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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倉院看唐朝家具(4)之胡床和御床

 發表於2014-01-07    閱讀112

 

正倉院御床二張之一

 

正倉院御床二張之一俯視

 

《安政禁秘圖繪》中的清涼殿大床與禦疊敷(被褥)

  日本人長期以來慣於席居,所以古時一般家庭並無床椅,但正倉院中也很難得地保存了數件奈良時代的床榻類家具。北倉階上中央存放有“御床”兩張,長237厘米,寬119厘米,高38.5厘米,造型為簡易的四足案形結體矮床,表面有鉛粉刷飾痕跡,並附有疊(墊席)、褥殘片若干,覆(被)一條。為聖武天皇和光明皇后御用具,即《國家珍寶帳》最後所列“御床二張,並塗胡粉,具黑地錦端疊、褐色地錦褥各一張,廣長亙兩床,綠絁袷覆一條”。

敦煌14窟北壁壁畫男女共坐一床

 

敦煌323窟聖行品拒臥具供養充當臥具

 

敦煌454窟菩薩心地品拒禮拜醫藥供養充當坐具

 

陝西長安南里王村唐墓壁畫充當承具


  唐人日常起居大多是在各種床榻上進行,床榻是室內最主要的家具。從敦煌壁畫和唐代墓葬壁畫中所顯示,這種四足矮床在唐代使用十分普遍,除了充當臥具外,也可充當一般坐具,或盤腿、跪坐其上,或垂足坐於其沿,或置於大床(桌)兩側供並排宴會使用。日本後世也繼續將其作為天皇的御床、禦寢台使用。
  更為珍貴的是,在南倉中還保存有一把“赤漆欟木胡床”,雖稱“胡床”,實為椅子,日本沿用唐代舊習,將一切坐臥具通稱為床,並把西方傳入的高足椅子稱為“胡床”(其概念並非我國一般所指交椅),唐人則稱之為“倚床”、“繩床”,即椅子。唐代椅子造型大體可分為扶手椅和靠背椅兩大類,其中扶手椅又分弓背搭腦扶手和直背搭腦扶手兩種,正倉院所藏即後者,靠背高48.5厘米,椅座高42厘米,寬78.4厘米,深70厘米。表面朱漆塗飾,四足及轉角、端頭處有銅質箔板包角,兩側扶手在前後腿之上各立短柱,柱首寶珠狀如勾闌望柱。搭腦平直,兩端出頭。面屜寬而深,為藤材編成,人坐其上,廣可容膝,類似後世所稱禪椅。
  此外還有一種無扶手的高弓背搭腦靠背椅,如北京天順元年唐墓壁畫例,在日本繪畫和塑像中也有體現,即後世靠背椅的前身。

正倉院赤漆欟木胡床

 

敦煌莫高窟61窟佛光寺中坐於禪椅之上的僧人

莫高窟9窟壁畫與法隆寺弘法大師像

敦煌138窟壁畫中同時出現了四足床與禪椅數張

  敦煌北朝壁畫中便已出現禪椅,中唐以後越發普遍。敦煌晚唐138窟壁畫中,還恰好同時出現了四足床與禪椅數張,僧人盤坐其上。正倉院此例為聖武天皇儀式用具,與前舉二十八足幾配套使用。此搭配依然為後世沿用,如京都御所紫宸殿高御座、禦帳台之中,即各放置禦椅子一把,至今日本皇室一些禮儀場合仍保留禦椅子和多足幾的搭配。

清涼殿內常設之禦椅子及褥

京都紫宸殿禦帳台、高御座內的御椅子

北京唐墓壁畫與日本藤原鐮足、菅原道真像中的靠背椅

敦煌285窟西魏壁畫、統萬城大夏國遺址壁畫中的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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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保存的唐代家具陳設

  (2013-08-21 23: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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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倉院
正處於席居時代和垂足時代之轉折的唐朝,雖然高型坐具已經出現,但室內陳設大多仍以可移動的屏風、床榻、几案、箱櫃為主,生活起居主要在抬高的床榻上進行。唐代家具傳世者無一,欲了解唐人家具陳設情況,基本只能藉助繪畫、出土壁畫等圖像資料以及少量出土模型。幸運的是,日本正倉院恰好保存了一批時代大約在盛唐的家具,種類包括屏風、几案、床榻、椅子、雙陸局、棋局、箱櫃等等,幾乎囊括了唐代家具的所有種類,為我們提供了難得的實物資料,一窺盛唐風貌。

