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國中校長爆性侵!「台中房思琪」忍25年/台中市教育局究竟是「好心好意」欲協助A生釐清案情?或是以幫助為名,想藉由檢察機關「超過追訴期時效」或「證據不足」的不起訴處分,為黃姓教師進行「司法背書」,使狼師安全下莊?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新竹營隊狼師自稱「快樂導遊」 打卡品格大會後2月性侵男童
新竹營隊狼師自稱「快樂導遊」 打卡品格大會後2月性侵男童 | ETtoday社會新聞 | ETtoday新聞雲 https://bit.ly/4b2kcJC
記者陳凱力/新竹報導
新竹營隊狼師性侵男童卻僅一案獲罪,其餘僅受不起訴處分引起網友憤怒,長期關注社會議題粉專《絞肉機女神》連發數文抨擊,熱情網友有紛紛提出肉蒐資料,意外曝光陳姓狼師犯案前2個月,才參加品格教育發展協會的會員大會。
《中華民國品格發展協會》會長黃惠玲接受《ETtoday新聞雲》記者採訪時證實,陳男的確經友人介紹入會,不過期間並未參與協會活動,聲明此次陳男的個人行為,與協會無關。
黃會長說,《中華民國品格發展協會》是內政部登記在案的合法社團,一直以來都致力於校園品格教育推廣,更幫助了許多弱勢學生,但協會並不會因此干涉校內事務。
▲▼新竹營隊狼師。(圖/翻攝絞肉機女神粉專)
▲網友肉搜發現,陳男在犯案前2個月,還打卡參加品格教育的會員大會。(圖/翻攝粉專《絞肉機女神》,下同)
黃會長說,協會對於會員有幾項標準審核,第一是有會員介紹、第二需要有正當工作,陳男當時的確是經由會員介紹入會,陳男說自己是一個快樂的導遊,經常舉行類似自強活動的活動,協會審查後認為,這個年輕人有上進心,看起來職業也正常,且年滿20歲且性向正常,種種條件都符合,所以就通過對方的入會申請。
▲▼新竹營隊師性侵多人!(圖/絞肉機女神提供)
▲網友發現,陳男疑似開新課程招生。 
至於陳男被網友肉搜出,犯案前2個月才參加《中華民國品格發展協會》的會員大會,行為卻與品格完全極端,黃會長也說,會員有上百個人,加上開會常邀請校長、家長會長等來賓,不可能將非會員全部請出去,但可以確定的是,陳男只有短暫加入協會,並未參與過社團活動。
為了這張照片,黃會長也特別調出入會資料,才發現陳男身分是1000元入會費的基礎會員。黃會長說,這個時效也就一年,過了沒繳錢就視為退會,此次受到陳男個人行為,拖累協會聲譽,實在是很無奈。
新竹營隊狼師自稱「快樂導遊」 打卡品格大會後2月性侵男童 | ETtoday社會新聞 | ETtoday新聞雲 https://bit.ly/4b2kcJC


一場遲來的Metoo:我所知道的「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事件
作者 Ying
2022-08-19
【投書】一場遲來的Metoo:我所知道的「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事件 | Ying / 多元發聲.讀者投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CjLXzc
很多年之後,我讀到《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才赫然發現,我朋友和房思琪的故事情節如出一轍,只是科目換了,地點換了,人換了。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高一上學期的某一天,我從小學就認識的好朋友站在我身邊,用一種下定決心的表情對我說:「如果我跟你說,其實,我,跟,那個人,在一起……」
「誰?」「他。」「他是誰?」「……國中老師。」
我花了幾秒鐘理解她告訴我的事。很多年之後,我讀到《房思琪的初戀樂園》,才赫然發現,她們連用語都一模一樣。
那是小說出版的十多年前。故事的情節如出一轍,只是科目換了,地點換了,人換了。她的國中班導是當時有名的數學王牌,以每年送大量學生進入第一志願在家長間聞名。她是安靜聽話不太受大人注意的少女,害羞沒有自信。老師主動在課後把她留下來輔導數學,開車載她回家,送她小禮物、小卡片,約她去少女憧憬的下午茶……然後表示自己受她吸引,親吻她,和她上床。
她所說的「交往」,很快就變質成單向的操控。不明白嗎?你可以去讀房思琪,也可以去讀這個領域的經典《羅麗泰》。國中班上,男同學和她互有好感,老師逼迫對方當面告訴她「我不喜歡你」再藉機親暱安慰;為了拉住她,老師會刻意描述其他女生如何仰慕自己,營造爭風吃醋的氛圍;老師帶班上同學出去旅行,趁其他人在戶外活動時要求她留在房裡跟老師上床。她念高中,老師會到校門口接她放學,對她情緒勒索,要她繼續維持關係;她想脫離老師掌控,老師禁止她參加班級聯誼,洗腦她「背叛我的下場會很慘」。
這些細節,是她在高中三年裡一點一滴對我說的。他做了各種恐怖情人會有的舉動,只是這個「情人」是對她握有權力的國中老師、而她還未成年。
(延伸閱讀:好意關心還是情感誘騙?辨識師生關係變質的危機情境)
說不出口的性侵案,背後有多少苦衷?
事過20多年,她申請了校園性平調查,在人本基金會的協助下開了記者會。新聞出來以後許多人不諒解:為什麼當時不說?為什麼要拖這麼久?
