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盛和夫-經營之聖-經營之神/利他行善-心懷善念,行善助人,命運就朝向好的方向轉變/台灣盛和塾-學堂「盛和塾」公益稻盛財團/營管理模式「阿米巴經營」企業「全員參與經營」/建立正確的人生哲學;但做對事外,也要讓做事有效率,所以工作者必須學習會計知識,才能達成「營收最大、成本最小」,讓獲利最大化/「我們的心裡有一個磁石,會把周圍的事物吸引過來,無論是刀劍槍枝、災難疾病,或失業都是由心而引起的。」「心相」- 「擁有什麼樣的心靈,就會選擇什麼樣的人生,實現什麼樣的人生價值」。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善書/《了凡四訓》,是明朝袁了凡(1533年—1606年)寫給兒子的家訓,是中國史上第一本具名的善書,是台灣社會常見的善書/以多行善積福,使命運可以自主改變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PIXNET :: - http://goo.gl/VYFneG

《陰騭錄》即【了凡四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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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經營之聖:行善,是我的動力
2015年03月03日 04:10
邱琮皓/台北報導
日本經營之聖「稻盛和夫」2日在盛和塾例會上,發表「人為什麼活著」專題演說。(方濬哲攝)
「日本經營之聖」稻盛和夫昨在台演講,分享經營企業的過程中所領會到的經營哲學和人生哲學。他認為,能順利重建日航,就是秉持著「思善、行善,命運就會朝著好的方向轉變」,更勉勵大家應該要以「打地鼠」的精神,遏止心中的邪念,在人生的道場中不斷修行。

今年83歲的稻盛和夫談起過去,有點害羞。他表示,從小就不是個聰明孩子,報考中學、大學時,都與第一志願擦身而過,畢業後求職期,還遇上二戰後大蕭條。在大學指導老師奔走下,才找到一家在京都的陶瓷公司工作,但戰後經營出現問題、連續赤字,公司勞動爭議不斷,讓他工作得很痛苦。

「就算辭職,也無處可去!」稻盛和夫決定轉念,靠著工作來忘卻煩惱。全心投入下,研究越來越順利、獲得更多成就,反而翻轉進了一個良性循環。他說:「我體悟到,把災難當作神明給予的考驗,坦然接受、積極樂觀,努力向前!」

在27歲時,稻盛和夫成立京都陶瓷株式會社,也就是現在的京瓷,當時整天都在煩惱公司經營問題。因緣際會下,他閱讀了中國的《陰騭錄》,開始相信命運與因果法則,認為「人生由命運與因果法則交織而成」,不管命運中會遭遇什麼,都要盡可能想好事、做好事,以這種信念度過自己的人生。

在京瓷,和他的第二家公司第二電電都成為日本的領先企業後,稻盛和夫開始在家修行,但2009年,他接到了一個重要的任務:重建面臨破產的日本航空公司。

稻盛和夫在航空運輸領域,完全是個門外漢,但他說:「利他行善,這個純粹、專一的動機,就是我的動力。」他不收取任何工資、接下重擔。日航員工被他的拚命精神感動,上下齊心,順利在2012年帶領日航還清債務、重新上市。

稻盛和夫認為就算懷有行善之意,卻還是會迷失在「是否賺錢」、「對自己是否有利」的自私想法,他指出,這種惡意想法出現時,就須及時控制。他說:「所謂人生就是磨練靈魂、磨練心情的道場。」磨練後的美麗心靈也將會引導人生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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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騭錄》即【了凡四訓】
《了凡四訓》是明末至今,流行於中國民間的勸善書,並非佛典。袁了凡撰,收於《大藏經補編》第二十八冊,又名《陰騭錄》。
袁了凡,明代江南吳江人,名黃,字坤儀。年輕時,因相士孔某之說,誤信命運之不可避免,而淡漠一切。直到隆慶三年(1569),受教於雲谷禪師,接受'功過格'思想後,發現宿命論之錯誤,自此堅守立命之說,力積善行,親驗命運須靠自己開拓。基於這樣的體驗,袁了凡乃將自己的經歷、體悟,以及生活態度寫成此四篇'訓子之文',用以訓誡其子嗣。所謂'四訓'是指' 立命之學 '、' 改過之法 '、'積善之方'、' 謙德之效 '四篇。因此此書通稱為《了凡四訓》。
  本書近代之重刻本,有淨土宗大德印光撰序。序文稱許此書云:“袁了凡先生訓子四篇,文理俱暢,豁人心目,讀之自有欣欣向榮、亟欲取法之勢。洵淑世良謨也。”
  ◎附:尤惜陰〈重刻了凡四訓跋〉(摘錄)
  袁了凡先生誡子文四篇,乃奉行感應篇功過格之骨髓,其首曰立命之學。蓋數雖前定,命可轉移,勉人奮發,毋甘暴棄(不受善言曰自暴,不能有為曰自棄)故首之以立命先開其端緒。凡人之不肯遷善(回心向善)者,皆自以為無過也。夫不止惡而行善,如注水於漏器,但見其損,不見其增,遂以為無效者,乃自誤也。故先曰諸惡莫作,次曰眾善奉行。若諸惡仍作,眾善奉行,則剛剛扯直。若諸惡仍作,數善略行,則自然見禍不見福。故其二曰改過之法。夫改過乃立命之下手第一著工夫也。世人未嘗無起信行善者,而往往局(拘也)於常見,不合古人者多。故其三曰積善之方。積善一篇,論行善有真假、端曲、陰陽、是非、偏正、半滿、大小、難易之辨,可謂推闡盡致矣(闡,昌善切。層層開示更無剩義。)故積善篇乃立命之正軌也(猶言必由之路也。)夫初學行善,如貧子驟穿華服,不免有驕矜之意(驕,自滿意;矜,誇張意)貢高我慢(倨傲無禮)薄視一切,錙銖天下(錙銖,輕微也。六銖曰錙,合二十四銖成一兩。錙銖天下猶言目空一世也。)滿招損,謙受益,故終之以謙德之效。夫謙虛則為善惟日不足,故謙德篇乃立命之克保有終也。文雖四大段,其實一篇也。從前善本如慈溪(縣名。屬浙江寧波府)葉思敬之省心集,東魯(山東)三槐堂(王氏)重刊陰騭文注證,卷末附梓文皆全刊四訓。逮(及也)後坊(書坊)刻善書不達(不明白也)立言本旨(本意也),專刻立命一篇,又復刪節其原文,貽(傳也)誤後學非淺鮮(少也)也。公此文如精金美玉,為明代鉅文,非僅泛常 ​​(通常)勸世文可比。
  [參考資料]吉岡義豐《中國民間宗教概說》第三章。
  【袁了凡】
  明代江蘇吳江人。名黃,字坤儀,初號學海。自幼好讀書,博學尚奇,無所不通,舉凡天文、像數、河洛、律呂、水利、兵政、堪輿、星命、岐黃、句股等,均能精密研求。萬曆年間舉進士,知寶抵縣,有政績,擢兵部主事。日本侵朝鮮時,佐經略宋應昌、提督李如松往徵,多所策劃,後為如松所忌,中察典免歸。氏博學廣知,初銳意功名,屢厄於庸流,顛沛困頓,遂棄官家居,與諸儒往還。後至棲霞山,受教於雲谷禪師,信受佛法,精勤奉行,並改號'了凡',蓋取'了脫凡情,優入聖域'之意。著有《兩行齋集》、《曆法新書》、《皇都水利》、《評註八代文宗》、《群書備考》、《立命論》、《了凡四訓》等書。其中以《了凡四訓》一書,談論心性因果,極力勸人為善,自明清以來,甚為流行,影響人心頗鉅。
                                      

《第一篇立命之學》
《第二篇改過之法》
《第三篇積善之方》
《第四篇謙德之效》
袁了凡居士傳
附註《第一篇立命之學》餘童年喪父,老母命棄舉業學醫,謂可以養生,可以濟人,且習一藝以成名,爾父夙 ​​心也。後餘在慈雲寺,遇一老者,修髯偉貌,飄飄若仙,余敬禮之。語余曰:「子仕路中人也,明年即進學,何不讀書?」餘告以故,並叩老者姓氏里居。曰:「吾姓孔,雲南人也。得邵子皇極數正傳,數該傳汝。」餘引歸,告母。母曰:「善待之。?/font> 試其數,纖悉皆驗。余遂啟讀書之念,謀之表兄沈稱,言:「鬱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開館,我送汝寄學甚便。」余遂禮鬱為師。孔為餘起數:縣考童生,當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學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處名數皆合。復為卜終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幾名,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貢後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歸。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當終於正寢,惜無子。餘備錄而謹記之。自此以後,凡遇考校,其名數先後,皆不出孔公所懸定者。獨算餘食廩米九十一石五斗當出貢;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師即批准補貢,餘竊疑之。後果為署印楊公所駁,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師見餘場中備卷,歎曰:「五策,即五篇奏議也,豈可使博洽淹貫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縣申文準貢,連前食米計之,實九十一石五斗也。餘因此益信進退有命,遲速有時,澹然無求矣。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己巳(西元1569年)歸,遊南雍,未入監,先訪雲谷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雲谷問曰:「凡人所以不得作聖者,只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見起一妄念,何也?」余曰:「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雲谷笑曰:「我待汝是豪傑,原來只是凡夫。」問其故?曰:「人未能無心,終為陰陽所縛,安得無數?但惟凡人有數;極善之人,數固拘他不定;極惡之人,數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轉動一毫,豈非是凡夫?」餘問曰:「然則數可逃乎?」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的為明訓。我教典中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夫妄語乃釋迦大戒,諸佛菩薩,豈誑語欺人?」餘進曰:「孟子言:『求則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義可以力求;功名富貴,如何求得?」雲谷曰:「孟子之言不錯,汝自錯解耳。汝不見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求在我,不獨得道德仁義,亦得功名富貴;內外雙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內省,而徒向外馳求,則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內外雙失,故無益。」因問:「孔公算汝終身若何?」餘以實告。雲谷曰:「汝自揣應得科第否?應生子否?」餘追省良久,曰:「不應也。科第中人,有福相,餘福薄,又不能積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煩劇,不能容人;時或以才智蓋人,直心直行,輕言妄談。凡此皆薄福之相也,豈宜科第哉。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餘好潔,宜無子者一;和氣能育萬物,餘善怒,宜無子者二;愛為生生之本,忍為不育之根;餘矜惜名節,常不能捨己救人,宜無子者三;多言耗氣,宜無子者四;喜飲鑠精,宜無子者五;好徹夜長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無子者六。其馀過惡尚多,不能悉數。」雲谷曰:「豈惟科第哉。世間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產者,定是百金人物;應餓死者,定是餓死人物;天不過因材而篤,幾曾加纖毫意思。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孫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孫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孫保之;其斬焉無後者,德至薄也。汝今既知非。