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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語》,又名《新齊諧》,作者為清代的袁枚。取名為此,是由「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句話而來,可想而知這本書是走什麼風格啦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武俠小說鼻祖《虬髯客傳》虬髯客,風塵三俠之一,本名張仲堅。據說他原是揚州首富張季齡之子,出生時父嫌丑欲殺之。獲救從師於崑崙奴,藝成後欲起兵圖天下,見李世民後自愧氣度不如,認定天下將歸李世民。有意於紅拂(隋臣楊素家伎),得知紅拂嫁於李靖(唐開國大將)後,3人結為兄妹。 虬髯客將全部家產贈於李靖夫婦以幫助李世民統一天下,自己黯然離開。後為南蠻扶餘國主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http://bit.ly/2En9rV9
俠義精神-俠客精神-俠士的出現與墨家/《豪俠論》李德裕/司馬遷《遊俠列傳》/虯髯客傳/關羽《三國演義》歷史上關羽既沒有騎過赤兔馬,也沒舞過青龍刀;溫酒斬華雄的事情是完全奪了孫堅的功勞,誅殺文醜則是曹操的謀略,就連他斬殺顏良這件事的第一功臣也應該是荀攸而非關羽;千里走單騎的事情也是子虛烏有,華容道之事也是與史實大相徑亭;殺車胄、殺蔡陽則是奪了劉備的功勞;至於單刀會,這件事情的真正英雄是魯肅。總之,演義中的關羽不是人,而是神/《三國演義》中演繹了劉備的「仁義」,諸葛亮的「恩義」,張飛、趙雲等的「忠義」,張遼 https://tinyurl.com/y5xu82hb


隨園是清朝詩人袁枚隱居江寧(今江蘇省南京市)時所築的私家園林。
簡介
1978年,卞孝萱《大觀園即隨園說辟謬—從隨園歷史說到新發現的〈隨園圖〉》中指出隨園最早是焦竑的園子,(以字號來看應名為澹園或漪園),康熙年間為吳園,雍正時為隋赫德的隋園,之後隋赫德出售成為酒肆,乾隆時才由袁枚接手,改名隨園。諸多考據如周汝昌、俞平伯與顧頡剛並不認同此園與曹寅有關,故有爭議並非定見。
據說此園在明朝末年為吳應箕的焦園,康熙年間是江寧織造曹寅家族園林的一部分。雍正五年(1727年)曹家被抄沒,此園歸於接任江寧織造的隋赫德,故名「隋織造園」、「隋園」。不久後隋赫德也被抄家。乾隆十三年(1748年),袁枚以白銀300兩購得此園,名之為「隨園」,自號「隨園老人」,作《隨園詩話》。
隨園毀於咸豐三年(1853年),現僅存地名。其故址約在今南京市鼓樓區廣州路一帶,確切範圍尚不可考。


袁枚《隨園詩話》原文在線閱讀
隨園詩話
《隨園詩話》是清代文學理論著作,袁枚著。袁枚(1716-1797),字子才,號簡齋,一號存齋,世稱隨園先生,晚年自號倉山居士、隨園老人,浙江錢塘(今杭州)人。乾隆四年(1739)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乾隆七年外放,歷官溧水、江浦、沭陽、江寧等地知縣。乾隆十三年,年33歲即辭官,卜居於江寧小倉山之隨園,除乾隆十七年曾官陝西一年外,不再出仕,以詩文名於世。他交遊甚廣,為當時詩壇所宗仰者近50年。著述甚豐,有《小倉山房詩文集》80餘卷,詩話、尺牘、說部共30餘種,影響很大。隨園,在江寧(今南京)小倉山,是袁枚辭官後所築別墅名。袁枚的詩話即撰寫於此,故名《隨園詩話》袁枚《隨園詩話》原文在線閱讀 http://bit.ly/2EjqHL1



中國古代三大祭文之三《祭妹文》清代 袁枚
乾隆丁亥冬,葬三妹素文於上元之羊山,而奠以文曰:
嗚呼!汝生於浙,而葬於斯,離吾鄉七百里矣;當時雖觭夢幻想,寧知此為歸骨所耶?
汝以一念之貞,遇人仳離,致孤危托落,雖命之所存,天實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嘗非予之過也。予幼從先生授經,汝差肩而坐,愛聽古人節義事;一旦長成,遽躬蹈之。嗚呼!使汝不識《詩》、《書》,或未必艱貞若是。
余捉蟋蟀,汝奮臂出其間;歲寒蟲僵,同臨其穴。今予殮汝葬汝,而當日之情形,憬然赴目。予九歲,憩書齋,汝梳雙髻,披單縑來,溫《緇衣》一章;適先生奓戶入,聞兩童子音琅琅然,不覺莞爾,連呼"則則",此七月望日事也。汝在九原,當分明記之。予弱冠粵行,汝掎裳悲慟。逾三年,予披宮錦還家,汝從東廂扶案出,一家瞠視而笑,不記語從何起,大概說長安登科、函使報信遲早云爾。凡此瑣瑣,雖為陳跡,然我一日未死,則一日不能忘。舊事填膺,思之淒梗,如影歷歷,逼取便逝。悔當時不將嫛婗情狀,羅縷記存;然而汝已不在人間,則雖年光倒流,兒時可再,而亦無與為證印者矣。
汝之義絕高氏而歸也,堂上阿奶,仗汝扶持;家中文墨(54),眣汝辦治。嘗謂女流中最少明經義、諳雅故者。汝嫂非不婉嫕,而於此微缺然。故自汝歸後,雖為汝悲,實為予喜。予又長汝四歲,或人間長者先亡,可將身後托汝;而不謂汝之先予以去也!
前年予病,汝終宵刺探,減一分則喜,增一分則憂。後雖小差,猶尚殗殜,無所娛遣;汝來床前,為說稗官野史可喜可愕之事,聊資一歡。嗚呼!今而後,吾將再病,教從何處呼汝耶?
汝之疾也,予信醫言無害,遠吊揚州;汝又慮戚吾心,阻人走報;及至綿惙已極,阿奶問:"望兄歸否?"強應曰:"諾。"已予先一日夢汝來訣,心知不祥,飛舟渡江,果予以未時還家,而汝以辰時(76)氣絕;四支猶溫,一目未瞑,蓋猶忍死待予也。嗚呼痛哉!早知訣汝,則予豈肯遠遊?即游,亦尚有幾許心中言要汝知聞、共汝籌畫也。而今已矣!除吾死外,當無見期。吾又不知何日死,可以見汝;而死後之有知無知,與得見不得見,又卒難明也。然則抱此無涯之憾,天乎人乎!而竟已乎!
汝之詩,吾已付梓;汝之女,吾已代嫁;汝之生平,吾已作傳;惟汝之窀穸,尚未謀耳。先塋在杭,江廣河深,勢難歸葬,故請母命而寧汝於斯,便祭掃也。其傍,葬汝女阿印;其下兩冢:一為阿爺侍者朱氏,一為阿兄侍者陶氏。羊山曠渺,南望原隰,西望棲霞,風雨晨昏,羈魂有伴,當不孤寂。所憐者,吾自戊寅年讀汝哭侄詩後,至今無男;兩女牙牙,生汝死後,才周睟耳。予雖親在未敢言老,而齒危發禿,暗裡自知;知在人間,尚復幾日?阿品遠官河南,亦無子女,九族無可繼者。汝死我葬,我死誰埋?汝倘有靈,可能告我?
嗚呼!生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哭汝既不聞汝言,奠汝又不見汝食。紙灰飛揚,朔風野大,阿兄歸矣,猶屢屢回頭望汝也。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袁枚祭妹文  http://bit.ly/2EtOgkD


袁枚妹妹生平介紹
2016/03/17 
袁枚妹妹
袁枚妹妹名叫素文,很小的時候就與一位姓高的人家指腹為婚。長大之後,高家因兒子長相不好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但是素文卻沒有答應,堅持之前的約定。袁枚妹妹結婚以後,生活極其不堪,後來因為無法生活而逃回嫁家。袁枚從小與妹妹一起長大,兄妹兩人感情十分深厚。
袁枚像
後來妹妹素文長大嫁人後,生活十分不幸,袁枚心裡非常難過。妹妹回了嫁家,還幫助他照顧母親,他心裡非常高興。最起碼妹妹能在身邊,總比在外面受苦要好得多,那時對於袁枚來說是幸福的。他生病的時候,素文通宵達旦的在床邊照顧他,他能坐起來的時候,給他講故事解悶。後來妹妹去逝,對袁枚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當時他感慨以後自己生病誰來照顧他。
素文生病的時候,袁枚當時還在外地,她怕哥哥擔心,沒有告訴他。後來直到病得無法說話了,才同意母親通知哥哥回來。在素文去世的前一天,袁枚還夢到她向自己告別。沒想到等袁枚接到母親的信件趕回來的時候,妹妹已經斷氣了。袁枚當時十分痛苦,早知道他萬萬不去遠遊的。妹妹當時身體還是熱的,遺憾的是兩人最終還是沒有見到最後一面。
素文的突然離逝,袁枚很傷心,內心的支柱一下就斷了。後來因為妹妹過世傷心過度,自己也大病了一場。為了紀念妹妹,袁枚後來寫了一篇祭妹文,此文一直流傳至今十分感人。由此可見妹妹在袁枚心中是無人能比的,兄妹感情非常好。
《子不語》是袁枚作品中的其中之一,是當時在乾隆由盛世到衰退期間所寫的小品,這部小品前後共24卷,其中記載了很多詭異的故事和流傳的民間小說,當然也有他本人的個人經歷,折射了社會的各個層面。最終的表述是以豪爽之風痛斥了當時官場甚至世間的貪污不堪,賄賂等不良風行。眾所周知,在袁枚任職期間,為官清廉,而且為人端正,對於當下污穢不堪的世事很是厭惡,於是才著作了這部小說。
在這部小說中,有通過低層人士對上等生活的人控訴,指明在朝為官,貪婪獻媚的小人之官貪圖個人好利,賄賂上下級只為升官發財,導致原本並不幸福的人民群眾更加痛苦不堪,有冤不能伸,有苦無處言的惡露作風。更有諷刺上層為官者,謀權奪利,虐待百姓,不秉公執法的醜惡。總體來說,《子不語》的出現不僅揭露的深層次的社會本質,諷刺了衰退的乾隆時期政法不嚴明,而且端正了社會清廉之風氣,傳達了正確的思想給百姓,鼓勵百姓就像屹立於污穢世間的袁枚依然始終保持清明廉潔為人,光明磊落做事。從意義上來說,這部小說創造了重大的政治價值


袁枚(1716年-1797年),清代詩人、文學家、散文家、美食家。字子才,號簡齋,別號隨園老人,時稱隨園先生,浙江錢塘縣(今浙江杭州)人,祖籍浙江慈谿[1][2],年廿四中進士,曾官溧水、江浦、沭陽、江寧等地知縣,不到卅八歲即辭官還鄉,致仕之後因投資地產有道,家財萬貫。