很簡單,當時她受到老師的軟硬威脅,不敢說。老師會告訴她,「我們的關係是特別的,要好好守護,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以前某學姊就是不聽我的話,所以後來下場很慘,妳也想像她一樣嗎?」「如果妳敢背叛我,妳將來別想當老師,我一定讓妳考不上教甄。」
青春期是家庭關係最容易緊繃的時期,和老師的關係又混合了仰慕(這麼厲害的老師,居然對我這麼好)、困惑(老師已經結婚了,那我們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羞恥(我這樣對得起師母嗎?我是不是在破壞老師的家庭?)、自責(我怎麼這麼笨?為什麼沒有拒絕?我是不是也有錯?)。最大的恐懼,就是這個關係被家人發現(他們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罵我不好好讀書,還跟已婚的男人發生關係?)、被同學得知(他們會不會看不起我?因為我特別受到老師寵愛而討厭我?會不會罵我不道德、做這種丟臉的事?)。
澳洲的調查報告指出,性侵受害者平均要花近24年才能說出真相。這絕非網路留言嘲諷「25年來越想越不對勁」,而是在發現不對勁、理解自己發生了什麼事之後,會面臨更多困難的抉擇:說出來,我的伴侶能接受嗎?我的朋友會不會疏遠我?我的父母會不會傷心?我在工作場合被指指點點怎麼辦?對方會不會來報復?我有金錢與時間打官司嗎?我要怎麼面對輿論可能的性別指責?如果我被說是造謠抹黑怎麼辦?還是,我要隱忍這一切,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光是你嘲諷的一句「假的吧,不然何必過那麼多年才說」,就是她過這麼多年才敢說出來的原因。不然呢?
(延伸閱讀:沒發聲不代表沒發生:從林于仙事件談「權勢性侵」)
說出來,是為了讓更多人有勇氣發聲
那麼,為什麼又要現在說出來?
我的朋友長大以後,念了心理相關科系,後來成了高中校園的輔導老師。也因為自己過往的經歷,選擇當性平人員。每一次接到對未成年學生進行感情誘騙、心理操弄、性侵的通報,她都非常憤怒。是那樣的憤怒,推動她走出來。
因為事件已過刑事追訴期,她選擇申訴校園性平。然而在準備的過程中發現,這個案子的證據實在太難了。久遠以前的性行為,不可能留下保險套(因為對方總是不用),也沒有開房間的刷卡紀錄(對方用現金結帳,不會被發現);當時為了怕被知道,信件與日記都寫得非常隱晦模糊,外人很難看懂;老師送來的禮物與卡片,她大多因為搬家、整理、覺得噁心而丟棄。人證也是一樣:當年的羞愧感,讓她和國中同學疏遠,幾乎不敢告訴身邊任何人自己發生的事;同學朋友雖然有人看過、意識到其中關係不尋常,但因為時間太久,對事件的記憶難以精確。
沒有辦法保證,這樣的證據足以讓每個人相信──即使我們都非常清楚,這些事情真實發生過。那是少女的惡夢,但絕對不是虛假的夢境。
然而,揭露這件事情,不只是為了她自己。她想要用這個發聲告訴其他很可能存在的受害者:你不孤單。你也可以為自己、為其他的受害者站出來。有人質疑她,如果早點說出來,不就可以減少很多人被傷害嗎?的確是這樣。但現在說出來,比永遠都不說出來好。她的追訴期已經過了,但也許還有人的案件沒有。她一個人的證據或許很薄弱,但也許還有其他人有不同的拼圖。不只是這個案件,在其他的學校、其他的師生關係中,也很可能有類似的事件上演。如果可以呼喚更多願意出面的人,或許可以讓更多可能被隱藏的受傷獲得正義。
(延伸閱讀:性侵倖存者的求助,需要你我一同支持)
不只是這個案件,在其他的學校、其他的師生關係中,也很可能有類似的事件上演。如果可以呼喚更多願意出面的人,或許可以讓更多可能被隱藏的受傷獲得正義。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給校園權勢性侵受害者的指南
如果你意識到,自己小時候曾經掉入類似的兒童性誘騙陷阱,或者現在正在其中,發生了你覺得不對的關係。你可以做的是:
首先,請盡量保留證據。老師打來的電話、傳來的曖昧訊息請截圖,你和朋友的討論對話、日記別刪掉,老師與你的合照或送你的禮物,也請妥善保存。在心情難受的當下看見這些,可能讓你很不舒服。但它們在未來,可以成為保護你的東西。
如果你們之間有發生性關係、而你在發生關係時未滿16歲,或者不管你幾歲、這個性行為是明確違反你的意願,那麼這件事屬於刑法範圍,可以向有提供服務的律師諮詢。法律扶助基金會有免費的諮詢服務,可以透過電話、網路向他們預約;人本基金會、勵馨基金會、現代婦女基金會都有面對性侵事件的長期處理經驗,也是尋求協助的管道。
如果你還是學生身分,或者發生權勢性侵的時期你是學生、對方是任一學校的教職員工生,你將會受到《校園性別平等教育法》的保護,有權向事發當時就讀的學校提出「性別平等事件」調查申請。學校的性平委員會將開會審理這個案件,並且由專業人員組成調查小組,對你、對方和相關人(證人)進行訪談。這個程序會在保密、安全的狀況下進行。而且,學校一收到你提出的調查申請,便會將該位有嫌疑的行為人停職停薪,以免行為人有機會再次接觸學生,危及安全與受教權。如果不知道怎麼做,你可以詢問學校的輔導老師,也可以參考教育部的「校園性侵害性騷擾或性霸凌調查及處理參考流程」。還有,性平事件是沒有年限的。即使超過20年,你還是可以申請調查。
當然,做這件事情,需要非常大的勇氣,你會需要足夠的精神支持。台灣每個縣市的衛生局都設有社區心理衛生中心,可以提供較平價的諮商服務。衛福部的性創傷復原中心也有北中南多區的服務處,如果當事人的狀況在接洽後符合該單位的扶助標準,就可以接受費用部分甚至全額減免(視情況而定)的心理諮商。
還有,國家人權會目前正在進行台灣社會第一次國家系統性的校園、機構性侵訪查計畫,徵募兒少時期曾經遭受性侵害的受害者、或身邊的重要他人,了解他們的受害經驗,以及其中可以改善的地方。如果你願意,也可以與他們聯繫,一起為避免日後更多的性侵事件努力。
愛,不應該是欺騙和操縱
記者會的新聞出來之後,對方的選擇是全盤否認:沒有交往,更沒有性侵。這是可以想見的回應。他的孩子出來捍衛父親的名聲,我也完全理解。因為那個孩子長大的過程,對這些事從不知情。
但是我們知道。我們知道這件事,已經知道了20多年。在我們還穿著高中制服的歲月裡,她對我描述過那個在旅館等著被帶去開房間的不安;描述過慌亂與不知所措的第一次;也描述過那個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樣的關係、被要求繼續和老師在一起卻又看不到未來的窒息,以及渴望說出真相卻又擔心會遭到報復的恐懼。
進行案件調查與記者會發布的過程中,發生了非常多奇蹟。她一直羞於面對的國中同學一個接一個浮出水面,給她支持。她興奮的告訴我「我聯絡上某某了,她說她當年並不是因為我跟老師交往所以疏遠我!」的時候,我在螢幕這一端真的哭出來。我知道這件事對她多麼重要。我知道這些人的一個按讚、一則回應、一條交友邀請,是在弭平她多少年的傷痕。那個覺得自己羞恥、骯髒、做不光彩的事情(羅麗泰說的「做醜事」)的傷痕。
在我們成年後,重新回憶過往那段時間,她曾經問過我:為什麼當初這麼快就接受了她「和老師在一起」這件事,從來沒有批評過她、沒有用有色眼光看她,讓她終於有唯一一個可以放心坦白的對象?
