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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冶(約730-784年),字季蘭(《太平廣記》中一作「秀蘭」),以字行。烏程(今浙江吳興)人,唐代女詩人、女道士[1]。與薛濤、魚玄機、劉採春並稱「唐代四大女詩人」。
生平
開元年間出生,早年居四川三峽[2],幼時「美姿容,神情蕭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六歲時寫《薔薇》一詩曰:「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之句被父親批判有不守婦道之徵兆,必為失行婦。,善彈琴,尤工格律[3]。在唐代,女子入道之風頗盛,那些「洗妝拭面著冠帔,白咽紅頰長眉青。」[4]的女冠往往以修道為名,過著無拘無束的浪漫生活,其宕逸縱情者幾入娼妓一流。,而李冶入玉真觀中作道姑,改名李季蘭。季蘭姿容秀美,神情脫俗,又善彈琴,工翰墨,尤以詩才敏捷名聞遐邇,與名士朱放、閻士和[5]、陸羽[6]、皎然[7]、崔渙、肖叔子等人友好,人稱風情女子[8],聞名廣陵(揚州),劉長卿謂季蘭為「女中詩豪」[9],高仲武誇她「形器既雄,詩意亦盪,自鮑照已下,罕有其倫。」。文士皆與之游,風流韻事自在所難免。高仲武《中興間氣集》曾記載過一件逸事:
 (季蘭)嘗與諸賢集烏程開元寺,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乃消之曰:「山氣日夕佳。」長卿對曰:「眾鳥欣有托。」舉座大笑,論兩者美之。[10]
陰重之疾指疝氣,通常當時女子對此是諱言的,更不會用以取笑別人。季蘭卻以此為話題與長卿調笑,而長卿也與報以同樣的調笑語,其謔浪狂蕩、其與長卿等不同尋常的關係於此而知。[11]
  而除了劉長卿外,與季蘭關係密切的還有皎然、朱放、陸羽等多人。皎然贈季蘭詩僅存一首,題為《答李季蘭》(《全唐詩》卷八二一),詩云:
「  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12]
從辛文房《唐才子傳》說他們意甚相得,嘆此詩謔浪至此可知他們倆之間恐怕是有染的,即便皎然是僧人。[11]
季蘭贈陸羽和朱放的詩個留下一首,其《湖上臥病喜陸鴻漸至》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相逢仍臥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詩中臥床湖上的嬌弱女子,與烏程開元寺那個與劉長卿相譏調的大膽潑辣女中詩豪判若兩人。由此也可之,身為女冠的李冶,表面上放縱自由,內心卻敢孤苦無依,其命運實際上也頗具悲劇色彩。[11]
  而若說與陸羽的關係還可視為詩酒知己,他和朱放的感情卻已超出一般朋友關係[11]。試看其《寄朱放》一詩:
「  望水試登山,山高湖又闊。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
  鬱郁山木榮,綿綿野花髮。別後無限情,相逢一時說。」
  鍾惺讀此詩後曾感嘆:「他人只知其蕩,而不知其蓄。所蓄既深,欲其不蕩,不可得也。凡婦人情重者,稍多婉轉,則蕩字鍾之矣。」[11]
  李季蘭中晚年得志,被唐代宗召見時已四十餘,爾後還被唐德宗稱為「俊嫗」。但建中四年(783年)發生涇原兵變,大將朱泚自立為帝,李季蘭呈詩給朱泚,有密切的書信來往,事件平定後,李季蘭被逮捕,唐德宗責怪她說,為何不學嚴巨川有詩曰「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遂令撲殺之。
詩風
詩以五言擅長,如〈寄校書七兄詩〉、〈送韓揆之江西詩〉、〈送閻二十六赴剡縣詩〉,置之大歷十子之中,不復可辨;其風格又遠在薛濤上,未可以篇什之少棄之矣。[13]
李冶詩作, 尤其是李冶與皎然、朱放、陸羽、閻伯均幾位文人的唱和往來之作。在考證、賞析過程中,歸出李冶詩具有「重情且蕩」的風格,此點又可聯繫 胡應麟的觀點:「胡氏所謂的『大曆正音』恐怕還只是著眼於風調格律,還不能 完全概括季蘭詩的特點——從感情的狂放不羈而言,季蘭之作其實已接近『尚蕩』的貞元之風了」。[11]
歸納比較三大「唐女詩人」的詩歌風格特色,李冶有著理性、無閨閣氣息的風格;薛濤則有著男性化的詩風,並有「以詩論詩」的特點,近似於男性詩歌批評的作派;魚玄機則溫柔敦厚、怨而不怒,是以女性角度出發,善寫情感。[14]
作品
《李冶詩詞全集(18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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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蘭
李季蘭(713年-784年)原名李冶,字季蘭,烏程(今浙江湖州吳興)人。唐代女詩人、女道士。生於唐玄宗開元初年,幼時住在四川三峽。► 2篇詩文
生平
據《唐才子傳》記載,李季蘭幼時“美姿容,神情蕭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六歲時作《薔薇》詩曰:“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架卻”諧音“嫁卻”,她父親認為此詩不祥——小小年紀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緒亂,長大後恐為失行婦人。於是將她送入剡中玉真觀出家,改名李季蘭。李季蘭每日做詩、彈琴倒也清淨自在。轉眼間她已經十六歲了,對觀中生活漸漸覺得寡淡無味,嚮往外面的世界。當時有許多文人雅士來觀中遊覽,見有一個清秀的小道姑,就常與她逗笑,李季蘭每每以秋波暗送,故人稱“風情女子”。李季蘭與當時的名士朱放、皎然、崔煥、肖叔子、陸羽、閻士和等人也交往甚好,經常談詩論詞,互相視為知己。李季蘭的詩名越傳越廣,有她引發的詩友會集活動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直至廣陵(今江蘇揚州)。廣陵是文人薈萃的地方,李季蘭的名氣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詩人劉長卿讚譽她是“女中詩豪”,高仲武誇她“形氣既雄,詩意亦盪,自鮑昭已下,罕有其倫”。天寶年間,唐玄宗聞知她的詩才,特地召見她赴京入宮。此時的李季蘭已經四十多歲,這可是極大地殊榮,但她的容顏已隨著歲月衰退,她不免喜中有傷,作詩道:“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仰愧彈冠上華發,多慚拂鏡理衰容。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歸峰;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漫相峰。”從此定居長安,晚年還被唐德宗稱為“俊嫗”。然而建中四年(783年)發生涇原兵變,大將朱泚自立為帝,占據長安。李季蘭與朱泚交往甚密,書信頻繁,所以朱泚終於被平定後,李季蘭被捕,遭到唐德宗責怪說她何不學嚴巨川作詩“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然後將她撲殺處決。
大凡佛道同占的宗教名山,一般是佛教廟宇居山腰、山底,道教宮觀在山頂。道觀之所以能夠雄踞名山之巔,乃是因為道教是土生土長於中國的一派宗教。春秋時代老子撰《道德經》,原本為哲學著作;但到漢代張道陵、于吉等人,篡用老子之名,創立了“五斗米教”、“太平教”等宗教組織,從而興起了以符籙禁咒之法行世的道教。道教因宣揚長生不老之術和驅災免禍之法,因而廣為貴族階層和貧民百姓所信奉男女道士都寬袍黃冠,出入豪富人家或浪跡江河湖海,為人談玄說道、驅鬼鎮邪,成了一種神秘而無拘的特殊人物。到唐代道教更是盛極一時,因為唐皇室姓李,與《道德經》的作者老子李耳同姓,為了說明自家皇朝是順應天時、替天行道的,唐皇朝尊奉老子為太上玄元皇帝,自己則是他的後人。既然道教成了國教,那么勢必使全國上下的人們趨之若鶩 ,后妃公主進入道觀修行者比比皆是,名門閨媛也多爭相出家作女道士,因女道士都頭戴黃緞道冠,故又稱為“女冠”。
受唐代思想開放之風的影響,道觀中也並非清靜之地,許多才貌出眾的女冠,雖以修行為名,但在道觀中自由交際,成為一種“交際花”似的人物,李季蘭就屬於這一類的女冠。 雖然當時許多地處繁華地區的道宮中常有緋色新聞發生,但李季蘭所處的玉真觀因地處偏僻,還算是較為清靜的地方。在這裡,李季蘭不知不覺長到了十六歲,這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出落得婷婷玉立,雪肌脂膚,好似一朵盛開的白蓮。她在道觀中讀經之外,就是作詩、習字、彈琴。觀主見她悟性甚高,對她悉心栽培,使她在翰墨及音律上造詣極深;但是道經的薰陶並沒能制約住她浪漫多情的心性,身在清靜道觀的她,卻一心嚮往著外面繁花似錦的世界。剡中就是今日的浙江嵊縣一帶,水木清華,物產豐饒,氣候宜人。自東晉以來,這裡就文風鼎盛,騷人名士輩出。玉真觀雖地處偏遠,但因景色幽謐,因而也不時地有一些文人雅士來觀遊覽。文人中不免有風流多情之輩,見到觀中風姿綽約又眉目含情的小女冠李季蘭,總偶爾有大膽之士暗中挑逗。李季蘭並不嗔怒,反而流露出“回眸雖欲語,阿母在旁邊”的神情令挑逗者更加心蕩神怡。暗懷春情的李季蘭,在觀主和觀規的約束下,雖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行徑,但她的一顆心,早已浸潤在愛情的渴慕中。從她的一首七律“感興”中,便大略可窺視她的一點心思:
朝雲暮雨兩相隨,去雁來人有歸期;
玉枕只知常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詞;
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復相思。
寂寞的道觀,鎖住了少女的芬芳年華。李季蘭艷麗非凡,熱情如火,卻被種種清規戒律壓抑著,春情只能在心底里激盪、煎熬,春花漸凋,時光如流,芳心寂寞,空自嗟嘆。長晝無聊,李季蘭攜琴登樓,一曲又一曲地彈奏,渲染著心中的激情;月滿西樓時,獨對孤燈,編織一首“相思怨”傾訴心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沒有人欣賞李季蘭的才情與美貌,縮在玉真觀中任芳華虛度,李季蘭實在太不甘心。在一個春日的午後,乘著觀主和其他道友午睡,李季蘭偷偷溜到觀前不遠的剡溪中蕩舟漫遊。在溪邊她遇到了一位青年,他布衣芒鞋,卻神清氣朗,不象一般的鄉野村夫。青年人要求登船,李季蘭十分大方地讓他上來了,交談中方知,他是隱居在此的名士朱放。兩人一見如故,言談非常投緣,一同談詩論文,臨流高歌,登山攬勝,度過了一個愉快心醉的下午。臨別時,朱放寫下一首詩贈與李季蘭:
古岸新花開一枝,岸傍花下有分離;
莫將羅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腸斷時。
詩中包含著眷戀與期求,引動了李季蘭絲絲柔情,於是兩人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才戀戀不捨地分手。從此以後,兩人不時在剡溪邊約會,相伴遊山玩水,飲酒賦詩;有時朱放以遊客的身份前往玉真觀,暗中探望李季蘭,在李季蘭雲房中品茗清談,撫琴相訴,度過了好長一段優遊美好的歲月。後來,朱放奉召前往江西為官,兩人不得不揮淚告別;各處一地,兩人常有書信來往,托魚雁傾訴相思之情。李季蘭寄給朱放的一首詩寫道: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
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她象一個丈夫遠行的妻子那樣等待著朱放,天長日久,為朱放寫下了不少幽怨纏綿的詩句,期望良人歸來,來撫慰她“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的淒寂情懷。然而,遠方的朱放忙於官場事務,無暇來剡中看望昔日的觀中情人。就在久盼朱放不歸來的時候,一位叫陸羽的男子又闖入李季蘭的生活。提起陸羽,大凡稍懂茶道的人,就對他不會陌生,陸羽曾經在育茶、制茶、品茶上下過一番工夫,寫成《茶經》三卷,被人譽為“茶神。陸羽原是一個棄嬰,被一俗姓陸的僧人在河堤上撿回,在龍蓋寺中把他養大,因而隨僧人姓陸,取名羽,意指他象是一片被遺落的羽毛,隨風飄蕩,無以知其根源。陸羽在龍蓋寺中飽讀經書,也旁涉經史子集其它各類書籍,因而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世外高人。寺中閒居無事,偶爾聽說附近玉真觀有一個叫李季蘭的女冠,才學出眾,貌美多情,於是在一個暮秋的午後,專程往玉真觀拜訪李季蘭。這天天氣薄陰,秋風送涼,李季蘭正獨坐雲房,暗自為朱放的久無音信而悵然。忽聽門外有客來訪,打開門一看,是一位相貌清秀,神情俊逸的青年男子。李季蘭請客人落座,先是客套一番,繼而敘談各自在宮觀和寺廟中的生活,談得十分投機。後來,陸羽經常抽時間到李季蘭處探望,兩人對坐清談,煮雪烹茶。先是作談詩論文的朋友,慢慢地因兩人處境相似,竟成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的至友;最終深化為互訴衷腸、心心相依的情侶。好在當時道觀中泛交之風盛行,所以也無人強行阻止李季蘭與外人的交往。
一次李季蘭身染重病,遷到燕子湖畔調養,陸羽聞訊後,急忙趕往她的病榻邊殷勤相伴,日日為她煎藥煮飯,護理得悉心周到。李季蘭對此十分感激,病癒後特作了一首“湖上臥病喜陸羽至”的詩作答謝,其詩云: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
相逢仍臥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作為一個女道士,李季蘭能得到陸羽如此熱情的關愛,心中自是感激欣慰不已。一個女人若一生中不能得到一個知心男人的愛,就宛如一朵嬌媚的花兒,沒有蜂蝶的相伴一樣無奈;更何況是李季蘭這樣一位才貌雙全、柔情萬種的女人呢!其實,當時李季蘭所交往的朋友並不在少數,《全唐詩》中就收錄有大量與諸友互相酬贈的詩作,這群朋友中,有詩人、有和尚、有官員、有名士,他們多因與李季蘭談詩論道而成為朋友的。但若講到知心密友,就非陸羽莫屬了,李季蘭與他除了以詩相交外,更有以心相交。李季蘭和陸羽還有一位共同的好友,就是詩僧皎然。皎然俗家姓謝,是大詩人謝靈運的十世孫,出家到梯山寺為僧,善寫文章,詩畫尤為出色。皎然本與陸羽是好友,常到龍蓋寺找陸羽談詩,有段時間卻總找不到陸羽,於是寫下了“尋陸羽不遇”一詩:
移家雖帶郭,野經入桑麻;
遷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
叩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
報導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陸羽究竟到山中去作什麼呢?經皎然的一再盤問,陸羽才道出是往玉真觀探訪李季蘭去了。後經陸羽介紹,皎然也成了李季蘭的詩友,常常是三人圍坐,相互詩詞酬答。不知不覺中,李季蘭又被皎然出色的才華、閒定的氣度深深吸引住了,常常借詩向他暗示柔情;皎然卻已修煉成性,心如止水,不生漣漪,曾寫下一首“答李季蘭”詩表達自己的心意:
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
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
對皎然的沉定之性,李季蘭慨嘆:“禪心已如沾呢絮。不隨東風任意飛。”因而對皎然愈加尊敬,兩人仍然是好朋友。雖然對皎然的“禪心不動”大加讚嘆,但李季蘭自己都無論如何修煉不到這一層,她天性浪漫多情,遁入道觀實屬無奈,她無法壓制住自己那顆不安份的心。雖然有陸羽情意相系,但礙於特殊的身份,他們不可能男婚女嫁,終日廝守,李季蘭仍然免不了時常寂寞。三十歲過後的李季蘭,性格更加開放,交友也越來越多,時常與遠近詩友會集於烏程開元寺中,舉行文酒之會,即席賦詩,談笑風生,毫無禁忌,竟被一時傳為美談。漸漸地,李季蘭的詩名越傳越廣,活動範圍也已不限於剡中,而遠涉廣陵,廣陵是現在的揚州,是當時文人薈萃的繁華之地,李季蘭在那裡出盡了風頭。後來,喜文愛才的唐玄宗聽到了李季蘭的才名,也讀了些她的詩,大生興趣,下詔命她赴京都一見。此時李季蘭已過不惑之年,昔日如花的美貌已衰落大半;接到皇帝的詔命,她既為這種難得的殊榮而驚喜,又為自己衰容對皇上而傷感,大有“美人遲暮”之感。在她西上長安前,留下一首“留別友人”詩云;
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
仰愧彈冠上華發,多慚拂鏡理衰容。
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歸峰;
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漫相峰。
其實唐玄宗要召見的,並非看在她的容貌上,而在於欣賞她的詩才;可多情的李季蘭自己並不這么想,她更看重的是自己隨流年而飄逝的芳容。就在李季蘭心懷忐忑地趕往長安時,震驚一時的“安史之亂”爆發了,長安一片混亂,唐玄宗倉惶西逃。李季蘭不但沒能見到皇帝,自己在戰火中也不知去向,才也好、貌也好,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八至》李季蘭
從這一詩中也頗能感到李季蘭的心性。
李季蘭結局另一說法:唐趙元一《奉天錄》載:「…時有風情女子李季蘭上詩,言多悖逆,故闕而不錄。皇帝再克京師,召季蘭而責之,曰:『汝何不學嚴巨川?』有詩云:『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遂令撲殺之。」這首詞寫她奉召離鄉之一刻。
因詩而亡
