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四書《女誡》﹑《內訓》﹑《女論語》﹑《女范捷錄》-是民國初期及以前幾乎所有讀書的女孩子的啟蒙讀物/四種女訓書的總稱。清康熙時王相編纂。包括漢班昭的《女誡》七篇,唐宋若昭的《女論語》二十篇,明成祖仁孝文皇后的《內訓》二十篇,以及王相母親劉氏所撰的《女範》十一篇。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 https://goo.gl/XtXzgP


漢 班昭 《女誡》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班昭說【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班昭主要是教導女子事夫之道,也就是對丈夫要一心的敬奉。她認為在《禮記》的典章中有「夫再娶」的禮法,而沒有婦人二嫁的記載,因此女子應該把丈夫當作無可逃避,又不能脫離的「天」來對待。「天」是至高無上的,按照禮儀必須尊敬,並且遵照禮法去做,如果沒有做到應有的禮法,就會遭受到「天」的處罰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http://bit.ly/2IS30xt


四種女訓書的總稱。清康熙時王相編纂。包括漢班昭的《女誡》七篇,唐宋若昭的《女論語》二十篇,明成祖仁孝文皇后的《內訓》二十篇,以及王相母親劉氏所撰的《女範》十一篇

女誡》是東漢班昭寫作的一篇教導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書,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由於班昭行止莊正,文采飛揚,此文後來被爭相傳抄而風行當時。
女四書(《女誡》、後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內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范捷錄》)之首,是民國初期及以前幾乎所有讀書的女孩子的啟蒙讀物。
「女誡」主要大意演變為十二字箴言:「在家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三從」,和「四德」的「婦德、婦容、婦言、婦功」。 

〔女四書〕,由明末王相編輯時存女教書而成;並自作注。全書內容包括:漢班昭所撰〔女誡〕、唐宋若莘所撰〔女論語〕、明成祖后徐氏所撰〔內訓〕及王相母劉氏所撰〔女範捷錄〕四種女教書。

從關睢到女誡 傳統教條勿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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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報【記者李怡芸╱綜合報導】
大陸近年女德思想被重新搬上台面大肆推動,中華女子學院性別與社會發展學院教授陳偉杰指出,這與人們對傳統復興的期待緊密相關,但既然是從傳統中尋找資源,則不得忽視《詩經.關睢》篇與班昭《女誡》的深遠影響。
陳偉杰指出,古人將《關睢》編排於《詩經》國風首篇,意在言夫婦之倫的重要性,將后妃之德透過勾勒「窈窕淑女」的形象傳頌於後世。認為教育從女德開始,可以安定家庭、社會甚至用來安邦。他認為古人論女德並不是強調男尊女卑,而是意識到女性對家庭和睦、社會和諧的重要性。
然而到了班昭之時,已然是「夫為妻綱」的時代,她的《女誡》做為中國女訓書的代表,在陳偉杰看來是精華與糟粕並存,如《專心第五》中說:「《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要求婦女單向的貞節觀,以及《卑弱第一》中主張女人生來卑下,所以需要以謙卑的態度為人處事,均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產物,在今日看來已應被淘汰。
至於《女誡》中分析男剛女柔、夫妻尊重或論妯娌和睦,陳偉杰認為仍有可取之處,而今人雖由傳統中找資源,但「古人古訓已成歷史,今人的觀點不能強加於古人」,必須是古為今用,推陳出新,或將古人觀點作為參照體系,而不應盲目照單全收


 

女四書

中國封建社會對婦女進行教育所用的《女誡》﹑《內訓》﹑《女論語》﹑《女范捷錄》四本書匯集的總稱。

女誡》為東漢女史學家班昭對其女兒進行“三從四德”等封建道德教育所作。全書分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共計7篇。在中國歷史上作為對女子實施柔順之道的教材﹐影響深遠。

《內訓》是明成祖的徐皇后為教育宮中婦女﹐采輯“古圣先賢”關于女子封建品德的教誨﹐於永樂二年(1404)所編著。流傳至今的版本共有德行﹑修身﹑慎言﹑謹行﹑勤勵﹑節儉﹑警戒﹑積善﹑遷善﹑崇圣訓﹑景賢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儀﹑睦親﹑慈幼﹑逮下﹑待外戚等20章。

《女論語》為唐朝女學士宋若莘撰著。體例仿效《論語》﹐而以前秦太常韋逞之母宋氏代孔子﹐以曹大家(即班昭)等代顏﹑閔(此據《舊唐書》﹐ 而《新唐書》作顏﹑冉)﹐彼此問答﹐闡述封建婦道。其妹若昭申釋此書。今存《女論語》﹐托名曹大家撰﹐有12章﹕立身﹑學作﹑學禮﹑早起﹑事父母﹑事舅姑 ﹑事夫﹑訓男女﹑營家﹑待客﹑柔和﹑守節。語句均為四言韻文﹐亦非問答體。這不像宋若莘的原著。

《女范捷錄》為明末儒學者王相之母劉氏所作。此書分有統論﹑後德﹑母儀﹑孝行﹑貞烈﹑忠義﹑慈愛﹑秉禮﹑智慧﹑勤儉﹑才德11篇。宣揚古代的“貞婦烈女”與“賢妻良母”等事跡﹐稱贊《女誡》﹑《內訓》諸書﹐闡發封建倫理的女學。

上述四種女子教本﹐自東漢至明末﹐先後相繼問世和傳播﹐由王相一一加以箋注﹐于明天啟四年(1624)﹐由多文堂合刻為《閨閣女四書集注》 ﹐成為一套對女子進行封建教育的教材。嗣後翻印此書﹐簡稱為《女四書》﹐廣泛流傳﹐它主要宣揚男尊女卑的封建禮教﹐歧視和壓迫婦女﹐流毒很深。其中教人持家和睦﹑勤儉﹑慈幼等項﹐以及用道德榜樣感染人的教育方法和運用便於誦讀的韻語編寫教材等﹐尚有一定的意義。


規範女子言行道德的書籍,以《列女傳》和「女四書」為代表-夫妻關係堪稱人倫之始,正如《史記》所強調的:「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中庸》更講道:「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古人將夫妻關係置於君子修養自身的起點,而它最高深的境界-夫妻各守其道,各守本分,才能讓家庭和睦,家風端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德理想。齊家在治國之先,欲齊家先正夫妻之道-《白虎通》這本書談到:夫者,扶也;妻者,齊也。[3]丈夫是一家的主心骨,有率導、扶持的責任,由他來支撐家庭生計、規範家庭秩序。而妻子,就是和丈夫肩負同等責任的人,也就是夫妻一體,齊心協力--「男尊女卑」尊卑,並非簡單的高貴與卑賤的定義,而是取法天地得出的生活智慧。天屬陽,在上為尊,意味著男子處事要像天一樣剛毅,自強不息;地屬陰,在下為卑,意味著女子為人應像地一樣謙卑重德,包容萬事。婚禮「昏禮者,禮之本也」比如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等禮節,男方都要在女方的家廟中舉行,在祖先的見證下---夫德-具足仁、義、禮、智、信等賢德的男性,也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兒子、好父親。女德的書籍《內訓》(女四書之一)https://is.gd/gF40yc