將向來不發科第,及不生子之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數;義理之身,豈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猶可得而違;汝今擴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積陰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易為君子謀,趨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趨,兇何可避?開章第一義,便說:『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汝信得及否?」餘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將往日之罪,佛前盡情發露,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條,以報天地祖宗之德。雲谷出功過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記;善則記數,惡則退除,且教持準提咒,以期必驗。語余曰:「符錄家有云:『不會書符,被鬼神笑。』此有秘傳,只是不動念也。執筆書符,先把萬緣放下,一塵不起。從此念頭不動處,下一點,謂之混沌開基。由此而一筆揮成,更無思慮,此符便靈。凡祈天立命,都要從無思無慮處感格。孟子論立命之學,而曰:『夭壽不貳。』夫夭壽,至貳者也。當其不動念時,孰為夭,孰為壽?細分之,豐歉不貳,然後可立貧富之命;窮通不貳,然後可立貴賤之命;夭壽不貳,然後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間,惟死生為重,曰夭壽,則一切順逆皆該之矣。至修身以俟之,乃積德祈天之事。曰修,則身有過惡,皆當治而去之;曰俟,則一毫覬覦,一毫將迎,皆當斬絕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實學。汝未能無心,但能持準提咒,無記無數,不令間斷,持得純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頭不動,則靈驗矣。」餘初號學海,是日改號了凡;蓋悟立命之說,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從此而後,終日兢兢,便覺與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戰兢惕厲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毀我,自能恬然容受。到明年(西元1570年)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該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驗,而秋闈中式矣。然行義未純,檢身多誤;或見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為善,而口有過言;或醒時操持,而醉後放逸;以過折功,日常虛度。自己巳歲(西元1569年)發願,直至己卯歲(西元1579年),歷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時方從李漸庵入關,未及迴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還。始請性空,慧空諸上人,就東塔禪堂迴向。遂起求子願,亦許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啟。餘行一事,隨以筆記;汝母不能書,每行一事,輒用鵝毛管,印一朱圈於曆日之上。或施食貧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數已滿。復請性空輩,就家庭迴向。九月十三日,復起求中進士願,許行善事一萬條,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寶坻知縣。餘置空格一冊,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攜付門役,置案上,所行善惡,纖悉必記。夜則設桌於庭,效趙閱道焚香告帝。汝母見所行不多,輒顰蹙曰:「我前在家,相助為善,故三千之數得完;今許一萬,衙中無事可行,何時得圓滿乎?」夜間偶夢見一神人,餘言善事難完之故。神曰:「只減糧一節,萬行俱完矣。」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厘七毫。餘為區處,減至一分四厘六 ​​毫,委有此事,心頗驚疑。適幻餘禪師自五台來,餘以夢告之,且問此事宜信否?師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銀,請其就五台山齋僧一萬而迴向之。孔公算予五十三歲有厄,餘未嘗祈壽,是歲竟無恙,今六十九矣。書曰:「天難諶,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誑語。吾於是而知,凡稱禍福自己求之者,乃聖賢之言。若謂禍福惟天所命,則世俗之論矣。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當榮顯,常作落寞想;即時當順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貧窶想;即人相愛敬,常作恐懼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遠思揚德,近思蓋父母之愆;上思報國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濟人之急,內思閒己之邪。務要日日知非,日日改過;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天下聰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業不加廣者,只為因循二字,耽閣一生。雲谷禪師所授立命之說,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曠也。《第二篇改過之法》春秋諸大夫,見人言動,億而談其禍福,靡不驗者,左國諸記可觀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動乎四體,其過於厚者常獲福,過於薄者常近禍,俗眼多翳,謂有未定而不可測者。至誠合天,福之將至,觀而必先知之矣。禍之將至,觀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獲福而遠禍,未論行善,先須改過。但改過者,第一,要發恥心。思古之聖賢,與我同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師?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塵情,私行不義,謂人不知,傲然無愧,將日淪於禽獸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恥者,莫大乎此。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此改過之要機也。第二,要發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難欺,吾雖過在隱微,而天地鬼神,實鑑臨之,重則降之百殃,輕則損其現福,吾何可以不懼?不惟此也。閒居之地,指視昭然;吾雖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終難自欺;被人覷破,不值一文矣,烏得不懍懍?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彌天之惡,猶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惡,臨死悔悟,發一善念,遂得善終者。謂一念猛厲,足以滌百年之惡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燈才照,則千年之暗俱除;故過不論久近,惟以改為貴。但塵世無常,肉身易殞,一息不屬,欲改無由矣。明則千百年擔負惡名,雖孝子慈孫,不能洗滌;幽則千百劫沈淪獄報,雖聖賢佛菩薩,不能援引。烏得不畏?第三,鬚髮勇心。人不改過,多是因循退縮;吾須奮然振作,不用遲疑,不煩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與抉剔;大者如毒蛇囓指,速與斬除,無絲毫凝滯,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具是三心,則有過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過,有從事上改者,有從理上改者,有從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驗亦異。如前日殺生,今戒不殺;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強制於外,其難百倍,且病根終在,東滅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善改過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過在殺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且彼之殺也,既受屠割,復入鼎鑊,種種痛苦,徹入骨髓;己之養也,珍膏羅列,食過即空,疏食菜羹,盡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損己之福哉?又思血氣之屬,皆含靈知,既有靈知,皆我一體;縱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親我,豈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無窮也?一思及此,將有對食痛心,不能下嚥者矣。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與?本無可怒者。又思天下無自是之豪傑,亦無尤人之學問;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則謗毀之來,皆磨煉玉成之地;我將歡然受賜,何怒之有?又聞而不怒,雖讒焰薰天,如舉火焚空,終將自息;聞謗而怒,雖巧心力辯,如春蠶作繭,自取纏綿;怒不惟無益,且有害也。其馀種種過惡,皆當據理思之。此理既明,過將自止。何謂從心而改?過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動,過安從生?學者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種種諸過,不必逐類尋求;但當一心為善,正念現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陽當空,魍魎潛消,此精一之真傳也。過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斬毒樹,直斷其根,奚必枝枝而伐,葉葉而摘哉?大抵最上治心,當下清淨;才動即覺,覺之即無;苟未能然,須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須隨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為失策。執下而昧上,則拙矣。顧發願改過,明須良朋提醒,幽須鬼神證明;一心懺悔,晝夜不懈,經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驗。或覺心神恬曠;或覺智慧頓開;或處冗沓而觸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鎮作喜;或夢吐黑物;或夢往聖先賢,提攜接引;或夢飛步太虛;或夢幢幡寶蓋,種種勝事,皆過消滅之像也。然不得執此自高,畫而不進。昔蘧伯玉當二十歲時,已覺前日之非而盡改之矣。至二十一歲,乃知前之所改,未盡也;及二十二歲,回視二十一歲,猶在夢中,歲復一歲,遞遞改之,行年五十,而猶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過之學如此。吾輩身為凡流,過惡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見其有過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過惡深重者,亦有效驗:或心神昏塞,轉頭即忘;或無事而常煩惱;或見君子而赧然相沮;或聞正論而不樂;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夢顛倒,甚則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類此,即須奮發,舍舊圖新,幸勿自誤。