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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澳漢本遺址 確定升格國定遺址

2016-07-01  17:44

[記者簡惠茹/宜蘭報導]位於蘇花改路線上的南澳鄉漢本遺址,確定成為國定遺址,文資會今天下午審議通過,宜蘭縣議員呼籲中央盡快提出交通變更設計方案,討論現地保存可能性,不要造成地方對立。

  • 漢本遺址確定成為國定遺址。(蕭文杰提供)

    漢本遺址確定成為國定遺址。(蕭文杰提供)

  • 漢本遺址確定成為國定遺址。(蕭文杰提供)

    漢本遺址確定成為國定遺址。(蕭文杰提供)

議員呼籲速討論現地保存

漢本遺址出土文物顯示有豐富「海洋貿易」現象,青銅刀柄、琉璃珠、屈肢墓葬等文物豐富,文資團體漢本前線不斷要求將漢本遺址升格為國定遺址,今天下午文化部終於做出決議,但是有關搶救是否暫停、交通變更設計還有待後續討論。

宜蘭縣議員薛呈懿指出,很高興邁出一大步,漢本遺址劃定為國定遺址,這是一個開始,希望可以就國定遺址身份,中央積極保存,暫緩搶救,阻止工程造成遺址的傷害,也希望中央開始討論現地保存、共構設計的可能性,請交通部和文化部共同合作,不要造成地方對立。

「如何被保存更重要,不應該急就章搶救。」台北商業大學講師蕭文杰指出,現在雖然指定為國定遺址,但是希望不要用急就章搶救方式保存,技術上、時間上不夠的狀況下,研究會做不好,民間希望就地保留,現在很多東西已經被挖掘出來,也可以現地保存搭配展示館,如果全數移到博物館,會失去在現地的意義。

漢本前線成員表示,漢本遺址從2012年發現到今天確認為國定遺址,可說是史上最快,對宜蘭也具有代表性意義,是宜蘭第一個國定遺址,這對宜蘭的考古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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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土地,是祖先身上的灰塵

推文到plurk
2016-02-02 06:00

姜慧珍
花蓮豐濱鄉臨海的港口國小,教室走廊懸掛以羅馬拼音的阿美族話,是部落老人家流傳下來的,其中一句寫著:o nisidayan no tatoasan, onai riko’ay no mato’asay a alafoh ko ninian a sera’. 翻成中文是:這塊土地,是祖先身上落下的灰塵。這句話明顯而強烈的訴說著「漢本遺址」面臨的處境。
這句話你可以解讀為,既然是祖先身上的灰塵,後人大可以視而不見的踩踏過去;然而,若沒有這些塵土為基礎,生存在台灣的人們,又如何了解土地的過往?了解再往前黑暗不明的史前,孕養我們的土地是什麼模樣?那時的台灣人面對的又是什麼環境?
有人讀台灣史的時候,認為台灣史很短,只有四百年,導致連雞毛蒜皮的事都要寫出來。
也有人說,台灣是個沒有自己文化的國家,全是殖民史。那麼,為什麼不正視真正屬於這塊土地的遺址?
越往下探,驚覺下方還有文化層,這是目前漢本現場發掘人員越感到漢本龐大和未知的心情。然而,遺址搶救竟然能為了工程進度外包,主導的還是工程單位!
你以為死人骨頭和你無關嗎?因為你認為自己的祖先來自中國,而台灣漢本遺址這些史前人類,只不過是陌生人的骨頭。這正是用漢人沙文主義在看待台灣其他人。

因蘇花公改工程,讓漢本遺址因此被發現。(資料照,記者王錦義攝)
身為花蓮人,我們當然希望安全的公路,然而,幸運的,我們和漢本遺址相遇了,若非蘇花改工程,這群史前的漢本人會繼續沉睡多久呢?我們得以和史前文明見面,應該好好看待並善待「祖先身上的灰塵」。
大航海發現時代,歐洲人進入南美洲,大肆掠奪破壞屬於當地的文明,三百年後,大批人類學家深入南美洲、大洋洲,搶救紀錄殖民帝國下殘留的文化。我們在做的,和歐洲殖民者以自身利益為先,有什麼差別?後世的台灣人,可能也會抨擊當代人的迂腐。不過,現在的主事者早已變成灰塵了。
(作者為東華大學台灣文化學系研究生,花蓮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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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挖掘珍貴遺跡 蘇花改通車延半年
2015年07月24日 04:09 楊竣傑/台北報導
先挖掘珍貴遺跡 蘇花改通車延半年
蘇花公路改善工程漢本段3年前挖到金屬石器遺跡,今年又挖到第2個文化層。(劉益昌提供)
蘇花公路改善工程漢本段3年前挖到金屬石器遺跡,今年又挖到第2個文化層,幾乎可確定十三行文化的來源,是考古重要發現,希望繼續挖掘,但將衝擊蘇花改通車時間;公路總局要求考古團隊下(8)月提出挖掘時程,並評估將原定2018年通車時間延後半年。

蘇花改2011年開工後,隔(2012)年3月在南澳至和平段的谷風隧道工程南口,約在宜蘭縣漢本路段,發現疑似文化遺物暫停施工,當時公路總局依《文化資產保存法》,請宜蘭縣政府文化局會勘,確認是距今1200年到1600年金屬石器時代遺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劉益昌考古團隊就進駐搶救。