班昭是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女歷史學家。
作者班昭
作者班昭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家學淵源,尤擅文采。她的父親班彪是當代的大文豪,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宮中尊之為師。
清代女作家趙傅 “ 東觀續史,賦頌並嫻”。
班昭十四歲嫁給同郡曹世叔為妻,所以人們又把班昭叫做“ 曹大家 ”。以個性而論,曹世叔活潑外向,班昭則溫柔細膩,夫妻兩人頗能相互遷就,生活得十分美滿。
班昭的文采首先就表現在幫她的哥哥班固修《漢書》,這部書是我國的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是正史中寫的較好的一部,人們稱讚它言賅事備,與《史記》齊名,全書分紀、傳、表、志幾類。還在班昭的父親班彪的時候,就開始了這部書的寫作工作,她的父親死後,她的哥哥班固繼續完成這一工作。班固,字孟堅,九歲能作文,稍大一點,博覽眾書,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不料就在他快要完成《漢書》時,卻因竇憲一案的牽連,死在獄中,班昭痛定思痛,接過亡兄的工作繼續前進。
好在班昭還在班固活著的時候就參予了全書的纂寫工作,後來又得到漢和帝的恩准,可以到東觀藏書閣參考典籍,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在班昭四十歲的時候,終於完成了漢書。
《漢書》出版以後,獲得了極高的評價,學者爭相傳誦,《漢書》中最棘手的是第七表《百官公卿表》,第六志《天文志》,這兩部分都是班昭在她兄長班固死後獨立完成的,但班昭都謙遜地仍然冠上她哥哥班固的名字。班昭的學問十分精深,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為了請求班昭的指導,還跪在東觀藏書閣外,聆聽班昭的講解呢!
她除漢書外,賦,頌,銘,誄,哀辭,書,論等,共十六篇。原有集三卷,大都失傳。
班昭所作《東征賦》一篇,被昭明太子蕭統編入《文選》,保存了下來。李善注引《大家集》說,“子谷,為陳留長,大家隨至宮,作《東征賦》。”又引《流別論》說:“發洛至陳留,述所經歷也。 ”《東征賦》是班昭隨同兒子到陳留赴任時,描述自身經歷的作品。又曾為班固《幽通賦》作注,今存《文選》李善注中。
班昭還有一個兄弟是班超,我們現常用的兩個成語“ 投筆從戎 ”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就是他的口語演化而成的,反映出他的智勇過人,他 ​​出使西域,以功封定遠侯,拜西域都護,揚漢威直至中亞三十年之久。
漢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兒子班勇隨安恩國入貢的使者回到洛陽,帶回他給皇帝的奏章:
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人玉門關。謹遣子勇,隨安西獻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其目見故土。
表達出一種濃郁的葉落歸根的思想,然而奏章送上去之後,三年後朝廷仍不加理會。
班昭想到死去的哥哥班固,對年已七十,客居異鄉的哥哥班超,產生一股強烈的的依戀、憐憫心情,於是不顧一切地給皇帝上書:
妄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微功得蒙重賞,爵列通侯,任二千石,天恩殊絕,誠非小臣所當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軀命,冀立微功,以自陳效。會陳睦之變,道路隔絕,超以一身,轉側絕域,曉譬諸國,固其兵眾,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積三十年,骨詢生離,不復相識;所與相隨時人士眾,皆已物故;超年最長,今且七十,衰老被病,頭髮無黑,兩手不仁,耳目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欲竭其全力,以報答天恩,迫子歲暮,犬馬齒索,為之奈何?
蠻夷之性,悼逆侮老,丙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好究之原,生逆亂之心。而卿大夫感懷一切莫肯遠慮,如有卒暴,超之氣力,不能從心,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下棄忠臣竭身之用,誠可痛也!故超萬里歸誠,自陳苦急,延頸逾望,三年於今,未蒙省祿。
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況超得備候伯之位,故敢觸死為超求哀,乞超餘年,一得生還;復見闕庭,使國家永無勞遠之慮,西域無倉猝之憂,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急。
班昭代兄上書,說得合情合理,絲絲人扣,漢和帝覽奏,也為之戚然動容。特別是文中的最後兩句,引用周文王徐靈臺,掘地得死人之骨,而更葬之。魏文侯之師田子方,見君棄其老馬,以為少盡其力,老而棄之,非仁也,於是收而養之。兩則故事明諷暗示,漢和帝認為不再有所決定,實在愧對老臣,於是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護,接替班超。班昭以她的文采和才情使她的哥哥班超得以回朝。
任尚抵達任所,班超一一予以交代完畢,任尚對班超說:“ 任重慮淺,宜有以海之。”希望班超對他治理西域一些忠告,班超語重心長地說:“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屯;而蠻夷懷鳥獸之心,難養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嚴苛,宜盪佚簡易,寬小過,總大綱而已。”但班超走後,任尚私下對親信說:“我以班君當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任尚不能藉重班超的經驗,竟以嚴急苛虐而失邊和,這是後話。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拜為射聲校尉,他離開西域疏勒時本已有病,來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以旅途勞頓,回家一個月就病逝了,班昭無言以對。
班昭以她的文采,完成了哥哥班固的《漢書》打動漢和帝的心,使哥哥班超回歸洛陽。班昭的文采還表現在她寫的《女戒》七篇上。
《七戒》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本是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課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
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以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恪盡本分。
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還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
在“ 敬慎 ”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也才能永保夫婦之義。
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
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悖理行為,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在“ 曲從 ”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順受,一切以謙順為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順從的地步。
在“ 叔妹 ”篇中,說明與丈夫兄弟姐妹相處之道,端在事事識人體、明大義,即是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
班昭主要生活在漢和帝時代,漢和帝在班超死後不久就駕崩了,皇子劉隆生下來才一百天,就嗣位為漢殤帝,鄧太后臨朝聽政,不到半年,殤帝又死,於是以清河王劉祜嗣位為漢安帝,安帝才十三歲,鄧太后仍然臨朝聽政。
東漢皇帝短命,只有開國的光武帝劉秀活過“ 花甲 ”,六十二歲時死,其次就是漢明帝,四十八歲,再次是漢章帝三十一歲,其他多在二十歲以下,包括一大批娃娃皇帝,造成外戚專權局面。
鄧太后以女主執政,班昭以師傅之尊得以參予機要,竭盡心智地盡忠。鄧騭以大將軍輔理軍國,是太后的兄長,頗受倚重,後來母親過世,上書乞歸守制,太后猶豫不決,問策於班昭,班昭認為:“大將軍功成身退,此正其時;不然邊禍再起,若稍有差遲,累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鄧太后認為言之有理,批准了鄧塢的請求。
班昭年逾古稀而逝,皇太后為她素服舉哀。
班昭是一位博學多才,品德俱優的中國古代女性,她是位史學家,也是位文學家,還是位政治家。她在曹家有一個兒子,幾個女兒,她兒子叫曹成,字子谷。鄧太后臨朝稱制後,班昭開始參與政事,出的力不少。因為這個原因,曹成被封為關內侯,官至齊相。班昭逝世後,皇太后親自為多年的老師素服舉哀,由使者監護喪事,死後也給予她應得的榮譽。
家族
班壹
有史記載的班氏先祖。原系楚國人。秦朝末年,天下大亂,班壹躲避戰亂遷居樓煩(今山西寧武),以畜牧起家,一致有牛、馬、羊數千群,史稱他當孝惠高後時以財雄邊,出入弋獵,旌旗鼓吹,儼然帝王景象,年百餘歲,以壽終。
班儒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壹之子。曾任俠州郡歌之。
班長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儒之子。官至上谷太守。
班回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長之子。以茂才為長子縣令。
班況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回之子。舉孝廉,為郎官,官至上河農都衛,因連年課考第一,入為左曹越騎校衛,成帝之初,其女被封婕妤,史稱他“致仕就地,資累千斤。”後遷長安。
班伯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況之長子。通曉《詩》、《書》。大將軍王鳳推薦他為官,被皇帝召見於宴暱殿,史書說他“容貌甚麗,誦說有法”,官拜中常侍,遷奉車都衛。後來定襄大姓石、李等,殺死追捕官吏,犯上作亂,伯拜為定襄太守,受命平賊。初到定襄,吏民同懼,氣氛緊張。伯遂訪問與其父、祖有舊恩者,執子弟禮,迎延滿堂,懷恩醉酒,暗中打探賊人藏身之處,連日如此。等到城中氣氛平緩下來,突然下令照單抓捕,一網打盡。遠近稱頌,說他“收捕盜賊如同神明”。後回鄉掃墓,皇上令太守、都尉以下同往迎接,甚是榮耀。伯途中中風,皇上命以侍中光祿大夫養病,賞賜甚厚,數年未起。後遷為水衡都尉,食祿二千石,不幸以38歲病故。
班遊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況之二子,博學多才,好黃老之學,以議郎遷柬大夫、右曹中郎將。不幸早亡,有子名嗣,明顯當時。
班稚
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況之三子、班彪之父。少為黃門郎中常侍,方直自守。成帝時,立定陶王為太子,數次譴人詢問近臣,獨班稚不答。哀帝即位,出稚為西河屬國都尉,後遷廣平相。王莽和班稚兄弟同列友善,位尊權重,下令採集風俗,粉飾太平,各官紛紛編造祥瑞。班稚拒絕為其歌功頌德,瑯牙太守公孫閎在郡府公開陳說災害。御史大夫甄豐鼓動下級官吏上書彈劾公孫閎和班稚痛恨朝廷的聖政。太后說,“不宣揚祥瑞應與偽造災害的分開處罰”。公孫閎被捕死於獄中,班稚害怕,乃上書謝罪,歸還相印。太后下詔,降職使用,入補延陵園郎,食故祿終身。自此班姓不顯莽朝,也沒有遭致禍患。
班婕妤
(公元前48-前6年)西漢樓煩(今山西寧武)人,班況之女。是才華橫溢的女文學家,少年即有才學,善於詩賦。公元前32年被選入宮,成帝授予她少俠名號,後封為婕妤,居未央宮第三區的增成宮,在眾多妃子中居第十位。後趙飛燕得寵,驕妒日甚,為求自保,自請奉養太后於長信宮。成帝死後,她又伺奉園陵,死後亦葬園中。原有文集一卷,後散失,今僅存《自悼賦》、《搗素 ​​賦》、《怨歌行》三篇,表現了她在宮中的苦悶,文辭哀楚淒麗,千百年來,傳誦不絕,不知賺取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淚。
班婕妤
班婕妤
班彪
(公元3-54年)字叔皮,陝西扶風安陵(今陝西省咸陽市東)人。東漢初期著名的儒學大師、史 ​​學家,廣平相班稚之子。青年適逢王莽之亂,作《王命論》勸說據天水稱霸一方的隗囂支持光武帝劉秀的事業,隗不聽,遂隱居於河西。後大將軍竇融崇拜其美德,薦為徐令,官至望都長。後精研漢史,從事著作,作《史記後傳》60餘篇。後被其子班固整理成《漢書》。
班固
(公元31-92年)字孟堅,東漢扶風安陵(今陝西省咸陽市東)人,班彪長子。東漢史學家、文學家。出身於世代書香的官僚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九歲能寫文章、誦詩賦,十六歲入洛陽太學讀書。博覽群書,學問淵博,受到當時學者的一致讚揚。班彪去世後,他繼承其父遺志,繼續完成《史記後傳》的編寫,被人 ​​告發,以私改國史罪蒙冤入獄。其弟班超上書明帝為其辯冤。獲釋後,召為蘭台令史,轉遷為郎,點校秘書,專搞著作。自公元58年至公元82年,歷25年之久,基本完成了史學名著《漢書》的寫作。《漢書》亦稱《班史》,以斷代為史,紀傳為體,首開中國紀傳體史書之先河。建初三年(公元78年)升任玄武司馬,負責玄武門的守衛。建初四年(公元79年)章帝在洛陽北宮白虎觀召集諸儒討論五經異同,班固出席會議並擔任記錄,後來他根據記錄寫成《白虎通義》(又名白虎通德論)一書,成為漢代經學的經典。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隨車騎將軍竇憲出征北匈奴,為中護軍,參贊軍務,隨軍出塞三千里,奉憲命作銘,刻石記功。後為中郎將事,食祿兩千石。後來,竇憲因擅權獲罪自殺,當時的洛陽令種競,因受過班固家人的侮辱,乘機報復,將班固羅織入獄,不久死於獄中。其著作除《漢書》外還有《班孟堅集》、《班蘭台集》、《白虎通義》等。《後漢書》評他:性寬和容眾,不以才能高人,諸儒以此慕之。死後葬於孟津彰陽村班塚(今已失考)。今扶風縣太白鄉浪店坡以東,西寶公路75-76公里之間,路南有其墳墓。過去記載有石碑三通、石羊一對、石案一條,今已無存。只有陝西省人民政府於1956年建立的“陝西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的石碑迎來朝霞,送走黃昏。
班超
(公元32-102年)字仲升,班彪的次子,班固的弟弟,既是東漢名將,外交家,又是我國民族工作的選驅。年少而孤,家庭貧窮,30歲遷入洛陽,靠為官家抄寫文章補貼家用,宏圖難展,感慨良多。一次,投筆在案說“大丈夫無他志略,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求封侯,安能久事筆硯間乎!”後來,便成為“投筆從戎”這句成語的來源。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出任假司馬,隨大將軍竇固北擊匈奴,機智勇敢初立戰功,受到竇固和朝廷的賞識。當時,匈奴作祟,橫行西域,漢朝和西域的聯繫被迫中斷,西域各國飽受其苦。朝廷先後封他為司馬、將兵長使、都護等職,派他出使西域,以續前功。在出使西域31年中。他依靠漢朝和西域各族人民的支持,以大智大勇的英雄氣概,經過七年的浴血奮戰,攻殺了匈奴使團,平息了部族叛亂,使西域各國擺脫了匈奴的奴役和控制;打敗了月氏人的入侵保衛了西域各國人民的利益;收服了西域諸國,暢通了絲綢之路,為鞏固統一的多民族的國家做出了傑出的貢獻,立下了不朽的功勳。漢和帝曾於公元95年下詔表彰他,封他為定遠侯。毛澤東同志1939年在給陝北公學院教授兼中國問題研究室主任何干之的複信中,特別稱讚“東漢班超的事業”,說它“具有歷史的進步性”“在民族聯合和反抗侵略這兩個基本點上與中華民族的抗日戰爭有很大的歷史相似性”。死後葬於孟津彰陽村班塚,華陰市區25公里處的班莊村官道旁、新疆喀什也有人們的紀念墓。後人有詩讚他:投筆從戎膽氣豪,積功才得換征袍。漫言生相原應貴,要仗胸中貴六韜。
班勇
字宜僚,班超的次子。他長期住在西域,直到漢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才隨烏孫國朝貢的使臣回到漢朝。他熟悉西域的風士人情,對西域人民有著深厚的感情。他隨其父班超南征北戰,屢立戰功。其父死後,他又繼承父志,任西域長史,帶領500人與龜茲合兵擊走了匈奴北伊蠡王,公元126年團結西域各族人民大破北匈奴呼衍王,進一步鞏固了漢朝在西域的統治。著有《西域記》一書。
班雄
班超長子。繼承父志,安撫西域屢立戰功,官至越騎校衛。
曹成
班昭之子。曾為長垣長(縣長)。永初7年(公元113年)正月,班昭隨其子到長垣就職。他們乘車從都城洛陽出發,經過偃師、鞏義、滎陽等地進入了今天的新鄉地界。他們先是到了卷城縣(今原陽縣),在原武(今原陽縣原武鎮)稍事停留,又往前行,夜間在陽武(今原陽縣城)的桑間住了下來。第二天經平丘(今封丘縣黃陵鎮),進入匡城縣(今長垣縣西)。進入長垣以後,她想起了歷史先賢們在這裡的故事:孔子當年路經匡地,被誤認為是陽虎而遭圍困;子路是孔子的高足,治蒲有功後來卻被冤殺;蘧伯玉是衛國的大夫,因德行高尚而被尊為衛地的形象代表。田園,農舍、村夫、城墟使班昭觸景生情,浮想聯翩。她將這一路上的見聞與感受,仿照她父親班彪寫的《北征賦》寫成了《東征賦》,現將有關新鄉的段落翻譯於後,從中可以窺見漢代長垣的一斑。
內容編輯
《女誡》正文由七部分組成,即《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與《和叔妹》七篇。該書論述了女子在“夫家”需要處理好的三大“關係”,即對丈夫的敬順,對舅姑的曲從和對叔妹的和順。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母,傅母也。師,女師也。左傳魯襄公三十年曰:宋伯姬卒,待姆也。毛詩周南葛覃曰:言告師氏,言告言歸),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曹壽,即曹世叔,班昭之丈夫),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七去或七出),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谷(曹成,字子谷,班昭之子),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勗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詩小雅斯干曰: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弄之瓦。毛萇注云:瓦,紡塼也。鄭玄箋雲:臥之於地,卑之也。紡塼,習其所有事也)。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即婆家的生辰、忌日之類,需要謹記)。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潔齊酒食(齊音齋),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禦,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 ​​。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數,道也,董仲舒春秋繁露:聖者法天,賢者法聖,此其大數也。得大數而治,失大數而亂,此治亂之分也)!《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為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故鄙諺有云:“生男如狼,猶恐其尪(音汪,矮小,或今之腦癱或小兒麻痺之類);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音褻瀆)。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縱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楚,荊棘也,鞭打之用)。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心離也)。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齊音齋),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 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論語述而第七)。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塗音塗),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周易繫辭雲:冶容誨淫,慢藏誨盜),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俗語“倚門子”,即倚靠在門旁,向外張望),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發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云愛,舅姑云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姑云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勢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於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嫂則託名以自高,於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既施,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佈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雲:“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譯文編輯
在下愚昧,接受能力不靈敏,之所以能得到先夫的寵愛,是依賴於母親、師傅的教育訓授。從十四歲時嫁入曹家,到現今已有四十多年了。戰戰兢兢,時常害怕有什麼做得不足的地方而被婆家趕出門,並且使自己的父母為此增添羞辱,使家裡家外增添憂患。早晚勞苦,辛勤而不求功勞,我的品性粗心頑劣,哪懂得教導之方,常害怕孩子們不爭氣,辱沒了家族的名聲。聖恩宏大,大量的金銀,華貴的服飾賞賜於我,實非在下所希望得到的。家裡的男孩能自食其力,我不再為之憂慮。但是家中的女孩子們正當是到了該出嫁的時候,而沒有受過好的教誨的影響,不懂得婦女的禮儀,恐怕會令未來的夫家失面子,辱沒了宗族。我現在身患疾病,性命無常,想想你們這些女孩子,每每因此令我發愁。閒暇時作《女誡》七章,願女孩子們各自抄寫一遍,但願對你們有所幫助。唉,我將離去,你們勉勵吧!
卑弱第一。古時,女孩子出生多月後,就讓她躺在床下,將織布用的紡錘作為玩具,並將生女之事齋告宗廟。睡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給她瓦磚,以表明女子應當親自勞作不辭辛苦,齋告先祖,以表明她要準備酒食幫夫君祭祀。三者都是女人的尋常道理,禮法的經典教訓。謙虛忍讓,待人恭敬。好事先人後己。做了善事不聲張,做了錯事不推脫。忍辱負重,常表現出畏懼。這就是所謂的謙卑對待他人。晚睡早起勞作,不嫌早晚勞苦。親自操持料理家務,不挑剔勞作的繁重或簡易,做事有始有終,這些都是勤勞的表現。面容端莊品行端正,以服事夫君,清靜自重。不喜好戲笑玩鬧,備以潔淨的酒食,用以祭祀祖宗。這是所謂的祭祀啊。如果這三條都具備,卻還憂慮好名聲不傳揚,身上背負別人的誤解和屈辱,這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如果這三條都沒有做到,哪裡還有什麼好名聲。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有陰陽參配的道理,通達於天地萬物神明之間,包含了天地間的大義,人倫的大節。這就是為何《禮記》注重男女之間的關係,《詩經》編著《關雎》的道理了。由這些言論看來,不能不重視。丈夫要是沒有賢德品行,則無法駕馭領導妻子,妻子要是不賢惠,則無法事奉丈夫。丈夫駕馭不了妻子,就失去了威嚴,妻子事奉不了丈夫,就失去了道義。剛才所說的這兩件事,它的作用是一樣的。觀察現在的君子,只知妻子婦女不可以不駕馭,威儀不可以不整頓,所以注重男子的教育。殊不知丈夫是主人何以不侍奉。禮和義不可以不存在啊。但光教育男的不教育女的,不也是掩蓋彼此的禮數嗎?《禮記》八歲開始教的書,十五歲學成。不可以只依據這些為準則!
敬慎第三。陰陽不同性,陽以剛為德,而陰以柔為用。男女品行相異。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所以諺語說:“生男如狼,還害怕他懦弱;生女如鼠,還害怕她像老虎般兇猛。”然而修身不過一個敬字,而避強不過一個順字,以敬來修身,以順來避強,女子的敬、順之道,這是婦人的大禮。那麼敬不是別的,敬是一種持久恭敬的態度。順不是別的,是寬和、寬裕。持久,就是知足;寬裕,就是要謙恭。夫婦之間過於親密,終生不分離,在室內周旋,這樣時間長了,容易產生輕薄怠慢。這樣的事一發生,言語就會過分了,放縱恣肆就會產生侮辱丈夫的想法,這是因為不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啊!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的不可能不爭論,曲的不可能不辯駁,爭論辯駁一產生,就會有憤怒。這是因為不知道恭順、地位低下的原因啊!侮辱丈夫不節制,就會緊接著有譴責呵斥,憤怒的情緒不停止,就會有鞭打杖擊。作為夫妻本應以禮義相互親善和睦,以恩愛相互親密合作。鞭打杖擊,哪裡有什麼禮義存在;譴責呵斥,哪裡有恩愛存在。禮義恩愛都沒有了,夫妻也就要分離了。
婦行第四。女子有四行,一是婦德,二是婦言,三是婦容,四是婦功。那麼婦德,不一定要聰明絕頂;婦言不一定要伶牙俐齒;婦容不一定要打扮得鮮豔美麗;婦功不一定要技藝精巧過人。嫻靜貞節,能謹守節操,有羞恥之心,舉止言行都有規矩,這就是婦德。言辭和內容都要有所選擇,不說惡劣粗俗的語言。說話選擇時機而說,以免引起他人的反感。污穢骯髒的衣服,及時地清洗乾淨,把衣服晾曬得整齊。按時洗澡沐浴,身體保持乾淨,不存污垢,著裝打扮得體,這是所謂的婦容。專心紡紗織布,不喜歡戲笑打鬧,能做好可口的酒菜,用來招待賓客,這是婦功。此四項,是女人的大德,而不能缺少的啊。然而只要有心,做起來還是很簡單的。古人說:“ 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就是說的這個道理。
專心第五。《禮記》說,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沒有適二夫的道理。所以說,丈夫是妻子的天。天是無法逃離的,所以丈夫也是不能離開的。你的行為要是違背神祇,上天就會懲罰你。你的禮義沒有做到,丈夫就會怠慢你。所以《女憲》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要得到丈夫發自內心的尊重與信賴,妻子莫過於專心正色。守禮義,存純潔,耳朵不聽不該聽到的言語,目不邪視,出門不能打扮得很妖艷,在家不能穿得太隨便。不和品行不好的人來往,不要只看重門第。這就是所謂的專心正色了。如果行為舉止輕浮,目光和神情游移不定。在家披頭散發,出門就濃妝豔抹,說不恰當的話,看不該看的事物。這就是所謂的不能專心正色。
曲從第六。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這是想要人安定心志,專一不二的言論啊。公婆的心是不可以失掉的。事物有因為恩惠而自我離棄的,也有因為道義而自我毀壞的。丈夫對你雖然憐愛,可公婆卻不一定喜歡你,這就是所謂的因道義而對夫妻關係的深重傷害。但公婆的心意就是如此,你奈何不了,所以只能選擇逆來順受。婆婆不說你的好,你最好聽從;婆婆說你的不好,你更要順著,千萬不要爭辯對錯,爭強好勝。這就是曲從。所以《女憲》說:“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女能得到丈夫的鍾意,是因為公婆對你的愛,公婆疼愛你,是由於小叔子小姑子對你的喜愛,由此推論,對自己的肯定或否定,推從或詆毀,全在於小叔子小姑子。他們的心喪失了就不可再得到了。都知道小叔子小姑子的心不可喪失,要像親兄妹一樣和睦相處,即使是相處不好也沒有辦法。自己並非聖人,哪能沒有過錯!從前顏子貴在有錯就改,所以孔子誇他為人能始終如一,更何況女人呢。即使具備了賢惠的品行,敏銳的天賦,就能說不會犯錯了嗎!所以說家人和氣才可以遮掩家醜,外姓、內姓相離則會家醜外揚。這是一定會出現的狀況啊。《易經》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丈夫的兄嫂弟妹,雖和自己沒有血緣之親,但卻有深厚的親緣和情義,應該尊重他們。謙虛柔順的好女子,一定能和婆家的親人和睦相處。倘若你是個賢淑謙遜之人,就能依靠道義而和好,推從恩義而互施援手,有些許美德就能彰顯出來,而一點不好的地方就可以遮掩掉。公婆都稱讚你,丈夫更會嘉獎讚美你,這樣就會好名聲傳於鄰里之間了,父母也會感到光彩。如果你是個愚蠢的人,當著兄嫂自恃清高,對著小姑子持寵示驕,這樣做,哪還有和睦!恩義都沒有了,哪還有什麼美譽可傳!所以說沒有了美德,缺點就會顯現。婆婆憤怒則丈夫就會憋屈,使自己名譽受損,羞恥、侮辱都歸於一身。繼續這樣,就會給父母增添羞恥,離開就會增添丈夫的負擔。這是榮辱的根本,並且是好壞劃分的基本點,不能掉以輕心。然而要得到小叔子小姑子的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謙順。“謙”是婦德的根本,“順”是婦女的行為準則。這兩條做好了,就足以家庭和睦。《詩經》說:“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就是這個道理。
價值編輯
此書為《女四書》之首,是民國初期及以前幾乎所有讀書的女孩子的啟蒙讀物。
評價編輯
《女誡》在古代是女子教育的楷模,在近代,《女誡》是男尊女卑禍首,被視為班昭的罪責。譬如女子教育開始在中國創興之時,班昭的《女誡》重新被闡釋,上海愛國女學校倫理教習葉瀚(浩吾)便曾在課堂上向學生宣講:“……中國之《女誡》、《女四書》,即教成女子倚賴幼稚、卑屈之男子之法之教科書也。對幼稚之人而更自屈於幼稚,對卑屈之人而更自守其卑屈,則中國女子之人格甚可想見矣。”1898年,晚清人吳芙讚譽“曹大家是女人當中的孔夫子”,而到1907年,何震則貶斥班昭為“女子之大賊”。還有人說班昭所鼓吹的封建道德教條,對於壓抑女性的思想,它是很徹底的。更由於出自於班昭之手,所以影響極大,幾乎影響了中國近二千年的女性觀,客觀上起了極其反動的作用。因此五四時期倡導女性解放的人們竭力非議《女誡》,那時候是政治的需要。但是,班昭是有意要將自己的骨肉姐妹推進“水深火熱”之中去嗎?《女誡》,到底是女人處世的寶典還是封建禮教賜予女人的精神枷鎖呢?
從當時她所處的歷史背景來分析,其主觀目的卻是想矯正時俗,預防重新出現外戚專權跋扈的現象(也是政治需要)。她的身份地位,決定了她只能用寫作《女誡》這種“曲線”方法,來達到防制外戚,以挽救國運的目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女誡》本來便是為宮廷女性而寫的。《女誡·原序》提到寫作目的時雖然口口聲聲宣稱“男能自謀矣(時班昭之子曹子谷已被封為關內侯,後官至齊相),吾不復以為憂。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加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他門,取恥宗族,……因作《女誡》七篇,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益汝身。”但《女誡·原序》明明白白地說過她自己“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今四十餘載矣。”可見,班昭寫作《女誡》時,至少已經五十四歲。漢普遍崇尚早婚,身份越高貴,結婚越早。班昭十四歲即作新婦,(丈夫曹壽字世叔早卒)見《後漢書列女傳》相同。據此推算,可知班昭五十四歲時決不可能還有未嫁之女;即使有之,也不可能一直待到她們要出嫁時,才想到需要對她們進行教育,以免其“失容他門,取恥宗族。”從後一條說,一則班昭是一貫主張女子教育的,自已便因在宮廷為皇后及諸嬪妃講學而被人敬稱為“大姑”;二則班昭父家與夫家皆有對女子進行教育的傳統。班昭自己固然“博學多才”,其夫妹(小姑)曹丰生 “亦有才惠”,曾為書評述《女誡》,以為“辭有可觀”。可見班昭《原序》所謂《女誡》乃為自己未適諸女而作,顯然是一種不便道出本旨的假託說《女誡》是為宮廷女性而寫,還因西漢之後,宮廷內部淫風盛行,延及東漢,猶未好轉;而且班昭之時,漢室已有女性干預朝政,外戚跋扈擅權的苗頭。於是班昭試圖通過對宮中女性的教育,來矯正時弊防患未然,可謂用心良苦。
為了說明問題,我們不妨看看當時以下事實。
一、俗語有稱“臟唐臭漢”,漢之淫風氾濫成災。從呂后開始,政府積極倡導早婚,不但宮廷爭做表率,如昭帝即位只有八歲,便有六歲的上官皇后;平帝九歲即位,安定皇后也是九歲;而且還以法令鼓勵早婚,漢惠帝六年便有“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者收五算”,使得早婚迅速成為社會習俗。早婚弊多利少,一方面縮短了人壽命,以致東漢十四帝,除被弒者外,活上四十歲的只有倆人;另一方面,早婚使身心未成熟的少男少女們很早知道了男女之事,助長了淫風。試看《漢書》所載漢諸王的荒淫,便足令人咋舌:燕王劉定私通父妾並使生下一子,又強奪弟妻為已妾,又姦污了她的三個女兒;趙太子丹與親姐及宮女淫亂;江都王建在其父死後未葬時,就姦淫了其父愛妾,又與已妹淫亂,甚至還強使宮女與羚羊及狗性交,觀之以為樂;齊王終古也曾令其所寵之奴與妾八子及諸近身侍婢姦淫,或讓他(她)們裸體與犬馬交配,自己在一旁觀看取樂。諸王如此,寡居後的公主們也不落後:漢武帝姑姑館陶公主寵幸董偃;女鄂邑蓋公主私通丁外人,等等。這些都說明西漢宮廷中淫逸之習的嚴重。東漢緊接西漢,宮中淫風當然不會自然斷絕。東漢帝王多早夭折,便是早婚和淫逸的結果淫風的流行,本來是男女雙方所應共同負責的,可世人卻往往將此責任委之於女性的不守“婦道”。似乎只要女性完全馴服於自己的丈夫,將丈夫的意志看作不可違逆的天的意志,那么生活的天平便不會失去平衡。班昭受儒學影響頗深,所以《女誡》通篇所言,皆為女子如何柔順地服從男性,以家庭的正常生活,和諧的倫常之道為最高追求。班昭有為皇后和諸嬪妃講學的任務,向她們灌輸這樣的觀點,便自以為對矯正淫風會起一定作用,這是可以理解的。
二、東漢政權的旁落。班昭生於光武帝建武年間,光武帝劉秀是把西漢的滅亡歸因於外戚的擅權跋扈的。光武帝及繼位的明帝都很注意這一點,故在他們統治時期絕無給后妃家屬封侯之事。可惜章帝庸懦寬恕,即位四年後,便任由皇后竇氏臨朝稱制,外戚竇憲總攬大權,同時發生了廢黜太子,誣陷宋貴人致其自殺,陷害並毒死梁貴人,加罪馬氏等事件,從此揭開了東漢外戚相互擠壓,爭權奪利的序幕。班昭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不能沒有觸動與憂慮。況且她寫作《女誡》時,正當鄧太后稱制。鄧太后在東漢稱制的諸後中,雖然可算是最賢明的,但也允許其兄鄧騭身居要職掌握大權。鄧騭殘暴肆虐,直到鄧太后病死不久,才由安帝劉佑聯合宦官李閏加以誅滅。鄧太后原是班昭的女弟子,兩人私交甚好,然而儒學提倡為尊者諱,所以班昭不可能向鄧太后直接指出其不當,但也不希望鄧太后成為歷史罪人,所以只要有機會,還是抓緊不放,進行勸諫。如安帝永初年間,鄧騭以母憂為由“上書乞身”,“太后不欲許”,班昭便上疏勸諫,使得“太后從而許之”,達到了削弱鄧氏在朝勢力的目的。如果說這屬於直接勸諫的話,那麼寫作《女誡》便是“曲線”勸諫了。因為《女誡》具有顯明的反對女性干預政治的思想,皇后和諸嬪妃讀了後若能不干預政治,便不會有外戚擅權之事發生,漢室也就不會傾覆。何況更重要的是《女誡》成文後,鄧太后必有過目的機會,若鄧太后能看懂《女誡》的內涵,肯定會對鄧騭等外戚有所警惕和防範。這正是班昭“曲線救國”的無可奈何之法班昭雖有救國之心,但其救國(這個國不過是劉氏家天下)之策卻是十分消極的。
《女誡》中的思想也不是班昭首創。它完全沒有脫離儒家的那一套,全文一千六百字,引儒學經典《詩》、《禮》、《易》、《論語》等便有九處之多。首句“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即源於《詩經》。而且全文分七項,類同於西漢末年劉向的《列女傳》。她只不是過是總結了前人的思想,“ 三從四德 ”“以夫為綱”並不是班昭寫了《女誡》後才有的,班昭的《女誡》只是對前人的思想加以組織和修訂而已。古代婦女的地位,並不會因為班昭寫不寫《女誡》而有所改變。班昭寫《女誡》只是告訴我們當時社會人們對婦女的要求是怎麼樣的。這樣的形式和內容,就不能引起鄧太后的“注意”,以致不但“曲線救國”之夢落空,而且反而被後人利用,最終成為套在婦女頭上的精神枷鎖。
其實,我想一切的褒貶都應與班昭無關。因為班昭生活的朝代離我們已是那麼的遙遠,她當時所寫《女誡》的內容,只是是符合她當時所生活的社會的價值觀和社會現實的。班昭在人倫關係上,要求女子處處和順,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是密切相關的。今人不能拿近代的觀念去要求一個仙逝的古人。任何一本書無論是被稱為寶典還是枷鎖,勢必需要自己理性地批判和接受,我們不能只看它說了什麼,關鍵是我們能夠得到什麼!讓人有所獲,便完成或者說達到作者寫書立言的目的了。
辨析編輯
《女則》與《女誡》是兩本截然不同的書,卻因書名相近的緣故被很多人混淆。
《女則》是長孫皇后採集古代婦女主要是歷代后妃的事蹟並加上自己的評註,用於時刻提醒自己如何做好皇后的一部評論集。宋以後,此書失傳。
《女誡》是東漢班昭寫作的一篇教導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書,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與明成祖的徐皇后《內訓》,唐宋若莘的《女論語》,明劉氏所作的《女範捷錄》一起被稱為女四書並流傳至今。


