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鱷魚文/韓愈-昌黎伯「唐宋八大家」之首-尊儒反佛/“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韓愈寫了一篇《祭鱷魚文》唸給鱷魚們聽,鱷魚聽得心服口服,就乖乖地搬走了。話說韓愈命令官員投入羊、豬,並對鱷魚們動之以情宣告他的看法。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沒有歷史的人》:韓愈打到兩京士大夫的痛腳,潛意識裡流露出對河北的歧視 -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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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歷史的人》:韓愈打到兩京士大夫的痛腳,潛意識裡流露出對河北的歧視 -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https://bit.ly/3kDNvc4
韓愈想借用文化力量來解決河北問題,在他借用不斷餞行朋友赴河北工作的場域中,不惜大聲喧嚷。他的這類文章傳播所及,就成了形塑時代文化氛圍的火種。
文:盧建榮
三十一、洛士群鼓譟 燕趙氣益雄
八一一年,還在洛陽任河南令的韓愈年四十四歲,他的好朋友、小他四歲的白居易,正在長安城外渭村為亡母守喪。去年,自居易為吐突承璀掛帥征河北之事,以及老友元稹被貶江陵之事,忙得不可開交,平白承擔來自君、相的壓力,現在因守喪情緒早已沉澱下來。
這一天晚上,韓愈要去赴東都最高長官鄭餘慶的宴會。這是要替洛陽名士溫造餞別籌設的一場歡送宴會。韓愈在洛陽令任內,先後歡送了三位去河北任官人士的宴會,今晚為第四次。前三次宴會席間大家賦詩作樂,之後與會者一致公推韓愈為這些篇什合集寫序,韓愈都不推辭。今晚,韓愈心中有數,又會有一篇序文賴不掉了。這幾年唐廷與河北成德鎮帥王承宗相處不洽,往往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兩京士大夫對河北三鎮懷有敵意的心結,愈來愈深。偏偏交遊圈中有人會去河北謀職,這裡面予人感覺怪怪的,特別韓愈正身處兩京的輿論風暴中心,河北又是社交場所的熱門話題,他對河北的感覺也正在發展之中,悄悄成形卻不為他所知悉。
洛陽原本有兩位名士,正好居所各踞南北一端,韓愈致友人詩中,尊稱住北的石洪為水北先生,尊稱住南的溫造為水南先生。八○九年陰曆三月,石洪被河陽三城帥烏重胤禮聘去當幕僚,無獨有偶,今年烏重胤又派專人來禮聘溫造到幕。烏重胤不是別人,正是前述收復潞府上黨城的有功人士。今晚的聚會就是為洛陽僅剩的一位人才被挖而召集的。由於主人是東都留守鄭餘慶,洛陽方面的文官都在邀請之列,場面之浩大,給足了溫造的面子。
今晚重頭戲――賦詩吟唱――一過,剩下的工作就是由韓愈出手,為這一詩集寫篇序文以記盛事。韓愈在自家桌案上,沉思有頃,一開筆等於是把河北三鎮痛貶一頓,說:
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
這用的是伯樂知千里馬的典故,儘管韓愈反對用典,但伯樂之事不是僻典。伯樂是指烏重胤,誰都看得出來。千里馬還未寫到,但溫造是匹千里馬,已呼之欲出了。下面一句話明暗俱通,讓與會人士歎為觀止:
夫冀北馬多天下,伯樂雖善知馬,安能空其群邪?
