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

「1957年,台灣女礦工林首女士工作時珍貴照片。當時她20歲。煤層狹窄,僅3、40公分,得用蹲伏或躺臥的方式採煤;深度下探幾千公尺,高溫四十多度,溼度也超標,體感溫度更高,「像在蒸人肉包子」,不得不赤身裸體,礦工們互稱為「脫褲懶兄弟」1964年政府下令女性不得下坑但是,一直到1972年的官方統計,坑內的女性雜工仍有948人。阿媽親眼見證,只有海山的「本坑」禁止;在土城媽祖田的礦坑,依然有女性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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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笑美女礦工」珍貴照曝光 周玉蔻痛心:她十月辭世享壽87歲
2023/12/22 10:29  
台灣甜美女礦工前陣子去世了。(翻攝自臉書社團「老照片交流道」)
胡御柔/核稿編輯
〔娛樂頻道/綜合報導〕近日藍白陣營持續猛攻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賴清德,由礦工寮改建而成的萬里老家,連帶也為礦工生活受到熱議。知名街訪頻道「哈哈台」今年9月赴新北猴硐貓村,採訪到一位退休女礦工阿嬤,當年20歲採礦照片曝光,超仙長相令工作人員看後驚呼「好像莫文蔚。」然而,令人痛心的是,這名阿嬤近期過世了。
哈哈台今年9月採訪「上班時間的瑞芳區閒人」,中途巧遇一名中年大叔,對方提及自己的母親昔日是礦工,年輕時被拍到一張照片很有名,不過現在老了。大叔接著帶工作人員採訪自己媽媽「林首」女士,回憶昔日採礦血淚生活,透露當初最早一次是去三層撿石片,第二次才去礦坑裡面絞車,隨後第三次才跟養父去挖煤礦,當時就是挖煤礦的被拍照的。
然而,那個時代女生可以進礦坑嗎?林首女士回答:「原本可以,之後因為有很多夫妻、父子、母子第一次進去礦坑就死了,當時有次煤炭爆炸死3個人,所以才規定女生不行進去採礦。」一席感動的話成為該部影片精華。
持續關注礦工議題的資深媒體人周玉蔻,在社群發文:「根據官方統計,1958年時,全台有七千兩百多位女性在煤礦場工作,其中有1,880位女性是坑內女工。這張相片的珍貴之處是,它很可能是唯一一張女礦工在坑內的影像資料。她今年十月辭世,享壽8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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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份文史工作室 - 向女礦工致敬~ | Facebook

礦工,是男性表徵的勞力工作,但是在臺灣曾經有許多偉大的女礦工,蜷著身子挑著巨石,臉頰抹著黑灰碳土,在坑道裡開鑿出自己的人生。
女性從事挖礦是比男性更辛苦的,除了先天體力上的弱勢,更容易受到資方的為難,所以同工不同酬的現象幾乎成了常態。在坑道內因為悶熱密閉,所以男性大多只穿內褲工作,在道德氛圍下多有忌諱,所以入坑的女礦工,大多是跟著丈夫一起工作。
下班後,男礦工們開始休息,但女礦工的「晚班」才正要開始,還是要打理家務,洗衣、煮飯一樣都不會少。由於生活困苦,有工作才有錢,所以懷孕的女礦工大多是做到臨盆前幾天才休息,甚至在坑口附近緊急生產的事也時有所聞,做完月子繼續入坑挖礦,孩子就交給婆婆帶,吃飯時間到時,女礦工們再紛紛出坑餵母奶,孩子吃飽後再進坑繼續工作,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養大了一家老小,直到法律規定禁止女性礦工後,這些縱橫地底的偉大女人們,才離開工作舞台。
在傳統文化中,一向有女性禁止入坑的禁忌,但是為了生活,女礦工們願意挨著身子和社會、礦土與生命拚搏。捨棄嬌美的紅妝,用黑灰碳土妝點自己堅毅的容顏,這妝容,閃耀著生命的光輝,照亮孩子與家庭的人生。
這個臺灣女礦工獨有的「黑煤妝」,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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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作,先做坑外,在整煤廠任選炭工,結婚後到坑內工作,當採炭工助手,那時二十一、二歲,做到小孩出生後就不做了,大約二十五歲。我們三年前訪談過她,那時她已84歲,確切的工作年代她已記不太清楚了。這張相片是1957年拍的。根據官方統計,1958年時,全台有七千兩百多位女性在煤礦場工作,其中有1,880位女性是坑內女工。這張相片的珍貴之處是,它很可能是唯一一張女礦工在坑內的影像資料。她今年十月辭世,享年87歲。

《發現甜美女礦工❤️》
我很訝異台灣早期竟有女性礦工!下坑是很危險勞累又超傷肺的苦工作,基於坍塌風險高,所以夫妻是不能一起下坑的!1964年蔣宋美齡要求政府下令女性不得下坑,女性便改為從事運炭、選炭⋯等雜務。https://www.facebook.com/groups/1464346490494897/permalink/2815435812052618/


此張照片中的四位女士為於海山煤礦選煤場二樓「架仔頂」工作的礦工,根據拍攝者朱健炫所述:四位女性礦工皆是來自臺東縣池上與太麻里的阿美族人,昔日礦場內的女性礦工大多都是跟隨著家人、丈夫一同北上來到礦場工作,大多數阿美族礦工都會是由認識的親戚先於礦場擔任小頭或是要職後,因礦業開發需求大量人力便會來到花東地區的部落內招募族人和親戚中的男子先行北上工作,之後家庭中的婦孺再一同來到礦場內的宿舍居住,而最常見女性礦工們工作的地方便是位於選煤場內,在這邊女性礦工們會負責將礦車透過翻車台倒入下方的運輸帶上,過程中經過篩網篩選與人工篩選後,品質優良的煤礦再載運至發電廠與工場,可以說女性礦工們是最後品質把關的重要角色。
選煤場內的女礦工微笑-文化部國家文化記憶庫 https://bit.ly/3GW6x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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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車工負責將煤炭裝載後,堆送至片巷口,再讓押車工運送至坑口的選煤廠。(周朝南提供)台灣「甜笑美女礦工」珍貴照曝光 老礦工回憶踩入地獄「死神的樣子」 | ETtoday生活新聞 | ETtoday新聞雲 https://bit.ly/4aAirUo
瑞三本礦鼎盛期是1970年,煤炭產量占全台1/2,當時台灣基本薪資600元,公教月薪1500元,礦工月薪高達4、5000元,瑞芳、平溪、雙溪等地因此成了礦鄉,遷居人口激增。
30歲,周朝南升上領班,日後數十年,底下70名礦工無一殉難。對面坑道的領班可沒這麼幸運,「伊是我每日逗陣的麻吉,年紀跟我差不多,最危險的工作伊攏搶著做,有一天疏忽打支柱,當場被落磐(岩層崩坍)砸死,屍體壓扁了,我抱著伊出坑口,沿路一直哭。我太太的堂弟也是礦工,二十幾歲就被炸藥炸得粉身碎骨,只剩一個胳臂,肉一小塊一小塊要用撿的。」他雙手交握又鬆開,語氣微微感傷。
75歲的老礦工個子小,背微駝,膚色醬紫,二道八字眉給人感覺苦情。打開國、台語雙聲道的話匣子,卻風趣得很,像極了鄉下廣播電台賣藥的。他在瑞三本礦做了32年礦工,退休後,去基隆開西餐廳和酒店,2008年又到「新平溪煤礦」做了11年安全主任,今年7月剛退休。
周朝南37歲時,攝於瑞三本礦。 (周朝南提供) 台灣「甜笑美女礦工」珍貴照曝光 老礦工回憶踩入地獄「死神的樣子」 | ETtoday生活新聞 | ETtoday新聞雲
飲酒解千愁 總比沒命喝好
一家三代不分男女老幼都是礦工,他國中沒畢業就進入瑞三本礦,說著說著,他拉低衣服,露出肩上的疤,「第一天當礦工,老天爺送我紀念品,我用拖籠拖煤,像人在拖牛車一樣,力量使用不當,肩膀用力撞上坑壁,流血啊!第二天照樣工作。」沒想過改行?「我很認命,為著生活嘛!爸爸、媽媽也做礦工很辛苦,我身為長子,下面有弟妹要養。」
「早期還有女礦工,但蔣宋美齡在1964年要求政府禁止女性下坑,女性便改為從事運炭、選炭等雜務。」他說,因台灣煤層狹窄,僅3、40公分,得用蹲伏或躺臥的方式採煤;深度下探幾千公尺,高溫四十多度,溼度也超標,體感溫度更高,「像在蒸人肉包子」,不得不赤身裸體,礦工們互稱為「脫褲懶兄弟」。
礦坑原本有女礦工(左),直到1964年,蔣宋美齡要求政府下令禁止女性入坑為止。(周朝南提供)
他築坑道、當採煤工,還當過最辛苦也最容易得矽肺病的掘進工。「挖一條坑道進去,用鑿岩機一次挖28至32個洞,洞打好再裝炸藥爆破。洞打下去都是粉塵,以前沒有好口罩,都用毛巾,一流汗,粉塵沾上毛巾會塞住鼻孔窒息,乾脆不遮。當初沒意識到後果,我好多朋友3、40來歲就死掉,(掘進工)我只做2年,如果做久一點,可能就死了!」至今,他因矽肺病動輒喘不過氣,「我還不算嚴重,只能用好脾氣和不緊張來應付它,不做劇烈運動。」