袁枚擅長詩、賦、制藝,能寫駢文、小品文、筆記,乾隆時期為詩壇盟主,又為「清代駢文八大家」、「江右三大家」之一,文筆亦與大學士直隸紀昀齊名,時稱「南袁北紀」。其喜好廣泛,甚至編寫食譜、志怪小說,著有《小倉山房文集》、《隨園詩話》、《子不語》、《祭妹文》等。書信亦有名,其《小倉山房尺牘》與許葭村《秋水軒尺牘》、龔未齋《雪鴻軒尺牘》,人稱「清代三大尺牘」
袁枚生平喜稱人善、獎掖士類,也提倡女性文學廣收女弟子。不喜理學、漢學,追求自由反對統一思想,他說「物之不齊,物之情也,天亦不能做主,而況於人乎?」,故被當時的許多文人嚴厲批判,袁枚依然悠哉度日,在文壇享有盛名。
生平
先世世居寧波府慈谿縣,六世祖袁茂英,明萬曆進士,官至布政使。袁枚家貧,父親袁濱,四處擔任幕賓為生,仰賴母親章氏針線女紅持家,枚發憤苦讀,十二歲(1728年)中秀才,進入縣學,鄉里視為神童,「少聰穎,年十二能文,嘗作《高帝》、《郭巨》二論,莫不異之」[3]。十五歲補增廣生,十八歲經浙江總督程元章推薦,進入萬松書院學習。十九歲得浙江學政帥念祖賞識,拔為優等。
乾隆元年(1736年)因長相俊秀,文筆優美,受廣西巡撫金鉷推薦應博學鴻儒科考試,「乾隆元年,先生游廣西,省其叔父於巡撫金公幕,金公奇其狀貌,命為詩,下筆千言,遂大為讚歎。」年僅二十歲,是當時年紀最小的,故未錄取。乾隆三年(1738年)中式舉人,乾隆四年(1739年)聯捷進士第二甲第五名,選翰林院庶吉士,年方廿四。大學士史貽直翻閱其文,辭采豐美,論調凌厲,讚為「當世之賈誼」。
袁枚的文名極佳,翰林散館,卻不知為何未受館內青睞(傳說不耐滿文),被外派為知縣,曾令溧水、江浦、沭陽等縣[4]。由於年輕任官,其父袁濱怕袁枚施政不得民意,曾私下探訪溧水縣民對袁枚的看法,結果每一個人都說「吾邑有少年袁知縣,乃大好官也。」乾隆十年(1745年)任江寧(今江蘇南京)知縣時[5],推行法制,不避權貴,頗有政績。袁枚治理地方頗有一套,他四處探訪民情,並在縣內布有大量耳目,暗中將土豪惡霸、劣紳奸人名冊紀錄,每當有案件發生,他就一一核對名冊,並與當地的地方人士合作破案,他處罰壞人,用刑謹慎,但卻會將他們的敗行劣跡寫成文章,公告在縣衙,改過三年之後,方才撕毀布告,故惡人互相警戒,不敢犯法。兩江總督尹繼善稱讚他:「可謂宰相必用讀書人矣!」[6]
袁枚三十八歲即厭惡官場生活,休官養親,不復為官,於金陵小倉山築「隨園」恬淡自居,蒐集書籍,創作詩文,悠閒度過五十年。他在給友人程晉芳的信中說:「我輩身逢盛世,非有大怪癖、大妄誕,當不受文人之厄。」遊歷南方諸名山,與詩友交往。
八年任官,頗儲俸祿,加上文名在外,時常為各地富豪、世族寫跋撰序、作墓誌銘,潤筆所得甚多,致仕後藉以投資,理財有道,盛置田產,招募大量佃農,蓄積數萬兩銀,以財自娛,但為人仗義疏財,在好友程晉芳死時,焚毀程晉芳所欠白銀五千兩的借據,不但不向其親人索討,還拿了一筆錢餽贈程晉芳的遺孤[7]。晚年過世時,留下了「田產萬金,餘銀兩萬」,交付經營,以餘息供家族後人讀書營生。
文學
袁枚手跡《致西崖書札》
袁枚以詩名聞當世,創作講求性情個性,提倡「性靈說」,反對清初以來擬古和形式主義的流弊,使詩壇風氣為之一新,與蔣士銓、趙翼並稱「江右三大家」,文筆又與紀曉嵐齊名,時稱「南袁北紀」。袁枚駢散皆通,為清代駢文八大家之首,文章通發性情,兼取六朝駢儷,「駢散合一」,較桐城派通達,亦提倡女性文學。
下列其古詩《所見》。
牧童騎黃牛,
歌聲振林樾。
意欲捕鳴蟬,
忽然閉口立。
1912年11月24日德語文學大師卡夫卡在寫信給當時的未婚妻菲莉斯.鮑威爾時,引用了袁枚的《寒夜》[8]:
寒夜讀書忘卻眠,
錦衾香盡爐無煙。
美人含怒奪燈去,
問郎知是幾更天。
袁枚《小倉山房尺牘》、許葭村《秋水軒尺牘》、龔未齋《雪鴻軒尺牘》,人稱「清代三大尺牘」。
袁枚收錄了許多鬼故事,以簡潔明暸的筆法,寫成筆記小說《子不語》,與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齊名,兩人也曾在各自的著作中提起對方。
袁枚也是一位美食家,寫有著名的《隨園食單》,是清朝一部系統地論述烹飪技術和南北菜點的重要著作。該書出版於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
家族
袁枚之妹袁機亦甚具學識,《如皋縣誌》、《杭州府志》、《清史稿·列女傳》皆有傳。袁機於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卒,袁枚八年後寫有〈祭妹文〉[9]。
正室王氏無子,收繼袁枚姪子袁通為子。
側室陶姬,生一女。
袁枚六十餘歲時,側室鍾氏生子,袁枚賦詩曰:「六十生兒太覺遲,即將遲字喚吾兒。」,取名袁遲。袁遲(1779-1828),字真來,知名畫家,著有《畫林新詠》等,袁遲生有三子。
墓葬
袁枚在小倉山築隨園,題其室曰「小倉山房」,著《小倉山房文集》[10]。其墓亦坐落於此,碑文「皇清誥授奉政大夫顯考袁簡齋之墓」為姚鼐所撰[11],民國時尚存[12][13],但在文化大革命時被毀壞,僅殘留碑址。1974年3月18日修建五台山體育館時,袁枚墓被全面清理。
逸事
據葛建初《折獄奇聞》記載,袁枚任江寧知縣期間,曾巧斷一起「裁縫之女姦殺案」。有一名裁縫之女兒被姦殺,地上有一截被咬斷的舌肉,衙役捕到一名舌傷的貨郎,並要斬首示眾。袁枚認為,兇手如在舌吻過程被咬斷舌頭,必然疼痛難忍,不可能再繼續強姦下去。所以袁枚謊稱死者託夢,即將透過纏足布顯靈,他要公開「審判那塊布」,吸引大批民眾圍觀。此時,袁枚逼迫每一個圍觀的鄉民都必須去觸碰那塊布,有兩個男子惶然不安,袁枚立刻加以拘捕,一問之下才得知,這兩名男子知貨郎因強吻少女,被咬斷舌頭之後,就跑去姦殺那名少女,心想可以嫁禍給那名貨郎,聽說「審布」奇聞,趕來觀看,誰知袁縣令智謀特高,只好甘心認罪[14]。
枚與桐城派姚鼐因創作理論互相牴觸,所以被姚鼐攻擊為「詩家之惡派」,但其實袁與姚私下是好友。袁枚過世後,姚鼐深感惋惜,還不顧眾人反對,寫下《袁隨園君墓誌銘並序》,成為文壇佳話。
袁枚喜愛聲色,夜夜青樓,劉成禺《世載堂雜憶》記載,袁枚曾被嶺南詩家黎二樵批評為「大嫖客」而不見,劉成禺稱:「故《隨園詩話》中,無及二樵者。」袁枚的好友趙翼曾揶揄袁枚「占人間之艷福」、「引誘良家子女」等,還消遣他,說如有來生,袁枚會投胎成蜜蜂、蝴蝶,可以日日採花袁枚對喜歡風月一事無所忌憚,還推崇古代名妓蘇小小,刻了一枚印章,寫著「錢塘蘇小小是鄉親」,四處蓋印。
袁枚為人放蕩不羈,又公開反對儒家、理學許多封閉的思想,當時盛傳劉墉擔任江寧府知府時,認為袁枚敗壞風俗,一度蒐集證據,要將他法辦,甚至斬首,但當時朱竹均出來講情,劉墉才沒有下手。也有人說劉墉並非要將袁枚殺死,只是要驅逐他,但是袁枚之恩師尹繼善勸阻劉墉,劉墉才停止。而後袁枚稱頌劉墉「月無芒角星先避,樹有包容鳥亦知」,劉墉一生都能背誦。不過,當事人袁枚澄清,劉墉並未與他結怨,此事子虛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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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我,有清一代最騷的知識分子是誰?不用檢索腦殼裡上千人的名單,答案已然躍出:袁枚,當然是袁枚。
  袁枚(字子才,1716-1797),清中葉文學家、思想家,錢塘人。他主要以詩名世,曾與趙翼、蔣士銓合稱“乾隆三大家”。他早慧,20來歲就成為最年輕的博學鴻詞科候選人,但仕途並不太佳,38歲時退隱,歸居在江寧的自購豪宅隨園。此後他以“好色、好吃、好詩”的名士派頭行走江湖,亦正亦邪,亦方亦圓,也交權貴,也納後學,一口氣活到81歲,最終葬於小倉山。
  袁枚雖以詩名,我卻不太喜歡他的詩,總覺得多油滑氣,隨時都在抖機靈,反而俗套,就像滿腦殼都插上花的城鄉結合部女郎。他的《隨園詩話》名聲很大,我也不太喜歡,這書吹噓女弟子至少佔了1/3,阿諛權貴又佔去1/3,搞得活像一部《公關先生日記》。《隨園食單》倒是很棒的小品文,但份量也還不足。事實上,我所喜歡的,是好色與叛道的袁枚——半個“怪叔叔”,半個思想者。
  先講他的好色。袁枚的好色是男女通吃:於女色則小妾成群,兩個陶姬、方聰娘、陸姬、金姬……還有不計其數的女弟子。70多歲的時候,他很可能還搞了一個仰慕他的小姑娘——她的曾祖父當年還與袁枚同赴過科舉;於男色也緋聞不斷,弔膀子的計有李郎、慶郎、桂郎、曹郎、吳郎、陸郎……袁在畢沅的“兔子園”中流連忘返,又和鄭板橋興高采烈地討論,即使美男子犯了錯誤,也不要打壞他的屁股。(楊鴻烈《袁枚年譜》)
  對這個“好色一代男”,趙翼曾戲為控詞,說他“園倫宛委,占來好水好山;鄉覓溫柔,不論是男是女”,並下了判決:來世重則化蜂蝶以償夙債,輕也要復猿猴本身逐回巢穴。這還算客氣的,同時的紹興史學家、掐架大師章學誠,先後至少寫過5篇文章痛罵袁枚,說“這樣的□□應該被凌遲”,弄得後者狼狽不堪猶如洗了狗血。袁枚的好色甚至“驚動了中央”,劉墉在江寧當官時,因為袁枚太“縱情逸志”,敗壞世風,差點要弄他。按王昶在《湖海詩傳》中的說法,是袁枚趕緊寫諛詩去勾兌劉墉,遂得免;按章學誠在《論文辨偽》中的說法,則是袁枚的保護傘朱筠出來說情,袁始保住了腦袋。
  因為貪色,所以怕死。袁枚70來歲時曾得重病,以為自己要掛掉,就大寫自輓詩,還拉了一堆當時的名士如趙翼、姚鼐、洪亮吉、錢大昕等同輓,相當於提前給自己開個“紙上追悼會”,好玩極了。(見其《詩集》卷三十二及《續同人集》)。
  “貪色怕死”之外,袁枚也有真摯深情的一面。極重親情,奉母至孝,母親臨終前他跪在床前,痛哭失聲,淚水奔瀉如銀河倒掛,母親則用最後的力氣抬手幫他拭淚,然後死去。他對自己的妹妹也非常珍愛,其名作《祭妹文》至今讀之仍令人鼻酸,且引結尾一段:“嗚呼!身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哭汝既不聞汝言,奠汝又不見汝食。紙灰飛揚,朔風野大,阿兄歸矣,猶屢屢回頭望汝也。嗚呼哀哉!嗚呼哀哉!”