唐代三位著名女詩人,最早也是死得最不幸的是李季蘭。據說她五六歲時,父親帶她到處顯擺。一日庭中薔薇花開,父親要她當場寫詩,她寫的最後兩句是:“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儘管薔薇架的故事是後出的,但她看到薔薇而引起“心緒亂縱橫”,顯然與一般女訓要求太遠了。其父頗失顏面,有些惱怒,下斷語說:“此女子將來富有文章,然必為失行婦人矣。”(《太平廣記》卷二七三引《玉堂閒話》)居然都給他說中了。她長成後,父親或已不在,至少管不了她,就做失行婦人又何如,索性去做道姑。失行的事,記載並不多,一次是惡謔劉長卿:“嘗與諸賢集烏程縣開元寺,知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季蘭)乃誚之曰:‘山氣日夕佳。’長卿對曰:‘眾鳥欣有托。’舉座大笑,論者兩美之。”(《中興間氣集》卷下)所引皆陶淵明詩,大約劉長卿有疝氣,雖然用語巧妙,實在也輪不到女冠多言。另一次則因附逆丟了性命。唐趙元一撰《奉天錄》卷一載:“時有風情女子李季蘭,上泚詩,言多悖逆,故闕而不錄。皇帝再克京師,召季蘭而責之,曰:‘汝何不學嚴巨川有詩云:“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遂令撲殺之。”事情的原委是在建中四年(783)秋,即將開赴河南前線的涇原軍經過長安時譁變,擁立賦閒的河北舊將朱泚稱帝,唐德宗倉皇逃至奉天避難。李季蘭與嚴巨川都失身賊廷。德宗收復京城後,追究從叛者。嚴巨川詩全篇為:“煙塵忽起犯中原,自古臨危貴道存。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落日胡笳吟上苑,通宵虜將醉西園。傳烽萬里無師至,累代何人受漢恩。”據說太常少卿樊系之陷偽後被逼起草朱泚即位冊文,文成,服藥而卒。嚴巨川感其事,追念唐之舊恩,寫迫於叛軍凶焰之無奈,“心憶明君不敢言”,意思與王維凝碧池詩同。李季蘭不僅從逆,而且毫無自悔,於是撲殺。
近十幾年來唐代新見文獻極其可觀。先是徐俊纂《敦煌詩集殘卷輯考》(中華書局2000年),從俄藏敦煌文書Дх.3865號發現李季蘭上朱泚詩:“故朝何事謝承朝,木德□天火□消。九有徒□歸夏禹,八方神氣助神堯。紫雲捧入團霄漢,赤雀銜書渡雁橋。聞道乾坤再含育,生靈何處不逍遙。”估計她困留長安,朱泚認為她有詩名,讓她寫詩歌頌新朝。詩意是以五德終始的一般說法歌頌新朝,說天下歸心,祥瑞頻現,天地含育,生民逍遙。內容是歌功頌德的習慣套路,估計當時流傳很廣,乃至敦煌也有傳本,以至傳入德宗耳中,必要加以追究。
接著徐俊、榮新江又發現俄藏敦煌文書中有唐蔡省風《瑤池新詠》殘卷,李季蘭居首,居然有多篇佚詩,其中最重要的是《陷賊後寄故夫》:“日日青山上,何曾見故夫。古詩渾漫語,教妾采蘼蕪。鼙鼓喧城下,旌旗拂座隅。蒼黃未得死,不是惜微軀。”可以斷定作於身陷長安期間。詩首兩句說自己每天登山遠望,都見不到故夫的身影。再借古詩說“上山采蘼蕪,下山遇故夫”之意,說自己照著辦了,何曾有機會與故夫相見,古詩似乎騙了自己。《上山采蘼蕪》講棄女,采蘼蕪下山途中,遇到前夫,詢問新人情況,從前夫口中得知新妻的生活細節,最後得出“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的結論。這裡可以視為借喻,借對故夫思念表達對舊朝眷戀。當時身處偽朝,無法直言,藉此說新不如故,正是嚴巨川詩的同樣意思。後四句說自己失身戰地,生命輕賤,本來也沒有特別要珍惜的理由,然叛亂倉促發生,長安淪陷和德宗出逃都瞬間發生,根本來不及做出選擇,只能身不由己地苟且存生。
李季蘭別有《送閻伯均往江州》《登山望閻子不至》《送閻二十六赴剡縣》《得閻伯均書》等詩,語意親密纏綿,且多寫送行不捨和別後相思之情,但不能確定他就是她的故夫。閻伯均名士和,以字行,是著名文士蕭穎士的門人,嘗著《蘭陵先生誄》,於其師推崇備至,以為“聞蕭氏風者,五尺童子羞稱曹、陸”。在大曆、貞元間很活躍,與許多文人都有交往,可惜本人詩僅存幾首聯句。
在時代的劇變前,任何個人都很渺小,每一個微小的個人,都無法如事變平定後的結論般選擇自己的人生,由此或被認定叛逆,就要以你的生命來償還本該由時代承擔的罪責。很不幸,李季蘭就此走完了一生,大唐王朝繼續展示它的輝煌與偉大。
李季蘭的詩文
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玉琴彈出轉寥夐,直似當時夢中聽。三峽流泉幾千里,一時流入深閨里。巨石奔崖指下生,飛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噴涌含雷風,又似嗚咽流不通。回湍曲瀨勢將盡,時復滴瀝平沙中。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一彈既罷復一彈,願似流泉鎮相續。——唐代·李季蘭《琴曲歌辭。三峽流泉歌》
琴曲歌辭。三峽流泉歌
唐代:李季蘭
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玉琴彈出轉寥夐,
直似當時夢中聽。三峽流泉幾千里,一時流入深閨里。
巨石奔崖指下生,飛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噴涌含雷風,
又似嗚咽流不通。回湍曲瀨勢將盡,時復滴瀝平沙中。
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一彈既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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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玉琴彈出轉寥夐,直似當時夢中聽。三峽流泉幾千里,一時流入深閨里。巨石奔崖指下生,飛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噴涌含雷風,又似嗚咽流不通。回湍曲瀨勢將盡,時復滴瀝平沙中。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一彈既罷復一彈,願似流泉鎮相續。——唐代·李季蘭《琴曲歌辭·三峽流泉歌》
琴曲歌辭·三峽流泉歌
唐代:李季蘭
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玉琴彈出轉寥夐,
直似當時夢中聽。三峽流泉幾千里,一時流入深閨里。
巨石奔崖指下生,飛波走浪弦中起。初疑噴涌含雷風,
又似嗚咽流不通。回湍曲瀨勢將盡,時復滴瀝平沙中。
憶昔阮公為此曲,能使仲容聽不足。一彈既罷復一彈,
願似流泉鎮相續。
李季蘭簡介_的詩_生平_介紹_詩詞_中華古詩文古書籍網 https://bit.ly/3kMOQO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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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蘭——唐代最開放風流的女詩人: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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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蘭——唐代最開放風流的女詩人: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大唐是個開放的朝代,女性的地位也比前朝提高了許多,武則天還坐上了皇帝的寶座。在這樣的風氣之中,不僅男性詩人眾多,唐代女詩人的數量也遠遠超出其他朝代。在這些女詩人中,最有名的就是李季蘭。
說起唐代詩人,簡直是燦若星辰,數不勝數。看到一首好詩,我們都想知道寫這首詩的人有什麼樣的人生經歷。就像今天,你去書店買一本書,還想讓作者寫個簽名給你。(希望某天姝玉也能給你簽名售書啊!)可是唐朝的正史《新唐書》和《舊唐書》中,只記載了一百位左右的詩人,有很多優秀詩人沒有記錄,這對於詩歌愛好者來說是個遺憾。不過,元代有個叫辛文房的文人,為了唐詩的粉絲做了一件大好事,他耗費了巨大的心血,編纂了一部專門介紹唐代詩人生平的書——《唐才子傳》。這部書令人感動的一個地方是,它沒有忘記那些快被歷史塵封湮沒的女詩人,給一些優秀的女詩人也作了傳,這一點,值得我們向辛文房致敬!
我們可愛的女詩人——李季蘭,也在《唐才子傳》中留有倩影。
李冶,字季蘭。幼時起就「美姿容,神情蕭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看到沒有,李季蘭在小時候就是一個可愛的蘿莉,不僅漂亮,還聰明呢!會彈琴,會作詩。季蘭五、六歲時,就小有名氣了。他父親大概為此很得意,也就經常帶著她到處顯擺。「老王,你看我女兒會作詩……」
有一天,院子里的薔薇花開了,驕傲的爸比又把小季蘭抱出來,指著薔薇花讓她作詩。小季蘭面對一片燦爛的薔薇,陷入了哀愁,她脫口而出,作了一首《薔薇》,詩曰:「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架卻」諧音「嫁卻」,才六歲的季蘭就由薔薇想到了女子的出嫁,思想真是太早熟了!也許天才都是早熟的。可是這樣的詩句和當時的女子道德標準相差太遠,弄得他父親都感覺丟了面子,就說了一句話:「此女聰黠非常,恐為失行婦人。」也就是說,她父親認為此詩不祥——小小年紀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緒亂,長大後恐怕不是個正經婦女。
那麼季蘭長大以後究竟如何呢?