公路總局蘇花公路改善工程處處長邵厚潔說,經3年挖掘,蘇花改團隊今年4月許在隧道南口高架橋段又挖到第二個文化層,「實在不敢決定工程是否繼續」,只好再找宜蘭文化局會勘,文史團隊看疑似距今1650年至1800年的新石器時代後期文物,完整程度「遠超過想像」,決定暫停施工。

劉益昌表示,3年前只知道一個文化層,再發現第2文化層,長約300公尺、寬100公尺,是有完整部落和房子的遺址;因上文化層與新北市八里的十三行遺址相似,可了解十三行文化,下層遺址出現後,幾乎可確定是十三行文化的來源,可知為何會煉鐵,以前「知其然卻不知所以然」就有答案。

劉益昌認為,為完整挖掘第2文化層,蘇花改可以晚一點通車。公路總局則說,為使考古團隊完成挖掘,內部評估2017年底完工、2018年通車的的蘇花改,會延後半年,但確切時間仍要等劉的團隊今年8月提出挖掘時程,才能拍板定案。(中國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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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到更早遺址 蘇花改通車恐後延
2015-07-24 02:44:29 聯合報 記者鍾知君、段鴻裕、徐庭揚、游婉琪/連線報導

二次文化層出土文物包括青銅刀柄及青銅器等,還有帶紋飾的金箔片。 圖/蘇花改工程處提供
分享攸關花蓮對外交通的蘇花公路改善工程,施工單位今年六月在宜蘭南澳工地漢本遺址,又挖到更早期的二次文化層,蘇花改預計一○七年完工通車期限,勢必又得往後延。
花蓮民眾對感蘇花改工期被迫展延感到失望,副縣長徐祥明表示,只能尊重法律對古蹟保存的規定,但希望還是能儘量在最短的時間完工。

蘇花改工程處表示,考古人員目前已經處理超過一百具的墓葬,漢本遺址從二○一二發掘至今將近三年,挖掘人員已是熟練老手,但還是無法達到工程單位要求期限,考量到文化資產保存,「施工進度也不得不放慢腳步」。

負責考古的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劉益昌說,第一文化層耗時三年挖掘,第二文化層深度達八到十米,恐費得花兩倍時間才能完成。

不少民眾質疑蘇花改工程處為工程延後找藉口,花蓮縣民更批評根本是「蘇花歷史考古工程處」、「挖到一次就要停工一次,何時才能通車?」

蘇澳鎮長陳金麟表示,重大工程遇到環保或文化資產都會造成很大的衝擊,假日蘇澳塞車嚴重,鎮民對蘇花改通車期盼已久,保護文化資產不能作為工程延宕的藉口。

蘇花改工程處處長邵厚潔說,原本環境影響評估是一次文化層,現在挖到第二層,蘇花改因為文化層挖掘慢下來,但尊重中研院挖掘進度,期盼能動用所有資源人力把影響減少。

「這真是很不好的消息!」花蓮縣旅館商業同業公會理事長陳義丰說,觀光業者都十分期待蘇花改通車後帶來的榮景,許多飯店業者都已經花錢整修,但通車一延再延,觀光業損失難以估計。

花蓮不動產經紀人公會理事長蔡順富說,蘇花改延後通車,對於預期台北花蓮車程得以縮短,並打算到花蓮購屋的民眾而言,難免會心生失望甚至打退堂鼓。他預估,近期內,花蓮的房價將呈持平走向,難以持續上漲。

2015年07月23日16:45 
 
 

蘇花改原定2018年初通車時程恐再延宕,蘇花公路改善工程計畫3年前在宜蘭縣漢本挖掘到900到1600年前的金屬器時代遺址,今年再度挖掘到下層的第二個文化層,初判是2000年前的新石器時代後期遺址,不但範圍達300公尺長,遺址也很完整豐富,被視為考古文化的重大突破。公路總局坦言,原定2017年底完工、2018年初通車時程將再延後,究竟要延多少仍尚待評估。

蘇花改南澳到和平路段挖到漢本遺址,配合考古團隊挖掘,敲定將延至2017年底完工,2018年初通車,不過中研院考古團隊再發現漢本遺址有兩個文化層,下層出現2000年前遺址,不但有完整的部落和房子,也發現100多具遺骸,負責考古的中研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劉益昌表示,第二個文化層深度達8公尺,不但是第一個文化層深3公尺的2倍多,且長約300公尺、寬100公尺,是相當罕見的完整且豐富遺址,對北台灣和東台灣的考古文化將具有重要突破和關鍵意義,可以更完整解讀十三行文化的人權和文化形成,更可以得知為何會煉鐵,以前只知其然卻不知所以然,現在將可獲得答案,在考古文化上非常重要,因此希望為了找尋台灣文化,蘇花改可以晚一點通車。

據傳蘇花改通車時間恐至少延宕半年,公路總局表示,第一個文化層遺址已挖掘近3年時間,接下來第二個文化層還要挖掘多久,還尚待需要跟考古團隊研商,但考量文化資產的重要性,延後一些時間也是不得不,畢竟文化比一條公路通車重要。劉益昌也表示,還需要多少時間挖掘,還尚待跟工程單位研商。(李姿慧/台北報導)
 