奈良東大寺為日本華嚴宗大本山,是日本最重要的佛教寺廟之一。741年,聖武天皇下詔,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仿唐式修建宏大的東大寺。1180年東大寺遭兵火燒毀後,南宋工匠陳和卿應日僧重源之邀主持重建。陳和卿為閩浙人士,所以東大寺重建樣式宋代福建風格濃郁,被稱為“大佛樣”(又稱“天竺樣”)。而後雖又屢重建修繕,但基本特徵做法依然保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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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良東大寺江戶時代重建的大佛殿    

東大寺大殿西北有正倉院,始建於702年,是東大寺保管寶物的敕封庫。其構造為校倉法,即乾欄井乾式,是日本最早最大的校倉造建築。屋頂四阿,面寬33米,進深9米,四牆以三角形切面木材橫疊而成井字形,屋基高高架起,離地面3米高。倉內從左往右依次分為北倉、中倉、南倉。

天平勝寶八歲(即唐玄宗天寶十五年,756年),聖武天皇駕崩,光明皇后將其生前常用喜愛之物以及大佛開光儀式時的佛具、器物分五批捐贈給了東大寺,珍藏在正倉院中。此後,又陸續有各種寶物和信徒捐獻物收入。這些收藏品數量大,種類多,各種衣物、樂器、家具、兵器、佛具等各種寶物約9000多件。除了本地製造,還有不少是從唐朝以及亞洲各地輸入品,約有1000多種,因為良好的保存環境和嚴格的保護製度,使我們在千百年之後還可見到這些傳世的唐代珍品,這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絕無僅有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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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正倉院寶物模造品復原的聖武天皇書房陳設

明治時代,整個正倉院包括其寶物從東大寺單獨劃出,由皇室保管,後被作為國家財產由日本宮內廳書陵部所管理。1953年、1963年又在舊庫西南新建兩幢鋼筋水泥新倉庫,文物大多被移入新倉保管,依然延續原本的三倉位置擺放以方便管理。正倉院平時不開放,其寶物常人難得一見。寶庫嚴守古來入秋曝涼之傳統,於每年秋天進行開倉儀式,開封、檢點、調查、晾曬和修復。1946年以來,為向廣大民眾和世界學者展示這些8世紀瑰寶,宮內廳開始借每年的秋曝,取出數十至上百件寶物,在奈良縣國立博物館舉辦一年一度的秋季“正倉院展”,為期僅兩週,使得古代神秘罕見的內府御用寶物,得以公開。每次選擇的展品,均有數件從未面世之精品,所以每逢正倉院展,日本以及世界各地人們紛紛蜂擁而至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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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二十一年(1946)第一回正倉院展入場券

正倉院寶物中,家具是一大宗,其中有很大比例是聖武天皇宮中御物。奈良天平時代正值日本開始大規模漢化時期,這些家具的來源,或隨遣唐使輸入,或從新羅輾轉而來,或由渡海歸化唐人工匠製作,或由日本工匠仿製,與唐代樣式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傳來的這批家具,也奠定了後世日本家具樣式的基礎。天平勝寶八年《國家珍寶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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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Shoso-in):
日本奈良時代的倉庫。在今奈良市。始建於8世紀後半葉。位置在東大寺大佛殿西北面。屬於“校倉造”結構,即不用柱子,而是將三角形木材搭成“#”形並不斷疊加的建築樣式。現存的正倉院全部為木構建築,屋頂為四阿式,內分北倉、南倉和中倉。756年開始啟用。這一年,聖武天皇駕崩,光明皇后在舉行49天的法會之後,將天皇日常用品及珍藏物品交東大寺保管,東大寺把這批遺物收入正倉院。此後,諸如東大寺大佛落成儀式上使用過的各種物品及信徒捐獻物等,也收入正倉院。這裡的收藏品數量大,種類多,有許多是從中國及亞洲各地傳入的,對研究當時日本的對外文化交流,具有重要價值!
 