我誠實的說,因為我確實覺得,對於年齡、身分有落差的人產生愛戀憧憬,是有可能發生的──直到寫這篇文章的當下,我仍然完全理解,人可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與慾望,從而做出不恰當的行為。然而,真正的情感,不該以權勢、操縱、侵犯、欺騙來實踐。而那個人,利用了自己當年導師的權勢,操縱了青春期女學生渴望獲得大人關愛的心情,對她進行她不情願的侵犯,並且欺騙了自己的太太與小孩,直到現在也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事情,不應該被包庇。
但願正義能夠彰顯,但願傷痕能被撫平。
(作者曾為台中市另一間國中的資優班學生。)
【投書】一場遲來的Metoo:我所知道的「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事件 | Ying / 多元發聲.讀者投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CjLXzc


台中狼師事件背後,是當年集中式資優班制度加重形成的「完美風暴」
作者 任恩儀
2022-08-29
集中式資優班的特殊性、膨脹的升學主義,若又遇到了任教者為狼師,就形成了相互牽連,影響效應巨大的完美風暴。
台中狼師事件背後,是當年集中式資優班制度加重形成的「完美風暴」 | 任恩儀 / 特約作者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TDfL02
近日,一則台中25年前某校狼師性侵資優班學生的新聞,除了帶來悲傷氣憤的情緒,也引起許多人的不解。這次事件中的資優學生、同學,家庭狀況都堪稱良好,有一定程度的支援系統,學業表現和智力也都很優秀,為什麼面對明顯有問題的情境,卻沒有人選擇逃跑?有人憂心這是否也反映了資優教育的問題。
做為有資優教育專業師資證書的前任高中資優班老師,也是長年關注資優教育的教育研究者,這裡,提供幾個方向讓大家思考討論。
資優教育的現況
首先,在這個新聞事件的脈絡中談資優教育時,我想提醒大家,這是25年前的事情。這25年來,台灣的資優教育並沒有臻於完美,但已經更為開放多元。集中式資優班雖然是學術界建議資優教育可運用的教育安置之一,但民國98年修正《特殊教育法》時已經規定,國中小資優教育的實施,必須是「分散式資源班」、「巡迴輔導班」、「特殊教育方案」,而不可以是集中式編班。集中式資優班的數量已經大為減少。
可是,大家可能感覺怎麼還是常常聽到各種「資優班」的新聞?事實是,現在許多孩子就讀的其實是地方學校設置的「特色班級」,只是這類班級對外常以「資優班」做為號召,或者媒體習於以這樣稱呼。這也顯示,教育單位應該善盡督導之責,避免任何掛羊頭賣狗肉的績效教育。
回到新聞事件本身,其實有三個長久存在的議題。
重點一:成績好的資優生,很容易讓人以為「什麼問題都能自己處理」
美國資優兒童學會整理出常見關於資優生與資優教育的19個迷思。其中最常被討論、最需要被澄清的迷思就是:「資優生不需要面對任何挑戰和問題」。
學者指出,認為只要學生高智商(或者說成績好)就表示他們喜歡學校、適應良好,而且不會需要面對任何挑戰或問題,不太需要額外幫助,是種便宜行事但廣受大眾喜愛和接受的說法。因為這代表學校可以不用操煩這群學生,政府也不用為了資優教育的預算負責。
這裡也要澄清,目前台灣每年真正投入資優教育的預算幾乎都不超過總教育預算的千分之2,以資優生人數大約為總學生數的前百分之2.5~7(依鑑定概念不同,人數有差異),這比例並不高。換言之,認為資優教育佔用了較多教育經費資源,也是常見的大眾迷思。
更讓人擔憂的是,在前述資優生都適應良好的迷思中,資優生很容易從周遭的成人接受到一種訊息:「你很棒,你可以自己搞定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大人操心」。這讓資優學生很難把困難說出口。當試圖求助時,在初期也可能被提醒「不要無病呻吟,不要不知感恩」。這樣不僅容易促成不健康的完美主義,也等於切斷了資優學生求助的動機。
我過去訪問近300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資優學生,發現不分國籍,青春期的資優學生如果有機會和關心他們的成人談話,他們想談的話題分別是情緒(壓力、害怕、恐懼、憤怒)、未來志向(學校與職涯選擇)以及人際關係(親子、兩性、同儕)。也有少數學生提到想討論霸凌或個人問題。換言之,資優生也都面臨著不同程度的各種煩惱。
在資優生都適應良好的迷思中,資優生很容易從周遭的成人接受到一種訊息:「你很棒,你可以自己搞定所有事情,都不需要大人操心」。這讓資優學生很難把困難說出口。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重點二:名師神話壟斷話語權,讓孩子的聲音沒人聽
如何捍衛學生獨立自主的人格權,真的是應該要有更多的討論。這幾年可以看到,不管個人意願,學生的故事往往不只屬於他們自己,這個現象當然不是資優教育獨有。
坊間有不少老師網路公開分享任教當下的教學輔導故事,大談個人如何以特殊的方式引導學生,有些確實鼓舞人心,但有些也相當爭議。細究起來,我們幾乎聽不到學生的聲音。真正有心去找,也很容易知道哪位學生是當事者。網紅老師吸引到目光的同時,教學倫理與學生的隱私界線變得模糊。有時候,網路聲量也引進外部支持的力量,學校難以做出相對應合理的措施,依法行政的行政人員被上網公審的也有。
回過頭來看,這種「挾聲量以自重」,不正是在這個新聞事件中,讓學生很難求救很難發聲的原因之一嗎?青少年要對抗成人施壓已經不容易,更何況是有聲量的成人。
而在資優教育裡,「學生擁有權」(who-owns-the kids)的概念,則又被進一步延伸,討論到「教育單位裡是誰才是協助學生才能發展的主要負責人」以及「資優教育該由誰做決定」。
資優教育當然應該要是合議制,有教育主管單位監督,學校有執行團隊,也要邀請家長共同關心,更重要的是要讓學生發展並擁有獨立的人格。不要過分迷信少數名師,不要追求特定的競賽成果,不要把資優學生套進某種刻板框架。應該要尊重每個資優生都是有特色有差異的獨立個體,給他們空間,讓他們發展自己的故事。
重點三:資優教育不應只是服務功課好的學生,也不是績效教育
規定上,要領有資優教師證書,必須修習資優教育理論、熟悉資優學生各種發展與情緒特質。具備這樣資格的人,在目前的台灣教學現場,數量即使逐年緩慢提升,但實際仍不太受重視,有時甚至被貶抑。常見的質疑是:領有資優教師證書,如果不是教學厲害的學科老師,那懂什麼?