《第三篇積善之方》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昔顏氏將以女妻叔梁紇,而歷敘其祖宗積德之長,逆知其子孫必有興者。孔子稱舜之大孝,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皆至論也。試以往事徵之。楊少師榮,建寧人。世以濟渡為生,久雨溪漲,橫流沖毀民居,溺死者順流而下,他舟皆撈取貨物,獨少師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貨物一無所取,鄉人嗤其愚。逮少師父生,家漸裕,有神人化為道者,語之曰:「汝祖父有陰功,子孫當貴顯,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墳也。後生少師,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孫貴盛,至今尚多賢者。鄞人楊自懲,初為縣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時縣宰嚴肅,偶撻一囚,血流滿前,而怒猶未息,楊跪而寬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懲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況怒乎? 」宰為之霽顏。家甚貧,饋遺一無所取,遇囚人乏糧,常多方以濟之。一日,有新囚數人待哺,家又缺米;給囚則家人無食;自顧則囚人堪憫;與其婦商之。婦曰:「囚從何來?」曰:「自杭而來。沿路忍飢,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後生二子,長曰守陳,次曰守址,為南北吏部侍郎;長孫為 ​​刑部侍郎;次孫為四川廉憲,又俱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昔正統間,鄧茂七倡亂於福建,士民從賊者甚眾;朝廷起鄞縣張都憲楷南征,以計擒賊,後委布政司謝都事,搜殺東路賊黨;謝求賊中黨附冊籍,凡不附賊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約兵至日,插旗門首,戒軍兵無妄殺,全活萬人;後謝之子遷,中狀元,為宰輔;孫丕,復中探花。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糰施人,求取即與之,無倦色;一仙化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團。母日日與之,終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誠也。因謂之曰:「吾食汝三年粉糰,何以報汝?府後有一地,葬之,子孫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數。」其子依所點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纓甚盛,福建有無林不開榜之謠。馮琢庵太史之父,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學,路遇一人,倒臥雪中,捫之,半僵矣。遂解己綿裘衣之,且扶歸救蘇。夢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誠心,吾遣韓琦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台州應尚書,壯年習業於山中。夜鬼嘯集,往往驚人,公不懼也;一夕聞鬼雲:「某婦以夫久客不歸,翁姑逼其嫁人。明夜當縊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潛賣田,得銀四兩。即偽作其夫之書,寄銀還家;其父母見書,以手跡不類,疑之。既而曰:「書可假,銀不可假,想兒無恙。」婦遂不嫁。其子後歸,夫婦相保如初。公又聞鬼語曰:「我當得代,奈此秀才壞吾事。」旁一鬼曰:「爾何不禍之?」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陰德尚書矣,吾何得而禍之?」應公因此益自努勵,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歲饑,輒捐谷以賑之;遇親戚有急,輒委曲維持;遇有橫逆,輒反躬自責,怡然順受;子孫登科第者,今累累也。常熟徐鳳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賑貧乏,夜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秀才,做到了舉人郎。」相續而呼,連夜不斷。是歲,鳳竹果舉於鄉,其父因而益積德,孳孳不怠,修橋修路,齋僧接眾,凡有利益,無不盡心。後又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舉人,直做到都堂。」鳳竹官終兩浙巡撫。喜興屠康僖公,初為刑部主事,宿獄中,細詢諸囚情狀,得無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後朝審,堂官摘其語,以訊諸囚,無不服者,釋冤抑十馀人。一時輦下咸頌尚書之明。公复禀曰:「輦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廣,兆民之眾,豈無枉者?宜五年差一減刑官,核實而平反之。」尚書為奏,允其議。時公亦差減刑之列,夢一神告之曰:「汝命無子,今減刑之議,深合天心,上帝賜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後生應塤,應坤,應【俊】,皆顯官。嘉興包憑,字信之,其父為池陽太守,生七子,憑最少,贅平湖袁氏,與吾父往來甚厚,博學高才,累舉不第,留心二氏之學。一日東遊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見觀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銀少,不能竣事;復取松布四疋,檢篋中衣七件與之,內〔纟寧〕褶,系新置,其僕請已之。憑曰:「但得聖像無恙,吾雖裸裎何傷?」僧垂淚曰:「舍銀及衣布,猶非難事。只此一點心,如何易得。」後功完,拉老父同遊,宿寺中。公夢伽藍來曰:「汝子當享世祿矣。」後子汴,孫檉芳,皆登第,作顯官。嘉善支立之父,為刑房吏,有囚無辜陷重闢,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語其妻曰:「支公嘉意,愧無以報,明日延之下鄉,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則我可生也。」其妻泣而聽命。及至,妻自出勸酒,具告以夫意。支不聽,卒為盡力平反之。囚出獄,夫妻登門叩謝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無子,吾有弱女,送為箕帚妾,此則禮之可通者。」支為備禮而納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祿,皆貢為學博。祿生大綸,登第。凡此十條,所行不同,同歸於善而已。若復精而言之,則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陰,有陽;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滿;有大,有小;有難,有易;皆當深辨。為善而不窮理,則自謂行持,豈知造孽,枉費苦心,無益也。何謂真假?昔有儒生數輩,謁中峰和尚,問曰:「佛氏論善惡報應,如影隨形。今某人善,而子孫不興;某人惡,而家門隆盛;佛說無稽矣。」中峰雲:「凡情未滌,正眼未開,認善為惡,指惡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顛倒,而反怨天之報應有差乎?」眾曰:「善惡何致相反?」中峰令試言。一人謂「詈人毆人是惡;敬人禮人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一人謂「貪財妄取是惡,廉潔有守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眾人歷言其狀,中峰皆謂不然。因請問。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惡。有益於人,則毆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則敬人,禮人皆惡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則為真;利己者私,私則為假。又根心者真,襲蹟者假;又無為而為者真,有為而為者假;皆當自考。」何謂端曲?今人見謹願之士,類稱為善而取之;聖人則寧取狂狷。至於謹願之士,雖一鄉皆好,而必以為德之賊;是世人之善惡,分明與聖人相反。推此一端,種種取捨,無有不謬;天地鬼神之福善禍淫,皆與聖人同是非,而不與世俗同取捨。凡欲積善,決不可徇耳目,惟從心源隱微處,默默洗滌,純是濟世之心,則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愛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憤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敬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為曲;皆當細辨。何謂陰陽?凡為善而人知之,則為陽善;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陰德,天報之;陽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實不副者,多有奇禍;人之無過咎而橫被惡名者,子孫往往驟發,陰陽之際微矣哉。何謂是非?魯國之法,魯人有贖人臣妾於諸侯,皆受金於府,子貢贖人而不受金。孔子聞而惡之曰:「賜失之矣。夫聖人舉事,可以移風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獨適己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眾,受金則為不廉,何以相贖乎?自今以後,不復贖人於諸侯矣。」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謝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魯國多拯人於溺矣。」自俗眼觀之,子貢不受金為優,子路之受牛為劣;孔子則取由而黜賜焉。乃知人之為善,不論現行而論流弊;不論一時而論久遠;不論一身而論天下。現行雖善,其流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也;現行雖不善,而其流足以濟人,則非善而實是也。然此就一節論之耳。他如非義之義,非禮之禮,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當抉擇。何謂偏正?昔呂文懿公,初辭相位,歸故里,海內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鄉人,醉而詈之,呂公不動,謂其僕曰:「醉者勿與較也。」閉門謝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獄。呂公始悔之曰:「使當時稍與計較,送公家責治,可以小懲而大戒;吾當時只欲存心於厚,不謂養成其惡,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惡事者也。又有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歲荒,窮民白晝搶粟於市;告之縣,縣不理,窮民愈肆,遂私執而困辱之,眾始定;不然,幾亂矣。故善者為正,惡者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惡事者,正中偏也;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何謂半滿?易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書曰:「商罪貫盈,如貯物於器。」勤而積之,則滿;懈而不積,則不滿。