 

蘇花改挖到2個遺址,被視為考古上重大突破。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劉益昌提供

蘇花改挖掘到漢本遺址,圖為考古團隊工作照。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劉益昌提供

蘇花改挖到青銅器。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劉益昌提供

蘇花改挖到陶器。中研院史語所研究員劉益昌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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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信 促漢本列國定遺址

2016-01-31

列縣定遺址 今天文資審議

〔記者簡惠茹/宜蘭報導〕宜蘭縣文化局今天召開文資審議委員會,討論是否將漢本遺址列為縣定遺址、劃設範圍,以及蘇花改設施是否遷移等議題。民間團體在審議前夕發起一人一信聲援活動,宜蘭縣議員薛呈懿呼籲縣政府提出通車與保護遺址雙贏的作為。

  • 民眾支持漢本遺址列為國定遺址。(資料照,記者朱則瑋攝)

    民眾支持漢本遺址列為國定遺址。(資料照,記者朱則瑋攝)

「邁向國定遺址漢本前線」團隊日前發起一人一信,請支持民眾寄信到文化部、宜蘭縣政府縣長信箱,以及公路總局與交通部長信箱,希望透過國定遺址的確立,保護漢本遺址。

議員促縣府 提出雙贏作為

而縣議員薛呈懿今天將列席文化局召開的文資審議委員會,她支持漢本遺址升級為縣定或國定遺址。她說,漢本串起石器到金屬時代歷史,文資豐富程度勝過十三行遺址,縣府必須兼顧順利通車,也要保護遺址,不要引發保護遺址或想迅速通車者的對立。

文化局說,原則上,劃定為縣定遺址後,除非有必要才能開挖;工程處如果有開挖需要,必須提出充分理由,例如技術性不可行,或是成本問題等,提到委員會後,再考量要採取什麼措施。

文化局說,蘇花改目前還有三個橋墩在施工,預估都會挖到遺址,施工暫不受影響,比較需要討論的是附屬設施,例如機房、油水分離池、沉澱池兩千五百平方公尺到底要不要挖?有沒有可能避開遺址施工?會請工程處到場說明可能性。

先畫出範圍 再思遷移設施

「隧道與設施分離會有安全疑慮。」蘇花改工程處長邵厚潔說,機房、設施、隧道,就像房子的客廳、廚房不能分開,否則會有安全問題,例如機房有通風功能,也是消防分隊進駐的地方,不能離隧道太遠,應該先畫出遺址範圍,再來考慮遷移問題。

邵厚潔說,只要確定設施要遷移,工程就一定會延期完工,因為環境差異分析需要六到八個月才能完成,不管移到什麼地方,還要評估是否可以挖掘施工,是否會影響工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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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本遺址是位於台灣宜蘭縣南澳鄉的史前遺址,於2012年3月,進行蘇花改工程時意外挖掘出土。該遺址是新石器時代中期的文化,在當地發現的墓葬、房屋等遺跡,其年代距今約1100年至1800年歷史[1],與十三行遺址屬於同一文化,是台灣考古學界的一大發現

發現過程
2012年3月5日,蘇花改工程位於南澳至和平段的谷風隧道進行的工程中發現「漢本遺址」(北迴線漢本車站的南端約600多公尺處[2]),以及武塔隧道附近的「武塔遺址」[3]。隨後交由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進行考古發掘工作,年代判定為距今1,200-1,600年前的金屬器時代文明[4]。
2015年6月,考古團隊發現了該遺址的第二個文化層,年代判定為距今1,650-1,800年的新石器時代晚期[4][5]。
至2015年8月初,已挖出玉器、陶器、石器、金箔、瑪瑙、骨角器與玻璃珠等物品,其中出土的鐵渣,證實當時台灣已經擁有冶鐵技術,進入鐵器時代[6],此遺址所留之資訊經研究,可以證明鐵器的製作技術可能為臺灣自行發展而來。[來源請求]除此之外,還開挖到100多具石棺中的先人遺骸。另外,發現3件青銅器,比十三行遺址的一件數目為多。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劉益昌指出,當時的原住民的貿易, 當由花蓮一路往南,並延伸到呂宋島及中南半島,甚至以「最早臺商」形容漢本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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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縣長也不懂的事:蘇花改路線上的漢本遺址,如何改寫我們對臺灣歷史的認識? | 故事 - http://goo.gl/K8VkY5

花蓮縣長也不懂的事:蘇花改路線上的漢本遺址,如何改寫我們對臺灣歷史的認識?