才女班昭漢宮授課──《曹大家授書圖》賞析
www.epochtimes.com查看原始檔五月 12日, 2018
清 金廷標 《曹大家授書圖》。(公有領域)
東漢時,有一位才女名叫班昭,是當代文豪班彪之女。班昭才德兼備,多次被漢和帝召入宮中,令皇后與諸貴人拜她為師,跟她學誦經史典籍,所以又號「大家」(家通姑,古用同義),因夫家姓曹,人也稱「曹大家」。
撰《漢書》著《女誡》
班昭博學高才,長兄班固撰寫《漢書》,沒完成就去世了。和帝下詔讓班昭接續,班昭不負使命,完成了《漢書》。她還著有《女誡》一書,從七方面闡述女子立身處世的品德和禮儀,影響了中國之後幾千年的女德教育。
北宋版《漢書》(公有領域)
畫作欣賞
《曹大家授書圖》以班昭為主題,描繪她在宮苑小閣裡教學的情景。畫家金廷標是清代宮廷畫師,他以院體派的手法,畫出寫實風格的人與物。
畫面上,班昭衣飾華美,氣質優雅,正懸著腕,筆桿高持,專注地寫字教授。而受教男孩則以雙手就紙,紅紙上寫滿蠅頭小楷(可能是當天的課程內容),肅立受教。
鈎勒及上色技法
在這幅畫裡頭,人物刻畫得很細膩,鈎勒的線條細致有勁,工整的筆意,透出畫家的嚴謹。在用色方面,班昭和男孩的衣裳是以重彩的石青和石綠敷染,其他人則以淡彩著色,因而產生一個主次對比。
此外,班昭和男孩的藍綠服色對上艷紅的紙張以及女孩的紅衣;或者黑漆長桌對上白花裙、粉白臉蛋等等,都呈強烈對比。在種種對比手法的烘托下,畫作主題被凸顯了,宮廷生活的小小一部分樣貎也被點出了。
清 金廷標 《曹大家授書圖》局部。(公有領域)
刻劃人性
畫家也藉此來刻劃人性。畫面人物有三個年齡層:中年、青年、幼年。透過各人的體型、表情、衣著,在畫家筆下,這三個年齡層都一目了然。比如,曹大家體型稍豐腴,表情專注嚴肅,歲月的沉澱寫在臉上了。加上得體的裝扮和配飾,足可讓人了解,她的人生閱歷比別人豐富。而兩位侍女體型細瘦、飄逸,也許因身分地位的緣故,表情平和,但又帶點漠然。
幼童天性
這個清幽的宮苑小閣,除了受教男孩在案前接受指導之外,其他五個幼童可能平日難得外出,一旦有機會出來,就極盡頑皮地大玩特玩。有極力掙脫侍女的手的、有自顧自地調皮攀爬的,抱在懷中的幼女也不甘寂寞地探出身、伸出手……畫家把這些體態各異的孩兒們的「皮相」畫得栩栩如生。這畫能充滿「動感」,孩兒們真是「功不可沒」。
結語
畫家擅於營造視覺效果,利用小閣內外植物以及五個小兒嬉閙的動態,把畫面經營得很熱閙溫馨。雖然也微微有些小亂,但在畫家「界畫」的手法下,方窗圓洞這兩個規整有型的大結構,足可穩住一切,平衡整個畫面。而且我們也可「由小見大」,揣想宮廷建築的奢華氣派,進一步了解古代宮廷的生活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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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昭與女德規範《女戒》
本幅畫東漢班昭援筆授書故事。(國立故宮博物院)
本幅畫東漢班昭援筆授書故事。(國立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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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2015-01-22 1:37 AM 標籤: 夫婦, 文化漫談

東漢女史學家、文學家班昭,家學淵源,其父班彪是東漢時期的大文豪,長兄班固修《前漢書》,二哥班超投筆從戎,是打通「絲綢之路」的赫赫功臣。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

在七十多歲高齡時,她寫出中國第一部完備的女性禮教典籍《女誡》。她在書中從七個方面規範了女子立身處世的品德和行為禮儀,在之後的幾千年中國歷史上産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女誡》的第一篇是〈卑弱〉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班昭在《女誡》中教導女子當以柔弱為美,以恭順謙讓為德。什麽是卑弱?《女誡》中說:「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
可見,卑弱不是卑微卑賤,而是謙卑柔弱,這與君子的謙恭是一致的。女子要能够謙虛忍讓,對一切人、事、物真誠恭敬。好事先讓給別人,自己能謙退在後。做了善事不張揚,做了錯事不推脫。

忍辱負重,常常擔憂自己做得不够好。這都是謙卑柔弱、在人之下的性情。所謂「滿招損,謙受益」,水往低處流。一個謙虛,內斂,恭敬,順從的人,自然在各種環境中都會受到大家的歡迎,從而立於不敗之地,因此卑弱是女性最基本的處世之道。
《女誡》的第二篇是〈夫婦〉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曰:「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這裏可以理解為,夫婦之道是上天根據陰陽契合的原理,本著宏大的慈悲,創造的人類最基本的社會關係,是人倫之中最關鍵的。
而若「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 則義理墮闕。」丈夫若無德行,則無法引領妻子,妻子如果不賢德,則無法事奉、輔佐丈夫。丈夫引領不了妻子,則失去了威嚴,妻子輔佐不了丈夫,就失去了道義。
《女誡》的第三篇是〈敬慎〉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敬慎〉中說:「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强為貴,女以弱為美」,意思是陰和陽的特性各是不同,男女的行為也應有別。陽性以剛强為品格,陰性以柔弱為表徵,男人以强健為高貴,女人以柔弱為美麗。
又道:「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這裏明確指出,「恭敬柔順」之道是女子的最大禮儀。恭敬就是要能持之以恆;柔順就是要寬恕裕如。長久保持恭敬的人,知道適可而止,知足常樂,寬恕裕如的人,善於恭敬居下。

「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夫妻之間以恩義相待,剛柔相濟,陰陽相合,相敬如賓,做到了這一點,才能獲得真正的美滿幸福。
《女誡》第四篇是〈婦行〉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婦行〉中說「女有四行,曰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是女子不能缺少的大德,即為三從四德中的四德。
班昭認為,婦德不必才明絕異,女子應該「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但要「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

婦容不必顔色美麗,需「盥浣塵穢,服飾鮮絜(xié),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婦功不必技巧過人,只要「專心紡績,不好戲笑,絜(xié)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做到了這些,就盡到了女人的本分。
《女誡》第五篇是〈專心〉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是指出了女子從一而終的道理。丈夫是妻子的「天」,我們生活在人世間,幾時離開過天呢?這正如妻子和丈夫永不分離,是同樣的道理。「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如果不能做到,天將懲罰於人。
此外,專心還包括專心正色。曰:「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

守禮守義、純淨純善,不合於禮的絕對不聽,目光很端正,不左顧右盼、邪視他人,出門不能打扮得妖艶,居家也不能穿著太隨便。不和品行不端者交友,不沉迷於外面世界的浮華。以上都是「專心正色」的表現。
《女誡》第六篇是〈曲從〉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班昭教授女子婆媳相處之道,曰:「夫雖云愛,舅姑云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夫妻雖然恩愛,但是如果兒媳不被公婆認可,那家庭也無法真正和睦,要如何得到公婆的真心疼愛呢?就要做到「曲從」。
公婆說的對要遵從,說的不對尤其要聽從。不要爭辯是非曲直,這就是所謂的曲從。曲從是一種謙恭卑下的態度,是敬長之德,也是忍辱之德。是非自有公論,忍得一時天地寬呀!
《女戒》第七篇是〈叔妹〉
(國立故宮博物院)
(國立故宮博物院)

「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丈夫的兄嫂弟妹,雖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但却有深厚的親緣和情義在,是為婦者所敬重或疼愛的親人。謙虛柔順的好女子,必定能够和夫家的親人和睦相處。
班昭的《女誡》七篇,言之諄諄,用心良苦,是她發自內心給後世女性留下的「不朽名言」,她深深影響著一代又一代的女性,遵從這樣的女德規範做人,穩定著一個個社會最基本的細胞--家庭,才使得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神傳文化源遠流長。

因此身為女性,如果您能認真拜讀班昭的《女戒》,對照反省自己的行為,也許是未來獲得真正美好生活的開始。

--轉載自明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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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誡》是東漢班昭寫作的一篇教導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書,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此書與另四書合稱“女四書”: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内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範捷錄》。
  
編輯本段原文内容及譯文

班昭
班昭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恒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横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複以爲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蹟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潔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禦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堕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禦,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爲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爲德,陰以柔爲用,男以強爲貴,女以弱爲美。故鄙諺有雲:“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顺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鏇,遂生媟黷。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縱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爲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爲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脱,視聽陝輸,入則亂發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華;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雲爾而非,猶宜顺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複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内離則惡颺。此必然之勢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顺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於父母。若夫蠢愚之人,於嫂則托名以自高,於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既施,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毁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於謙顺矣。謙則德之柄,顺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雲:“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譯文


  在下愚昧,接受能力不靈敏,之所以能得到先夫的寵愛,是依賴於母親、師傅的教育訓授。從十四歲時嫁入曹家,到現今已有四十多年了。戰戰兢兢,時常害怕有什麼做得不足的地方而被婆家趕出門,並且使自己的父母爲此增添羞辱,使家里家外增添憂患。早晚勞苦,辛勤而不求功勞,我的品性粗心頑劣,哪懂得教導之方,常害怕孩子們不爭氣,辱沒了家族的名聲。聖恩宏大,大量的金銀,華貴的服飾賞賜於我,實非在下所希望得到的。家里的男孩能自食其力,我不再爲之憂慮。但是家中的女孩子們正當是到了該出嫁的時候,而沒有受過好的教誨的影響,不懂得婦女的禮儀,恐怕會令未來的夫家失面子,辱沒了宗族。我現在身患疾病,性命無常,想想你們這些女孩子,每每因此令我發愁。閑暇時作《女誡》七章,願女孩子們各自抄寫一遍,但願對你們有所幫助。唉,我將離去,你們勉勵吧!

  卑弱第一。古時,女孩子出生多月後,就讓她躺在床下,給她紡鎚和磚石,並齋告先祖。躺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給她紡鎚磚石,以表明她應該學習勞作家務,齋告先祖,以表明她要承擔祭祀的責任。三者都是女人的尋常道理,禮法的經典教訓。謙虛忍讓,待人恭敬。好事先人後己。做了善事不聲張,做了錯事不推脱。忍辱負重,常表現出畏懼。這就是所謂的謙卑對待他人。晚睡早起勞作,不嫌早晚勞苦。親自操持料理家務,不挑剔勞作的繁重或簡易,做事有始有終,這些都是勤勞的表現。面容端莊品行端正,以服事夫君,清靜自重。不喜好戲笑玩鬧,備以潔淨的酒食,用以祭祀祖宗。這是所謂的祭祀啊。如果這三條都具備,卻還憂慮好名聲不傳颺,身上背負别人的誤解和屈辱,這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如果這三條都沒有做到,哪里還有什麼好名聲。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有陰陽參配的道理,通達於天地萬物神明之間,包含了天地間的大義,人倫的大節。這就是爲何《禮記》注重男女之間的關係,《詩經》編著《關雎》的道理了。由這些言論看來,不能不重視。丈夫要是沒有賢德品行,則無法駕馭領導妻子,妻子要是不賢惠,則無法事奉丈夫。丈夫駕馭不了妻子,就失去了威嚴,妻子事奉不了丈夫,就失去了道義。剛才所說的這兩件事,它的作用是一樣的。觀察現在的君子,隻知妻子婦女不可以不駕馭,威儀不可以不整頓,所以注重男子的教育。殊不知丈夫是主人何以不事奉。禮和義不可以不存在啊。但光教育男的不教育女的,不也是掩蓋彼此的禮數嗎?《禮記》八歲開始教的書,十五歲學成。不可以隻依據這些爲准則!