  如果僅僅是好色、重情,袁枚也不過是個玩世的風流才子而已,不值得我來費太多筆墨。他另有重要的一面:攻擊道統的狂叛。
  他懷疑道統根本就不存在:“『道統』二字,是腐儒習氣語,古聖無此言,亦從無以此二字公然自任者……道者,乃空虛無形之物,曰某傳統、某受統,誰見其荷於肩而擔於背歟”?(《策秀才文五道》)他既不承認有一統的“道”,自然追求多元的思想途徑:“今有赴長安者,或曰舟行,或曰騎行,其主人之心,不過皆欲至長安耳”。條條大路通長安,又何必拘泥於一家一派之門戶呢?(《代潘學士答雷翠庭祭酒書》)
  在袁枚之前,已有不少清代學者試圖重新詮釋“道統”,如顏元說“道者,人所由之路也”,李塨說“道不出五倫六藝之外”,但都不如袁枚走得更遠——他直接將這個孔子開其端、宋儒承其波、明儒輓入虛空的“道統”打碎——尼采宣告“上帝已死”,袁枚則宣告“道統不存在”。打碎“道統”之後,他獨拈出“情慾”二字:“天下之所以叢叢然望治乎聖人,聖人之所以殷殷然治天下者,何哉?無他,情慾而已矣。老者思安,少者思懷,人之情也……使眾人無情慾則人類久絕,而天下不必治;使聖人無情慾,則漠不相關,而亦不肯治天下”。(《清說》)
  袁枚還有一篇奇文《麒麟喊冤》(收入《子不語》),是清代罕見的一篇黑色幽默寓言,推薦朋友們找來看看,其間滿溢攻擊道學、八股的痛快文字,真如激光劍一樣通透、犀利。
  雖然《子不語》中有不少神鬼傳奇,但袁枚這個將所有的精神寄托復歸人心、人性的思想者,其實不信鬼神,不但不信,甚至闢佛。袁枚曾惡搞佛像:“剝其所施衣彩十三層,叩其胸而彈之,亦自覺無禮矣!”(《子不語.凡肉身仙佛俱非真體》)剝了佛的衣裳還彈佛的乳房,確實有夠“無禮”——而他的一生,妙也就妙在這“無禮”二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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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大家——清代詩人袁枚
  清代才子、詩人袁枚,在他生活的時代,稱得上是一個另類文人,也是一個既廣為讚賞更備遭謾罵的焦點人物。稗史說他是無恥的三好文人——好色、好食、好書。其實他給自己的畫像卻不止三好,在《所好軒記》一文中自謂:袁子好味,好色,好葺屋,好遊,好友,好花竹泉石,好矽璋彝尊、名人字畫,又好書。而正傳卻評他為清乾隆時詩壇三大家——另兩人是趙翼、蔣士銓,又與趙翼、張問陶合稱為乾嘉性靈派三大家。
  孰是孰非,我無權亦無意去評點,但如何為他戴一頂合適的帽子呢?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將兩種截然不同的評語綜合在一起,姑且定格為三好大家。至於這個三好可以正麵理解為三好學生的三好,而大家也不妨反麵解釋為集三好之大成者。
  三好中的好書,乃是讀書人應具有的品德,天經地義之事,何況袁枚又獨鍾於書,當然是無可指責,更是無可挑剔。袁枚嗜書、惜書,但不願做汗牛充棟、坐擁書城的財主。他在《黃生借書說》一文中說,過去自己家窮,有個姓張的藏書甚富,他去借而不允,此事讓他耿耿於懷。因此,他自己不僅樂於借書於他人,而且告誡借書者,書要不是借來的就不可能好好地去讀,因為一旦書被自己所占有,往往就會束之高閣。
  袁枚對書的態度,顯得如此慷慨瀟灑,有一種超乎常人的脫塵拔俗。他認為自己心愛之書,與其身後任由不懂書的子孫無謂丟棄,莫不如在有生之年物盡其用,為書找到更好的歸宿。他在生前曾向親朋好友送了一大批書,乾隆年間朝廷向民間征書,他更是積極地捐贈了許多珍貴善本,使他多年的藏書散之十之六七。在將書送走之前,他總會難分難舍地逐一翻開細讀、筆記,在書形離開之前要把其神留下。
  另一好即好食,對此狹義的定義就是好吃,廣義地說還應包括好喝。袁枚好吃的最充分根據,是他寫的《隨園食單》一書,這是一部係統地論述烹飪技術和南北菜點的著作,全書分須知單、戒單、海鮮單、雜素菜單、點心單、飯粥單、茶酒單等十四個部分。
  在其中的茶酒單一篇中,袁枚對於南北名茶均有所評述,還記載著不少茶製食品,頗有特色。文中說到一種麵茶,即是將麵粉用粗茶汁熬煮後,再加入芝麻醬、牛乳等佐料,麵中散發淡淡茶香,美味可口。還有一種茶腿,是經過茶葉熏過的火腿,肉色火紅,肉質鮮美而茶香四溢。可見袁枚是吃遍百家菜,對茶道、食譜深有研究的食客。
  說到茶,就不禁令人聯想到袁枚的好喝。袁枚在65歲後喜歡上了遊山玩水,遊遍南方的名山大川,也嚐遍各地名茶,並且一一記載下來。他記敘常州陽羨茶道:茶深碧色,形如雀舌,又如巨米,味較龍井略濃。他提到洞庭君山茶道:色味與龍井相同,葉微寬而綠過之,采掇最少。他本來並不喜歡茶味濃苦,有如喝藥的武夷茶,但在遊覽武夷山、受到僧道煮茶招待之後,印象大變,甚至覺得與武夷茶相比,龍井雖清,而味薄矣;陽羨雖佳,而韻遜矣。
  袁枚不僅用口喝茶,還動筆寫茶,留下不少茶詩,把品茗的享受演繹為茶文化。他的一首《湖上雜事詩》描寫了身著紅布裙的采茶姑娘在萬片綠雲茶海中采茶的情景:
  煙霞石屋兩平章,渡水穿花趁夕陽;萬片綠雲春一點,布裙紅出采茶娘。
  在另一首《漁梁道上作》中,詩人在欣賞翠山重疊、溪水相接的同時,又久久佇立,目送夕陽西下、茶農散去:
  遠山聳翠近山低,流水前溪接後溪;每到此間閑立久,采茶人散夕陽西。
  盡管好食查有實據,也為人所指手畫腳,竊竊私議,但卻無法定下一個所以然的罪名。然而好色則是罪莫大焉!袁枚美妾成群,據隨園姬人姓氏譜載,自29歲娶年僅14歲的陶姬、33歲娶25歲的蘇州侍婢方聰娘為妾始,至67歲納17歲的揚州姑娘吳七姑止,納妾可數者就有十數人。他又喜愛女孩子,接納了許多才女為弟子,因此有隨園女弟子之稱。
  從來都討厭填詞的袁枚,事出有因,有感而發,在33歲時填了一生中惟一的一首詞。這年他從南京坐船到揚州去看一友人贈予的女子,見她長得風韻標致,隻是膚色不太白,遂躊躇不決。但當繼續前行到蘇州時,他突然感到此女很美,決定納以為妾,便派人再回揚州。誰知晚了一步,女子已被一廬陽小吏娶走,他為此後悔不迭,遂提筆寫了一首無比惆悵和悔恨的《滿江紅》:
  我負卿卿,撐船去、曉風殘雪。曾記得,庵門初啟,嬋娟方出。玉手自翻紅翠袖。粉香聽摸風前頰。問姮娥、何事不嬌羞?情難說。
  既已別,還相憶。重訪舊,杳無跡。說廬陽小吏,公然折得。珠落掌中偏不取,花看人采方知惜。笑平生、雙眼太孤高,嗟何益!
  不用說,這位公開而坦白的無恥文人,怎麽能不招致非議和罵名呢!他的詩友且與他同為乾隆三大家的趙翼還算客氣,以戲謔的方式寫了《甌北控詞》,說他是園倫宛委,占來好山好水;鄉覓溫柔,不論是男是女,雖曰風流班首,實乃名教罪人。素以守舊著稱的我那位鄉梓先賢、乾嘉時期著名史學家章學誠,則是毫不留情麵,不僅破口大罵,甚至咬牙切齒地說:這樣的人渣應該被淩遲!後來劉墉來江寧(今南京)任知府時,曾擬治袁枚縱情逸誌、敗壞世風之罪,使他險遭不測。
  好色誠然是傷風敗俗之事,難免被口誅筆伐,但是對袁枚這類思想超前、不拘於俗的大文人,大可不必求全責備,橫加指責。倘若他生活在今天,他的好食、好色之弊端,豈非正是現在很多年輕人所羨慕和追求的,而且還能贏得風流漢、美食家、品茗客的美稱!