此一說也。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無財,止有錢二文,捐而與之,主席者親為懺悔;及後入宮富貴,攜數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迴向而已。因問曰:「吾前施錢二文,師親為懺悔,今施數千金,而師不迴向,何也?」曰:「前者物雖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親懺,不足報德;今物雖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懺足矣。」此千金為半,而二文為滿也。鍾離授丹於呂祖,點鐵為金,可以濟世。呂問曰:「終變否?」曰:「五百年後,當複本質。」呂曰:「如此則害五百年後人矣,吾不願為也。」曰:「修仙要積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滿矣。」此又一說也。又為善而心不著善,則隨所成就,皆得圓滿。心著於善,雖終身勤勵,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財濟人,內不見己,外不見人,中不見所施之物,是謂三輪體空,是謂一心清淨,則鬥粟可以種無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雖黃金萬鎰,福不滿也。此又一說也。何謂大小?昔衛仲達為館職,被攝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惡二錄,比至,則惡錄盈庭,其善錄一軸,僅如筋而已。索秤稱之,則盈庭者反輕,而如筋者反重。仲達曰:「某年未四十,安得過惡如是多乎?」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問軸中所書何事?曰:「朝廷嘗興大工,修三山石橋,君上疏諫之,此疏稿也。」仲達曰:「某雖言 ​​,朝廷不從,於事無補,而能有如是之力。」曰:「朝廷雖不從,君之一念,已在萬民;向使聽從,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國家,則善雖少而大;苟在一身,雖多亦小。何謂難易?先儒謂克己須從難克處克將去。夫子論為仁,亦曰先難。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僅得之束脩,代償官銀,而全人夫婦;與邯鄲張翁,舍十年所積之錢,代完贖銀,而活人妻子,皆所謂難捨處能捨也。如鎮江靳翁,雖年老無子,不忍以幼女為妾,而還之鄰,此難忍處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財有勢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為,是為自暴。貧賤作福皆難,難而能為,斯可貴耳。隨緣濟眾,其類至繁,約言其綱,大約有十:第一,與人為善;第二,愛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勸人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興建大利;第七,捨財作福;第八,護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長;第十,愛惜物命。何謂與人為善?昔舜在雷澤,見漁者皆取深潭厚澤,而老弱則漁於急流淺灘之中,惻然哀之,往而漁焉;見爭者皆匿其過而不談,見有讓者,則揄揚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澤相讓矣。夫以舜之明哲,豈不能出一言教眾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轉之,此良工苦心也。吾輩處未世,勿以己之長而蓋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斂才智,若無若虛;見人過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則令其可改,一則令其有所顧忌而不敢縱,見人有微長可取,小善可錄,翻然捨己而從之;且為艷稱而廣述之。凡日用間,發一言,行一事,全不為自己起念,全是為物立則;此大人天下為公之度也。何謂愛敬存心?君子與小人,就形跡觀,常易相混,惟一點存心處,則善惡懸絕,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愛人敬人之心。蓋人有親疏貴賤,有智愚賢不肖;萬品不齊,皆吾同胞,皆吾一體,孰非當敬愛者?愛敬眾人,即是愛敬聖賢;能通眾人之志,即是通聖賢之志。何者?聖賢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愛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為聖賢而安之也。何謂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擲則瓦礫,追琢則圭璋;故凡見人行一善事,或其人誌可取而資可進,皆須誘掖而成就之。或為之獎借,或為之維持;或為白其誣而分其謗;務使成立而後已。大抵人各惡其非類,鄉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難自立。且豪傑錚錚,不甚修形跡,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敗,而善人常得謗;惟仁人長者,匡直而輔翼之,其功德最宏。何謂勸人為善?生為人類,孰無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沒溺。凡與人相處,當方便提撕,開其迷惑。譬猶長夜大夢,而令之一覺;譬猶久陷煩惱,而拔之清涼,為惠最溥。韓愈雲:「一時勸人以口,百世勸人以書。」較之與人為善,雖有形跡,然對證發藥,時有奇效,不可廢也;失言失人,當反吾智。何謂救人危急?患難顛沛,人所時有。偶一遇之,當如恫【環】在身,速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濟其顛連。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蓋仁人之言哉。何謂興建大利?小而一鄉之內,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興建;或開渠導水,或築堤防患;或修橋樑,以便行旅;或施茶飯,以濟飢渴;隨緣勸導,協力興修,勿避嫌疑,勿辭勞怨。何謂捨財作福?釋門萬行,以布施為先。所謂布施者,只是捨之一字耳。達者內舍六根,外舍六塵,一切所有,無不捨者。苟非能然,先從財上布施。世人以衣食為命,故財為最重。吾從而捨之,內以破吾之慳,外以濟人之急;始而勉強,終則泰然,最可以蕩滌私情,〔衤去〕除執吝。何謂護持正法?法者,萬世生靈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參贊天地?何以裁成萬物?何以脫塵離縛?何以經世出世?故凡見聖賢廟貌,經書典籍,皆當敬重而修飭之。至於舉揚正法,上報佛恩,尤當勉勵。何謂敬重尊長?家之父兄,國之君長,與凡年高,德高,位高,識高者,皆當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愛婉容,柔聲下氣,習以成性,便是和氣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謂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謂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論,此等處最關陰德。試看忠孝之家,子孫未有不綿遠而昌盛者,切須慎之。何謂愛惜物命?凡人之所以為人者,惟此惻隱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積德者積此。周禮,「孟春之月,犧牲毋用牝。」孟子謂君子遠庖廚,所以全吾惻隱之心也。故前輩有四不食之戒,謂聞殺不食,見殺不食,自養者不食,專為我殺者不食。學者未能斷肉,且當從此戒之。漸漸增進,慈心愈長,不特殺生當戒,蠢動含靈,皆為物命。求絲煮繭,鋤地殺蟲,念衣食之由來,皆殺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當與殺生等。至於手所誤傷,足所誤踐者,不知其幾,皆當委曲防之。古詩云:「愛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何其仁也!善行無窮,不能殫述;由此十事而推廣之,則萬德可備矣。《第四篇謙德之效》易曰:「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是故謙之一卦,六爻皆吉。書曰:「滿招損,謙受益。」予屢同諸公應試,每見寒士將達,必有一段謙光可掬。辛未(西元1571年) 計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賓,年最少,極其謙虛。予告費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費曰:「何以見之?」予曰:「惟謙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順承,小心謙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聞謗不辯,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猶將佑之,豈有不發者?」及開榜,丁果中式。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與馮開之同處,見其虛己斂容,大變其幼年之習。李霽岩直諒益友,時面攻其非,但見其平懷順受,未嘗有一言相報。予告之曰:「福有福始,禍有禍先,此心果謙,天必相之,兄今年決第矣。」已而果然。趙裕峰,光遠,山東冠縣人,童年舉於鄉,久不第。其父為嘉善三尹,隨之任。慕錢明吾,而執文見之,明吾悉抹其文,趙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年,遂登第。壬辰歲(西元1592年),予入覲,晤夏建所,見其人氣虛意下,謙光逼人,歸而告友人曰:「凡天將發斯人也,未發其福,先發其慧;此慧一發 ​​,則浮者自實,肆者自斂;建所溫良若此,天啟之矣。」及開榜,果中式。江陰張畏岩,積學工文,有聲藝林。甲午(西元1594年),南京鄉試,寓一寺中,揭曉無名,大罵試官,以為瞇目。時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張遽移怒道者。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張怒曰:「汝不見我文,烏知不佳?」道者曰:「聞作文,貴心氣和平,今聽公罵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張不覺屈服,因就而請教焉。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該中,文雖工,無益也。須自己做個轉變。」張曰:「既是命,如何轉變?」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廣積陰德,何福不可求哉?」張曰:「我貧士,何能為?」道者曰:「善事陰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無量,且如謙虛一節,並不費錢,你如何不自反而罵試官乎?」張由此折節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夢至一高房,得試錄一冊,中多缺行。問旁人,曰:「此今科試錄。」問:「何多缺名?」曰:「科第陰間三年一考較,須積德無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係舊該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後指一行雲:「汝三年來,持身頗慎,或當補此,幸自愛。」是科果中一百五名。由此觀之,舉頭三尺,決有神明;趨吉避凶,斷然由我。須使我存心製行,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虛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時時憐我,方有受福之基。彼氣盈者,必非遠器,縱發亦無受用。稍有識見之士,必不忍自狹其量,而自拒其福也,況謙則受教有地,而取善無窮,尤修業者所必不可少者也。