  敬慎第三。陰陽不同性,陽以剛爲德,而陰以柔爲用。男女品行相異。男子以剛強爲貴,女子以柔弱爲美。所以諺語說:“生男如狼,還害怕他懦弱;生女如鼠,還害怕她像老虎般凶猛。”然而修身不過一個敬字,而避強不過一個顺字,以敬來修身,以顺來避強,女子的敬、顺之道,這是婦人的大禮。那麼敬不是别的,敬是一種持久恭敬的態度。顺不是别的,是寬和、寬裕。持久,就是知足;寬裕,就是要謙恭。夫婦之間過於親密,終生不分離,在室内周鏇,這樣時間長了,容易產生輕薄怠慢。這樣的事一發生,言語就會過分了,放縱恣肆就會產生侮辱丈夫的想法,這是因爲不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啊!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的不可能不爭論,曲的不可能不辯駁,爭論辯駁一產生,就會有憤怒。這是因爲不知道恭顺、地位低下的原因啊!侮辱丈夫不節制,就會緊接着有譴責呵斥,憤怒的情緒不停止,就會有鞭打杖擊。作爲夫妻本應以禮義相互親善和睦,以恩愛相互親密合作。鞭打杖擊,哪里有什麼禮義存在;譴責呵斥,哪里有恩愛存在。禮義恩愛都沒有了,夫妻也就要分離了。

  婦行第四。女子有四行,一是婦德,二是婦言,三是婦容,四是婦功。那麼婦德,不一定要聰明絕頂;婦言不一定要伶牙俐齒;婦容不一定要打扮得鮮豔美麗;婦功不一定要技藝精巧過人。嫻靜貞節,能謹守節操,有羞恥之心,擧止言行都有規矩,這就是婦德。言辭和内容都要有所選擇,不說惡劣粗俗的語言。說話選擇時機而說,以免引起他人的反感。污穢肮髒的衣服,及時地清洗幹淨,把衣服晾曬得整齊。按時洗澡沐浴,身體保持幹淨,不存污垢,着裝打扮得體,這是所謂的婦容。專心紡紗織布,不喜歡戲笑打鬧,能做好可口的酒菜,用來招待賓客,這是婦功。此四項,是女人的大德,而不能缺少的啊。然而隻要有心,做起來還是很簡單的。古人說:“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就是說的這個道理。

  專心第五。《禮記》說,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沒有適二夫的道理。所以說,丈夫是妻子的天。天是無法逃離的,所以丈夫也是不能離開的。你的行爲要是違背神祗,上天就會懲罰你。你的禮義沒有做到,丈夫就會怠慢你。所以《女憲》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要得到丈夫發自内心的尊重與信賴,妻子莫過於專心正色。守禮義,存純潔,耳朵不聽不該聽到的言語,目不邪視,出門不能打扮得很妖豔,在家不能穿得太隨便。不和品行不好的人來往,不要隻看重門第。這就是所謂的專心正色了。如果行爲擧止輕浮,目光和神情游移不定。在家披頭散發,出門就濃妝豔抹,說不恰當的話,看不該看的事物。這就是所謂的不能專心正色。

  曲從第六。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這是想要人安定心志,專一不二的言論啊。公婆的心是不可以失掉的。事物有因爲恩惠而自我離棄的,也有因爲道義而自我毁壞的。丈夫對你雖然憐愛,可公婆卻不一定喜歡你,這就是所謂的因道義而對夫妻關係的深重傷害。但公婆的心意就是如此,你奈何不了,所以隻能選擇逆來顺受。婆婆不說你的好,你最好聽從;婆婆說你的不好,你更要顺着,千萬不要爭辯對錯,爭強好勝。這就是曲從。所以《女憲》說:“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女能得到丈夫的鍾意,是因爲公婆對你的愛,公婆疼愛你,是由於小叔子小姑子對你的喜愛,由此推論,對自己的肯定或否定,推從或詆毁,全在於小叔子小姑子。他們的心喪失了就不可再得到了。都知道小叔子小姑子的心不可喪失,要像親兄妹一樣和睦相處,即使是相處不好也沒有辦法。自己並非聖人,哪能沒有過錯!從前顏子貴在有錯就改,所以孔子誇他爲人能始終如一,更何況女人呢。即使具備了賢惠的品行,敏銳的天賦,就能說不會犯錯了嗎!所以說家人和氣才可以遮掩家醜,外姓、内姓相離則會家醜外颺。這是一定會出現的狀況啊。《易經》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丈夫的兄嫂弟妹,雖和自己沒有血緣之親,但卻有深厚的親緣和情義,應該尊重他們。謙虛柔顺的好女子,一定能和婆家的親人和睦相處。倘若你是個賢淑謙遜之人,就能依靠道義而和好,推從恩義而互施援手,有些許美德就能彰顯出來,而一點不好的地方就可以遮掩掉。公婆都稱讚你,丈夫更會嘉獎讚美你,這樣就會好名聲傳於鄰里之間了,父母也會感到光彩。如果你是個愚蠢的人,當着兄嫂自恃清高,對着小姑子持寵示驕,這樣做,哪還有和睦!恩義都沒有了,哪還有什麼美譽可傳!所以說沒有了美德,缺點就會顯現。婆婆憤怒則丈夫就會憋屈,使自己名譽受損,羞恥、侮辱都歸於一身。繼續這樣,就會給父母增添羞恥,離開就會增添丈夫的負擔。這是榮辱的根本,並且是好壞劃分的基本點,不能掉以輕心。然而要得到小叔子小姑子的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謙顺。“謙”是婦德的根本,“顺”是婦女的行爲准則。這兩條做好了,就足以家庭和睦。《詩經》說:“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就是這個道理。
  
編輯本段作者簡介

班昭
班昭
  《後漢書·列女傳》記載班昭:“扶風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學高才。世叔早卒,有節行法度。兄固著《漢書》,其八表及《天文志》未及竟而卒,和帝詔昭就東觀臧書閣踵而成之。帝數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每有貢獻異物,輒詔大家作賦頌。及鄧太後臨朝,與聞政事。以出入之勤,特封子成關内侯,官至齊相。時《漢書》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馬融伏於閣下,從昭受讀,後又詔融兄續繼昭成之。……作《女誡》七篇,有助内訓。……昭年七十餘卒,皇太後素服擧哀,使者監護喪事。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爲撰集之。”

  班昭作爲東漢有名的史學家、文學家、政治家,在中國歷史上是知名度極高的傑出女性之一。班昭是班彪的女兒、《漢書》的作者班固的妹妹,嫁給扶風曹世叔爲妻,人稱「曹大家(gū)」。班昭不僅博學多才,而且很有德行,曾多次入宮,被任命爲後宮皇后、皇妃們的老師。班昭秉承哥哥未完的遺志,把《漢書》沒有寫完的部分,補寫完成。連當朝的名儒馬融,也師從班昭來學習《漢書》。班昭曾寫過一篇教導女子的名篇《女誡》,流傳至今。她讓世人最爲津津樂道的莫過於此三件事:續《漢書》、教授後妃與撰《女誡》。但對後世影響最爲深遠的則是她寫的《女誡》一書。

  在多半兩三百字便道盡一個人的生平的《列女傳》中,錄入《女誡》七篇的《曹世叔妻傳》,尤爲顯眼,也可見《女誡》在當時的影響力。明神宗在萬曆八年寫的《女誡内訓序》中,稱讚班昭的《女誡》說:“此書簡要明肅,是爲萬世女則之規”。後人稱班氏爲“女中之民父”,把她抬到和孔子一樣高的地位,班昭在五十多歲時寫出《女誡》,計1600字。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班昭丈夫曹世叔病故後,守寡多年的班昭本是寫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科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各地,被視爲“萬世女則之規”。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班昭在古代與近代社會中地位的升降與所遭受到的褒褒貶貶,似乎都離不開《女誡》。
  
編輯本段歷史評價

  班昭的《女誡》與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内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範捷錄》合稱“女四書”。此書爲《女四書》之首,是民國初期及以前幾乎所有讀書的女孩子的啟蒙讀物。比起其後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内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範捷錄》,《女誡》雖然也稱得上封建禮教的集大成者,但某些部分還是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在《女誡》的“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漳,生女曰弄瓦。”認爲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恪盡本份;在“夫婦”篇中,則認爲丈夫比天還大,還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爲貴,女子以柔弱爲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顺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和永保夫婦之義;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爲標准:“貞靜清閑,行己有恥:是爲婦德;不胡說八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爲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爲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爲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在“曲從”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顺受,一切以謙顺爲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顺從的地步;在“叔妹”篇中,說明與丈夫兄弟姐妹相處之道,端在事事識人體、明大義,即是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

班昭
班昭
  《女誡》在古代是女子教育的楷模,在近代,《女誡》是男尊女卑禍首,被視爲班昭的罪責。譬如女子教育開始在中國創興之時,班昭的《女誡》重新被闡釋,上海愛國女學校倫理教習葉瀚(浩吾)便曾在課堂上向學生宣講:“……中國之《女誡》、《女四書》,即教成女子倚賴幼稚、卑屈之男子之法之教科書也。對幼稚之人而更自屈於幼稚,對卑屈之人而更自守其卑屈,則中國女子之人格甚可想見矣。”1898年,晚清人吳芙讚譽“曹大家是女人當中的孔夫子”,而到1907年,何震則貶斥班昭爲“女子之大贼”。還有人說班昭所鼓吹的封建道德教條,對於壓抑女性的思想,它是很徹底的。更由於出自於班昭之手,所以影響極大,幾乎影響了中國近二千年的女性觀,客觀上起了極其反動的作用。因此五四時期倡導女性解放的人們竭力非議《女誡》,那時候是政治的需要。但是,班昭是有意要將自己的骨肉姐妹推進“水深火熱”之中去嗎?《女誡》,到底是女人處世的寶典還是封建禮教賜予女人的精神枷鎖呢?

  從當時她所處的歷史背景來分析,其主觀目的卻是想矯正時俗,預防重新出現外戚專權跋扈的現象。她的身份地位,決定了她隻能用寫作《女誡》這種“曲線”方法,來達到防制外戚,以挽救國運的目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女誡》本來便是爲宮廷女性而寫的。《女誡·原序》提到寫作目的時雖然口口聲聲宣稱“男能自謀矣(時班昭之子曹子穀已被封爲關内侯,後官至齊相),吾不複以爲憂。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加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他門,取恥宗族,……因作《女誡》七篇,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益汝身。”但《女誡·原序》明明白白地說過她自己“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今四十餘載矣。”可見,班昭寫作《女誡》時,至少已經五十四歲。漢普遍崇尚早婚,身份越高貴,結婚越早。班昭十四歲即作新婦,(丈夫曹壽字世叔早卒)見《後漢書列女傳》相同。據此推算,可知班昭五十四歲時決不可能還有未嫁之女;即使有之,也不可能一直待到她們要出嫁時,才想到需要對她們進行教育,以免其“失容他門,取恥宗族。”從後一條說,一則班昭是一貫主張女子教育的,自已便因在宮廷爲皇后及諸嬪妃講學而被人敬稱爲“大姑”;二則班昭父家與夫家皆有對女子進行教育的傳統。班昭自己固然“博學多才”,其夫妹(小姑)曹豐生“亦有才惠”,曾爲書評述《女誡》,以爲“辭有可觀”。可見班昭《原序》所謂《女誡》乃爲自己未適諸女而作,顯然是一種不便道出本旨的假托說《女誡》是爲宮廷女性而寫,還因西漢之後,宮廷内部淫風盛行,延及東漢,猶未好轉;而且班昭之時,漢室已有女性幹預朝政,外戚跋扈擅權的苗頭。於是班昭試圖通過對宮中女性的教育,來矯正時弊防患未然,可謂用心良苦。

  爲了說明問題,我們不妨看看當時以下事實。

  一,俗語有稱“髒唐臭漢”,漢之淫風泛濫成災。從呂後開始,政府積極倡導早婚,不但宮廷爭做表率,如昭帝即位隻有八歲,便有六歲的上官皇后;平帝九歲即位,安定皇后也是九歲;而且還以法令鼓勵早婚,漢惠帝六年便有“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者收五算”,使得早婚迅速成爲社會習俗。早婚弊多利少,一方面縮短了人壽命,以致東漢十四帝,除被弑者外,活上四十歲的隻有倆人;另一方面,早婚使身心未成熟的少男少女們很早知道了男女之事,助長了淫風。試看《漢書》所載漢諸王的荒淫,便足令人咋舌:燕王劉定私通父妾並使生下一子,又強奪弟妻爲已妾,又奸污了她的三個女兒;趙太子丹與親姐及宮女淫亂;江都王建在其父死後未葬時,就奸淫了其父愛妾,又與已妹淫亂,甚至還強使宮女與羚羊及狗性交,觀之以爲樂;齊王終古也曾令其所寵之奴與妾八子及諸近身侍婢奸淫,或讓他(她)們裸體與犬馬交配,自己在一旁觀看取樂。諸王如此,寡居後的公主們也不落後:漢武帝姐館陶公主寵幸董偃;女鄂邑蓋公主私通丁外人,等等。這些都說明西漢宮廷中淫逸之習的嚴重。東漢緊接西漢,宮中淫風當然不會自然斷絕。東漢帝王多早夭摺,便是早婚和淫逸的結果淫風的流行,本來是男女雙方所應共同負責的,可世人卻往往將此責任委之於女性的不守“婦道”。似乎隻要女性完全馴服於自己的丈夫,將丈夫的意志看作不可違逆的天的意志,那麼生活的天平便不會失去平衡。班昭受儒學影響頗深,所以《女誡》通篇所言,皆爲女子如何柔顺地服從男性,以家庭的正常生活,和諧的倫常之道爲最高追求。班昭有爲皇后和諸嬪妃講學的任務,向她們灌輸這樣的觀點,便自以爲對矯正淫風會起一定作用,這是可以理解的。

  二,東漢政權的旁落。班昭生於光武帝建武年間,光武帝劉秀是把西漢的滅亡歸因於外戚的擅權跋扈的。光武帝及繼位的明帝都很注意這一點,故在他們統治時期絕無給後妃家屬封侯之事。可惜章帝庸懦寬恕,即位四年後,便任由皇后竇氏臨朝稱制,外戚竇憲總攬大權,同時發生了廢黜太子,誣陷宋貴人致其自殺,陷害並毒死梁貴人,加罪馬氏等事件,從此揭開了東漢外戚相互擠壓,爭權奪利的序幕。班昭親身經歷了這些事,不能沒有觸動與憂慮。況且她寫作《女誡》時,正當鄧太後稱制。鄧太後在東漢稱制的諸後中,雖然可算是最賢明的,但也允許其兄鄧騭身居要職掌握大權。鄧騭殘暴肆虐,直到鄧太後病死不久,才由安帝劉佑聯合宦官李閏加以誅滅。鄧太後原是班昭的女弟子,兩人私交甚好,然而儒學提倡爲尊者諱,所以班昭不可能向鄧太後直接指出其不當,但也不希望鄧太後成爲歷史罪人,所以隻要有機會,還是抓緊不放,進行勸諫。如安帝永初年間,鄧騭以母憂爲由“上書乞身”,“太後不欲許”,班昭便上疏勸諫,使得“太後從而許之”,達到了削弱鄧氏在朝勢力的目的。如果說這屬於直接勸諫的話,那麼寫作《女 誡》便是“曲線”勸諫了。因爲《女誡》具有顯明的反對女性幹預政治的思想,皇后和諸嬪妃讀了後若能不幹預政治,便不會有外戚擅權之事發生,漢室也就不會傾覆。何況更重要的是《女誡》成文後,鄧太後必有過目的機會,若鄧太後能看懂《女誡》的内涵,肯定會對鄧騭等外戚有所警惕和防範。這正是班昭“曲線救國”的無可奈何之法班昭雖有救國之心,但其救國之策卻是十分消極的。

  《女誡》中的思想也不是班昭首創。它完全沒有脱離儒家的那一套,全文一千六百字,引儒學經典《詩》、《禮》、《易》、《論語》等便有九處之多。首句“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即源於《詩經》。而且全文分七項,類同於西漢末年劉向的《列女傳》。她隻不是過是總結了前人的思想,“三從四德”“以夫爲綱”並不是班昭寫了《女誡》後才有的,班昭的《女誡》隻是對前人的思想加以組織和修訂而已。古代婦女的地位,並不會因爲班昭寫不寫《女誡》而有所改變。班昭寫《女誡》隻是告訴我們當時社會人們對婦女的要求是怎麼樣的。這樣的形式和内容,就不能引起鄧太後的“注意”,以致不但“曲線救國”之夢落空,而且反而被後人利用,最終成爲套在婦女頭上的精神枷鎖。

  其實,我想一切的褒貶都應與班昭無關。因爲班昭生活的朝代離我們已是那麼的遙遠,她當時所寫《女誡》的内容,隻是是符合她當時所生活的社會的價值觀和社會現實的。班昭在人倫關係上,要求女子處處和顺,與當時的社會背景是密切相關的。今人不能拿近代的觀念去要求一個仙逝的古人。任何一本書無論是被稱爲寶典還是枷鎖,勢必需要自己理性地批判和接受,我們不能隻看它說了什麼,關鍵是我們能夠得到什麼!讓人有所穫,便完成或者說達到作者寫書立言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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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誡
 
班昭是東漢文學家班彪之女,修《前漢書》的班固、"投筆從戎"的班超之妹。

班昭家學淵博,行止莊正且文采飛揚,她以訓喻的方式寫給自家女兒的家訓《女誡》,是女子如何立身處世的品德規範,被時人爭相傳抄,成為中國歷代直至民國初年女子教育的啟蒙讀物,班昭也被譽為"女人當中的孔夫子"

班 昭教導女子當以柔弱為美,以恭順謙讓為德,天行健,地勢坤,大道有陰陽,世人分男女,《女誡》中說"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 為貴,女以弱為美","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同時,文中也指出陰陽不調,夫婦不合,則恩義俱廢,離心離德,"夫 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

古代女子大多不從事社會工作,以家庭為主,所以班昭認為女人要晚睡早起,辛勤灑掃,專心紡 織,烹調美食以奉賓客。與夫家的父母、兄妹相處要謙順忍讓,寬容和睦,不要強爭是非曲直,矛盾是不可避免的,要多從自已這方面找原因:"自非聖人,鮮能無 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

近代"女權"運動興起,尤其是文化大革命以後強調男女都一樣,班昭的《女誡》被批判為封建禮 教的精神枷鎖,許多女人追求"解放",個性強勢逼人,背離了上天賦予女人的柔美特性,好比以己之短比男人之長。我們經常聽到有男士在抱怨:我想娶的是女 人,可她呢,即不溫柔體貼,也不掃地做飯,一整天在外面跑,說話比我還聲大,有理就不饒人,你說我要她幹什麼?由此女人便失去丈夫的愛護與尊重,有苦難 言,家庭不和諧,還要在社會上拚搏,最後弄的身心疲憊。

傳統女子以恭順柔弱為美,順天道故而生生不息,演繹了不朽的傳說,繁榮了璀璨的華 夏文明,班昭與蔡文姬、卓文君、李清照並列為古代四大才女,她十四歲嫁給曹世叔,夫妻謙讓互補,育有幾個子女,生活幸福美滿,在哥哥班固死後獨立續寫《漢 書》,被請到宮中尊為皇后與嬪妃的老師。她是一個卓越的女人,她的德行、才華與社會地位,幾人可比?不論時代如何變遷,《女誡》依然對當代女子有值得借鑒 之處。
 
 

《女诫》原文及译文
 
 
《女诫》是东汉班昭写的一篇教导家里女子做人道理的私书,为《女四书》之首,是民国初期及以前几乎所有读书的女孩子的启蒙读物。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由于班昭行止庄正、文采飞扬,此文后来被争相传抄而风行当时。

班 昭(约45年?-约117年?)一名姬,字惠班。汉族,扶风安陵(今陕西咸阳东北)人,人称【曹大家(音“太姑”)】,东汉史学家。史学家班彪的女儿、 《汉书》的作者班固的妹妹,博学高才。嫁给同郡的曹世叔为妻,早年守寡,教导儿子曹谷成人。兄班固著《前汉书》,没有写完就去世了,班昭继承兄长的遗志, 继续将《汉书》完成。班昭不仅博学多才,而且很有德行,曾多次入宫,被任命为皇后、皇妃们的老师。班昭为中国第一个女历史学家。其所著的《女诫》,流传至 今,成为千秋万世为人妻女立身处世的行为准则。



全文如下: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 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 教道无素,恒恐子谷负辱清廷。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它 门,取耻宗族。吾今疾在沉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卑 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 女人之常道,礼法之典教矣。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 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三者苟备,而患名称之不闻,黜辱之在身,未 之见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 贵男女之际,《诗》著《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方斯 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妇之不可不御,威仪之不可不整,故训其男,检以书传。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 蔽于彼此之数乎!《礼》,八岁始教之书,十五而至于学矣。独不可依此以为则哉!
 
