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梳女的“婚嫁”-自梳女生活在沒有男人的世界裡的同性戀抗婚行為,以象徵的自梳儀式把自己「嫁」出去-封建家庭和封建婚姻制度的束縛,受痛苦,又怕別人譏笑、打擊,而不敢找男愛人正式結婚,因而搞同性戀,她們稱之為「契雙枝」或契相知/「自梳」和「不落夫家」、「冥婚」一樣,均為已婚女性,只是缺少傳統婚姻的生物性——夫妻間的性生活,但社會性與傳統婚姻相同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

古代「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 女子叫磨鏡?磨鏡_互動百科 - https://goo.gl/G9myUW
大陸新聞中心/綜合報導2015/02/02 13:26
董賢(網路圖)
董賢(網路圖)
『同性戀』是指一個人無論在性愛、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興趣,主要對象均為同性別的人,這樣的興趣並未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對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欲或戀慕,稱為同性戀者。雖然『同性戀』是一個現代名詞,但其實中國古代早已有之。在中國古代,男同性戀稱為『斷袖』,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
根據中新網報導,『斷袖』的典故來源於二千年前的西漢。西漢建平二年,有一天,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舍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董賢是御史董恭的兒子,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長越俊俏了,比六宮粉黛還要漂亮,他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董賢不僅長得像美女,言談舉止也十足地像女人,『性柔和』、『善為媚』。哀帝對董賢的愛之深,可用一個例子來說明。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那麼,為什麼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呢?原來,『磨鏡』,即磨治銅鏡也。古用銅鏡,須常磨光方能照影。據漢代著名文人劉向的《列仙傳•負局先生》記載:『負局先生不知何許人,語似燕代間人,常負磨鏡局,循吳市中,炫磨鏡一錢。』《太平御覽•海內士品》中也說:『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黃公薨,往會其葬,家貧無以自致,賷磨鏡具自隨,賃磨取資,然後得前。』唐朝詩人劉得仁《贈道人》一詩中曾寫道:『長安城中無定業,賣丹磨鏡兩途貧。』清代小說家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神女》中也有『問其人,乃諸姓,市中磨鏡者也』之說。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的意思就是,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古代的女同性戀以皇宮中的宮女為最,為何出現如此現象呢?唐朝著名詩人元稹的《行宮》一詩說得可謂淋漓盡致:『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在那荒涼冷寞的古行宮,宮中紅花遍地開,正是一年春好處。然而當年入宮的紅顏少女,也在寂寞孤獨中苦熬了幾十個春秋,如今早已是白髮蒼顏了。她們的青春在此葬送,她們悲怨的淚水在此流淌,她們面對著怒放的紅花在感嘆噓唏。
她們是那個時候時間最美麗的女子。曾經膚如凝脂,嫵媚動人。可是,唯一的男人卻棄三千佳麗於不顧,眼裡只有楊玉環。不愛無妨,卻偏要將她們的青春無情的風幹。愛情是哪怕動物都能享受的權利,她們卻被生硬的剝奪。活著,內心湧動,柔情如絲,卻只能化作古井底處的水,光線灰暗,苔蘚橫生,四季陰冷,生衍著厚厚的未愛的悲涼。
直到把她們幽閉成麻木,青絲染霜,圍坐一起,口吻淡淡地聊心中的那個男人。這樣的情景,如宮花的紅,襯白髮的女子,並不安詳,倒是殘酷。他是她們夢境的主角,而他,卻掉進另一個傾國女子的溫柔鄉裡,從此昏迷不醒。如果有絢爛之極後的大平淡,這樣的人生,還能讓人含笑而去。任她們將手心攤向天空,收獲的,只是徒勞,而她們,已迅速老去。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唐朝另一著名詩人白居易的這首《上陽白髮人》一詩,更是充分地展現了讓女人難以忍耐的『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飢渴的情景。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膽大的宮女便集體大逃亡,如唐中宗李顯有一年正月望日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就看到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而膽小的宮女就只有自嘆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這些情況畢竟還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
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其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而其三就是搞同性戀了,也就是『磨鏡』了。其實,『磨鏡』又稱『磨豆腐』在港星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裡,狀元郎吳孟達衣錦還鄉時就有對兩位夫人說『感謝娘子磨豆腐。』的情節。
古代宮女多以『磨鏡』來解決自己性寂寞與性苦悶,而民間『磨鏡』的女子也不乏其人,『磨鏡』最多的而且最有水平的當屬古代的尼姑和道姑了。
尼姑和道姑始於商周,發展於秦漢,到了隋唐以後便形成鼎盛時期,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尼姑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裡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一句話便道破天機,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蔑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偷情養漢的淫亂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搞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尼姑與男人私通的情況。
『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恆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凌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其實,古代女子削髮為尼或為道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種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這其中就反映出當時女子同性戀的泛濫。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姑、為道姑的特別多,其中濃妝豔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詠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於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於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瞭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裡,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道姑,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看中了兒媳婦楊玉環,欲納為妃,恐有不便,為了掩人耳目,就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游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姑、女道姑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姑、女道姑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姑和女道姑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洩,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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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 
磨鏡是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亦是指她們之間的性行為。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源於其性愛方式中有一項為雙方相互廝磨對方的身體,由於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故稱“磨鏡” 。
在龐大的后宮中,存在著些許女同性戀者和女雙性戀者是再也正常不過的,有的是上流社會的同性戀,如妃子與宮女、妃子之間等。而那些異性戀的宮女處境相較之下就悲涼許多了,宮中的女子們能接觸到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並不算真正的男人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中能得到皇帝垂憐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宮女要么逃走,要么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或者冒著巨大的風險與侍衛、臣子等男性偷情。至於那些性取向指向或包含女性的宮廷女性就幸運多了,她們可以和另一位宮廷女性保持長期的感情關係,這在宮中被稱為對食,而且被宮廷默認。
民間女編輯
正如明、清的男風盛行一樣,廣東順德蠶女不嫁,願終生為處女的風俗盛行。在以男子為中心的古代,人們認為女子應該侍夫育兒,而不嫁被認為是不守婦道,因此她們被蔑稱為“老姑婆”。這些蠶女同住一起,居住的地方叫“姑婆屋”。由於傳統上養蠶絲之地被視為聖潔之所,男子是不可進入的,因而姑婆屋也不准男子進入。這些蠶女兩兩結對,互相結盟,滴血為約,永不外嫁,禍福與共,終生不渝。
她們結盟的儀式稱為“ 梳起 ”。舉行這種儀式時,像新嫁娘出嫁一樣,將做姑娘時常留的大辮子梳成別的髮型,到寺內神前,當眾殺公雞喝血,拜神發誓,凡是經過梳起的女子,一切婚約均屬無效,而男家也不能強娶,但男家可以索取與要求賠償聘金和重新訂婚的費用,這費用就由那對結拜姐妹共同負擔。
記載編輯
《金蘭會》
清代梁紹壬所著的《兩般秋雨盦隨筆》卷四《金蘭會》中還有這樣的記載:
廣東順德村落女子,多以拜盟結姐妹,名金蘭,女出嫁後歸寧,恆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婦禮,必俟同盟姊妹嫁畢,然後各返夫家,若促之過甚,則眾姐妹相約自盡,此等弊習,雖賢有司弗禁也。李鐵橋廉使令順德時,素如此風,凡女子不返夫家者,以朱塗父兄,且鳴金號眾,親押女歸以辱之,有自盡者,悉置不理,風稍戢矣。
以上是說有些女子雖然勉強“出嫁”,但是事實上和丈夫沒有發生關係,而主要是同性相戀。有個官吏以行政命令強禁這種風俗,其真正效果是值得懷疑的。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強迫命令、行政處罰就能解決的。
《清稗類鈔》
《清稗類鈔》中還記載了清末民初的上海有所謂“磨鏡黨”的組織,這是一個女同性戀的團體,該書第三十八卷《洪奶奶與婦女暱》雲:
滬妓有洪奶奶者,佚其名,居公共租界之恩慶里,為上海八怪之一……所狎之男子絕少,而婦女與之暱,俗所謂磨鏡黨者是也。洪為之魁,兩女相愛,較男女之狎昵為甚;因妒而爭之事時有之,且或以性命相博,乃由洪為之判斷,黨員唯唯從命,不敢違。
有妓曰金賽玉者,適人矣,與洪有同病,遂挾巨資出,易姓曰陳,居九江里,與洪衡宇相望,為洪所惑,盡喪其資斧,幾不能自存,洪之服禦奢靡,揮霍甚豪,固皆取給於所歡之婦女,而得於洪者尤多也。
與洪暱者,初僅為北里中人,久之而巨室之妾女,亦紛紛入其黨,自是而即視男子為厭物矣。
從以上這篇論述中可以看到,女同性戀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在當時號稱“ 十里洋場 ”的上海,女同性戀者似乎還有相當大的勢力和數量。
古代小說
與男風相同,女同性戀也是古代小說的內容之一。這是因為,小說是反映現實生活的,而女同性戀在生活中並不少見。例如明代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與《隔簾花影》都有女同性戀的敘述。[1] 
此外,明末清初李漁所著《憐香伴》中的雀箋雲和曹語花、清代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薔官和蕊官、蒲松齡的《聊齋誌異》中的封三娘和範十一娘,都是對女同性戀的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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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史上的女同性戀為何被稱為「磨鏡」?
 
  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白居易的《上陽白髮人》一詩,充分地描繪了“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飢渴: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
 
  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
 
  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
 
  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
 
  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有人逃走了,如古人筆記中曾記載有一年正月望日,唐中宗和皇后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還有女性自歎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以上這些情況畢竟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三是搞同性戀。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也有一人女扮男裝,在腰間繫一假陽具和對方進行性交的,這在古代的春宮畫上有一些記載與描繪。
 
 
  【女尼和道姑的同性戀】
 
  中國的女尼和道姑,自漢、唐以後開始多了起來,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女尼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里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蔑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養漢淫亂的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出家人與人私通的情況。“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恆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凌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實際上,對上述狀況應具體分析。古代女子削髮為尼或為道姑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種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為女冠的特別多,其中濃妝艷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詠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諸公主)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於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於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了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裡,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冠,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私兒媳楊玉環,開始時為掩人耳目,也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游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女冠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女冠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民間婦女的同性戀 漢、唐以後】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女冠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洩,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的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例如,正如明、清的男風盛行一樣,廣東順德也有許多蠶女不嫁,願終生為處女的風俗。她們被稱為“老姑婆”,同住一起,居住的地方叫“姑婆屋”。由於傳統上養蠶絲之地被視為聖潔之所,男子是不可進入的,因而“姑婆屋”也不准男子進入。這些蠶女互相結盟,滴血為約,永不外嫁;她們結拜為姐妹,親如夫婦,禍福與共,終生不渝。
 
  她們結盟的儀式稱為“梳起”。舉行這種儀式時,像新嫁娘出嫁一樣,將做姑娘時常留的大辮子梳成別的髮型,到寺內神前,當眾殺公雞喝血,拜神發誓,凡是經過“梳起”的女子,一切婚約均屬無效,而男家也不能強娶,但男家可以索取與要求賠償聘金和重新訂婚的費用,這費用就由那對結拜姐妹共同負擔。
 
 
  【清末民初的上海有個叫“磨鏡黨”的女同性戀的團體】
 
  清代梁紹壬所著的《兩般秋雨盦隨筆》卷四《金蘭會》中還有這樣的記載:
 
  廣東順德村落女子,多以拜盟結姐妹,名金蘭,女出嫁後歸寧,恆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婦禮,必俟同盟姊妹嫁畢,然後各返夫家,若促之過甚,則眾姐妹相約自盡,此等弊習,雖賢有司弗禁也。李鐵橋廉使令順德時,素如此風,凡女子不返夫家者,以朱塗父兄,且鳴金號眾,親押女歸以辱之,有自盡者,悉置不理,風稍戢矣。
 
  以上是說有些女子雖然勉強“出嫁”,但是事實上和丈夫沒有發生關係,而主要是同性相戀。有個官吏以行政命令強禁這種風俗,其真正效果是值得懷疑的。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強迫命令、行政處罰就能解決的。
 
  《清稗類鈔》中還記載了清末民初的上海有所謂“磨鏡黨”的組織,這是一個女同性戀的團體,該書第三十八卷《洪奶奶與婦女暱》云:
 
  滬妓有洪奶奶者,佚其名,居公共租界之恩慶裡,為上海八怪之一……所狎之男子絕少,而婦女與之暱,俗所謂磨鏡黨者是也。洪為之魁,兩女相愛,較男女之狎暱為甚;因妒而爭之事時有之,且或以性命相博,乃由洪為之判斷,黨員唯唯從命,不敢違。
 
  有妓曰金賽玉者,適人矣,與洪有同病,遂挾巨資出,易姓曰陳,居九江裡,與洪衡宇相望,為洪所惑,盡喪其資斧,幾不能自存,洪之服御奢靡,揮霍甚豪,固皆取給於所歡之婦女,而得於洪者尤多也。
 
  與洪暱者,初僅為北裡中人,久之而巨室之妾女,亦紛紛入其黨,自是而即視男子為厭物矣。
 
  從以上這篇論述中可以看到,女同性戀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在當時號稱“十里洋場”的上海,女同性戀者似乎還有相當大的力量。
 
  與男風相同,女同性戀也是古代小說、尤其是性小說的內容之一。這是因為,小說是反映現實生活的,而女同性戀在生活中並不少見。例如明代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與同朝代丁耀亢所著的《隔簾花影》都不僅有女同性戀的敘述,而且後者還有女子鞭打女子,直至身浴血花又剪去頭髮而感到性滿足的描寫,這是女同性戀加上“性虐待狂”了。此外,明末清初李漁所著《憐香伴》中的雀箋雲和曹語花、清代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薔官和薇官、蒲松齡的《聊齋誌異》中的封三娘和范十一娘,都是對女同性戀的描寫。
 