優秀的學科老師非常多,我也遇過很多教育理念崇高的老師,這些老師當然很值得納入資優教育。但要再次強調,資優教育真的不只是提供學科教學給功課好能力強的學生更多學習挑戰而已,也不只是分數掛帥的績優教育。
資優教育希望提供才能得以發展的機會,也希望不要漏接了任何一個雙重特殊殊異的資優學生(同時具備障礙和資優特質)、偏才型資優學生(單獨文科、理科或藝術才能強)、社經文化不利資優學生(低收入家庭或家庭文化不同的學生)。這些學生也許現階段並非功課最傑出的那群,但透過適當的引導,就能夠發揮更多潛能。而協助辨認出他們是誰、需要什麼協助,是需要資優教育專業的。資優教育並非只把目光放在功課已經很好的學生身上。
建立每個學校內有共享資優教育理念的教學團隊,不僅僅是強調學科加強,確實也是近十幾年來,資優教育變革的重點之一。然而,改變的速度還是需要加快。
當年的資優教育過度信賴績效名師,校內缺乏對應的監督合作機制,讓有心人士能製造出高壓管控孤立的學習環境。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讓人心痛的完美風暴效應
這次台中資優班狼師新聞這樣的事件,不論是發生在哪種班級,都讓人心痛。此次的事件雖然並非全然為當年資優教育的問題,但集中式資優班的特殊性、膨脹的升學主義,若又遇到了任教者為狼師,就形成了相互牽連,影響效應巨大的完美風暴(完美風暴並非表示事件的完美,而是重大事件同時發生所導致的嚴重效應)。
當年的資優教育過度信賴績效名師,校內缺乏對應的監督合作機制,讓有心人士能製造出高壓管控孤立的學習環境。加上升學分數主義,功課好就萬事好的假象遮蔽了其他問題,家長或其他成人很難即時發現異狀。也因為沒有能及時發現,導致同樣手法有機會被複製,出現了多名受害者。即使非直接受害者,而是旁邊察覺不對勁的其他學生,也可能因為被過度灌輸要維持資優好學生的刻板形象,不要害資優班名譽受損而噤聲,甚至影響了那些年的情緒和人格發展。
今日回過頭來看,勇敢面對當年是痛苦但必須的過程,現任的主管行政單位要能夠正視問題,做出回應。而警惕之餘,也應該要想想我們還可以做些甚麼,來盡量避免未來再有相同憾事。
有人質疑學校是否形成共犯結構?但相信更多當年同校的老師此刻也是後悔遺憾自己沒有注意到。積極性的作法可以是協助更多老師建立辨別危險訊號的能力。不僅是新聞事件中的性侵害,常見的霸凌甚至輕生訊號,都希望老師有能力協助轉介學生尋求更專業的輔導諮商協助。
而完整的社會安全網,是由每個成人共同編織起來的。不要假設身邊的聰明孩子都沒有困惑。如果你幸運剛好是這個孩子願意開口對話的大人,請務必花一點時間陪伴他們。然後記得,讓孩子好好講,很多時候,仔細聆聽比給意見重要太多了。能讓孩子在你面前,滔滔不絕抱怨15分鐘,那是他對你珍貴的信任。
(作者為前高中資優班老師、現任荷蘭拉德堡德大學國際資優教育師資培訓學程講師。)台中狼師事件背後,是當年集中式資優班制度加重形成的「完美風暴」 | 任恩儀 / 特約作者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TDfL02


林奕含父揭露性侵6真相/強制猥褻/雷曜任權勢性交/平均每5名女性,就有1位在一生中遭遇過強姦/性騷擾和性侵犯則更為普遍,每4個女孩中就有1個,每8個男孩中就有1個/第1個真相,強姦犯最普遍的特徵是看上去無比正常,一點都不像強姦犯;第2個真相,性侵在社會大規模存在;第3個真相,如果你想強姦一個人,整個社會都會「協助」你;第4個真相,被長期虐待的受害者會「愛上」施暴者,不僅不罕見,還很常見;第5個真相,強姦和激情無關,只和暴力、控制、羞辱有關;第6個真相,不要責怪受害者不堅強,因為再堅強的人,都可以被創傷摧毀。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如果我是性侵倖存者,我該求助嗎?身邊的人和機構能提供實際協助是關鍵
作者 許馨月
2022-08-18
當倖存者準備說出創傷經驗或事件,身邊的人和機構是否能給予正向的回應與行動支持是關鍵,才更有機會展開療癒與預防二度傷害。圖為服務畫面,非當事人。
如果我是性侵倖存者,我該求助嗎?身邊的人和機構能提供實際協助是關鍵 | 許馨月 / 勵馨的日常共筆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QH2BgD
根據教育部學生事務與特殊教育司統計,在2013年至2020年間,台灣校園裡有多達14,295件性侵害通報案件,其中國小、國中、高中及特教學校的比例高達92%。在教育部公布的數據中,這1萬4千件案件在經通報後,完成正式程序且調查屬實的案件,卻只有4,072件,僅占32%。
近3年,台灣校園中平均每一天有6件新增的性侵害通報案件,但只有1件通報後成立。是孩子不願意說,還是說了之後遭到體制或機構背叛?無從得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被害人數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增加……。
身心俱疲的受害者,還要面對體制帶來的二度傷害
「學校和警察都不相信我。說我如果不想要,為什麼還要跟老師出去。」怡瑩(化名)在接受訊問後,承受不了壓力,在警察局的員工餐廳裡大哭。
一場連正式訊問都稱不上的對話,執法人員的「不相信」已經讓眼前的性侵被害者再也承受不住社會的任何惡意。除了當下遭到背叛的孤獨感,生活上更面對:學校要求她轉學、報案是否能立案、起訴會不會成功、留下的證據是否足夠……馱著每一句質疑、每一絲不信任、不友善的眼神,讓怡瑩必須每天服用抗憂鬱的藥物,才能維持與一般人無異的生活。