  二
  明清期間,吳越地區連出三位怪才、狂士。先有傲睨自若的山陰徐文長,後又來了不可一世的吳郡金聖歎,最後出了目空一切的錢塘袁子才。三個臭皮匠賽過一個諸葛亮,三個狂書生遠勝一個孫悟空,你方唱罷我登場,三支狼毫筆像三條金箍棒相繼揮舞,把個正統文壇攪得天昏地暗,也將世俗社會鬧得雷鳴電閃。
  三個文人中,小弟姓袁名枚(1716~1797年),字子才,號簡齋,晚年自號倉山居士、隨園主人、隨園老人。他是浙江錢塘人,老家在今天杭州城東的葵巷。袁枚出身貧寒,自幼聰穎,其小時候父、叔遊幕遠方,上學讀書全靠他母親替人家做針線掙的辛苦錢。他的三妹妹很有才情,叫袁機,號素文,兄妹倆從小在一起,窮家子女感情更深。
  素文在出生前就被父母與高氏子指腹為婚,高氏子成人後竟是市井無賴,高氏提出解除婚約,但素文囿於封建禮教,執意不肯。婚後她備受淩辱,終因不堪肆虐而返居娘家,忍辱含垢,年僅40歲便淒楚離世,袁枚為此寫下一篇情真意切、生動感人而一直為後人傳誦的《祭妹文》。他在文中對亡妹揮灑了深深的哀痛之情,不單單是因為對妹妹的深深摯愛,還飽含著對她的同情和憐憫,對邪惡不公社會的憤懣和譴責,對一念之貞道德觀的無比痛恨,對自己未盡到兄長職責的無限悔恨。他在文中追憶了過去與亡妹在一起共歡笑、同痛苦的許多細微情節,感人至深,催人淚下。
  他最後哭訴道:汝死我葬,我死誰埋?汝倘有靈,可能告我?嗚呼!
  身前既不可想,身後又不可知;哭汝既不聞汝言,奠汝又不見汝食。紙灰飛揚,朔風野大,阿兄歸矣,猶屢屢回頭望汝也,嗚呼哀哉!嗚呼哀哉!其情也真,其愛也深;其言也悲,其聲也哀!這篇《祭妹文》成為我國文學史上哀祭散文的珍品,古文論者將它與唐代韓愈的《祭十二郎文》並提。
  21歲那年,袁枚去廣西探望在巡撫官署當幕賓的叔父袁鴻,金巡撫聽說後特地接見了他。正好傳來咚咚的銅鼓聲,金巡撫即興出題,叫他作一篇《銅鼓賦》。沒想到袁枚一揮而就,金巡撫看他下筆如神,甚表詫異,再看他的文章,竟是字字珠璣。乾隆元年,朝廷開博學鴻詞科,各省行政長官紛紛推舉當地人才,少則三四個,多則四五個,隻有廣西金巡撫僅報了袁枚一人。由於應考須以八股文考試,袁枚從小討厭學習八股文從而落第未中。此後他也隻好學習八股文,到24歲那年參加朝廷科考,試題是《賦得因風想玉珂》,詩中有聲疑來禁院,人似隔天河的妙句,然而總裁們以為語涉不莊,將置之孫山,幸得當時總督尹繼善挺身而出,袁枚才得以中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
  從乾隆七年(1742年)起,袁枚外調做官,曾任溧水、江浦、沭陽、江寧等地知縣。當走馬上任沭陽知縣時,他沒想到處於乾隆盛世年代的沭陽,卻是一片路有餓殍、哀鴻四野的慘狀,而且還親眼目睹了那些苛政猛於虎,悍吏虐於蝗而置人民生死於不顧的貪官汙吏。他以一顆正直之心,拿起筆痛訴一腔憤慨,誓言紓國更紓民,終為百姓福,並當即開倉賑災,減免賦稅,率民治水,築塘修堰。他心係民生,躋身市場,關心農事百業,在恢複經濟、管束衙役、訟獄處理諸方麵采取多種措施,進行綜合治理,使社會秩序較快得到穩定。
  兩年後,被百姓稱為大好官的袁枚離任沭陽,民眾為他夾道送行,攀車餞酒,灑淚話別。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73歲的袁枚受知名人士呂嶧亭的邀請,又來沭陽做客,沭陽部分人士曾趨前30裏迎接。故地重遊,麵對至今還記得並擁戴他的民眾,袁枚怎能不動情?他寫下了情意真摯的《重到沭陽圖記》,在文中深有感觸地說:視民如家,官居而不能忘其地者,則其地之人,亦不能忘之也。
  做了幾個地方的縣官,袁枚的政聲不謂不佳,深得百姓愛戴,也很得尹繼善大人的賞識。但官場之大,他卻環繞著一個縣字轉來轉去,就是跳不出縣字圍成的圓。袁枚本來就生性疏淡,心係山林,對宦海浮沉實在沒有耐性,遂萌生了歸隱之意。在江寧任知縣的第三年,32歲的袁枚遇到個機會:隋家後人想脫手出售隋園,隻索價三百兩銀子。他得知消息後,當機立斷,用自己積累的俸祿收入買下了這一塊地。
  隋園在小倉山北峰附近,原為曹雪芹之叔曹頫所建的織造園,後歸金陵織造隋赫德所有,袁枚在《隋園詩話》中記曰: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中有所謂大觀園者,即餘之隨園也。但這處康熙時代曾盛極一時的園林,轉手到袁枚手中時,已是幾間東倒西歪屋,一片野草雜花地。他對隋園重新整治修築,在高處建江樓以眺長江,在低處築溪亭可賞園景,園中種梅植柳育竹栽柏,構築二十四景。
  完成整治後,袁枚把隋園改名隨園。次年,袁枚以母親年老生病為由,辭去官職,帶著一家老小住進隨園,充分享受城市山林的樂趣。好友錢寶意作詩頌讚他:過江不愧真名士,退院其如未老僧;領取十年卿相後,幅巾野服始相應。他自己也作一副對聯曰:
  不作高官,非無福命隻緣懶;難成仙佛,愛讀詩書又戀花。
  他在《雜興詩》中頗為得意地描寫修複後隨園景致:
  造屋不嫌小,開池不嫌多;屋小不遮山,池多不妨荷。遊魚長一尺,白日跳清波;知我愛荷花,未敢張網羅。
  隨園四麵無牆,每逢佳日,遊人如織,袁枚亦任其往來,不加管製,還在門聯上寫道:放鶴去尋山鳥客,任人來看四時花。私宅不設防,別墅無圍牆,高懸歡迎牌,免票任遊覽。追求時尚的袁枚又早在時代之前,可讚、可歎!隨園也成為當時南京風雅之士聚會賞景、品茗吟詩的極佳場所。
  住進了這座昔年大觀園之後,袁枚似乎真的被賈寶玉感染和同化了,如同越劇《紅樓夢》所唱:拋卻了莫失莫忘通靈玉,掙脫了不離不棄黃金鎖,離開了蒼蠅競血肮髒地,撇開了黑蟻爭穴富貴窩。從此擺脫了名利場,無須汲汲營營,遠離了是非地,不受文人之厄,隨園成了袁枚怡然自得、放情聲色之地。
  但是袁枚不是清苦的隱士,妻妾多,交際廣,開銷大,家中經濟日漸窘困。在親友的勸說下,他迫於無奈,於乾隆十七年(1752年)違心地再次出山,北上入都,赴官秦中(今陝西境內)。離鄉千裏,透過大西北的風塵回望家鄉,獨自一人,借助靜夜月的銀輝傳送思情。多情郎多麽思念他的美麗小妾聰娘,他在《寄聰娘》的一詩中,淒婉地向她訴說著內心的愁思,強烈地對她傾吐著熾熱的愛情:
  一枝花對足風流,何事人間萬戶侯!生把黃金買別離,是儂薄幸是儂愁。
  詩人真摯深情地對愛妾說:把人間的萬戶侯讓給別人吧,與你這支美麗的花相對而坐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切莫因我為黃金而離你遠走,誤以為我是薄幸人,其實我與你一樣愁腸百結。袁枚本來就不可能常年離家,更加之與上司陝甘總督黃廷桂不能融洽地相處,再也無法融入肮髒混濁的官場世界了。終於在當年年底以父去世為由,急切地返歸自己的安樂窩隨園了。這一走也宣告了他的仕途真的走到了盡頭。
  袁枚在晚年遊曆浙江天台、雁蕩、四明、雪竇等山,安徽黃山,江西廬山以及粵、桂、閩、湘等地名山大川,嚐遍各地名茶,交往四方詩友,提倡婦女文學,瀟灑快樂,逍遙無憂,過著帝王將相難以企及的神仙生活。
  三
  一大群家人,一大片家園,一大把花銷,柴米油鹽醬醋茶,所謂開門七件事天天擺在眼前,再清高的人也躲不開、逃不了。下海後的袁枚,也不得不麵對生活,麵對開銷。