  從古代形形色色的同性戀看來,其原因和表現是十分複雜的。許多王公貴族、達商富賈的同性戀,大部分算不上什麼“戀”,而是一種淫亂,他們對異性玩弄膩了,就去玩弄同性;有一些人的同性戀,是十足的性變態;而多數人的同性戀,則出自一些心理的變化、民俗與環境的影響,他們是真正的“戀”,是一種生活方式,而這種感情和生活方式並不是什麼罪過——對古代這形形色色的同性戀一概斥之為“淫亂”、“穢行”、“變態”是錯誤的,當然,如果一概加以肯定也不對。察古是為了知今,我們研究古代的同性戀是為了說明,社會上的這一性現象具有很遠的歷史源流,它的原因複雜,有些成因(如統治階級的淫亂與性壓迫)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而有些成因現代和古代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這對我們研究與認識現代社會中的同性戀是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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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同性戀盛行男子稱斷袖女性叫磨鏡
科技訊 2017-10-23 16:00:02  哀帝 磨鏡 斷袖 女同性戀
清朝同性戀盛行男子稱斷袖女性叫磨鏡
  “斷袖”來源於西漢,主人公為漢哀帝與御史董恭之子董賢。西漢建平二年,一日,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捨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發俊俏了,令后宮粉黛顏色盡失,哀帝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
  一次午睡,董賢枕著漢哀帝的袖子睡著了。漢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清朝同性戀盛行男子稱斷袖女性叫磨鏡
  “同性恋”是指一个人无论在性爱、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兴趣,主要对象均为同性别的人,这样的兴趣并未从外显行为中表露出来。那些对与同性产生爱情、性欲或恋慕,称为同性恋者。虽然“同性恋”是一个现代名词,但其实中国古代早已有之。
       在中国古代,男同性恋称为“断袖”,而把女同性恋叫作“磨镜”。 “断袖”的典故来源于二千年前的西汉。西汉建平二年,有一天,汉哀帝下朝回宫,看到殿前站着一个人,正在传漏报时,哀帝随口问:“那不是舍人董贤吗?”那人忙叩头道:“正是小臣董贤。”董贤是御史董恭的儿子,在汉哀帝刘欣还是太子时曾当过太子舍人。就是这一瞥,哀帝忽然发现,几年不见,董贤越长越俊俏了,比六宫粉黛还要漂亮,他不禁大为喜爱,命他随身侍从。从此对他日益宠爱,同车而乘,同榻而眠。董贤不仅长得像美女,言谈举止也十足地像女人,“性柔和”、“善为媚”。哀帝对董贤的爱之深,可用一个例子来说明。一次午睡,董贤枕着哀帝的袖子睡着了。哀帝想起身,却又不忍惊醒董贤,随手拔剑割断了衣袖。后人每当提起汉哀帝的时候,便说他有“断袖之癖”。于是,“断袖”也就成为男同性恋的代名词了。 那么,为什么把女同性恋叫作“磨镜”呢?原来,“磨镜”,即磨治铜镜也。古用铜镜,须常磨光方能照影。据汉代著名文人刘向的《列仙传·负局先生》记载:“负局先生不知何许人,语似燕代间人,常负磨镜局,循吴市中,炫磨镜一钱。”《太平御览·海内士品》中也说:“徐孺子尝事江夏黄公,黄公薨,往会其葬,家贫无以自致,賷磨镜具自随,赁磨取资,然后得前。”唐朝诗人刘得仁《赠道人》一诗中曾写道:“长安城中无定业,卖丹磨镜两途贫。”清代小说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神女》中也有“问其人,乃诸姓,市中磨镜者也”之说。而把女同性恋叫作“磨镜”的意思就是,双方相互以厮磨或抚摩对方身体得到一定的性满足,由于双方有同样的身体结构,似乎在中间放置了一面镜子而在厮磨,故称“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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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同性戀在古代怎麼稱呼
作者:貴州同志- 訪問量: 24 -發表時間:2016/10/28
這是一個耽美風行的時代,小說、電影、綜藝都充斥著一股“一言不合就搞基”的氛圍。現代開放額的社會,BL、GL、斷背、百合,稱呼一會兒一個變,那麼在遙遠的古代,同性戀群體又叫什麼名字呢?
漢哀帝的“斷袖之癖”
“斷袖”的典故來源於二千年前的西漢。西漢建平二年,有一天,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捨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董賢是御史董恭的兒子,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長越俊俏了,比后宮佳麗都要漂亮,他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后宮的“磨鏡”之好
“磨鏡”,即磨治銅鏡也。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的意思就是,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早在漢武帝時,由於皇后陳氏無子,恩寵日衰,孤獨苦悶之中,便命宮女穿著男子衣冠,與她同寢一室,相愛如夫婦。不想此事被武帝發現,廢除了她的皇后封號,貶至長門宮居住,此後類似事件屢見不鮮。
食色性也,作為人類最自然,最本能的一種需求,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不管是“斷袖”還是“磨鏡”,同性之戀無論對錯,這與古今中外、男女貴賤沒有多大的關係,而人們對他們的敵對看法才是一切的惡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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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同性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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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時期的畫作,一名女子正在窺視一對男性情人。
中國大陸地區首次的同志自豪節「上海驕傲周」
男子同性間的情慾,自中國很早以來就有所紀錄,稱之為男色或男風[1]。古代中國的史書即傳有「美男破老、美女破舌」的說法,將美男與女色相提並論,用以勸諫君王離美色遠讒言[2]。在春秋戰國時期,彌子瑕與衛君分桃而食[3]、龍陽君向魏王泣魚固寵[4],及至兩漢時期漢哀帝不忍驚醒董賢斷袖而起[5],這些事蹟不但是當時士人藉以著書立說的事例,亦成為後世常用於詩詞文章的男風典故。
明朝法律嚴禁官員狎妓,[6]清朝狎妓更是嚴禁的,[7]但狎男優可以通融,官吏可以招伶人陪酒唱曲。[8]著名中國古典小說《紅樓夢》、《金瓶梅》對於當時好男風的現象同樣有所描寫,此外還出版專門敘述男男歡好性事的中篇小說集《宜春香質》、《弁而釵》、《龍陽逸史》,文雅讚美男風情誼的小說《品花寶鑑》。馮夢龍《情史·情外類》選錄了歷代的同性愛情故事,記載的人物上自帝王將相,下至歌伶市民。[9][10]。相較於男風,中國歷史上關於女性間情誼的記載較為隱密少見。大抵而言,古代中國社會,對於同性之間的性行為或同性愛,沒有像中古世紀和近代西方社會那樣廣泛而嚴厲的懲罰,對於同性情慾雖有讚賞之詞,但也有非議的言論[10][11]。
到了民國時期,「同性戀」一詞和圍繞在該詞的醫學理論傳播至中國和華人地區,逐漸促成對同性戀的社會污名。當時被譯介至中國的西方性學家,包括赫希菲爾德、艾利斯、布洛赫、埃賓、佛洛伊德和卡本特等人。在這些翻譯作品中,不只有病理化的論述,也呈現了卡本特把同性愛當作一種高貴情感的觀點,而在1920年代之後,讚頌同性之愛的論述變得愈來愈弱,負面觀點的論述則佔據了主流地位[12]。在法律條文上,清末頒布的《大清刑律草案》、民國時期的《中華民國暫行新刑律》、《中華民國刑法》和1979年後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都未專門針對同性性行為定罪[13]。
儘管無法律明文定罪,在兩岸分治時期,政府對於同性間情慾或性行為的司法管制仍真實存在,中國共產黨政府將之視為流氓罪中的「其他流氓行為」[14],中國國民黨政府則時以「違警罰法」中的「妨害風俗」之名予以拘留[15]。到了1991年,中華民國政府終止動員戡亂廢止「違警罰法」,警察權力逐步限縮。1997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廢除了流氓罪,政府的司法管制才逐步放鬆。2001年,同性戀從中華人民共和國官方的中華精神科學會診斷手冊名單中刪除[16]。2009年,中國大陸地區舉辦第一個同志自豪活動:上海驕傲周[a]。由於官方對同性戀採取「不支持、不反對、不提倡」的態度,使得相關議題在中國變得有些敏感和邊緣化[17][18]。
稱呼
中國歷史上,曾出現下列指稱男子之間,發生情愛或情欲關係的詞彙[19]:
「斷袖」:漢哀帝與董賢共寢,董賢壓住了皇帝的袖子,皇帝不忍驚醒他,斷袖而起[20]。
「龍陽」:龍陽君寵幸於魏王,得為王拂枕席,泣魚而固寵[21]。
「分桃」(「餘桃」):彌子瑕得衛靈公寵愛,曾一起分桃而食。後來彌子瑕色衰愛弛,得罪衛君,衛君反以「餘桃」之事責難他[22]。
其他尚有「男風」[23]、「男色」[24]、「小官」[25]、「兄弟」[26]、「契兄弟」[27]、「左風」[28]、「翰林風」[29]等詞代指,並以「男寵」[30]、「外寵」[31]、「孌童」[32]、「嬖童」[33]、「俊僕」[34]、「小唱」[35]、「相公」[36]等詞稱呼賣男色者或受寵愛者。這些詞未必都用來指涉男男之情,像是男色可指女性近男色,俊僕可僅指僕役外貌俊秀而不涉有性關係,小官、小唱、相公僅在某段時期或特定場合涉及男色,有時得分析上下文才能確切判斷這些詞彙的含意[37]:10-19。
至於涉及女子之間,情愛或情欲關係的詞彙,則有「對食」[38]、「行客」[39]、「結客」[40]、「金蘭」[41]、「契相知」[42]。
歷史記載
中國古代男風的最早紀錄無從稽考。清朝紀昀《閱微草堂筆記》記載:「雜說稱孌童始黃帝」,《尚書.伊訓》載伊尹對太甲的訓示提及「比頑童」,然而黃帝之說多半出自後人依託,假借其名為各種制度源起,尚書伊訓出於梅賾所獻的偽古文篇章,乃後人所偽作,兩者皆難為考證之憑據。
中國最早詩歌總集《詩經》,有些篇章未明確其性別,有人認為是「兩男相悅」之作,例如〈子衿〉〈山有扶蘇〉〈狡童〉〈褰裳〉〈揚之水〉等章的詞句,或與男風有關[43][44][45]。但最早明確歌頌兩男愛情的詩歌,當以越國舟子對楚國公子鄂君子晳傳以情意的《越人歌》為首[46]:29[47]。
記載西周初年至春秋時期的史書《逸周書》中,載「美男破老,美女破舌」的說法,將美男與女色並列,或許正反映在春秋戰國的時代,男子同女子一樣,憑美色可受國君寵愛,而開始有「分桃」、「抱背」、「龍陽」、「鄂君繡被」的典故。以下章節列出各朝代同性情慾的歷史記載。
帝王男寵
在春秋戰國時代,男子以其美色而非賢才獲國君賞識聽信,曾為當時士子所批評[48],這些批評所針對的,乃是以美色、面目佼好而受國君重用,對男風本身則少有評論。晏子春秋記載小官羽人,因齊景公面目佼好而窺視。齊景公欲因以下犯上之罪而殺之。但晏子反勸諫景公「拒欲不道,惡愛不祥」,不宜這樣處置。於是景公聽從諫語,安排讓他服侍搓背[49]。左傳也記載公叔務人(魯國太子)與嬖童汪錡一同騎乘作戰,雙雙身亡。孔子說能保家衛國,可照成人禮葬汪錡[50]。
這種「以色見用」的現象,一直持續至兩漢時代。司馬遷在「佞幸列傳」微婉道出這些男子,以美色獲君王寵幸而同臥起,王公貴族因之關說[51]。彌子瑕與衛靈公、龍陽君與魏王、安陵君與楚王、籍孺與漢高祖、閎孺與漢惠帝、韓嫣、李延年、衛青與漢武帝、董賢與漢哀帝、張放與漢成帝等,都是當時史有明載,為君王所寵幸者[52]。
這些男寵雖因君王而能呼風喚雨,權貴一時,然而伴君如伴虎,稍不如意,便可能遭君王棄置降罪一旁,如同韓非子所告誡的「人主亦有逆鱗」,彌子瑕「行未變於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見賢,而後獲罪者,愛憎之變也」。所依附的君王死後,更會因失勢而被處刑、放逐,如同董賢、鄧通的處境。不過也有「以功,能自進」不全靠君王權勢的衛青、霍去病。在兩漢之後,正史對佞幸人物雖仍有立傳,但漸少指稱(或暗示)這些人物與男風有所連繫。
兩漢之後的帝王男寵,散見於史書各類型的傳記之中,如曹肇與魏明帝、慕容沖與苻堅(大秦天王)、韓子高與陳文帝、稱心與李承乾(皇太子)、馬良與明英宗等。這些男寵,有些是身份崇高的將領、官吏、亡國皇子,有些則是地位低微的樂童、太監[53]。
正史也有後宮嬪妃和女性對食的記載。在金史中提到海陵王完顏亮妃為蒲察阿里虎,她有個侍女叫勝哥,阿里虎與其同床共枕,如同夫婦一般。[54]
士子南風
據《宋書·五行志》所載,晉武帝咸寧、太康之後,男寵大興,甚於女色,士大夫莫不尚之[55]。阮籍〈詠懷〉第十二[56]、張翰〈周小史〉[57]、吳均〈詠少年〉[58]、劉遵〈繁華應令〉[59]和梁簡文帝〈孌童〉[60],皆為當時歌詠孌童貌美的詩作。南史也記載,庾信和蕭韶有斷袖之歡[61]。南朝史學家沈約曾作懺悔文,提及自己年少之時,血氣方壯,無論是對女子(淇水、上宮)或男子(分桃、斷袖)的豔遇幽會都稱不上少[62]。
至於男子從事娼妓職業,供人性交易,自唐末便有紀錄[63]。據北宋當時筆記記載,京師有男子為圖衣食,舉體自貨,以前未曾禁止,直至宋徽宗政和年間始立法,告捕男子為娼。皇室南移為南宋之後,江淮一帶也很興盛[64],會裝扮為女子樣貌,供男性嫖玩。
在明朝(女性)官妓遭禁,士人官吏不得嫖,先前的男性娼妓職業,似便漸漸盛起。從閩、廣、吳、越至燕,皆有聽聞過小唱(歌童)、梨園(戲子)、孌童(僮僕或男娼),憑其才藝或美色,以取悅士人的男寵面貌出現[65] 。雖然這類交遊多為一夜尋歡的逢場作戲,但有時也會有意欲結盟立誓,苦苦追求不願分離,情人成眷屬的事蹟。
公安三袁之一的袁中道「分桃斷袖,極難排割,自恨與沈約同病」「因少年縱酒色,致有血疾。見痰中血,五內驚悸,自嘆必死。及至疾愈,漸漸遺忘,縱情肆意,輒復如故。」。蔣瑞藻《小說考證》載嚴嵩之子嚴世蕃熱戀歌童金鳳,「晝非金不食,夜非金不寢」。鄭板橋在《板橋自敍》中公開承認:「余好色,尤喜餘桃口齒,椒風弄兒之戲。」另外,作《祭妹文》的袁枚亦有許多好男風之事蹟。
趙翼《檐曝雜記·卷二·梨園色藝》:「京師梨園中有色藝者,士大夫往往與相狎。庚午、辛未間,慶成班有方俊官,頗韶靚,為吾鄉莊本淳(即莊培因)舍人所昵。本淳旋得大魁。後寶和班有李桂官者,亦波峭可喜。畢秋帆舍人狎之,亦得修撰。故方、李皆有『狀元夫人』之目。」
南京國子監博士臧懋循因 「風流放誕」、「與所歡小史衣紅衣,並馬出鳳台門」而受彈劾罷官歸里[66]。對此,湯顯祖寫作了《送臧晉叔歸湖上,時唐仁卿以談貶,同日出關,並寄屠長卿江外》曰:「君門如水亦如市,直為風煙能滿低,長卿曾誤宋東鄰,晉叔詎憐周小史。自古飛簪說俊游,一官難道減風流?深燈夜雨宜殘局,淺草春風恣蹴球。楊柳花飛還顧渚,箬酒苕魚須判汝。興劇書成舞笑人,狂來畫出挑心女。仍聞賓從日紛紜,會自離披一送君。卻笑唐生同日貶,一時臧谷竟何雲。」[67]。
袁枚《隨園詩話》:春江公子,戊午孝廉,貌如美婦人;而性倜儻,與妻不睦,好與少俊游,或同臥起,不知烏之雌雄。嘗賦詩云:「人各有性情,樹各有枝葉;與為無鹽夫,寧作子都妾。」其父中丞公見而怒之。公子又賦詩云:「古聖所制禮,立意何深妙!但有烈女祠,而無貞童廟。」中丞笑曰:「賤子強詞奪理,乃至是耶!」後乙丑入翰林,妻楊氏亡矣。再娶吳氏,貌與相抵,遂歡愛異常。余贈詩云:「安得唐宮針博士,喚來趙國繡郎君。」嘗觀劇於天祿居,有參領某,誤認作伶人而調之,公子笑而避之。人為不平。公子曰:「夫狎我者,愛我也。子獨不見《晏子春秋·諫誅圉人》章乎惜彼非吾偶耳,怒之則俗矣。」參領聞之,踵門謝罪。
鈕琇《觚賸》載姜繡「珠聲圓於鶯咐」,引來了吳生,而吳生「悅其佳唱,橫笛和之。繡凝娣良久,意愜神投,吳攜歸締盟,密於伉儷」,但好景不長,達官十八公橫刀奪愛,將姜郎「婉轉致於門下,分桃斷袖,莫逾其寵,視人間麗妹,皆為贅物」。然而,姜郎始終鍾情於吳生,後十八公晉陞北上,帶走了姜郎。吳生痛不欲生,製鞋十雙,帶上乾糧,徒步人都去找姜郎。露餐風寐三十多天才抵達十八公之第。但「朱閣海深」,難以見到姜郎,吳生索性「手提臥具,夜宿其門」。繡聽說此事,「輒為向隅飲泣」。十八公知情後,「憤憐交至」,奪走繡之衣服罰他裸坐於石,並百般責罵他,然而繡「嘿無一言,嬌啼而已」。後十八公勉強允許姜繡見吳生一面,兩人得以私逃,有情人終成眷屬[68]。
詩詞大家陳維崧與優伶徐紫雲的戀情,廣為其所結交的文士所知曉。陳維崧的《賀新郎·雲郎合巹為賦此詞》是中國男風文學史上最具文采作品:「六年孤館相偎傍。最難忘,紅蕤枕畔,淚花輕?。了爾一生花燭事,宛轉婦隨夫唱。隻我羅衾寒似鐵,擁桃笙難得紗窗亮。休為我,再惆悵。」
張岱在《自為墓志銘》曾說:「少為紈子弟,極愛繁華,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好鮮衣,好美食,好駿馬,好華燈,好煙火,好梨園,好鼓吹,好古董,好花鳥,兼以茶淫橘虐,畫蠹詩魔。」張岱在《陶庵夢憶》中的短文《祁止祥癖》表示:
“    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余友祁止祥有書畫癖,有蹴鞠癖,有鼓鈸癖,有鬼戲癖,有梨園癖。壬午,至南都,止祥出阿寶示余。余謂:「此西方迦陵鳥,何處得來?」阿寶妖冶如蕊女,而嬌痴無賴,故作澀勒,不肯著人。如食橄欖,咽澀無畏,而韻在回甘。如吃菸酒,鯁噎無奈,而軟同沾醉,初如可厭而過即思之。止祥精音律,咬釘嚼鐵,一字百磨,口口親授,阿寶輩皆能曲通主意。乙酉,南都失守,止祥奔歸。遇土賊,刀劍加頸,性命可傾,至寶是寶。丙戍,從監軍駐台州。亂民鹵掠,止祥囊篋都盡。阿寶沿途唱曲以膳主人。及歸半月,又挾之遠去。止祥去妻子如脫屣耳,獨以孌童崽子為性命,其癖如此。    ”
軍旅獄友
張獻忠以李二哇為其嬖僮。黃得功將其生擒,笑謂:「聞賊夜臥汝腹上,本鎮亦能撫汝,何不速降?」李二哇絕食而死。
《萬曆野獲編》:又罪囚久繫狴犴,稍給朝夕者,必求一人作偶,亦有同類為之講好,送入臨房,與偕臥起。其有他淫者,致相毆訐告,提牢官亦有分剖曲直。嘗見西署郎吏談之甚詳,但不知外方獄中亦有此風否?又西北戍卒,貧無夜合之資,每於隊伍中自相配合。其老而無匹者,往往以兩足凹代之,孤苦無聊,計隊出此。
不少太平軍將領好男色,例如早期北伐軍的主帥李開芳。太平天國嚴格實行男女有別的性別隔離措施,甚至要軍士與其眷屬分居[69]。可能在這種禮教之防的性壓抑氛圍中,促使太平軍「姦小弟」這種境遇性性行為成為軍中默許的風氣。
張德堅《賊情彙纂》云:「姦淫之禁,賊令甚嚴,……然男子強姦和姦之案則從無犯者,蓋賊多無賴惡少,此風最甚,凡見俊美子弟如獲至寶,或認為公子,或帶為老弟,同居一室,雖有分床之令,更深夜靜,其誰察之?況夫比比皆然,互相回護耶?」
佚名《平賊紀略》云:「(賊)擄幼童使裝煙吹火,稱小拜喜(把戲),有姿色者奸之,或獻其酋為假子。」
後期太平軍聽王陳炳文好男色,身畔「有公子數人,傅脂粉,穿艷服」,劣紳汪心耕投其所好,進獻孌童吳少溪,陳炳文「一見大喜,蓄為男妾,稱以『大姑娘』,出入臥內」。[70]
結親識友
《太平廣記·塚墓》:潘章少有美容儀,時人競慕之。楚國王仲先,聞其美名,故來求為友,章許之。因願同學,一見相愛,情若夫婦,便同衾共枕,交好無已。後同死,而家人 哀之,因合葬於羅浮山。冢上忽生一樹,柯條枝葉,無不相抱。時人異之,號為共枕樹。
《說苑· 善說》:越人擁楫而歌,歌辭曰:『濫兮抃草濫予昌枑澤予昌州州𩜱州焉乎秦胥胥縵予乎昭澶秦踰滲惿隨河湖。』鄂君子皙曰:『吾不知越歌,子試為我楚說之。』於是乃召越譯,乃楚說之曰:『今夕何夕搴中洲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頑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於是鄂君子皙乃㩉脩袂,行而擁之,舉繡被而覆之。
《黃玄龍小品》:萬曆癸卯,豫章有二少年,俱可弱冠,為小賈建平市中,情昵甚篤。私念父兄驅使不常,恐當乖離,又各將授室,不得朝暮同寢處,恩好或疏。因盟於祠山神,複述本懷,書赫蹄粘逆旅壁上貽父兄,遂以繩約束,投郎水中死。時邑令張西銘,山西寧武人,親往驗視,命同棺埋焉。
《耳談》又說:「一市兒,色慕兵子而無地與狎。兵子夜司直通州倉。凡司直出入門者,必籍記之甚嚴。市兒因代未到者名,入與狎。其夜月明,復有一美者玩月。市兒語兵子曰:『吾姑往調之。』兵子曰『可』往而美者大怒,蓋百夫長之子也。語鬥不已。市兒遂毆美者死,棄屍井中。兵子曰:『君為我至,義不可忘。我當代坐。』死囚二年,食皆自市兒所饋,後忽不繼,為私期招之,又不至,恚恨久之,訴於司刑者。司刑出兵子入市兒。逾年行刑。兵子復曰:『渠雖負義,非我初心,我終不令渠獨死。』亦觸木死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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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鏡黨,民國初期上海的同性戀組織
2017-05-31 由 二十二年饞 發表于歷史
古代的銅鏡用久了需要磨,而且兩面都需要磨,意指女同之間的性行為,久而久之磨鏡就成了女同性戀的代名詞。
民國初年,上海挾開放風氣之先,五洋雜成,光怪綠離,女同性戀競然成為有組織的活動,被稱為磨鏡黨。其中有一位叫洪奶奶的人物,住在租界恩慶里,被稱為上海八怪之一。
這位洪奶奶吸引女子和駕馭女子都很有一套,既不失女子的溫柔,又有男人的強勢果斷。後來這位洪奶奶自然而然就成了上海磨鏡黨的老大,成員之間爭風吃醋,甚至鬧出血案,都要她來解決。而她生活奢侈,大部分錢財都來自與她相好的女子。
有一位叫金賽玉的妓女,本來已經嫁人,被洪奶奶引誘,偷了丈夫的一大筆錢出來,改名換姓住在洪奶奶的對面。對於這麼一塊肥肉,洪奶奶自然是不放過,最後被洪奶奶吃干抹凈而拋棄。
磨鏡黨的成員最初只是一些妓女,後來,很多大戶人家的女子和妻妾紛紛入黨。隨著組織的發展壯大,磨鏡黨漸漸變味,有些組織成員開始公開表演來吸引人觀看,每次收費10到16元不等。
當時上海的黑社會頭目黃金榮,見有利可圖,支使自己的老婆桂生姐,操縱一些磨鏡黨徒為自己斂財。《黃金榮大傳》一書中就寫到:
「磨鏡黨」每夜有「領港」十多人,在街頭小巷公開拉客。華燈初放,「領港」人聚集街頭,公開拉客。「七重天」下,「凱福」門前,從十多歲的幼童到五十多歲的老叟,比比皆是。非份之徒出兩、三盒香菸的代價就可以去裡面一睹「風采」。磨鏡戲流行幾十年之久,警察當局屢禁屢興。」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zh-tw/history/maqlvo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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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2013年09月18日08:42來源:華聲在線 參與互動( 0 ) 
  核心提示: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同性戀”是指一個人無論在性愛、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興趣,主要對象均為同性別的人,這樣的興趣並未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對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慾或戀慕,稱為同性戀者。雖然“同性戀”是一個現代名詞,但其實中國古代早已有之。在中國古代,男同性戀稱為“斷袖”,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
  “斷袖”的典故來源於二千年前的西漢。西漢建平二年,有一天,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捨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董賢是御史董恭的兒子,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長越俊俏了,比六宮粉黛還要漂亮,他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董賢不僅長得像美女,言談舉止也十足地像女人,“性柔和”、“善為媚”。哀帝對董賢的愛之深,可用一個例子來說明。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那麼,為什麼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呢?原來,“磨鏡”,即磨治銅鏡也。古用銅鏡,須常磨光方能照影。據漢代著名文人劉向的《列仙傳·負局先生》記載:“負局先生不知何許人,語似燕代間人,常負磨鏡局,循吳市中,炫磨鏡一錢。 ”《太平御覽·海內士品》中也說:“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黃公薨,往會其葬,家貧無以自致,賷磨鏡具自隨,賃磨取資,然後得前。”唐朝詩人劉得仁《贈道人》一詩中曾寫道:“長安城中無定業,賣丹磨鏡兩途貧。”清代小說家蒲松齡的《聊齋誌異·神女》中也有“問其人,乃諸姓,市中磨鏡者也”之說。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的意思就是,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古代的女同性戀以皇宮中的宮女為最,為何出現如此現象呢?唐朝著名詩人元稹的《行宮》一詩說得可謂淋漓盡致:“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在那荒涼冷寞的古行宮,宮中紅花遍地開,正是一年春好處。然而當年入宮的紅顏少女,也在寂寞孤獨中苦熬了幾十個春秋,如今早已是白髮蒼顏了。她們的青春在此葬送,她們悲怨的淚水在此流淌,她們面對著怒放的紅花在感嘆噓唏。
  她們是那個時候時間最美麗的女子。曾經膚如凝脂,嫵媚動人。可是,唯一的男人卻棄三千佳麗於不顧,眼裡只有楊玉環。不愛無妨,卻偏要將她們的青春無情的風乾。愛情是哪怕動物都能享受的權利,她們卻被生硬的剝奪。活著,內心湧動,柔情如絲,卻只能化作古井底處的水,光線灰暗,苔蘚橫生,四季陰冷,生衍著厚厚的未愛的悲涼。
  直到把她們幽閉成麻木,青絲染霜,圍坐一起,口吻淡淡地聊心中的那個男人。這樣的情景,如宮花的紅,襯白髮的女子,並不安詳,倒是殘酷。他是她們夢境的主角,而他,卻掉進另一個傾國女子的溫柔鄉里,從此昏迷不醒。如果有絢爛之極後的大平淡,這樣的人生,還能讓人含笑而去。任她們將手心攤向天空,收穫的,只是徒勞,而她們,已迅速老去。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
  在后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唐朝另一著名詩人白居易的這首《上陽白髮人》一詩,更是充分地展現了讓女人難以忍耐的“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飢渴的情景。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膽大的宮女便集體大逃亡,如唐中宗李顯有一年正月望日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就看到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而膽小的宮女就只有自嘆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這些情況畢竟還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其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 ,而其三就是搞同性戀了,也就是“磨鏡”了。其實,“磨鏡”又稱“磨豆腐”在港星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裡,狀元郎吳孟達衣錦還鄉時就有對兩位夫人說“感謝娘子磨豆腐。”的情節。
  古代宮女多以“磨鏡”來解決自己性寂寞與性苦悶,而民間“磨鏡”的女子也不乏其人,“磨鏡”最多的而且最有水平的當屬古代的尼姑和道姑了。
  尼姑和道姑始於商周,發展於秦漢,到了隋唐以後便形成鼎盛時期,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尼姑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里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一句話便道破天機,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衊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偷情養漢的淫亂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搞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尼姑與男人私通的情況。
  “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恆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凌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其實,古代女子削髮為尼或為道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種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這其中就反映出當時女子同性戀的氾濫。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姑、為道姑的特別多,其中濃妝豔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詠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於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於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了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裡,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道姑,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看中了兒媳婦楊玉環,欲納為妃,恐有不便,為了掩人耳目,就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遊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姑、女道姑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姑、女道姑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姑和女道姑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洩,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的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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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白居易的《上陽白髮人》一詩,充分地描繪了「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飢渴: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
  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
  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
  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
  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
  ……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有人逃走了,如古人筆記中曾記載有一年正月望日,唐中宗和皇后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還有女性自歎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以上這些情況畢竟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三是搞同性戀。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也有一人女扮男裝,在腰間繫一假陽具和對方進行性交的,這在古代的春宮畫上有一些記載與描繪。
  【女尼和道姑的同性戀】
  中國的女尼和道姑,自漢、唐以後開始多了起來,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女尼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裡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蔑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養漢淫亂的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搞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出家人與人私通的情況。「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恆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凌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實際上,對上述狀況應具體分析。古代女子削髮為尼或為道姑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種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為女冠的特別多,其中濃妝艷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詠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諸公主)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於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於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了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裡,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冠,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私兒媳楊玉環,開始時為掩人耳目,也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游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女冠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女冠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民間婦女的同性戀 漢、唐以後】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女冠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洩,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的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例如,正如明、清的男風盛行一樣,廣東順德也有許多蠶女不嫁,願終生為處女的風俗。她們被稱為「老姑婆」,同住一起,居住的地方叫「姑婆屋」。由於傳統上養蠶絲之地被視為聖潔之所,男子是不可進入的,因而「姑婆屋」也不准男子進入。這些蠶女互相結盟,滴血為約,永不外嫁;她們結拜為姐妹,親如夫婦,禍福與共,終生不渝。
  她們結盟的儀式稱為「梳起」。舉行這種儀式時,像新嫁娘出嫁一樣,將做姑娘時常留的大辮子梳成別的髮型,到寺內神前,當眾殺公雞喝血,拜神發誓,凡是經過「梳起」的女子,一切婚約均屬無效,而男家也不能強娶,但男家可以索取與要求賠償聘金和重新訂婚的費用,這費用就由那對結拜姐妹共同負擔。
    【清末民初的上海有個叫「磨鏡黨」的女同性戀的團體】
  清代梁紹壬所著的《兩般秋雨盦隨筆》卷四《金蘭會》中還有這樣的記載:
  廣東順德村落女子,多以拜盟結姐妹,名金蘭,女出嫁後歸寧,恆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婦禮,必俟同盟姊妹嫁畢,然後各返夫家,若促之過甚,則眾姐妹相約自盡,此等弊習,雖賢有司弗禁也。李鐵橋廉使令順德時,素如此風,凡女子不返夫家者,以朱塗父兄,且鳴金號眾,親押女歸以辱之,有自盡者,悉置不理,風稍戢矣。
  以上是說有些女子雖然勉強「出嫁」,但是事實上和丈夫沒有發生關係,而主要是同性相戀。有個官吏以行政命令強禁這種風俗,其真正效果是值得懷疑的。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強迫命令、行政處罰就能解決的。
  《清稗類鈔》中還記載了清末民初的上海有所謂「磨鏡黨」的組織,這是一個女同性戀的團體,該書第三十八卷《洪奶奶與婦女暱》雲:
  滬妓有洪奶奶者,佚其名,居公共租界之恩慶裡,為上海八怪之一……所狎之男子絕少,而婦女與之暱,俗所謂磨鏡黨者是也。洪為之魁,兩女相愛,較男女之狎暱為甚;因妒而爭之事時有之,且或以性命相博,乃由洪為之判斷,黨員唯唯從命,不敢違。
  有妓曰金賽玉者,適人矣,與洪有同病,遂挾巨資出,易姓曰陳,居九江裡,與洪衡宇相望,為洪所惑,盡喪其資斧,幾不能自存,洪之服御奢靡,揮霍甚豪,固皆取給於所歡之婦女,而得於洪者尤多也。
  與洪暱者,初僅為北裡中人,久之而巨室之妾女,亦紛紛入其黨,自是而即視男子為厭物矣。
  從以上這篇論述中可以看到,女同性戀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在當時號稱「十裡洋場」的上海,女同性戀者似乎還有相當大的力量。
  與男風相同,女同性戀也是古代小說、尤其是性小說的內容之一。這是因為,小說是反映現實生活的,而女同性戀在生活中並不少見。例如明代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與同朝代丁耀亢所著的《隔簾花影》都不僅有女同性戀的敘述,而且後者還有女子鞭打女子,直至身浴血花又剪去頭髮而感到性滿足的描寫,這是女同性戀加上「性虐待狂」了。此外,明末清初李漁所著《憐香伴》中的雀箋雲和曹語花、清代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薔官和薇官、蒲松齡的《聊齋誌異》中的封三娘和范十一娘,都是對女同性戀的描寫。
  從古代形形色色的同性戀看來,其原因和表現是十分複雜的。許多王公貴族、達商富賈的同性戀,大部分算不上什麼「戀」,而是一種淫亂,他們對異性玩弄膩了,就去玩弄同性;有一些人的同性戀,是十足的性變態;而多數人的同性戀,則出自一些心理的變化、民俗與環境的影響,他們是真正的「戀」,是一種生活方式,而這種感情和生活方式並不是什麼罪過——對古代這形形色色的同性戀一概斥之為「淫亂」、「穢行」、「變態」是錯誤的,當然,如果一概加以肯定也不對。察古是為了知今,我們研究古代的同性戀是為了說明,社會上的這一性現象具有很遠的歷史源流,它的原因複雜,有些成因(如統治階級的淫亂與性壓迫)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而有些成因現代和古代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這對我們研究與認識現代社會中的同性戀是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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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同性戀的生存狀況
2016/09/05 來源:悠悠漫談
有些人總認為同性戀是由於西方腐朽文化的影響而產生的現代社會的一大弊病,但看看歷史,就可以知道,自從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以來,同性戀就史不絕書了。
有人認為同性戀是心理自卑或是和異性隔絕條件下的產物,那麼又怎麼解釋歷史上不少位於九五之尊、後宮粉黛盈萬的帝王熱衷於此呢?如果認為這只是帝王貴族的荒淫無恥的表現,那麼又怎麼解釋歷史上許多文人雅士以至販夫走卒也樂於搞同性戀呢?如果認為歷史上的男寵都是婉孌艷美,實際上是被當作女性看待的,那麼為什麼漢武帝以衛青「貌壯體偉」,明武帝以江彬「強而健,魁碩有力」而親幸呢?
這一切,都說明了同性戀問題不能夠單純地用一個模式,尤其不能用一個單一的道德模式去解釋、去套了。同性戀不是什麼「腐朽文化」,也不是什麼「弊病」。
中國歷史上的同性戀還有一個特點,它是在相對寬鬆的社會環境中存在與發展的。在歐洲的中世紀,曾經以十分殘酷的宗教壓迫來對待同性戀,同性戀者都可能被判死刑。例如在1861年以前的英國,法律明文規定這種死刑可以強制執行,有些人只是因為有「扮異性症」就被當作同性戀者而被逮捕處死。1828年,一項新的法案重新規定:「任何與人或動物從事雞姦行為者,需以重罰處死。」在法國,放棄了火燒「女巫」的陋俗之後,有很長時期改為火燒同性戀者。這種野蠻的風俗在歐洲許多國家一時曾甚為流行。
中國古代的同性戀卻沒有遭此厄運,尤其是男性同性戀(即所謂「男風」)在某種程度上被社會所認可,騷人墨客們還能無拘束地以詩詞、文章來吟詠。雖然有些封建衛道士也曾經攻擊過同性戀,那也只是從道德方面來評價,而沒有像西方中世紀那樣把它列為置人於死地的罪名。但是,我們並不能由此說明中國古代對性控制的寬鬆。在中國封建社會,尤其是宋朝中期以後,性壓迫和性禁錮是十分嚴酷的,它主要針對婦女,在「男女授受不親」,「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以及女子纏足等方面,西方是望塵莫及的,但對待同性戀卻比西方同時期寬鬆得多,這卻是一個好事。到了20世紀,西方對同性戀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變,從「罪」發展到「非罪」,甚至於1973年美國心理學會還以多數票通過了「同性戀是一種非異常現象」,這說明了在這個圈子內多數人的觀點,而不少現代的中國人卻轉而認為同性戀「大逆不道」了。歷史怎麼會有如此反覆與逆轉呢?我們能不能以一種科學的、比歷史進步的態度來對待它呢?
中國古代的同性戀始於何時,已很難確切地考證。清代著名學者紀昀在《閱微草堂筆記》中說:「雜論稱孌童始於黃帝。」與他同時代的錢大昕也持此觀點。其實,在中國歷史上,黃帝是否真有其人,還不那麼可靠,同性戀始於黃帝就更缺乏根據了。但是,在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以前就存在着同性戀,這應該是沒有疑問的。