古語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貴者,必得富貴。」人之有志,如樹之有根,立定此志,須念念謙虛,塵塵方便,自然感動天地,而造福由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嘗有真志,不過一時意興耳;興到則求,興闌則止。孟子曰:「王之好樂甚,齊其庶幾乎?」予於科名亦然。【袁了凡居士傳】(原文系文言文,為清朝彭紹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黃,字坤儀;江蘇省吳江縣人。年輕時入贅到浙江省嘉善縣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縣得了公費做縣里的公讀生。他於明穆宗隆慶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鄉里中了舉人;明神宗萬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進士,奉命到河北省寶坻縣做縣長。過了七年升拔為兵部「職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剛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鮮,朝鮮向中國求救兵。當時的「經略」(駐朝鮮軍事長官)宋應昌奏准請了凡為「軍前贊畫」(參謀長)的職務,並兼督導支援朝鮮的軍隊。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權,假裝賜給高官俸祿與日寇談和,日寇信以為真,沒有設防;李如鬆發動突擊,攻破形勢險要的平壤,因而打敗了日寇。了凡先生因為這件事當面指責李如松,不應用詭詐的手段對付日寇,這樣有損大明朝的國威;而且李如鬆手下的士兵隨便殺害百姓,並以頭來記功。了凡向李如松據理力爭,李如鬆發怒;不但不接受勸誡,反而獨自帶著軍隊東走,使得了凡所率領的軍隊孤立無援。日寇因而乘機攻擊了凡的軍隊,幸賴了凡機智應對,將日寇擊退。而李如鬆的軍隊,最後終於被日寇擊敗了;他想要脫卻自己的罪狀,反而以十項罪名彈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審判,終於在「拾遺」(諫官)的仕內,被迫停職返鄉。在家裡,了凡非常懇切,認真地行善直到去世,過逝時享年七十四歲。明熹宗天啟年間,了凡的冤案終於真相大白,朝廷追敘了凡征討日寇的功績,贈封他為「尚寶司少卿」的官銜。了凡先生從當學生時,就非常喜歡研究學問,書不論古今,事不分輕重,他都認真研究,並且非常通達。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數,兵備,政治,堪輿等。了凡先生在寶坻縣當縣長時,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寶坻縣當時常有水災氾濫,了凡先生於是積極興辦水利,將三汊河疏通,築堤防以抵擋水患侵襲;並且教導百姓沿著海岸種植柳樹,每當海水氾濫,挾帶沙土衝上岸時,遇到柳樹就積擋下來,久而久之變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督導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溝渠,並鼓勵百姓耕種;因此,荒廢的土地漸漸地開墾,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種種雜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了凡先生家裡並不富有,可是卻非常喜歡布施,家居生活儉樸,每天誦經持咒,參禪打坐,修習止觀。不管公私事務再忙,早晚定課從不間斷。在這當中,了凡先生寫下四篇短文,當時命名為「戒子文」,用來訓誡他兒子,就是後來廣行於世的「了凡四訓」這本書。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賢慧,經常幫助他行善布施,並且依照功過格記下所做的功德,因為她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因此用鵝毛管沾紅墨水,每天在曆書上做記號。有時了凡先生較忙,當天所做功德較少,她就皺眉頭,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為兒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買棉絮做內裡。了凡先生問:「家裡有絲綿又輕又暖和,為什麽還買棉絮呢?」了凡夫人答:「絲綿較貴,棉絮便宜,我想將家裡的絲綿拿去換棉絮,這樣可以多裁幾件棉襖,贈送給貧寒的人家過冬!」了凡先生聽了非常高興說:「你這樣虔誠的布施,不怕我們孩子沒有福報了!」他們的兒子袁儼,後來中了進士,最後以廣東省高要縣的縣長退休。【袁了凡居士傳】【注】(1)代用字:【俊】:如「俊」字形,「人」旁換成「土」旁【環】:取「環」字右側,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試其數,纖悉皆驗。余遂啟讀書之念,謀之表兄沈稱,言:「鬱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開館,我送汝寄學甚便。」余遂禮鬱為師。孔為餘起數:縣考童生,當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學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處名數皆合。復為卜終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幾名,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貢後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歸。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當終於正寢,惜無子。餘備錄而謹記之。自此以後,凡遇考校,其名數先後,皆不出孔公所懸定者。獨算餘食廩米九十一石五斗當出貢;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師即批准補貢,餘竊疑之。後果為署印楊公所駁,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師見餘場中備卷,歎曰:「五策,即五篇奏議也,豈可使博洽淹貫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縣申文準貢,連前食米計之,實九十一石五斗也。餘因此益信進退有命,遲速有時,澹然無求矣。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己巳(西元1569年)歸,遊南雍,未入監,先訪雲谷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雲谷問曰:「凡人所以不得作聖者,只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見起一妄念,何也?」余曰:「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雲谷笑曰:「我待汝是豪傑,原來只是凡夫。」問其故?曰:「人未能無心,終為陰陽所縛,安得無數?但惟凡人有數;極善之人,數固拘他不定;極惡之人,數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轉動一毫,豈非是凡夫?」餘問曰:「然則數可逃乎?」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的為明訓。我教典中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夫妄語乃釋迦大戒,諸佛菩薩,豈誑語欺人?」餘進曰:「孟子言:『求則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義可以力求;功名富貴,如何求得?」雲谷曰:「孟子之言不錯,汝自錯解耳。汝不見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求在我,不獨得道德仁義,亦得功名富貴;內外雙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內省,而徒向外馳求,則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內外雙失,故無益。」因問:「孔公算汝終身若何?」餘以實告。雲谷曰:「汝自揣應得科第否?應生子否?」餘追省良久,曰:「不應也。科第中人,有福相,餘福薄,又不能積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煩劇,不能容人;時或以才智蓋人,直心直行,輕言妄談。凡此皆薄福之相也,豈宜科第哉。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餘好潔,宜無子者一;和氣能育萬物,餘善怒,宜無子者二;愛為生生之本,忍為不育之根;餘矜惜名節,常不能捨己救人,宜無子者三;多言耗氣,宜無子者四;喜飲鑠精,宜無子者五;好徹夜長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無子者六。其馀過惡尚多,不能悉數。」雲谷曰:「豈惟科第哉。世間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產者,定是百金人物;應餓死者,定是餓死人物;天不過因材而篤,幾曾加纖毫意思。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孫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孫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孫保之;其斬焉無後者,德至薄也。汝今既知非。將向來不發科第,及不生子之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數;義理之身,豈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猶可得而違;汝今擴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積陰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易為君子謀,趨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趨,兇何可避?開章第一義,便說:『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汝信得及否?」餘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將往日之罪,佛前盡情發露,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條,以報天地祖宗之德。雲谷出功過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記;善則記數,惡則退除,且教持準提咒,以期必驗。語余曰:「符錄家有云:『不會書符,被鬼神笑。』此有秘傳,只是不動念也。執筆書符,先把萬緣放下,一塵不起。從此念頭不動處,下一點,謂之混沌開基。由此而一筆揮成,更無思慮,此符便靈。凡祈天立命,都要從無思無慮處感格。孟子論立命之學,而曰:『夭壽不貳。』夫夭壽,至貳者也。當其不動念時,孰為夭,孰為壽?細分之,豐歉不貳,然後可立貧富之命;窮通不貳,然後可立貴賤之命;夭壽不貳,然後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間,惟死生為重,曰夭壽,則一切順逆皆該之矣。至修身以俟之,乃積德祈天之事。曰修,則身有過惡,皆當治而去之;曰俟,則一毫覬覦,一毫將迎,皆當斬絕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實學。汝未能無心,但能持準提咒,無記無數,不令間斷,持得純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頭不動,則靈驗矣。」餘初號學海,是日改號了凡;蓋悟立命之說,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從此而後,終日兢兢,便覺與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戰兢惕厲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毀我,自能恬然容受。