  日常生活的瑣事,其實都是離不開錢的話題袁枚自言自己常跟錢打交道,也談錢,為錢犯愁,清貧並非好事,但閉口不談錢的人難道就品行高潔嗎?隻是千萬別隻看到金錢,像河間姹女那樣日夜數錢不止;即使像漢臣鄧通那樣在銅山自行鑄錢,點石為金,最終還不是財物被抄,窮餓而亡。推己及人,他在以錢為題的《詠錢》詩中,真誠祈望天降能人,為民致富,讓大家都富起來:
  人生薪水尋常事,動輒煩君我亦愁。解用何嚐非俊物,不談未必定清流。空勞姹女千回數,屢見銅山一夕休。擬把婆心向天奏,九州添設富民侯。
  聰明人對付困難自有千方百計,何況袁枚是聰明人中的人上人。名士的聲譽,詩人的才情,使袁枚有源源不斷的收入。例如,為人撰寫行狀、傳記、碑銘,可以不費力地從達官貴人、鹽商巨富那裏賺來大把銀子。但是無論如何他不可能成為富人,否則他也不會離家別妾路遠迢迢地去秦中打工了。在他的人生中,既有寄即有所寄托、有所追求,又無求即不斤斤計較得失、不刻意追逐名利。隻要生活過得去、過得快樂自在,他就別無所求,就像兒童追逐柳絮那樣,即使抓不到手也無妨。袁枚在49歲寫的一首《偶成》小詩中,坦露了這種知足是福、莫尋煩惱的心態
  有寄心常靜,無求味最長。兒童擒柳絮,不得也何妨。
  美園,美妾,美食,更有自己的美文,袁枚擁有的財富,不僅是大貪官和珅莫及,就是作為萬乘之君的乾隆,也難與其比肩。袁枚死後,他的詩友、桐城三祖之一的姚鼐在為他寫的《墓誌銘》中說:袁君的古文、駢文,都能抒發自己的思想感情,通曉古人的作文之法,至於詩歌寫作,則更能充分發揮他的才氣工力。一般人心裏想說而難以表述的意思,袁君都能表述清楚,有許多讀書人仿效他的詩體。對他的《隨園詩文集》,從朝廷達官到市井小民無不喜愛,海外琉球國也有人來尋取這部書。袁君仕宦雖不顯赫,然而時論認為,百餘年來,能充分享受山林的樂趣,獲得文章的盛名,恐怕沒有及得上袁君的。
  姚鼐為友人的蓋棺定論,也正如袁枚自己對錢塘妓女蘇小小做的注釋《隨園詩話》中記述了一個故事:袁枚戲刻一私印,使用唐人錢塘蘇小是鄉親之句。有一位尚書大人路過江寧,向袁枚索要詩冊,袁枚就在書本上蓋上了錢塘蘇小是鄉親的印章。這位尚書一看此章十分不悅,大加嗬責。袁枚開始時還賠笑解釋,誰知這位尚書卻責之不休,嘮叨沒完,這回輪到袁枚不悅了,就正色地對他說:你以為我這個印章不倫不類麽?在今天看來,自然你是官高一品大人,蘇小小是青樓下賤女人。恐怕百年以後,人們隻知道有蘇小小,不會有人知道你這個尚書的。
  古往今來,哪個朝代沒有一夜暴富、一步登天的大富大貴之人?他們曾經叱吒風雲,煊赫一時,或者揮霍無度,炫耀鄉裏。然而曾幾何時,他們的權勢、金錢、豪宅和財物,無不在曆史的一瞬間化為烏有。袁枚的名字以及他的巨大財富——《小倉山房詩文集》、《隨園詩話》十六卷及《補遺》十卷、《新齊諧》二十四卷及《續新齊諧》十卷、《隨園食單》一卷,散文,尺牘,《隨園食單說部》等三十餘種,卻全都成為中華文化寶庫的一部分,傳之不朽。
  袁枚以文學為自己的終身事業,活躍於詩壇六十餘年,存詩四千多首。他的詩直抒胸臆,清麗靈巧,流轉自如,如《沙溝》、《馬嵬》、《湖上雜詩》等,都是傳世名篇。美中不足的是,其詩內容多為身邊瑣事,或風花雪月的吟哦,缺少社會內容,一些詩取向豔俗,不免淺薄甚至浮華。
  在37歲那年,袁枚赴陝西候補官缺,路過當年上演李隆基與楊玉環的悲劇之地馬嵬驛(今陝西興平)。唐代白居易的長詩《長恨歌》,曾對李、楊這對天各一方有情人的真摯愛情極力鋪排渲染,而與袁枚同代又是他同鄉的劇作家洪昇,以《長恨歌》為原本寫成的《長生殿》,更在清代風靡一時。一詩一劇的巨大影響,使後人淡忘或轉移了唐玄宗荒淫誤國的罪責,為此袁枚寫下四首《馬嵬》詩。在《馬嵬(其二)》中,他借杜甫名作《石壕吏》中老夫妻天各一方家破人亡的悲慘遭遇,指出這正是這位唐皇帝給人民帶來的災難,對此禍國殃民的帝妃還有什麽可同情的呢?
  莫唱當年長恨歌,人間亦自有銀河。石壕村裏夫妻別,淚比長生殿上多!
  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春,袁枚重返故鄉杭州,踏青西湖,遊覽山水,寫下二十首《湖上雜詩》。其中一首是:
  葛嶺花開二月天,遊人來往說神仙。老夫心與遊人異,不羨神仙羨少年。
  《湖上雜詩》二十首,既洋溢著詩人的山水之樂,又蘊涵著他的懷舊之情。閱讀《湖上雜詩》中的清新詩句,感受詩人流露的喜悅心情,我仿佛置身湖光山色之間,竟不知不覺地回到當年在浙大求學的歲月。我想起了西湖玉泉,這一泓毗鄰浙大的清泉,青年學生課餘漫步泉邊,在非魚知魚樂的楹聯匾下,暢談理想,遐想未來。我也想起了西湖嶽廟,這一座離校咫尺的聖廟,莘莘學子曾在還我河山的匾下追溯史事,在盡忠報國的壁前緬懷英雄,先賢的愛國史跡多少次激起我們對投入三大革命的熱切期盼。
  與紀曉嵐並稱南袁北紀的袁枚,對中國詩歌的發展,做出了兩個重大貢獻。其一是他倡導的詩學主張,即著名的性靈說。他提倡提筆先須問性情,認為詩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又說:作詩不可以無我,也就是說,作詩應當直抒胸臆,寫出個人的性情遭際。性靈和學識結合起來,以性情、天分和學識作為創作基本,以真、新、活為創作追求,這樣才能將先天條件和後天努力相結合,創作出佳品。他把脫離真性情而作假詩的神韻派譏為貧賤驕人,維護儒家詩教和囿於詩歌定格的格調派是木偶演戲抨擊以學問為詩的肌理派是開骨董店。袁枚的文學思想對封建正統的文學觀念無疑是一個衝擊,體現了一種革新精神,有一定的進步意義。
  其二是袁枚提倡女子學習詩詞,舉辦閨秀詩會,刊印《隨園女弟子詩》,征集天下才女的詩作。他公開招女弟子授詩,一時閨閣才媛競相拜師,以能成為隨園女弟子而感到自豪。在他的《隨園詩話》一書裏,收錄了大量的出自名門閨秀、小家碧玉之手以及描寫青樓妓女的詩,並加以評價和推薦。這一大膽舉動,曾引起當時衛道者的憤怒,千夫所指,連他的朋友趙翼也說:結交要路公卿,虎將亦稱詩伯;引誘良家子女,娥眉都拜門生。但他將這些怒氣報以微微一笑,大而化之,依然我行我素,自得其樂,真乃難能可貴!尊重女性,重視女性教育,在一定意義上顯示了袁枚對封建禮教的背叛和挑戰,也為中國婦女文學研究課題提供了豐富的資料和獨到的見解。
  四
  袁枚是傳統社會中的獨行者,孔孟殿堂中的異教徒。在文學主張上,他竭力抨擊宋儒和漢儒,斥責當世學風之弊,更力圖掙脫儒經桎梏,直接向借先聖權威以實施文化專製主義的正宗儒學發起攻擊,在一定意義上說,他是謀求思想文化上自由與解放的啟蒙者。在思想研究上,他是一個攻擊道統的狂叛。他懷疑甚至否定由孔子肇端、經宋儒發揚、明儒相繼的一脈相承的道統,他認為:道統暞二字,是腐儒習氣語,古聖無此言,亦從無以此二字公然自任者。(《策秀才文五道》)他宣傳和追求多元的思想途徑,並以各人去長安所選路徑為例加以說明:今有赴長安者,或曰舟行,或曰騎行,其主人之心,不過皆欲至長安耳。(《代潘學士答雷翠庭祭酒書》)大路朝天各走各的,既然條條大路通長安,又何必非走一統之道呢?