敬顺第三。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 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然则修身莫若敬,避强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夫敬 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宽裕之谓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宽裕者,尚恭下也。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房室周旋,遂生媟黩。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 过,纵恣必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 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既行,何义之存?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义俱废,夫妇离矣。
 
妇 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 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 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 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专心第五。《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 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故《女宪》曰:“得意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谓佞媚苟亲 也,固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无邪视,出无冶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若夫动静轻脱,视听陕输,入则乱发 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说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此谓不能专心正色矣。
 
曲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华;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 志专心之言也。舅姑之心,岂当可失哉?物有以恩自离者,亦有以义自破者也。夫虽云爱,舅姑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 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是,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故《女宪》曰:“妇如影响,焉不可赏!”
 
叔 妹第七。妇人之得意于夫主,由舅姑之爱己也;舅姑之爱己,由叔妹之誉己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 而不能和之以求亲,其蔽也哉!自非圣人,鲜能无过!故颜子贵于能改,仲尼嘉其不贰,而况妇人者也!虽以贤女之行,聪哲之性,其能备乎!是故室人和则谤掩, 外内离则恶扬。此必然之势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此之谓也。夫嫂妹者,体敌而尊,恩疏而义亲。若淑媛谦顺之人,则能 依义以笃好,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而瑕过隐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声誉曜于邑邻,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叔则托名以自高,于妹则因宠以骄 盈。骄盈既施,何和之有!恩义既乖,何誉之臻!是以美隐而过宣,姑忿而夫愠,毁訾布于中外,耻辱集于厥身,进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荣辱之本,而 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译文:

【原文】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 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吾性疏顽,教道无素,恒恐子谷 负辱清廷。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它门,取耻宗族。吾今 疾在沉滞,性命无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怅。间作《女诫》七章,愿诸女各写一通,庶有补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译文】
鄙人愚鲁暗昧,天赋不甚明敏,
承蒙先父的余宠,仰赖女师的教诲,
十四岁的时候,嫁到曹家,执箕帚扫秽尘,至今已有四十几年了。

战战兢兢,生怕得罪了公婆与夫君,招致遣退与呵责,
从而贻羞于父母,玷累于夫家和娘家。

所以恪守妇道,辛勤劳苦,
虽然早晚忧勤,但不敢向人夸耀。
现在我已经老了,子孙也各得其所了,差不多可以免于忧勤了。

我生性疏略顽钝,疏于对儿子的教导,
常常害怕儿子曹谷做官以后,辜负玷辱清明圣治的朝廷。

曹谷幸好没有犯什么过错,
承蒙圣恩,加官进爵,赐以金紫的荣耀,
这实在不是我敢奢望的。

家里的男子能尽忠朝廷、自善其身了,我不再为他们担忧了。
但忧愁你们这些女孩子,将要出嫁了,
如果不教你们妇礼,就会在夫家失却礼节、丧失颜面,
从而贻羞于父兄宗族。

我现在身患疾病,久治不愈,恐不久于人世了,
想到曹家的女孩们不知妇礼,常常心怀忧愤。

因此写下这篇《女诫》共七章,希望女孩们各自抄写一遍,
如果能谨守奉行,就可以使自身远离过咎。

回去吧,努力行之!


卑弱第一

【原文】
卑 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 女人之常道,礼法之典教矣。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私事,不辞剧易,所 作必成,手迹整理,是谓执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静自守,无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祖宗,是谓继祭祀也。三者苟备,而患名称之不闻,黜辱之在身,未 之见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

【译文】
古人生下女孩三日之后,
让她睡在床下面,将织布用的瓦砖给她当玩具,
(男子则是睡在床上,将卿大夫用的圭璋给他当玩具)
并将生女之事斋告宗庙。

睡在床下,表明女子应当卑下柔弱,时时以谦卑的态度待人;
玩弄瓦砖,表明女子应当亲自劳作、不辞辛苦;
斋告先祖,表明女子应当准备酒食,帮助夫君祭祀。
这三点,是女人的立身之本,古来礼法的经典教诲。

谦让恭敬,不敢怠慢于人;
先人后己,不敢抢在人前;
有善莫名,不敢自夸自诩;
有恶莫辞,奉长辈之命,做了招人厌恶的事,不敢推脱;
忍辱含垢,不敢有所争辩;
常若畏惧,不敢放任自安。
像这样践行不怠,“卑弱”的道义就尽了。

晚睡早起,不因日夜劳作而有所畏难;
亲自操持料理家务,不问难易,有始有终;
亲手整理完善事务,使之精美而不粗率。
像这样践行不怠,“执勤”的道义就尽了。

外表端庄,品行端正,侍奉夫君;
幽闲贞静,自尊自重,不苟言笑;
备办酒食祭品,帮助夫君祭祀先祖。
像这样践行不怠,“继祭祀”的道义就尽了。

做到了上述的三点,美好的名声就会传扬出去,耻辱就会远离自身;
如果没有做到这三点,有什么美德值得人称赞?又怎么能免得了耻辱呢?

夫妇第二

【原文】
夫 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著《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 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妇不事夫,则义理堕阙。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妇之不可不御,威仪之不可不整,故训 其男,检以书传。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于彼此之数乎!《礼》,八岁始教之书,十五而至于学矣。独不可依此以为 则哉!

【译文】
夫妇之间的道义,阴阳配合,感格神明,
是天地的大义、人生的大道。

所以《礼记》开篇就说出男女之别,
《诗经》首篇就列出《关雎》一诗。
夫妇之道,是人伦的最初一环,不可以不重视。

丈夫不贤明,就无法管束妻子,威仪就废失了;
妻子不贤淑,就无法敬奉丈夫,道义就废失了。
这两者均不可失。

观察现在的君子,也明白治家之道。
但只知道要管束妻妾,整肃自己的威仪,
所以用古书、经典、传记来教育子孙。

但重男轻女,不用古书经传中的道理教育女子,
女子自然也不知道事夫之道,不明白妇人之礼。

只教育男子而不教育女子,不也偏执不明吗?

《礼记》上说,男子自八岁起,便教他读书,
到十五岁就教他专志于成人的学问。
能这样教育男子,为什么不能这样教育女子呢?


敬顺第三

【原文】
敬 顺第三。阴阳殊性,男女异行。阳以刚为德,阴以柔为用,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故鄙谚有云:“生男如狼,犹恐其尪;生女如鼠,犹恐其虎。”然则修身莫若 敬,避强莫若顺。故曰敬顺之道,妇人之大礼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谓也;夫顺非它,宽裕之谓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宽裕者,尚恭下也。夫妇之好,终身不离。 房室周旋,遂生媟黩。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恣必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此由于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争,曲 者不能不讼。讼争既施,则有忿怒之事矣。此由于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节,谴呵从之;忿怒不止,楚挞从之。夫为夫妇者,义以和亲,恩以好合,楚挞既行,何义 之存?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义俱废,夫妇离矣。

【译文】
男子属阳,女人属阴,
阴阳之性不同,男女之行亦有差异。

阳刚阴柔乃天道,男强女弱乃人性。
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

所以有俗语说:
生下像狼一样刚强的男孩,还唯恐他懦弱;
生下像鼠一样柔弱的女孩,还唯恐她像老虎。

修身的根本是“敬”,
避强的根本是“顺”。
所以说:敬顺之道,是妇人最大的礼义。

“敬”要能做到持久:
知足安分,对于丈夫没有求全之心,这样就能长久保持“敬”。
“顺”要能做到宽裕:
宽柔恭下,对丈夫多加以理解包容,这样“顺”就能长久了。

夫妇有终身之好,常在房内亲近玩闹,戏弄侮辱的心就会生出来了。
没有了敬顺,言语就会骄慢,
言语骄慢了,就必定会纵恣无忌,
纵恣起来了,就会凌侮丈夫,无所不至了。

这是由于妇人不知足,从而求全责备;不安分,从而放纵自强。
亏了敬夫之道。

事情有曲有直,言语有是有非,
占理的人不能不争论,没理的人也不能不辩驳,
争论起来了,就会忿怒相向,家室不安。
这是由于妇人不恭下。如果能宽裕温柔、恭顺卑下,何至于此呢?

侮辱丈夫不知道节制,必然会招致呵斥谴责;
争论不止忿怒不休,必然会招致鞭打,

夫妇者,由于和顺而亲厚,由于恩爱而和谐。
现在谴呵鞭打无所不用,还有什么恩义呢?
恩义都没有了,夫妇就会分离了。


妇行第四

【原文】
妇 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 人也。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 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绩,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奉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远乎 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谓也。

【译文】
女子的日常行为规范有四种:
妇德:心之所施;
妇言:口之所宜;
妇容:貌之所饰;
妇功:身之所务。

妇德,不必富有才干、聪明绝顶;
妇言,不必伶牙俐齿、辩才过人;
妇容,不必颜色美丽、娇娆动人;
妇功,不必技艺精巧、工巧过人。

幽闲贞静,敬慎守节,有羞耻心,行事符合礼仪,叫做妇德;

择选善语而说,不道恶语,以免伤触于人。
等事情过后再加以详说,自然不招人讨厌。
如此叫做妇言;

衣服不论新旧,都洗得干干净净。
按时洗头洗澡,使身体洁净。
叫做妇容;

专心纺纱织布,不好与人戏笑玩闹。
准备好酒食饭菜,以招待宾客。
叫做妇功。

这四点,是女人的大德,缺一不可。
想要做好这些并不难,只要真正用心就行了。

古人说:仁离我们很远吗?我一心想要行仁,仁就来了。
妇人的德、言、容、功亦是如此。

专心第五

【原文】
专 心第五。《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故《女宪》曰:“得意 一人,是谓永毕;失意一人,是谓永讫。”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谓佞媚苟亲也,固莫若专心正色。礼义居洁,耳无涂听,目无邪视,出无冶 容,入无废饰,无聚会群辈,无看视门户,此则谓专心正色矣。若夫动静轻脱,视听陕输,入则乱发坏形,出则窈窕作态,说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此谓不能专心 正色矣。

【译文】
考之于《礼记》,
丈夫没有妻子就没有人辅助祭祀,没有儿女继承家统,所以不得不再娶;
妇人的道义,应当是从一而终,所以丈夫去世后不应再嫁。

所以说:丈夫,是妻子的天。
天是无法逃离的,丈夫也是不可以离开的。

人的德行有亏,上天就会降之殃罚;
妇人在礼义上有了过错,就会遭到丈夫的轻薄与遣辱。

所以《女宪》说:
妇人得意于丈夫,就能仰赖终生,幸福美满;
妇人若失意于丈夫,一生的幸福就断送了。

由此看来,作为妇人,不可不求得丈夫的心意。

但要获得丈夫的心,并不是要巧佞、媚悦,苟取欢爱。
只要专一其心、端正其色。

执守礼义,居止端洁,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叫做专心。

外出时不妖冶艳媚,在家时不蓬头垢面;
不和女伴聚会嬉游,不在户内窥视门外。
叫做正色。

如果举止轻率、心志不定,
回家就乱发坏形,出门就窈窕作态,
说不该说的,看不该看的,
这样就是不能专心正色。


曲从第六

【原文】
曲 从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谓永华;失意一人,是谓永讫”,欲人定志专心之言也。舅姑之心,岂当可失哉?物有以恩自离者,亦有以义自破者也。夫虽云爱,舅姑 云非,此所谓以义自破者也。然则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从矣。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是,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 曲从矣。故《女宪》曰:“妇如影响,焉不可赏!”

【译文】
上面说:妇人得意于丈夫,就能仰赖终生,幸福美满;妇人若失意于丈夫,一生的幸福就断送了。
是让妇人定志专心以求得丈夫的心。
公婆的心,又怎么可以失掉呢?

妇人虽能与丈夫恩深义重,但不得公婆的心,招来公婆的厌恶与扰乱,夫妻间就会离恩破义。

要想得到公婆的欢心,最好是做到曲从。
婆婆吩咐的事合乎道理,妇人固然应当从命;
婆婆吩咐的事违背道理,妇人明知是不对的,也要顺着婆婆的意思去做。
不可以与婆婆争辩是非曲直。
这就是所谓的曲从。

所以《女宪》说:
妇人顺从公婆的意思,
如影随形、如响应声,
哪有得不到公婆的喜欢和奖赏的呢?


叔妹第七

【原文】
叔 妹第七。妇人之得意于夫主,由舅姑之爱己也;舅姑之爱己,由叔妹之誉己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誉毁,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复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 而不能和之以求亲,其蔽也哉!自非圣人,鲜能无过!故颜子贵于能改,仲尼嘉其不贰,而况妇人者也!虽以贤女之行,聪哲之性,其能备乎!是故室人和则谤掩, 外内离则恶扬。此必然之势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此之谓也。夫嫂妹者,体敌而尊,恩疏而义亲。若淑媛谦顺之人,则能 依义以笃好,崇恩以结援,使徽美显章,而瑕过隐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声誉曜于邑邻,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叔则托名以自高,于妹则因宠以骄 盈。骄盈既施,何和之有!恩义既乖,何誉之臻!是以美隐而过宣,姑忿而夫愠,毁訾布于中外,耻辱集于厥身,进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荣辱之本,而 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则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谦顺矣。谦则德之柄,顺则妇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也。

【译文】
妇人能得到丈夫的喜爱,因为公婆喜欢自己;
公婆喜欢自己,因为叔妹称赞自己。
(叔妹:丈夫的弟弟妹妹。不说兄姐,因为兄必已娶妻令过,姐必已嫁人。而叔妹年纪轻,常在公婆左右。)
由此而言,我的善恶毁誉都掌握在叔妹手中。
叔妹的心,千万不可失去。

一般人都不知道叔妹的心不可失,
而不能与之和睦相处以求亲爱,
这是很不对的。

人非圣贤,很难不犯错误。
所以颜子贵于有过即改,仲尼称赞他同样的过错不犯第二次。
何况是妇人呢?
虽然是贤明聪哲的女子,也不能尽善尽美而从不犯错。

所以一家人和睦,虽然有过错,也会被遮掩掉;
如果内姓与外姓相离间,所犯的错误就会被迅速传播,恶名远扬。
这是一定的会出现的状况。

《易》说:两个人同心,力量可以断金;同心的言语,如兰花般芬芳。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叔妹与自己是异姓,没有血缘关系,但称他们为叔为姑,在道义上来说是亲近的。

如果是淑媛谦顺的女子,
就会推广丈夫的义、公婆的恩,与叔妹搞好关系,使他们乐于帮助自己。
使自己美好的品德日益彰显,瑕玷过失得到隐蔽。
从而得到公婆的夸赞、丈夫的赞美。
美好的声誉在乡邻中得到传播,盛德光辉使父母感到光荣。

如果是愚蠢的女子,
对于小叔子就自恃自己是他嫂子,而矜高尊大,
对于小姑子就自恃丈夫对自己的宠爱,而骄盈傲慢。

有了骄傲自大的心理,就无法和睦相处,
恩义没有了,又哪会有美好的声誉呢?
这样就会美善日渐隐蔽,过咎日渐宣扬,
公婆忿恨,丈夫愠怒。
毁谤不善之言传扬于家里家外,遭受羞耻垢辱。
给父母增羞,给丈夫添累。
这是荣辱的根本、名誉好坏的根基,怎么能够不谨慎呢?