「當性侵倖存者向外尋求協助,同時也是對於國家的法治、醫療或是心理健康的體系,付出非常非常大的信任,因為他們也因此面臨不被相信、被責怪和拒絕的風險。」心理學家坎貝爾(Campbell)指出,負面甚至帶有破壞性的求助經驗,會讓被害人越來越不願意向他人談論受害事件,更失去如何命名或詮釋自己受害經驗的話語權與角色。
被性侵不是你的錯,被體制與機構背叛更不是
美國柯恩(Cohn)博士曾在研究中探討造被害人不願意求助的原因,並整理出三大類受害者不願意通報的理由:
怕事件被身邊的親友知道,而遭致眼光與評價。
不認為自己的經驗夠嚴重或算是性侵害。
對於司法程序不理解,以及不知道通報對自己是否有利的不安全感。
「是不是我說錯或做錯了什麼?我是不是不該傳訊息給老師,還是我應該截圖,留下證據?」怡瑩不停地的問自己,也問社工。她報案的當下,由於發現當地警方對這類案件並不友善,隨即轉移到另一個對婦幼相對友善的警局,社會局的社工收到通知也到現場,怡瑩的父母則陪伴她做筆錄到半夜2點多。
看到怡瑩的沮喪,勵馨的性侵被害人服務社工師拍拍她的肩膀:「我們一起想辦法,不要自責,沒有人想遭遇這樣的事,更不會有人預先知道受傷的當下可以怎麼做。」
在向外界各個單位揭露自己受傷經驗的同時,怡瑩也不停向內質問與懷疑:「我是不是讓加害人有機可乘?」「是不是我不懂得保護自己?」「我為什麼沒有馬上說?」「我沒有激烈的反抗或拒絕老師,是不是我也有責任?這樣還算是被性侵嗎?」
勵馨基金會的服務中看見,對於性侵害被害人來說,熟人或權勢關係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和生活影響,會如同一張鋪天漫地的大網,纏絆住被害人難以向外求助。尤其當加害人是自己的上司、長輩、老師、照顧者,或是整個校園、機構都成為旁觀者,別說啟動「戰或逃」的求生機制了,很多人都認為「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而自行陷入心理癱瘓、無從表達反對意見。
勵馨基金會的服務中看見,對於性侵害被害人來說,熟人或權勢關係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和生活影響,會如同一張鋪天漫地的大網,纏絆住被害人難以向外求助。圖為情景示意圖。
對怡瑩來說,本來她相信學校或警察會支持她,並給她一個公道,所以選擇鼓起勇氣告訴他們自己受害的經驗,但卻被學校壓下、被警察質疑,對她的反應不諒解。這使她對於這世界、甚至是對自己的信任都隨之瓦解。當性侵倖存者落入無助的處境、面對冷漠的對待,非但沒有獲得應有的幫助,更為她帶來更大的創傷,形同二度傷害(secondary victimization),也是所謂的「二度強暴」(secondary rape)。而且,體制或機構背叛所帶來的創傷和衝擊往往更加巨大。
美國心理學家珍妮佛.弗雷(Jennifer Freyd)與卡莉.史密斯(Carly P. Smith)2009年提出「機構背叛」或稱「體制背叛」(Institutional Betrayal)的概念。2013年的研究證明,性侵事件造成的傷害,會因為既有制度無法避免或預防事件,以及沒辦法在不幸發生後給支持性的回應,而衍生出嚴重且永久的身心症狀。研究中也指出,經歷體制背叛的性侵倖存者有更嚴重的解離與焦慮、創傷相關症狀,也更容易有自殺意圖。
「重要他人」可以是倖存者的關鍵後盾
做筆錄中間的空檔,我們和怡瑩的媽媽走去便利商店買些食物給大家充飢。一路上怡瑩的媽媽不發一語,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她突然問:「我的女兒真的沒有做錯嗎?不然為什麼要跟對方出去?」
她的話語雖不捨卻鋒利,不僅刺傷了周圍的人,也深深刺傷了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沒有人有權力可以侵犯另一個人。」社工說完這句話,與怡瑩的媽媽互望,彼此都沉默了。
不可否認,說出真相必須承擔莫大的風險,但卻是讓創傷復元的解方。揭露自己是一把雙面刃,有機會獲得需要的情感、法律、或心理諮商等資源的支持,也可能被責備、報復、被貼標籤,甚至失去被害人認為重要的關係。
當被害人準備好選擇說出創傷經驗,你、我都有機會成為他/她的重要他人,我們可以這樣當一個溫柔的傾聽者:
維持誠懇注視的目光。
揭露的過程,不要轉移談話的主題。
站在對方的立場看待整件事,並給予回應。像是:「我可以感覺到你非常傷心。」
不要評斷當事人的回應或決定。
用誠懇的語氣認可對方,例如:「我可以理解你會這樣感覺/會這樣做。」
勵馨基金會長期的服務經驗中發現,當倖存者準備說出創傷經驗或事件,身邊的人和機構是否能給予正向的回應與行動支持是關鍵,才更有機會展開療癒與預防二度傷害。
有些性侵倖存者透過訴說事件,開始理解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而也有些人在陳述所遭受的背叛經驗,能夠被傾聽者溫柔且安全的接住,就能在這個歷程中學習重新信任他人與關係。相信自己、包括對於事件經歷的認知,以及能夠表達自身生命故事的勇氣,就有機會能拿回自己的力量。
用「機構勇氣」對抗「機構背叛」
那麼,作為機構組織,我們又可以如何做,來回應與防治背叛行為所帶來的傷害呢?