作者:一路縱隊

蘇花改(正式名稱為「台9線蘇花公路山區路段改善計畫」,簡稱「蘇花改」)作為花蓮人衷心期盼的「一條安全回家的路」,其竣工指日可待,而築路過程中意外發現的漢本遺址也需鄭重以待,才是繼往開來之道。
漢本遺址是臺灣近年重大的考古發現,出土了頗為完整的古老聚落,除了房舍、田地與煉鐵遺跡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豐富多樣的外來物產,包括金箔、瑪瑙、玻璃飾品、青銅器、開元通寶等。
此外,當地歷經多次自然災害侵襲的遺跡也引發學者關注,為什麼一群又一群的人,前仆後繼地選擇居住在這個危險之地?這裡會不會是南島語族海上航線的重要據點?學者認為此處應作為「國定遺址」進行保存,但至今,它仍未具文資身份,就連「縣定遺址」都不是。

花蓮縣長傅崐萁在11月底在媒體抨擊中研院漢本遺址考古隊發掘的速度太慢,他說:「這已經變成國際的一個大笑話!」強烈譴責「考古霸權」拖延了蘇花改的通車時間。漢本遺址位於宜蘭縣南澳鄉澳花村的漢本聚落,在蘇花改開路的過程中,偶然迎來了臺灣近年來至為重大的考古發現

起初只是坐在工地吃碗麵

2012年3月5日,蘇花改穿越漢本遺址這個路段已經在施工,一位負責其他工程段的考古隨行監看人員正巧過來,在工地附近吃麵,忽然發現眼前的土層有一排陶片,似乎曾經有人類在此活動,當下這位監看人員趕緊前往工地裡,發現早有一大塊遺址被挖掉,大量陶片與文物散落破碎。就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千年遺址重見天日。從此以後,提起漢本遺址的發現,總少不了這碗麵。

▲沒有人想到鐵路西側靠山緩坡竟會出土遺存豐富完整的漢本遺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漢本遺址的出土跌破考古學家眼鏡,蘇花改環評時曾在鐵路東側海岸進行考古試掘,只發現一件史前陶片。沒有人想到在位於鐵路西側靠山這一側的緩坡竟埋藏了一個古老的聚落,年代可遠溯到距今1000至1800年前,而陸續露出的遺跡甚至可上推至距今2000年以上,也就是說當西方的羅馬帝國與中國的漢唐各自歷經興衰起伏之時,臺灣這塊土地的人們也有屬於自己的精采歷史。

榮耀:為什麼學者建議應訂為國定遺址進行保存

隨著發掘進度的推進,考古學家對漢本遺址愈來愈為重視,與其他遺址的出土狀況相較而言,這個遺址的完整度非常高,在臺灣近年的考古遺址中甚為罕見。這裡出土的並不只是一些陶片或一些人骨,而是一個完整的聚落,包括他們所住的房子、鋪上石板的地面,周邊山坡還有田地,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並且有精巧堆砌的駁坎階面,用以護坡擋土。

▲房屋結構 劉益昌提供

▲房屋結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 劉益昌提供

▲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儘管如此,他們並不是單純倚靠農業維生,一輩子死守漢本的史前阿宅,這裡出土了金箔、瑪瑙、玻璃飾品、青銅器等外來物產,日前更出土了一枚開元通寶。從骨骼的某些特徵也顯示了他們經常划船,考古學家劉益昌因而認為,他們是在海上從事航行貿易的族群。

▲金箔 劉益昌提供

▲金箔,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青銅刀柄 劉益昌提供

▲青銅刀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玉器(上左)玻璃飾品(上右)貝器(下左)琉璃珠(下右) 劉益昌提供

▲玉器(上左)玻璃飾品(上右)貝器(下左)琉璃珠(下右),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煉鐵爐與鐵器的發現,更是一大突破。漢本遺址出土了煉鐵爐與多件鐵器,而且歷經千年,鐵器卻仍有一定品質的保存狀況,顯示他們已經擁有成熟的高溫煉鐵技術。

▲鐵器 劉益昌提供

▲鐵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煉鐵爐 劉益昌提供

▲煉鐵爐,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更耐人尋味的是,在發掘過程中,考古學家發現這個聚落歷經多次自然災害侵襲,包括地震、土石流,發掘過程也出土了一具遭大石擊中壓住胸口的人骨(一種臺灣版龐貝城的即視感!!),顯示他是在災害中死亡。然而在那之後,卻又有人們到這裡建立家園,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顧危險一次又一次選擇此地?

▲水流破壞兩道駁坎 劉益昌提供

▲水流破壞兩道駁坎,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從文物的類型特色來看,漢本遺址的人與北部十三行遺址及花蓮海岸崇德遺址有密切的關係,而漢本遺址就位於北部海岸與花蓮海岸交通航線的中間,此地可能是南島語族貿易與交換相當重要的據點。因其出土文物豐富、多元而完整,倘若能夠深入、細緻、完整的發掘這個遺址,我們或許將能掌握它的內部社會組織、經濟活動、政治體制,甚至釐清臺灣史前時代北部、東部及東亞的交通網絡與互動關係

事實上目前中研院考古隊在漢本遺址進行的並非全面性的聚落考古,而是疲於奔命的搶救性考古。舉例來說,當A橋墩要施工,那麼考古隊得趕快把A橋墩所處位置下的考古遺存搶救出來,B橋墩要施工了,就得趕忙飛奔搶救B橋墩位置的考古遺存。

從照片裡可以看到,考古坑四周有型鋼包圍,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考古學上的正規作法是劃定整個遺跡範圍進行完整發掘,只有配合工程搶救的考古坑才會有此配置。雖然現在只是配合工程進行點狀搶救,但單是這些點狀發掘的發現,已經足以讓考古學家認為這裡應該訂為國定遺址,以國家的規格進行保存

隨著發掘工作進行,考古學家發現這ㄊㄨㄚ超大ㄊㄨㄚ的~~這裡的地底下還埋了好幾個世代的遺跡文物,整體規模比預期中更為驚人、數量更為可觀、年代更為久遠!在主管單位宜蘭縣文化局會勘後,決議考古團隊應繼續發掘,這實在是值得全臺灣為之歡慶的一件事!