在文字記載中,《商書·伊訓》中對同性戀的記載也許是最早的,它指出世有「三風十愆」,說「卿士有一於身,家必喪;邦君有一於身,國必亡;臣下不匡,其刑墨。」三風中有「亂風」,而「亂風」中包括「四愆」,其中的一愆是「比頑童」,即玩男童,搞同性戀。由此可見,在商代,「比頑童」已經成為「亂風」的一種,所以伊尹在對太甲的訓誡里不得不加以特別提醒。
在《戰國策·秦策》中又有這麼一段記載,晉獻公「欲伐虞,而憚宮之奇存。苟息曰:《周書》有言,美男破志。乃遺之美男,教之惡宮之奇,宮之奇以諫而不聽,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而《周書》中說的是「美男破志,美女破居,武之毀也」,其意思是「美男」和「美女」都可能成為國破家亡的禍根。從《戰國策》中晉伐虞的記載看來,進獻美男,引誘虞君,同性戀竟起到色情間諜的作用了。以後,「美男破志」或「美男破產」竟成了一個典故,可見當時同性戀已被有些人看成是一種社會災難。
當時,男同性戀被稱為「男風」或「南風」。在周朝的民間歌詠中就有不少讚美男子,歌詠男風的詞句。例如,後人認為春秋時代存在着「鄭聲淫風」,清代的程廷祚就認為《鄭風·子衿》一章就是描述兩個男子相互愛戀的詩: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一日不見,如隔三月,可見這兩男相悅已經熱烈到了何等程度。此外,《山有扶蘇》《狡童》《褰裳》《揚之水》等章,都有「狡童」「狂且」「狂童」「恣行」「維予二人」之類的詞句,這都是和男風有關係的。
從以上情況看來,中國歷史上關於同性戀的記載的確是相當早了。中國古代對同性戀有許多稱謂,例如「分桃」「斷袖」「安陵」「龍陽」等,都出自中國歷史上一些著名的同性戀「個案」。
在我國歷史上記載的第一個同性戀「個案」恐怕是《晏子春秋》中的一段了:齊景公長得很漂亮,有點像美女。有一次,他發現一個小官員一直輕佻地望着他,他很奇怪,叫左右的人查問這個小官員,這個小官員坦白交代說,這麼望齊景公是因為齊景公長得美。齊景公聽了,對這種「意淫」行為很惱火,要殺這個小官員,後來被晏嬰勸阻了。 古人把男同性戀稱為「分桃之愛」「餘桃」,其典故出自衛靈公和他的男寵彌子瑕,在《韓非子》、劉向的《說苑》和《戰國策》中都有所記載,原文是:彌子名瑕,衛之嬖大夫也。昔者,彌子瑕有寵於衛君。衛國之法:「竊駕君車者罪刖。」彌子瑕母病,人間往夜告彌子,彌子矯駕君車以出。君聞而賢之日:「孝哉!為母之故,忘其刖罪。」 異日,與君游於果園,食桃而甘,不盡,以其半啖君。君曰:「愛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 及彌子瑕色衰愛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固嘗矯駕吾車,又嘗啖我以餘桃。」故彌子之行,未變於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見賢而後獲罪者,愛憎之變也。
彌子瑕和衛靈公搞同性戀,恃寵而驕,私自駕君主的車,把吃了一半的桃子給君主吃,在他得寵時還受到君主的讚揚,到失寵時這都是罪名了。還需要一提的是,衛靈公是個淫亂的昏君,他還和一個有美色的宋公子朝搞同性戀,發生了同性性關係,而宋朝又和衛靈公的嫡母宣姜、夫人南子發生了異性性關係,後來竟因此發生了宮廷政變。
古人又把男同性戀稱為「龍陽之好」,這個典故出自《戰國策·魏策》。龍陽君是魏王的男寵,魏王很愛他。有一天,兩個人在一起釣魚,龍陽君釣到十多條魚,可是不僅不高興,反而哭了。魏王很奇怪,問他為什麼,他說:我釣到第一條魚的時候,滿心歡喜,但是後來釣到更大的,我就將第一條魚棄之于海了。我現在受寵於你,和你共枕,人們都敬畏我,但是四海之內美貌的人那麼多,別人會把比我更美的人推薦給你,那時,我就會像第一條魚那樣被棄之于海了,想到這裏,我怎麼能不哭呢?魏王聽了很感動,於是頒佈全國,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提出另一個美貌者,則滿門抄斬。
至於「安陵之好」的典故,則出自《戰國策·楚策》,安陵君是楚共王的男寵,頗為得勢。有個叫江乙的人對他說,君主待你那麼好,只是因為喜愛你的美貌,以後總有色衰愛弛的一天,甚至連所睡的蓆子還沒有破的時候,已經不再受到寵幸了,你最好和君主說,連死也跟隨他,就會長期得到他的信任和眷顧。可是在三年中,安陵君沒有對楚共王說過。有一次,當安陵君和楚共王在雲夢打獵時,共王有感地說:「今天打獵,真使我快樂,但在我死後,誰還和我一起享受這快樂呢?」安陵君聽了以後,就流着淚下跪說:「大王萬歲千秋之後,我願意在黃泉之下繼續侍候你。」楚共王聽了大為感動,就設壇封他為安陵君
龍陽君和安陵君顯然比彌子瑕聰明得多,他們不恃寵而驕,而是「居安思危」,用一些巧妙的辦法來感動君主,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因為他們知道單憑美色和君主搞同性戀,是朝不保夕的。
以上這些「個案」,都出現在春秋、戰國時期,在這個時期還有一些同性戀的「個案」也頗為發人深思,例如吳下阿蒙《斷袖篇》的「申侯」一段,有這樣的記載:申侯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汝,汝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汝瑕疵也,後之人將求多於汝,汝必不免,我死,汝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汝容焉。」既葬,出葬鄭,又有寵於厲公,及文公之世,以請城其賜邑,被譖見殺。這個申侯是楚文王的男寵,楚文王寵愛他,又深知其人,在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人世時對申侯作了明智的提醒,叫他好自為之。可是這個申侯不以為然,以後又做了鄭厲公的男寵,行為很不謹慎,結果被殺了。
對於春秋、戰國時期的男風,人們是有毀有譽的。例如孔子說:「不有祝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論語·雍也第六》)。墨子說:「王公大人未知以尚賢使能為政,無故貧富。面目姣好則使之。夫無故富貴,面目姣好則使之,豈必智且慧哉?王公有所愛其色,故不能治百人者使處乎千人之官,不能治千人者使處乎萬人之官。」(《墨子·尚賢》)看來他們對這股「亂風」是相當激憤的。
但是,三國時的阮籍在他的詩里卻對「安陵」、「龍陽」這些事情加以吟詠、讚美:昔日繁華子,安陵與龍陽,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澤若九春,磐析似秋霜,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攜手等歡愛,宿昔月衣裳,願為雙鳥飛,比翼共翱翔;丹青著明誓,永世不相忘。 ——《詠懷詩·三》
古人把男同性戀又稱為「斷袖之癖」,這個典故出自漢代。漢哀帝十分寵愛一個叫董賢的男子,和董賢「同卧起」,儼如夫妻。有一天,哀帝和董賢一起睡午覺,哀帝醒後要起來,但衣袖被董賢壓着,哀帝不願意因抽出衣袖而驚動董賢,竟用劍將衣袖割斷。漢哀帝對董賢的寵愛竟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董賢才22歲,就位至三公,匈奴使臣前來朝拜,見到這麼年輕的三公,也極為驚訝。哀帝甚至還想禪位於他,後因大臣反對,才未堅持。當董賢還是20歲的時候,哀帝就命人在自己的「萬年冢」旁另築一冢,使他死後還能和董賢為伴。當時,董賢的貴顯驕恣達到了極點。但是哀帝死後,董賢立即被貶奪一切,結果以自殺而告終。
所謂「餘桃」「斷袖」「安陵」「龍陽」等等,皆屬文人雅士之語,至於古代的民間對同性戀還有不少俚俗之稱,例如「相公」「兔子」「兔兒爺」「像姑」「小唱」「香火兄弟」「契兄弟」「契父子」「旱路姻緣」「寡獨書生」等等,而「契若金蘭」「菜戶對食」等則是專指女同性戀的。「磨鏡」也是中國古代對女同性戀的稱呼,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 「磨鏡」,也有一人女扮男裝,在腰間系一假陽具和對方進行性交的,這在古代的春宮畫上有一些記載與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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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是指一個人無論在性愛、心理、情感及社交上的興趣,主要對像均為同性別的人,這樣的興趣並未從外顯行為中表露出來。那些對與同性產生愛情、性慾或戀慕,稱為同性戀者。
  雖然「同性戀」是一個現代名詞,但其實中國古代早已有之。在中國古代,男同性戀稱為「斷袖」,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
  「斷袖」的典故來源於二千年前的西漢。西漢建平二年,有一天,漢哀帝下朝回宮,看到殿前站著一個人,正在傳漏報時,哀帝隨口問:「那不是舍人董賢嗎?」那人忙叩頭道:「正是小臣董賢。」董賢是御史董恭的兒子,在漢哀帝劉欣還是太子時曾當過太子舍人。
  就是這一瞥,哀帝忽然發現,幾年不見,董賢越長越俊俏了,比六宮粉黛還要漂亮,他不禁大為喜愛,命他隨身侍從。從此對他日益寵愛,同車而乘,同榻而眠。
  董賢不僅長得像美女,言談舉止也十足地像女人,「性柔和」、「善為媚」。哀帝對董賢的愛之深,可用一個例子來說明。
  一次午睡,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每當提起漢哀帝的時候,便說他有「斷袖之癖」。於是,「斷袖」也就成為男同性戀的代名詞了。
  那麼,為什麼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呢?原來,「磨鏡」,即磨治銅鏡也。古用銅鏡,須常磨光方能照影。
  據漢代著名文人劉向的《列仙傳.負局先生》記載:「負局先生不知何許人,語似燕代間人,常負磨鏡局,循吳市中,炫磨鏡一錢。」
  《太平御覽.海內士品》中也說:「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黃公薨,往會其葬,家貧無以自致,賷磨鏡具自隨,賃磨取資,然後得前。」唐朝詩人劉得仁《贈道人》一詩中曾寫道:「長安城中無定業,賣丹磨鏡兩途貧。」
  清代小說家蒲松齡的《聊齋誌異.神女》中也有「問其人,乃諸姓,市中磨鏡者也」之說。而把女同性戀叫作「磨鏡」的意思就是,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古代的女同性戀以皇宮中的宮女為最,為何出現如此現象呢?唐朝著名詩人元稹的《行宮》一詩說得可謂淋漓盡致:「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在那荒涼冷寞的古行宮,宮中紅花遍地開,正是一年春好處。
  然而當年入宮的紅顏少女,也在寂寞孤獨中苦熬了幾十個春秋,如今早已是白髮蒼顏了。她們的青春在此葬送,她們悲怨的淚水在此流淌,她們面對著怒放的紅花在感歎噓唏。
  她們是那個時候時間最美麗的女子。曾經膚如凝脂,嫵媚動人。可是,唯一的男人卻棄三千佳麗於不顧,眼裡只有楊玉環。不愛無妨,卻偏要將她們的青春無情的風乾。
  愛情是哪怕動物都能享受的權利,她們卻被生硬的剝奪。活著,內心湧動,柔情如絲,卻只能化作古井底處的水,光線灰暗,苔蘚橫生,四季陰冷,生衍著厚厚的未愛的悲涼。
  直到把她們幽閉成麻木,青絲染霜,圍坐一起,口吻淡淡地聊心中的那個男人。這樣的情景,如宮花的紅,襯白髮的女子,並不安詳,倒是殘酷。他是她們夢境的主角,而他,卻掉進另一個傾國女子的溫柔鄉里,從此昏迷不醒。
  如果有絢爛之極後的大平淡,這樣的人生,還能讓人含笑而去。任她們將手心攤向天空,收穫的,只是徒勞,而她們,已迅速老去。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
  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
  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唐朝另一著名詩人白居易的這首《上陽白髮人》一詩,更是充分地展現了讓女人難以忍耐的「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飢渴的情景。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膽大的宮女便集體大逃亡,如唐中宗李顯有一年正月望日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就看到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而膽小的宮女就只有自歎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
  但是這些情況畢竟還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
  其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
  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
  而其三就是搞同性戀了,也就是「磨鏡」了。
  其實,「磨鏡」又稱「磨豆腐」在港星周星馳的電影「大話西遊」裡,狀元郎吳孟達衣錦還鄉時就有對兩位夫人說「感謝娘子磨豆腐。」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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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古代女人絕密生活五日一沐浴
發佈時間:2015-01-13 2421
看古裝劇的時候,裡面的丫鬟小姐們個個都是光彩照人,連睡覺都是濃妝豔抹。不過,您仔細想下——古時候壓根就沒有粉底,沒有睫毛膏,沒有沐浴露,沒有女用剃須刀,沒有衛生巾,沒有胸罩……,還有,她們“大姨媽”來的時候怎麼辦啊?天哪,古時候的女人是怎麼過的呀!下面為總結了一些大家都疑惑的問題,一起來揭開古代女人的私下生活。
沐浴
古人通常多久洗一次澡?他們用什麼來洗頭呢?古人比我們想像中講衛生多了。早在先秦時期,古人便“三日一洗頭,五日一沐浴”。到了漢代,還出現了“休沐”,就是說官員們上了五天班之後,能專門休一天假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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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人上衣是肚兜,那她們穿內褲嗎?古人說的衣裳,上半身為“衣”,下半身為“裳”。“裳”有點像裙子,說白了就是塊遮羞布。直到春秋時代,才有了褲子。後來,女性月經時會多穿一條舊褲子在內,避免弄髒外褲,慢慢地男人也效仿,逐漸演變成今天穿的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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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女人刮除體毛嗎?比起她們與時俱進的高智商,中國的女人在刮除體毛上可沒什麼進化。事實上,很早之前古代女性就推崇將眉毛剃掉,再用黑色顏料畫眉……沒錯,黑澤明的電影《亂》裡的女人喜歡把眉毛搞成一小點兒,就是師從中國先人的成果……除此之外,古代女人們還流行“挽面”,就是用線除掉臉上的細毛……都說只有男人愛面子,看來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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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有女同性戀嗎?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故稱“磨鏡”。古代女同性戀多發生在后宮,因為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在男性不足的情況下,宮女只好自行“內部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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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
《品花寶鑑》:男人花的故事及其他  此博文包含圖片    (2015-04-07 22:40:42)轉載▼
標籤: 《品花寶鑑》 艷情 性愛 性別 文化    分類: 古典小說今讀
《品花寶鑑》:男人花的故事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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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萬物皆分陰陽,陰陽和合,萬物才生生不息。陰陽在人,就是男女。同性相吸相交,自然就是違反自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同性戀被視為一種畸型的社會現象,甚至被認為是道德的淪喪。在西方,到了中世紀,同性戀受到鄙視甚至迫害。隨著社會觀念的自由開放,同性戀逐漸得到社會的同情和支持,同性戀運動使同性戀者的生存處境得到很大改善。繼丹麥通過“同性愛婚姻法”後,同性戀婚姻在很多國家得到法律的承認和保護。同性戀者不再被視稱為精神病患者和流氓。但傳統倫理文化的影響,使同性戀者的生存處境依然很艱難,遭受社會的歧視。
但在中國,同性戀雖也被視為異常,但極少受到壓制迫害,因為帝王自己就有這個愛好。到了明代,好男風甚至成為一種風氣,被認為是一種風流雅緻。與此相應,中國的同性戀文學不絕如縷,到了明代之後更為蓬勃,出現了一系列同性戀小說,對同性戀雖亦有批評,但讚美者居多。這些同性戀小說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清代的《品花寶鑑》。《品花寶鑑》寫公子和男性優伶的情感糾葛。與以往的同類小說相比,這部小說描寫的角度不一樣,描寫得更為細緻入微。
品的什麼花?
《品花寶鑑》對同性關係的描寫,似乎接近柏拉圖所說的精神之愛,或許可以稱為真正的同性戀。在這部描寫貴公子和男性優伶的同性愛的小說中,很少涉及性交,精神上的交流被置於肉慾之上。世宦子弟梅子玉年少英俊,專心讀書,因家教謹嚴,不染當時惡習。有一天他讀到八首詩,分詠當時城中八位伶人的美貌和才藝,不信風塵中有詩中所詠的那樣冰清玉潔之人。後來子玉在一次觀戲時看到了優伶琴官即杜琴言,頓生愛慕之心。而琴官曾在一夢中夢見自己落入一坑中,得一翩翩佳公子相救,公子救後走入梅樹中,樹中立結玉果,而這人就是梅子玉。所以琴官一見梅子玉,也喜歡上了梅子玉。
一天子玉到怡園遊玩,其友人蕭次賢與名旦寶珠相好,而寶珠與琴言為知已。蕭次賢和寶珠共同為子玉和琴言作合,但先要試探子玉是否真有名士的風流操守。他們找了一個與琴言長相頗為相似的優伶玉齡,讓他和子玉獨處於一屋,故意挑逗子玉,子玉正言相拒。他們這才安排子玉和琴言相會。梅子玉與杜琴言兩情相悅,但很難相見。琴言思念子玉成病,幸有素蘭長得與子玉頗為相似,故時與之相處方稍解愁悶。後在素蘭的安排下,子玉才得以與琴言在船上相見,此時琴言病體初癒,雖不復往日的國色天香,清腴華豔,卻也是落花無言,人淡如菊。長相猥瑣、心術不正的魏聘才對琴言起色心,一心想拆散琴言和子玉,挑撥華公子買琴言。而琴言為了躲避惡少奚十一,只好投靠華公子。子玉思念琴言,大病一場,其母顏氏得知病因,只好安排琴言來梅家與子玉會面。因琴言的到來,子玉的病才好。魏聘才夥同惡少淫僧,騙出琴言,威脅利誘,圖謀姦淫,琴言沒有屈服。後來徐子云從華府贖出杜琴言,琴言與屈道生結成義父子,隨屈道生往江西赴任,與子玉又不得不分手。屈道生登山受傷而死,琴言在江陵護國寺守靈,拒絕了侯石翁的利誘。子玉父親梅士燮路過江陵,安葬舊友屈道生,將琴言帶到京城,令之同子玉在書房唸書,並囑子玉不可輕視。在故事的最後,蕙芳、寶珠、素蘭等名旦在名士們的幫助下,回复男身,合夥開了經營字畫、古董、綢緞等的九香樓鋪子。為徹底與受人歧視的梨園生活決裂,將所有的裙釵等首飾,當著眾名士一齊熔化。
除了琴言和子玉,小說還用不少的篇幅寫了田春航和蘇蕙芳的故事。田春航先是狎妓,後迷上優伶,金銀蕩盡,貧困潦倒,優伶蕙芳有感於他的癡情,又同情他的境遇,於是和他交好,贈他金銀,使他得以安心讀書。後來田春航中了狀元,與朝中一顯貴之女成親,將蕙芳接到府中,要幫助他娶親,將他當作真正的朋友。
這些優伶雖為男子,但因演旦角,台上台下,性別混淆,為迎合貴公子的同性戀癖好,又故意扭捏作態,令貴公子心醉神迷。小說實際上是將優伶當作女子來描寫,名士與優伶的相思,更像是青年男女的纏綿。如寫梅子玉思念琴言成病:
到了家中,見過顏夫人,便到書房躺下,自言自語,忽嘆忽泣,如中酒一般。次日即大病起來,心神顛倒,語言無次,一日之內,哭泣數次。初時見有人尚能忍住,後來漸漸的忍不祝見了他萱堂,也自兩淚交流,神昏色沮的的模樣。顏夫人當他著了邪病,延醫調治,甚至求籤問卜,許願祈神,一連十餘日,不見一毫效驗。一日之內有時昏憒,有時清楚,昏憒時糊糊塗塗,不聞不見的光景;清楚時與好人一樣。
再如寫琴言探病:
子玉坐起後,精神稍覺清爽,猛然眼中一清,見琴言坐在旁邊,便問道:“你是誰?坐在這裡?”琴言帶著哭道:“怎麼連我也不認得了?”琴言見窗戶未開,且系背光而坐,自然看不明白,便挪轉身子向外坐了,側了一半臉,望著子玉道:“我是玉儂,太太特叫我來看你的,不料十數天,就病到這樣。”說著又嗚咽起來,子玉聽得分明,心中一跳,便把身子掙了一掙,坐直了,看了一回道:“你是玉儂?我不信,你怎麼能來?莫非是夢中麼?”琴言忍住哭道:“我是琴言,是太太叫我來的,你為何病到如此?”子玉便冷笑了一聲道:“真有些像玉儂。”
這些名士與優伶的關係,更像是才子佳人小說中的男女純情,其純的程度甚至超過了才子佳人,因為才子佳人小說,才子和佳人為了遵守禮教的規範,為了保持婚前的貞潔,往往要極力壓抑性慾望,而慾望高亢的才子往往要另外尋找宣洩性慾的途徑。這部小說寫的是男色,寫名士與優伶的同性戀,但又反復強調感情的純潔,與其他艷情小說中的赤裸而骯髒的同性肛交形成鮮明對比。實際上,小說一面寫名士與優伶的純情,一面寫魏聘才、惡少奚十一、潘三的皮膚淫濫。如奚十一喜歡肛交,在與小和尚肛交後,又與天香交媾,染上了性病,性具腫潰,苦不可言,請醫生治療,性具最後爛得只剩下一寸長。沒有辦法,只好請一個叫陽善修的醫生用狗腎給他接續性具。