《背叛,最不能觸碰的真相》書中提供了一些行動的策略,建議機構組織能透過這些行動,降低體制或機構背叛的風險。像是訂定清楚的措施與因應程序,或是成立一個專門負責調查相關事件與背叛情事的委員會。同時也在機構內宣導體制背叛可能為受害者帶來的傷害,以及對社會造成的負面影響。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支持且正向回應舉發背叛的被害人,保護揭弊者,且訓練成員有回應相關舉發事件的能力。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將深植於社會文化的權力關係,轉化為相互信任且安全的守望關係,更有機會創造一個對倖存者、對所有人友善的環境──讓背叛可以被舉發,讓創傷可以復元。
(作者為勵馨基金會媒體組組長)
「你的聲音,國家用心聽」台灣首次機構與校園性侵調查
2022年7月,國家人權員會著手台灣社會第一次「國家系統性訪查計畫」。希望徵募兒少時期曾經遭受性侵害的受害者本人或者他的重要他人,透過傾聽受害者及其重要他人的聲音,請他們說出個人在學校或安置機構的受害經驗及感受,進一步瞭解兒少機構性侵害的系統性問題。
唯有誠實面對、矯正錯誤,我們才有機會一起改變體制與機構背叛的現象。國家誠摯邀請有相似經驗的你參與這次的機會,讓我們有機會聽你說,讓結局可以被改變。如果我是性侵倖存者,我該求助嗎?身邊的人和機構能提供實際協助是關鍵 | 許馨月 / 勵馨的日常共筆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QH2BgD


學妹控25年前遭導師性侵 學姊稱手法雷同背脊一涼
學妹控25年前遭導師性侵 學姊稱手法雷同背脊一涼 - 社會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bit.ly/3wnZstW
台中市A女控訴25年前就讀國二資優班遭導師性侵,今天A女的「學姊」也說,同是受害者,但歷時、性侵程度不同,看到狼師同樣手段佈局更精進,「令人背脊一涼」。(情境照)
2022/08/22 23:18
〔中央社〕台中市一名女子(A女)控訴25年前就讀國二資優班遭導師性侵,今天「A女學姊」表示,同是受害者,但歷時、性侵程度不同,看到狼師同樣手段佈局更精進,「令人背脊一涼」。
A女日前在人本基金會陪同下召開記者會,她控訴在25年前就讀國中資優班二年級,黃姓男導師是數學名師以個別輔導名義,利用假日單獨補救教學理由,迫使她發生性關係,威脅不得分手或公開此事,否則進行報復。
人本基金會今天透過新聞稿表示,時空跨越10年的學姊和學妹,都同意對黃師提出性平申訴。A女學姊指出,當看到新聞稿中敘述黃師手段,看得非常驚悚,因為跟對她的手段八九分像,只是她的受害歷時沒有這麼久、性侵程度不一樣。
A女學姊說,「看了學妹勇敢站出來的聲明稿,我非常地佩服,也滿懷愧疚歉意,因為我的隱匿與姑息似乎磨練了狼師的手段,因為他用在學妹身上的手段佈局更嚴謹,令人背脊一涼。」
人本基金會表示,代學姊提出性平事件調查檢舉書時,台中市教育局卻說「要有受害時的年級及班級等資訊才能受理」。但「性別平等教育法」的基本認知「疑似發生性別事件就應該通報、檢舉或受理」。
人本基金會列舉多項教育局失職,1、未將黃校長(當年任導師)停職,只叫他請假迴避,黃校長還出席母親節活動、畢業典禮。2、黃校長一再騷擾證人和家長,教育局僅「去電警告」,結果相關人等繼續被騷擾;教育局對黃校長的騷擾舉動表現消極。3、本案可了解受害人不可能只有一名,市府應擴大調查,找出更多受害人,給予協助,但市府至今作法消極。
民進黨台中市議員張家銨今天在台中市議會的教育文化業務質詢時表示,教育局是否有提供適當管道,讓其他可能受到黃師騷擾的受害者也能夠放心發聲呢?
對此,台中市教育局長楊振昇表示,絕大多數教育人員兢兢業業,認真教學;他表示,呼籲受害個人,請具名向教育局申訴,方便調查,受理後絕對嚴加處理。他再重申立場,全案若調查屬實,嚴懲重辦。
台中市教育局透過文字稿回覆,全案仍在調查中,重申依法按調查結果的事實認定,若調查結果屬實,即依性別平等教育法及教師法相關規定重辦。
關於未讓黃師停職一事,教育局澄清,此案由「性別平等教育委員會」審辦,此委員會開會討論認為此事年代久遠,須調查相關事證及相關人,建議教育局不予受理其退休申請。目前當事人留職停薪靜待調查。
學妹控25年前遭導師性侵 學姊稱手法雷同背脊一涼 - 社會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bit.ly/3wnZstW


我的國中生活彷彿邪教:「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案同學發聲
2022-08-22
當時身為國中生,其實缺乏足夠的人生經驗去認知到其中的異常,甚至認為那其實是正確的,後來長大閱歷豐富之後回頭思索,才猛然驚覺:當時的環境根本和邪教沒兩樣啊!