河北與天下的對辭在文章裡出現,反映的雖是現實,但帝國幅員之中,確實是河北生長的馬較多。但馬雖多,如果都是駑馬也沒用。這種河北全是駑馬說,不正是暗損河北沒有人才嗎?沒錯!下面一句話就說:
解之者曰:「吾所謂空,非無馬也,無良馬也。伯樂知馬,遇其良輒取之,群無留良焉。茍無良,雖謂無馬,不為虛語矣。」
溫造這匹千里馬一到河北,照見滿山遍野的河北馬群,相形之下,河北群馬全給比下去了。這在洛陽士大夫聽了很稱心。然而,韓愈批判力畢竟不同凡響,千里馬明明生長在我們東都洛陽這邊,卻讓它給跑了,這不證自明,不是說我們天子世界這邊缺乏相千里馬的伯樂嗎?底下一句話反過來自責,請看韓愈大國手出招:
東都固士大夫之冀北也。
我們別笑河北沒人才,東都這裡跟河北一樣,一俟溫造一走,人才空空如也,不就是河北第二嗎?洛下士大夫讀到這句話,笑都笑不出來了。我們有何理由譏嘲河北人不行呢?韓愈打到兩京士大夫的痛腳是一回事,但潛意識裡流露出對河北的歧視,正在這裡見出。
韓愈下文接著鋪敘洛陽有兩位人才,卻不為所識拔,直到烏重胤重金禮聘,才不過一朝一夕的工夫,就把洛陽這兩「尖」給拔走了。如此一來洛陽(暗寓整個帝國、或整個天下)大小公務機構遇事有疑義,想要諮詢,沒諮詢對象;一些隱逸不仕的清望人士想要與這兩位攀談也苦無機會;後生晚輩想要親炙這兩位人士,更變成是一種癡心妄想;行經洛陽的縉紳人士,當然也就失卻了朝聖的目標。沒想到人才流失的社會代價如此高昂,不經韓愈點出,大家還不知其嚴重性呢。
下面韓愈下筆有點戲謔。這都怪誰教烏重胤坐鎮河陽府(總部在孟州城),才使得我們洛陽兩大文化風景點,即石洪和溫造的兩間破草房,變得沒有人在那裡讓人瞻仰。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卻發生了。底下韓愈提出一個適應當時政治現實的政治秩序論述,如下:
夫南面而聽天下,其所托重而恃力者,惟相與將耳。相為天子得人於朝廷,將為天子得文武士於幕下,求內外無治,不可得也。
簡單講,韓愈主張,朝廷和天下各鎮府內部,倘能讓人才陳力就列,則必使天下大治。
接下來韓愈做自我批判說:
愈靡於茲,不能自引去,資二生以待老,今為有力者奪之,其何能無介然於懷邪?
這是說我韓愈敢在洛陽尸位素餐,靠的就是與全洛陽最優秀的兩位人才來往,我才活得下去。如今人才見奪,是被河北的有力人士奪走(不無暗諷自己非有力人士,否則早就任用這兩位人才了)我韓愈介意得可厲害呐。
在韓文末端,韓揣想溫造抵烏軍門之後,就會發生兩件事:其一,應了之前說的,人才見用,當為天下賀;其二,之後我們會埋怨說:怎麼人才會被對手/河北方面所吸引呢?
筆者試觀韓愈《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此一文本的語境,如果不從兩京士大夫在憲宗治下急於收復河北的心理期待,以及在此期待下對河北又有所歧視,再如果沒有感受到這樣既期待又歧視的心結,筆者就很難理解兩京士大夫對河北異類進行建構的文化工程,正在悄悄上演。講到這點,我們又得從一年前歡送石洪的宴會事件講起。
昭義軍是唐廷針對河北三鎮的四監之一,烏重胤原在軍帥盧從史麾下任事,盧從史為竊權固位,與鎮府帥王承宗暗通款曲,且鼓動王生事,然後盧又在皇帝面前打包票說,願為征王承宗出盡死力。這形同是監守與強盜合謀欺騙自家老闆了。唐軍於偵知其事後即在戰地將盧帥予以擒拿究辦。但潞府還控在烏重胤手上,如果烏重胤心萌亂志,還得打它一仗,幸好烏配合唐廷拉下盧的政策,算是功勞一件。這是烏重胤被賞以河陽帥的原由。