季蘭長大成人後,入了道觀,成了女道士。你大概會想,啊,這下完了!還有什麼好不正經的,都成了道士了。其實,你想錯了。
唐代的皇帝姓李,而道教的鼻祖——老子也姓李呀,所以當時特別尊崇道教,唐代道教也就特別盛行了。既然道教成了國教,全國上下的人們自然趨之若鶩,后妃公主進入道觀修行者比比皆是,名門閨媛也多爭相出家作女道士,因為女道士都頭戴黃緞道冠,所以又稱為「女冠」。當時最有名的女冠當屬玉真公主,也就是唐玄宗的妹妹。玉真公主當了女道士,一點都不寂寞,她喜歡帥哥兼才子王維,看到彈著吉他,哦不,琵琶唱著歌的美男子王維,馬上指定王維被朝廷錄取,王維一下子就出名了。據說大詩人李白也是拜在玉真公主的道袍下,才得到了唐玄宗的邀請去首都,當上了御用文人。
從玉真公主的例子,我們就知道受唐代思想開放之風的影響,道觀中也不是清靜之地。許多才貌出眾的女性不甘寂寞,入了道門當了女冠。這些女子並不一定信仰道教,主要是做了女冠後,就享有各種普通女性不具備的特權,比如說社會地位有較大的提高,經濟上可以獨立,還有機會接受教育,也可以和男性自由交往。可以想像,這些優越的條件,對李季蘭這樣嚮往自由的才女有極大吸引力。很多女性因此出家,她們雖以修行為名,但在道觀中能自由交際,成為一種「交際花」似的人物,李季蘭就屬於這一類的女冠。
長大後的李季蘭更加漂亮,「當時才子頗誇纖麗,殊少荒艷之態。」也就是說,她雖然美貌,卻不帶普通女人的那種脂粉之氣,美而不俗。和李季蘭交往的可不是一般人,都是當時的名士。她和這些人經常談詩論詞,互相視為知己。大美女又超級有才,當時很多著名的詩人都排著隊去拜訪她。李季蘭的詩名越傳越廣,她引發的詩友會集活動也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直至廣陵(今天的江蘇揚州)。廣陵在當時是文人薈萃的地方,李季蘭的名氣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季蘭不像普通女子,而是一個頗為豪放的才女。詩人劉長卿讚譽她是「女中詩豪」,詩評家高仲武誇她「形氣既雄,詩意亦盪,自鮑昭已下,罕有其倫」。
我們來看看季蘭都和哪些有名的男人交往吧。
最開始,季蘭所在的道觀名叫玉真觀,雖然玉真觀地處偏遠,但景色優美,也不時地有一些文人雅士來觀遊覽。他們看到觀中居然有一個風姿綽約又眉目含情的小女冠——李季蘭,才子們就來了興緻。當時風氣開放,有的人就對季蘭暗中挑逗。面對這些,李季蘭並不嗔怒,反而流露出「欲語還羞」的神情,這更讓男人們心動不已。暗懷春情的李季蘭,雖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行徑,但她的一顆心,早已浸潤在對愛情的渴慕中。從她的一首七律《感興》中,就大概可以看出她的心思:
朝雲暮雨兩相隨,去雁來人有歸期;
玉枕只知常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詞;
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復相思。
李季蘭美貌非凡,心中熱情如火,可是她畢竟是一位女道士。為了自由,季蘭出家成了女冠,但正因為這種身份,她註定一輩子孤獨無依,飽受無盡的寂寞和思念,卻得不到一個能和她終生廝守的有情人。春花漸凋,時光如流,芳心寂寞,空自嗟嘆。於是,一首著名的《相思怨》誕生了: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這首詩一開始就是驚人之語。廣闊的大海,深不可測,可季蘭卻說這大海還不如她一半的相思之情,令人震驚。唐代詩人們寫相思,多是用植物、動物等一些比較小的物體來作比喻,比如王維就有一首很有名的《紅豆》,是用小小的紅豆來比喻相思之情。用海水來比相思真是空前絕後。比海還深的相思之情怎麼排遣呢?美麗的季蘭只能帶上一張琴,獨上高樓,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彈奏著自己的歌。
季蘭不甘心整天在道觀里虛度青春。春天來了,大好春光使季蘭再也忍耐不住了。於是,在一個春天的午後,季蘭偷偷溜到觀前不遠的剡溪中蕩舟遊玩。在溪邊她遇到了一位青年,他雖然身著布衣芒鞋,卻是丰神俊朗。美女看到帥哥心花怒放,帥哥看到美女也心動神搖,帥哥直接要求登船,季蘭也爽快地同意了。兩個人愉快的交談了一番。原來,帥哥是當地有名的詩人朱放。
朱放離去後不久,李季蘭便寫了一首《寄朱放》給他。
望水試登山,山高湖又闊。想思無曉夕,想望經年月。
鬱郁山木榮,綿綿野花發。別後無限情,相逢一時說。
從這開始,季蘭與朱放時常一起品茗清談、遊山玩水,度過了一段優遊美好的歲月。可是,有才的男人就像金子一樣總會發出光彩的,朱放得到朝廷賞識,要奉召前往江西為官,兩人不得不揮淚告別。臨別時,朱放寫下一首《別李季蘭》詩贈與季蘭,表達自己的心情:
古岸新花開一枝,岸傍花下有分離;
莫將羅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腸斷時。
從此美女與帥哥各處一地,兩人常有書信來往,托魚雁傾訴相思之情。李季蘭寄給朱放的一首詩寫道: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
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她象一個丈夫遠行的妻子那樣等待著朱放,天長日久,為朱放寫下了不少幽怨纏綿的詩句,期望良人歸來,來撫慰她「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的凄寂情懷。然而,遠方的朱放忙於官場事務,沒有時間來剡中看望昔日的觀中情人。啊啊啊!季蘭好寂寞哦!
就在久盼朱放不歸的時候,另一位男子登場了。
這位可是大大的有名!不過,他並不是因為作詩出名,他就是陸羽!鐺鐺鐺!中國歷史最有名的茶聖啊!陸羽特別懂茶,他曾經在育茶、制茶、品茶上都下過一番工夫,還寫成《茶經》三卷,後來被大家尊為「茶聖」。
陸羽的身世其實挺可憐的,他是一個棄嬰,被拋棄在河堤上,幸而被一位好心的陸姓和尚撿到,和尚把他抱回龍蓋寺,在寺中把他養大。陸羽就隨和尚姓陸,取名羽,意思是他象是一片被遺落的羽毛,隨風飄蕩,無法知道自己的根源。陸羽天資聰慧,從小在龍蓋寺中飽讀詩書,長大後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世外高人。
說回正題,陸羽在寺中閑居無事,聽說附近玉真觀有一個叫李季蘭的女冠,才學出眾,貌美多情。寺廟裡都是光頭和尚,陸才子整天對著一幫光頭也不是很爽,人家畢竟是一個直男好不好。於是在一個暮秋的午後,他專程前往玉真觀拜訪李季蘭。這天天氣微微陰沉,秋風習習很是涼爽……(據說重要人物見面都要這麼鋪墊一下)李季蘭正獨坐雲房,暗暗為帥哥朱放的久無音信而惆悵。
忽聽門外有客來訪,季蘭打起精神去迎接客人。
陸羽雖然有才,但是有兩個致命的弱點:一是丑,二是口吃。連陸羽的自傳——《陸文學自傳》,都是這麼寫的:「(陸羽)字鴻漸,不知何許人,有仲宣、孟陽之貌陋;相如、子云之口吃。」
「小生不、不、不才,來拜訪李、李、李道長。」陸羽看到美女一緊張,更結巴了。
季蘭看到眼前這個醜陋的男人,很想立刻把門關上,但又覺得太不禮貌,只好把他請進來。
季蘭請客人落座,她只想隨便聊幾句,把陸羽打發走,沒想到他們敘談各自在宮觀和寺廟中的生活,竟然談得十分投機。陸羽的博學多才打動了季蘭,兩個人成了朋友。這件事告訴我們,人丑真得多讀書啊!
後來,陸羽經常抽時間到李季蘭處探望,兩人對坐清談,煮雪烹茶。先是作談詩論文的朋友,慢慢地因兩人處境相似,竟成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的至友。後來,季蘭被陸羽深深打動,兩個人成了甜蜜的情侶。才子配美女啊!
一次,季蘭生病了,病得厲害。陸羽聞訊後,急忙趕往她的住處,精心照顧病中的季蘭,天天給她煎藥煮飯,還每天溫柔的安慰季蘭。在陸羽的細心呵護下,季蘭的病漸漸好了。季蘭心中對陸羽十分感激,病癒後作了一首「湖上卧病喜陸羽至」: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
相逢仍卧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作為一個女道士,李季蘭能得到陸羽如此熱情的關愛,心中自是感激欣慰不已。一個女人如果一生中不能得到知心男人的愛,就宛如一朵嬌媚的花兒,沒有蜜蜂來采蜜;更何況是季蘭這樣一位才貌雙全、柔情萬種的女人呢!