導演吳念真的父親也是礦工,被矽肺病糾纏多年,最後在醫院跳樓自殺。長年從事勞工社會運動的李麗華,最初是從礦工族群接觸社運,還曾動員工人立法行動委員會上街遊行,她感慨說道:「台灣當初的經濟基礎,幾乎是這一群礦工流血流淚鋪成的道路,他們可說是第一代血汗勞工,影響了後來社運對勞動安全的重視。」又說:「當時我老闆是一位比利時女醫生,每週去平溪、十分寮衛生所幫礦工做檢查、拍X光片,他們肺部都纖維化。例如,在猴硐有位老礦工,肺部被切掉2/3時常呼吸困難。」
聊起昔日礦工生涯的甘苦,周朝南忽喜忽悲,表情相當入戲,像在說書。
死亡如影隨形,生命朝不保夕。周朝南苦笑說,酒是礦工的必備品,「飲乎死,卡贏死未飲,若無飲,就袂同心。今天不喝,明天進去坑道會不會被壓死不知道啊!喝到死也甘願,總比死了沒得喝好。」
長年埋首礦坑的男人,生了4個小孩、16個孫子。假如兒孫想當礦工,會答應嗎?他擰了擰八字眉,「目前全台灣都沒有礦坑了,就算他們要當,我也不會願意,年輕人自己也不願意啦,當礦工危險又辛苦。」
我見過死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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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歲、基隆人
礦工資歷5年多(1976~1981年)
採訪周朝南這天,社運人士毛振飛也來了。他年少在瑞芳鄰近的大福煤礦、慶和煤礦工作。他說第一天下坑,自己就像白癡,穿著白球鞋、襯衫和長褲,「下班時鞋子全黑了,我原以為來當職員,沒想到入了坑像地獄,黑到伸手不見五指,又熱得要命,礦工沒穿衣服,滿身大汗黑黑的,但我不敢想太遠,只知道錢很好賺,要錢不要命嘛!」
年輕時要錢不要命,入了坑當礦工,毛振飛幾度與死神擦身而過,卻讓他練就出一身堅韌性格。
翻車背刮爛 火燒坑救夥伴
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家庭主婦,他是生在台北、成長在基隆的外省第二代,底下有一妹二弟;基隆中學畢業、服完兵役,就去貨櫃場搬貨。「我要幫忙家裡過好一點,爸爸薪水不高,養家活口很辛苦。」高大健壯的他,一頭花白短髮,國語受訪交雜幾句台語,他的台語是在礦坑裡學會的。
「我個子高,坑道很矮,頭會撞到頂,背也常被刮傷,因為支柱斷損,相思木韌性強,不像一般木頭整根斷掉,是一絲一絲插在旁邊,我一經過,像被一刀割下去。」嚴肅的神情一下子變得自豪,「我能吃苦,沒打退堂鼓,頭一個月領七千多元,那時候黃金一錢才400元耶!
富貴險中求,入行初年,他撞見二次死神。1976年8月16日,距坑口1000公尺處,台車開動不久,連接器猛然斷裂,十多輛台車全數翻落坑底。「比雲霄飛車還快,整個人往下掉!我當場昏迷,被人拖出來運到八堵礦工醫院。等我醒來,整個背後黏在床單,因為全被刮爛,臉也腫了,還有腦震盪會嘔吐。」跟他搭同一台車的同仁,當場腦袋開花,死了。
他做監工,24小時制,做一休一,要巡風坑,還要檢測瓦斯濃度,「風坑很長,假如落磐,風會被堵住。」怎麼巡?「爬啊!在風坑天天匍匐前進好幾百米,手上刮了一道一道的傷,沒辦法穿防護甲,太熱了,流汗不像你們外面運動完的狀況,是一直流一直流,坑底還有積水,爬的時候是閉一口氣涉水再爬。」
礦坑悶熱潮溼,礦工往往赤裸工作,否則根本熬不住高溫煎熬。(周朝南提供)
某天凌晨3、4點,他爬往煤層查探,60米長度爬不到一半,天搖地動。「我聽到支柱一根一根像折竹筍一樣,啪啪啪,被折斷的聲音,不得了,再不爬出去會被壓死!我拚命爬,爬到主坑道下來,後面轟一聲整個塌掉,空氣全沒了,我嚇到手發抖啊!」他從椅子上坐直,加強語氣般,抬起右手抖了抖。
另一次,是1976年4月4日凌晨,大福煤礦的扇風機走火,監工柯茂琳等十人急忙疏散36名礦工至坑外,後來吸入過多一氧化碳暈倒。毛振飛一早正準備跟柯茂琳交接班,「看到礦坑像煙囪一樣冒很大的煙,就知道火燒坑了!那時候我很菜,當礦工不到一年,會怕啊,但底下搖電話上來叫大家趕緊去救,從本坑下去一千多米,再斜坑300米,在一個平水坑躺了11個人,我們先把人救出來又回去救火。」
談起昔日礦工的心酸及後來投奔社運的挫敗,長時間親子關係疏離,轉眼兒女各自獨立,毛振飛有感而發掉淚。
鬼門關倖存 人生再無難事
搶救過程他也一氧化碳中毒,天天頭痛不止,在醫院治療好一陣子。還有其他職業病嗎?「關節吧,左腿膝蓋很僵硬,長期泡在水裡,加上血液沉積過多一氧化碳,經常頭痛,其他幸好都是皮肉傷。」
死神迫近,仍不離職?「薪水是一大誘因,而且心想我應該不會這麼衰吧!後來是老婆不希望我再做,因為她發現我每天喝得醉醺醺,休息都在喝。」離職那年他工資26,000元,「幾年後轉行去桃園航勤,薪水才11,000元!難怪有人說做礦工越做越深,深到出不來。」一個月砸多少酒錢?「我會節制,自己留5,000元,其餘交給家裡;也愛賭博,但我只賭一把,5,000元全押,所以人家討厭跟我賭。」
長年投入勞工運動的毛振飛,作風剽悍,經常可以在各大勞工示威現場看見他參與的身影。(翻攝毛振飛臉書)
他待在桃勤三十幾年,作風剽悍,早年跟同僚組織工會,成為解嚴後台灣參與人數最多的工會,被執政黨視為眼中釘;又擔綱桃園市產業總工會理事長,參與關廠工人連線、國道收費員資遣抗爭等勞工運動,常上街頭抗爭,背負訴訟,還被判處拘役。
賣命在礦坑又倖存,其後人生再無難事。「我在社運的位子只要點頭,可以拿到不少好處,但近距離看過死亡,反而看淡名利。那幾年我受到很大挫折,包含去坐牢都挺過來,坐牢跟爬風坑相比,完全不叫苦。」時光重來,還想當礦工嗎?他毫不猶豫說:「不會了!經過一次就夠了!」
我曾救過三十二個礦工
柯茂琳 小檔案
70歲,瑞芳人 礦工資歷10年(1967~1977年)
被毛振飛搶救的柯茂琳,一家三代也是礦工。採訪這天,他穿上「老礦工回憶展」的自印T恤,上書螢光字:「鋼索要上油,插針要確實。」「坑內抽菸太可怕,害人害己害大家。」
礦工生涯裡,柯茂琳唯一最驚險的經驗,是在災變中搶救32個人,自己卻差一點一氧化碳中毒暈死。
三代當礦工 勇關風機阻災
「北部那時還沒有工廠,從平溪線到猴硐到瑞芳,全都是煤礦坑,我爺爺到父親都做礦工,住這裡的人沒其他選擇。」他底下有五弟一妹,手足裡只有他是礦工,「時代改變,他們就往外發展。」18歲,他跟著父親在頂雙溪煤礦內顧風門、抽水坑,「人不夠就幫忙推車,都在外圍,沒有親自採煤。」後來去瑞和煤礦、大福煤礦當監工,結識毛振飛。
膚色黝黑的柯茂琳,或許生性樂觀,又或許工作不在第一線,回憶過往,他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毛振飛虧他是礦工界異類,不菸不酒不賭,下班乖乖回家陪妻小吃飯;又因喜愛登山運動,身強體健,無職業病,簡直像公務員。這一點從訪談中感覺得出來,關於成長背景和隱私,他一本正經答得保守,典型報喜不報憂的人格。
煤層厚度超過60公分,可用坐姿或蹲姿採煤,若低於50公分,採煤工就只能躺臥著工作,勞動條件十分艱苦。(周朝南提供)
唯獨談到災變,才稍顯激昂,「1976年4月4日凌晨,我們3個監工、一個機電工發現通風系統扇風機旁的布袋燒起來,就趕快疏散32個礦工。當時風門一打開,冷風灌進來,岩磐土石全落下,我衝進去把扇風機開關切掉,要不是我關掉了,坑道會一直燒,根本無法後續搶救。」他強調當年勇,卻不提中毒差點死去的心境,直說災變不是天天有,沒我們想像中可怕。
礦業漸凋零 成了打卡勝地
更大災難來臨前,他已轉職去開公車。1984年,災變死亡者激增,礦工從5、6萬人銳減至1萬多人,政府逐步輔導礦業轉型收坑,開放外國廉價煤炭進口,礦業漸漸凋零。1990年,礦工剩三千多人,包含周朝南在內,是少數「一礦到底」的人,如今所有礦坑停止了開採,「礦工」正式走入歷史。
產業轉型,年輕人外移,燈紅酒綠的東北角礦鄉,記憶停格在那一刻。而今,荒涼廢棄的坑洞,彷彿被拔去尖牙的血盆大口,血已乾,淚已遠,一些礦坑成了打卡勝地,一些礦坑成了自行車道,遊客踏著綠蔭,再也不見礦工們汗如雨下、為錢賭命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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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礦工的訪談
(一):瑞三女礦工 --- 呂太太
  呂太太18歲就跟著丈夫入坑,做到62歲才退休,在坑內什麼都做,她爽朗地說先生身體不好有時在家休息,但她一個人照樣去採煤。坑內熱,女工自行縫製內掛、穿短褲;男生著丁字掛,要是某個礦坑只有男性,男工就不著衣物。我問男女同坑,穿的少會不會不好意思,她直言:
  「在坑內就想著趕快做一做,工作都來不及了,誰想那些?」一般說到女性不宜入坑,往往是擔心坑內過熱,衣著太少,引發男女道德問題,但是當經濟壓力襲來,有多少人會在意? 「我們這邊的女人都有入坑做,沒辦法要賺錢。」
  當時坑內是看台車,她做過頭,100斤也扛起來,年紀大才覺的身體酸痛,龍骨歪(脊椎)、生骨刺、膝蓋不好、不能遠行走路,現在都不敢出外去玩。「60歲那年從坑口附近的樓梯摔下來,股骨斷掉、下半身黑掉,但還是繼續工作,那時候沒錢開刀,只好拿草藥塗身。」,「身體壞掉了!」呂太太蹲在地上撥弄爐火,不斷地訴說著身體傷害的苦楚。「而且我們女人回家還不能休息,煮飯洗衣看小孩,查埔人回家就是休息,有差喔!」七十多歲仍忙碌於家事的她不免諸多抱怨。
  從十幾歲開始生了12個小孩,死了三個,在坑內常做到旬月快生孩子時才休假,生完孩子後一個月又繼續做。我聞之訝異非常,豈不是非常危險?呂太太輕笑著數算有哪幾個孩子是在坑口附近接生的,為了龐大的家計收入,掙的一分是一分,哪能管什麼危不危險 ?