到明年(西元1570年)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該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驗,而秋闈中式矣。然行義未純,檢身多誤;或見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為善,而口有過言;或醒時操持,而醉後放逸;以過折功,日常虛度。自己巳歲(西元1569年)發願,直至己卯歲(西元1579年),歷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時方從李漸庵入關,未及迴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還。始請性空,慧空諸上人,就東塔禪堂迴向。遂起求子願,亦許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啟。餘行一事,隨以筆記;汝母不能書,每行一事,輒用鵝毛管,印一朱圈於曆日之上。或施食貧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數已滿。復請性空輩,就家庭迴向。九月十三日,復起求中進士願,許行善事一萬條,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寶坻知縣。餘置空格一冊,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攜付門役,置案上,所行善惡,纖悉必記。夜則設桌於庭,效趙閱道焚香告帝。汝母見所行不多,輒顰蹙曰:「我前在家,相助為善,故三千之數得完;今許一萬,衙中無事可行,何時得圓滿乎?」夜間偶夢見一神人,餘言善事難完之故。神曰:「只減糧一節,萬行俱完矣。」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厘七毫。餘為區處,減至一分四厘六 ​​毫,委有此事,心頗驚疑。適幻餘禪師自五台來,餘以夢告之,且問此事宜信否?師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銀,請其就五台山齋僧一萬而迴向之。孔公算予五十三歲有厄,餘未嘗祈壽,是歲竟無恙,今六十九矣。書曰:「天難諶,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誑語。吾於是而知,凡稱禍福自己求之者,乃聖賢之言。若謂禍福惟天所命,則世俗之論矣。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當榮顯,常作落寞想;即時當順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貧窶想;即人相愛敬,常作恐懼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遠思揚德,近思蓋父母之愆;上思報國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濟人之急,內思閒己之邪。務要日日知非,日日改過;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天下聰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業不加廣者,只為因循二字,耽閣一生。雲谷禪師所授立命之說,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曠也。《第二篇改過之法》春秋諸大夫,見人言動,億而談其禍福,靡不驗者,左國諸記可觀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動乎四體,其過於厚者常獲福,過於薄者常近禍,俗眼多翳,謂有未定而不可測者。至誠合天,福之將至,觀而必先知之矣。禍之將至,觀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獲福而遠禍,未論行善,先須改過。但改過者,第一,要發恥心。思古之聖賢,與我同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師?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塵情,私行不義,謂人不知,傲然無愧,將日淪於禽獸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恥者,莫大乎此。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此改過之要機也。第二,要發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難欺,吾雖過在隱微,而天地鬼神,實鑑臨之,重則降之百殃,輕則損其現福,吾何可以不懼?不惟此也。閒居之地,指視昭然;吾雖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終難自欺;被人覷破,不值一文矣,烏得不懍懍?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彌天之惡,猶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惡,臨死悔悟,發一善念,遂得善終者。謂一念猛厲,足以滌百年之惡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燈才照,則千年之暗俱除;故過不論久近,惟以改為貴。但塵世無常,肉身易殞,一息不屬,欲改無由矣。明則千百年擔負惡名,雖孝子慈孫,不能洗滌;幽則千百劫沈淪獄報,雖聖賢佛菩薩,不能援引。烏得不畏?第三,鬚髮勇心。人不改過,多是因循退縮;吾須奮然振作,不用遲疑,不煩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與抉剔;大者如毒蛇囓指,速與斬除,無絲毫凝滯,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具是三心,則有過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過,有從事上改者,有從理上改者,有從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驗亦異。如前日殺生,今戒不殺;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強制於外,其難百倍,且病根終在,東滅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善改過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過在殺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且彼之殺也,既受屠割,復入鼎鑊,種種痛苦,徹入骨髓;己之養也,珍膏羅列,食過即空,疏食菜羹,盡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損己之福哉?又思血氣之屬,皆含靈知,既有靈知,皆我一體;縱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親我,豈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無窮也?一思及此,將有對食痛心,不能下嚥者矣。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與?本無可怒者。又思天下無自是之豪傑,亦無尤人之學問;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則謗毀之來,皆磨煉玉成之地;我將歡然受賜,何怒之有?又聞而不怒,雖讒焰薰天,如舉火焚空,終將自息;聞謗而怒,雖巧心力辯,如春蠶作繭,自取纏綿;怒不惟無益,且有害也。其馀種種過惡,皆當據理思之。此理既明,過將自止。何謂從心而改?過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動,過安從生?學者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種種諸過,不必逐類尋求;但當一心為善,正念現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陽當空,魍魎潛消,此精一之真傳也。過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斬毒樹,直斷其根,奚必枝枝而伐,葉葉而摘哉?大抵最上治心,當下清淨;才動即覺,覺之即無;苟未能然,須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須隨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為失策。執下而昧上,則拙矣。顧發願改過,明須良朋提醒,幽須鬼神證明;一心懺悔,晝夜不懈,經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驗。或覺心神恬曠;或覺智慧頓開;或處冗沓而觸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鎮作喜;或夢吐黑物;或夢往聖先賢,提攜接引;或夢飛步太虛;或夢幢幡寶蓋,種種勝事,皆過消滅之像也。然不得執此自高,畫而不進。昔蘧伯玉當二十歲時,已覺前日之非而盡改之矣。至二十一歲,乃知前之所改,未盡也;及二十二歲,回視二十一歲,猶在夢中,歲復一歲,遞遞改之,行年五十,而猶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過之學如此。吾輩身為凡流,過惡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見其有過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過惡深重者,亦有效驗:或心神昏塞,轉頭即忘;或無事而常煩惱;或見君子而赧然相沮;或聞正論而不樂;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夢顛倒,甚則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類此,即須奮發,舍舊圖新,幸勿自誤。《第三篇積善之方》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昔顏氏將以女妻叔梁紇,而歷敘其祖宗積德之長,逆知其子孫必有興者。孔子稱舜之大孝,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皆至論也。試以往事徵之。楊少師榮,建寧人。世以濟渡為生,久雨溪漲,橫流沖毀民居,溺死者順流而下,他舟皆撈取貨物,獨少師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貨物一無所取,鄉人嗤其愚。逮少師父生,家漸裕,有神人化為道者,語之曰:「汝祖父有陰功,子孫當貴顯,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墳也。後生少師,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孫貴盛,至今尚多賢者。鄞人楊自懲,初為縣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時縣宰嚴肅,偶撻一囚,血流滿前,而怒猶未息,楊跪而寬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懲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況怒乎? 」宰為之霽顏。家甚貧,饋遺一無所取,遇囚人乏糧,常多方以濟之。一日,有新囚數人待哺,家又缺米;給囚則家人無食;自顧則囚人堪憫;與其婦商之。婦曰:「囚從何來?」曰:「自杭而來。沿路忍飢,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後生二子,長曰守陳,次曰守址,為南北吏部侍郎;長孫為 ​​刑部侍郎;次孫為四川廉憲,又俱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昔正統間,鄧茂七倡亂於福建,士民從賊者甚眾;朝廷起鄞縣張都憲楷南征,以計擒賊,後委布政司謝都事,搜殺東路賊黨;謝求賊中黨附冊籍,凡不附賊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約兵至日,插旗門首,戒軍兵無妄殺,全活萬人;後謝之子遷,中狀元,為宰輔;孫丕,復中探花。