季蘭和陸羽還有一位共同的好友,就是詩僧皎然。皎然是大詩人謝靈運的十世孫,出家到梯山寺為僧,也是一位著名的詩人。經過陸羽介紹,皎然也成了季蘭的詩友,常常是三人圍坐,相互詩詞酬答。
慢慢的,多情的季蘭又被皎然出色的才華、閑定的氣度深深吸引住了。
熱情的季蘭開始了追星,啊不,追僧之路:凡是有皎然出席的學術會議,她一定出席;凡是皎然出版的書,她一定最先買到,然後,再找皎然簽字啊。皎然那本著名的《詩式》,她都有好幾個簽名了。
可皎然好像對季蘭的熱情毫無所知,才女當然要用出殺手鐧——詩歌,來打動皎然了:
尺素如殘雪,結為雙鯉魚。
欲知心裡事,看取腹中書。
——《結素魚貽友人》
如雪一樣白的信紙,我把它疊成一對鯉魚的形狀,你想不想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打開它,我的心事都在它腹中的書信里。
沒想到的是,皎然卻已修鍊成性,心如止水,不生漣漪,他寫下一首「答李季蘭」詩表達自己的心意:
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
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
對皎然的拒絕,李季蘭感慨:「禪心已如沾呢絮。不隨東風任意飛。」季蘭沒有因為皎然的拒絕而生氣,皎然也沒有因為季蘭的多情而輕視她,兩個人仍然是好朋友。
雖然對皎然的「禪心不動」大加讚歎,但季蘭自己天性浪漫多情,還是免不了和一些風流才子交往。三十歲過後的李季蘭,性格更加開放,交友也越來越多。
季蘭常常和詩友們在烏程開元寺集會,即席賦詩,談笑風生,毫無禁忌。季蘭最有名的一個風流事件就是在這裡發生的。有一次季蘭又搞了詩人聚會,其中就有那位著名詩人劉長卿。劉長卿患有疝氣,這種病本來是不太好當眾問的,沒想到季蘭在大庭廣眾間就問他:「山氣日夕佳?」意思是說:你的疝氣好些了沒有?換個別的男人大概會不好意思,劉長卿卻沒有,他欣然回答:「眾鳥欣有托。」意思是說:我的小弟弟被照料的不錯。於是引來眾人一陣哄堂大笑。這兩句詩本來是大詩人陶淵明用來讚美自然風光的,這兩位卻用在這裡,如陶淵明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惡謔劉長卿:「嘗與諸賢集烏程縣開元寺,知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季蘭)乃誚之曰:『山氣日夕佳。』長卿對曰:『眾鳥欣有托。』舉座大笑,論者兩美之。」《中興間氣集》卷下)
漸漸地,李季蘭的詩名越傳越廣,活動範圍也已不限於剡中。喜愛風雅的唐玄宗都聽到了李季蘭的名字,也讀了一些她的詩,皇上不禁對季蘭產生了興趣,想看看這位風流有才的女詩人究竟什麼樣,就下詔命她到首都見面。可是,此時李季蘭已過不惑之年,昔日如花的美貌已衰落大半;接到皇帝的詔命,她既為這種難得的殊榮而驚喜,又為自己衰容對皇上而傷感,大有「美人遲暮」之感。在她西上長安前,留下一首「留別友人」詩云;
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
仰愧彈冠上華髮,多慚拂鏡理衰容。
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歸峰;
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漫相峰。
其實唐玄宗要召見的,並不是特別看重她的容貌,主要還是欣賞她的詩才;可女人往往更看重的是自己的美貌,所以季蘭有幾分傷感。
不知什麼原因,季蘭在宮中呆了一個月多,就離開了。
緊接著,歷史上有名的安史之亂爆發了。大唐由盛世進入了亂世。
季蘭是一個亂世中的小女子,她無處可逃,困留長安,反叛的首領朱泚認為她有詩名,讓她寫詩歌頌新朝。季蘭沒有辦法,只好寫了一首來歌頌叛軍首領。詩意是以五德終始的一般說法歌頌新朝,說天下歸心,祥瑞頻現,天地含育,生民逍遙。內容是歌功頌德的習慣套路,估計當時流傳很廣。後來傳入唐德宗耳中,皇帝大怒,平定叛亂後,也抓到了季蘭,不容她辯解,皇帝就用一種殘忍的方式——撲殺(裝在袋子里,從高處扔下來摔死),結束了一代才女的生命。
其實,後世人們從敦煌文獻中發現了季蘭在叛軍中還作了很多詩。其中最重要的是《陷賊後寄故夫》:
日日青山上,何曾見故夫。
古詩渾漫語,教妾采蘼蕪。
鼙鼓喧城下,旌旗拂座隅。
蒼黃未得死,不是惜微軀。
可以斷定作於身陷長安期間。詩首兩句說自己每天登山遠望,都見不到故夫的身影。再借古詩說「上山采蘼蕪,下山遇故夫」之意,說自己照著辦了,何曾有機會與故夫相見,古詩似乎騙了自己。《上山采蘼蕪》講棄女,采蘼蕪下山途中,遇到前夫,詢問新人情況,從前夫口中得知新妻的生活細節,最後得出「將縑來比素,新人不如故」的結論。這裡可以視為借喻,借對故夫思念表達對舊朝眷戀。當時身處偽朝,無法直言,藉此說新不如故。後四句說自己失身戰地,生命輕賤,本來也沒有特別要珍惜的理由,然叛亂倉促發生,長安淪陷和德宗出逃都瞬間發生,根本來不及做出選擇,只能身不由己地苟且存生。
在時代的劇變前,任何個人都很渺小,每一個微小的個人,都無法如事變平定後的結論般選擇自己的人生,由此或被認定叛逆,就要以你的生命來償還。很不幸,李季蘭就承擔了這本不該她承擔的罪責,這是詩人的悲劇,也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最後,再介紹一首季蘭的好詩——《八至》: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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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蘭(713年-784年),原名李紿,季蘭為其字。烏程(今浙江吳興)人,唐代女詩人、女道士。[1]。
開元初年(713年)出生,早年居四川三峽[2],六歲時,作《薔薇》詩,有「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之句,善彈琴,尤工格律[3],入玉真觀中作道姑,改名李季蘭。與名士朱放、閻士和[4]、陸羽[5]、皎然[6]、崔渙、肖叔子等人友好,人稱風情女子[7],聞名廣陵(揚州),劉長卿謂季蘭為「女中詩豪」[8],高仲武誇她「形器既雄,詩意亦盪,自鮑照已下,罕有其倫。」玄宗稱之為「俊嫗」。朱泚自立為帝後,李季蘭呈詩給朱泚,有密切的書信來往,事件平定後,李季蘭被逮捕,唐德宗責怪她說,為何不學嚴巨川有詩曰「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遂令撲殺之。
人物軼事
大凡佛道同占的宗教名山,一般是佛教廟宇居山腰、山底,道教宮觀在山頂。道觀之所以能夠雄踞名山之巔,乃是因為道教是土生土長於中國的一派宗教。春秋時代老子撰《道德經》,原本為哲學著作;但到漢代張道陵、于吉等人,篡用老子之名,創立了「五斗米教」、「太平教」等宗教組織,從而興起了以符籙禁咒之法行世的道教。道教因宣揚長生不老之術和驅災免禍之法,因而廣為貴族階層和貧民百姓所信奉;男女道士都寬袍黃冠,出入豪富人家或浪跡江河湖海,為人談玄說道、驅鬼鎮邪,成了一種神秘而無拘的特殊人物。到唐代道教更是盛極一時,因為唐皇室姓李,與《道德經》的作者老子李耳同姓,為了說明自家皇朝是順應天時、替天行道的,唐皇朝尊奉老子為太上玄元皇帝,自己則是他的後人。既然道教成了國教,那麼勢必使全國上下的人們趨之若鶩 ,后妃公主進入道觀修行者比比皆是,名門閨媛也多爭相出家作女道士,因女道士都頭戴黃緞道冠,故又稱為「女冠」。
受唐代思想開放之風的影響,道觀中也並非清靜之地,許多才貌出眾的女冠,雖以修行為名,但在道觀中自由交際,成為一種「交際花」似的人物,李季蘭就屬於這一類的女冠。 雖然當時許多地處繁華地區的道宮中常有緋色新聞發生,但李季蘭所處的玉真觀因地處偏僻,還算是較為清靜的地方。在這裡,李季蘭不知不覺長到了十六歲,這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出落得婷婷玉立,雪肌脂膚,好似一朵盛開的白蓮。她在道觀中讀經之外,就是作詩、習字、彈琴。觀主見她悟性甚高,對她悉心栽培,使她在翰墨及音律上造詣極深;但是道經的薰陶並沒能制約住她浪漫多情的心性,身在清靜道觀的她,卻一心嚮往着外面繁花似錦的世界。剡中就是今日的浙江嵊縣一帶,水木清華,物產豐饒,氣候宜人。自東晉以來,這裡就文風鼎盛,騷人名士輩出。玉真觀雖地處偏遠,但因景色幽謐,因而也不時地有一些文人雅士來觀遊覽。文人中不免有風流多情之輩,見到觀中風姿綽約又眉目含情的小女冠李季蘭,總偶爾有大膽之士暗中挑逗。李季蘭並不嗔怒,反而流露出「回眸雖欲語,阿母在旁邊」的神情,令挑逗者更加心蕩神怡。暗懷春情的李季蘭,在觀主和觀規的約束下,雖不敢有什麼過份的行徑,但她的一顆心,早已浸潤在愛情的渴慕中。從她的一首七律「感興」中,便大略可窺視她的一點心思:
朝雲暮雨兩相隨,去雁來人有歸期;玉枕只知常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詞;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復相思。
寂寞的道觀,鎖住了少女的芬芳年華。李季蘭艷麗非凡,熱情如火,卻被種種清規戒律壓抑着,春情只能在心底里激盪、煎熬,春花漸凋,時光如流,芳心寂寞,空自嗟嘆。長晝無聊,李季蘭攜琴登樓,一曲又一曲地彈奏,渲染着心中的激情;月滿西樓時,獨對孤燈,編織一首「相思怨」傾訴心聲: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着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沒有人欣賞李季蘭的才情與美貌,縮在玉真觀中任芳華虛度,李季蘭實在太不甘心。在一個春日的午後,乘着觀主和其他道友午睡,李季蘭偷偷溜到觀前不遠的剡溪中蕩舟漫遊。在溪邊她遇到了一位青年,他布衣芒鞋,卻神清氣朗,不象一般的鄉野村夫。青年人要求登船,李季蘭十分大方地讓他上來了,交談中方知,他是隱居在此的名士朱放。兩人一見如故,言談非常投緣,一同談詩論文,臨流高歌,登山攬勝,度過了一個愉快心醉的下午。臨別時,朱放寫下一首詩贈與李季蘭:
古岸新花開一枝,岸傍花下有分離;莫將羅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腸斷時。