小說對接續延長性具的一段描寫直接受《肉蒲團》的啟發。唐和尚講述手術的要點說:“惟有接那樣東西,說先上了麻藥,將他一劈四瓣,把狗腎嵌進,用藥敷好,再將藥線纏好,一月之後平復如初。這狗腎是要狗連的時候,一刀砍死兩個,從母狗陰裡取出來的,才有用呢,不是什麼海狗腎。而且聽得說人是不疼不癢的。”奚十一答應只要治好他的性具,他願意支付二百兩銀子。陽善修先給他一包藥,一條綾帶,讓他將藥用丁香油調好敷上,再用綾帶捆上性具,先鬆後緊,矯正性具中的那根筋,然後才開始實施接續延長術:
又將雞毛蘸著藥水刷了一轉,才把刀割了一刀,血冒出來,把一條藥線嵌進。一連四刀,嵌了四條……那人又掏出一個錫盒子,取出一片鮮紅帶血的肉來,中間還剜了一個眼。又見他把那把小刀在龜頭上戳了幾刀,又冒出血來,將那片肉貼上,再用藥敷好。通身又上了藥,扎了兩三根藥線,把個像牙片子在頭上按了幾按,砑得光光的,才把綢套子套了。
奚十一在性具接續好後,色欲更盛,最後在與小官英官肛交時,因用力過猛,性具斷為兩段,徹底報廢,而英官的的大腸也被拖出三四寸。奚十一被救活後,聽了陽善修的話,吃了十劑涼藥,徹底絕了性慾,成了一個閹人。
小說顯然有意將奚十一這樣的色情狂與子玉等名士進行對比。小說中有一段描寫子玉的夢境。在夢中,琴言一面盪槳,一手搭在子玉膝上,又裊裊婷婷站起來,坐在子玉懷裡,一手勾住子玉的肩。這讓子玉甚覺不安,要扶他起來,忽然琴言變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郎,高鬟滴翠,秋水無塵,麵粉口脂,芬芳竟體。子玉大驚,要推她起來,卻兩手無力,一身癱軟,只好怔怔的看著。那個女郎要與他訂綢繆之好,子玉大為驚駭,說:“桑中陌上,素所未經,此言何其輕出,一入人耳,力不能拔。知卿雖是戲言,但僕不願聞此。”那女郎把子玉一把摟緊,子玉大窘求救。正在這個時候,琴言出現了,子玉大喜,想過船相聚,一腳踏空,落在江里,這才從夢中醒來。子玉的這個夢很值得玩味,他對女子的恐懼,顯然是由於他的性異常,但也與文人故作高雅的色情觀有關。
小說中另一位名士田春航關於男色與女色區別的長篇大論,在一定程度上表露了那些文人同性戀者的心理:
縱橫十萬里,上下五千年,那有比相公好的東西?不愛相公,這等人也不足比數了。若說愛相公有一分假處,此人便通身是假的。於此而不用吾真,惡乎用吾真?既愛相公有一分虛處,此人便通身是虛的,於此而不用吾實,惡乎用吾實?況性即理,理即天,不安其性,何處索理?不得其理,何處言天。造物既費大氣力生了這些相公,是造物於相公不為不厚。造物尚於相公不辭勞苦,一一佈置如此面貌,如此眉目,如此肌膚身體,如此巧笑工顰,嬌柔宛轉,若不要人愛他,何不生於大荒之世,廣漠之間,與世隔絕,一任風煙磨滅,使人世不知有此等美人,不亦省了許多事麼?既不許他投閒置散,而必聚於京華冠蓋之地,是造物之心,必欲使縉紳先生及海內知名之士品題品題,賞識賞識,庶​​不埋沒這片苦心。譬如時花美女,皎月纖雲,奇書名圃,一切極美的玩好,是無人不好的,往往不能聚在一處,得了一樣已足快心。只有相公如時花,卻非草木;如美玉,不假鉛華;如皎月纖雲,卻又可接而可玩;如奇書名畫,卻又能語而能言;如極精極美的玩好,卻又有千嬌百媚的變態出來。失一相公,得古今之美物,不足為奇;得一相公,失古今之美物,不必介意。《孟子》雲:'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仕則慕君。'我輩—介青衿,無從上聖主賢臣之頌;而吳天燕地,定省既虛;惟少艾二宇,聖賢於數千載前已派定我們思慕的了。就是聖賢亦何常不是過來人,不然,那能說得如此精切?我最不解今人好女色則以為常,好男色則以為異,究竟色就是了,又何必分出男女來?好女而不好男,終是好淫,而非好色。彼既好淫,便不論色。若既重色,自不敢淫。又最不解的是財色二字並重。既愛人之色,而又吝已之財。以爛臭之糞土,換奇香之寶花,孰輕孰重?卓然當能辨之。
田春航將好女色稱為淫,認為好男色才稱得上真正的好色。他的理論與柏拉圖的同性戀理論非常相似,但小說中名士與優伶的關係顯然離柏拉圖所說的同性戀相差甚遠,因為他們之間不是平等的關係,這些優伶顯然並非自願為人妾婦,都是迫於生計而不得不為之,所以在才有最後燒毀女子衣飾那一幕。
男人也貞烈
提到描寫同性戀的小說,不能不說說明代的兩部小說集《弁而釵》和《宜春香質》。
《弁而釵》全書分四集,分別冠以“情貞記”、“情俠記”、“情烈記”、“情奇記”之名。所謂貞烈,本用來讚揚女子對男子的忠誠,而這部小說卻用來寫男子,極力張揚同性戀者之間的真情。比如卷一寫新科探花、翰林林風翔與書生趙王孫的戀情。林風翔生性風流,喜好男風。一次在外出途中遇見揚州書生趙王孫,王孫英俊瀟灑,美如婦人,風翔於是喜歡上了他。後來打聽到王孫的老師是秦春元,於是喬裝改名,投入秦春元的門下,借讀書為名,接近王孫。豈料王孫為人品格端正,風翔稍有狎穢之詞,就嚴辭拒絕。風翔心願難遂,相思成疾。趙王孫知到他因為自己而病後,心中感動,於是以身相許。從此二人如同夫婦一般恩愛無比。同窗張狂、杜忌二人知道後,心生嫉妒,想調戲趙王孫,王孫不從,二人乃辱之,並將此事張揚開來。趙王孫之父得知此事後,即招王孫回家。風翔與王孫此時恩愛正篤,迫於無奈,悵然而別,時正逢縣考,王孫交卷後叩別秦先生,並與鳳翔約定三年後在北京相見。別後不久,風翔投書見江都知縣,知縣知其為翰林,請其為諸生閱卷。風翔藉機將趙王孫列為頭名,並排擠張狂、杜忌二人。趙王孫從此屢試屢中,不久即進京會試,其座師恰是風翔。會試三場下來,王孫名列金榜,殿試時取為二甲,得官而回。後王孫娶妻生子,且官聲頗佳。數年後,風翔因觸怒權貴下獄問斬,趙王孫乃上書鳴冤,風翔得以被釋。此後二人皆棄官歸隱,兩家世代相好。
值得注意的是,小說反復強調趙王孫是一個正人君子。他長得面如傅粉,唇若塗朱,相貌之美超過了女子,令男人見了莫不消魂。但他讀書好學,潛心功名性命,不與小人交接。為了躲避惡同窗東耳生、水之藩的糾纏,他離家到遠方求學。也就在求學的途中,遇見了好男色的風翔。風翔看到美貌的王孫,心情蕩漾,但他真正想要的實際上是肛交的快感。所以他在看到王孫後,回到房中,就與書僮得芳瘋狂地性交,尋慾望的宣洩。當王孫派自己的書僮小燕前來送書帖時,風翔又用強與小燕肛交,不顧小燕的疼痛。與王孫第一次會面後,風翔慾火燃燒,回到房中,見到另一個書僮得韻,想道:“他是新貨,必有些做作,我權把他當作趙生,閉著眼抱張呼李,發洩一番,也好度此良夜。”於是強行姦淫了得韻。
後來風翔思念王孫成疾,王孫前去探望,風翔提出:“我病非你不能醫,藥雖靈,能散相思乎?本不該唐突,但我命在垂危,實因兄情牽意絆所至,把心事剖露一番,令兄知我致死根由,我就死也得瞑目。” 王孫無奈,只好答應他的要求,先是上床為他取暖,又為他按摩胸部:
翰林思忖道:“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道:“趙兄住了手,我已不悶脹矣。”趙生住手。翰林便把手去摸趙生,膚如凝脂,光潤異常。趙生慌了,道:“我極怕癢,不要這等。”翰林道:“兄既以身許我,豈惜此一摸。”趙生只得聽他摸。摸得極樂處,趙生把手便推,翰林趁勢將手插入趙生頸,抱定親嘴。趙生掉臉向裡,恰好屁股朝著翰林。翰林以右腳插入趙生右腳底下,略屈些。以左腳踏作趙生右腳脛上,以右手抱定頭頸,抽其左手,以左手潤唾沫於屁眼,即將左手推其屁股骨,側身而進。
完事後,王孫感到愧悔:“感兄情癡,至弟失身,雖決江河,莫可冼濯。弟丈夫也,讀書知禮,方將建功於世,而甘為婦人女子之事,恥孰甚焉。惟兄憐而秘之。”風翔說:“中心藏之,生生世世無敢忘也,又何敢洩,且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今日之事,論理自是不該;論情則男可女,女亦可男,可以由生而之死,亦可以自死而之生,局於女男生死之說者,皆非情之至也。我常道:海可枯,石可爛,惟情不可埋滅。”王孫連稱風翔為“真情種”。風翔接著誦讀《訴衷情》、《如夢令》二詞表達對王孫的思慕,王孫連連感嘆,稱此為“孽緣”。
其實,不僅風翔和趙王孫,其他各篇中的情況也相似。主動的一方首先看上的是對方的容貌,想到的則是對方的屁股,而被動的一方皆毫無同性戀傾向,都是因為心存感激,為了報答對方的深情厚意,或者是為了報恩,才屈身相就。更為典型的是《情奇記》中的李摘凡。李摘凡的父親因官糧被劫下獄,摘凡只得賣身為男妓,淪落“南院”,被迫接客。摘凡相貌俊秀,又有文才,所以名聲大振,然而心中愁苦,作《梁州序》抒情。匡時豪俠大方,濟困扶危,讀了摘凡的《梁州序》,前往尋找作者,設計幫助他跳出火坑。摘凡為報匡時之恩,決定侍奉他三年。恰好匡妻蔣氏勸匡時納妾,摘凡於是男扮女裝,嫁給匡時,匡時讓他居住別院。三年期滿後,摘凡準備離開匡府,不料這時匡家為仇人陷害,一家都被捕入獄,僮僕也四散而逃。摘凡為主存孤,帶著匡時的兒子匡肇新逃走。到了一個寺院中,摘凡裝扮成女冠住下,參研四典,悟得佛法。後來高尚書見他修為頗深,與他結交,並代他扶養匡肇新,後來肇新終於中了狀元,尚書把自己的孫女嫁給了他。摘凡這時才講明事情本末,和肇新一同入京尋父母,報仇雪恨,洗刷冤屈。事畢後,摘凡告別匡家,入山修行,羽化登仙。故事中的匡時欣賞摘凡的才華,同情其不幸遭遇,本來可以成為知己,但匡時還是沒有忘記肛交:
摘凡曰:“又仙乃驛遞鋪陳,原無定主,相公乃風流才子,不拒風流。今在煙花院,不妨作煙花相。明日解脫,再作解脫相未晚也。”匡子曰:“然。”以手撫之,其膚滑如油。至龍陽處,則隙隙有孔,不似太乙抱蟾矣。略著津唾,頓覺開門。匡漂杵而進,李倒戈相迎。癲狂溫柔,較婦人而更美;扭聳拽搖,雖娼妓而不如。匡耐於戰,而李亦勇於受。順受逆來,各有所樂。摘凡曰:“簸之揚之,糠秕在前。”人龍曰:“汰之淘之,砂礫在後。”相與一笑,而終事焉。
《情烈記》中的文雅全和雲天章也是如此。文雅全幼時與萬家訂親,後家道中落,父親去世。萬家嫌貧愛富而想悔婚,於是買通獄中大盜,誣陷雅全的哥哥窩藏贓物。雅全因而連坐入獄,被迫退親。萬父又買通獄卒,欲置雅全於死地。幸而獄卒為人善良,暗中通信,放走雅全。雅全逃往南京,淪為戲子,後結識了雲漢,二人一見如故,引為知己。雅全受到流氓的糾纏,雲漢挺身而出,加以救助,雅全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左思右想,決定向雲漢獻身。小說寫雅全的心理活動:“我在難中,當受飄零之苦,他有家之人,去歡娛而受寂寞,別故國而任他鄉,我將何以為謝?只此一身,庶幾可報萬一。今夜酒後,當以情挑之,不則直言告之,期在必濟,顧不得羞愧也。”思量已定,他換上女子裝束,為雲漢表演,雲漢看了情難自製,於是雅全脫衣上床,為雲漢伴宿。”小說將雅全的肛門稱為“情穴”,將雲漢的性具稱為“情根”,雅全說:“非弟無恥自南,感兄高情,無由能報,千思萬想,只此一身可酬君情於萬一。望兄憐而諒之。”
雅全對對雲漢的報答還不止此。雅全用唱戲賺來的錢供雲漢讀書,二人情同夫婦。一個山西人將雅全接到家中唱戲,藉機姦淫。雅全無可奈何,被迫順從,將所得的銀兩轉贈給雲漢,讓他進京參加會試。在雲漢走後,雅全就自刎而死,保住了名節。雅全的魂魄遇見了觀音大士,大士贈給他聚形符,使他魂魄不散。雅全的魂在淮安追上了雲漢,相伴至京。雲漢須納貢五百金,雅全魂魄進入一新亡女屍中,賣身於臨清知府,知府娶其為妾,雅全以所得銀兩交與雲漢,雲漢因而得以考中進士。雅全又撮合知府之女與雲漢成婚。後雲漢選官赴任,雅全又助其斷案。二年後,雅全於南海得道,終成正果。
雅全賣身助雲漢求取功名,為雲漢而自刎全節,甚至在死後又藉屍賣身,終於助雲漢得到了富貴和美滿的婚姻,其對雲漢的忠誠和節烈甚至讓許多女子都自嘆不及。同性戀者的所謂“情義”真的被渲染到了極至。故事中人物風翔論“情”說:“情之所鍾,正在我輩。今日之事,論理自是不該,論情則男可女,女亦可男,可以由生而之死,亦可以自死而之生。局於女男死生之說者,皆非情之至也。”這段話讓我們想到明代文學家湯顯祖的《牡丹亭題詞》:“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小官最無情
與《弁而釵》用意相反的是《宜春香質》。這部小說表達了對男風的痛恨,其中所描寫的小官多無情無義,忘恩負義,因而最後得到了報應。小說雖以風、花、雪、月為集名,而其所講述的故事實無風雅可言。風集中的孫義容貌秀麗,體態婀娜,十二歲時就被同館學兄李尊賢和家僕筠僮姦淫,此後竟然以此為樂,主動挑逗館師鐘萬錄,小說寫道:“小孫看了道,原來先生也好這把刀,我若搭上了先生,日日有人弄,豈不強似把與書僮頂。但先生愛著小韋,怎麼思能及我。”他假裝醉酒,到鐘萬錄床上睡下,將褲兒脫下,面向裡面,屁股向外,腳彎在床上,下腳拖在地下,露出雪白屁股,沉沉睡去。鐘萬錄回房後,看見了孫義的白屁股,果然動興,與孫義進行肛交,而孫義醒後,也主動逢迎,如同淫婦娼妓。有一天,在先生不在的時候,同館的十八個諸生輪番姦淫了孫義。後來孫義後悔此前的行為,離開學館,與王仲和一同讀書,而王仲和實為龍陽。兩人到了杭州,以夫妻相待。孫義能詩善畫,精通棋藝,名聲大作。無賴虢某貪圖孫義顏色,將他灌醉後姦污,孫義事後覺得無臉見王仲和,於是離開杭州,途中又被虢某截回,淪為小官,以賣唱接客為生。後來孫義流落到南京,觸犯惡霸干將、莫邪,被毒打至死。孫義死後乃化為孤魂,尋找呂純陽,求他為自己報仇,呂純陽答應了。第二年,王仲和中舉,周濟孫義與妓女所生之子,狀告虢某,使其入獄而死,後又考中進士,官開封府,懲辦干將、莫邪,終於為孫義報了仇。
風集中的孫義因為行為不檢點,所以淪為小官,最後被毒打至死,算是受到了報應。但孫義沒有做出不義之事,所以最後神仙呂純陽答應為他報仇,殘害他的惡人都得到了報應。花集中的單秀言則是出賣後庭,騙人錢財,而又忘恩負義,無所不為,所以最後受到報應,是罪有應得。單秀言相貌美麗,生性好淫。他在深山中遇見女神通天聖母,聖母將採陰採陽之術傳授給他。他於是以後庭誘人錢財,先是當謝公綽的龍陽,騙盡他的錢財後,將他無情拋棄。單秀言又至山東和風鎮,結識當舖老闆和賓王,贏得了他的信任,和賓王將當舖交給他管理,自己回家鄉辦事。單秀言揮霍當舖財產,吃喝嫖賭,無所不為。遼陽豪傑鐵一心武藝高強,因家鄉淪陷,攜帶家眷來和風鎮覓宅,單秀言將當舖的房子租給鐵一心,他看見鐵一心的妻子艷姬美貌,想佔為己有,於是以後庭引誘鐵一心,伺機與艷姬成姦。鐵一心察覺後,想懲罰單秀言,單秀言反而誣告鐵一心販賣人口,官府將鐵一心驅逐出境,又將艷姬賣掉,為單秀言買下。單秀言想謀殺鐵一心以絕後患,鐵一心的友人六度和尚報信,鐵一心喬妝逃走。後來和賓王家中遭變,逃到單秀言家避難,單秀言閉門不見,幸得汪巧英救濟,賓王得以存身。後來賓王考中進士,入翰林院,正值山東白蓮教為亂,和賓王以尚書之職剿亂,兵至和風鎮,欲擒單秀言報仇,曾經被單秀言所騙的謝公綽引路,領兵衝入單宅,殺了單秀言、艷姬諸人。
雪集中的伊人愛和單秀言相類。俠士商子鼎為妓女祁文贖身,讓伊人愛與她成婚。然而不久伊人愛就將祁文轉賣給他人,自己另娶。後來商子鼎家中遭兵亂,前往伊人愛處求助,伊人愛反目,加以羞辱。祁文資助商子鼎入京赴試。後商子鼎進士及第,感激之餘,娶祁文為妻。伊人愛此時家道中落,妻子亦論為妓女,與人私奔,伊人愛本人則淪為乞丐。
這些故事雖然對小官帶有一定的偏見,但也揭示了一個事實,即小官拿自己的軀體供他人淫樂,很少出自自願,多為外力所迫,更多的是為了謀取錢財。像《弁而釵》那樣要求小官的忠貞節烈,是十分可笑的。
月集中的故事最為奇異。書生鈕俊滿腹文才卻相貌醜陋,因而受同窗和先生的疏遠,終日憤憤不平。一天他做了一個夢,夢入如意美滿城,遇到了三界提情教主風流廣化天尊、煙花盟主弘愛真君、男情教主別情奇愛真君等,他們給他脫胎換骨,使他成為絕色男子。他到了宜男國,被選為狀元,封為昭儀,不久做了皇后,與國王淫樂。他在入宜男池求子的時候,做了一夢。夢中神女告訴他,宜男國原無女子,都是男作女,男人一旦被肛交,就等於開了女路,陽氣便消,陰氣隨之而長。所以他才會見到國王就騷癢難熬,如女人見丈夫一樣。他如果想再與女子交媾,必須塞陰開陽,將肛門堵塞。神女口吐白珠一粒,狀若紅玉,讓他服下,丹田火發,興不能禁,與那女子交媾一場。鈕俊驚覺,在知是夢,而其肛門真的被肉堵塞。在回宮的路上,鈕俊被原來的王后追殺,得虎羅哪所救。虎羅哪用牛耳尖刀割去鈕俊肛門的贅肉,強行姦淫,致使鈕俊昏迷。鈕俊被扔到了荒郊,醒來後,想回宜男國,卻到了聖陰國,女王要與他交媾,奈何他陽氣又消,只好以後庭與女王交媾,竟然也使女王懷孕。駱駝國前來搶奪鈕俊,鈕俊逃回了宜男國。鈕俊正與國王交媾的時候,敵人攻進了宮中,鈕俊被敵國軍士俘虜。敵國軍士對他輪番姦淫。鈕俊國破身危,死裡逃生,又受人凌辱摧殘,這時才後悔,懷念相貌醜陋時,雖無人愛慕,但也沒有人危害,縱無快活,也不苦楚。正在這時,一個長髯仙人出現了,長髯仙人告訴他:“你為皇后,僅空中之色。​​縱實有四海,皆色內之空。”鈕俊忽然頓悟,萬念俱空。仙人將他帶到如來那裡,如來命淨心天王給他除六欲七情,天王將鈕俊的五臟六腑掏出清洗,又將大腸頭上五寸余長的一段割去,然後將臟腑裝入腔裡,帶來見如來。如來又讓文殊廣利菩薩將鈕俊投到烈火中焚燒。鈕俊驚叫醒來,才知道是一夢。鈕俊斬斷情緣,出家修行。
鈕俊的夢可以說是同性戀者的枕中記、黃粱夢,鈕俊由一性夢而參透人生,可以說是與盧生殊途同歸。所以,這個故事為同性戀者指明了出路。故事中的鈕俊經歷了同性交和異性交,肛門被堵塞,又被割開,到最後被割除,說明了只有經歷過,才會有真正的悔悟,而這種悔悟就像五臟六腑被清洗過一樣。
風花併入長春苑
《弁而釵》和《宜春香質》對男風的態度,一個是讚美,一個是批判,而《龍陽逸史》則是以戲謔的態度描寫了明代後期男風盛行的狀況,展示了小官的生活環境。在那個時候,做小官成了一種謀生的手段。小說的第五回描寫了一個駱駝村,此村百十戶人家竟然有二三十戶小官,人們來到駱駝村里,“只見東家門首,也站著個小官;西家門首,也站著個小官”,整個村子可以說是一個“小官村”。很多少年由於各種原因也加入進來,成為社會上一個引人注目的新興階層。有的小官直接進入南院或男院,像青樓女子一樣公開自己的同性戀活動,出賣色相和身體,把它作為謀生的渠道。既然是一種行業,他們和妓女相似,也有固定的地方和招牌人物。除了南院中有組織的小官外,還有一部分小官是遊散的,需要經過中介來尋找主顧,於是,一些幫閒、經濟人也大量出現,如第十四回中描寫了卞若源,“專收了一些各處小官,開了個發兌男貨的鋪子”,並且根據年齡分為天、地、人、和四個字號,進行公開的交易。卞若源作為小官的中介,從中大獲收益。第十五回中的崔員外也是一個小官的中介。“他見地方上有流落的小官,只要幾分顏色,便收到家裡,把些銀子不著,做了幾件時樣衣服,裝扮了門面,只等個買貨的來,便賺他一塊。第二回“小做作見面酒三杯,大鋪排倒身錢十貫”中的小官李小翠,通過中介與主顧訂立了合同:“三面言定每歲邵奉李家用三十家,身衣春夏套,外有零星用度,不入原議之中”,通過合同的形式,更加明確了同性戀的買賣關係。小官與妓女一樣,為利為驅,當然沒有什麼真情,所以作者雖然感嘆說:“大凡做小官的,與妓家相似,那妓女中也有愛人品的,也有愛錢鈔的,也有希圖些酒食的。”“但看如今的小官,個個貪得無厭,今是張三,明日李四,滋味都嚐過。及至搭上了個大老官,恨不得一頓裡,連他家佩都弄了過來。”“近來小官,都像了白鴿,只揀旺處就飛。還有一件最惱人的,比像這時你若肯撒漫些兒,就是乞丐偷兒也與他做了朋友。你若這時愛惜錢鈔,就是公子王孫,只落得不放在心坎上。”但也並不像《宜春香質》那樣對此現象深惡痛絕,而更多的是同情、理解,加上一點無奈。
明代小說《童婉爭奇》也描寫了男院和妓院為客源而進行的爭鬥。在長安市中,立有一男院長春苑,一女院不夜宮,取東坡“風花併入長春苑,燈火交輝不夜宮”意也。男院皆以“少”為號,其最俊秀者為少都;女院皆以“賽”為號,代表人為賽施。一天,男院的少朝出來,女院的賽真見了,痛恨於心,於唱《掛枝兒》一首來罵他。少朝聽了,很不高興,也唱《掛枝兒》一首對罵。唱了以後,兩人又對罵,弄得兩院人員全體出動,各幫本院,分別尋找對手,相互辱詈。到了最後,惡打一場,然後各歸本院,互相草擬狀詞,準備到五城兵馬司那裡去控告。有一個叫張俊的書生聽說了這件事,天還未亮,就跑到兵馬司門前等待調解。男院的少龍先到,見到張俊就哭訴經過。女院的賽褒來了,也向張俊哭訴。兩人互不相讓,再罵一場,弄得張俊非常為難,撫慰甚久,然後恐嚇他們說,到兵馬司訴訟,原被告都要先被打三十板。張俊接著把兩人一齊騙到疏竹庵中,設宴為之解和。兩人仍互相對罵,最後張俊提議比賽筆墨才華。於是少龍作“幽王舉烽火取笑”一套嘲賽褒,賽褒作“龍陽君泣魚固寵”一套嘲少龍。曲既作完,怒亦稍解。張俊趁此再勸,辱罵事遂因此終結。
小說極力渲染小官的魅力:“只看近來有等好撒漫主顧,不肯愛惜一些錢鈔,好乾的是那風流事情。見著一個男色,便下了心腹,用盡刻苦工夫,催到一年半載,決然要弄上手。”“況且而今的人,眼孔裡那個著得些兒垃圾,見個小官,無論標致不標致,就似見血的蒼蠅,攢個不了。” “原來那杭州,正是作興小官的地方。那些大老,真叫是眼孔裡看不得垃圾,見了個小官,只要是未戴網巾,便是竹竿樣的身子,筍尖樣的臉皮,身上有幾件華麗衣服,走去就是一把現鈔。”“近日來人上都好了小官,那些倚門賣俏絕色的粉頭,都冷淡了生意.不是我說得沒人作興,比如這時一個標致妓女,和一個標緻小官在這裡,人都攢住了那小官,便有幾個喜歡妓女的,畢竟又識得小官味道。”
在小官面前,那些風騷妖豔的妓女都黯然失色,所以隨著一個個男院開辦起來,一個個妓院倒下去,而妓女的出路只有從良或者依靠小官生活。小說第九回中的故事就很典型。妓女韓玉姝在姑蘇沒有生意,就和弟弟韓玉仙搬到了杭州。杭州的那些聽說姑蘇新到了一個妓女,一個小官,爭著去看,“好似蒼蠅見血一般,都來攢住了”,漸漸冷落了福清巷、沙皮巷兩處的妓女。沈葵慕韓玉姝之名前往,看見韓玉姝果然美貌:“綠鬢蓬鬆,玉釵顛倒。芳唇猶帶殘脂,媚臉尚凝宿粉。一眶秋水已教下蔡迷魂,滿面春風堪令高唐賦夢。”但當他看到韓玉仙時,頓時失魂落魄,忘記了韓玉姝:“目秀眉清,唇紅齒皓。麗色可餐,不減潘安再世;芳姿堪啖,分明仙子臨凡。敷步出堂前,一陣幽香誰不愛?趨迎來座右,千般雅態我難言。”沈葵愛上了韓玉仙,反而疏遠了韓玉姝,小說寫到:
過了兩日,果然沈葵又來,跨進門,便走到玉仙房裡。玉姝一個大不快活,心下暗道:“這樣一個沒情的人,走將進來,難道見不得我一見?”隨身跟到玉仙房裡去,只見他兩個對面坐著,正在那裡說幾句心苗的話。仔細一看,桌上一隻火焰焰赤金挖耳,一隻碧玉簪子,又是兩個錠兒,約有十多兩重。玉姝曉得是沈葵送的,越添了些不快活,竟不出一句說話,冷笑一聲,就走了出來。玉仙見姐姐來看見了去,不管個嫡親姊妹,就覺多得他,連忙起身把門掩上。
兩人反而覺得韓玉姝多餘了,於是想辦法支走她。後來沈葵與韓玉仙難捨難分,於是娶玉姝做了偏房,和玉仙開了個綢緞鋪子,一家過活。
實際上,小官也並非總是如此得意。隨著年齡的增長,小官漸漸失去了女性一樣的嫵媚,男性特徵突出,喪失了吸引力,招徠顧客十分困難,報酬變得微薄,並成為別人嘲笑的封象。小說的第十四回寫一個男院老闆將小官分成天字上上號、地字上中號、人字中下號、和字下下號四個等級:“這四個字號倒也派得有些意思.他把初蓄發的派了天字,髮披肩的派了地字,初擄頭的派了人字,老扒頭派了和字。”所根據的就是年齡。第五回中寫駱駝村將小官分為三等:“把那十四五歲初蓄發的,做了上等;十六七歲髮披肩的,做了中等;十八九歲擄起發的,做了下等。那初蓄發的,轉眼間就到了擄頭日子;只有那擄頭的,過三年也是未冠,過了五年又是個未冠。那上等的見下等的壞了小官名色,恐怕日後倒了架子,遂拴同中等,又創起個議論,竟把那下等的圍住。”除了這些等次之外,還有很多不入等的小官,他們或淪為苦役,或流落街頭,其遭遇比妓女更為辛酸。正因為如此,小說的第十四回才會說前生作孽之人,來世將變小官。