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糰施人,求取即與之,無倦色;一仙化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團。母日日與之,終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誠也。因謂之曰:「吾食汝三年粉糰,何以報汝?府後有一地,葬之,子孫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數。」其子依所點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纓甚盛,福建有無林不開榜之謠。馮琢庵太史之父,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學,路遇一人,倒臥雪中,捫之,半僵矣。遂解己綿裘衣之,且扶歸救蘇。夢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誠心,吾遣韓琦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台州應尚書,壯年習業於山中。夜鬼嘯集,往往驚人,公不懼也;一夕聞鬼雲:「某婦以夫久客不歸,翁姑逼其嫁人。明夜當縊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潛賣田,得銀四兩。即偽作其夫之書,寄銀還家;其父母見書,以手跡不類,疑之。既而曰:「書可假,銀不可假,想兒無恙。」婦遂不嫁。其子後歸,夫婦相保如初。公又聞鬼語曰:「我當得代,奈此秀才壞吾事。」旁一鬼曰:「爾何不禍之?」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陰德尚書矣,吾何得而禍之?」應公因此益自努勵,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歲饑,輒捐谷以賑之;遇親戚有急,輒委曲維持;遇有橫逆,輒反躬自責,怡然順受;子孫登科第者,今累累也。常熟徐鳳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賑貧乏,夜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秀才,做到了舉人郎。」相續而呼,連夜不斷。是歲,鳳竹果舉於鄉,其父因而益積德,孳孳不怠,修橋修路,齋僧接眾,凡有利益,無不盡心。後又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舉人,直做到都堂。」鳳竹官終兩浙巡撫。喜興屠康僖公,初為刑部主事,宿獄中,細詢諸囚情狀,得無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後朝審,堂官摘其語,以訊諸囚,無不服者,釋冤抑十馀人。一時輦下咸頌尚書之明。公复禀曰:「輦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廣,兆民之眾,豈無枉者?宜五年差一減刑官,核實而平反之。」尚書為奏,允其議。時公亦差減刑之列,夢一神告之曰:「汝命無子,今減刑之議,深合天心,上帝賜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後生應塤,應坤,應【俊】,皆顯官。嘉興包憑,字信之,其父為池陽太守,生七子,憑最少,贅平湖袁氏,與吾父往來甚厚,博學高才,累舉不第,留心二氏之學。一日東遊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見觀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銀少,不能竣事;復取松布四疋,檢篋中衣七件與之,內〔纟寧〕褶,系新置,其僕請已之。憑曰:「但得聖像無恙,吾雖裸裎何傷?」僧垂淚曰:「舍銀及衣布,猶非難事。只此一點心,如何易得。」後功完,拉老父同遊,宿寺中。公夢伽藍來曰:「汝子當享世祿矣。」後子汴,孫檉芳,皆登第,作顯官。嘉善支立之父,為刑房吏,有囚無辜陷重闢,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語其妻曰:「支公嘉意,愧無以報,明日延之下鄉,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則我可生也。」其妻泣而聽命。及至,妻自出勸酒,具告以夫意。支不聽,卒為盡力平反之。囚出獄,夫妻登門叩謝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無子,吾有弱女,送為箕帚妾,此則禮之可通者。」支為備禮而納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祿,皆貢為學博。祿生大綸,登第。凡此十條,所行不同,同歸於善而已。若復精而言之,則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陰,有陽;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滿;有大,有小;有難,有易;皆當深辨。為善而不窮理,則自謂行持,豈知造孽,枉費苦心,無益也。何謂真假?昔有儒生數輩,謁中峰和尚,問曰:「佛氏論善惡報應,如影隨形。今某人善,而子孫不興;某人惡,而家門隆盛;佛說無稽矣。」中峰雲:「凡情未滌,正眼未開,認善為惡,指惡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顛倒,而反怨天之報應有差乎?」眾曰:「善惡何致相反?」中峰令試言。一人謂「詈人毆人是惡;敬人禮人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一人謂「貪財妄取是惡,廉潔有守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眾人歷言其狀,中峰皆謂不然。因請問。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惡。有益於人,則毆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則敬人,禮人皆惡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則為真;利己者私,私則為假。又根心者真,襲蹟者假;又無為而為者真,有為而為者假;皆當自考。」何謂端曲?今人見謹願之士,類稱為善而取之;聖人則寧取狂狷。至於謹願之士,雖一鄉皆好,而必以為德之賊;是世人之善惡,分明與聖人相反。推此一端,種種取捨,無有不謬;天地鬼神之福善禍淫,皆與聖人同是非,而不與世俗同取捨。凡欲積善,決不可徇耳目,惟從心源隱微處,默默洗滌,純是濟世之心,則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愛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憤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敬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為曲;皆當細辨。何謂陰陽?凡為善而人知之,則為陽善;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陰德,天報之;陽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實不副者,多有奇禍;人之無過咎而橫被惡名者,子孫往往驟發,陰陽之際微矣哉。何謂是非?魯國之法,魯人有贖人臣妾於諸侯,皆受金於府,子貢贖人而不受金。孔子聞而惡之曰:「賜失之矣。夫聖人舉事,可以移風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獨適己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眾,受金則為不廉,何以相贖乎?自今以後,不復贖人於諸侯矣。」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謝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魯國多拯人於溺矣。」自俗眼觀之,子貢不受金為優,子路之受牛為劣;孔子則取由而黜賜焉。乃知人之為善,不論現行而論流弊;不論一時而論久遠;不論一身而論天下。現行雖善,其流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也;現行雖不善,而其流足以濟人,則非善而實是也。然此就一節論之耳。他如非義之義,非禮之禮,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當抉擇。何謂偏正?昔呂文懿公,初辭相位,歸故里,海內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鄉人,醉而詈之,呂公不動,謂其僕曰:「醉者勿與較也。」閉門謝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獄。呂公始悔之曰:「使當時稍與計較,送公家責治,可以小懲而大戒;吾當時只欲存心於厚,不謂養成其惡,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惡事者也。又有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歲荒,窮民白晝搶粟於市;告之縣,縣不理,窮民愈肆,遂私執而困辱之,眾始定;不然,幾亂矣。故善者為正,惡者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惡事者,正中偏也;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何謂半滿?易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書曰:「商罪貫盈,如貯物於器。」勤而積之,則滿;懈而不積,則不滿。此一說也。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無財,止有錢二文,捐而與之,主席者親為懺悔;及後入宮富貴,攜數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迴向而已。因問曰:「吾前施錢二文,師親為懺悔,今施數千金,而師不迴向,何也?」曰:「前者物雖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親懺,不足報德;今物雖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懺足矣。」此千金為半,而二文為滿也。鍾離授丹於呂祖,點鐵為金,可以濟世。呂問曰:「終變否?」曰:「五百年後,當複本質。」呂曰:「如此則害五百年後人矣,吾不願為也。」曰:「修仙要積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滿矣。」此又一說也。又為善而心不著善,則隨所成就,皆得圓滿。心著於善,雖終身勤勵,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財濟人,內不見己,外不見人,中不見所施之物,是謂三輪體空,是謂一心清淨,則鬥粟可以種無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雖黃金萬鎰,福不滿也。此又一說也。何謂大小?昔衛仲達為館職,被攝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惡二錄,比至,則惡錄盈庭,其善錄一軸,僅如筋而已。索秤稱之,則盈庭者反輕,而如筋者反重。仲達曰:「某年未四十,安得過惡如是多乎?」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問軸中所書何事?曰:「朝廷嘗興大工,修三山石橋,君上疏諫之,此疏稿也。」仲達曰:「某雖言 ​​,朝廷不從,於事無補,而能有如是之力。」曰:「朝廷雖不從,君之一念,已在萬民;向使聽從,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國家,則善雖少而大;苟在一身,雖多亦小。何謂難易?先儒謂克己須從難克處克將去。夫子論為仁,亦曰先難。