【投書】我的國中生活彷彿邪教:「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案同學發聲 | Yen / 多元發聲.讀者投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AmXY43
最近我的國中高中同學人際圈經歷了一場風暴,吹起了許多沉澱在大家的記憶之湖最深處的、那些原以為早該淡忘的國中往事。
在「資優班導師是狼」這篇新聞出來之後,就像所有類似脈絡的性平事件一樣,社會輿論立刻分成了正反兩派。除了「事情都過了25年了」、「不能只聽一面之詞」這類的反方意見之外,也有諸如「當時的同學或同校其他老師都沒發現異常?」這樣的評論,因此促成了我寫這篇文章的動機。
先作一些背景介紹,當年的台中市升學教育,國小有三個教育局立案的數理資優班(忠孝國小、台中國小、太平國小),國中有兩個(居仁、五權),高中有兩個(台中一中、台中女中),再加上私校系統的育仁、衛道、明道、曉明。從小二到高三這11年,大半的同學都是排列組合,你的高中同學的國中同學是你小學同學的高中同學,這種網狀的人際結構。當然也有不少就是當了11年同學的例子。在新聞報導出來之後,這些同學圈子立刻就知道當事兩造是誰,各式各樣關於過去事件的討論、補充資訊也迅速增長。我在後面的文章所敘述的往事,除了我個人的經歷,也有部份是在這幾天討論中同學們總結出來的。
升學導向下的高壓羞辱,是那年代許多人的痛苦回憶
當年的教育體系下,只要導師不體罰,羞辱性的管教學校是不會介入的(比方說罰你站著上一整節課、在全班同學面前羞辱數落你超過10分鐘)。畢竟當時是體罰都還普遍存在的時代,「不用打就可以讓學生聽話」甚至被視為是一種進步。在我們國中這種升學導向學校,除了單純升學,班級之間還要互相競爭什麼「整潔比賽」、「秩序比賽」,各班導師在「好好管教學生」這個KPI項目上也存在彼此競爭,自然也很難插手其他導師的班級治理。
因為從國二開始就會有晚自習(甚至有的班級國一下就會有),所以學生待在學校的時間會從早上7、8點直到晚上9點10點,幾乎是只要醒著的時間就待在學校。再加上數理資優班是在一棟獨立的建築,和普通班級離得非常遠,也許是學校覺得這樣的安排可以讓學生專心唸書吧?總之,我們的國中生活在時間空間上是一個相當封閉的環境。
強烈的升學主義風氣下,交出考上台中一中及台中女中的成績單──還不能只是普通班,要算升上高中數理資優班的升學率──就是一切行為的最佳理由以及最終目的。好學生的定義,就是無條件服從老師的指令,同時考試成績優秀。反過來說個性比較自主、或者成績不好的的「壞學生」就是被邊緣化的對象,黃師會用各種明的暗的引導,讓同學們不知不覺間去排擠他們,最嚴重的情況就像是新聞裡黃師信中寫的,「從資優家族除名」(笑)。
A女上大學後,黃師送來的打字信件中,威脅要把她「從資優家族除名」。圖片來源:人本教育基金會。
正如其他許多相關文章提到的,黃師是當年非常有名氣的「補教升學名師」,受到學校及家長們的追捧。黃師也將過往學生的升學成績當作自己的勳章,不斷反覆在課堂提起學長姊們的成就,以及宣揚「只要好好照著我說的話作,你們也能像學長姊們一樣『成功』」這樣的價值觀。
敘述到這裡,也許很多讀者會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當年就是這樣的環境啊,我國中時代也是這樣的」。是的,只看這些敘述,其實就是平凡無奇的高壓升學教育故事,反正只要考上了明星高中,「一切痛苦都有了回報」。
但黃師的管教手段異於其他同校教師的地方,現在才要開始說明。
喜怒無常、情緒勒索,「不惹老師生氣」成為生存最高準則
首先,黃師在面對學生的態度是非常喜怒無常的。時常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可以發怒起來罵半節課一節課,而且常常是罵當事人10分鐘,再花20分鐘全班一起罵這種連坐處分。雞毛蒜皮的小事諸如在段考當日的休息時間拿掃把鬥劍、比腕力而不好好複習、清潔工作沒有作好拖把到處滴水、晚自習的宵夜沒有等他到大家就先開始吃……任何不符合他期望的表現,或者讓他感覺不受尊重的事,都可能成為激怒他的點。但是他的怒氣常常來得快去得也快,上午罵人半節課之後,可能下午又搖身一變成了關心學生,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好」的模範教師。
這種喜怒無常的溫差讓身為國中生的我們,將「不惹老師生氣」作為行動的指導原則,常常要擔心像是「男同學和女同學表現太親密,會不會又惹老師生氣,下一節數學課又不用上了」、「這次我們班的整潔比賽輸給十班只拿了第二名,會不會晚自習的宵夜又一口沒動全部拿去丟掉?」
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勒索,最高峰發生在我們的畢業典禮──老實說到現在我都還不明白確切原因,但是他就是因為某件事賭氣,所以不願意出席我們的國中畢業典禮,而是由師母(當時也是同校教師)代他出席。而師母在講台上流著眼淚和我們道歉的畫面,就成了我國中生活印象深刻的最後註腳。
其次,黃師對於「班級要是由他領導的完美整體」這樣的執著到了相當病態的程度。比方說國中時期有非常高頻率的過夜班遊,大概每學期都會有一次到兩次。如果有學生不願意出席,那就是一種「不合群」的不完美,對他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又比如在我們之前的學長姊交出了「一中女中全壘打」的升學成績,而我們班上有幾位同學的模擬考成績是落在危險邊緣,這種在他完美履歷上潑墨的行為,根本是大逆不道。
因此他會盡心盡力的付出所有的時間和精神,擔起身為導師的重責大任,用盡各種手段讓班級變回那個完美的整體,學生們都成為尊師重道成績好棒棒的完美學生,畢竟他最不想作的就是要從「資優家族」中開除任何人的決定。
那如果有學生因為是單親家庭,所以付不起國中畢業旅行去加拿大的幾萬旅費怎麼辦呢?簡單,可以勸學生和家長從國二就開始存旅費啊!重點是全班要作為一個整體去加拿大畢業旅行。這樣才能為國中三年作一個「完美的結尾」──可惜他付出了這麼多,最後還是沒有完美的結尾,畢竟黃師沒有來我們的畢業典禮嘛。「全班都去加拿大畢業旅行」最後也沒有實現,有3、4位同學的家長就是真的湊不到旅費或根本不覺得該花這個錢。
以上敘述的這些,當時身為國中生的我其實缺乏足夠的人生經驗去認知到其中的異常,甚至認為那其實是正確的。老師教給我們的價值觀,就是一條成功人生的康莊大道。所以當我父親提出各種不合理的疑點,說他想去找學校抗議黃師管教不當時,被我勸阻了下來:老師這樣作都是為了我們好,去抗議只會讓我在班上變成壞寶寶,之後國中生活更難過。
當時的異常成為犯罪溫床,呼籲老師坦然面對自己過去的黑暗吧!