  在袁枚的一部文言筆記小說集《新齊諧》(又名《子不語》)中,通過講述仙鬼禽獸的故事和笑話,深刻表現了他反對理學、追求個性解放的思想,文中那些攻擊道學、八股的文字,痛快淋漓,尖刻犀利。在《狐道學》中,作者嘲笑世上那些口談理學而身作巧宦者的道學先生,剝下披在外麵的道袍,還不如一隻老實的狐狸。而在《夜航船》的故事中,那個自稱一生講理學的老學究,受人侮辱之後,口口聲聲喊傷我父母遺體,死不得見祖宗,大興問罪之師,可隻消兩百來錢的酒肉,怨氣便煙消雲散,且高座大啖,談笑如故,令人啼笑皆非
  《全姑》描寫的是一對年輕戀人被一個信奉理學的官僚置於死地的故事,係據當時轟動無錫全城的一個真實案件改編而成。故事敘述貌美的全姑與陳生私通,一點風流小過卻受到自負理學名的某縣令的殘暴淩辱,有一俠士劉孝廉與縣令為此發生爭執,縣令稱:全姑美,不加杖,人道我好色;陳某富,不加杖,人道我得錢。劉斥之曰:為父母官,以他人皮肉,博自己聲名,可乎?作者氣憤地說:異哉,此豈仁人君子之所為哉?揭露了縣令以他人皮肉,博自己聲名的醜惡嘴臉。結尾虛構該縣令受報應而死,表現了作者對這種心理陰暗的偽道學的極度厭惡。
  從情欲論的觀點出發,作者讚美男女間真摯的愛情。如《蠍子精》描寫了無錫華生與蠍子精的真摯愛情,歌頌了蠍子精曆經千難萬險,與華生相愛不渝的精神,盡管一個疥道人從中作梗,肆意阻撓,卻不能改變他們的眷戀之情,最終勝利的還是那個生生不滅的情。
  《沙彌思老虎》是一則廣為流傳的故事,講的是一個小沙彌3歲上山修行,從不下山,長大後隨師父下山,什麽都不認識,禪師怕他見女色動凡心,就告訴他遇到的少女是老虎,不可接近。回山後,小沙彌卻說:一切物我都不想,隻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總覺舍他不得,這是對禁欲主義形象的諷刺和抨擊
  《妓仙》的故事則譴責了一個為逢迎講理學的巡撫而杖責妓女的太守,作者借妓仙之口公然提出,男女相愛,不過天地生物之心,惜玉憐香而心動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者,禽獸也,批判的矛頭直接指向封建禮教。
  作者從人本主義思想出發,反對傳統文化對人性的壓抑和束縛。他在《麒麟喝冤》中批判了漢儒造作注疏,穿鑿附會,又幽默地勾勒了四個宋儒(即周敦頤、程顥(程頤)、朱熹、張載)扛起稻桶(道統),捆縛天下聰明才智之人。對一遵其說,不講不讀他書,做宋儒應聲蟲的今之儒生,也進行了猛烈的抨擊。
  在《凡肉身仙佛俱非真體》一文中,記述前朝某禦史入全州大廟禮佛,取針刺佛之耳,出廟即顛仆而死,其家人即葬之廟門外,以示戒也。作者寫到他曾去過禦史墓,看過墳上碑,但記前朝姓名,而並無此語,還說自己雖不刺佛,然剝其所施衣彩十三層,叩其胸而彈之,亦自覺無禮矣!但卻安然無恙,以此證明了這個傳說之不可信。剝了佛的衣裳還彈其胸部,這種無禮正來自作者充滿自信的有理,來自他破除迷信的無畏。
  從思想史的角度看,袁枚不僅登上了當時中國的巔峰,而且是逾越了那個時代的紅線。他也因此必不可免地既聽到為他叫好的掌聲,更看到戳他腦門的指頭,而更多的好評或惡語都出現在他瀟灑地離開這個世界之後,聚訟紛紜,至今已經兩個多世紀了。袁枚死後不久,首先跳出來聲討他的是其生前很尊敬他的後輩學者章學誠。但此兄罵街的水平並不比市井潑婦高明多少,聲嘶力竭地罵來罵去,新鮮意思不多,無非是以優伶雜劇所演才子佳人惑人、專重男女慕悅之類的桃色舊聞。罵的用意隻是為了敗壞袁枚的形象,讓他斯文掃地,將他逐出學界。
  章學誠是人所共知的衛道士,討伐袁枚原在情理之中,但維新主將、學術大師梁啟超對袁枚的追打就有點讓人費解了。梁啟超在其《清代學術概論》中居然道:乾隆全盛時,所謂袁、蔣、趙三大家者,臭腐殆不可向邇!不過乾隆三大家明明是袁枚、蔣士輇和趙翼,而梁啟超所說三大家中之趙,並非趙翼,而是康熙元年出生的趙執信,按年齡說,趙執信可算是趙翼的祖輩了。彼趙非此趙,耳食之言,留下笑柄。
  1927年,商務印書館出版了一本《大思想家袁枚評傳》,開篇第一句話便是袁子才先生是一位中國罕有的大思想家。全書共十一章,其中八章論述了袁枚思想之根本、人生哲學、文學、史學、政治經濟學和法律學、教育學、民俗學、食物學方麵的思想、學術成就。作者在書中給予袁枚以空前絕無的評價,袁先生所有對於文學的各種見解,在中國可謂獨具隻眼,光芒萬丈的了,表示了對他五體投地、欽佩無極的極大敬意。
  《評傳》問世後風靡一時,在1931年、1933年、1935年連續三次再版發行,並被列入國學小叢書。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這本書的作者恰恰是梁啟超的嫡係弟子,民國時期的法學大家楊鴻烈。在民間熱傳的這部《評傳》,盡管在當時學界表現得波瀾不驚,沒有太多響應,但這本為袁枚翻案之作,在此後的半個多世紀中,還是激起了一連串浪花。
  1928年10月29日《大公報·文學副刊》第43期上,刊登了著名學者、曆史學家張蔭麟的一篇題為《評楊鴻烈暣大思想家袁枚評傳暤》的文章,表示了不能苟同的意見。他以為袁氏絕非深澈自忠之思想家也,並對《評傳》作者揶揄道:不知學術史大勢,無充分之學術史常識者,不足與言一家之學,以不明一家在曆史上之地位,則無從評判其價值,必致見橐駝言馬腫背暞而動輒五體投地暞為過勞也。
  然而著名曆史學家、中國思想史研究專家蔡尚思,卻與楊鴻烈遙相呼應,對袁枚予以很高評價,說他是秦漢以後兩千多年來的學者,包括和他同時的戴震在內,都很難同他一比。蔡尚思提出了與梁啟超向左的看法,認為袁枚理當成為中國哲學史、思想史、學術史共同研究的對象。在1988年第5期的《文史哲》上,刊載了他的一篇文章,文章的標題是《一位被冷落的大思想家》,其中寫道:
  袁枚隻列入文學史中,稱為詩人、文人,這未免太小看他了,他首先是思想家,而且是一位偉大的思想家,秦漢以後,實不多見……我就乘此機會,對同他有關的曆史人物作些比較。第一,袁枚與戴震比較:袁好女色,戴好男色,兩人都是好色者,好男色比好女色更反常,後人為什麽硬要提高戴而貶低袁?第二,袁枚與鄭燮比較:兩人都是自稱為好色而納妾者,後人為什麽硬要抬高鄭而貶低袁?殊不知,鄭卻極尊重袁,在鄭未同袁見麵以前,有誤傳袁死者,鄭便大哭;後二十年與袁相識,又說:天下雖大,人才屈指不過數人。是今人連鄭燮也遠不如了。
  時至今日,袁枚的思想越來越受到學界的重視。蕭萐父、許蘇民的《明清啟蒙學術流變》,將袁枚定位於一位集浙東之貴專家與浙西之尚博雅於一身的大學者,一位學識淵博、富於創造力的大思想家。《明清啟蒙思潮流變》一書指出,袁枚在文學上主張文學不可納諸德行,爭取文學的獨立地位在史學上抨擊史學界津津樂道的春秋筆法,認為這是為統治者隨便篡改曆史劇情而張目,主張作史者隻須據事直書,給曆史獨立的地位。他還主張廢道統之說,表現出一種多元開放的文化心態。這種學術品格的確具有了向近代轉型的思想意義
  李澤厚在其《華夏美學》中,從18世紀乃至明清以迄近代啟蒙思潮的流變背景下,對袁枚的曆史地位予以考察,提出了進一步的評價:清初是傳統大總結的時候……袁枚大概就是最能代表明中葉以來這股以男女情欲的解放(所謂導欲宣淫暞)為基礎,來突破儒家傳統的近代傾向了。
  對袁枚研究的最新成就,大概是南京大學出版社於2002年5月版的《袁枚評傳》了,此書為蘇州大學清詩研究的著名學者王英誌所著。《評傳》將袁枚定位於一位文學家,同時也是一位思想家。但他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思想家,而是一位思想學術批評家暞,不過作者的筆墨仍集中在文學領域。
  靈犀相通,理解萬歲;惺惺相惜,有容乃大!這是一群現代學者對一個古代學者心靈挖掘後的新發現,又是數位大學教授對一個風流才子品行整理後的新評價。不管他們一家之言的權威性、正確性如何,也有理由啟迪後來人對袁枚的一生加以重新審視,畢竟對袁枚的學術、思想的全方位研究,仍留有很大的空間。


袁枚:史上第一吃貨的“肆意人生”


公開日: 2018-04-10
前陣子,袁枚的小詩《苔》被鄉村老師梁俊和大山裡的孩子小梁改編成曲,感動了億萬國人。
《苔》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
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
苔生於暗處,但它也能等來綻放的一刻。寓意人生起點不高,依然可以找到生命的價值,像牡丹花一樣綻放。
康熙55年(1716年),浙江錢塘,袁枚呱呱墜地。小袁枚天資聰慧,“幼有異稟”。(《清史稿》卷四八五)12歲考取秀才,23歲金榜題名。先是供奉翰林,然後外調做官。
跟所有文學青年一樣,年輕時都立志“致君堯舜上”,袁枚亦不例外。為官期間,他秉公辦事,頗有政績,努力踐行著“此去好修《循吏傳》”的志向。
但官場畢竟是官場,免不了互相傾軋。再加上清代官場格外注重繁文縟節,比如:下級參見上級,須先在一定距離內跑步上前,作小跪姿勢,而且不能發出聲響,獲準後才能起身入座;參見的名帖上,書寫職銜的字跡要小,否則將視為不敬,出處要體現等級差別。
後來,袁枚在《隨園詩話補遺》中表露了心跡:“然士大夫寧為權門之草木,勿為權門之鷹犬,何也,草木不過供其賞玩,可以免禍,恰無害於人;為其鷹犬,則有害於人,而己亦難免禍。”
乾隆十四年(公元1749年),袁枚33歲,事業順遂之際,他做了一件令人怎舌之事——辭官歸隱。對上稱父親去世,自己要服丁憂,歸家瞻養老母。
但這恐怕不是真正原因。
千年前,生發了“蓴鱸之思”的張季鷹,感歎:“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然後辭官。千年後,袁枚感歎:“人生不得行胸臆,縱年百歲猶為夭。”他也辭官,去追求想過的生活。
王羲之有蘭亭,王維有輞川別業,袁枚也有他的隨園。
辭官前一年,袁枚用三百兩銀子買下金陵城郊的一座廢舊莊園,修葺改造,更名隨園。隨園大有來頭,原為曹雪芹祖父曹寅園林,《紅樓夢》裡大觀園的前身。
為何叫隨園?原因有三。
其一,曹家沒落後,園林歸於接任江寧織造的隋赫德,袁枚將“隋園”更名為“隨園”。
其二,袁枚修葺此園時,就勢取景,隨心隨性,“隨高置樓、隨溪建亭、隨澗搭橋、隨流作舟”。
其三,袁枚在經歷幾年的宦海沉浮後,人生態度轉變。此時,他追求的不再是仕途,而是遠方,過聽從己心、無問西東的生活。他在修葺隨園的同時,也是在營造自己的精神家園。
正是在與隨園的相依相伴中,袁枚完成了他個性的塑造。
在隨園,無案牘之勞形,可以盡情地看他想看的書。
袁枚自幼好書,但“家貧難致”。為此,他曾寫過一首《對書歎》。
《對書歎》
我年十二三,愛書如愛命;
每過書肆中,兩腳先立定。
苦無買書錢,夢中猶買歸。
可以想象,小袁枚路過書肆窗外,恰好瞥見裡頭陳列著幾本慕名已久但無緣拜讀的書,欲望驅使他步入書肆,而他未發育成熟的個頭恰巧又不會引起掌櫃注意。
在他如饑似渴地翻閱後,抬起頭時發現天黑了,方才回家。當晚他做了個夢,夢裡書就擺在枕邊,近得可以聞到墨香。
正因為有兒時的經歷,他才對借書有一番獨到見解:書非借不能讀也。
脫貧之後,袁枚看到好書,買買買。儘管他如此愛書,凡有人來借閱,袁枚必慷慨借予。家中藏書多達40萬卷,晚年卻捐掉了十之六七。
苦心收藏,緣何散去?因為智者不藏書啊!