詩中包含着眷戀與期求,引動了李季蘭絲絲柔情,於是兩人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才戀戀不捨地分手。從此以後,兩人不時在剡溪邊約會,相伴遊山玩水,飲酒賦詩;有時朱放以遊客的身份前往玉真觀,暗中探望李季蘭,在李季蘭雲房中品茗清談,撫琴相訴,度過了好長一段優遊美好的歲月。後來,朱放奉召前往江西為官,兩人不得不揮淚告別;各處一地,兩人常有書信來往,托魚雁傾訴相思之情。李季蘭寄給朱放的一首詩寫道: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她象一個丈夫遠行的妻子那樣等待着朱放,天長日久,為朱放寫下了不少幽怨纏綿的詩句,期望良人歸來,來撫慰她「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的淒寂情懷。然而,遠方的朱放忙於官場事務,無暇來剡中看望昔日的觀中情人。就在久盼朱放不歸來的時候,一位叫陸羽的男子又闖入李季蘭的生活。提起陸羽,大凡稍懂茶道的人,就對他不會陌生,陸羽曾經在育茶、制茶、品茶上下過一番工夫,寫成《茶經》三卷,被人譽為「茶神]。陸羽原是一個棄嬰,被一俗姓陸的僧人在河堤上撿回,在龍蓋寺中把他養大,因而隨僧人姓陸,取名羽,意指他象是一片被遺落的羽毛,隨風飄蕩,無以知其根源。陸羽在龍蓋寺中飽讀經書,也旁涉經史子集其它各類書籍,因而成為一個博學多才的世外高人。寺中閒居無事,偶爾聽說附近玉真觀有一個叫李季蘭的女冠,才學出眾,貌美多情,於是在一個暮秋的午後,專程往玉真觀拜訪李季蘭。這天天氣薄陰,秋風送涼,李季蘭正獨坐雲房,暗自為朱放的久無音信而悵然。忽聽門外有客來訪,打開門一看,是一位相貌清秀,神情俊逸的青年男子。李季蘭請客人落座,先是客套一番,繼而敘談各自在宮觀和寺廟中的生活,談得十分投機。後來,陸羽經常抽時間到李季蘭處探望,兩人對坐清談,煮雪烹茶。先是作談詩論文的朋友,慢慢地因兩人處境相似,竟成為惺惺相惜、心意相通的至友;最終深化為互訴衷腸、心心相依的情侶。好在當時道觀中泛交之風盛行,所以也無人強行阻止李季蘭與外人的交往。
原圖鏈結
一次李季蘭身染重病,遷到燕子湖畔調養,陸羽聞訊後,急忙趕往她的病榻邊殷勤相伴,日日為她煎藥煮飯,護理得悉心周到。李季蘭對此十分感激,病癒後特作了一首「湖上臥病喜陸羽至」的詩作答謝,其詩云: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相逢仍臥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作為一個女道士,李季蘭能得到陸羽如此熱情的關愛,心中自是感激欣慰不已。一個女人若一生中不能得到一個知心男人的愛,就宛如一朵嬌媚的花兒,沒有蜂蝶的相伴一樣無奈;更何況是李季蘭這樣一位才貌雙全、柔情萬種的女人呢!其實,當時李季蘭所交往的朋友並不在少數,《全唐詩》中就收錄有大量與諸友互相酬贈的詩作,這群朋友中,有詩人、有和尚、有官員、有名士,他們多因與李季蘭談詩論道而成為朋友的。但若講到知心密友,就非陸羽莫屬了,李季蘭與他除了以詩相交外,更有以心相交。李季蘭和陸羽還有一位共同的好友,就是詩僧皎然。皎然俗家姓謝,是大詩人謝靈運的十世孫,出家到梯山寺為僧,善寫文章,詩畫尤為出色。皎然本與陸羽是好友,常到龍蓋寺找陸羽談詩,有段時間卻總找不到陸羽,於是寫下了「尋陸羽不遇」一詩:
移家雖帶郭,野經入桑麻;遷種籬邊菊,秋來未著花。
叩門無犬吠,欲去問西家;報道山中去,歸來每日斜。
陸羽究竟到山中去作什麼呢?經皎然的一再盤問,陸羽才道出是往玉真觀探訪李季蘭去了。後經陸羽介紹,皎然也成了李季蘭的詩友,常常是三人圍坐,相互詩詞酬答。不知不覺中,李季蘭又被皎然出色的才華、閒定的氣度深深吸引住了,常常借詩向他暗示柔情;皎然卻已修煉成性,心如止水,不生漣漪,曾寫下一首「答李季蘭」詩表達自己的心意:
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
對皎然的沉定之性,李季蘭慨嘆:「禪心已如沾呢絮。不隨東風任意飛。」因而對皎然愈加尊敬,兩人仍然是好朋友。雖然對皎然的「禪心不動」大加讚嘆,但李季蘭自己都無論如何修煉不到這一層,她天性浪漫多情,遁入道觀實屬無奈,她無法壓制住自己那顆不安份的心。雖然有陸羽情意相系,但礙於特殊的身份,他們不可能男婚女嫁,終日廝守,李季蘭仍然免不了時常寂寞。三十歲過後的李季蘭,性格更加開放,交友也越來越多,時常與遠近詩友會集於烏程開元寺中,舉行文酒之會,即席賦詩,談笑風生,毫無禁忌,竟被一時傳為美談。漸漸地,李季蘭的詩名越傳越廣,活動範圍也已不限於剡中,而遠涉廣陵,廣陵是現在的揚州,是當時文人薈萃的繁華之地,李季蘭在那裡出盡了風頭。後來,喜文愛才的唐玄宗聽到了李季蘭的才名,也讀了些她的詩,大生興趣,下詔命她赴京都一見。此時李季蘭已過不惑之年,昔日如花的美貌已衰落大半;接到皇帝的詔命,她既為這種難得的殊榮而驚喜,又為自己衰容對皇上而傷感,大有「美人遲暮」之感。在她西上長安前,留下一首「留別友人」詩云;
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仰愧彈冠上華發,多慚拂鏡理衰容。
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歸峰;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漫相峰。
其實唐玄宗要召見的,並非看在她的容貌上,而在于欣賞她的詩才;可多情的李季蘭自己並不這麼想,她更看重的是自己隨流年而飄逝的芳容。就在李季蘭心懷忐忑地趕往長安時,震驚一時的「安史之亂」爆發了,長安一片混亂,唐玄宗倉惶西逃。李季蘭不但沒能見到皇帝,自己在戰火中也不知去向,才也好、貌也好,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八至》李季蘭
從這一詩中也頗能感到李季蘭的心性。
李季蘭結局另一說法:唐趙元一《奉天錄》載:「…時有風情女子李季蘭上詩,言多悖逆,故闕而不錄。皇帝再克京師,召季蘭而責之,曰:『汝何不學嚴巨川?』有詩云:『手持禮器空垂淚,心憶明君不敢言。』遂令撲殺之。」這首詞寫她奉召離鄉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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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冶 [1]  (約730年~784年) [2]  ,字季蘭(《太平廣記》中作「秀蘭」),烏程(今浙江吳興)人,唐朝詩壇上享有盛名的女詩人 [3]  。
童年即顯詩才,后為女道士。 晚年被召入宮中,至西元784年,因曾上詩叛將朱泚,被唐德宗下令亂棒撲殺。 [4] 
李冶與薛濤、魚玄機、劉采春並稱「唐代四大女詩人」。 [4]  詩以五言擅長,多酬贈譴懷之作,《唐詩紀事》卷七八有雲:"劉長卿謂季蘭為女中詩豪。 "宋人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著錄《李季蘭集》一卷,今已失傳,僅存詩十八首。
李冶容貌俊美,天賦極高,從小就顯露詩才。 六歲那年,曾寫下一首詠薔薇詩:"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 ""架卻",諧音"嫁卻"。 她父親認為此詩不祥:小小年紀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緒亂,長大後恐為失行婦人。 而這也不幸被他父親言中(原文:季蘭五六歲時,其父抱於庭,令詠薔薇雲雲。 父恚曰:"必失行婦也。 "後竟如其言)。 [5] 
十一歲被父母送到玉真觀出家為女道士,她依然神情瀟灑,專心翰墨,生性浪漫,愛作雅謔,加及她又善彈琴,尤工格律。 當時超然物外的知名作家陸羽和釋皎然(俗家姓謝,是謝靈運十世孫)均同她意甚相得,著名詩人劉長卿也與她有密切聯繫。 她還與朱放、韓揆、閻伯鈞、蕭叔子等人情意非常投合。 她的《寄朱放》《送閻二十六赴剡縣》等詩一掃從來女性作家的羞澀之態,坦然男女社交,在其後千年的歷史上都是罕見的。 [6] 
唐貞元年間,唐代宗李豫得知她的才華,特地召見她赴京入宮,那時,她已進入暮年,正棲身著名的花都廣陵。 接旨后,只得應命北上。 她有七律《恩命追入留別廣陵故人》,《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以為"其詳詞意,不類冶作",似乎缺乏根據。
文學成就編輯 語音
劉旦宅畫《李季蘭》
劉旦宅畫《李季蘭》(2張)
李冶的詩以五言擅長,多酬贈譴懷之作。 劉長卿對她的詩極其讚賞,稱她為「女中詩豪」。。 高仲武評論說:「士有百行,女唯四德。 季蘭則不然。 形器既雄,詩意亦蕩。 自鮑照以下,罕有其倫。 "又說她"上比班姬(班昭)則不足,下比韓英(蘭英)則有餘。 不以遲暮,亦一俊嫗。 ”
她與薛濤、魚玄機、劉采春一起,被人稱為"唐代四大女詩人"。 宋人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著錄《李季蘭集》一卷,今已失傳,僅存詩十六首。 清人汪如藻在修編《四庫全書》時進獻給乾隆皇帝的藏書中也有《薛濤李冶詩集》二卷。
人物評價編輯 語音
《唐才子傳》:美姿容,神情瀟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 [4] 
個人作品編輯 語音
《八至》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賞析:
"至近至遠東西 ",寫的是一個淺顯而至真的道理。 東、西是兩個相對的方位,地球上除南北極,任何地點都具有這兩個方向。 兩個物體如果不是南北走向就必然有東西區別。 所以"東西"說近就近,可以間隔為零 ,"至近"之謂也。 如果東西向的兩個物體方向相反,甚至無窮遠 ,仍不外乎一東一西 ,可見" 東西"說遠也遠,乃至"至遠"。 這"至近至遠"統一於"東西",是常識,卻具有深刻的辯證法。
"至深至淺清溪",清溪不比江河湖海,"淺"是實情,是其所以為溪的特徵之一。 同時,水流緩慢近於清池的溪流,可以倒映雲鳥、涵泳星月,形成上下天光,令人莫測淺深,因此也可以說是深的。 如果說前一句講的是事物的遠近相對性道理,這一句所說的就是現象與本質的矛盾統一,屬於辯證法的不同範疇。 同時這一句在道理上更容易使人聯想到世態人情。 總此兩句對全詩結穴的末句都具有興的意味。 [7] 
《明月夜留別》
李冶
李冶
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 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 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感興》
朝雲暮雨鎮相隨,去雁來人有返期。 玉枕只知長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意,俯眄(miǎn)流波欲寄詞。 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復相思。
《春閨怨》
百尺井欄上,數株桃已紅。 念君遼海北,拋妾宋家東。
《送閻二十六赴剡縣》
李冶
李冶
流水閶(chāng)門外,孤舟日復西。 離情遍芳草,無處不萋萋。
妾夢經吳苑,君行到剡溪。 歸來重相訪,莫學阮郎迷。
《寄朱放》
望水試登山,山高湖又闊。 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
鬱郁山木榮,綿綿野花發。 別後無限情,相逢一時說。
《寄校書七兄》
無事烏程縣,差池歲月餘。 不知芸閣吏,寂寞竟何如?