儘管如此,洛陽這邊士大夫對烏重胤這位軍人,還是不敢全信,他們還在觀察他。沒想到烏在籌組他的工作團隊時,看上了洛陽的石洪。石洪是洛陽人,於黃州任參軍後罷職回家,隱居洛陽已十年之久,社會聲望累積很高。
這天,石洪的一些朋友,包括韓愈在內,都接到石洪的邀宴函,內書將於某日晨洛陽上東門擺宴,請務必賞光云云。石洪這一干朋友好奇不已,覺得石洪請客必非等閒之事。等到了席上,大家才知石洪將有遠行之舉,隱居十年之後下山,這事可不得了。席間,酒過三巡,有一位客人起身並舉杯祝福說:「大夫(按:指烏重胤)真能以義取人,先生(指石洪)真能以道自任,決去就為先生別。」
另一位客人則祝福說:「凡去就出處何常?惟義之歸。」然後就講祝石洪長壽的話。又一位客人舉杯祝說:「使大夫恆無變其初,無務富其家,而饑其師。無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無味於諂言,惟先生是聽。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寵命。」這就把話題轉到石洪如何導引烏重胤走上正途去了。又一位客人順著這個話題說:「使先生無圖利於大夫,而私便其身。」
客人如此誠懇,講了很正面、且積極的祝福,至此地步,石洪也站起來拜謝大家,然後說:「敢不敬早夜以求從祝規。」接著賓主就開始賦詩為樂。當場人人一首詩,事後集結起來、又央求韓愈寫序。韓愈沒推辭,就寫了《送石處士赴河陽參謀序》一文。在該文中,上述賓主的祝答辭都再現一遍,沒有問題,之後賓主賦詩為樂,也敘及了。但前後兩個節目之間,韓愈寫出了洛陽士大夫對烏重胤這位叛出河北的將領,有所期待的集體心態,茲徵引於下:
於是東都之人士,感知大夫與先生果能相與以有成也。
在這裡,筆者要對餐會成為兩京士大夫對河北嗆聲的場域,有所說明。八世紀末以後的兩京市容,跟以前最顯著的不同,是市場社區化,不再由政府定點管理市場(只有兩處)。而且,街道可以開店,出現街市。這帶動了外食人口以及餐飲業的興起。石洪在上東門餐館宴客之舉,與此兩京市容的丕變背景有關。讀者不可不知。
上述從請客到席間賓主祝答的情節,在韓文中只是末段情節的鋪陳。文本的前段部分,韓愈還敘及,推薦石洪的人與烏重胤之間的對話,涉及對石洪此人的認識,以及非請石洪不可和能請動的理由。關於推薦人向烏重胤講到非石洪來不可和能請動的理由,韓愈再現這位推薦人的話,如下:
方今寇聚於恆,師環其疆,農不耕收,財栗殫亡,吾所處地,歸輸之塗,治法征謀,宜有所出。先生仁且勇,若以義請,而強委重焉,其何說之辭?
這事的背景是憲宗派吐突承璀率軍征王承宗,王所在城是恆州(按:八二一年之後才改名鎮州),這時受唐軍圍困。唐軍軍資糧餉一定會從滑州過河、取道孟州,而且戰爭時期,敵我雙方都產生許多饑民和難民,需要設法安置。這是一件吃重的工作,必定落在河陽府身上;如果沒有高手像石洪,又如果石洪不懷仁心和義憤,等於在暗示烏重胤官運行將黯淡。
於是烏重胤放下心來,同時也亟願推薦者能請到石洪。這位推薦人如何跟石洪接觸,石洪如何因應,以及石洪接受邀聘之後如何對妻子、對朋友講述等情節,韓文都有所交代。文本中段韓愈取材如此,筆者不煩贅引。原來烏重胤已瞭解到義理,這是韓愈要點出的一個要點,在末段賓客嘵嘵不休、要石洪秉義而行,其實都在那位推薦人算計中。這裡點出,我們兩京士大夫是一群以義合的社群,難得度化了來自河北集團的烏重胤,這樣石洪去幫烏做事,石的這班朋友才放得了心,也願意祝福。這裡更隱含河北集團是不遵守義這個文明守則的集團的意思。