  直到民國52年法令禁止女工入坑才到坑外工作,薪水也變低,她負責把炭放在火車上,但是一天怎麼做都是固定微薄的薪水,到現在她還是相當不滿。#
女礦工的訪談(二): 瑞三女礦工 --- 謝水琴
  謝水琴阿媽,民國19年生,39年至53年在瑞三本坑做礦工。父母親友多從事礦業,先生也是幼年時跟著父母至瑞三做礦。她現在和先生還在瑞三的一家家庭電子代工作手工,算是貼補家用以及打發時間。二女兒住在侯硐,現在兩老和二女兒住一起。
  瑞三是個大礦業,有福利社、員工宿舍,員工宿舍還依不同的身份而有所區分,如一般工人住在工寮,職員住平房,廠長級的住日式和房。外地來的礦工很多都住在工寮,工寮是「同礦公會」出資興建,而同礦公會的錢是從礦工薪資中抽一部份集資。而在瑞三公司收廠後,曾經說要把工寮的地收走,但是因為老闆在美國,無暇管理,所以現在就以便宜的價格,出租空屋給員工及家屬;而一些老舊的工寮還有老礦工及家屬住在裡面。
  工作約分成兩班制。平時沒什麼福利,有一年礦災死了不少人,在中元節時,公司請了法師免費做大普渡,罹難礦工家屬一個個輪流依時辰上香拜拜。
  謝阿媽原先做挖煤工、掘進工,坑內工作較粗重,但是薪水也較多。她生了11個孩子,在懷孕期間,也要入坑,其中有幾個孩子是在出坑1、2個小時後就生出來。她說53年時,蔣宋美齡要求政府下令禁止女人進入坑內,謝阿媽決定放棄礦坑工作回家顧孩子。同時有73名女工辭職,但是公司完全不肯發放補償金。她與其他女工與公司溝通,並且排班一個一個輪流向公司爭取,最後議員出面幫忙,上訴至法院後,也才爭取到了2000多元的遣散費。
  她先生提前退休,然後應該領退休金,但是廠長硬是不肯發,他和謝阿媽去爭了幾次後。有一天,廠長叫他過去,說是要簽訂發放退休金的協議書,他拿著印章過去,結果竟被廠長給欺瞞過去!廠長將他的印章蓋在一張用親手寫的紙上,而那張紙他根本沒過目,也不知道上面寫些什麼。他發現了之後,立刻向廠長反映說要告到法院,結果廠長才拿出5000元,說這是僅有的退休金。#
女礦工的訪談(三):台陽女礦工 80多歲的阿婆礦工
  今天的訪談地點鎖定在菁桐,原本上午九點半約了一位礦工作訪談,不料,公車抵達菁桐站時已經將近十點,問過當地人後,又發現此去受訪者家中還得四五十分鐘的腳程,而公車恐怕得等個一鐘頭,心想上午的訪談只得取消了。
  走在菁桐的柏油路上,兩旁四處雖然不乏片片層層的油油翠綠,十月的秋老虎還是咬得人雙臂泛紅、汗水淋漓,正當準備咬著牙前走,路過一排約三、四十公尺長三、四尺寬的藍色矮磚房,心裡直覺這兒想必也是礦場工寮。正巧,開放的門廊前,「小姐,從台北來玩的嗎?」一個中年婦人一聲熱絡的招呼留住我,簡短地表明來意後,婦人更加熱情地說「在這裡像我這種年紀以上的人幾乎多做過礦工啦!」接著指著我身旁的老婦人「伊嘛作四十多年的礦工呢!」....
  阿婆原本是深坑人,打小被父母送到東勢格人家當童養媳,二十出頭歲(中年婦人補充,阿婆八十幾歲了,對數字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又嫁到菁桐來。丈夫是菁桐本地人,家中既沒有田地也沒有山地,入坑作礦工幾乎是必然的選擇。阿婆也從出嫁後就跟著丈夫入坑工作,時約民國三十年代(阿婆又強調年代的數字他都模模糊糊記不住了,只記得當時對日戰爭還沒結束),法律並沒有禁止女性入礦坑。
  丈夫作的是「黑龜仔」,阿婆自己算是「黑龜仔尾」,即二手、助理的意思,作的工作如「髻柴」即幫忙打樁、「掛鏈」,「黑龜」工作以掘進多少米距離計薪,丈夫的薪水大概十幾塊,而自己的薪水則通常只有五、六塊,一搬來說不到男性礦工的一半。
  丈夫身體不好,無法適應坑內的惡劣環境和大量體力勞動,所以阿婆必須接手丈夫的工作,讓丈夫在一旁休息,看著阿婆瘦小的身軀,很難想像當時他如何夾在一群男人中也作坑道的掘進。直到法律規定女性不得入坑,阿婆才轉到坑外工作,如「撿石」(台阿腳)、「捧炭」,但工錢就更少了。
  因為體弱,丈夫並不像一般礦工擁有大量的礦坑流動經驗。記憶中曾經和丈夫到猴硐工作,「猴硐人很『惡』,會欺負阮這款外地人!」阿婆不由得提高聲調地訴說著,他舉的例子是搶台車,因在載送礦工入坑的台車有限,往往必須排隊等候,為了趕著上工,造成礦工間搶搭台車的狀況,若搶不到,可能又會耽誤了個把鐘頭,阿婆的說法是,侯硐人總是成群地要求先上車,常常造成侯硐當地與非當地人的衝突。在侯硐作沒幾個月,夫妻決定回到菁桐來。
  即使平日必須跟著丈夫入坑,家務也完全是阿婆自己料理。兩人並沒有生小孩,但有兩個領養的女兒,阿婆一直稱為「媳婦仔」(應該像阿婆一樣名義上是童養媳,但以女兒的身份出嫁),丈夫跟兩個女兒已經過世,現下阿婆單獨住在這房子是礦坑公司宿舍,原本這宿舍是給職員住,「礦工住的是寮啊,那有這麼闊!」。公司一直沒收房租,但前陣子,鄉代主席買下連同宿舍附近的一整塊地皮,要求宿舍住戶全部搬走,「真正有夠惡質….」阿婆控訴道,說著說著忽然仰著頭,哽咽的聲音自凹癟的嘴角吐出「阿婆這呢老,大家攏放我走啊,真正可憐呢….」。
  遞了張面紙輕聲地安撫她,我的心又慌又酸地結束這場訪談。#
女礦工的訪談(四):曾太太
  桃園大溪人,目前住樹林,健談而好客。母親在礦場工作過,丈夫也曾做過礦工數年。丈夫的大哥亦是礦工,中年便因塵肺症過世,過世前告誡其弟謂礦坑工作太危險、勸其轉業,故曾先生便改學作道士。夫妻倆與小孩同住,同住之小孩從事殯葬相關生意。
  14歲開始在礦場工作,從事坑外工,即推車、水洗、選煤的工作。因為當時生活困難,缺乏工作機會,礦場的收入又比較高,所以到礦場工作。工時大致是早上8點到下午5點,但有時要趕工,甚至到半夜;工資算時薪,當時約1.4角一天。坑外工煤塵仍然很大,曾短暫失聲,疑是煤塵造成的;因推車要用力,現在膝蓋變形;也曾被石頭砸傷手,有一指末節無法伸直。
  婚後仍然繼續工作,談及如何照顧小孩,她說由婆婆或妯娌幫忙照顧(以前是大家族同住),因為小孩吃母奶,吃飯時間小孩就由家人帶到礦場由她餵奶,或是趕回家餵完奶再回礦場,等孩子大一點就可以幫忙帶小的。工作之餘還要餵豬,家裡養了八隻豬。問到女性作坑內工,她說她作的礦場沒有,附近的礦場有,因為附近的礦場較淺。因為坑內通風不好,相當悶熱,礦工在較深的坑工作時常只穿一條內褲,如果女性也作坑內工就很不方便,只有夫妻一起比較有可能。
  問到後來政府為什麼強制規定女性不能作坑內工,她說男的都沒的作了,哪裡輪的到女的?