小官以色相和臀部謀求衣食的辛酸,小說《姑妄言》中有更為深刻的描述。贏醜子一臉黑麻子,面貌醜陋,對那些兼做龍陽的正旦非常羨慕,他無聊的時候,自己摸著肛門嘆道:“我比他們雖不能掙錢,他們放的都是散屁,要像我這個囫圇屁眼也萬萬不能夠了。”沒有想到,他的老婆生了一個漂亮的兒子贏陽,贏醜子以為是祖宗積德。贏陽很聰明,戲文一教就會,腔口也好,身段窈窕,裝扮起來宛然一個嬌媚女子。到了十二三歲,有個大老官愛上了他,贏醜子答應了。那大老官送了他一大塊銀子,又替贏陽做了兩套時款綢絹衣服。此後兩三年間,贏陽掙了一大筆錢。贏醜子夫婦高興得屁滾尿流。但有一天,贏醜子忽然放了一個響屁,心有所觸,慘然長嘆,他妻子養氏問他:“放了一個屁,為何做出恁個樣子,你捨不得這一響麼?”贏醜子回答說:“我因此屁想起兒子來,他雖掙了幾個錢,今生要像我放這樣個響屁,斷乎不能的了.不覺傷心耳。”後來贏陽被惡霸聶變豹騙去強姦,成了殘廢,不僅無法做龍陽,連戲也不能常唱了,只好靠自己的妻子養活。
小說評論龍陽說:“他那青年之時,以錢大之一竅,未嘗不掙許多錢來。但這種人又喜賭又好樂,以為這銀錢只用彎彎腰蹶蹶股就可源源而來,何足為藉,任意花費。及至到有了幾歲年紀,那無情的鬍鬚,他也不顧人的死活,一日一日只鐕了出來,雖然時刻掃拔,無奈那臉上多了幾個皺紋,未免比少年減了許多豐韻。那善於修飾的,用松子白果宮粉揭爛如泥,常常敷在面上,不但遮了許多缺陷,而且噴香光亮,還可以聊充下陳。無奈糞門前後長出許多毛來,如西遊記上稀柿同內又添上了一座荊棘嶺,掃不得,剃不得,燒不得,把一個養家的金穴如柵欄一般檔住,真叫人哭不得,笑不得,卻無可奈何了,真是:一團茅草亂蓬蓬,從此情郎似陌路。要知這就是他腎運滿足,天限他做不得此事的時候了。到了此時,兩手招郎,郎皆不顧,雖在十字街頭把 彎折,屁股蹶得比頭還高,人皆掩鼻而過之。求其一垂青而不能,要想一文見面萬不能夠了。到了唱戲,伸著脖子板筋疊暴著掙命似的,或一夜或一日,弄不得幾分錢子,還不足糊口,及悔少年浪費之時,已無及矣。才想到這件掙錢的傢伙,比不得種地的農夫,今歲不收,還望來歲。只好像行醫的話,上下改三個字便是的評,說的是:趁我十年嫩,有股早來春。”雖然可笑,其實令人心酸。
那些曖昧
除了這幾部專門寫同性交的小說,明清時期的艷情小說幾無不涉及同性交或同性戀。艷情小說《浪史》中,梅素先的的僕僮陸珠,長得俊俏,形如女子,被梅素先當作龍陽。而他一邊應付梅素先,一邊圖謀勾引其妹俊卿。乘中秋之夜梅素先與李文妃幽會之際,陸珠與俊卿盡情淫樂。《桃花艷史》中的白守義不僅喜歡玩弄女性,而且也喜好男色。有一天,他在康家桃花園處撞見少年姜勾本、宋上門行苟且之事,他見姜勾本長相可人,頓生龍陽之意,於是假意要告發這件醜事,以此要挾少年姜勾本,把他引到自己家中行姦。不僅如此,他還和姜勾本一起與自己的妻妾侍女進行集體淫亂,白守義把自己的妻妾侍女奉獻出來,給自己的龍陽享用。不想姜勾本也是一個無賴,在白守義將自己的妻妾侍女了給他後,他貪戀不已,從此常大大咧咧地出入白家,與白守義的妻妾侍女姦宿,不把主人放在眼裡,逐漸超出了白守義能忍受的界線,引起白守義的怨恨,所以想辦法將薑勾本殺死。
《繡榻野史》寫東門生喜歡上了同窗趙大里,一日不見便寢食不安,後來終於找到機會將趙大里姦淫。從此後,東門生與趙大里,日里為兄弟,夜里為夫妻。東門生續娶金氏,金氏和趙大里眉來眼去,被東門生看破。東門生自從娶了金氏,便很少與趙大里交合,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於是故意讓趙大里與金氏在書房里相會。東門生遇事外出,趙大里在充分品嚐了男女交合的美妙享受後,倒生出對東門生的怨恨,因此心生報復之念。他服用了大劑量春藥,凶狠地與金氏交合,使金氏疼痛難忍。趙大里又把婢女賽紅、使女阿秀強奸了。東門生回家後,三個女人輪流哭訴趙大里的獸行,東門生十分惱怒,於是想辦法誘奸了趙大里的母親麻氏。最後,麻氏嫁給了東門生,金氏嫁給了趙大里。東門生在麻氏生產期間,強奸了麻氏帶過來的使女小嬌。後來,金氏不堪趙大里折磨,一氣之下咬掉了趙大里半截陰莖。後來麻氏在生子不滿月就跟東門生淫樂,得病而死;金氏也因淫亂過度,染病而死。婢女、使女分別嫁人。趙大里葬了金氏,漸漸厭惡了這男女苟且之樂,發憤攻讀,第二年赴京應考,不料中途中暑而死。只有麻氏使女小嬌,守著趙家舊宅,撫養麻氏的兩個幼子。東門生夢見麻氏變為母豬,金氏變母騾,趙大里變母騾,訴說苦處。東門生恍然大悟,出家當了和尚。
《梧桐影》中,三拙看戲時見子嘉貌美,於是設計與他結交,使他成為龍陽,又將採戰之法傳授給他。子嘉術成之後,四處姦淫婦人,事發後被逐齣戲班,又改清客,往來於豪門府第,常與三拙一同與婦人私通,最終為李御史所察,將二人枷死。二人死後變為遊鬼,仍時常在夜間現形,並談論情事。在《鬧花叢》中,與龐文英私通的桂萼出嫁後,其夫次襄發現她不是處女,逼她說出實情。次襄是個同性戀者,他將文英邀請來,三人同床取樂。《歡喜冤家》第十一回《夢花生媚引鳳鸞交》塑造了一個狡童“夢花生”的形象。書生王國卿帶著銀子去南京納監,遇到標緻小官“夢花生”後,兩人如膠似漆。到蘇州後,王生被領到夢花生家,又與其姐成就好事。此時王生欣喜得意,但到南京後發現,納監的銀兩已被夢花生全換成了石子,此時方知中計,待到趕回蘇州,夢花生與巫娘早已不知去向。
李漁的《十二樓》十二卷,每卷講述一個故事,卷六萃雅樓講述的就是龍陽的故事。明代嘉靖年間,京師金仲雨、劉敏叔與少年朋友揚州人權汝修合開一家古董鋪,名萃雅樓。權汝修美貌如同婦人,與金、劉二人私交。嚴世蕃聞權汝修之名,想召入府中,被權汝修拒絕,嚴世蕃於是勾結太監沙玉成,設計引權汝修至,將他閹割。沙太監死後,權汝修為嚴世蕃所有,權汝修至嚴府後,出入其庭,將觀察到的嚴氏惡行都記於經摺之上。後嚴世蕃被劾,權以所記進奏皇帝,世宗皇帝見後震怒,處世蕃極刑。權汝修至法場痛斥嚴世蕃,並取其頭顱為溺器以報宿怨。這篇小說寫後庭、寫肛交,寫性具,卻名其為“雅”,可見作者趣味和社會之風尚。《無聲戲外編》卷一寫的也是同性戀故事。嘉靖年間,福建興化府莆田縣許葳鰥居多年,不曾續娶。尤侍寰之子尤瑞郎膚色如雪,貌如佳人,許葳一見之下心生愛慕,後公然娶其為妻,二人恩愛甚篤,如魚得水。瑞郎因恐自己年老色減,乃自去其勢,以示忠貞。後眾人無法忍受二人行為,乃狀告許葳私設腐刑,擅立內監。許葳因此入獄,被拷打至死,瑞郎遂改名瑞娘,將許葳之子承先撫養成人。金木散人的《鼓掌絕塵》第三十三回寫小官沈七設計騙取了貪戀男色的張秀的錢財。小說中寫道:“近來世情顛倒,人都好了小官。勾欄裡幾個絕色名妓,見沒有生意,盡搬到別處賺錢過活。還有幾個沒名的,情願搬到教坊司去,習樂當官。”無名氏的《檮杌閑評》第七回“侯一娘入京訪舊,王夫人念故週貧​​”,寫了與妓院相似的男性色情服務場所一一簾子胡同,分為新簾子胡同和舊簾子胡同。“只見兩邊門內都坐著些小官,一個個打扮得粉妝玉琢,如女子一般,總在那里或談笑,或歌唱,一街皆是。又到新簾子胡同,也是如此。”
即使是那些宣揚因果的話本小說,也多涉及同性戀。如《石點頭》中就有關於同性戀的故事,作者不僅沒加以批評,反而加以頌揚。如第十四卷《潘文子合鴛鴦塚》,主人公潘文子長得秀氣,眉眼神情,舉手投足,很有幾分女子氣度。那時女人嫁夫,多以溫柔白淨的奶油小生為最佳選擇,虎背熊腰,力能抗鼎的壯漢反而不吃香了。因此,潘文子的美名遠近幾縣無人不知。楚國武生王仲先慕名而來,願與他同學,想沾些陰柔氣息,減少自己的粗獷豪氣。天長日久,二人竟形同夫妻,白天共衣食,夜里共枕席,與男女夫妻一樣,顛鸞倒鳳、巫山雲雨。後來,潘文子與王仲先同日而死,家人便合葬於羅浮山,塚上長出一樹,樹葉繁茂,莫不相擁相抱。這個故事和《弁而釵》中的故事很相近,而其結局之圓滿,不僅令《弁而釵》中的故事黯然失色,甚至令現實中的無數異性戀男女羨煞。在這部書中,有一段話介紹當時“同性戀”盛行的情況“那男色一道,從來原有。這事讀書人的總題叫做翰林風月,若各處鄉語,又是不同:北邊人叫炒菇菇,南方人叫打蓬蓬,徽州人叫塌豆腐,江西人叫鑄火盆,寧波人叫善善,龍遊人叫弄苦蔥,慈溪人叫戲蝦蟆,蘇州人叫竭先生,大明律上喚作'以陽物插入他人糞門淫戲'。語雖不同,光景則一。至若福建有幾處,民家孩子若生得清秀,十二、三上,便有人下聘;漳州詞訟,十件事倒有九件是為雞姦事。”
另外《檮杌閑評》、馮夢龍的《情史》、李漁的戲劇作品《意中緣》、《凰求鳳》和《比目魚》等都沾染了男風之氣。吳敬梓的《儒林外史》甚至也涉及了同性戀。小說中塑造了一個風流自命的同性戀者杜慎卿。他雖有妻妾,但據他說只為續嗣:“女人哪有一個好的?小弟性情,是和婦人隔著三間屋就聞見她的臭氣。”
《紅樓夢》中也有同性戀描寫,如賈寶玉與秦鐘、蔣玉菡的曖昧關係,柳湘蓮與香憐的關係等。小說的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蘆僧判斷葫蘆案》中寫馮淵:“……自幼父母雙亡, 又無兄弟,只他一個人守著些薄產過日子.長到十八九歲上, 酷愛男風,最厭女子.這也是前生冤孽, 可巧遇見這拐子賣丫頭,他便一眼看上了這丫頭, 立意買來作妾,立誓再不交結男子, 也不再娶第二個了,所以鄭重其事, 待三日後方過門……”但還沒有來得及辦儀式,他就被同樣看中英蓮的薛蟠打死了。小說中賈寶玉和秦鐘的關係寫得很曖昧。他們一起上家學, 由於兩人話語纏綿,情性體貼, 弄得學堂裡其他人嫉妒,並引發小子們從口角到動武. 在第十五回中,秦鐘與尼姑智能通姦,被賈寶玉捉住,賈寶玉以此要挾秦鐘,秦鐘笑著說:“好人,你只別嚷得眾人知道,你要怎樣我都依你。”寶玉笑著說道:“這會子也不用說,等一會兒睡下,再細細地算帳。”小說作者故弄玄虛地說:“寶玉不知與秦鐘算何帳目,未見真切,未曾記得,此系疑案,不敢創纂……”賈寶玉心儀的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是蔣玉菡,一個柳湘蓮。蔣玉菡是北靜王的男寵,賈寶玉與蔣玉菡初次見面,就互贈貼身信物。賈寶玉將襲人送給他的汗巾贈給了蔣玉菡,蔣玉菡則將北靜王給他的汗巾贈給了賈寶玉。柳湘蓮是個戲子,但性格高傲,被稱為冷郎君,賈寶玉對他愛慕已久,但不敢有非分之想。被稱為呆霸王的薛蟠也看上了柳湘蓮,對柳湘蓮糾纏不休,柳湘蓮忍無可忍,暴打薛蟠後逃走,後來在路上碰到薛蟠,還救了薛蟠一命,並與薛蟠結為兄弟。薛蟠好龍陽,好的就是龍陽的屁股。他聽說家學中有很多青年弟子,“動了龍陽之興”,假裝去上學讀書,用金錢圖結交契弟,被他哄上手的有很多。賈珍、賈蓉、賈薔的關係也很曖昧,小說暗示說,賈薔是賈珍、賈蓉父子兩人共同的龍陽,小說交代說:“原來這一個喚作賈薔, 亦係寧府中之正派玄孫,父母早亡,從小兒跟著賈珍過活, 如今長了十六歲,比賈蓉還生得風流俊俏。他弟兄二人最相親厚, 長相共處.寧府人多口雜,那些不得志的奴僕們, 專能造言誹謗主人,因此, 不知又有什麼什麼小人詬誶謠諑之詞。賈珍想亦風聞得些口聲不大好,自己……”
《續金瓶梅》對女性同性戀有形象的描寫,第三十二回寫金桂與梅玉自小一起長大,同臥一床,情竇初開而無處慰藉,因而在看了李守備與千戶娘子、黎指揮娘子淫亂的場面後,“連腿也麻了,險不酥透頂門,跳開地戶。……掩上房門,脫得赤條條的,金桂便道:'梅玉!咱姊妹兩個也學他們做個乾夫妻,輪流一個妝做新娘。我是姐姐,今夜讓我先罷。'梅玉道:'你休要弄的我像我媽那個模樣兒,倒了不成。' ……金桂便叫姐姐妹妹,也學那淫聲一樣……弄了半夜,身子倦了,抱頭而寢。如此,夜夜二人輪流,一人在身上,……每夜弄個不了。”第四十一回更是通過對一種變態性行為的描寫,揭示了女性同性戀之間這種不正常的心理:“金桂姐道:'咱姊妹不久眼下分離,你東我西,不知何年相會,實實的捨不得!咱聽得男子人和情人相厚了,有 剪頭髮、灸香瘢的。咱兩個都是女人,剪下頭髮也沒用,到明日夜裡灸個香瘢兒在這緊要皮肉上,不要叫男人瞧見,日後你見了瘢兒好想我,我見瘢兒也好想你。'果然後來二人各燒香一柱,梅玉膽小,點著香手裡亂顫,金桂自己把腿擎起,見梅玉不敢點,自使手兒點著,摸弄一番…… ”
南風樹的故事
中國古代有很多著名的同性戀故事,如“分桃之愛”、龍陽君故事、“斷袖之癖”等。但中國古代的同性戀更多地是一種病態,是一種獵奇舉動。主動的一方總是處於上位,被動的一方為了某種利益而以色相和臀部取悅主動的一方,而他們自己所愛的也是女人。所以實際上不是真正的同性戀,而是雙性戀,追求的是性刺激,表面上是同性關係,實際上仍是男女之愛。同性戀中強勢的一方為男性,被追求者實際上是被當作女子。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古代帝王的同性愛好。比較早的一個故事是所謂的“ 分桃之愛”。春秋時期,衛國的國王衛靈公寵愛一個名叫彌子瑕的美男子。有一次,彌子瑕陪靈公在花園散步,看到樹上熟透的桃子,就順手摘了一個,咬一口後覺得很好吃,便把剩餘的部分遞給靈公,衛靈公很感動:“彌子瑕愛孤甚矣,一桃味美,不忍自食,與孤分而食之。”後人因此將同性戀稱為“分桃之愛”。但時間久了,衛靈公對彌子瑕逐漸心生厭煩,最後將他貶退了。後來衛靈公又寵幸另一個男寵即大夫公子朝。公子朝得寵於靈公,出入宮闈,與靈公的王后南子私通,發起動亂,把衛靈公趕出了王宮。後來衛靈公復國登位,公子朝只好和南子出奔晉國。可是衛靈公還戀愛著公子朝,就以母后想念兒媳婦南子為由,把公子朝召回衛國。春秋戰國時代的另一個有名的男寵是龍陽君,他深受魏王寵愛,還懂得借釣魚諷喻魏王而固寵。
在漢朝,二十五個皇帝中,有十個皇帝有男寵,這些皇帝一方面妃嬪如雲,另一方面又沉湎於男寵。比較典型的是漢文帝和鄧通、漢哀帝和董賢。漢文帝做了一個夢,而鄧通與他夢中的小吏相似,所以文帝逐漸對鄧通加以寵幸。鄧通也天天陪伴文帝,甚至陪著文帝沐。文帝賞賜給他很多財物,甚至賞賜給他一座銅山,使他享有鑄造錢幣之權。而鄧通對文帝也極盡獻媚之能事。有一次文帝生瘡流膿,鄧通用口吮吸,文帝大為感動。而當文帝叫太子替他吮膿時,太子麵有難色。太子很慚愧,因而嫉恨鄧通。文帝一死,太子即位為景帝,立即罷免鄧通,後來又抄了他的家,並且不許任何人接濟他,最後,鄧通正如那相士所言,餓死了。
漢哀帝的“斷袖之癖”更為有名。漢哀帝寵愛董賢,和他同輦而坐,同車而乘,同榻而眠。一次午睡時,董賢枕著哀帝的袖子睡著了。哀帝想起身,卻又不忍驚醒董賢,隨手拔劍割斷了衣袖。後人將同性戀稱為“斷袖之癖”,便是源於此典故。哀帝封董賢的父親做了將作大臣,為董賢新造一座壯麗恢弘的府第。董賢所用的一切都與皇帝所用的一樣。董賢當了大司馬,位及人臣,哀帝甚至要把帝位禪讓給董賢。哀帝還在已建好的皇陵旁邊又建了一座墳墓,以備日後董賢死了安葬,生則同床,死則同穴。後來哀帝突然病死,王莽主政,彈劾董賢,董賢和妻子一起在家中自殺了。
漢武帝的男寵最多,有五個,其中一個叫韓嫣。他和武帝一起同臥同起,形如夫妻,官至上大夫,受賞賜之多可與文帝之與鄧通相比。韓嫣喜歡彈丸,丸都為金制,每天都會彈失十多顆。有一次江都王入朝,與武帝一起到上林御苑打獵,武帝的車還未行,叫韓嫣率領百餘騎兵乘車先去,江都王以為是武帝來了,立刻在路旁跪下迎接,可是韓嫣卻縱車而過,置之不理。江都王感到受到莫大的侮辱,向母親哭訴,於是皇太后就十分厭恨韓嫣。韓嫣仍不收斂,仍恃寵而驕,隨意出入皇帝的寢宮。最後,被太后抓住把柄,賜他死刑,雖然武帝極力說情,仍不能免。
另外如漢高祖與籍孺、漢惠帝與閎孺、漢成帝與張放、晉廢帝海西公司馬奕與相龍等、後趙主石虎與鄭櫻桃、前秦主苻堅與慕容衝、陳文帝與韓子高、五代十國時期閩國國王王鏻和嬖吏歸守明,明正德帝和八虎、明萬曆帝和十俊、清乾隆帝與和珅,如此等等,都是帝王寵幸男色的例子。但在明代之前,雖也有文士好男色的例子,如南朝宋張暢與張輯、庾信與蕭韶,但仍屬罕見。直至明代,好男風始形成一種風氣,文人將男風視為風流雅事,不僅去做,還要在詩文戲曲中大加宣揚。比如戲劇家張鳳翼七八十歲猶好男色。有一倪生為他所賞,後來此生娶妻而容損,他便用吳語調謔道:“個樣新郎忒煞矬,看看面上肉無多。思量家公真難做,不如依舊做家婆。”萬曆十二年,當時的禮部主事、名士屠隆因為喜好男風而遭罷官。時隔一年,著名的戲曲家、南京國子監博士臧懋循又因“風流放誕”,“與所歡小史衣紅衣,並馬出鳳臺門”而受彈劾罷官歸里。湯顯祖把這兩件因好男風而罷官的事件聯繫在一起,寫了一首傳誦一時的《送臧晉叔歸湖上,時唐仁卿以談貶,同日出關,並寄屠長卿江外》。明末時錢謙益猶讚歎道:“藝林至今以為美談。”張岱在《陶庵夢憶》中承認自己“好精舍,好美婢,好孌童,好駿馬,好梨園,好鼓吹”。清代文人延續明末遺風,文人多好男風。如陳維崧與優伶徐紫雲的深厚情誼在清代四處傳揚。他在《賀新郎·雲郎合卺為賦此詞》中寫道:“六年孤館相偎傍。最難忘,紅蕤枕畔,淚花輕颺。了爾一生花燭事,宛轉婦隨夫唱。只我羅衾寒似鐵,擁桃笙難得紗窗亮。休為我,再惆悵。”揚州八怪之一鄭燮曾明確宣稱自己“好色,尤多餘桃口齒”。他還曾從男色心理出發,主張改刑律中的笞臀為笞背。身為縣令,一次不得不對一犯賭美男施以杖責,竟至於差點當堂落淚。袁枚憑著翰林騷客的名士身份,受到了不少優美男伶的仰慕,年近七旬時他還收了年青貌美的劉霞裳秀才做學生,師徒偕遊,重致疑惑。著名學者畢沅在未第時生活比較拮据,京中優伶李桂官不時予以資佐。且“病則秤藥量水,出則授轡隨車”。畢氏大魁天下後,桂官便也獲得了“狀元夫人”之號。
李漁曾寫道:“此風各處俱尚,尤莫盛於閩中……不但人好此道,連草木是無知之物,因為習氣所染,也好此道起來。深山之中有一種榕樹,別名叫做南風樹。凡有小樹在榕樹之前,那榕樹畢竟要斜著身子去鉤搭小樹,久而久之,鉤搭著了,把枝柯緊緊纏在小樹身上,小樹也漸漸倒在榕樹懷裡來,兩樹結為一樹,任你刀鋸斧鑿,拆他不開,所以叫做南風樹。”袁枚在《隨園詩話》、《子不語》、《續子不語》中,一再談及龍陽之美,心嚮往焉。因為他翰林文人、風流俊雅的身世姿容,投怀送抱者頗多。《隨園軼事》中載:“先生好男色,如桂官、華官、曹玉田輩,不一而足。而有名金鳳者,其最愛也,先生出門必與鳳俱。”
與男性同性戀相比,女性同性戀比較隱蔽。中國古代女子同性戀的易發地點為宮中,君王后宮佳麗三千,皇帝縱有超凡本領,又哪裡臨幸得過來?因此,宮女們的苦悶可想而知。解脫之道,往往是進行自慰,然而,自慰之後愈發空虛孤獨,而同性戀卻不但能使從事者獲得身體上的滿足,還能使她們從性伴侶那裡得到精神上的撫慰,對某些深宮女子因而就更有吸引力。《漢書·孝成趙皇后傳》記漢成帝時,中宮使曹官與官婢道房“對食”,顏師古注曰:“宮人自相與為夫婦名對食,甚相妒忌也。”顯而易見,“自相與為夫婦”就是同性戀活動,可以達到爭風吃醋的地步,由此可見,宮人之間的互相愛戀還是比較深切的。
清代廣東順德的養蠶女組織“金蘭會”,清末民初上海的“磨鏡黨”,都屬於女同性戀團體。清末民初,中國南方的“行客”風俗是這種異性鴻溝的現實表現。在廣東珠江三角洲地區的漢民族族群中,一些立志終身不嫁的女子則通過一種獨特的儀式自行易辮為髻,以示不嫁,這種儀式叫做“自梳”或“梳起”。英國作家DH勞倫斯的小說《戀愛中的女人》中的伯金為尋求兩種不同的愛而在倫理道德的兩個極端之間痛苦徘徊。在英國女作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小說中,異性之間總有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倒是女性之間感情能水乳交融。
 究竟是不是病態?
對於同性戀現象產生的原因,清代的紀昀在《閱微草堂筆記》中說:“孌童則本無是心,皆幼而受紿或者勢劫利餌耳。”他又以先天淫惡果報說來解釋同性戀:“此輩沉淪賤穢,當亦前身業報,受在今生,不可謂全無冥數。”
關於同性戀,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有形而上的解釋。在《會飲篇》中,柏拉圖借阿里斯托芬之口解釋同性戀說,從前人類有三種人,男人與女人之外,還有一種不男不女亦男亦女的人。從前人的形體是一個圓團,平均每人有四隻手、四隻腳,頭與頸也是圓的,頭上有兩副面孔,前後方向相反,耳朵有兩個,生殖器有一對,其他器官的數目都依比例加倍。這種人的體力與精力都很強壯。因此自高自大,乃至於圖謀向諸神造反。於是宙斯與眾神商量對付辦法,他們不能滅絕人類,否則就沒有人類對身的崇拜與犧牲祭祀,但人類的蠻橫無禮不能容忍。宙斯想出一個辦法,一方面讓人類活著,另一方面削弱他們的力量,使他們不敢再搗亂,辦法是把平均每個人截成兩半,這樣他們的力量削弱,而數目加倍。人被截成兩半之後,這一半想念那一半,想再合攏在一起,一碰到就跳上前去擁抱,不管那是全女人截開的一半還是全男人截開的一半。宙斯起慈悲心,就想出一個新辦法,把人的生殖器移到前面,使男女可以藉交媾來生殖,由於這種安排,如果抱著相合的是男人與女人,就會傳下人種,如果抱著相合的是男人與男人,至少也可以平洩情慾。凡是由陰陽人截開的男人就成為女人的追求者,至於截開的女人也就成為女情人。凡是由原始女人截開的女人對於男人就沒有多大的興趣,只眷戀與自己同性的女人,於是有女子同性愛者。凡是由原始男人截開的男人,少年時代都還是原始男人的一個截面,愛與男人做朋友,睡在一起,乃至於互相擁抱。他們在少年男子中大半是最優秀的,因為具有最強烈的男性。有人罵他們為無恥之徒,其實這是錯誤的,因為他們的行為並非由於無恥,而是由於強健勇敢,富於男性,急於追求同聲同氣的人。這批少年到成年之後,才能在政治上顯出是男子漢大丈夫,       一旦到壯年,他們所愛的也就是少年男子,對於娶妻生養子女沒有自然的願望,只是隨著習俗去做。他們自己倒寧願不結婚,常與愛人相守。總之,這種人的本性就是只愛同性男子,原因是要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所以按照柏拉圖的說法,對於那種完整的希冀與追求就是所謂愛情。在他看來,同性戀特別是男性同性戀,才是更高層次的愛情。柏拉圖說:“通過對男孩子的夜晚之愛,一個男子在起床之時開始看到美的真諦。”
柏拉圖的同性戀觀點實際上是古希臘人的一般觀點。古希臘人認為,同性戀的過程更多地是靈交、神交,而非形交。而在女性很少受教育的古希臘社會,男人很難從女人中找到精神對手。這就是柏拉圖偏重男性之間的愛情的原因。柏拉圖堅信真正的愛情是一種持之以恆的情感,而惟有時間才是愛情的試金石,惟有超凡脫俗的愛,才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19 世紀起,有人開始對同性戀進行科學解釋。德國律師兼作家烏爾里克斯認為男同性戀者既不是罪犯,也不是精神病人,而是胚胎髮育不正常的結果,他們雖然有男性性器官,但由於腦部的分裂不完整,以致成為“女性身體包裹的男子”。克拉夫特-埃賓認為同性戀是墮落的,是一種病態,可以用各種辦法治療,可以嘗試與女性同居或者結婚,可以用厭惡療法治療,甚至將他們閹割。時至今日,關於同性戀主要有三種假說,一是生物學假說。一種說法認為,性激素分泌不平衡是同性戀的原因,但性激素治療對同性戀無效。另外一種說法是異性腦中樞佔支配地位,導致同性戀,這種說法還缺少可信的證據。還有人提出遺傳說,認為同性戀或與遺傳有關,或者是遺傳變異導致了同性戀。
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伊德以心理動力假說來解釋同性戀。他發現,由軟弱或者漫不經心的父親與心灰意冷的母親養大的男孩易成為同性戀者,男孩如果沒有強有力的父親,未來也易於發展成為同性戀者。古典的精神分析理論將兒童的性心理髮育分為口慾期、肛欲期、自戀期、同性戀期與青春期5個階段。當這一發展停滯不前,或者從某一較高層次回歸到較低層次時,個體性心理滯留在某一較低階段,就會採用較低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性衝動,通過肛交來獲得性滿足的同性戀行為,是性心理固置在幼兒肛欲期的表現。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美國人提出了酷兒理論。酷兒理論批判性地研究生理的性別決定係統、社會的性別角色和性取向,認為性別認同和性取向不是天然的,而是通過社會和文化過程形成的。同性戀與社會文化影響有關,也就可以通過社會文化影響而改變。
值得注意的是,動物中也有“同性戀”行為,黑猩猩、日本獼猴就有雙重“性”格。對同性戀研究更有啟發意義的是果蠅。實驗證明,基因移植可以導致果蠅的“同性戀”。