▲型鋼包圍考古坑四周,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sun攝

▲型鋼包圍考古坑四周,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sun攝

▲之前的考古坑,現已成為橋墩落點。sun攝

▲之前的考古坑,現已成為橋墩落點。sun攝

考古團隊真的挖太慢嗎?

不過,宜蘭縣文化局叫考古團隊繼續挖,意味著發掘面積會擴大、時間會拉長,也必須修改發掘的合約,但漫長的等待,遲遲等不到工程單位對於修改合約的回復,沒想到媒體卻開始放送著考古團隊挖太慢的新聞。

如果只聽一方說,大家大概會真的以為考古團隊做事沒效率很愛拖(自行腦補考古學家蹲在地上慢動作刷土的畫面)。但實際上在合約簽訂後,考古團隊的發掘面積與工作份量還不斷在增加,做了許多合約以外的工作,以配合工程單位的作業與中央首長的指示,這都是工程單位在媒體嗆聲時,不會告訴大眾的事。

首先,考古團隊幾度接受工程單位的請求,希望先幫他們試掘某些合約未載的區域,好讓工程順利進行,試掘後,發現遺物又得隨即進行搶救發掘,這些「幫幫忙,先給一點方便」的發掘面積共計987平方公尺。其次,後來露出更豐富的考古遺跡後,宜蘭縣文化局決議繼續發掘,這部分的面積為857平方公尺。算起來,這新增的「857平方公尺」還少於之前為了給工程單位方便,先幫忙處理的「987平方公尺」,不過幫完忙後,工程單位卻拿著原本的契約跳出來責怪考古單位挖太慢,好衰。此外,2013年時任交通部長的毛治國先生到漢本遺址勘查,在瞭解到遺跡的重要性後,隨即指示考古團隊針對遺構之製模工作,共計剝取一座煉鐵爐、一座石棺墓葬、三座房屋駁坎,都是時間、都是錢。

「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可惜考古團隊之前多做先做的那些不能吐回去,只能含淚唱那英了。

工程單位沒有自爆的事

當然工程單位更不可能自爆工程本身的延宕,以及工程如何拖延、干擾考古團隊的進度:

(一)工程延宕

1. 環評太草率,後續程序補不完:當初在失控輿論壓力下,蘇花改的環評僅20天就通過,創下史上最短環評(一般大工程都要花上1-3年),許多問題根本尚未釐清。法令規定,一旦開發案通過環評後,若是工程內容要改變,就必須跑一個「環境差異分析」(簡稱環差)的流程。結果蘇花改一下路線調整、一下土方量超出預估,動工才4年已進行了5次環差,造成時程一拖再拖,工程單位都快瘋了,在在都是過去的超神速環評所導致的惡果。

2. 地形:蘇花改的嚴峻地形注定使得施工過程要痛苦不堪。果然如各界預言,有些路段挖到湧水,有些路段則嘗試了多種工法後才突破瓶頸繼續施工。而經過太魯閣國家公園的路段也快不了,一次只能開挖一個單向車道……以上這些都是施工前就知道的技術問題。

3. 招商不順利、包商倒閉:影響最大的,就是招商不順利、還有包商倒閉重新招標的事實,長隧道工程尤其難度高,隧道的線形要挖得準確並不容易,各個技術團隊之間的進度整合困難,施工人力也根本不足,一直在招工。為了承諾在幾年內通車,蘇花改已經陷入日間、夜間都趕工的窘境,一旦有包商倒閉,工作期程又要再改。

(二)工程對考古的干擾與拖延

漢本遺址出土的遺跡豐富複雜,的確是需要悉心處理的考古遺址,而這裡的考古搶救是工程團隊與考古團隊在同一個工作介面施作,許多個即將落墩的地點都會先架設型鋼防護,才能進行考古發掘,這些建物對考古工作其實是極為不利的干擾。再者,考古團隊需全面配合工程團隊時程,工程單位沒把工作介面交給考古團隊,考古團隊也動不了,例如103年1月至104年1月底期間,工程單位僅交付一個工作面(P2-S考古坑),一整年,考古團隊呈現枯等狀態,人力閒置,這些帳都要算在考古團隊頭上嗎?