  她作的礦場因老闆經營不善,經常虧損,老闆為逃避債務或勞工福利等,公司名稱改了三次,並一度積欠工資,礦工們到法院告老闆,好不容易才討回三成工資。也就因為礦場工作環境惡劣,又有老闆積欠工資的顧慮,故在朋友介紹之下,47歲時改到密斯佛陀的工廠工作。但一年後就聽到礦場發轉業金,她因為太早離開而沒領到。曾太太後來還轉了幾間小工廠,目前晚上仍然在樹林的豆漿店工作,都是清晨才回到家,下午休息。
  她頗自豪的說,雖然沒受過教育,當初在礦場曾受過訓練並領有執照,可以操作機器,後來在其他工廠工作時也是如此,甚至學會操作說明都是英文的機器,不是一般人可以學的來的,也表示她是有能力並受到信任的。她還提到48歲時曾到補校讀了一年多的書,為了上學要騎機車還特地去考駕照,似乎是在說明她是一個努力上進的人。#
女礦工的訪談(五):簡女士及其鄰居
  66歲,與丈夫及未成家的子女同住。當地為基隆七堵的瑪陵坑地區,距七堵街上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以前有礦坑,當地幾乎都是作礦工出身的,他們住的地方就是以前的工寮改建而成的。因年輕人都外出工作,所見都是老人與小孩,訪問過程中不時有鄰居來串門子,你一言我一語共同分享以前的工作與生活經歷。鄰居陳太太(63歲)和陳女士都很健談,幾乎是反客為主,成了主要的發言者。因為我們是以敬仁工作人員的身份出現的,剛開始時他們在抱怨,怎麼去年開過一次說明會後便沒消息了。
  簡女士:父親也是從事礦工,母親在家裡帶小孩、採野菜。因為生活困苦,10多歲開始作坑外的檢石、選煤等工作,55歲退休,79年發轉業金時,因為勞保轉到製衣職業工會而沒有拿到五萬元。當地是礦工社區,三分之二的人從事礦業。附近礦坑除採煤外,也產陶瓷土,她們的工作便是把載出坑的陶瓷土石塊倒入大機器(叫石虎)內攪碎,塵灰也很多,但薪水較低。(這時簡女士的先生接著說:價錢低所以男的不會去作,所以坑外工都是女的。)問到為什麼禁止女性入坑工作,說是因為民意代表反對而禁止。(當地的女性礦工只有她領有塵肺症的重大傷病卡。)
  以前由婆婆幫忙帶小孩,因為小孩吃母乳,所以比較乖、比較好帶。說以前因為小孩多、生活不易,並抱怨現代人都不想生育。以前每戶每月配給四兩豬肉,炒菜時只捨得稍微碰一下鍋底,要買米得走到七堵街上,要1至2小時才走得到,還要把米背上來。因為種田生活不易,以前有下港人為討生活,就到北部礦坑來工作,生活穩定後再把家人一起接來,或是娶北部這邊的媳婦,就在北部生根落葉。也有下港媳婦,因為有人託付南部人回鄉時幫忙物色媳婦,一方面當時下港人聽說頂港人(北部人)挖煤礦生活好、女人不用幫忙種田,所以就嫁到北部來。
  陳太太:在礦場工作時曾做過天車(拉煤車上下的機器)控制工作,礦坑內的人拉一條線(類似公車上的下車鈴),以鈴聲來通知控制天車的人如何操作,一聲代表車子要停止,兩聲代表要拉車子出來。這個工作很重要,不小心會出人命,因為她有受過訓練、領有執照,所以可以負責這項工作。50歲還學騎機車,6個小時就學會了,因為不識字,就由別人教她交通規則,再用口試的方式通過考試,取得駕照。
  陳女士:8、9歲開始選煤、作檯仔腳,後來因為老闆欠工資三、四期,又扣著她們交的勞保費不替她們繳,不然就是超過三天沒上工就要退掉勞保,所以家人就改學做水電工作。提到最近經濟不景氣,工作不好找,兒子換了不少工作,現在在開計程車,也賺不了多少錢。形容勞工像螞蟻一樣,在老闆面前是很渺小的,問到老闆積欠工資可以到法院告他,她表示沒有什麼用。問到有沒有工會,她說有,也知道那是基層工人的結合,是替基層工人反應意見的,但沒有提到工會是否發揮作用,只是說一大群人合作才有辦法,一人兩人沒辦法。以前工作倒石時撞傷背部,至今仍貼藥膏,冬天格外疼痛。附近社區都是老居民,出生便在此,亦老死於此,現在的住屋便是當年工寮隨便改建而成,雨天來還會漏水。抱怨工人很辛苦,而且錢越來越薄。#
女礦工的訪談(六):山裡的月桃 礦工阿嬤的身影
  過了瑞澳隧道迎面來的是鹹鹹略帶腥味的海風,左邊是一望無際的海岸,零星有幾家海產店,岸邊有幾個釣客在垂釣;右邊有一排兩樓高老舊灰暗的聚落,一兩家釣具行逕自開著。濱海公路不時有貨運車呼嘯過,除了釣客沒人會停下來歇腳,尋著地址鑽進小巷裡,引來居民陌生好奇的眼光。
  一位阿媽出來應門。
  「阿嬤,你好,你有沒有在睏午?我們是中興大學的學生,想要訪問以前做過礦工的人,記錄以前礦工的生活經驗和工作狀況,你有閒嗎?」
  阿嬤說:「有啊,做礦工要問啥?我先生做過,去兒子家,不在啦,做碳礦真艱苦,我只做過坑外的工作。」
  沒關係啦,問你也可以,阿媽你是當地人嗎?」
  「那大家坐下來」,一面說一面拿椅子過來。「我啊出世在宜蘭,九歲給人做養女(瑞濱),想家也回不去。」
  「你先生呢?」
  「先生厝裡更貧苦,一家男丁都做礦工給人招贅。出火車站還要走好久,黑漆漆的路上都沒路燈。」對以前的悲苦不勝欷噓,
  「你跟先生是在礦場認識的?」
  「是啊,後來小孩多了就沒做了,在家帶小孩,所以我對礦工工作不清楚,也是聽鄰居說的。」
  「你們以前就住這裡嗎?有沒有住工寮?」
  「結婚後小孩接連出生,工寮住不下,搬出來租一間土角厝住,有一年做大水厝幾乎被沖走,後來才買這間破屋子」對自己一生的成果不甚滿意,運氣差,又沒能力,
  「以前挖礦有很多人嗎?」
  「有喔!後面山坡有三排宿舍,一排十幾間房子,礦工有上千人。現在的小巷子以前是熱鬧的商店街呢,比九份還熱鬧。」一面說一面指出方位,聲調高昂起來,
  「你有去過現在的九份嗎?」
  「有啊!我兒子帶我去的,還去參觀金礦博物館,我一樣一樣給他們介紹挖礦的工具,整條街仔都在賣芋仔蕃薯,都是外地運來的,九份哪有那麼多地可種,難不成種在眠床腳?」今昔相比,阿媽有些不甘,「瑞濱就是沒發展觀光業,人才會搬光光,出外找頭路。」
  「你有幾個小孩?在做什麼?」
  「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結婚了,父母做工沒好環境給他們唸書,但也希望他們不要做工,唉,工仔人生工仔子,不讀書一個國中畢業去學師仔做鐵窗,一個開計程車,現在生意很差。沒像你們念大學多好。」擔心兒子的生活,對自己工人的身份感到無奈,羨慕坐辦公桌的,恨鐵不成鋼。
  「你們以前下班之後都做什麼?」
  「有閒時走到九份看歌仔戲,愛看歌仔戲,瑞濱沒得看。以前整條街都是豬肉攤,做礦要吃油份夠。」「以前厝邊就是選煤場,滿天煤灰吃飯都會沾到。」
  坐了一下午,起來走動,指著旁邊一處空地說以前就在這選煤,選好了用卡車載出去。轉向後面說上面一排磚房就是礦工宿舍,礦坑在旁邊,已經拆掉兩排了。
  「阿媽,我們要走了,多謝你。」#
女礦工的訪談(七):金瓜石 銅礦女工
  沿濱海公路往宜蘭方向騎,一邊是海岸荒野,一邊是山崖僅有短草生植披,渺無人跡,細雨霏霏,不時呼嘯經過的快車打斷我陷入彷彿時光停滯的浪漫想像。電力公司旁有一條道路通往金瓜石,山腰上一大片廠房像是鑿山壁雕出來的龐然大物,路旁溪流岩石呈鐵銹色頗怪異。順山巒曲線起伏時上時下時緩時陡,除了少數集中的聚落外其餘皆是未經開發的山野,滿山霧氣氤氳,火成岩土壤層薄且當地多雨,植被相矮小潮濕。在山下所見龐然大物原來是鍊銅場,巨大的廢煙道爬滿了半個山壁,附近溪流的岩石都被鍍上一層鐵鏽,流到海裡形成陰陽海。
  遠遠的看見一位老婦人站在屋外,我們便走過去表示來意,阿嬤揮揮手說:「沒什麼好說的,你們沒做過問這些幹麼?要問在外面問就好了。」經過同伴再三請求終於答應讓我們進去坐。房子成L型,低矮狹小陰暗,客廳擺了神桌、一套鑲大理石的木椅、茶几、兩台一大一小的電視,僅剩人可以行走的空間,客廳後面是鋪滿褟褟米的臥室,側邊廂房作為廚房和隔間臥室書房。從前一大家子怎麼擠進來的?阿媽請我們坐下來,各倒一杯茶給我們,「你們要問什麼?」
  許詹進阿嬤有四個孩子,國中畢業就到外面求學工作,現在散居台灣南北,有個女孩嫁給美國人現在在美國。先生50歲因肺癌過世了,婆婆前幾年過世,現在只剩一個孫子讀時雨中學跟她一起住。聽阿嬤說才曉得這個校名詩意的老學校已成了教學嚴格,遠近馳名的貴族寄宿學校,全省各地都有人把小孩送來就讀。阿嬤和孫子間一半是長幼關係,一半是相互為伴朋友的關係。看電視時一老一小各一台免得打架,收假前趕功課阿嬤拿藤條陪他熬夜,恐嚇他如果老是不聽話要去住宿舍。雖然調皮但頗以孫子的聰明和優秀成績為榮。