在此,文本作者先預告了石、烏的結局是好的。事實上,石在孟州待了一年多,又高就去了京畿,從基層官任至中央官,可惜短命去世。但烏重胤的政治生命還很長,他與幕僚之間相處甚洽,是位禮賢下士的好軍帥。所以,韓愈的預言應驗了。
韓愈在送走石洪之前,多年前送走過李益。同樣,在洛陽最高軍政長官具名邀宴的情況下為李益辦好歡送會後,不免吟詩賦樂一番,事後大夥勞煩韓愈寫序文。韓愈樂於為之,而寫了《送幽州李端公序》以記這次的歡會。李益是位名詩人,他要前往幽府當劉濟的幕僚。李益要去的地方是河北,而且是河北三鎮之一的幽鎮。
在序文中,韓愈向李益和在座友人預告,劉濟會是三鎮中最早起義來歸的軍帥,屆時會帶動其他兩鎮一併跟進,屆時國家就可回到開元盛世的時代。李益也認為有此可能。韓愈受此激勵愈講也就愈天真,竟說,有李益在劉濟身邊朝夕相處,不離左右,屆時真的會變天。到那時候,李益衣錦還洛陽,而東都士大夫一定爭赴李家。韓愈還要李益轉告劉濟會留名千古。
韓愈於文中認定,劉濟會是影響河北三鎮效忠唐廷的關鍵人物,主要是他看到兩個跡象。第一,他提到在八○六年,李藩代表長安前赴幽府向劉濟告哀,說順宗去世,李在幽府期間,與劉濟互動良好;第二,安史之亂起於幽府,至今滿一甲子(按:韓愈不是從亂定的西年七六三年算起),數窮而濟,結束也應驗在幽州(按:正好劉濟名中有一濟字,這點韓沒加以發揮)。
韓愈就憑以上兩點,斷言說:
今天子大聖,司徒公(按:即劉濟)勤於禮。庶幾帥先河南北之將來,覲奉職,如開元時乎?
事實上,到了八一二年,三鎮中有位鎮帥真的奉職唐廷,但不是劉濟,而是田弘正。韓愈託李益轉給劉濟的福音,竟然是傳到田弘正耳朵去了。當然不是這樣。當時唐廷兩京士大夫在釋放三鎮效忠唐廷的氣氛,河北多少知道一些。田弘正是否感受到這一氣氛,筆者無法斷定。但魏府田家在八一一年之前,應不是韓愈及其洛陽友人心中那位帶來重大轉機的關鍵人物,這是可以確定的。
八一○年兩京士大夫對河北如此樂觀,對照八二一年、八二二年田家父子雙雙橫死,這種打擊和失落也未免太大了。這種天真式樂觀的時代氛圍的營造師,難道不就是韓愈嗎?之後韓愈對宰相交辦替田弘正寫廟記的差事推諉和遲疑不已,這之中有一點可能跟他對劉濟寄望不合有關。
今天我們還可在李益的詩集中看到李益酬答洛陽留守以上各官為他辦的送別餐會。詩云:「離亭踐落暉,臘酒減春衣。歲晚煙霞重,川寒雲樹微。戎裝千里至,舊路十年歸。還似汀州雁,相逢又背飛。」李益預告這一別行將十年,事後證明大體接近。預測得還真準,令人驚訝。
更在送走李益之前,韓愈有位友人董邵南要到河北找差事。朋友相聚之後必有詩歌結集,結集之後韓愈必寫一序文。這篇《送董邵南序》也是如此脈絡下的產物。在該文中,韓愈已流露出對河北進行文化改造的大計。他先是恭維河北人說:
燕趙古稱多感慨悲歌之士。
這是繼承賈耽赦馮燕的故事中,古代河北人優於今天河北人的論述,馮燕之義舉讓古代河北人的靈魂重新被喚醒了。當然,這時沈亞之《馮燕傳》的文本正要問世、但還未問世。但無獨有隅,韓愈也想到古今河北人之差異這個地方來。接下來韓愈說了:
矧燕趙之士,出乎其性者哉!然吾嘗聞風俗與化移易,吾惡知其今不異於古所云邪?