【鳥毛立女屏風】
屏風是席居時代最重要的室內陳設之一,正倉院曾入藏的家具中,屏風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種。光明皇后向東大寺施捨寶物的名錄《東大寺獻物賬》之《國家珍寶帳》中,記錄了施入禦屏風一百疊的情況,其中有“畫屏風廿一疊、鳥毛屏風三疊、鳥畫屏風一疊、夾纈六十五疊、臈纈十疊”。此後又陸續施入屏風三疊二十四扇,為歐陽詢、王羲之等真跡書法屏風。

這批屏風畫面題材很豐富,不少與中國有關,據《獻物賬》記錄,大體可分為山水、宮室、人物、草木、鳥獸幾大類,比如古樣山水畫、大唐勤政樓前觀樂圖、大唐古樣宮殿畫、騎獵圖、古人畫、立女圖、夜遊、舞馬、驎鹿草木、鳥木石、鷹鶴等名目。材質則有繪畫、鳥毛貼畫、夾纈、臈纈等。聖武天皇在身邊擺設大唐勤政樓前觀樂圖屏風與國圖屏風,加上體現治國理念的格言書法屏風,應是欲以年輕時的玄宗為榜樣,激勵自己施行德政。

這百餘疊屏風都屬於宮廷日用陳設,在後世陸續出庫使用機率較高,損耗的情況也很嚴重。正倉院出納文書、出入帳中常可見調用記錄,如奈良神護景云四年,曾有薄墨馬形屏風和散樂形屏風作為“樣”貸與造東大寺司,沒有歸還的記錄;平安初弘仁五年,嵯峨天皇還曾將蓬萊山水等三十二疊屏風賣出。經過一千兩百餘年的星霜,至今只保存四十餘扇,完整者僅有三疊十八扇,即著名的鳥毛立女屏風、鳥毛篆書屏風和鳥毛貼成文書屏風,其他還有若干不成組的夾纈屏風和臈纈屏風,均保存在北倉階下的“北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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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現存的屏風可知,其畫面、構造形態為典型唐前中期樣式,與近幾十年來西安京畿一帶、新疆吐魯番等地發現的大量唐墓屏風畫也多可對應。唐墓屏風畫僅可見畫面信息,而具體構造則可從正倉院實物中得見一斑。如聞名於世的“鳥毛立女屏風”,《國家珍寶帳》中有入藏時的描述:“鳥毛立女屏風六扇,高四尺六寸、廣一尺九寸一分,緋紗緣,以木板作斑竹帖,黑漆釘,碧絁背,緋夾纈接扇,揩布袋。”“帖”即框木,用木材加工成斑竹狀的框,每扇邊框周緣以緋紅色紗裝裱。屏風背面的芯木與緣框用鐵釘連接固定,緣框髹黑漆,並用黑漆釘固定芯木的縱材和橫材以及底布。六扇屏風以緋色夾纈接合,稱為接扇。屏風背面則用碧色絲綢托裱。其標準尺寸大多高約5尺,寬1尺8寸,6扇則寬約11尺,是當時大量生產的標準形。

“鳥毛立女屏風”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上的屏風畫,為樹下美人六曲屏樣式,前三扇仕女立於樹下,後三扇仕女坐於樹下石上,姿態各異,蛾眉細目,體態豐腴,櫻嘴點紅,面施假靨花鈿,仕女的衣服部位曾經覆蓋有不同色彩的鳥羽,但基本均已脫落,僅餘線條。相同佈局的樹下美人屏風畫和仕女造型,在開元二十五年的武惠妃敬陵、開元後期西安南里王村韋曲韋氏墓等多處可以看到,尤其是韋氏墓例,造型與之幾無二致,是典型開元末天寶初的流行。此屏風內發現天平勝寶四年(公元752年)文書襯紙,說明其製作時間距唐開元末(公元742年前後)很可能不足十年,流行如此契合,可見當時交流之頻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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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毛立女屏風六扇畫面全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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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開元末陝西西安南里王村韋氏墓壁畫六扇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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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二十五年武惠妃敬陵石槨線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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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元年節愍太子墓壁畫六扇屏風樹下美人屏風錦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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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漆挾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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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漆挾軾
 
【挾軾與多足幾】
正倉院北倉階下“南棚”有“紫檀木畫挾軾”一件。高33.5厘米,長111.5厘米,寬13.6厘米。以長條形柿木為幾面(天板),上貼紫檀薄板,兩端貼楠木板。兩端各有二足,中段細窄處套以三層象牙圈。足下基座以及四周鑲金嵌銀,描繪花葉、卷草、蝴蝶,做工細緻考究,並附有一條與尺寸相合的白羅褥,是聖武天皇生前喜愛之物。《國家珍寶帳》中錄有“紫檀木畫挾軾一枚”,其下注“著白羅褥”,便指此件。另外中倉也藏有一件“漆挾軾”,形制與之相似,唯無華麗之飾