  說到從前採銅礦的情況,比採煤輕鬆,一天工作8小時,坑道較寬坐台車入坑,工具是公司的不用自備。男女在53年前皆可入坑工作,但男女同工不同酬,53年後勞保施行女人不准入坑,轉到鍊銅廠工作,用腳操控電鍍步驟,長期下來膝蓋受損,「老了才知道!」,礦工的職業病塵肺病在銅礦工人還是有的,先生的肺癌也可能有關。「以前鍊銅場一開工滿天黑煙又髒又臭,廢煙沿山壁上的廢煙管排到山頂,滿山寸草不生焦黑一片。」阿媽住的地方算是聚落中心,因此地租較貴(給台陽顏家),附近有小型賣生鮮蔬果魚肉的攤販,一家醫院,以前還有公車行駛,整座山的居民都依賴礦場維生,76年鍊銅場關閉人口紛紛外流,僅剩住慣老地方的阿公阿嬤或寄養的孫子,整個聚落都被掏空,留下廠房遺跡和被壓榨過的土地和勞動人民。
  回程路上想起我的外婆,12歲就去砂石場挑石頭每天挑幾十斤,結婚後要照顧一大家子生活需求,要想辦法省錢掙錢,要養育一堆孩子,從年輕勞碌幾十年把青春體力耗盡。我的媽媽12歲去紡織廠當女工,結婚後做家庭代工、開雜貨店、整理家務勤儉持家。代代女人擔負雙重勞動,她們的創造卻隱藏在他人名下。從你我的祖父母、父母,一代又一代人,以原始的體力勞動,填飽了社會無數人的肚子,創造了社會運轉的力量,而他們卻認為自己是卑微、骯髒、無用的。他們的雙手骯髒粗糙,留有老繭疤痕,皮膚黝黑乾燥,身軀歷經自然的風霜和人為的壓榨或乾瘦或變形,一身老骨頭就是他們的一生成就。今日台灣的繁榮富裕,是多少人的血汗,多少自然資源,積累出來光鮮亮麗,這樣的光榮卻是歸於少數經營者的聰明才智,歸於政府的德政,鮮花和掌聲從來不屬於他們,而今逐漸腐朽的身影,隱沒在日復一日的海潮、風雨之中
http://chinatide.net/xiachao/page_422.htm


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

「甜美女礦工」20歲超仙照曝!阿嬤揭昔採礦血淚 周玉蔻:她前陣子去世
「甜美女礦工」20歲超仙照曝!阿嬤揭昔採礦血淚 周玉蔻:她前陣子去世 https://bit.ly/3NCT9LA
三立新聞網2023年12月21日 週四 下午6:15政治中心/綜合報導
「甜美女礦工」20歲超仙照曝!阿嬤揭昔採礦血淚 周玉蔻:她前陣子去世 https://bit.ly/3NCT9LA
阿嬤20歲超仙採礦照讓人驚呼「好像莫文蔚」,不過周玉蔻透露她「前陣子去世了。」(圖/翻攝自哈哈台YouTube)
藍白近來猛攻民進黨總統候選人賴清德萬里老家爭議,賴清德20日在政見會表示「礦區內的每一間房子都沒有特權,只有滿屋子的辛酸」,願意把房子交付公益信託。哈哈台YouTube頻道今年9月赴新北猴硐貓村採訪到一位退休女礦工阿嬤,當年20歲採礦超仙照片,工作人員看後驚呼「好像莫文蔚。」不過資深媒體人周玉蔻21日透露阿嬤「前陣子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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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首女士受訪回憶昔日採礦的血淚生活,透露當時跟養父去挖煤礦被拍照的。(圖/翻攝自哈哈台YouTube)
哈哈台今年9月採訪「上班時間的瑞芳區閒人」,中途前往猴硐貓村採訪到一位在路邊抽菸的中年大叔,對方提到自己媽媽以前是礦工,年輕時被拍到一張照片很有名,不過現在老了。大叔接著拿出手機,秀出媽媽以前年輕20歲時採礦照片給鏡頭看,讓工作人員看後驚呼「很漂亮欸,好像莫文蔚。」大叔接著帶工作人員採訪自己媽媽「林首」女士,對比今昔照片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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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首女士透露當時很多人第一次進去礦坑就死了,所以後來規定女生不行進去採礦。(圖/翻攝自哈哈台YouTube)
林首女士受訪回憶昔日採礦的血淚生活,透露當初最早一次是去三層撿石片,第二次才去礦坑裡面絞車,隨後第三次才跟養父去挖煤礦,當時就是挖煤礦的被拍照的。被問到女生本來可以進去採礦嗎?林首女士回答:「原本可以,之後因為有很多夫妻、父子、母子第一次進去礦坑就死了,當時有次煤炭爆炸死3個人,所以才規定女生不行進去採礦。」林首女士最後還跟工作人員開玩笑說:「你一直訪問我,都不用給我錢嗎?」
周玉蔻21日在社群發文:「1957年,台灣女礦工林首女士工作時珍貴照片。當時她20歲。前陣子去世。」PO文一出,其他網友也留言補充:「上個月走了」、「這些台灣社會底層的勞動者,為了全家生計,在逆境中相互扶持,力爭上游,挑戰命運,真的令人敬佩」、「那個時代為了糊口飯吃就已經夠困苦了 , 現在還得被藍白拿來公審.」、「當年漂漂亮亮的小姐也得赤腳進煤礦坑....好辛苦好堅韌~現在的我們真的好幸福」、「長得好美啊」、「不向命運低頭的偉大女性」、「很少有女性礦工」、「堪稱礦坑界志玲姐姐!」、「印象以前課本好像有這張照片」。
周玉蔻在社群發文:「1957年,台灣女礦工林首女士工作時珍貴照片。當時她20歲。前陣子去世。」(圖/翻攝自周玉蔻臉書)
周玉蔻在社群發文:「1957年,台灣女礦工林首女士工作時珍貴照片。當時她20歲。前陣子去世
「甜美女礦工」20歲超仙照曝!阿嬤揭昔採礦血淚 周玉蔻:她前陣子去世 https://bit.ly/3NCT9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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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山本炭礦》記載女性從事的是坑外選煤工作,並沒有記錄張桂這種坑內的搬運女工,更未提那些做男性工作的女礦工。在正式文件中,女性是礦場必要卻又不被看見的「黑工」。女礦工人數不多,既要做坑內助手,又要做坑外選煤,也可能隨時被行政人員叫去煮飯、燒水、運煤、打雜。
末代女礦工──張桂的生命故事 - 報導者 The Reporter https://bit.ly/3GUTLbz
她們是整座礦場的母親,如果沒有女性的後勤支援,礦場也無以為繼。
阿媽14、5歲時先在坑外推「流籠(liû-lông)」,這是以鋼索作為軌道,懸空輸送貨物和人員的設備。16歲,阿媽戴上安全帽、頭燈,背電池,帶著水與便當,下坑工作去了。坑內凶險,她說:「那時車一來,為了賺錢,就爬上車了,那時都不知驚。」坑口很低,一不小心,頭就會撞到頂住礦坑的柱子。
台灣的煤礦礦脈深入地底,從主坑下去到工作的煤巷之間長度可達2、3公里之遠,深度可達300公尺以上,相當於台北101的高度。從坑口到工作的片道,最遠得一小時以上才能抵達。在黑暗的坑道裡是沒有里程標記的,阿媽也失去了距離感。每日週而復始、來來回回,不論坑外晴雨,坑內永遠只有幽暗、潮溼、令人感到窒息的汙濁空氣,以及隨著鋼索上上下下、反覆推移的炭礦重量。
坑內夏日炙熱難當,高溫可達40度以上。冬季寒流來襲時,手腳也經常凍僵。她形容:「冷到腳都紅了,手凍到硬梆梆,沒辦法攑箸,還要工作!」
坑內工人想上廁所,只能找個角落就地解決,沒有出坑「方便」的餘裕,反正誰也看不見誰。女性月事來時,也沒有辦法更換衣褲,她說:「就用破布、破棉被墊著,哪有得換!出來才能換,坑內沒所在換。」因為工資是以台車計算,即使經血沾溼衣褲、淌流雙腿,就讓它去吧。一直到出坑後,趕緊回家才能整理半身的血跡。經血外露的難堪,已成為女礦工職涯的日常。
二、戰火
1941年日本發動「大東亞戰爭」。在戰火中,阿媽與阿公張祿結婚了,但由於戶政人員的疏失,阿媽不是冠夫姓,而是換了夫姓,從「曾桂」成了「張桂」。
二次大戰末期,日本軍部在台灣島全力構築防禦工事,徵召全台青壯年在海岸線挖戰壕、山壁挖彈藥庫。 阿媽隨阿公被派往屏東林邊挖掘防空壕設施。阿媽回憶:「飛機在頭上,子彈嚇嚇叫…。若剛好起火要煮(飯),飛機飛過,有煙要馬上熄掉,(不然會)有炸彈…。」
日本戰敗,台灣島上,太陽旗降下,換上了青天白日滿地紅。對於改朝換代,阿媽覺得:「給日本人與台灣人管,都沒有什麼差,都是半仔餓(吃不飽)。」
戰後,國民政府實施耕者有其田,山本煤礦由瑞芳李家得標承購,改稱「海山煤礦」。隨著礦場擴大,1956年在媽祖田開闢新坑,阿公是第一批進坑者。隨著煤層開挖,媽祖田成了百人礦村。