遠水浮仙櫂,寒星伴使車。 因過大雷岸,莫忘幾行書。
《湖上臥病喜陸鴻漸至》
昔去繁霜月,今來苦霧時。 相逢仍臥病,欲語淚先垂。
強勸陶家酒,還吟謝客詩。 偶然成一醉,此外更何之。
《恩命追入,留別廣陵故人》
無才多病分龍鐘,不料虛名達九重。 仰愧彈冠上華髮,多慚拂鏡理衰容。
馳心北闕隨芳草,極目南山望舊峰。 桂樹不能留野客,沙鷗出浦謾相逢。
《句_經時未架卻》
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
已看雲鬟(huán)散,更念木枯榮。 (《臥病》)
鞞鼓喧城下,旌旗拂座隅。 (《陷賊寄故人》)
不睹河陽一縣花,空見青山三兩點。 (《寄房明府》)
注: 以上俱見《吟窗雜錄》
李冶(唐朝女詩人)_百度百科 https://bit.ly/38zPIk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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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才女李季蘭身邊聚了哪些文人名士?
2018-09-11 由 楓林集趣 發表于歷史
李季蘭,名李冶(李裕),字季蘭。其出身不可考,應非娼家,可能為平民。有人以其詩句「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判定其為巫峽人,後遷居浙江。也有學者認為,這兩句是季蘭以巫山神女自比,全詩以泉流寫琴聲。無論祖籍何處,李季蘭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在浙江吳興一代度過,她又被稱為「烏程女道士」。
女子無才便是德,李季蘭他爹是蠻信這話的。生女若如李清照,當爹應是喜得跳。從才氣言,李季蘭當是唐版李清照,而李老爹卻很不高興生了才女。李季蘭6歲做了一首《薔薇詩》:「經時不架卻,心緒亂縱橫。」神童吟詩,何等佳話!李老爹卻是憂從中來,罵了李季蘭一頓:「此女聰黠非常,恐為失行婦人。」長大了不是美女作家,就是緋聞女友。
李季蘭長大了,既是美女作家,更是緋聞女友。
李季蘭吟《薔薇詩》那個月明夜,陸羽可能也在旁邊。陸羽是遺嬰,本來被智積禪師收養的,一個老和尚,並無帶孩子的經驗,禪師就把陸羽托給李老爹家去養,陸羽比李季蘭還小,李季蘭吟架啊嫁的《薔薇詩》,陸羽那時應是不懂愛情,然則兩小無猜,耳鬢廝磨,小姐姐李冶情竇早開,小弟弟陸羽自然易被多情啟蒙。最少在陸羽,從落戶李家起,就開始了其長達一生的姐弟戀。
陸羽六七歲,李爹出仕江南,李季蘭舉家他遷,陸羽再回寺院,晨鐘暮鼓,古卷青燈,智積禪師養陸羽意在培養接班人,傳承衣缽,陸羽被李季蘭開發過愛情,他哪肯?他12歲,「因倦所役,舍主而去」,參加了一個戲班,做起了明星夢。戲班可以到處送戲下鄉,搞文藝匯演,才藝細胞發達的李季蘭,指不定會買票看晚會吶。在陸羽心目中,其明星夢,也是其尋情記。
陸羽再會李季蘭,李美女已正正式式開始了其初戀,其初戀非陸羽。李季蘭16歲,豆蔻韶華,在道觀里當小小女道士。唐代道觀,可能非我們想像的女性情感監獄,倒像是女士精神會所,男士是經常去串訪的,李季蘭遇了才子朱放,兩人在布滿鳥聲的山間林下,在開滿鮮花的草皮澗邊,臨流高歌,撫琴相訴。纏綿之後,情不綿長,朱放應男人宿命,覓侯去了,「離人無語月無聲」,留下佳人獨立月色中。
朱放去了,陸羽來了,真正的愛情怕是不能填空的吧?陸羽將李冶,定位為愛情;李冶(李季蘭原名李冶)將陸羽,多半定位為友情,也許比友情還多一點。陸羽在李冶臥病時,湯匙以茶當藥喂,把李季蘭感動得一塌糊塗,她都答應嫁給陸羽了,只是病癒了,又反悔了,她說她與陸羽的愛情只是「偶然成一醉」,除了這之外還有甚麼?「此外更何之?」
不是李冶無情,而是李冶情多。李冶與陸羽纏綿,其時陸羽與皎然和尚是哥們。陸羽是才子,才氣愛人,身子卻差強人意,還有一點口吃。唐朝,就女性身姿而言,是個性感時代,就女性愛情而言,卻是感性時代,陸羽眼感比較差吧,倒是皎然十分養眼。李冶待陸羽給她泡茶當口,她采了一朵玫瑰花,篤篤,篤篤篤,去敲皎然僧門去了,皎然禪心還是有定力的,開了門,卻謝了花:「天女來相試,將花欲染衣,禪心竟不起,還捧舊花歸。」
李冶還有七哥,還有朱權,最心儀的,可能是閻伯均,郎情妾意,在閻哥面前,李冶以妾自許,「流水閶門外,孤舟日復西。離情遍芳草,無處不萋萋。妾夢經吳苑,君行到剡溪。歸來重相訪,莫學阮郎迷。」李冶與閻歡樂了許多時光,後來閻氏要遠行去剡溪,李冶囑咐又囑咐,路邊野花不要採,生為男子漢自要遠行,卻要記得回家的路啊。男人遠行而去,有幾人記得回家?閻氏回了一封信,信里意思,李冶讀懂了,「心遠浮雲知不還,心雲並在有無間」,惹得李冶眼睛都哭腫了,眼淚串珠聯機,筷子一般長,「情來對鏡懶梳頭,暮雨蕭蕭庭樹秋。莫怪闌干垂玉箸,只緣惆悵對銀鉤。」
開放的唐朝,造就開放的李冶。李冶一生或許在追求愛情,卻未必在追求婚姻,她寫過一首詩,表達其婚戀觀,「至遠至近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愛情起來海誓山盟,婚姻過日子了,多有同床異夢。李冶是看透了婚姻,還是害怕婚姻?她是獨身主義者,她沒有婚姻,卻不乏愛情。開放的唐朝,再怎麼開放,也有一樣是不開放的:做了一個男人的妻子,就做不了眾多男人的朋友。才氣縱橫的女子,不太愛受樊籠之禁,她期望的是博採男人陽剛之氣,做個女版賈寶玉。李冶出入於茶會酒局,趕赴筆會詩宴,日子也過得十分瀟灑,美女作家與緋聞女友的名聲日漸遠播,驚動了唐玄宗,「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情場皇帝給李冶發鮮紅柬,邀入宮中,其時李冶已是半老徐娘,「評者謂上比班姬則不足,下比韓英則有餘,不以遲暮,亦一俊媼。」俊媼者,俏老徐娘之謂。可見其時李冶身上存留的風韻是比較動人的。
李冶風韻,近乎猛女。她「知河間劉長卿有陰重之疾」,就在眾男士圍坐的飯,玩黃段子,笑話劉長卿:「山氣(疝氣)日夕佳」,劉詩人接過話應道:「眾鳥欣有托」。滿座爆笑。
有談愛情不入婚姻的李季蘭在,男人的詩情當然有可寄託的了。只是苦了痴情陸羽,有這麼一個緋聞女友,只談愛,不結婚,他一輩子只能打光棍了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history/nbz85y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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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觀中長大,卻放浪不羈愛自由?——一代才女李季蘭
2019-12-03 由 蘇白傳媒 發表
在道觀中長大,卻放浪不羈愛自由?——一代才女李季蘭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無畔。
標籤:中國人文歷史人物、唐代、唐代詩人李季蘭、出身道觀的女詩人、歷史人物文化隨筆傳紀
攜琴上高樓,樓虛月華滿。彈著相思曲,弦腸一時斷。