韓愈相信文化的力量,可以將今天「這樣的」河北人變回古代「那樣的」河北人。這一文本中,透露出本文作者韓愈寄望到河北工作的兩京文士要擅於發揮化民成俗的文化力量。他用這個論點作為送給董邵南的禮物,要他溫飽之餘,不要忘了偉大的文化使命。
所以,韓愈想借用文化力量來解決河北問題,在他借用不斷餞行朋友赴河北工作的場域中,不惜大聲喧嚷。他的這類文章傳播所及,就成了形塑時代文化氛圍的火種。兩京士大夫無疑都感染到他這種天真看問題的態度。如此催發戰爭的悲劇也就難以避免了。
書籍介紹
本文摘錄自《沒有歷史的人:中晚唐的河北人抗爭史》,暖暖書屋出版
作者:盧建榮
momo網路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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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抗唐帝國軍隊的河北人,被消音達千年之久,
成了「沒有歷史的人」。
面對帝國百年來的文攻武嚇,河北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安史之亂後,分裂的帝國江山
唐朝安祿山領軍譁變,殺向洛陽和長安、皇帝出逃。從此,帝國軍與安祿山軍周旋了八年。安祿山死後,安軍換了三位頭領,仍與唐軍互打不已。但雙方攻守易勢,安軍主力從河南退守河北,忙了八年只獲得帝國十餘道行政區中的河北道。而唐軍也制服不了安軍,形成僵局。最後唐方主動罷兵,並撤離河北,河北從此成為安祿山死後餘生部眾的勢力範圍。同時,八年戰爭期間,有兩塊唐土也落到安軍部眾之手:一塊是今日的山東省,另一塊是今日河南省西南部的蔡州一帶,當時稱作「淮西地」。於是乎,內戰後的帝國,有三處地方管治不了。特別是河北這一塊,成為亂後七位皇帝的夢魘所在,亟思光復。
河北自治體制的「河朔故事」
此後的唐廷與河北三鎮,就處在一種關係不穩又曖昧的狀態。唐廷視河北為失地,而河北諸強人們則以河北主人自任,將這塊地盤視為八年內戰的戰利品,府主可以傳之子孫,唐廷只能被迫保證河朔子孫世襲帥職的特權。這無疑是河北自治體制,用當時的術語叫「河朔故事」,成了政治文化慣例。「河朔故事」下的自治體制,除了指河北人自行選帥之外,還意味著自行募兵、賦稅,以及命官之權,獨立於唐廷之外,唐廷不得干預。
醜化河北人的「帝國文化工程師」
唐中晚期的河北人,在政治上採取抵抗唐廷的立場,而橫遭兩京士大夫的醜化,甚至污名化,讓忠於帝國的人對反抗者心生反感,而煽起一股以軍事解決反抗者的鷹派風潮。再加上寫史的權力操縱在唐代兩京士大夫及其後代心儀者手中,於是兩京士大夫對河北人的歧視意見被後代史家當事實看待,因而被消音長達一千二百年之久。本書稱這批粉飾、醜化又試圖馴化河北人的志工隊伍為「帝國文化工程師」。這些文化菁英旨在形塑河北人作為異族的集體形象,並在有裂縫的社會中製造內部敵人,然後在應付失據後又不負責任地一哄而散,如韓愈、元稹、劉禹錫、杜牧,以及權德輿等人。
作者以新文化史的素養,以出土的石碑史料為依據,講述唐河攻守雙方拉鋸的過程,並從不同的角度看待這場軍事與文化衝突。在帝國百年的文攻武嚇下,仍無法瓦解河北人抵抗帝國的意志,並重現這段消失千年的歷史。故事就從雙方傷亡最慘烈的七八三年「薊城戰雲布、萬戶釘棺聲」拉開序幕……
本書特色
本書原名《飛燕驚龍記:大唐帝國文化工程師與沒有歷史的人》,此為全新修訂版。
沈睡千年的河北人,他們在強權底下的生活、情感與鬥魂,在史家筆下一一甦醒呈現。
歷史循環不已,唐帝國的文化菁英為帝國粉飾,並且想方設法打壓河北人、使之消音,於今豈非相當雷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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