1964年,中華民國政府明令禁止女性入坑,女性只能坑外推車、選煤、倒路尾(倒石)。但是,一直到1972年的官方統計,坑內的女性雜工仍有948人。阿媽親眼見證,只有海山的「本坑」禁止;在土城媽祖田的礦坑,依然有女性下坑。
三、災變
夫妻都是礦工的生活,外公張祿一早出門,中午兩點下工,若不是去店仔口小酌聊天,就是到處閒逛。阿媽通常得到下午4、5點,收拾完炭礦才能回家。回到家,要煮飯、洗衣,放假還得上山去撿柴火,沒得休息。
礦場夫妻的日常卻被一場礦災完全改變。我的母親那時還是小學生,她記得,放學路上還在跟同學嘻笑,碰到了鄰居大頭伯。他說:「呅仔(母親的名字),妳爸出代誌了! 」呅仔拔腿跑到坑口。現場人影匆忙,她聞到肉類燒焦味。坑內抬出一個麵粉袋,上面是人。放到地上,是阿爸半身焦黑!阿媽頂著7個月的身孕,放聲大哭。5月初夏的晚霞特別地絢麗,一片火紅。保安管理員與監督員要大家先回去,等次日法醫來驗屍,再辦後事。 天色暗了下來,人群散去。剩下母女倆的哭嚎聲。
1958年,媽祖坑礦災,死亡的兩名礦工是我的阿公和他的助手。阿公張祿得年37歲,新寡的阿媽32歲。
雖已是60年前的事了,阿媽說起來卻恍如昨日:「他中午才下去(礦坑),在張柱子,不到一小時就出磺了,火一把轟出來,(他的)皮都(燒)脫了!」
台灣礦災死亡率高,尤其是光復初期,每年死亡人數皆破百。每百萬噸的煤,平均要付出34條人命。數字背後是無數破碎的家庭以及傷心的親人。
阿公死後,留下3個小孩,我媽12歲,大舅8歲、阿姨4歲,還有阿媽肚中的遺腹子;再加上阿祖(張祿的母親),一家五口的生活重擔就落在阿媽一個人肩上。礦災撫卹金領到24,000多元,4,000元拿來辦後事,20,000元寄存在海山公司,每個月可領400元利息。但每月都入不敷出,留下一屁股債。
海山公司改派阿媽去顧礦埕。10月8日凌晨時分,她陣痛加劇,找不到人援助。嬰兒等不及,已經滑出子宮,阿媽回憶起那個生命攸關的時刻:「那時候不知要找誰斷臍,我自己斷,再把小孩子洗一洗⋯⋯。」當年的生死交關,如今說得雲淡風輕
丈夫死後的冬天特別難熬。阿媽傷心過度,食不下嚥,加上長年在坑內工作,氣喘發作。她回憶:「(氣喘)最嚴重那一次去住院,將我送太平間隔壁(笑)。我睡不著,時鐘這樣嘀嘀嗒嗒⋯⋯。」那一晚,死神已經來敲過門了,或許悲憐阿媽一家,放過了她。
四、春陽
荒廢的海山礦場內的景觀橋,見證海山曾經有過的繁華。(照片提供/戴伯芬)
荒廢的海山礦場內的景觀橋,見證海山曾經有過的繁華。(照片提供/戴伯芬)
海山礦業改派阿媽在礦坑澡堂燒水,用畚箕挑煤礦去澡堂,每天300斤,燒水給出坑之後的礦工洗澡。洗掉一身煤塵後,才看得出原本面目。
阿媽的燒水工作每天賺10元,她無奈地說:「10元要買米還是買鹽?所以小孩沒錢讀書。」我的母親小學畢業後,輟學在海山事務所當小妹,接電話、記帳、發磅子給礦工,每天賺8元。台製的白梅牌安全炸藥很臭,母親說她常被薰到頭昏腦漲。
在媽祖坑生產穩定之後,海山選擇資深工人鄧進發當坑區領班,負責招攬、管理礦場工人。當時半個月發一次薪資,全部就有20餘萬元。進發用帆布袋背著錢,騎上腳踏車去媽祖田發餉,公司有時還請保鏢護送。
進發有10個小孩,妻子多年前難產亡故。他看到阿媽張桂一個寡婦要養活一家,著實吃力,所以不時送米給她;有時還會帶些菸、酒,讓阿祖與張桂婆媳去坑口兜售。他也是工寮的領袖。他在礦坑周邊租了一塊地,下工之後就種些空心菜、菠菜、絲瓜,告訴大家可以隨時去採。
當礦工採礦進度未如預期時,進發得親自下坑趕工,留宿礦工宿舍。後來阿媽懷孕了,媽媽才意識到:不管她喜不喜歡,進發已經是家人了。
在阿媽家中,我第一次看到鄧進發的照片。他留著海角仔頭(油頭),臉長、鼻樑很挺,看來精明幹練。阿媽輕柔地說:「我錢賺太少,沒辦法(養家活口),伊(進發)才說弄一些米給小孩吃好不好?一起幫忙養小孩好不好?」
我問阿媽:「他對妳好嗎?」阿媽說,在一起十幾年,這個大她18歲的男人從來沒有打過她、罵過她,而是默默支撐著阿媽養家。有時候,還會邀她出遊,說:「(平常)做到要死,我們來去哪裡走走⋯⋯。」他帶她去烏來探親,走出陰鬱潮濕的礦區,重新看到燦爛的陽光。
工寮前的鄧進發。(照片提供/戴伯芬)
工寮前的鄧進發。(照片提供/戴伯芬)
進發是阿媽陰暗生命的春陽,十餘年的溫煦,卻被肺塵症吞蝕。他入礦超過30年,早已病入膏肓,在他最需要人照顧之際,主動離開阿媽,這是他最後能給她的溫柔。阿媽說:「他人很好,破病毋捌拖累我,腳袂行(不能走),袂曉賺錢,伊就回去頂埔(進發的老家)。」
在進發生病期間,48歲的阿媽將燒水工作託給大舅媽,自己在村內的工地兼差做小工,挑磚頭、和水泥,工資比燒水多,幫忙張羅醫藥費。阿媽不捨地說:「伊做到瘦卑巴,做到走不動,才回去(死亡)。」進發死時,66歲。
如今,阿祖與阿公的照片掛在家中客廳;但是進發的照片是收在阿媽房間的床櫃裡,掛在阿媽的心中。
五、歸宿
1984年,是令所有礦工家庭悲傷的凶年。台灣三大礦災接連發生,宣告台灣礦業邁向死亡。海山公司自1989年停坑收工。宿舍也遲早不能住了、業主要另作他用。阿媽聽到拆屋還地風聲,一家人提早搬離宿舍。
那時兒子也成家立業了,近50歲的阿媽咬牙買房,再出去做粗工。1980年代台灣股市上萬點,處處蓋樓房,缺工之下,沒經驗也可上工。為了孩子,張桂從地底500公尺不見天日的礦坑,上到高聳入雲的300公尺高樓。她挑磚、石,做的是男性做的粗工。 她說:「要擔土、擔水泥,(攪)和在一起,都要挑,爬樓梯,一手扶扁擔,一手扶(樓梯)把手。很艱苦⋯⋯小孩讀書,衫啦、鞋啦!迫不得已。」
這7、8年間是阿媽一輩子勞動最累的時候,但不錯的工地收入改善了家中經濟。當公寓交屋入住,一家人總算擁有自己真正的家。
阿媽的手指早已扭曲變形,她說:「挑土,咱不夠力,都會去折到、傷到!那時也沒有弄(處理),消膏貼一貼,⋯⋯(手)就變成這樣,硬梆梆。」長期的勞動在阿媽身體上銘刻了不少傷痕,膝蓋關節已磨損,承載不起她的風吹就倒的重量。
如今95歲的阿媽無法行動自如,但她一直掛念著母姓「曾」在結婚登記後「被消失」,萬一哪天她突然「返去(過世)」,會找不到原來姓氏。2021年底,阿媽要二舅幫她去戶政事務所改名字,從「張桂」改為「張曾桂」,找回了失落逾一甲子的母姓,了卻她掛念大半生的心事。
我再度回到當年「炭礦婦」行走的媽祖田,尋找礦坑入口。推開圍牆的小門看到了那座爬滿綠蔓的景觀橋,前行數公尺,雜草叢生,地面積水漸行漸深。改爬上高逾一公尺的駁坎,劈開雜木蔓草前進,終於發現坑口的山牆,依稀可見「海山本鑛」四個大字。那曾是上演礦工家庭生死修羅場的礦坑起始處,不知何時已漫成一片水塘,落了一池桐花。
末代女礦工──張桂的生命故事 - 報導者 The Reporter https://bit.ly/3GUTLbz


女礦工
臺灣煤礦的開採歷史由來已久,於明代便有先民於基隆地區,進行小規模的開坑,然而真正有規模使用機器開採,則是始於光緒年間的官煤局。而後歷經日本領臺時期、國民政府來臺前期,都有著規模不小的開採量。直到1970年代後,因為廉價燃料油的興起之前,大量的礦工,都在煤場裡進行著辛勞而危險的開採工作。
在煤場揮汗勞作的礦工裡,女礦工們自然是很顯眼的一群,也容易被以特殊眼光看待,甚至有隱隱然被排斥的傾向,這其中不免有許多緣故。在男性為主要工作群體的工作環境裡,總少不了一些光怪陸離的傳說與禁忌。而女性不得入礦坑工作,便是其中一樣忌諱,據說若是犯忌讓女人入了礦坑作業,那坑中便容易發生礦災。也有其他的說法是,因為煤坑中潮濕而悶熱,礦工們往往只著一件底褲工作,即便是女性礦工也應該配合這樣的穿著,而礦坑中的工作,以團隊合作為主,不可能讓女性礦工單獨作業,因而常有傳出男女礦工間不正當的行事,因而使女礦工入坑工作,產生許多非議
由現下許多訪談記錄中,可以發現,大多數的女礦工負責在坑外推車、選煤、倒廢礦石等工作,而坑內的掘進、挖石、採炭、改修等工作,則幾乎都是由男性負責。雖然在日治後期,由於徵召大量成年男性為軍伕,使礦工數量不足,而有女礦工入坑工作的紀錄,然而畢竟不是常態。甚至在1964年之後,政府更明令禁止女性礦工入坑工作,這其中除了禁忌的緣故之外,與蔣宋美齡也有關係。因為蔣宋美齡於礦區訪視後,發現許多礦工家庭裡,往往都是夫妻雙方都在煤坑中工作,由於當時煤礦工災時有所聞,擔心萬一夫妻同時出事,那家庭便頓時失去所有依靠,是以建議政府,禁止女性礦工入坑。