哀愁:漢本遺址的命運,掌握在工程單位手中

看起來,工程單位已經對漢本遺址失去耐性。交通部公路總局蘇花公路改善工程處處長邵厚潔說:「不能說都不讓人家挖,這樣也不對啦……可是,挖,應該挖到它有一個代表性出來之後,其實就已經可以。畢竟沒有這個工程根本挖不出來,可是現在已經有了,就應該挖到一個程度,可以有代表性的時候,應該就還給工程界去處理。」意思大概是說,既然已經知道漢本遺址好重要,那我們的橋墩就可以壓上去了吧!(這到底是什麼邏輯?歪腰~)

工程單位一開始也對外宣示搶救文物的決心,結果現在需要交代蘇花改工程為何延宕時,考古遺址卻被推出來作為攻擊的標靶。考古遺址需要用「搶救」的方式來發掘已是萬分不得已,在工程單位的無情催促下,還以「挖快一點」為目標,無異是臺灣文化資產的浩劫。

如此重要的考古遺址、文化資產該如何處理,只因為土地所有權在公路總局手上,竟得由造路的工程人士掌握生殺大權,文化人、學術人、考古學家無從置喙,就算是學術成就享譽國際的中研院也只能聽其安排,究竟是一個大笑話或一個大悲劇?真正具支配力者,究竟是考古霸權,抑或是工程霸權?我們認為工程單位應尊重遺址搶救,給予考古團隊充分時間與空間,遵循考古規範詳細記錄,以免資料流失。

沒有身份——連縣定遺址都不是

漢本遺址位於宜蘭縣與花蓮縣交界的和平溪北面,有網友說:「幸好漢本遺址位於和平溪北邊,不是南邊。」因而慶幸著它的主管機關是宜蘭縣文化局,否則大概已是凶多吉少。但你知道嗎?漢本遺址現在還不具文化資產身份,連縣定遺址都不是。而目前的《文化資產保存法》只有「暫訂古蹟」的條文,沒有所謂的「暫訂遺址」,在缺乏保護機制的情況下,使得漢本遺址岌岌可危。

宜蘭縣文化局、中華民國文化部應即刻進行審議,讓漢本遺址成為「縣定遺址」、「國定遺址」。唯有如此,漢本遺址才能依循《遺址監管保護辦法》進行監管保護,倘若指定為「國定遺址」,由文化部直接管理,將有更豐富的資源與更多在國際亮相的機會,讓漢本遺址代表台灣揚名於世界。別再讓工程單位凌駕於文化資產之上。

 

作者簡介:
這是由許多人共筆寫成的文章,2015年12月初,得知漢本遺址面臨危機,我們開始尋求各方協助,幸蒙故事網站願意提供刊登文章的空間,於是大家利用自己的下班時間、課餘時間、打工空檔……一起將文章完成。從漢本車站走到漢本遺址約10分鐘,路狹車快,不能併排而行,必須一路縱走,如同筆者們在繁忙的生活中,以「一路縱走」的接力方式寫出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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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縣長也不懂的事:蘇花改路線上的漢本遺址,如何改寫我們對臺灣歷史的認識?

全部文章December 29, 2015編輯部3 Comments
作者:一路縱隊

蘇花改(正式名稱為「台9線蘇花公路山區路段改善計畫」,簡稱「蘇花改」)作為花蓮人衷心期盼的「一條安全回家的路」,其竣工指日可待,而築路過程中意外發現的漢本遺址也需鄭重以待,才是繼往開來之道。
漢本遺址是臺灣近年重大的考古發現,出土了頗為完整的古老聚落,除了房舍、田地與煉鐵遺跡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豐富多樣的外來物產,包括金箔、瑪瑙、玻璃飾品、青銅器、開元通寶等。
此外,當地歷經多次自然災害侵襲的遺跡也引發學者關注,為什麼一群又一群的人,前仆後繼地選擇居住在這個危險之地?這裡會不會是南島語族海上航線的重要據點?學者認為此處應作為「國定遺址」進行保存,但至今,它仍未具文資身份,就連「縣定遺址」都不是。
花蓮縣長傅崐萁在11月底在媒體抨擊中研院漢本遺址考古隊發掘的速度太慢,他說:「這已經變成國際的一個大笑話!」強烈譴責「考古霸權」拖延了蘇花改的通車時間。漢本遺址位於宜蘭縣南澳鄉澳花村的漢本聚落,在蘇花改開路的過程中,偶然迎來了臺灣近年來至為重大的考古發現。

起初只是坐在工地吃碗麵

2012年3月5日,蘇花改穿越漢本遺址這個路段已經在施工,一位負責其他工程段的考古隨行監看人員正巧過來,在工地附近吃麵,忽然發現眼前的土層有一排陶片,似乎曾經有人類在此活動,當下這位監看人員趕緊前往工地裡,發現早有一大塊遺址被挖掉,大量陶片與文物散落破碎。就這樣,一個不為人知的千年遺址重見天日。從此以後,提起漢本遺址的發現,總少不了這碗麵。


▲沒有人想到鐵路西側靠山緩坡竟會出土遺存豐富完整的漢本遺址,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漢本遺址的出土跌破考古學家眼鏡,蘇花改環評時曾在鐵路東側海岸進行考古試掘,只發現一件史前陶片。沒有人想到在位於鐵路西側靠山這一側的緩坡竟埋藏了一個古老的聚落,年代可遠溯到距今1000至1800年前,而陸續露出的遺跡甚至可上推至距今2000年以上,也就是說當西方的羅馬帝國與中國的漢唐各自歷經興衰起伏之時,臺灣這塊土地的人們也有屬於自己的精采歷史。