要想求得叔妹的心,只要做到谦顺。
谦是德行的根本,顺是妇人的行为准则。
能够做到这两点,足以和叔妹搞好关系。
《诗》说:在彼没有厌恶之心,在此没有妒忌之心。
能做到这样,就会美善相随、名誉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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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四書》是中國古代四種女子教材——《女誡》,《女論語》、《內訓》、《女範捷錄》的總稱,旨在闡發儒家所宣揚的“三從”、“四德”的婦道,培養女子思想品格成為一個“賢妻良母”。女子教育是中國古代整個教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早在先秦時期,儒家的經籍中就有關於女教的思想。如《周禮·天官·塚宰下》:“九嬪掌婦學之法,以教九禦: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裡提出女教的“四德”。《儀禮·喪服·子夏傳》提出了婦女無專制之道,而有“三從”之義,即“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周易·恒》中“象曰:婦人貞吉,從一而終也。”《詩·大雅·瞻印》宣稱:“婦無公事”,等等。

 

漢代推行獨尊儒術的政策後,統治者為了加強其父系宗法制的封建專制秩序,就日益注重和大力倡行儒家禮教及女子教育主張,要求婦女明達詩書與堅守'婦禮”而能 “齊家”,從而有助於封建王朝的治國及維持其統治秩序。在這種形勢和要求下,開始出現了女子教育專著,這就是東漢史學家班彪之女班昭寫出的《女誡》。自此以後,歷朝歷代陸續編撰出一系列的女子教育的單行課本。迄明朝晚年,從歷代的女子教材中選取出上述的四本書,彙編成為成套的《女四書》。

 

(一)《女誡》

東漢史學家班彪之女班昭撰著,班昭為東漢時有名的女史學家、教育家,曾繼其兄班固續寫《漢書》。在漢和帝時任宮廷女教師。因嫁曹世叔,被稱為曹大家。她深切關懷其諸女的教育,遂寫出《女誡》一書。主要基於古禮與儒典闡述女子修身齊家之道,教育婦女柔順之禮。如講解女子卑弱之禮:“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講解婦行:“女行有四:一日婦德,二日婦言,三日婦容,四日婦功…… 幽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已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等等。《女誡》全書七篇: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這可說是中國最早的一本女教專著。書成之後,當時的經學家、教育家馬融頗為讚賞,就教他的妻、女學習。後來馬融的學生鄭玄注《周禮》“四德”以及後世女學講“四德”,都是基於《女誡》中的解釋而進行闡述的。

 

(二)《女論語》

唐代女儒學才女宋若莘撰著,旨在教誨女子成為“賢婦”。體例仿效《論語》,以前秦設學授業的女經學家宣文君宋氏代替孔子,以曹大家(即班昭)等代顏淵、閔損,彼此問答,闡述封建的“九烈”、“三貞”婦道。其妹若昭對此書進行了申釋。今存的《女論語》託名“曹大家撰”,共有十二章:立身、學作、學禮、早起、事父母、事舅姑、事夫、訓男女、營家、待客、和柔、守節。其中特別講了許多約束女子的具體的行為規範,如“行莫回頭、語莫掀唇”、“男非眷屬,莫與通名”、“父母有疾,身莫離床”、“敬事阿翁,形容不睹……姑坐則立,使令便去”、“夫剛妻柔,恩愛相因”、“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吞聲”等等。語句均為四言韻文,亦非問答體。

 

(三)《內訓》

明成祖徐皇后為教育宮中婦女所寫。以傳統的《女誡》等過於簡略,乃特別選輯了先人的女教典訓,較多地從理論上闡揚婦道。如寫修身之道:“夫目視惡色,則中眩焉。耳聽淫聲,則內褫焉。口出傲言,則驕心侈焉。是皆身之害也。故婦人居必以正,所以防慝也。行必無陂,所以成德也。”寫慎言:“婦教有四,言居其一。心應萬事,匪言曷宣。言而中節,可以免悔;言不當理,禍必從之……夫緘口內修,重諾無尤。寧其心,定其志,和其氣,守之以仁厚,持之以莊敬,質之以信義。一語一默,從容中道,以合於坤靜之體,則讒慝不作,而家道雍穆矣”等等。《內訓》成書於永樂二年,共二十章:德性、修身、慎言、謹行、勤勵、節儉、警戒、積善、遷善、崇聖訓、景賢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儀、睦親、慈幼、逮下、待外戚。

 

(四)《女範捷錄》(簡稱《女範》)

明末儒者王相(事蹟不詳)之母劉氏所作。以儒學的綱常之理做為“正內之儀”,除一般地闡述女教原理外,特別大量地引述了歷代的貞婦、孝女、賢妻、良母的封建典範,也列舉了一些烈女和才女人物。如例舉貞婦、烈女:“使君有婦,羅敷有夫,趙王之意止。”“杞良妻遠訪其夫,萬里哭築城之骨。”舉賢婦、才女:“漆室處女不績其麻而憂魯國;巴家寡婦能捐己產而保鄉民。”“宣文之授《周禮》,六官之钜典以明;大家之續《漢書》,一代之鴻章以備。”等等。《女範》全書列有統論、後德、母儀、孝行、貞烈、忠義、慈愛、秉禮、智慧、勤儉、才德十一篇。

 

上述四種女子教本,自東漢至晚明先後相繼問世,各自傳播。其中《女誡》至明末時,特為明神宗的母后所讚賞,認為該書“足為萬世女則之規”,要求儒臣加以注解。至萬曆八年(西元1580年)明神宗為之作序,同時頒令刻印《內訓》,“使庶民之家得以訓誨女子”。此後,王相以傳統的儒教思想對這四本書——加以箋注。迄明熹宗天啟四年(1624年),由當時的書坊多文堂合刻為《閨閣女四書集注》,世間簡稱《女四書》。此書自明至清以及民國初年期間,各地廣為刻印,版本繁多。

 

《女四書》的撰注、彙編與流行。表明中國古代女子教育倡行于封建王朝的宮中後妃與名門大家的閨秀,遂之推廣于庶民之家;女子教材則由無專書到有專著的單行本,以至於編成為整套的系列女教叢書。特別是這四本書在編寫上表現著由約至詳、由格言教義以至理論與具體典範並舉的發展情況。這一方面反映中國古代女學的發展,同時也表現封建女子教育的傳播廣泛而其流毒亦深遠。

 

“三綱五常”至“三從四德”

從《女四書》中各部教材的許多篇章的課題看來,如卑弱、曲從、事夫、孝行和守節等,就可明曉其基本思想是貫徹儒家所倡行的封建“三綱”(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五常”(仁、義、禮、智、信)之道,主張“男尊女卑”,實施“三從四德”的教育,以培養封建的“賢內助”、“賢妻良母”。這從其全部教材內容上看,就更為清楚。如《內訓》首章即講女子的德性在於孝敬、柔順而“能配君子”。由此要求女子“仁以居之,義以行之,智以燭之,信以守之,禮以體之”。《女範》開宗明義就講夫婦之道:“五常之德著而大本以敦,三綱之義明而人倫以正。”這就是封建倫理的“夫為妻綱”的綱常之教。至於“三從四德”的教育,《女誡·婦行》宣稱“幽閒貞靜,守節整齊”等等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潔齊酒食”是謂婦功。“此四者,女子之大節,而不可乏無者也。”《女論語》在序言中,就申明了四德、三貞的女教大義。《內訓·謹行》則鮮明地教導婦女之行,要“體柔順……服三從之訓”。《女誡·專心》進一步宣講 “禮,婦無二適之文”、“夫故不可離也”。《女範·貞烈》更加強調“女無再醮”、“終身不移”。這完全體現“男尊女卑”,要求婦女對於丈夫“從一而終”的貞節品行。

 

“男尊女卑”是,《女四書》的婦教思想核心,其理論基礎則是儒家所講的天地、乾坤、陰陽之說。《女誡·敬順》講道:“陰陽殊性,男女異行”、“男以剛為貴,女以柔為美”。還特別在《專心》篇中提出“夫者天也”,是不可違的。《女論語·事夫》說“夫剛妻柔”,要“將夫比天”。《內訓·事君》教導凡為妻者明陰陽之義,“能推是道”以事其夫。在其論事父母舅姑上也大講“父天母地”,要求女子“秉坤儀”、“著母德”等等。總之,把男尊女卑說成是天經地義的,由此也就說明三從四德的孝順、節義等都是合理的,其所要求培養的專一主內,興“內助之德”,行“內助之功”,而絕無“公事”與絕對順從的賢妻、良母、孝婦、貞女完全是當然的。

 

《女四書》所講的男尊女卑、三從四德,充分表現著封建社會的神權、君權、父權、夫權四條精神枷鎖,極端歧視與壓迫婦女,無視其人格,使其思想與生活不得自主與自由,一切聽從天命、父母之命與夫命的擺佈,只有困居在家內,勤勞于農織炊洗,而不准走入社會進行活動。如此封建的女子教育,蹂躪婦女身心,摧殘婦女才能。其遺毒至今,極大地妨害我們的人才開發,阻礙社會主義的改革與建設,我們必須予以批判和廓清。如果說在當前我們山稱頌賢妻良母,則是完全打破封建主義的男尊女卑,是為禮會主義獻身,立足於男女平等。互尊互助的原則之上的賢妻良母。

 

《女四書》當今的社會意義與價值

從總體上講,《女四書》是封建主義的,但具體分析其教育價值觀、對於女子教育的要求和德才觀等方面,也表達有某些合理的教育學的因素。在教育價值觀上,《內訓·德性》宣稱:“夫德性原於所稟,而化成于習。”這雖以德性“原本於身”,畢竟承認德性能否保持與完善則賴于習化。至於“誦詩書之典”的文化智慧,《內訓》序中指明這是需要“承父母之教”的。又說:“賢婦貞女……未有不由於教而成者。”這闡明著教育對於形成德才的重要意義,是合理的觀點;同時也表達著對於女子教育的要求,有主張女子應享受教育的一些積極思想,當然不是要求女子有與男子的同等教育。

 

在德才觀上,《女範·才德》主張女子德才兼備的教育,斥責傳統上“女子無才便是德”之言是“殊非”的,要求“德以達才,才以成德”。在《智慧》篇中特別宣稱 “有智婦人,勝於男子”,這表現一些開通女子智育的思想以及德智相輔相成的辯證統一觀點。當然它要求的女才是受“三從四德”制約的。“三從”完全是反動的,“四德”則菁蕪並存,應行具體分析而予評估。如它倡行的整潔、勤儉、“不道惡語”等,有反奢侈浪費、反懶惰和要求文明語言行為的正當意圖。

 

在教育方法上,《女四書》表達著格言和榜樣的作用。如《內訓》的“崇聖訓”、“景賢範”都闡發古哲先賢的“嘉言善行”作為學習的典範。《女範》全書各篇都列舉歷代各類名女作為進行教育的楷模,如稱頌班昭的續《漢書》、梁紅玉的擊鼓敗金等等,宣揚了我國古代才女的學術貢獻與巾幗英雄的愛國行為。此外,則是大量地宣揚了封建道德的節婦、孝女的事蹟,如稱頌劉氏斬指取血和藥以醫治婆母的孝行,稱頌夏侯令女截耳割鼻以持身的貞烈行徑。這種驅使婦女毀體傷身的愚孝、愚貞,是封建的毒素。但可看到在教育上用“前言往行”感人的力量。

 

《女四書》為培養“賢妻良母”還提出了“母儀”與“慈幼”的教育,指導婦女注意“胎教”以及教育兒女要“本之以慈愛”。但慈愛不是姑息與溺愛,要“導之以德義”、“臨之以嚴格”。這些意見無疑都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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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戒》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箒於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黜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爲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閒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勗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牀下,弄之瓦塼,而齋告焉。臥之牀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塼,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絜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御,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爲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爲德,陰以柔爲用,男以彊爲貴,女以弱爲美。故鄙諺有云:「生男如狼,猶恐其尫;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彊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旣生,語言過矣。語言旣過,縱恣必作。縱恣旣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旣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爲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旣行,何義之存?譴呵旣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絜,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絜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爲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絜,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羣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陜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柰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雲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和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己也;舅姑之愛己,由叔妹之譽己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埶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於父母。若夫憃愚之人,於嫂則託名以自高,於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旣施,何和之有!恩義旣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於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云:「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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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昭:《女戒》裡的儒家夫妻觀
時間:2014-04-08 09:37來源:我愛看歷史
  摘要儒家文化認為,夫婦之道乃人倫之起始、王化之根基,並認為,惟有齊小家才能治大家,東漢女史學家班昭在其係統專門的女教論著《女誡》中亦闡述了類似的觀點。本文以知人論世的方法入手,從宏觀的文化視角著眼,分析班昭儒家正統夫婦觀的思想根源及其蘊含的價值意義。

班昭

  作為中國第一部專門系統的女教著作,東漢女史學家班昭的《女誡》實際上是在弘揚儒家正統夫婦觀,以此維護封建家族乃至國家的利益。班昭在其《女誡·夫婦》篇中指出:“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

  中國文化思想,從始至終都講“陰”“陽”兩個符號,認為陰陽是宇宙間相反相成的兩種根本力量,惟有陰陽配合、心物互融,才能生成萬有的世界。天地萬物都存在陰陽:地陰天陽,女陰男陽,靜陰動陽……陰陽之變,為萬物之統帥,而夫婦之愛,是這世界的開始。

  班昭將夫婦之道等同於天地、陰陽、神明,並認為他們的關係本應是相輔相成的,即二者乃“參配”之關係,說明夫婦之間也是陰陽相和,即夫妻恩愛——丈夫對妻子以恩相待,妻子對丈夫以愛相待。並引《禮》、《詩》等儒家經典,以證明夫婦之道的重要性。需要指出的是,班昭並非提出此種觀點之第一人,她只是繼承了儒家的正統夫婦觀,並將其作為對“方當適人”的“諸女”的訓誨。要知道,中國古代最著名的儒家經典,開篇統統都是對婚姻制的讚美,正如司馬遷所說:“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作為群經之首的《周易·序卦》亦言:“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儀有所措。”

  以上都表明了儒家所講的五倫,不是法律所規定的,是人性使然,因此,社會的形成也是自然而然之事,有了社會組織便有了發展的不同階段,在這過程中,夫婦關係被視為人倫的起始。

  秉持傳統的儒家正統夫婦觀,班昭在其《女誡·敬慎》篇中指出“陰陽殊性,男女異行”,即男女有著各自天然不同的性別特徵,並認為男子具有陽剛之美,女子具有陰柔之美,既然男人和女人的生理特性不同,也就決定了人生定位的不同,因此男女雙方要各歸其位、各守本分,這樣社會才會和諧。

  在班昭看來,為了維護好家庭,女人要有比男人更能承載的氣度,要能像大地一樣厚德載物,這樣才能維持家庭,進而維護社會。班昭要求女人一定要懂得事夫,要遵循男主外、女主內的訓誡,努力維持家庭的寧靜和完整。夫婦之道既然如此重要,那麼如何善處夫婦之道呢?首先,夫妻雙方都應該賢,她在《夫婦》章中繼續說道:“夫不賢,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她認為,丈夫要能駕馭妻子,妻子則要能侍奉丈夫。一個“禦”字,一個“事”字,似乎將妻子置於奴僕的地位,夫妻雙方的主被動關係躍然紙上。為此,班昭被看成是男權社會的代言人。不僅如此,班昭還要求女人以敬來修身、以順來避強,認為敬、順之道是婦人的大禮。在夫妻生活中,要注意語言,不要說過分的話,妻子不要侮辱丈夫。後世許多研究者以此認為,班昭完全把女性置於奴僕的卑下地位。關於男人和女人各司其職的問題,中國古代道家有一個很好的比方,道家將人體的肝臟比喻為木母,肺臟比喻為金公,而中央代表黃婆,相當於老齡婦女,其主要工作是協調金公和木母的關係,讓木​​母不要太亢盛,因為女人在家庭中是主婦,如果生得太亢盛,就像肝氣過度生髮​​一樣,會導致家庭出現很多問題,當然也不可太壓抑。總之,一個女人在家庭中的位置要擺得很正,這樣才能維持家庭的和睦。

  班昭在《敬慎》章中同樣表達了她的夫婦相處之道:“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這也成為後人對其詬病的口實,認為班昭將夫妻關係僅局限在“恩義”上,這其實是狹隘地認為這種“恩”僅僅是男性給予女性的恩。即便是現代人在闡述婚姻問題的時候,也認為婚姻需要相互扶持、相互承擔和彼此的理解與寬容,夫妻從愛情到恩情的關係最牢固。的確,在婚姻中,通常是女人為主,女人既要理家,又要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比男人擔負的任務重,因此,尊重女性是一個男性應該具備的正確觀念。做妻子的有感於丈夫的養家之恩,反過來,做丈夫的同樣應有感於妻子的持家之恩,恩義當是夫妻雙方相互的情感體驗。更何況,在班昭的時代,女性沒有所謂的愛情自主權,也沒有自由追求戀愛的可能,適人以後,相夫教子的生活就會變成一種“恩義”,這裡的恩,是相互的。

  中國傳統文化認為,男子與女子可分別以乾道和坤道來概括,男子當自強不息,女子當厚德載物。如《易·椽辭》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又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乾卦代表宇宙萬有的根源,是生命的來源,宇宙萬物都是它創造的結果。乾卦統帥著宇宙天體,整個的宇宙都在乾的涵容中。因此,作為君子之人的男子,要效法宇宙天體的運行,要“自強不息”。同時也讚歎坤,言:“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的代表是“地”,萬物的生命靠地才能滋長,大地默默為我們奉獻生存所需的物質,但它從不向我們索取報償。大地永遠都在效法天,給予我們生命之能,所以大地同樣承受了天道的法則,構成了厚德載物之精神,正所謂“一陰一陽之謂道”,所以人要效法這種道德精神。

  “坤厚載物,德合無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萬有的生命都靠大地來生長,所以它的德性之大是無邊無際的。這裡讚歎坤德,讚歎大地,是教我們要效法大地的精神,像大地一樣寬厚到可以承載萬物,要養厚德,要涵容偉大的光明。而班昭在其《女誡》中所主張的女性應該謙遜、忍辱、敬慎、曲從等,正是強調女性應當要有更堅強的品格,要有犧牲精神,要像大地般仁厚。

  此外,班昭的兄長班固撰寫的《白虎通義》也以“天地”來附會夫妻關係,認為“妻之事夫”和“地之承天”是相通的:“天者何也?天之為言鎮也……言養萬物懷任,交易變化也……。”故《乾鑿度》曰:“太初者,氣之始也;太始者,形兆之始也;太素者,質之始也。陽唱陰和,男行女隨也。”天高高在上,治理萬民,就像男性主外、處理國家事務那樣;地的職責是“養萬物懷任”,就像女性主內、妊娠養育孩子那樣。《乾鑿度》中有關於“陽唱陰和,男行女隨”的論斷,將天地運行的規律和君臣陰陽相比附,說明他們之間尊卑從屬的關係。

《白虎通義·嫁娶》條中還說:“《禮》,男娶女嫁何?陰卑不得自專,就陽而成之。故《傳》曰:'陽唱陰和,男行女隨。'”由此可見,漢代的儒生們從倫理道德的角度,將遠古時代的“只知有母,不知有父”漸漸變成了“夫唱婦和”的思想,這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班固可謂通儒上才,對儒家古禮和學問道德可謂精通明了之至,而作為班固的妹妹,班昭從小飽讀儒家典籍之餘,必然受到家風家學的影響,加之身在那個時代,自身也看到女性在社會上弱勢的大局,班昭對於夫唱婦隨、男尊女卑的思想自然是根深蒂固的,她不可能因為自己或是少數幾個優異女子的特例便想要改變這個世道的運行規律。即便她有此願望,也不是她能力範圍所及的。最重要的原因,班昭為何要寫出《女誡》,是為了在早成定局的男權社會為女人提出一些能規避和自保的方法。因此,我們不難理解,在班昭的內心,其實儒家正統的夫婦觀是早已根深蒂固的。班昭自己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寡母扶孤,忍辱負重,即便是身居高位,但作為子媳,她也不敢違背古禮,言行上更不敢有所造次,而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除教育女性要包容和順從外,班昭還主張婦女要秉持儒家傳統的貞節觀,她在《女誡·專心》一章中引用《禮記》的話說:“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從這裡,我們可以看出班昭對男性所持的寬容態度和對女性的嚴格要求。婦女對丈夫要專心一意,謹守貞節,因為丈夫乃女性生存之天,這裡班昭似乎顯得有些殘忍和偏執。班昭的貞節觀,是因為自身所接受的儒家古禮等文化觀念使然。《儀禮·喪服》中有“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可見,“從一而終”的觀念早在秦漢以前已被定為婦女應該恪守的道德規範。秦漢以後,隨著儒家思想獨尊地位的確立、宗法制度的發展和禮教的形成,統治者不僅提倡女子守貞,而且不斷地表彰貞節烈婦,秦始皇曾為“能守其業,用財自衛,不見侵犯”的巴寡婦清修築“女懷清台”,漢代更以政府的名義鼓勵女子守節。