然而依照煤礦公司的敘薪標準,由於坑內工作較為危險與繁重,所以其薪資較之坑外工作,高出兩、三倍。女礦工在被禁止入坑工作之後,便已失去獲得較高薪資的機會,再加上一樣的坑外推車、選煤、倒廢礦石等工作,她們的薪資卻只有男性礦工之一半。儘管有男性體力較強、工作成果較多的緣故在內,然而公司內部的制度,卻使女礦工在經濟上陷入弱勢地位。
除了在礦場中進行勞累的體力工作,以貼補家用之外,女礦工們還需要操持家務與照料家中老幼,較之一般職業婦女,她們承受的壓力更大。以礦工群體而言,女性礦工,不僅在工作選擇上受到限制,薪資相對於男性礦工更是微薄許多。不過由於被限制不得於坑內工作的緣故,一般礦工常患的職業病「塵肺症」,較少出現在女性礦工身上。與一般男性礦工相比,年輕時必須從事危險異常的工作,老來還帶來一身病痛的狀況下,女性礦工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莊珮柔,〈日治時期礦業發展與地方社會──以瑞芳地區為例(1895-1945)〉,桃園:國立中央大學歷史研究所,2000年。
賴克富等著,《臺灣的煤礦》,臺北:遠足文化,2006年。女礦工 – 臺灣女人 https://bit.ly/3RTtIIb


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

松山區永春坡松山煤礦發生礦工3死1傷意外災變,大批人員在坑道口搶救受困礦工。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2023-03-31 08:00
聯合報 / 記者杜建重整理
台北市松山區永春坡松山煤礦1964年3月31日下午發生瓦斯突出災變,造成礦工3死1傷慘案。
意外發生後,松山煤礦顧問兼坑長陳炎熹率領員工廿餘人,分別將突出堵塞坑道之煤炭搬出坑外,並使用風鑽進行穿孔以調節空氣,約15分鐘光景,立刻將林水池、陳水成兩名礦工自煤坑內救出,但經施行人工呼吸仍回天乏術。而另外還有一位礦工李金,雖然也受了傷,但卻因3分鐘之差死裡逃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照片看歷史/1964年北市煤礦瓦斯災變釀3死1傷 他以3分鐘之差死裡逃生 | 圖片故事 | 聯合報 https://bit.ly/48uXaKc


幽暗微光|聽末代礦工爺爺說故事
「有發現照片中抽菸的礦工們,各個滿臉愁容嗎?」站在張照堂先生拍攝的影像前,人稱毛主席的毛振飛先生,跟我們解說如何分辨照片中抽菸的礦工們是準備入坑工作或是結束工作後出坑,前者大家總是低頭不語,急促地一口接著一口,因為入坑後不知道是否還能再見到出洞口前的那道光。後者可以看到大家的表情放鬆,談笑與相互揶揄,因為今天又撿回一命了。
第一次與礦工爺爺們的相遇,是這個暑假帶著小樂走訪「三貂嶺越嶺猴硐步道」,前往行程終點猴硐車站時,我們參觀了之前一直很想預約導覽的猴硐文史館。開學前,再次帶著小樂一起參與猴硐礦工文史館的步道導覽。這些末代礦工爺爺奶奶們,各個都很會說故事,因為他們訴說的,是自己用生命換來最真實的悲喜,導覽課程不收取任何費用,且竟然還可以吃到爺爺奶奶們為我們每個人準備的午餐便當,以及獲贈不同顏色的礦工帽紀念品。更令人驚訝的是,這些經費,都來自於他們的退休金,大家一起擔任志工,因為除了他們,已封礦的台灣再也沒有礦工了,只為了能讓後代的孩子們,記得這些曾經撐起台灣經濟奇蹟的一群人,所發生的歷史與故事。
更為珍貴的是,入坑後的環境,往往是深入海平面下數百公尺(最深達-400公尺)蜷曲著身體或側身趴下,在30~60公分高的黑暗中進行工作,更遑論要在這種狀態下留下照片。根據導覽老師們的說法,目前台灣可以看到的坑內工作照片,大約90%都來自於周朝南先生所拍攝保存。周朝南先生也非常大方熱心地將這些珍藏的照片傳給我們這些有興趣的參訪者,也歡迎我們分享,讓更多人看到這些逐漸隨時間褪去的記憶。跟著礦工爺爺去漫遊|三貂嶺越嶺猴硐 - 健行筆記 https://bit.ly/47daodt


猴硐曾經存有礦工,幾位老礦工們透過口敘歷史,分享他們的血與淚。而最初礦工並無男女之分,直到民國53年後才規定女性不得進入工作。(周朝南先生提供)
觀點投書:塵封的煤鄉侯硐「瑞三本礦」 老礦工們淪為新北市的作秀天堂-風傳媒 https://bit.ly/479Fhzl
兩年前,也是同樣悶熱的酷暑,創立新北市礦業退休人員交流協會的周朝南先生,號召了幾名老礦工在猴硐蓋起「猴硐礦工文史館」,他們拿出老人年金,向瑞三本礦的李家承租礦坑口外的事務所舊址,自己整地維修,篳路藍縷的將老屋翻修的有模有樣,裡頭擺進了上百樣過去礦工們的工具、生活照、典藏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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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體的幫忙下,他們的故事多次躍上版面,這群碩果僅存的老礦工們為了文化傳承,每週一次自辦「猴硐礦工生活記憶漫遊導覽」,藉由他們詳細的導覽與口述歷史,讓更多人知道是他們的血淚,成就了台灣那段輝煌的經濟成長史。
兩年了,老屋的牆面重新粉刷,牆面上多了一張張周朝南珍藏多年的老照片,「本來是用珍珠板自己貼,大幅的就聽毛主席的意見,拿去大圖輸出,把整面牆貼好貼滿,看起來特別真實。」
周朝南口中的毛主席,就是工運耆老毛振飛,很少人知道毛振飛早年曾當過七年的礦工,當這群老礦工尋求協助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凡工運無役不與的毛振飛。
館裡的珍藏包羅萬象,在老照片底下是排列整齊的採礦工具,生鏽的外表下,裡面是礦工們為了討生活留下的汗水指紋。
館裡的珍藏包羅萬象,在老照片底下是排列整齊的採礦工具,生鏽的外表下,裡面是礦工們為了討生活留下的汗水指紋。(藏紅花攝)
生鏽的外表下,裡面是礦工們為了討生活留下的汗水指紋。(藏紅花攝)
「這些照片其實是以前朋友把用不到的二手相機給我,我拿來拍大家的生活,才有這些照片,不然以前誰要拍整身都黑漆漆沾滿煤炭的礦工?」周朝南15歲跟隨父親的腳步入礦坑,從最底層做起,後來自費考上礦坑安全證照做監督,,造就了他後來在礦坑工作的十項全能。
周朝南特別將一面牆留給了幾乎快被歷史淹沒的女礦工。很少人知道,在民國53年之前,礦工的工作並沒有分男女,由於一天的工資就有5、60元,許多女性也加入了這份危險的工作,周朝南的媽媽就是第一代的女礦工。
「這是我媽媽,她為了家計,直到臨盆前還在黑漆漆的礦坑裡拼搏。」周朝南指著牆上的黑白照片說,他的媽媽周張謹19歲就在礦坑內做了18年,後來因為政府規定礦坑內不得有女性從業人員,因此轉做礦坑外的其他相關工作26年,一直到政府禁止採礦後才退休。
「因為媽媽的關係,我後來去查閱資料,才知道民國52年底發生了嚴重的礦災,造成兩對夫妻同時罹難,留下了孤兒無處可去,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也為了遵守國際公約,政府下令女礦工不得入坑,她們改成在坑外做雜工,如洗煤工、充電工、清潔場地等各式工作。」。
民國52年底發生了嚴重的礦災,造成兩對夫妻同時罹難,留下了孤兒無處可去,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遵守國際公約,政府下令女礦工不得入坑。(周朝南先生提供)
民國52年底發生了嚴重的礦災,造成兩對夫妻同時罹難,留下了孤兒無處可去,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遵守國際公約,政府下令女礦工不得入坑。(周朝南先生提供)
民國53年後女性不得入坑,周朝南珍藏的老照片成為絕響,「不過當時也沒有什麼配套措施,這些女性不能入坑賺錢,收入變成一半不到,很多女礦工還要養家活口,頓時讓很多家庭面臨崩潰。」看來雖然古有明訓「苛政猛於虎」,但好的政策若是沒配套、不能體恤人民真實情況,所造成的影響與苛政其實無異。
除了老屋裡的珍貴影像和礦工史料工具展示,疫情期間儘管導覽暫停,周朝南和幾位夥伴們也沒閒著,趁這段時間自行搬運木材到天橋廊道,搭建支撐架及矢木打造「空中坑道」。他帶我爬上二樓,廊道的盡頭是他自費大圖輸出的隧道照片,但樓梯鋪的鐵階一直吱吱作響。