室藏不如腹藏。三國儒將周瑜便深諳此理,家中書房空無一卷。魯肅問他,他回答:“讀完一卷燒一卷,反而都牢記於心。”袁枚身為一代文豪,當然不會如此簡單粗暴地對待書,最好方式便是“散”。既敦促自己,又惠及別人。
不僅好書,而且好吃。
袁枚的好吃不似東坡的好吃。東坡是簞食瓢飲,能把飯當飯吃的。東坡小時候沒口福,吃的是「三白」。何謂「三白」?一碗白米飯、一碟白蘿卜、一杓白粗鹽。但對東坡來說,足矣!包括後來被貶惠州,熱帶水果當飯吃,留下“日啖荔枝三百顆”的佳話。
後世所推崇東坡的好吃,更多是他那種“以食解悶”的豁達。
袁枚不同。袁枚追求色香味俱全,他曾在《品味》一詩中寫道:
《品味》
平生品味似評詩,別有酸鹹世不知。
第一要看色香好,明珠仙露上盤時。
他遍集天下美食名點,編輯成冊,名為《隨園食單》。《隨園食單》記述的菜肴、飯點和茶酒共326種,堪稱提升吃貨自我修養的百科全書。
就以茶葉蛋這樣的平民化食物為例吧,按書中烹調指南,需“兩枝線香”,約4小時。後人依此法嘗試,果然煮4個小時左右的茶葉蛋,能恰到好處地醃入滋味。
有時,為求得食譜,他不惜屈躬。一次,某位姓蔣的朋友請他吃了道色澤美觀、味道不俗的豆腐。袁枚當即索要食譜,蔣不予。
袁枚表示願重金買下,蔣仍不予。袁枚急了,當場鞠了3個躬。蔣見狀大笑:“子才(袁枚字)不曾折腰事權貴,而今卻折腰為豆腐!”言畢,贈予食譜。
我們推崇袁枚的好吃,更多是他那種追求品質生活的態度!
當然了,袁枚只是美食家,不是烹飪家。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為烹飪家的伯樂!
有位叫王小余的大廚,別人重金挖他,他也不願離開袁家。有人問他為啥?王小余答:知己難,知味尤難。袁枚正是因為懂他以及他烹飪的美食,所以能留得住他。
直木獎得主杉森久英所著《皇室料理番》中,主角篤藏有句名言:“怎麽能把我當個普通的廚師!我傾注了熱情、氣魄與美的菜肴,絕不遜於美術館裡的藝術品。”
是啊,頂級廚師做的都是藝術品!王小余做的藝術品,當然需要由袁枚這樣的藝術家來品鑒!
不但好書、好吃,還好名。
某位朋友的兒子,年輕好學,拿著詩作來求教。袁枚讀後,讚歎了幾句。不料此人告別時卻說:“本人不好名,先生千萬別把我的詩拿給別人看。”
袁枚聽後,十分鄙夷:“此人矜情作態,格局太小。”在他看來,能以詩文揚名天下,理所應當,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有位官人自稱不好名,袁枚聽後說:“孔子曾說過:‘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聖賢尚且如此重名,何況你呢?”
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很多人誤解了這句話,覺得張愛玲拜金。其實不然,經濟不獨立,人格便難獨立。張愛玲是李鴻章重外孫女沒錯,可惜到她這代,家道中落。父親與她決裂,母親嫌她累贅
港大複課後,她需要一大筆錢才能繼續上學。問母親討,母親卻回信讓她早點嫁人。沒辦法,只能靠自個了。
於是,她拚命寫作投稿,兩年後,紅遍了整個上海灘。不僅可以完成學業,還可以看電影、吃大餐,買中意的衣服,過想要的生活。
袁枚也懂,出名要趁早。由於他的文采和筆耕不綴,名望也日漸高漲。在時人眼裡,袁枚與紀曉嵐並稱「南袁北紀」。又與趙翼、蔣士銓合稱「乾嘉三大家」,而三人中又首推袁枚。
有了這樣的咖位,他的詩文集“上自朝廷公卿,下至市井負販,皆知貴重之”,甚至連海外琉球、高麗也有人前來求購。潤筆費有時高得離譜,某次他替人撰寫墓志銘,對方隨手一打賞就是萬金。
袁枚的孫子袁祖志在《隨園瑣記》中炫耀這事兒:“……五十年中,賣文為活,竟有一篇墓志贈銀萬金者,以故可以擴充園圃結構。”袁枚的稿費收入不但能養活全家幾十口人,還能拿出一部分用於擴建隨園!
好書、好吃、好名外,袁枚還好遊。
年輕時,袁枚遵循“父母在,不遠遊”,待在隨園,陪伴母親享受天倫之樂。及至母親逝世,他已64歲高齡。守孝三年後,他開始了壯遊。
別人勸他一把年紀了,安安心心居家養老,了此餘生。袁枚表示我不聽,我不聽。他立志要做一個背包的詩人,活到老,遊歷到老,創作到老。
袁枚對大自然的鍾愛,使得他戰勝了肌體上的衰老。67歲那年,他登天台、遊雁蕩,渡錢塘、過蘭溪,且吟且行,不亦樂乎。他寫下了《周孝侯斬蛟台》、《立夏日過天姥寺》、《觀大龍湫作歌》、《還山》等詩作。此外,他還繪製了《遊雁蕩圖》,裝裱長軸,帶回隨園,懸掛壁間,供人觀賞。
袁枚四十多歲時,曾請相士胡文炳算過一卦。胡文炳預言,他63歲得子,76歲壽終。到63歲時,袁枚果真老來得子。他就覺得胡文炳算的準,料想76歲時大劫難逃。於是到了這一年,他深居簡出,坐等人生最後一刻到來。
沒成想,袁枚挺過了這年除夕。這一挺,袁枚又多活了6年。既然向天再借到6年,又豈能不好好度過?於是,次年起,袁枚又開始了壯遊。直到去世前一年,他還重遊揚州、蘇州,到無錫,過慈溪。
不禁聯想到作家倪一寧寫過的一段話:在路上看到一對老情侶。老爺爺墨綠色絨外套,是老克勒式打扮,挽著女伴。老太太拄著拐杖,上衣皮夾克,下身淺藍色牛仔褲,還是BF風那種。左手中指戴著造型朋克的銀戒,夾著一根煙,邊走邊抽。看得我好振奮。
才不要推著輪椅看夕陽呢,我要我們健康、聰明、矯健且酷酷地老去,沒入土前堅決不做塵,隻成為風。
如何老去,袁枚教會了我們。
世俗如此強大,強大到生不出改變它們的念頭來。
枚教會我們,不必太在乎世俗看法。
袁枚14歲時就寫下了名篇《郭巨埋兒論》。在他看來,郭巨為孝母而埋兒的行為不近人情,如此的觀點與封建禮教相去甚遠。
年長以後,他公開招收女弟子,開女子教育之先河。這在當時亦是驚世駭俗的大膽創舉。要知道,封建時代,女子無才便是德。
天下士人覺得老老實實當官才是正道,袁枚卻選擇辭官歸隱,徜徉於書與美食間。
別人勸他安心養老,他偏要做一個背包的詩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太在乎世俗看法的袁枚,活成了清代集大成者。


袁枚鍾愛的那座隨園今安在?
2017-09-13 由 修修心養養性 發表于歷史
袁枚畫像
不作高官,非無福命只緣懶。
難成仙佛,愛讀詩書又戀花。
這副超然洒脫的對聯正是清代大詩人袁枚對自己一身的總結寫照。袁枚(1716年3月25日-1798年1月3日),字子才,號簡齋,晚年自號倉山居士、隨園主人、隨園老人。錢塘(今浙江杭州)人,祖籍浙江慈谿。乾隆四年(1739年)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乾隆七年(1742)外調江蘇,歷任溧水、江寧、江浦、沭陽任縣令七年,為官政治勤政頗有名聲。
袁枚是個重視生活情趣的人,他愛金陵靈秀之氣,在任江寧(今南京)縣令時,在江寧小倉山下以三百金購得隨園。隨園,現位於南京清涼山東部方向,小倉山麓。袁枚一生以率情以行、風格特異而聞名。曾自謂「孔鄭門前不掉頭,程朱席上懶勾留。」他好詠,好色,好錢,好游,好友,好花鳥泉石,不願為大官作奴。江寧任上建得隨園後,思想「使吾官於此,即一月至焉;使吾居於此,則日日至焉」,因而辭去官職,竟以一官易此園。
自乾隆十四年(1749)辭官後,袁枚便隱居隨園,在這裡過了近50年的閒適生活,從事詩文著述,編詩話發現人才,獎掖後進,為當時詩壇所宗。袁枚倡導「性靈說」,與趙翼、蔣士銓合稱為「乾嘉三大家」,又與趙翼、張問陶並稱「性靈派三大家」,為「清代駢文八大家」之一。文筆與大學士直隸紀曉嵐(清乾隆四庫全書的總編纂)齊名,有「南袁北紀」之稱。其主要傳世的著作有《小倉山房文集》、《隨園詩話》及《補遺》,《隨園食單》、《子不語》、《續子不語》等。散文代表作《祭妹文》,更是哀婉真摯,流傳久遠,以「情真」而備受世人推崇,古文論者將其與韓愈的《祭十二郎文》、歐陽修的《瀧岡阡表》「鼎足而立」,被認為是祭文中的絕唱。值得一提的是《祭妹文》中的袁枚之妹袁機亦甚具學識,《如皋縣誌》、《杭州府志》、《清史稿·列女傳》皆有傳。其死後就葬在今南京仙林的羊山上。
《小倉山房詩文集》
清代康熙、雍正兩朝,人才輩出,至乾隆朝號稱極盛。但文士之中,恐怕也少有能比得上袁枚的。袁枚不僅是偉大的詩人、散文家、文學評論家,還是一個美食家。按如今時髦的說法,也算是跨界了。他創作的《隨園食單》,是一部非常重要的中國飲食名著。全書分為須知單、戒單、海鮮單、江鮮單、特牲單、雜牲單、羽族單、水族有鱗單、水族無鱗單、雜素單、小菜單、點心單、飯粥單和菜酒單十四個方面。在須知單中提出了既全且嚴的二十個操作要求,在戒單中提出了十四個注意事項。還用大量篇幅詳細記述了我國從十四世紀至十八世紀中流行的 326種南北菜餚飯點,以及各種美酒名茶。從選料到品嘗都有所敘及。他推崇的美食,如今仍然廣受追捧,非常實用。自問世以來,《隨園食單》長期被公認為廚者的經典,英、法、日等大語種均有譯本。
《隨園食單》
有意思的是,雖然自身不願涉及官場,但是袁枚卻有著獨到的政治眼光。曾經在和珅、和琳兄弟年幼的時候,寫過這樣一句話對兩兄弟的評判「擎天兼捧日,兄弟各平分。」後面的事實證明,和珅之後果然成為乾隆皇帝身邊第一紅人,而和琳也成為當時著名的將領,官至一等公爵。
嘉慶二年(1797),袁枚去世,享年82歲,其墓位於小倉山南嶺隨家倉的百步坡上,原為江蘇省級文物保護單位。墓原有石牌坊,上刻「清故袁隨園先生墓道」九字,並樹「皇清誥授奉政大夫顯考袁簡齋之墓」石碑一塊,碑文為古文家姚鼐所撰。後在戰火中均被全部毀壞。1974年3月,因建五台山體育館,經批准,由南京市文件保管委員會對該墓進行了清理。3月18日開始,歷時3天,共清理墓葬三座。皆為磚室,長2.5米左右,其寬度僅容木棺一具,除葬袁枚本人以外,其餘兩座均為女墓,當屬袁枚妻、妾。隨葬物有金簪3枚,金耳環2副,玉帶片20塊。以及玉管、銅鏡、瓷罐等。