中國古代的女同性戀歷史 被稱為「磨鏡」是為什麼
2015/07/17 來源:中國網
中國古代的女同性戀歷史 被稱為「磨鏡」是為什麼
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
「宮花寂寞紅」,這五個字多麼深刻地描述了幾千年來千千萬萬的女性在深宮中青春之花寂寞地開放又枯萎。性是人類的一種自然需求,在正常情況下,無論男人和女人都渴求愛情、婚姻與性的幸福,可是宮女們的這種人生權利被殘酷地剝奪了。在後宮,宮女們接觸的男人只有皇帝和太監,太監是沒有性能力的,而皇帝只有一個,在宮廷女性中能得到皇帝寵幸的又有幾個呢?
白居易的《上陽白髮人》一詩,充分地描繪了「一生遂向空房宿」的性寂寞和性饑渴: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耿耿殘燈背壁影,蕭蕭暗雨打窗聲。
春日遲,日遲獨坐天難暮;
宮鶯百囀愁厭聞,梁燕雙棲老休妒。
鴛歸燕去長悄然,春往秋來不記年,
唯向深宮望明月,東西四五百回圓。
......
在這種性寂寞與性苦悶的情況下,宮廷女性怎麼辦呢?有人逃走了,如古人筆記中曾記載有一年正月望日,唐中宗和皇后微服出宮,在市上徜徉遊覽,一批宮女「皆淫奔而不返」。還有女性自嘆薄命,以自殺了此餘生,如隋煬帝時的侯夫人。但是以上這些情況畢竟是極少數,而多數宮女是默默忍受,有時也尋求一些方法進行性的宣洩。性宣洩的方法是多種多樣的,一是和太監結成掛名夫妻,藉以得到感情上的安慰,這稱「對食」或「菜戶」;二是以手或工具進行「自慰」;三是搞同性戀。在中國古代,女同性戀多稱為「磨鏡」,雙方相互以廝磨或撫摩對方身體得到一定的性滿足,由於雙方有同樣的身體結構,似乎在中間放置了一面鏡子而在廝磨,故稱「磨鏡。」,也有一人女扮男裝,在腰間系一假陽具和對方進行性交的,這在古代的春宮畫上有一些記載與描繪。
中國的女尼和道姑,自漢、唐以後開始多了起來,但是在社會上一般對女尼和道姑都無好感,因為在以男子為中心的社會中,人們總認為女子應在家中侍夫育兒,而出家總是「不守婦道」。在中國古代,「三姑六婆」素來沒有好名聲,《紅樓夢》第一百二十四里就說:「我說那三姑六婆是再要不得的!」尼姑和道姑居「三姑」之首,更是古代社會中的男子攻擊、誣衊的對象,在許多古代小說中,尼姑庵、女道觀向來被描繪成養漢淫亂的場所,人們通常認為尼姑、道姑進入一般人家的閨房,不是送春藥,就是拉皮條,或是搞同性戀。有首詩說:「斷俗入禪林,身清心不清。夜來風雨過,疑是叩門聲。」就是說女出家人與人私通的情況。「三言兩拍」是明代最有影響的擬話本小說,它反映了宋元以來市井階層的生活狀況、思想觀念和欣賞情趣,其中有些內容描繪了尼姑、道姑偷漢的「淫行」。例如馮夢龍的《醒世恆言》第十五卷《赫大卿遺恨鴛鴦絛》、凌初的《拍案驚奇》卷三十回《聞人生野戰翠浮庵》都描述了男子進入尼庵,被一群尼姑拖住不放,日夜宣淫,輪番大戰,最後虛脫而死的事情。還有不少民歌民謠,都有嘲笑和尚、尼姑私通以及女尼和道姑性混亂的內容。
實際上,對上述狀況應具體分析。古代女子削髮為尼或為道姑有許多不同的原因:一種人是真心皈依教門,恪守戒律,了此一生,這是多數。另一種是為生活所迫,以尼庵、道觀作為一個歸宿或一時的棲身之地,如有些妓女年老色衰,或為人所棄,無路可走,就去做尼姑、道姑了。第三種女人不過是把出家入尼庵、道觀作為一種實行「性開放」、「性自由」的手段而已。
唐宋之時,貴族女子出家為尼為女冠的特別多,其中濃妝艷抹、喜交賓客、放蕩佻達的不在少數。《湘山野錄》載:「中國長公主為尼,掖廷隨出者二十餘人。詔兩禁送至寺,賜傳齋。傳旨令多賦詩,唯文僖公彭喬年尚有記者雲。」又《柳亭詩話》也記載道:「李義山詩《碧城》三首,蓋詠公主入道事也。唐之公主,多請出家。義山同時,如文安、潯陽、平梁、邵陽、永嘉、永安、義昌、安康(諸公主)先後乞為女道士,築觀於外,頗失防閒。」
這「築觀於外,頗失防閒」幾個字點明了問題的實質。公主們住在宮裡,搞「性自由」畢竟不方便,在宮外當女冠,情況就不同了。唐玄宗私兒媳楊玉環,開始時為掩人耳目,也把她送進道觀當女道士,道號「玉真」,他們在道觀頻頻幽會。
此外,女尼、女冠們廣游全國,出入宮禁與民家都比較自由、方便,與女子接觸更不受限制,這都給她們的性活動創造了有利條件。「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有些女尼、女冠自不能免,像魚玄機這樣的風流女道士絕非個別。除了搞異性戀之外,搞同性戀的更多,而社會對搞女同性戀更為寬容,因為這不破壞婚姻家庭,不算「失節」,也不影響子女的血統。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什麼「好事」,元代的陶宗儀就認為女尼、女冠等不能隨意進入女子的閨房,以防生亂,其主要寓意也是防止女同性戀的發生。
如果說,宮廷女性、女尼、女冠等由於接觸男性的機會少,因而以搞同性戀作為一種性宣洩,那麼這實際上是受了男女兩性交往的限制,女同性戀是不得已而為之,這就是現代性科學所謂「境遇性同性戀」,如果環境允許她們和男性廣泛接觸,她們還會「從良」、「還俗」、「擇偶而嫁」的。可是有些民間婦女的同性戀,是受心理變化、傳統風俗的影響,完全是自願而為之,這種同性戀就穩固得多了。
例如,正如明、清的男風盛行一樣,廣東順德也有許多蠶女不嫁,願終生為處女的風俗。她們被稱為「老姑婆」,同住一起,居住的地方叫「姑婆屋」。由於傳統上養蠶絲之地被視為聖潔之所,男子是不可進入的,因而「姑婆屋」也不准男子進入。這些蠶女互相結盟,滴血為約,永不外嫁;她們結拜為姐妹,親如夫婦,禍福與共,終生不渝。
她們結盟的儀式稱為「梳起」。舉行這種儀式時,像新嫁娘出嫁一樣,將做姑娘時常留的大辮子梳成別的髮型,到寺內神前,當眾殺公雞喝血,拜神發誓,凡是經過「梳起」的女子,一切婚約均屬無效,而男家也不能強娶,但男家可以索取與要求賠償聘金和重新訂婚的費用,這費用就由那對結拜姐妹共同負擔。
清末民初的上海有個叫「磨鏡黨」的女同性戀的團體。清代梁紹壬所著的《兩般秋雨盦隨筆》卷四《金蘭會》中還有這樣的記載:
廣東順德村落女子,多以拜盟結姐妹,名金蘭,女出嫁後歸寧,恆不返夫家,至有未成夫婦禮,必俟同盟姊妹嫁畢,然後各返夫家,若促之過甚,則眾姐妹相約自盡,此等弊習,雖賢有司弗禁也。李鐵橋廉使令順德時,素如此風,凡女子不返夫家者,以朱塗父兄,且鳴金號眾,親押女歸以辱之,有自盡者,悉置不理,風稍戢矣。
以上是說有些女子雖然勉強「出嫁」,但是事實上和丈夫沒有發生關係,而主要是同性相戀。有個官吏以行政命令強禁這種風俗,其真正效果是值得懷疑的。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強迫命令、行政處罰就能解決的。
《清稗類鈔》中還記載了清末民初的上海有所謂「磨鏡黨」的組織,這是一個女同性戀的團體,該書第三十八卷《洪奶奶與婦女昵》云:
滬妓有洪奶奶者,佚其名,居公共租界之恩慶里,為上海八怪之一……所狎之男子絕少,而婦女與之昵,俗所謂磨鏡黨者是也。洪為之魁,兩女相愛,較男女之狎昵為甚;因妒而爭之事時有之,且或以性命相博,乃由洪為之判斷,黨員唯唯從命,不敢違。
有妓曰金賽玉者,適人矣,與洪有同病,遂挾巨資出,易姓曰陳,居九江里,與洪衡宇相望,為洪所惑,盡喪其資斧,幾不能自存,洪之服御奢靡,揮霍甚豪,固皆取給於所歡之婦女,而得於洪者尤多也。
與洪昵者,初僅為北里中人,久之而巨室之妾女,亦紛紛入其黨,自是而即視男子為厭物矣。
從以上這篇論述中可以看到,女同性戀具有多麼大的誘惑力,在當時號稱「十里洋場」的上海,女同性戀者似乎還有相當大的力量。
與男風相同,女同性戀也是古代小說、尤其是性小說的內容之一。這是因為,小說是反映現實生活的,而女同性戀在生活中並不少見。例如明代蘭陵笑笑生的《金瓶梅》與同朝代丁耀亢所著的《隔簾花影》都不僅有女同性戀的敘述,而且後者還有女子鞭打女子,直至身浴血花又剪去頭髮而感到性滿足的描寫,這是女同性戀加上「性虐待狂」了。此外,明末清初李漁所著《憐香伴》中的雀箋雲和曹語花、清代曹雪芹《紅樓夢》中的薔官和薇官、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的封三娘和范十一娘,都是對女同性戀的描寫。
從古代形形色色的同性戀看來,其原因和表現是十分複雜的。許多王公貴族、達商富賈的同性戀,大部分算不上什麼「戀」,而是一種淫亂,他們對異性玩弄膩了,就去玩弄同性;有一些人的同性戀,是十足的性變態;而多數人的同性戀,則出自一些心理的變化、民俗與環境的影響,他們是真正的「戀」,是一種生活方式,而這種感情和生活方式並不是什麼罪過——對古代這形形色色的同性戀一概斥之為「淫亂」、「穢行」、「變態」是錯誤的,當然,如果一概加以肯定也不對。察古是為了知今,我們研究古代的同性戀是為了說明,社會上的這一性現象具有很遠的歷史源流,它的原因複雜,有些成因(如統治階級的淫亂與性壓迫)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而有些成因現代和古代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這對我們研究與認識現代社會中的同性戀是有幫助的。
原文網址:https://read01.com/MJ845m.html