  在西漢時,早有漢宣帝開始正式褒獎貞婦,精神和物質的雙重利誘,以使女性嚴守貞節。神爵四年(前58年),漢宣帝下詔賞賜貞婦順女布帛等物,此後皇帝表彰貞婦順女的事頻見史書。西漢劉向用文字鼓吹貞節,他編撰的《列女傳》也是以儒家政治思想和倫理道德為指導的,其目的在於諷諫皇帝、整飭后宮,杜絕后宮逾越禮制之患。班昭作為一名后宮女師,自然有責任從維護皇權的角度提倡婦女謹守貞節。

  任何一種文化現像都應該要回到當時的歷史情境下去研究才能還原其本真的意義。東漢時代,中國已經是一個較為穩固的中央集權制大國,家國同構的觀念已然形成且深植人心,班昭的夫婦觀之立意還是在於維護宗法制大家庭,更深一層含義便是維護國家的安定。

  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家族乃是宗法制社會的大家庭,並非西方文化和現代形式的小家庭,它本身便是一個社會縮影。儒生們從小便接受這樣的觀念,“家是小國,國是大家”,只有齊小家,才能治大國,這也便是宗法制社會家國同構的思想,也因此,管理好各自的小家,便是對國家和朝廷的一種貢獻,是臣子應盡的責任。

  中華文化亦始終認為夫婦之道乃人倫之肇端,而維持一個宗法制大家庭,婦女絕對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在過去中國的每一個封建家族中,必定得有一位德言容功俱備的主婦,甘於犧牲自我,樂於奉獻自我,才能維持封建家族的長盛不衰,在她身上體現的是母德的偉大。因此,說女教是天下文化之大教化事業是毫不為過的。也正因為有了她們的犧牲和奉獻,才能換來小家乃至大家的和諧與穩定。中國文化傳統之所以保持了五千年,也是依賴於女性偉大的犧牲和付出的辛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班昭主張女性要更加寬容忍讓、謙卑柔順,甚至為了維護大局,不惜犧牲個人利益,有其深刻的內涵和現實意義。《女誡》是班昭對於家族內部女性所定的“家規”和“訓誡”,是想要通過實現夫婦和睦、家庭和諧,從管理好家族進而到維護大國的和諧穩定。班昭根據自身經歷和作為后宮女師的種種經驗,深知女性對於家庭的重要意義,乃至對於國家的重要意義,因此可以說,班昭對於自身性別的意識和定位是準確的,是符合當時歷史社會之條件和需要的。班昭的初衷是好的,但因《女誡》中對女性的道德要求完全局限於家族​​之內,把女性幾乎排除出了家族之外,確也埋沒了女性多方面的才華,這對於後世男尊女卑的思想也的確起到了一定的推波助瀾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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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于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恒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潔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睢》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禦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禦,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為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故鄙諺有雲:“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縱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只,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華;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雲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複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勢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嫂則託名以自高,于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既施,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於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雲:“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作者簡傳: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家學淵源,尤擅文采。她的父親班彪是當代的大文豪,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宮中尊之為師。班昭十四歲嫁給同郡曹世叔為妻,所以人們又把班昭叫做“曹大家”。以個性而論,曹世叔活潑外向,班昭則溫柔細膩,夫妻兩人頗能相互遷就,生活得十分美滿。班昭的文采首先就表現在幫她的哥哥班固修《前漢書》,這部書是我國的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是正史中寫的較好的一部,人們稱讚它言賅事備,與《史記》齊名,全書分紀、傳、表、志幾類。還在班昭的父親班彪的時候,就開始了這部書的寫作工作,她的父親死後,她的哥哥班固繼續完成這一工作。班固,字孟堅,九歲能作文,稍大一點,博覽眾書,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不料就在他快要完成《前漢書》時,卻因竇憲一案的牽連,死在獄中,班昭痛定思痛,接過亡兄的工作繼續前進。好在班昭還在班固活著的時候就參予了全書的纂寫工作,後來又得到漢和帝的恩准,可以到東觀藏書閣參考典籍,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

  《前漢書》出版以後,獲得了極高的評價,學者爭相傳誦,《前漢書》中最棘手的是第七表《百官公卿表》,第六志《天文志》,這兩部分都是班昭在她兄長班固死後獨立完成的,但班昭都謙遜地仍然冠上她哥哥班固的名字。班昭的學問十分精深,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為了請求班昭的指導,還跪在東觀藏書閣外,聆聽班昭的講解呢!班昭還有一個兄弟是班超,我們現在常用的兩個成語“投筆從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他的口語演化而成的,反映出他的智勇過人,他出使西域,以功封定遠侯,拜西域都護,揚漢威直至中亞細亞三十年之久。漢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兒子班勇隨安恩國入貢的使者回到洛陽,帶回他給皇帝的奏章:“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人玉門關。謹遣子勇,隨安西獻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其目見故土。”表達出一種濃郁的葉落歸根的思想,然而奏章送上去之後,三年後朝廷仍不加理會。班昭想到死去的哥哥班固,對年已七十,客居異鄉的哥哥班超,產生一股強烈的的依戀、憐憫心情,於是不顧一切地給皇帝上書:妄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微功得蒙重賞,爵列通候,任二千石,天恩殊絕,誠非小臣所當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軀命,冀立微功,以自陳效。會陳睦之變,道路隔絕,超以一身,轉側絕域,曉譬諸國,固其兵眾,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積三十年,骨詢生離,不復相識;所與相隨時人士眾,皆已物故;超年最長,今且七十,衰老被病,頭髮無黑,兩手不仁,耳目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欲竭其全力,以報答天恩,迫子歲暮,犬馬齒索,為之奈何?蠻夷之性,悼逆侮老,丙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好究之原,生逆亂之心。而卿大夫感懷一切莫肯遠慮,如有卒暴,超之氣力,不能從心,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下棄忠臣竭身之用,誠可痛也!故超萬里歸誠,自陳苦急,延頸踰望,三年於今,未蒙省祿。

  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況超得備候伯之位,故敢觸死為超求哀,乞超餘年,一得生還;複見闕庭,使國家永無勞遠之慮,西域無倉猝之憂,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急。班昭代兄上書,說得合情合理,絲絲人扣,漢和帝覽奏,也為之戚然動容。特別是文中的最後兩句,引用周文王徐靈台,掘地得死人之骨,而更葬之。魏文侯之師田子方,見君棄其老馬,以為少盡其力,老而棄之,非仁也,於是收而養之。兩則故事明諷暗示,漢和帝認為不再有所決定,實在愧對老臣,於是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護,接替班超。

  班昭以她的文采和才情使她的哥哥班超得以回朝。任尚抵達任所,班超一一予以交代完畢,任尚對班超說:“任重慮淺,宜有以海之。”希望班超對他治理西域一些忠告,班超語重心長地說:“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屯;而蠻夷懷鳥獸之心,難養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嚴苛,宜蕩佚簡易,寬小過,總大綱而已。”但班超走後,任尚私下對親信說:“我以班君當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任尚不能借重班超的經驗,竟以嚴急苛虐而失邊和,這是後話。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拜為射聲校尉,他離開西域疏勒時本已有病,來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以旅途勞頓,回家一個月就病逝了,班昭無言以對。班昭以她的文采,完成了哥哥班固的《前漢書》打動漢和帝的心,使哥哥班超回歸洛陽。班昭的文采還表現在她寫的《女戒》七篇上。《七戒》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本是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課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漳,生女曰弄瓦。”以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克盡本份。

  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還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也才能永保夫婦之義。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

  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簡直是不可恩議的悖理行為,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在“曲從”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順受,一切以謙順為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順從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說明與丈夫兄弟姐妹相處之道,端在事事識人體、明大義,即是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

  班昭主要生活在漢和帝時代,漢和帝在班超死後不久就駕崩了,皇子劉隆生下來才一百天,就嗣位為孝殤帝,鄧太后臨朝聽政,不到半年,殤帝又死,於是以清河王劉祜嗣位為孝安帝,孝安帝才十三歲,鄧太后仍然臨朝聽政。東漢皇帝短命,只有開國的光武帝劉秀活過“花甲”,六十二歲時死,其次就是明帝,四十八歲,再次是章帝三十一歲,其他多在二十歲以下,包括一大批娃娃皇帝,造成外戚專權局面。

  鄧太后以女主執政,班昭以師傅之尊得以參予機要,竭盡心智地盡忠。鄧塢以大將軍輔理軍國,是太后的兄長,頗受倚重,後來母親過世,上書乞歸守制,太后猶豫不決,問策于班昭,班昭認為:“大將軍功成身退,此正其時;不然邊禍再起,若稍有差遲,累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鄧太后認為言之有理,批准了鄧塢的請求。

  班昭年逾古稀而逝,皇太后為她素服舉哀。班昭是一位博學多才,品德俱優的中國古代女性,她是位史學家,也是位文學家,還是位政治家。她在曹家有一個兒子,幾個女兒,兒子曹成被封為關內侯。


  附錄:

  女人的罪魁:班昭《女誡》

  作者:趙學儒

  班昭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才女,是東漢女史學家、文學家,還是位政治家。而她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是她所寫的《女誡》一書。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是東漢扶風安陵也就是現在的咸陽市人,生於西元前四十九年,死於西元一二零年。班昭身世顯赫,祖父是廣平太守班稚,他的父親班彪是當時有名的史學和儒學大師;大哥班固,是《漢書》的主要作者,我國繼司馬遷之後又一傑出的史學家和文學家;二哥班超,是一個投筆從戎的志士,兩次出使西域,是打通“絲綢之路”的赫赫功臣。在父兄的影響和鼓勵下,班昭從童年開始就熟讀儒家經典和史書,長大後,又掌握了豐富的天文、歷史、地理等知識,是班氏家族中博學多才的才女。

  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在宮中被尊稱為老師。
  班昭十四歲嫁給同郡曹世叔為妻,所以人們又把班昭叫做“曹大家”。

  以個性而論,曹世叔活潑外向,班昭則溫柔細膩,夫妻兩人頗能相互遷就,生活得十分美滿,後來生了一個兒子。但好景不長,不久丈夫就病故了,她便早早開始守寡,以後也不曾再嫁,在感情上就一直孤單著。班昭的個人生活是相當不幸的。

  班昭的文采首先表現在幫哥哥班固修《前漢書》上。這部書是我國的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是正史中寫得較好的一部,人們稱讚它言賅事備,與《史記》齊名,全書分紀、傳、表、志幾類。這本書的寫作開始于班昭的父親班彪。她的父親早就對時人所續的《史記》之類的書不滿意,立意收集資料,寫一部上起漢高祖劉邦創業,下至王莽篡權的偉大著作。班彪死後,大兒子班固為了完成父親的未完之志,繼續編著,他奮鬥了30年,就在他快要完成前漢書時,卻因竇憲一案的牽連,死在獄中,這樣編著這部巨著的擔子就落到了班昭的身上。班昭痛定思痛,接過亡兄的工作繼續編者。好在班昭之前就參與了全書的纂寫工作,後來又得到漢和帝的恩准,可以到東觀藏書閣參考典籍。

  班昭在東觀藏書閣、漢代皇家圖書館窮年累月,孜孜不倦地著述,除將父兄所著部分分類整理、修訂外,又補寫“八表”和“天文志”。這樣,中國又一部偉大的史書——《漢書》,在班家三四十年的努力下,終於由班昭整理完成了。

  漢和帝看了該書後極為欣賞,還把她召入皇宮,讓皇后和妃子們奉她為師,請她傳授儒家經典。由於早早開始守寡,結果,班昭去宮廷給皇后和嬪妃們講課的時候,就出現一個麻煩:穿得豔一點,又怕人家說自己春心蕩漾;穿著古板一點,又怕街坊笑話,於是在保守和前衛之間搖擺不定。

  班昭的學問十分精深,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為了得到班昭的指導,還跪在東觀藏書閣外,聆聽班昭的講解呢!

  班昭的二哥班超,就是現在的兩個成語“投筆從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創造者。他出使西域,以功封定遠侯,拜西域都護,揚漢威直至中亞細亞達三十年之久。

  漢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兒子回到洛陽,替他表達了葉落歸根的思想法,然而奏章送上去3年,朝廷仍不加理會。

  班昭想到死去的哥哥班固,對年已七十、客居異鄉的哥哥班超,產生一股強烈的依戀、憐憫之情,於是不顧一切地給皇帝上書。

  班昭代兄上書,說得合情合理,絲絲入扣,漢和帝覽奏,為之動容,於是派別人接替了班超。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他離開西域時本已有病,來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之旅途勞累,回家一個月就病逝了。

  在七十多歲高夀之年,班昭寫出了《女誡》,計一千六百字。《女誡》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篇。本是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科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

  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認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恪盡本份。

  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

  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也才能永保夫婦之義。

  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胡說八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

  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在“曲從”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順受,一切以謙順為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順從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說明與丈夫的兄弟姐妹相處之道,要事事識大體、明大義,即使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在壓抑婦女思想方面,《女誡》是最徹底的,因為這是女性自己宣揚的,影響非常大,可以說班昭的《女誡》影響了後來整個兩千年的中國女性觀。

   班昭主要生活在漢和帝時代,東漢皇帝短命,造成外戚專權的局面。鄧太后以女主執政,班昭以師傅之尊得以參與機要,竭盡心智地盡忠。鄧塢以大將軍輔理軍國,是太后的兄長,頗受倚重,後來母親過世,上書乞歸守制。鄧太后猶豫不決,問策于班昭。班昭認為:“大將軍功成身退,此正其時;不然邊禍再起,若稍有差遲,累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鄧太后認為言之有理,批准了鄧塢的請求。

  班昭七十一歲的時候去世,鄧太后為她素服舉哀。此後出現了《女史箴》、《女則》、《女孝經》、《女論語》、《內訓》、《閨範》、《女學》等一系列的跟風之作,但都再也達不到《女誡》這樣的高度了。

  班昭自己有所寄託,清心寡欲,沒問題;可是,《女誡》宣導的“三從四德”,“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義”,“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等卻把後面兩千年的女人都搞得像進修道院一樣的嚴肅,極大地禁錮了女性的思想和自由。有人說,中國封建社會一整套的封建道德將中國無數婦女打入無底深淵,婦女無獨立人格,成為男人的依附品。她們從精神到肉體都被弄得畸形了,不僅對著這些封建禮教躬身實踐,而且積極參加對女性自己的奴化教育。最為著名的莫過於班昭,她所寫的《女誡》一書,是中國婦女的行為準則,影響了中國歷史幾千年。如此看來班昭不僅是個受害者,而且還真是一大歷史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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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四書》包括東漢班昭的《女誡》、明代仁孝文皇后所作的《内訓》、唐代宋若昭所作的《女論語》及《女範捷錄》。《女四書》是中國封建社會四種女子教材的總稱,是中國封建統治者進行女子教育的專書,旨在闡發儒家所宣颺的“三從”、“四德”的婦道,培養封建思想品格的“賢妻良母”。
  
編輯本段概述

女四書
女四書
  古今中外的教育歷史中,女子教育仿佛不存在,實際上,女子的教育不是在學校中進行的,大部分都是在家庭中進行的。中國古代就是如此,女子的教育以母女相傳的方式代代相傳,也因此而變得深入骨髓,更不易於改造。很多人都聽說過,“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的“三從”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的“四德”之說,望文之意就可以否定它。但是還有一些東西就不是那麼明顯了。

  東漢史學家班彪之女班昭寫出的《女誡》。自此,曆代封建統治者陸續編撰出一系列的女子教育的單行課本。迄明朝晚年,從曆代的女子教材中選取出《女誡》,《女論語》、《内訓》、《女範捷錄》四本書,匯編成爲成套的《女四書》。《女四書》是中國封建社會四種女子教材的總稱,是中國封建統治者進行女子教育的專書,旨在闡發儒家所宣颺的“三從”、“四德”的婦道,培養封建思想品格的“賢妻良母”。
  
編輯本段《女誡》

  《女誡》是東漢班昭寫作的一篇教導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書,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在漢和帝時任宮廷女教師。因嫁曹世叔,被稱爲曹大家。她深切關懷其諸女的教育,遂寫出《女誡》一書。主要基於古禮與儒典闡述女子修身齊家之道,教育婦女柔顺之禮。如講解女子卑弱之禮:“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講解婦行:“女行有四:一日婦德,二日婦言,三日婦容,四日婦功”等等。《女誡·婦行》宣稱“幽閑貞靜,守節整齊”等等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潔齊酒食”是謂婦功。“此四者,女子之大節,而不可乏無者也。《女誡》全書七篇:卑弱、夫婦、敬顺、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這可說是中國最早的一本女教專著。書成之後,當時的經學家、教育家馬融頗爲讚賞,就教他的妻、女學習。後來馬融的學生鄭玄注《周禮》“四德”以及後世女學講“四德”,都是基於《女誡》中的解釋而進行闡述的。

  作者簡介

班昭
班昭
  班昭作爲東漢有名的史學家、文學家、政治家,在中國歷史上是知名度極高的傑出女性之一。班昭是班彪的女兒、《漢書》的作者班固的妹妹,嫁給扶風曹世叔爲妻,人稱「曹大家(gū)」。班昭不僅博學多才,而且很有德行,曾多次入宮,被任命爲後宮皇后、皇妃們的老師。班昭秉承哥哥未完的遺志,把《漢書》沒有寫完的部分,補寫完成。連當朝的名儒馬融,也師從班昭來學習《漢書》。班昭曾寫過一篇教導女子的名篇《女誡》,流傳至今。她讓世人最爲津津樂道的莫過於此三件事:續《漢書》、教授後妃與撰《女誡》。但對後世影響最爲深遠的則是她寫的《女誡》一書。

  《後漢書·列女傳》記載班昭:“扶風曹世叔妻者,同郡班彪之女也,名昭,字惠班,一名姬。博學高才。世叔早卒,有節行法度。兄固著《漢書》,其八表及《天文志》未及竟而卒,和帝詔昭就東觀臧書閣踵而成之。帝數召入宮,令皇后諸貴人師事焉,號曰大家。每有貢獻異物,輒詔大家作賦頌。及鄧太後臨朝,與聞政事。以出入之勤,特封子成關内侯,官至齊相。時《漢書》始出,多未能通者,同郡馬融伏於閣下,從昭受讀,後又詔融兄續繼昭成之。……作《女誡》七篇,有助内訓。……昭年七十餘卒,皇太後素服擧哀,使者監護喪事。所著賦、頌、銘、誄、問、注、哀辭、書、論、上疏、遺令,凡十六篇,子婦丁氏爲撰集之。”
  