所謂“挾軾”,即古人所稱“憑軾”,又可稱為夾膝、憑幾、隱几、伏幾。幾面平直,下置二足,盤坐於榻上或席上時,可以放置身前憑靠憩息,或置於身側隨意側倚,可稱得上是席居時代又一類重要家具。波士頓美術館所藏閻立本《歷代帝王圖》之陳宣帝,與北京故宮《步輦圖》中坐在小輦上的唐太宗,身前均置此物伏靠。閻立本《北齊校書圖》中侍女手中所持的一件和床榻上一位學士身側所憑靠的,也是同式。新疆阿斯塔納墓地出土的一件“琴幾”,雖非憑幾,但其造型卻和正倉院挾軾幾乎一致,同為兩端各二足型,其上也有彩繪花鳥裝飾。憑幾在中日兩國沿用的時間都很長,平安時代後又叫“脅息”,一直到近現代還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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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吐魯番出土琴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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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校書圖》局部侍女所持憑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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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輦圖》、《歷代帝王圖》中的憑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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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梧陰清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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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漢三才圖會》中的脇息桃山時代桐鳳凰蒔繪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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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年《舊儀裝飾圖譜》中“寢殿”佈置中的脅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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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御容三足憑幾
 

身前放置的几案類家具,除了為方便憑靠的憑幾,還有可置物、讀書寫字的柵足案,正倉院保存有二十四張統稱為“多足機”的條案,便是此類。其足數目有十八足、二十二足直至三十六足八種。如中倉所藏的一件“二十八足幾”,案面平直,縱54 厘米,橫 104.5 厘米,柵形直足,兩側各十四足,高 98.5 厘米。素木不髹漆,以白、淺綠、丹、蘇方等色描繪紋樣。另有一件“黑漆十八足幾”,則髹黑漆不加飾。此類几案歷史非常悠久,先秦以來常見,其中矮小者可如五代衛賢《高士圖》中所繪置於榻上,高者便可如敦煌莫高窟眾多維摩詰經變圖中所示,放置在床榻或禪椅前方使用,還可充當供台,演變為後世的各種條案類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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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二十八足幾和黒漆十八足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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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足几上殘留的彩繪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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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嶽陽桃花山唐墓出土柵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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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北齊道貴墓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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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賢《高士圖軸》榻上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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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天平時代因果經畫卷榻上置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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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98窟維摩詰經變圖榻前置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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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筌《勘書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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鎌倉時代   《聖徳太子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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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儀裝飾圖譜》之祭器
 
 
【胡床和御床】
日本人長期以來慣於席居,所以古時一般家庭並無床椅,但正倉院中也很難得地保存了數件奈良時代的床榻類家具。北倉階上中央存放有“御床”兩張,長237厘米,寬119厘米,高38.5厘米,造型為簡易的四足案形結體矮床,表面有鉛粉刷飾痕跡,並附有疊(墊席)、褥殘片若干,覆(被)一條。為聖武天皇和光明皇后御用具,即《國家珍寶帳》最後所列“御床二張,並塗胡粉,具黑地錦端疊、褐色地錦褥各一張,廣長亙兩床,綠絁袷覆一條”。

唐人日常起居大多是在各種床榻上進行,床榻是室內最主要的家具。從敦煌壁畫和唐代墓葬壁畫中所顯示,這種四足矮床在唐代使用十分普遍,除了充當臥具外,也可充當一般坐具,或盤腿、跪坐其上,或垂足坐於其沿,或置於大床(桌)兩側供並排宴會使用。日本後世也繼續將其作為天皇的御床、禦寢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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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御床二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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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政禁秘圖繪》中的清涼殿大床與禦疊敷(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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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14窟北壁壁畫男女共坐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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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323窟聖行品拒臥具供養充當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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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454窟菩薩心地品拒禮拜醫藥供養充當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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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長安南里王村唐墓壁畫充當承具
 