榮耀:為什麼學者建議應訂為國定遺址進行保存

隨著發掘進度的推進,考古學家對漢本遺址愈來愈為重視,與其他遺址的出土狀況相較而言,這個遺址的完整度非常高,在臺灣近年的考古遺址中甚為罕見。這裡出土的並不只是一些陶片或一些人骨,而是一個完整的聚落,包括他們所住的房子、鋪上石板的地面,周邊山坡還有田地,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並且有精巧堆砌的駁坎階面,用以護坡擋土。

▲房屋結構 劉益昌提供
▲房屋結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 劉益昌提供
▲田地以石頭區隔出條狀耕地,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儘管如此,他們並不是單純倚靠農業維生,一輩子死守漢本的史前阿宅,這裡出土了金箔、瑪瑙、玻璃飾品、青銅器等外來物產,日前更出土了一枚開元通寶。從骨骼的某些特徵也顯示了他們經常划船,考古學家劉益昌因而認為,他們是在海上從事航行貿易的族群。

▲金箔 劉益昌提供
▲金箔,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青銅刀柄 劉益昌提供
▲青銅刀柄,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玉器(上左)玻璃飾品(上右)貝器(下左)琉璃珠(下右) 劉益昌提供
▲玉器(上左)玻璃飾品(上右)貝器(下左)琉璃珠(下右),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煉鐵爐與鐵器的發現,更是一大突破。漢本遺址出土了煉鐵爐與多件鐵器,而且歷經千年,鐵器卻仍有一定品質的保存狀況,顯示他們已經擁有成熟的高溫煉鐵技術。

▲鐵器 劉益昌提供
▲鐵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煉鐵爐 劉益昌提供
▲煉鐵爐,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更耐人尋味的是,在發掘過程中,考古學家發現這個聚落歷經多次自然災害侵襲,包括地震、土石流,發掘過程也出土了一具遭大石擊中壓住胸口的人骨(一種臺灣版龐貝城的即視感!!),顯示他是在災害中死亡。然而在那之後,卻又有人們到這裡建立家園,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顧危險一次又一次選擇此地?

▲水流破壞兩道駁坎 劉益昌提供
▲水流破壞兩道駁坎,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劉益昌研究員提供
從文物的類型特色來看,漢本遺址的人與北部十三行遺址及花蓮海岸崇德遺址有密切的關係,而漢本遺址就位於北部海岸與花蓮海岸交通航線的中間,此地可能是南島語族貿易與交換相當重要的據點。因其出土文物豐富、多元而完整,倘若能夠深入、細緻、完整的發掘這個遺址,我們或許將能掌握它的內部社會組織、經濟活動、政治體制,甚至釐清臺灣史前時代北部、東部及東亞的交通網絡與互動關係。

事實上目前中研院考古隊在漢本遺址進行的並非全面性的聚落考古,而是疲於奔命的搶救性考古。舉例來說,當A橋墩要施工,那麼考古隊得趕快把A橋墩所處位置下的考古遺存搶救出來,B橋墩要施工了,就得趕忙飛奔搶救B橋墩位置的考古遺存。

從照片裡可以看到,考古坑四周有型鋼包圍,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考古學上的正規作法是劃定整個遺跡範圍進行完整發掘,只有配合工程搶救的考古坑才會有此配置。雖然現在只是配合工程進行點狀搶救,但單是這些點狀發掘的發現,已經足以讓考古學家認為這裡應該訂為國定遺址,以國家的規格進行保存。

隨著發掘工作進行,考古學家發現這ㄊㄨㄚ超大ㄊㄨㄚ的~~這裡的地底下還埋了好幾個世代的遺跡文物,整體規模比預期中更為驚人、數量更為可觀、年代更為久遠!在主管單位宜蘭縣文化局會勘後,決議考古團隊應繼續發掘,這實在是值得全臺灣為之歡慶的一件事!

▲型鋼包圍考古坑四周,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sun攝
▲型鋼包圍考古坑四周,此處即是之後橋墩所在之地。sun攝
▲之前的考古坑,現已成為橋墩落點。sun攝
▲之前的考古坑,現已成為橋墩落點。sun攝
考古團隊真的挖太慢嗎?

不過,宜蘭縣文化局叫考古團隊繼續挖,意味著發掘面積會擴大、時間會拉長,也必須修改發掘的合約,但漫長的等待,遲遲等不到工程單位對於修改合約的回復,沒想到媒體卻開始放送著考古團隊挖太慢的新聞。

如果只聽一方說,大家大概會真的以為考古團隊做事沒效率很愛拖(自行腦補考古學家蹲在地上慢動作刷土的畫面)。但實際上在合約簽訂後,考古團隊的發掘面積與工作份量還不斷在增加,做了許多合約以外的工作,以配合工程單位的作業與中央首長的指示,這都是工程單位在媒體嗆聲時,不會告訴大眾的事。

首先,考古團隊幾度接受工程單位的請求,希望先幫他們試掘某些合約未載的區域,好讓工程順利進行,試掘後,發現遺物又得隨即進行搶救發掘,這些「幫幫忙,先給一點方便」的發掘面積共計987平方公尺。其次,後來露出更豐富的考古遺跡後,宜蘭縣文化局決議繼續發掘,這部分的面積為857平方公尺。算起來,這新增的「857平方公尺」還少於之前為了給工程單位方便,先幫忙處理的「987平方公尺」,不過幫完忙後,工程單位卻拿著原本的契約跳出來責怪考古單位挖太慢,好衰。此外,2013年時任交通部長的毛治國先生到漢本遺址勘查,在瞭解到遺跡的重要性後,隨即指示考古團隊針對遺構之製模工作,共計剝取一座煉鐵爐、一座石棺墓葬、三座房屋駁坎,都是時間、都是錢。