周朝南等人不好意思的說,由於不是專業的鐵工,因此這些都是自己動手一點一點的焊接,難免會有很多瑕疵,但這卻讓人非常不解,兩年前侯友宜市長不是「親臨並下令幫忙」,怎麼連像樣的鐵工都沒有辦法請來?周朝南笑而不答,隱隱之中透露著些許尷尬。
周朝南帶著大家觀看幾位礦工夥伴們搬來木材,親手搭出的一對對「ㄇ字型」支撐架。大家置身下方時,宛如進入坑道內,很有臨場感。
這個「天空模擬礦坑步道」彷彿時光隧道,周朝南將歷年來政治人物參訪的照片也經過放大處理後都放在這裡,從蔣經國、李登輝的親自到訪,一直到最近他們為了老礦工的權益,在五一勞動節走上街頭遊行。
歷年來政治人物參訪的照片,包括蔣經國、李登輝的親自到訪。(藏紅花攝)
歷年來政治人物參訪的照片,其中有李登輝的親自到訪。(藏紅花攝)
廊道下方,幾張附近國小不要的課桌椅,成了疫情下猴硐老礦工們的休息區。帶著口罩喘噓噓的下樓,周朝南心心念念的就是修補空中坑道,這麼有創意的文創,應該有點補助吧?提到補助,周朝南一直顯得吞吞吐吐,原來為了這個坑道,他向新北市申請補助,卻是一毛都沒有,「可能兩年太久了,市長忘了!」
兩年前侯友宜甫上任,幾個老礦工用老人年金蓋文史館的故事正熱,侯友宜除了來此視察,還說要發「軍令狀」給文化局和觀旅局,還要「專案處理」,但兩年了,老礦工們還是得靠自己,「沒關係啦,我們自己做也一樣!」一路走來,周朝南的礦工性格習慣靠自己,只期盼疫情緩解,他們的導覽之旅能夠繼續走下去,將口述歷史傳承給更多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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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女礦工/林首,1936年生,17-18歲跟著養父到瑞三煤礦工


益信託/副總統賴清德已宣布將萬里老家交付公益信託,並優先做為礦工紀念館使用/賴清德的父親賴朝金於1960年1月8日過世,當時在賴朝金工作的礦坑附近,有一座已被廢棄的礦坑,而瓦斯正是由廢棄礦坑噴發,造成5名礦工喪生,5名受傷。在賴朝金過世後,賴母就在礦坑工寮里,用盡各種方法帶大6個小孩,其中也包含賴清德。光是1984年,光是在台北的三場礦災,就奪走277條人命-在高溫、黑暗、充滿粉塵、壓迫感、隨時會崩塌、纜車隨時會斷裂、沒有工安設施的環境下求生存。早上出門,不知道會不會是七天後才回家-時代的眼淚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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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雖有煤炭蘊藏,但因數量有限,同時開採成本太高,所以自2001年起開始全部仰賴進口,並成為全球第三大煤炭進口國-2003年,我國煤炭總進口量為54,747千公噸,佔能源總供給量的32.56% https://bit.ly/4aNZV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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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每年進口煤3000萬噸, 台煤產量只佔30萬噸(民國83年),進口煤每噸成本1300元,台煤成本每噸3000元,品質又不如外國煤    https://bit.ly/3U6ue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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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3花蓮強震】今崩塌4次又遇雲霧 消防局無奈中止救援中和失聯礦工
2024年4月8日 週一 下午4:42
花蓮7.2強震邁入第6天,中和礦場陸續有大量岩石崩落,其中1名蕭姓員工至今仍失聯,為此,花蓮縣消防局組織搜救團隊與重機具連日搶進救援,只是礙於天候不佳、餘震頻頻,現場仍相當危險,消防局稍早無奈在臉書上說明,中和礦場搜救行動受阻,為考量救援人員安全暫時撤離。
位於秀林鄉的中和礦場在地震發生時,共有6名員工受困、1人罹難、1人失聯,搜救人員於4日搭直升機搶進,將生還者與罹難者載出。
根據生還者敘述,失聯的蕭姓員工在事發當下與自己大約距離300公尺,由於大量土石崩塌,後來再也沒有他的音訊,擔憂他來不及逃生被活埋,而消防局連日派遣3具怪手、警消與礦工等人前進救援。
稍早,消防局在臉書上說明,今早搜救人員與大型重機具仍進中和礦場尋人,無奈天候不佳雲霧下降,無法利用空拍機完整觀察道路目前安全性,而且山區邊坡於13:09、13:15及13:25等4次大面積坍塌之狀況,透過空拍機偵查,發現兩邊山壁仍有多處落石,考量救援人員安全暫時撤離,終止今日搜救任務,退到安全區待命。【0403花蓮強震】今崩塌4次又遇雲霧 消防局無奈中止救援中和失聯礦工 https://bit.ly/43N3knN
煤礦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https://bit.ly/3vxCN1a
在地人也未必知道的中和煤礦 - 生活 - 中時新聞網 https://bit.ly/3xCHzuA
全球「搶煤潮」下,世界最大煤炭進口國如何迎向「退煤轉型」? | 環境資訊中心 https://bit.ly/43S2Exd
在去年10月13日達到848元/噸的價格高點後,煤炭價格便大幅跌落,並在今年2月之後一直維持在730~740元/噸的水準全球「搶煤潮」下,世界最大煤炭進口國如何迎向「退煤轉型」? | 環境資訊中心 https://bit.ly/43S2Exd
煤炭进口国 - AtlasBig.com https://bit.ly/4cNr0MM
最大產煤國中國因何一躍變成最大煤炭進口國?--財經--人民網 https://bit.ly/4cMLKUY
在中國,不包含運輸費用的採煤成本一般是60美元/噸
全球最大的煤炭出口國印尼宣布暫時禁止煤炭出口,時間持續到1月底。國際煤炭市場在新年第一天就蒙上了一層陰影。2月24日開始的俄烏戰爭則真正點燃了全球煤價飆漲的引線。
Markets Insider的數據顯示,2月23日——戰爭爆發前夕——全球煤炭的收盤價為190.65美元/噸。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國際煤價一度達到令人咋舌的439美元/噸
全球「搶煤潮」下,世界最大煤炭進口國如何迎向「退煤轉型」? | 環境資訊中心 https://bit.ly/43S2E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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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雖有煤炭蘊藏,但因數量有限,同時開採成本太高,所以自2001年起開始全部仰賴進口,並成為全球第三大煤炭進口國-2003年,我國煤炭總進口量為54,747千公噸,佔能源總供給量的32.56% https://bit.ly/4aNZV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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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每年進口煤3000萬噸, 台煤產量只佔30萬噸(民國83年),進口煤每噸成本1300元,台煤成本每噸3000元,品質又不如外國煤    https://bit.ly/3U6ue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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