 
更為珍貴的是,在南倉中還保存有一把“赤漆欟木胡床”,雖稱“胡床”,實為椅子,日本沿用唐代舊習,將一切坐臥具通稱為床,並把西方傳入的高足椅子稱為“胡床”(其概念並非我國一般所指交椅),唐人則稱之為“倚床”、“繩床”,即椅子。唐代椅子造型大體可分為扶手椅和靠背椅兩大類,其中扶手椅又分弓背搭腦扶手和直背搭腦扶手兩種,正倉院所藏即後者,靠背高48.5厘米,椅座高42厘米,寬78.4厘米,深70厘米。表面朱漆塗飾,四足及轉角、端頭處有銅質箔板包角,兩側扶手在前後腿之上各立短柱,柱首寶珠狀如勾闌望柱。搭腦平直,兩端出頭。面屜寬而深,為藤材編成,人坐其上,廣可容膝,類似後世所稱禪椅。
此外還有一種無扶手的高弓背搭腦靠背椅,如北京天順元年唐墓壁畫例,在日本繪畫和塑像中也有體現,即後世靠背椅的前
身。
敦煌北朝壁畫中便已出現禪椅,中唐以後越發普遍。敦煌晚唐138窟壁畫中,還恰好同時出現了四足床與禪椅數張,僧人盤坐其上。正倉院此例為聖武天皇儀式用具,與前舉二十八足幾配套使用。此搭配依然為後世沿用,如京都御所紫宸殿高御座、禦帳台之中,即各放置禦椅子一把,至今日本皇室一些禮儀場合仍保留禦椅子和多足幾的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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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赤漆欟木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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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窟9窟壁畫與法隆寺弘法大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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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138窟壁畫中同時出現了四足床與禪椅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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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285窟西魏壁畫、統萬城大夏國遺址壁畫中的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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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唐墓壁畫與日本藤原鐮足、菅原道真像中的靠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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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紫宸殿禦帳台、高御座內的御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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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殿內常設之禦椅子及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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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床”式壼門座在唐代家具中運用十分廣泛,可算是最重要的一種唐代家具構件,在唐代繪畫和出土模型中很常見,可成為床榻、坐具,也可做各種承具、托盤、置物台,如周昉《調嬰圖卷》仕女所坐大方床,懿德太子墓壁畫侍女手中所持小台,敦煌159 窟壁畫中的食床,淨土寺俊乗上人所坐小榻等。從大量唐墓棺床台座所刻繪的情況看,唐代床腳的形態有好幾種,隨流行而異,也大多在正倉院家具中可以得見實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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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土寺俊乗上人像所坐小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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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昉《調嬰圖卷》仕女所坐大方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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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德太子墓壁畫侍女所持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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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壁畫中的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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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樂圖》圍坐大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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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正倉院藏八角幾右:大英圖書館藏妙法經插圖
 


一般的箱、櫃等器具,其下往往也連帶一個床座。正倉院中還藏有大量箱櫃籠類器具,多做如此造型,如紫檀木畫雙六局所配的一件“漆緣籧篨龕”,箱蓋盝頂,通身以細密竹篾編成,緣塗黑漆,下連牙床座,形態和蘇州虎丘出土的五代宋初經箱相似。還有若干稱為“獻物台”的木幾,為一般唐式置物小床,或方或圓或多角,也多為牙床造型,上可放置盒、箱或一般物品。另有一類稱為“唐櫃”的木櫃,為數不少,下有四足,則與唐代出土的三彩櫃造型相似。由於生活起居習慣還是多少有差異,相比於唐朝,正倉院缺少杌凳類家具以及當做坐臥具的牙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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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漆緣籧篨雙六局龕下連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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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瑞光塔楠木黑漆嵌螺甸經箱盝頂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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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虎丘雲巖寺塔楠木經箱盝頂帶座五代至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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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碧地金銀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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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綠地彩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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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綠地彩繪箱模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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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彩地彩繪箱   模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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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遜博物館所藏一套白瓷器具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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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六局、棋局與牙床座】
正倉院中還保存了一些精巧的博戲用具,構造和唐代一般壼門小榻接近,也可屬家具範疇。其中有雙六局、棋局等八具。“雙六”即雙陸,是魏晉以來流行的一種古老棋藝,唐宋非常盛行,奈良時代也傳入日本。正倉院所藏雙六局有五具,材質有紫檀、榧、沉香木等,中倉所藏“紫檀木畫雙六局”和北倉下階北棚藏“木畫紫檀雙六局”最為精緻,後者為《國家珍寶帳》登記品,是聖武天皇生御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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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紫檀木畫雙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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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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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畫紫檀雙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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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畫紫檀雙陸局俯視盤面月牙門與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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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榧雙六局
木畫紫檀雙六局長54.2 厘米,寬 31 厘米,高 16.7 厘米,盤面長方形,貼紫檀木,東西兩邊之中有月牙形之“門”各一,左右列十二花眼,南北各有一花眼,均以像牙鑲嵌而成。盤座為黃楊木質,四周用象牙、染綠鹿角、黃楊木、黑檀、紫檀等鑲嵌出華麗的彩色纏枝花鳥,即所謂“木畫”。座東西兩側各有兩個壼門,南北側各一壼門,為盛唐床榻座類家具所流行的壼門造型之一。此外,還附有各色雙六子、骰子、雙六筒、雙六子箱、漆緣籧篨龕(漆邊藤條雙六箱)等配件。中倉所藏紫檀雙六局與之類似,唯盤面南北無花眼。其餘幾件雙六局,如中倉一件“榧雙六局”,則多不如前舉兩件華麗精緻。