而其一生鍾愛的隨園也在道光初年開始頹敗,這時距袁枚去世不到30年。到了太平天國進駐南京時,隨園遭到了較大破壞,園林景觀被開墾成糧田。咸豐三年隨園毀於太平軍的戰火,太平軍之所以要毀掉隨園,據說是因為袁枚孫子曾在蘇州做過縣太爺,與太平軍交過手,讓太平軍銳氣大傷,太平軍記恨於此,毀掉了隨園。1923年7月,金陵女子大學校址永久移至隨園。此處如今是南京師範大學隨園校區校址所在。在校園內仍矗立著寫有「隨園」二字的石碑,但當時的地面主體建築均已不存。
南京師範大學校園內的隨園石碑
前段時間,在廣州路和寧海路路口,悄然豎起了一座由中國美術館館長吳為山教授為袁枚所樹的塑像。「應南京市人民政府之邀,余為袁枚先生造像。因讀大學時我即在此,隨園春秋,四時景殊,塑此心像乃寄所敬之情。」
廣州路寧海路口的袁枚塑像
吳為山為袁枚造像說明
雖然隨園的建築早已蕩然無存,袁枚的墓地也已隨風而去,歷史概念的隨園已經不存在了,但至少這座塑像可以告訴人們隨園的歷史淵源,讓人們記住這裡曾居住過一個偉大的文學家,這裡曾誕生過《隨園詩話》、《隨園食單》這樣的文化佳篇。


行善改變命運實例
作者:張卉中
行善之人散發著正向能量,感應著天地間善的生命呵護,即使在命定的風雨飄搖中,都能轉危為安。(Pxhere)
被譽為寶島的台灣,不僅有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人的素質、人情味更是揚名國際。大多數台灣的人都很善良,對於遭受苦難者,都樂於以個人力量,或通過慈善機構及各種社團,給予金錢資助或精神慰藉,發揮濟弱扶傾的功效。
行善之人散發著正向能量,感應著天地間善的生命呵護,即使在命定的風雨飄搖中,都能轉危為安,所以人們好說天祐台灣。人有天定的命運,同時,天會為行善之人改變命運。以下分享一則《清稗類鈔》中的記載,是關於清朝封彊大吏方觀承因行善而改變命運的故事。(註:封疆大臣,又稱「封疆大吏」,指中國明、清時期執掌地方最高軍政權力的官員,系朝廷的要員。)
康熙末年,江南人方觀承尚未成年時,其父因案遭放逐邊疆,他年年都到塞外省親,生活困頓。曾到寧波投靠親戚未果,幸獲隣人收留,他幫忙做帳獲贈酬金。其後到杭州,在西湖觀看相士算命,相士瞥見他,立即邀他入廟,鄭重告知,某年他將當何官,某年官至總督,可惜不得善終。臨別前,相士贈予二十金,請求方觀承將來掌管陝甘時,務必拯救違誤軍機當斬的總兵,作為回報
雍正十年,方觀承年近四十,依相士所言,北上直隸發展。在京師東華門以測字維生,經人推薦,入平郡王藩邸處理文書。次年,以中書銜隨從平郡王出征準噶爾,凱旋而歸時,雍正帝授予內閣中書,不到十年,方觀承又於乾隆七年受命管轄直隸清河道。其顯貴應驗了相士所言。
後來於陝甘總督任內,果然總兵違誤軍機當斬,方觀承為其周旋開脫後,方知總兵原來是相士之子。相士預言靈驗若此,令方觀承心中掛礙著相士說他不得善終一事,任直隸總督時,他迎請相士至官署求解免之法,相士說:「定數也。惟作大善事,救千萬人命,或可感動彼蒼。」
方觀承遍查公文,發現直隸省每年數百流民暴斃路旁,於是打算設留養局救援。次晨往見相士,相士迎面道賀:「公滿面祥光,必已有莫大功德,不特獲免刑戮,並可望累代貴顯矣。果何事而至此?」方觀承說出了自己昨日的計劃,並立即採取行動,上奏朝廷。後來陝甘軍營出事,兩督撫與一將軍皆伏法,而方觀承卻奉特旨赦免。
人的命是天定的,同時,上天會為行善之人改變命運,確實如此,史書上各朝各代的相關事蹟不勝枚舉


「人不風流枉少年」出處、意思
      「人不風流枉少年」一語出自清代詩人袁枚的《隨園詩話補遺》,跟男女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原出處的前後文(見《隨園詩話補遺》第六十四則)是「余詠宋子京有句云:人不風流空富貴,兩行紅燭狀元家。』家香亭襲之,贈張船山云:『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似青出於藍。」文中所說的「香亭」就是袁枚的弟弟袁樹。
      袁枚詠宋子京的那一句「人不風流空富貴」確實涉及男女感情,但不是指性好魚色或青樓嫖妓;至於他弟弟袁樹的「人不風流枉少年」意思是風雅灑脫(不著俗氣),才華橫溢的「風流蘊藉」,根本無關乎男女之情。
宋子京與「人不風流空富貴」
      「子京」是北宋文學家宋祁(998年-1061年)的字,他的名句包括「紅杏枝頭春意鬧」和「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十萬重」。
      《文獻通考》卷三十一說宋祁在宋天聖二年跟哥哥兄宋郊一起考上進士,殿試時禮部原本建議將宋祁評為第一,但是輔政的太后覺得弟弟名次不宜高過哥哥,所以改判宋郊為第一,宋祁第十。因此袁枚有下半句的「兩行紅燭狀元家」。
      宋郊後來改名宋庠,跟弟弟的性情大異其趣。據錢世昭的《錢氏私志》說:「宋庠居政府,上元節至書院內讀《周易》,聞其弟學士祁點華燈擁歌妓醉飲達旦。」「人不風流空富貴」一語很可能在說這個典故,然而「歌妓」不是青樓妓女,他們通常只提供歌舞服務,而不涉及性服務(至少重點不在性,而在歌舞)。
      此外,據《宋稗類鈔》記載:宋祁曾在大雪天為某人寫傳,「燃椽燭二,秉燭二,左右熾炭兩巨爐,諸姬環侍,方磨墨濡毫,以澄心堂紙,草某人傳。」大概是因為這個傳說,所以袁枚的下半句裡有「兩行紅燭狀元家」。然而「諸姬」指的是妻妾或婢女,也不是妓女或外人。
袁枚與青樓
      袁枚恃才傲物,放蕩不羈,在隨園中廣收男女弟子,教他們為文寫詩,而為當世所側目。為了氣一氣這些固守封建教條的人,他故意在《隨園詩話》裡狡辯說「青樓」是正大光明的場所:「齊武帝於興光樓上施青漆,謂之『青樓』;是青樓乃帝王之居。」
      至於網路上傳言袁枚「喜愛聲色,夜夜青樓」,我查不到具體證據和出處,恐怕是有人誤把其友趙翼的戲言當寫實。
蘇軾與千古風流人物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裡說:「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笑談間。檣艣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這詞裡雖提到周瑜和他太太小喬,但重點在周瑜的「雄姿英發」,以及孔明可以瀟灑(羽扇綸巾)地在談笑之間殲滅曹軍,因此跟男女關係一點都沒有。
      「風流」原本是常人難及的風雅、灑脫,後來變成「性好女色」的代稱,也因而使得我們語彙和情感裡少掉一種值得認識的性情、丰采,殊是可惜
清大彭明輝的部落格: 「人不風流枉少年」出處、意思 http://tinyurl.com/y3q49lzk


余詠宋子京有句云:「人不風流空富貴,兩行紅燭狀元家。」家香亭襲之,贈張船山云:「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似青出於藍。余詠桂林山云:「奇山不入中原界,走入窮邊纔逞怪。桂林天小青山大,山山都立青天外。」某太史襲之,作《高黎貢山歌》云:「巨靈開荒劃世界,奇峰驅出中原外。走入窮邊絕徼中,掀天負地逞雄怪。」似青出於藍而不如藍。


沒有下一句,這句話就是最後一句。
此句出自《隨園詩話·補遺卷九》六十四。“ 天因著作生才子,人不風流枉少年。 ”
也有一個說法是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風流枉少年。
出自張學良將軍。
擴展閱讀:
《隨園詩話》,清代袁枚的詩歌美學和詩歌理論著作。是一部有為之作,有其很強的針對性。
本書所論及的,從詩人的先天資質,到後天的品德修養、讀書學習及社會實踐;從寫景、言情,到詠物、詠史;
從立意構思,到謀篇煉句;
從辭采、韻律,到比興、寄託、自然、空靈、曲折等各種表現手法和藝術風格,以及詩的修改、詩的鑑賞、詩的編選,乃至詩話的撰寫,凡是與詩相關的方方面面,可謂無所不包了。
《隨園詩話》是清代影響最大的一部詩話。其體制為分條排列,每條或述一評,或記一事,或採一詩(或數詩),乃隨筆式。本書的編撰,旨在倡導性靈說詩論,以反對乾隆詩壇流行的沈德潛格調說與翁方綱以考據為詩的風氣。
本書於作者辭官後開始編撰,正編成書於乾隆五十五年(1790),由畢沅等資助付梓。
補遺則寫至作者病故為止,成書於嘉慶年間。
本書主要價值在於其所闡述的性靈說詩論。其涵義是從創作的主觀條件出發,強調創作主體必須具備真情、個性、詩才三方面要素。
性靈說的真情論主張:
一、真情乃詩人創作的首要條件,所謂“詩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也”(卷三),“赤子之心”即性靈、真情。
二、真情是詩歌所表現的主要內容,所謂“自《三百篇》至今日,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關堆垛”(卷五)。
三、以真情感人是詩的主要審美功能,所謂“聖人稱:'詩可以興',以其最易感人也”(卷十),此論乃針砭沈德潛的“詩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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