後來長大閱歷豐富之後回頭思索,才猛然驚覺:當時的環境根本和邪教沒兩樣啊!封閉的時間空間環境、許諾成功或者美好的人生、信仰唯一的真理領導者、以羞辱性的懲罰摧毀獨立人格、以喜怒無常恩威併施作為精神控制的手段。許多成年人都無法抵抗的方法,用在國中生的心智成熟度上,實在是手到擒來般的容易。雖然我沒親眼見過,聽說某一屆的學長姊還有編輯過「黃語錄」這類東西呢……
當同學們都升上高中大學,在舉行國中同學會時,我們最常作的就是反覆的把國中種種不合理的、詭異的奇葩故事、以及黃師奇特的言行拿來作為笑談。(比方說:管教好班上的女生,也就等於管教好班上的男生──這什麼神邏輯?但是從黃師在班上不斷製造男女分化的手段來看,他大概是真心相信這樣有效。)
雖然談論這些事情時,大家都笑得很開心,但我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那也是一種修復的儀式,透過把那些詭異的過往轉化為荒謬的喜劇,從而在自己心中重新定義正常與異常,並獲得安心的救贖:看吧,當年不是我有問題,那個環境真的很奇怪,幸好大家的想法都和我一樣。
就我個人來說,我直到大學畢業都還會從國中生活的惡夢中驚醒,可能是因為自己都不記得的原因被叫起來站著罵了半節課,結果罵到最後老師才發現他罵錯人。又或者是快遲到了瘋狂踩腳踏車衝到學校,結果在校門口撞到老師之類的。帶著某種創傷感又有點好笑的夢境。
最後也最重要的,事件中的被害人,是我國中三年的同班同學,以及高中、小學許多朋友的同班同學,我相信她的說法。釵頭鳳情詩事件是確有其事,黃師真的因為該事件拿出來全班訓話,當年被黃師公開羞辱的事件男主角,後來高中就離鄉背井去唸建中,離開台中這個人際圈了。黃師多次開車接送被害人、班上同學感受到兩人間的異常氛圍、班遊去加拿大的時侯,在城堡飯店的自由活動行程只有師母帶大家出去而不見黃師,這些被害人敘述中可由其他同學證明的事,大家這幾天互相討論印證起來,也都符合事實。
人本的事件整理中提到,當年受害者和班上男同學互有好感,抄寫情詩,老師則在介入後藉機親近女方。圖片來源:擷取自人本教育基金會臉書
我也在此呼籲黃師坦然面對自己過去的黑暗面,縱然刑事追訴期已過,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負起應負的責任。停止以私訊或電話騷擾國中同學們或者我們的父母,我們也已不是當年懵懵懂懂的國中雛鳥了。也不要動不動就拿以死明志出來情緒勒索,那些都只能錯上加錯。
正如黃師當年所說:「船到橋頭不會自然直,只會自然破。」坦承面對並負責,是唯一還能讓我對黃師三年的教導留下最後一絲感謝的作法。至少向我們證明,黃師在國中三年努力營造的那個優秀正直、模範教師的人設,不是為了操控學生的人生而扮演出來的假象。
(作者曾為台中市國中資優班學生。)【投書】我的國中生活彷彿邪教:「台中房思琪」資優班性侵案同學發聲 | Yen / 多元發聲.讀者投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AmXY43


摸學生下體、掐乳頭被撤職 國中教師拚翻盤法官不挺
 高男不服遭解聘,向縣府提訴願遭駁,再以學生指證證詞有誤等理由,向台中高等行政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聲請撤銷處分拼翻盤,但法官仍不採信駁回。(資料照)摸學生下體、掐乳頭被撤職 國中教師拚翻盤法官不挺 - 社會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bit.ly/3JM4iqw
 2023/03/29 19:27
〔記者許國楨/台中報導〕曾任職南投縣某國中教師的高姓男子,3年前因涉摸學生下體、掐乳頭被檢舉,校方成立性平會調查屬實做出解聘、終身不得聘用處分,高不服向縣府提訴願遭駁,再以學生指證證詞有誤等理由,向台中高等行政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聲請撤銷處分拼翻盤,但法官仍不採信駁回。
 高男抗辯理由指出,縣府僅根據校方性平會提出的性平報告,沒有實體審查駁回訴願,存有違誤,此外,針對性平調查報告內容中,雖有3名學生提及,看到A生被他撫摸下體,但對於觸摸下體過程,內容描述有差異,還有作證學生只是聽聞,沒有親自目擊。
 高男稱,況且學生指控他觸摸下體場合是公開教室,如有犯行,會引來側目、非議,按照常理不可能有此犯行,學生證詞不符常理,不能認定他有猥褻犯行。
 但合議庭審酌,根據被害學生證詞,高男曾在考試時,單獨叫一名學生到教室後方趁講課業時,突然伸手隔著學生褲子撫摸下體兩次,時間約10秒至30秒,另也有其他學生證稱,曾直擊高男叫同學到教室後方,眼角餘光看到他在摸同學下體,或伸手掐學生乳頭等行為。
 合議庭據此認為,學校性平報告沒有高男所指控的瑕疵,縣府以此從重處分解聘高男、終身不得聘用為教師,於法無不合,高男訴願後縣府決定維持,也無違誤,認定高男聲請撤銷處分無理由,判定駁回,仍可上訴。
摸學生下體、掐乳頭被撤職 國中教師拚翻盤法官不挺 - 社會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bit.ly/3JM4iqw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nicecasi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