此相思詩來自大唐著名女詩人李季蘭,名治,浙江烏程人,生於唐玄宗開元初年。據李季蘭今留存的詩歌《三峽流泉歌》中「妾家本住巫山雲,巫山流水常自聞」,可知她幼時住在四川巫山一帶。唐代詩人很多,但是出名的女詩人沒有幾個。李季蘭在當時名噪一時,就連唐玄宗都聽聞此女詩名,召她來長安覲見。《唐詩紀事》中,有「五言長城」之美譽的詩人劉長卿評價李季蘭為 「女中詩豪」,可見李季蘭性格之奔放、詩歌造詣之不凡。
關於李季蘭的傳記,如今可查的歷史資料較少,比較出名的記錄為元人辛文房的《唐才子傳》卷二中關於李季蘭的幾段描寫:「峽中人,女道士也。美姿容,神情蕭散。專心翰墨,善彈琴,尤工格律。當時才子多夸纖麗,殊少荒艷之態。」從這短短一行字,可以想像,李季蘭絕非俗艷之貌,似乎清新雅致,會作詩,還會彈琴,兼具風情與才情。這擱現在,也算是個全能藝人吧。辛元房還將李季蘭與另外兩名女詩人魚玄機、薛濤並列,評價其詩:「躍出方外,修清淨之教,陶寫幽懷,留連光景,逍遙閒暇之功,無非雲水之念,與名儒比隆,珠往瓊復。然浮艷委託之心,終不能盡,白璧微瑕,惟在此耳。」
一方面以溢美之辭高度褒讚了李季蘭的才華,另一方面批評了她輕浮放縱,流於浮艷,稱其是「白璧微瑕」。又有高仲武在《中興間氣集》評論說:「士有百行,女唯四德。季蘭則不然,形氣既雄,詩意亦盪。自鮑昭以下,罕有其倫……上比班姬則不足,下比韓英則有餘。既肯定了李季蘭詩風雄放,非一般女子,雖比不上班姬,但優於韓英,又似乎隱隱否定了她的「女德」。可以猜測大概在即使風氣開放的唐朝,李季蘭也是屬於非常放浪形骸的一類女子。
那麼,這樣一個既是天資不凡的道姑,又是頗有才情、言行謔浪而聞名於世的女詩人,引得了唐玄宗好奇,也引得了我們後人好奇——這是怎樣一個女子呢?
關於她的故事,最早的記載是她六歲時。那時她還是一個少女,聰明伶俐,才華過人。有一天,其父在庭院裡讓她以面前的薔薇架作詩,她很快有了作答:「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其父一聽怔住了,大概心裡為女兒「聰黠非常」而高興,但一想到詩句中「架卻」與「嫁卻」諧音,而女兒小小年紀就將橫七豎八茂盛生長的薔薇比喻為萌動亂飛的心緒,其父便不高興了,非常害怕她將來會成為「失行婦人」。一語成讖,長大後的李季蘭果然多情多思,父親的擔憂竟成了真。
或許是出於束縛女兒心性的目的,他將李季蘭送去偏遠的道觀清修,希望她能成為一個循規蹈矩、三從四德的良家女子。當時的大唐世風開放,注重享樂,崇尚道教,上至王室公主后妃,下至名門閨秀,大量女子出家當道士。但他們並非與世隔絕、不問紅塵世事。他們一邊修行,一邊自在地生活,甚至自由地與文人墨客交往,滋生了頗多浪漫風月故事,所以唐代的女道士就給人留下了艷冶風流的印象。李季蘭所在的道觀靜謐優美,所以常有文人雅士前來觀賞遊覽,其中不乏風流人物。長大後,李季蘭不願過孤燈清影的生活,作風豪放的她以文會友,廣結名士,詩名漸廣,引發了更多人來參加她的集會。這其中,要屬與名士朱放、茶聖陸羽、詩僧皎然、隨州刺史劉長卿等交遊最多,他們常在一起談論詩詞。
關於李季蘭與這些男閨蜜的交往,在《太平廣記》裡記有一則小故事。大概是講一次在開元寺的詩歌集會中,李季蘭聽說劉長卿素有陰疾——疝氣,於是借用陶淵明的詩句開劉長卿的玩笑:「山氣日夕佳?」劉長卿很機智,聽後很快反應過來,也用陶淵明的詩句反擊了她:「眾鳥欣有托。」聽罷,舉座大笑。李季蘭敢在如此清淨的寺廟中戲謔他人,而劉長卿又敢如此牟足了勁調笑她,說明二人關係之熟,同時足以見得李季蘭之豪放做派。
雖然她與這些文人過從甚密,但沒有留下什麼緋聞。比如陸羽,二人一起煮雪品茶,吟詩作對,他待她如知己,但始終沒有越過友誼的淺灘。在她病重之時對她照顧有加,李季蘭不勝感激,還專門作詩《湖上臥病喜陸羽至》來感謝他。
她的感情經歷似乎不太順利,從她流傳下來的詩中可以追蹤到她的感情蹤跡——一個是朱放,一個是閆伯鈞。
早年,在玉真觀,正值豆蔻年華的李季蘭與朱放相談甚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歲月。朱放寫過一首詩叫《別李季蘭》,大抵記載了當時二人情深意篤、難捨難分的時光:古岸新花開一枝,岸傍花下有分離。莫將羅袖拂花落,便是行人腸斷時。同樣,李季蘭也有一首《寄朱放》:望水試登山,山高湖又闊。相思無曉夕,相望經年月。鬱郁山木榮,綿綿野花發。別後無限情,相逢一時說。然而,後來朱放奉召前往江西做官,揮別了李季蘭。離別後李季蘭甚是思念,作詩道: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然而對方忙於官場事務,時間一長,漸漸與她斷了來往。後來朱放娶了大戶人家的閨秀為妻……
和閆伯鈞的感情,也是這樣沒有結果。閆伯鈞常常因官派事務而外出遠行,二人魚雁傳書,以訴相思之苦。她在一首送別詩《送閻二十六赴剡縣》中道:「歸來重相訪,莫學阮郎迷。」告誡他在異鄉不要被仙女迷惑——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要記得我在等著你歸來。閆伯鈞也寫信回應。但不知何因,這段感情無疾而終,沒有一個圓滿的結局。或許,他們對於這樣一個女子,只不過是露水姻緣,在年輕的時候相戀一場,在一起的時候或許很快樂,但是在他們的人生藍圖裡,未來不會有她——並沒有娶她為妻的決心。
或許是因為男人薄情,也或許是因為覺得她跟不上他們的腳步,他們要進入新的人生階段了。呂不韋不是有句出名的論斷嗎: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美貌的女子千千萬,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更何況有的人不在乎靈魂,要的是娶妻娶賢、門當戶對。經歷了諸多感情上的挫折,任性放達的李季蘭的心漸漸冷了,心中那團飄忽的火焰熄滅了。她寫下的《八至》詩,其心境清冷可窺一斑: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關於她的結局,一說是在安史之亂爆發後,在動盪的時局下,李季蘭在趕往長安覲見皇上的路途中不知去向。另一說是,唐玄宗聽聞她的詩名召見了她,對很欣賞她的詩才,她便在長安住了下來,與皇室保有一點聯繫。這可以看做她人生的一個高峰。但是,對於盛名,李季蘭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她將之視為「虛名」:無才多病分龍鍾,不料虛名達九重。仰愧彈冠上華發,多慚拂鏡理衰容。這時候的她已經四十歲了,不再年輕了。
她的人生並沒有這樣安安穩穩過下去。她晚年時,唐朝發生了兵變,朱泚稱帝,唐德宗出逃,後來叛軍被消滅後,德宗回來算帳,懲罰兵變時立場不堅定和不忠的人。這其中就包括李季蘭,皇上認為她與朱泚有來往,在叛軍占據長安時李季蘭沒有表現出對皇上的衷心,不像有的文人還作了忠於皇上忠於朝廷反對叛軍的詩。李季蘭因此被下令亂棒撲殺,成了那個亂世鬥爭下的犧牲品。其實那時候的李季蘭已然一七旬老嫗,估計走路都不利索了,哪還有心思摻和政治?令人嘆惋。(278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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