編輯本段《女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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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論語》又名《宋若昭女論語》,唐代宋若莘所著,宋若昭作解。與《女誡》、《内訓》、《女範捷錄》合稱《女四書》。與《列女傳》等均爲中國古代女性德育教材。“若莘誨諸妹如嚴師,着《女論語》十篇,大抵准《論語》,以韋宣文君代孔子,曹大家等爲顏、冉,推明婦道所宜。若昭又爲傳申釋之。” 從孔孟“婦人從人者也”等言論始,到西漢劉向《烈女傳》、東漢班超《女誡》、晉代《女史箴》、明代《閨範》、清代《教女遺規》,古代社會對婦女行爲進行規範的文章不勝枚擧,《女論語》更是直接承襲了《論語》之名。

  體例仿效《論語》,以前秦設學授業的女經學家宣文君宋氏代替孔子,以曹大家(即班昭)等代顏淵、閔損,彼此問答,闡述封建的“九烈”、“三貞”婦道。其妹若昭對此書進行了申釋。今存的《女論語》托名“曹大家撰”,共有十二章:立身、學作、學禮、早起、事父母、事舅姑、事夫、訓男女、營家、待客、和柔、守節。其中特別講了許多約束女子的具體的行爲規範,如“行莫回頭、語莫掀唇”、“男非眷屬,莫與通名”、“父母有疾,身莫離床”、“敬事阿翁,形容不睹……姑坐則立,使令便去”、“夫剛妻柔,恩愛相因”、“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吞聲”等等。語句均爲四言韻文,亦非問答體。

  作者簡介

  宋若莘,唐貝州(今河北清河)人,出身儒學世家,擅詩文,志高遠,一生未嫁。唐德宗貞元中期,被召人宮,封爲“學士”。貞元七年(791),詔宋若莘總領祕閣圖籍。著有《女論語》十章。 宋若昭,若莘之妹,若莘著《女論語》,若昭釋之。若莘死後,唐穆宗召若昭人宮,掌管六宮文學,封爲“外尚書”。同時,還教導諸皇子公主,被稱爲“先生”。經歷唐德宗、顺宗、憲宗、穆宗、敬宗五朝,唐寶曆中期去世,封爲“梁國夫人”。一生著有詩文若幹卷,現存僅有詩一首和傳奇體裁的《牛應貞傳》。
  
編輯本段《内訓》

徐皇后
徐皇后
  明成祖徐皇后爲教育宮中婦女所寫。以傳統的《女誡》等過於簡略,乃特别選輯了先人的女教典訓,較多地從理論上闡颺婦道。如寫修身之道:“夫目視惡色,則中眩焉。耳聽淫聲,則内褫焉。口出傲言,則驕心侈焉。是皆身之害也。故婦人居必以正,所以防慝也。行必無陂,所以成德也。”寫慎言:“婦教有四,言居其一。心應萬事,匪言曷宣。言而中節,可以免悔;言不當理,禍必從之……夫緘口内修,重諾無尤。寧其心,定其志,和其氣,守之以仁厚,持之以莊敬,質之以信義。一語一默,從容中道,以合於坤靜之體,則讒慝不作,而家道雍穆矣”等等《内訓》是明成祖的徐皇后爲教育宮中婦女﹐采輯“古聖先賢”關於女子封建品德的教誨﹐於永樂二年(1404)所編著。流傳至今的版本共有德行﹑修身﹑慎言﹑謹行﹑勤勵﹑節儉﹑警戒﹑積善﹑遷善﹑崇聖訓﹑景賢範﹑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儀﹑睦親﹑慈幼﹑逮下﹑待外戚等20章。

  作者簡介

  成祖仁孝皇后徐氏[1]?,中山王達長女也。幼貞靜,好讀書,稱女諸生。太祖聞後賢淑,召明成祖皇后徐氏達謂曰:“朕與卿,布衣交也。古君臣相契者,率爲婚姻。卿有令女,其以朕子棣配焉。”達頓首謝。 待人處事,體貼謹慎,深受太祖及馬後讚許。永樂元年被冊封爲皇后,爲成祖治國安邦獻記獻策。徐後重視對女子的教育,結合曆代有關女子教育的着術及孝慈高皇后的有關言論,着成《内訓》二十篇,内容涉及德性、修身、謹言、慎行等諸多方面,在當時實屬難能可貴。此外還輯錄儒、道、釋叁家經典中有關獎善懲惡的言論與事例,另着成《勸善書》,給人以鑒戒。

編輯本段《女範捷錄》(簡稱《女範》)

  明末儒者王相(事蹟不詳)之母劉氏所作。以儒學的綱常之理做爲“正内之儀”,除一般地闡述女教原理外,特别大量地引述了曆代的貞婦、孝女、賢妻、良母的封建典範,也列擧了一些烈女和才女人物。如例擧貞婦、烈女:“使君有婦,羅敷有夫,趙王之意止。”“杞良妻遠訪其夫,萬里哭築城之骨。”擧賢婦、才女:“漆室處女不績其麻而憂魯國;巴家寡婦能捐己產而保鄉民。”“宣文之授《周禮》,六官之钜典以明;大家之續《漢書》,一代之鴻章以備。”等等。《女範》全書列有統論、後德、母儀、孝行、貞烈、忠義、慈愛、秉禮、智慧、勤儉、才德十一篇。

  “男尊女卑”是,《女四書》的婦教思想核心,其理論基礎則是儒家所講的天地、乾坤、陰陽之說。《女誡·敬顺》講道:“陰陽殊性,男女異行”、“男以剛爲貴,女以柔爲美”。還特别在《專心》篇中提出“夫者天也”,是不可違的。《女論語·事夫》說 “夫剛妻柔”,要“將夫比天”。《内訓·事君》教導凡爲妻者明陰陽之義,“能推是道”以事其夫。在其論事父母舅姑上也大講“父天母地”,要求女子“秉坤儀”、“著母德”等等。總之,把男尊女卑說成是天經地義的,由此也就說明三從四德的孝顺、節義等都是合理的,其所要求培養的專一主内,興“内助之德”,行 “内助之功”,而絕無“公事”與絕對顺從的賢妻、良母、孝婦、貞女完全是當然的。

  《女論語》在序言中,就申明了三貞的女教大義。《内訓·謹行》則鮮明地教導婦女之行,要“體柔顺……服三從之訓”。《女誡·專心》進一步宣講“禮,婦無二適之文”、“夫故不可離也”。《女範·貞烈》更加強調“女無再醮”、“終身不移”。這完全體現“男尊女卑”,要求婦女對於丈夫“從一而終”的貞節品行

  非常難得的是,《女範·才德》主張女子德才兼備的教育,斥責傳統上“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點,要求“德以達才,才以成德”。在《智慧》篇中特别宣稱“有智婦人,勝於男子”,這表現一些開通女子智育的思想以及德智相輔相成的辯證統一觀點。
  
編輯本段小結

  從總體上講,《女四書》的教育價值觀、對於女子教育的要求和德才觀等方面,也表達了合理的教育學的因素。
  
在教育價值觀上


  《内訓·德性》宣稱:“夫德性原於所禀,而化成於習。”這雖以德性“原本於身”,畢竟承認德性能否保持與完善則賴於習化。至於“誦詩書之典”的文化智能,《内訓》序中指明這是需要“承父母之教”的。又說:“賢婦貞女……未有不由於教而成者。”這闡明着教育對於形成德才的重要意義,是合理的觀點;同時也表達着對於女子教育的要求,有主張女子應享受教育的一些積極思想。
  
在德才觀上


  《女範·才德》主張女子德才兼備的教育,斥責傳統上“女子無才便是德” 之言是“殊非”的,要求“德以達才,才以成德”。在《智慧》篇中特别宣稱“有智婦人,勝於男子”,這表現一些開通女子智育的思想以及德智相輔相成的辯證統一觀點。當然它要求的女才是受“三從四德”制約的。倡行整潔、勤儉、“不道惡語”等,有反奢侈浪費、反懶惰和要求文明語言行爲的正當意圖。
  
在教育方法上


  《女四書》表達着格言和榜樣的作用。如《内訓》的“崇聖訓”、“景賢範”都闡發古哲先賢的“嘉言善行”作爲學習的典範。《女範》全書各篇都列擧曆代各類名女作爲進行教育的楷模,如稱頌班昭的續《漢書》、梁紅玉的擊鼓敗金等等,宣颺了我國古代才女的學術貢獻與巾幗英雄的愛國行爲。此外,則是大量地宣颺了傳統道德的節婦、孝女的事蹟,如稱頌劉氏斬指取血和藥以醫治婆母的孝行,稱頌夏侯令女截耳割鼻以持身的貞烈行徑。可以看到在教育上用“前言往行”感人的力量。《女四書》爲培養“賢妻良母”還提出了“母儀”與“慈幼”的教育,指導婦女注意“胎教”以及教育兒女要“本之以慈愛”。但慈愛不是姑息與溺愛,要“導之以德義”、“臨之以嚴格”。

  《女四書》是貫徹儒家禮教思想的一套女教材,闡發着一系列的女教思想理論、内容與方法,形成爲一部“女學”或“女子教育學”,起着推進女子教育的歷史作用。


從《禮記》到《女四書》:古代禮教中對女子的性規範
2017-06-06 由 老張在路上 發表于歷史
從《禮記》到《女四書》:古代禮教中對女子的性規範
文/張秀陽
《現代漢語詞典》中,禮教「指舊傳統中束縛人的思想行動的禮節和道德。」禮教即禮儀教化,禮教是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禮樂文化,因其重視名份,又稱名教,即以名為教。禮教思想統治影響中華民族兩千餘年,對名教系統的破壞行為稱為「僭越」。
古人將「禮教」與「樂教」並提,它們的本義,不過是以禮為教、以樂為教。禮教,指禮的教育。語出《列子·楊朱》:「衛之君子多以禮教自持。」禮是指符合社會整體利益的行為準則。《孔子家語》稱「敦禮教,遠罪疾,則民壽矣!」清代學者淩廷堪說過:「上古聖王所以治民者,後世聖賢之所以教民者,一禮字而已」意思是說,上古聖王治理民眾的方針,以及後世聖賢教育民眾的方法,都可以最終歸納為「禮」這一個字。
封建禮教對婦女壓迫最甚,而性禁錮和性封閉又是禮教中最壓抑人性的部分。在這個問題上,所有的規範都是打著儒家的招牌進行的,然而弔詭的是,儒家的老祖宗們對於性問題卻是持相當開明、靈活的態度。
舜是古代的聖人,據說其父干涉他的婚姻自由,帝堯要將兩個女兒蛾皇和女英嫁給他,他於是「不告而娶」,就是背著父母娶了這兩個女子。如果從後世的封建禮教看來,那就是違規了。孟子對此持贊成態度,一個原因是「為無後也」,即為後嗣考慮;第二個原因是「告則不得娶。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如告,則廢人之大倫。」這裡所說的「男女居室」,即指男女性交,孟子認為男女性交是「人之大倫」,是天經地義的事,如果告訴了父母,就不能娶親、不能性交了,人之大倫就廢了,這是不對的。
「男女授受不親」是封建禮教對女性的性規範之一,有個叫淳于髠的人問孟子:「既然是男女授受不親,那麼如果嫂子掉在水裡快淹死了,該怎麼辦?」孟子回答說,如果眼看嫂子要淹死了而不救,這真是豺狼了。男女授受不親,這是「禮」;嫂溺而援之以手,這是「權」,兩者都是需要的。這就是說,孟子雖然也主張「男女授受不親」,可是也認為在特殊情況下可以變通,這和後世程朱理這的那種「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腐儒觀點截然不同。
即便如此,禮教是對女性也開始逐漸形成各種規範。在反映這一時期禮儀規範的儒家經典《禮記》里,已經規定得相當清楚和嚴格了。
《禮記·曲禮》云:「聽於無聲,視於無形;不登高,不臨深,不苟訾,不苟笑;立必正方,不傾聽,毋噭應,毋淫視,毋怠荒。」如果女子能按以上所說的去做,然後嫁到人家,就可以做好媳婦了。
關於事夫之道,《禮記·儀禮》說,婦人以順從為務,貞慤為首,故事夫有五:「 一是平日纚笄而相,則有君臣之嚴;二是沃盥饋食,則有父子之敬;三是報反而行,則有兄弟之道;四是規過成德,則有朋友之義; 五是惟寢席之交,而後有夫婦之情。」
女子對待丈夫不僅要如朋友,如兄弟,而且要像子對夫、臣對君,更可笑的是第五條:「惟寢席之交,而後有夫婦之情」,意思就是說,和丈夫性交,是女子必盡的義務,即使有時不願意,如果丈夫來了興趣,女子也要逆來順受,因為女子天生就是男子發泄性慾的工具。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中國,建立起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專制的中央集權的封建大帝國。因為秦二世的殘暴統治,爆發了陳勝吳廣領導的農民起義,又經過楚漢紛爭,最後建立漢朝,國家復歸於統一,從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為了強化統治秩序,就必須嚴格各方面的規範,這其中也包括對女性的性規範。
要女子「三從四德」,做男子的馴服工具,整個社會就要對女子進行「教育」和「改造」,以潛移墨化的教化功能來影響女子,西漢和東漢各出現了一個代表人物:劉向和班昭。
《列女傳》是一部介紹中國古代婦女事跡的傳記性史書,全書共七卷。作者是西漢的經學家、目錄學家、文學家劉向。據班固《漢書·劉向傳》載:「向睹俗彌奢淫,而趙、衞之屬(師古曰:「趙皇后、昭儀、衞婕妤也。」)起微賤,逾禮制。向以為王教由內及外,自近者始。故採取詩書所載賢妃貞婦,興國顯家可法則,及孽嬖亂亡者(師古曰:「孽,庶也。嬖,愛也。」),序次為《列女傳》,凡八篇,以戒天子。及采傳記行事,著《新序》、《說苑》凡五十篇奏之。數上疏言得失,陳法戒。書數十上,以助觀覽,補遺闕。上雖不能盡用,然內嘉其言,常嗟嘆之。」
此段文字的大意是,西漢時期漢成帝之皇后趙飛燕失寵後招來一批壯碩美男淫亂無度,光祿大夫劉向看到趙皇后如此穢亂,實在忍無可忍,但又不便明白指出,只好費了許多功夫,引經據典,搜羅昔時賢后貞婦,興國保家之事,寫成了一冊《列女傳》。呈獻漢成帝作為諷勸,力斥孽嬖為亂亡之徵兆,以盼望朝廷有所警悟。漢成帝嗟嘆至三,頻頻予以嘉勉,但就是不講實質性的話,也終究未因此做出實際的行動,但是劉向的《列女傳》卻因而流傳下來。
流傳到現代的《列女傳》共分七卷,共記敘了105名婦女的故事。這七卷是:母儀傳、賢明傳、仁智傳、貞順傳、節義傳、辯通傳和孽嬖傳。劉向認為「王教由內及外,自近者始」,即王教應當從皇帝周邊的人開始教育,因此寫成此書,以勸諫皇帝、嬪妃及外戚。《列女傳》選取的故事體現了儒家對婦女的看法,其中有一些所讚揚的內容在如今的多數人看來是對婦女的不公平的待遇。
《列女傳》對女子的性規範主要是「貞節觀」,具體內容見於《貞順傳》和《節義傳》兩卷。《貞順傳》選取的是謹遵婦禮、忠貞不二的女性。如蔡人之妻既嫁於蔡,而其夫有惡疾,其母欲改嫁之。該女認為夫之不幸即妾之不幸。嫁人之道,一旦結婚,則終身不改。今夫不幸染上惡疾,正應細心照料,以情相慰,怎麼可以棄之而再嫁呢?遂不從。
《節義傳》選取的是好善慕書、終不背義、為了節義而不避死亡的女性。如魯義姑姊的故事。齊軍攻魯,於郊野之中見一婦人懷抱一兒,手牽一兒而行。見齊軍將至,婦人棄懷中兒而抱手牽者向山中奔去。棄兒啼哭,婦人逕行而不回頭。齊將追及而問之,才知婦人懷抱者乃是其兄之子。她解釋說:見齊軍將至,力不能護兩兒,則舍己子而反抱兄子。己之子,私愛也;兄之子,公義也。背公義而向私愛。亡兄子而存己子,是背義也。齊人聽之,而罷兵。
母儀、賢明、仁智、貞順和節義,就是對女子的行為要求與規範。貞順的標準是:「避嫌遠別,終不更二;勤正潔行,精專謹慎。」節義的標準是:「必死無避,誠信勇敢,義之所在,赴之不疑。」就像「魯秋潔婦」故事所寫的那樣,「魯秋胡西仕,五年乃歸,遇妻不識,心有淫思,妻執無二,歸而相知,恥夫無義,遂東赴河。」在劉向看來, 一個女子,在這其中能做到一兩點就值得頌揚了,並非後世的正史記載「烈女」們,只偏重於「守貞」了。
劉向後百年左右,班昭在《女誡》中更系統地明確了一套壓抑女性的規範和理論。
班昭,又名姬,字惠班,扶風安陵(今陝西咸陽東北)人,出生於一個「家有藏書,內足於財」的顯貴人家。班昭身世顯赫,他的父親班彪是當時有名的史學和儒學大師;大哥班固,是《漢書》的主要作者,我國繼司馬遷之後又一傑出的史學家和文學家;二哥班超,就是現在的兩個成語「投筆從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創造者。班昭在史學上做出了重要貢獻,是中國第一位女歷史學家。她去世時,當朝的皇太后親自素服舉哀,為她行國葬之禮。她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是她在70多歲高壽之年所寫的《女誡》一書。
《七戒》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系統地提出了女子的「三從」之道和「四德」之儀。貫穿於全的中心則是女子的卑弱。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以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克盡本分。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還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
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違,夫固不可離也。」這也成了後世一句名言。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悖理行為,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班昭倡導的女性觀念,成為了中國古代婦女的行為準則。到了清初,王相將班昭的《女誡》、唐代宋若莘的《女論語》、明成祖仁孝文皇后的《內訓》以及王相之母所撰的《女范捷錄》共四本合為一書,稱為《女四書》,成為中國古代女教的代表作。《女四書》的中心思想就是要求女子侍奉丈夫,服從丈夫,從一而終,嚴守閨範,比如:「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內外各處,男女異群。莫窺外壁,莫出外庭。出必掩面,窺必藏形。男非眷屬,莫與通名。」「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吞聲。莫學潑婦,鬧鬧頻頻。粗絲細葛,熨帖縫紉。莫教寒冷,凍損夫身。家常茶飯,供侍殷勤。莫教饑渴,瘦瘠苦辛。同甘共苦,同富同貧。死同棺槨,生共衣衾。能依此語,和樂瑟琴。」諸如此類的說教,充滿了對女子的歧視,典型地表現了男權社會對女子的看法。所謂「女教」,就是建立在這一思想基礎之上的。
而《女誡》作為「女四書」之首,極大地禁錮了女性的思想和自由,影響了中國歷史一千多年。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zh-tw/history/lpq26mz.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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