中國同性戀正史與「龍陽逸史」──《風流浪子的男友》
作者 呂文翠
2022-10-29
圖為清朝時期的畫作,一名女子正在窺視一對男性情人。
中國同性戀正史與「龍陽逸史」──《風流浪子的男友》 | 呂文翠 / 獨評讀好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Df93Ww
這是一本改「邪」歸「正」的書,是一本「南(男)向」之書,是晚明、清代文化之書,是參與當代文化討論與建構的書。
說改「邪」歸「正」,古人沒有同性戀之說,文化中卻存在這種生活內容。一千多年前,唐人歌伎所居教坊稱狹邪,從此讓妓業和狹邪掛上鉤,小說史寫到清代有「狹邪小說」。魏濁安《風流浪子的男友》的帝國晚期研究對象與魯迅《中國小說史略・清之狹邪小說》內容多重合。人類學視同性戀(無論男同、女同)只是「性態」之一種,研究性態取向的「南向之風(書中取材於江南的小說、戲曲的男同題材,尤其著重於福建)/男風」是嚴肅正經的學術範疇,它把傳統視為「邪」的文化內容轉化為「正」。這書的譯本出版,是文化幸事。
極具誘惑的男色:《紅樓夢》裡的男同情節
據魏濁安論述取材做「材源」考證,須歸於中國古代小說。中國的小說歷來被歸為「小道」,明清白話小說更被視為不良讀物,其內容多會誘導子弟走上歧路,清代李綠園長篇章回小說《歧路燈》專寫浪子警戒。清代小說《十二樓》、《龍陽逸史》則沒有多少警戒意味,前者的「異性戀」是異常的「性」與「戀」的故事,對任何家族中期望子弟走正路的長輩來說,後者的同性戀更為悚異。
世家規範子弟讀「正經」書,賈寶玉仍由茗煙的「小道」覓得邪門的戲曲小說。男同題材在《紅樓夢》裡不止一處:薛蟠不識豪傑當相公被柳湘蓮痛打;寶玉拂著了南風與戲子琪官交往,被賈政往死裡打;王熙鳳設局賺賈瑞,賈蓉對黑地裡背後抱住他的人說:瑞大叔要肏我呢?!
男同題材在《紅樓夢》裡不止一處,比如寶玉拂著了南風與戲子琪官交往,被賈政往死裡打。圖為《紅樓夢圖詠》中描繪的賈寶玉。圖片來源:Wikipedia
人們對某種「性態」的恐懼源於「心態」。舊時代人,家長容得男子娶妻納妾,但不得接納男寵。男身可貴者在於體內菁華──男人的精液,豈能注入另一男性的肛腔,白白浪費傳宗接代的資本,對不起父精母血、祖宗遺傳!所以,男同性戀於家族倫理必然衝突。小說則不然,常有極具誘惑力的男色描寫,諸如:孌童、小官、小唱、相公、契弟、兔子,此外還有非專指男色的名稱如書僮、門子,朋友也有男男性行為。
性態研究把充滿歧視偏見的同性戀與異性戀置於平等評價框範中,魏濁安取材作品,明清名家有馮夢龍、李漁,代表性小說如《龍陽逸史》、《品花寶鑑》、《童婉爭奇》、《繡榻野史》、《別有香》、《姑妄言》、《弁而釵》等。這些敘事作品,並未將男同性戀或不循禮教的異性湊泊當作荒誕不經看待,一本正經落筆,但怎麼入得正人君子的眼?其實,正人君子心中有鬼,須如魏濁安一樣看待,現在讀一讀這書改變眼光,還來得及。
「到處都在實踐同性戀」
同性戀在明清,人類學眼光看是為「性態」,在小說家看更是「世態」。把他拉回到感性層面的小說中看,再對照著人類學家的理性分析,「性態」與「世態」形成對話,一個活潑潑的晚明與清代社會呈現在眼前。好此南風者,幾乎遍及整個社會。因男男關係、男妓與妓女爭生意打官司上大堂的不少,從老爺、站堂衙役對孌童之饞,到官司兩造乃至看閒人等,對一個被懲戒、準備挨笞刑的少男屁股的慾望聚焦,帶動多少人的慾念啊!
魏濁安判斷「到處都在實踐同性戀」,是小說的直觀,也是敏銳的直覺。如果結合關涉南風的民俗語言遺留,會發現它已經內化到一般人的生活中。「龍陽」之為男寵對象符號,江南文化如揚州市井至今仍以「不龍陽」評價事物不夠可愛,對別人炫耀稀奇可愛之物,則說:「你看,龍陽不龍陽?」
五四新文化以人道主義另類眼光看待男男之風。魏濁安云:「京劇與男旦的興起,助男妓之風在18世紀末、19世紀初達到高峰。」張恨水《春明外史》、秦瘦鷗《秋海棠》皆可見20世紀初軍政顯要好此風,不減於前。書中更提及老舍小說〈兔〉,社會上將一個京劇表演家「小陳」想像成慾望對象,輕易地毀滅了一個藝術天才。
新舊小說與人類學拉開多維度,關於南/男向,我們如何取向?
(作者為國立中央大學中國文學系教授。)中國同性戀正史與「龍陽逸史」──《風流浪子的男友》 | 呂文翠 / 獨評讀好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Df93Ww

磨鏡 (古代女同性戀的稱謂)/「同性戀」為何男子稱斷袖女子叫


「熱蘭遮綉繡」(Zeeland Tapestries),為熱蘭遮省政府於1593 至1604 年間為紀念與西班牙的八十年戰爭所委託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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