「早知道是這樣,像夢一場~」,可惜考古團隊之前多做先做的那些不能吐回去,只能含淚唱那英了。

工程單位沒有自爆的事

當然工程單位更不可能自爆工程本身的延宕,以及工程如何拖延、干擾考古團隊的進度:

(一)工程延宕

1. 環評太草率,後續程序補不完:當初在失控輿論壓力下,蘇花改的環評僅20天就通過,創下史上最短環評(一般大工程都要花上1-3年),許多問題根本尚未釐清。法令規定,一旦開發案通過環評後,若是工程內容要改變,就必須跑一個「環境差異分析」(簡稱環差)的流程。結果蘇花改一下路線調整、一下土方量超出預估,動工才4年已進行了5次環差,造成時程一拖再拖,工程單位都快瘋了,在在都是過去的超神速環評所導致的惡果。

2. 地形:蘇花改的嚴峻地形注定使得施工過程要痛苦不堪。果然如各界預言,有些路段挖到湧水,有些路段則嘗試了多種工法後才突破瓶頸繼續施工。而經過太魯閣國家公園的路段也快不了,一次只能開挖一個單向車道……以上這些都是施工前就知道的技術問題。

3. 招商不順利、包商倒閉:影響最大的,就是招商不順利、還有包商倒閉重新招標的事實,長隧道工程尤其難度高,隧道的線形要挖得準確並不容易,各個技術團隊之間的進度整合困難,施工人力也根本不足,一直在招工。為了承諾在幾年內通車,蘇花改已經陷入日間、夜間都趕工的窘境,一旦有包商倒閉,工作期程又要再改。

(二)工程對考古的干擾與拖延

漢本遺址出土的遺跡豐富複雜,的確是需要悉心處理的考古遺址,而這裡的考古搶救是工程團隊與考古團隊在同一個工作介面施作,許多個即將落墩的地點都會先架設型鋼防護,才能進行考古發掘,這些建物對考古工作其實是極為不利的干擾。再者,考古團隊需全面配合工程團隊時程,工程單位沒把工作介面交給考古團隊,考古團隊也動不了,例如103年1月至104年1月底期間,工程單位僅交付一個工作面(P2-S考古坑),一整年,考古團隊呈現枯等狀態,人力閒置,這些帳都要算在考古團隊頭上嗎?

哀愁:漢本遺址的命運,掌握在工程單位手中

看起來,工程單位已經對漢本遺址失去耐性。交通部公路總局蘇花公路改善工程處處長邵厚潔說:「不能說都不讓人家挖,這樣也不對啦……可是,挖,應該挖到它有一個代表性出來之後,其實就已經可以。畢竟沒有這個工程根本挖不出來,可是現在已經有了,就應該挖到一個程度,可以有代表性的時候,應該就還給工程界去處理。」意思大概是說,既然已經知道漢本遺址好重要,那我們的橋墩就可以壓上去了吧!(這到底是什麼邏輯?歪腰~)

工程單位一開始也對外宣示搶救文物的決心,結果現在需要交代蘇花改工程為何延宕時,考古遺址卻被推出來作為攻擊的標靶。考古遺址需要用「搶救」的方式來發掘已是萬分不得已,在工程單位的無情催促下,還以「挖快一點」為目標,無異是臺灣文化資產的浩劫。

如此重要的考古遺址、文化資產該如何處理,只因為土地所有權在公路總局手上,竟得由造路的工程人士掌握生殺大權,文化人、學術人、考古學家無從置喙,就算是學術成就享譽國際的中研院也只能聽其安排,究竟是一個大笑話或一個大悲劇?真正具支配力者,究竟是考古霸權,抑或是工程霸權?我們認為工程單位應尊重遺址搶救,給予考古團隊充分時間與空間,遵循考古規範詳細記錄,以免資料流失。

沒有身份——連縣定遺址都不是

漢本遺址位於宜蘭縣與花蓮縣交界的和平溪北面,有網友說:「幸好漢本遺址位於和平溪北邊,不是南邊。」因而慶幸著它的主管機關是宜蘭縣文化局,否則大概已是凶多吉少。但你知道嗎?漢本遺址現在還不具文化資產身份,連縣定遺址都不是。而目前的《文化資產保存法》只有「暫訂古蹟」的條文,沒有所謂的「暫訂遺址」,在缺乏保護機制的情況下,使得漢本遺址岌岌可危。

宜蘭縣文化局、中華民國文化部應即刻進行審議,讓漢本遺址成為「縣定遺址」、「國定遺址」。唯有如此,漢本遺址才能依循《遺址監管保護辦法》進行監管保護,倘若指定為「國定遺址」,由文化部直接管理,將有更豐富的資源與更多在國際亮相的機會,讓漢本遺址代表台灣揚名於世界。別再讓工程單位凌駕於文化資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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