1973 年吐魯番阿斯塔那 206 號墓,曾出土一件鑲嵌螺鈿木雙陸局,其形制與正倉院所藏者相仿,壼門造型一致,也用螺鈿鑲嵌出月牙門和花眼以及花鳥裝飾。傳唐周昉所繪《內人雙陸圖》中則有唐代宮廷女子遊戲雙陸的場景,因仕女坐於凳上,所以該雙陸局還用了兩層壼門床座抬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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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螺鈿雙陸木棋盤吐魯番阿斯塔那206號墓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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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視盤面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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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昉《內人雙陸圖卷》北宋摹本雙層雙陸局
 

正倉院所藏棋局,造型多與雙六局類似,棋盤之下有壼門座承接,不同之處在於棋局為方形,所以四周各有兩個壼門。如中倉的“桑木木畫棋局”,桑木質,邊長52 厘米,高 15.5 厘米。盤面上面嵌有縱橫 19 條象牙質的細紋,並設有 9 個像牙芯、紫檀邊的花眼,棋盤四圍則有螺鈿黃牙裝飾。壼門床腳上還用泥金描繪出了木紋彩繪。其形態與新疆阿斯塔納出土的木棋盤、河南隋張盛墓出土的白瓷圍棋盤類似。新疆阿斯塔納出土唐代絹畫和敦煌壁畫中也有弈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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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桑木木畫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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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桑木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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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木圍棋盤吐魯番阿斯塔那206號墓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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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白瓷圍棋盤河南安陽隋張盛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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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莫高窟454窟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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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弈棋仕女圖屏阿斯塔那張禮臣墓出土
 
 
北倉的“木畫紫檀棋局”,更為精巧稱絕,是正倉院家具中聞名遐邇的名品。棋局表面貼以紫檀片,嵌以像牙罫線,縱橫各19 道,又鑲嵌有精緻的花眼 17 個。邊側四面各界四格,其中用染色象牙鑲嵌雉雁獅象駝鹿及胡人騎射、牽駝等形象,華麗細緻。對局之兩側各設有備金環的抽屜各一,中有機關,一方啟閉,對方亦如之。內有木雕鱉形龜形各一,背容棋子,頗形巧妙。棋子玉質上繪有鳥形,製作精良。抽屜之下便是上沿作花牙子、下有托泥的壼門床座~ 

此物也是聖武天皇御物,其工藝精良,一般認為出自唐土巧匠之手。在《國家珍寶帳》中形容其:“木畫紫檀棊局一具,牙界花形眼,牙床腳,局兩邊著環,局內藏納棊子龜形器,納金銀龜甲龕。”敦煌文獻中多有“牙腳”、“牙床”之稱,此局下連花牙子壼門座稱為“牙床腳”,也正與唐代稱謂相符。阿斯塔納出土的另一件雙陸局,以及陝西富平李鳳墓出土的一件初唐三彩牙腳壼門榻,其牙腳形態便與之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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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倉院木畫紫檀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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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畫紫檀棋局   俯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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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畫紫檀棋局   棋子容器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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鑲嵌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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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納出土的另一件雙陸局,牙床腳造型與之接近(斯坦因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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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三彩牙腳壼門榻陝西富平李鳳墓出
 

綜上,若要佈置一間唐代居室,最主要的家具為若干床榻,以床為中心,其上、四周可以張設帷帳、屏風,並放置各種几案供憑靠、置物,此外還可佈置若干繩床、倚床、杌子等椅凳類家具,以及下連床腳、置於地上的各種箱櫃。若是宴飲場所,則需要一張大方食床,兩側安放長條坐床或杌子。若是書房,除了坐榻屏風之外,供讀書寫字的柵足几案也是不可或缺的。敦煌壁畫畫及室內佈置,簡單者大多僅有一張大床,其後一張屏風,墓室陳設也如此配置,棺床其後繪六扇屏風或三面屏,前方則繪製樂舞、侍奉圖,模擬主人觀舞享樂之景。納爾遜博物館藏有一套隋或初唐的白瓷器具,床榻、憑幾、條案、筌蹄、隱囊、熏爐、燈具、箱盒一應俱全,也大體反應了隋唐室內的日用陳設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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