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僅得之束脩,代償官銀,而全人夫婦;與邯鄲張翁,舍十年所積之錢,代完贖銀,而活人妻子,皆所謂難捨處能捨也。如鎮江靳翁,雖年老無子,不忍以幼女為妾,而還之鄰,此難忍處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財有勢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為,是為自暴。貧賤作福皆難,難而能為,斯可貴耳。隨緣濟眾,其類至繁,約言其綱,大約有十:第一,與人為善;第二,愛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勸人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興建大利;第七,捨財作福;第八,護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長;第十,愛惜物命。何謂與人為善?昔舜在雷澤,見漁者皆取深潭厚澤,而老弱則漁於急流淺灘之中,惻然哀之,往而漁焉;見爭者皆匿其過而不談,見有讓者,則揄揚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澤相讓矣。夫以舜之明哲,豈不能出一言教眾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轉之,此良工苦心也。吾輩處未世,勿以己之長而蓋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斂才智,若無若虛;見人過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則令其可改,一則令其有所顧忌而不敢縱,見人有微長可取,小善可錄,翻然捨己而從之;且為艷稱而廣述之。凡日用間,發一言,行一事,全不為自己起念,全是為物立則;此大人天下為公之度也。何謂愛敬存心?君子與小人,就形跡觀,常易相混,惟一點存心處,則善惡懸絕,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愛人敬人之心。蓋人有親疏貴賤,有智愚賢不肖;萬品不齊,皆吾同胞,皆吾一體,孰非當敬愛者?愛敬眾人,即是愛敬聖賢;能通眾人之志,即是通聖賢之志。何者?聖賢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愛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為聖賢而安之也。何謂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擲則瓦礫,追琢則圭璋;故凡見人行一善事,或其人誌可取而資可進,皆須誘掖而成就之。或為之獎借,或為之維持;或為白其誣而分其謗;務使成立而後已。大抵人各惡其非類,鄉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難自立。且豪傑錚錚,不甚修形跡,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敗,而善人常得謗;惟仁人長者,匡直而輔翼之,其功德最宏。何謂勸人為善?生為人類,孰無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沒溺。凡與人相處,當方便提撕,開其迷惑。譬猶長夜大夢,而令之一覺;譬猶久陷煩惱,而拔之清涼,為惠最溥。韓愈雲:「一時勸人以口,百世勸人以書。」較之與人為善,雖有形跡,然對證發藥,時有奇效,不可廢也;失言失人,當反吾智。何謂救人危急?患難顛沛,人所時有。偶一遇之,當如恫【環】在身,速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濟其顛連。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蓋仁人之言哉。何謂興建大利?小而一鄉之內,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興建;或開渠導水,或築堤防患;或修橋樑,以便行旅;或施茶飯,以濟飢渴;隨緣勸導,協力興修,勿避嫌疑,勿辭勞怨。何謂捨財作福?釋門萬行,以布施為先。所謂布施者,只是捨之一字耳。達者內舍六根,外舍六塵,一切所有,無不捨者。苟非能然,先從財上布施。世人以衣食為命,故財為最重。吾從而捨之,內以破吾之慳,外以濟人之急;始而勉強,終則泰然,最可以蕩滌私情,〔衤去〕除執吝。何謂護持正法?法者,萬世生靈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參贊天地?何以裁成萬物?何以脫塵離縛?何以經世出世?故凡見聖賢廟貌,經書典籍,皆當敬重而修飭之。至於舉揚正法,上報佛恩,尤當勉勵。何謂敬重尊長?家之父兄,國之君長,與凡年高,德高,位高,識高者,皆當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愛婉容,柔聲下氣,習以成性,便是和氣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謂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謂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論,此等處最關陰德。試看忠孝之家,子孫未有不綿遠而昌盛者,切須慎之。何謂愛惜物命?凡人之所以為人者,惟此惻隱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積德者積此。周禮,「孟春之月,犧牲毋用牝。」孟子謂君子遠庖廚,所以全吾惻隱之心也。故前輩有四不食之戒,謂聞殺不食,見殺不食,自養者不食,專為我殺者不食。學者未能斷肉,且當從此戒之。漸漸增進,慈心愈長,不特殺生當戒,蠢動含靈,皆為物命。求絲煮繭,鋤地殺蟲,念衣食之由來,皆殺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當與殺生等。至於手所誤傷,足所誤踐者,不知其幾,皆當委曲防之。古詩云:「愛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何其仁也!善行無窮,不能殫述;由此十事而推廣之,則萬德可備矣。《第四篇謙德之效》易曰:「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是故謙之一卦,六爻皆吉。書曰:「滿招損,謙受益。」予屢同諸公應試,每見寒士將達,必有一段謙光可掬。辛未(西元1571年) 計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賓,年最少,極其謙虛。予告費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費曰:「何以見之?」予曰:「惟謙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順承,小心謙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聞謗不辯,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猶將佑之,豈有不發者?」及開榜,丁果中式。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與馮開之同處,見其虛己斂容,大變其幼年之習。李霽岩直諒益友,時面攻其非,但見其平懷順受,未嘗有一言相報。予告之曰:「福有福始,禍有禍先,此心果謙,天必相之,兄今年決第矣。」已而果然。趙裕峰,光遠,山東冠縣人,童年舉於鄉,久不第。其父為嘉善三尹,隨之任。慕錢明吾,而執文見之,明吾悉抹其文,趙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年,遂登第。壬辰歲(西元1592年),予入覲,晤夏建所,見其人氣虛意下,謙光逼人,歸而告友人曰:「凡天將發斯人也,未發其福,先發其慧;此慧一發 ​​,則浮者自實,肆者自斂;建所溫良若此,天啟之矣。」及開榜,果中式。江陰張畏岩,積學工文,有聲藝林。甲午(西元1594年),南京鄉試,寓一寺中,揭曉無名,大罵試官,以為瞇目。時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張遽移怒道者。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張怒曰:「汝不見我文,烏知不佳?」道者曰:「聞作文,貴心氣和平,今聽公罵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張不覺屈服,因就而請教焉。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該中,文雖工,無益也。須自己做個轉變。」張曰:「既是命,如何轉變?」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廣積陰德,何福不可求哉?」張曰:「我貧士,何能為?」道者曰:「善事陰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無量,且如謙虛一節,並不費錢,你如何不自反而罵試官乎?」張由此折節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夢至一高房,得試錄一冊,中多缺行。問旁人,曰:「此今科試錄。」問:「何多缺名?」曰:「科第陰間三年一考較,須積德無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係舊該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後指一行雲:「汝三年來,持身頗慎,或當補此,幸自愛。」是科果中一百五名。由此觀之,舉頭三尺,決有神明;趨吉避凶,斷然由我。須使我存心製行,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虛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時時憐我,方有受福之基。彼氣盈者,必非遠器,縱發亦無受用。稍有識見之士,必不忍自狹其量,而自拒其福也,況謙則受教有地,而取善無窮,尤修業者所必不可少者也。古語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貴者,必得富貴。」人之有志,如樹之有根,立定此志,須念念謙虛,塵塵方便,自然感動天地,而造福由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嘗有真志,不過一時意興耳;興到則求,興闌則止。孟子曰:「王之好樂甚,齊其庶幾乎?」予於科名亦然。【袁了凡居士傳】(原文系文言文,為清朝彭紹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黃,字坤儀;江蘇省吳江縣人。年輕時入贅到浙江省嘉善縣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縣得了公費做縣里的公讀生。他於明穆宗隆慶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鄉里中了舉人;明神宗萬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進士,奉命到河北省寶坻縣做縣長。過了七年升拔為兵部「職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剛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鮮,朝鮮向中國求救兵。當時的「經略」(駐朝鮮軍事長官)宋應昌奏准請了凡為「軍前贊畫」(參謀長)的職務,並兼督導支援朝鮮的軍隊。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權,假裝賜給高官俸祿與日寇談和,日寇信以為真,沒有設防;李如鬆發動突擊,攻破形勢險要的平壤,因而打敗了日寇。了凡先生因為這件事當面指責李如松,不應用詭詐的手段對付日寇,這樣有損大明朝的國威;而且李如鬆手下的士兵隨便殺害百姓,並以頭來記功。了凡向李如松據理力爭,李如鬆發怒;不但不接受勸誡,反而獨自帶著軍隊東走,使得了凡所率領的軍隊孤立無援。日寇因而乘機攻擊了凡的軍隊,幸賴了凡機智應對,將日寇擊退。而李如鬆的軍隊,最後終於被日寇擊敗了;他想要脫卻自己的罪狀,反而以十項罪名彈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審判,終於在「拾遺」(諫官)的仕內,被迫停職返鄉。在家裡,了凡非常懇切,認真地行善直到去世,過逝時享年七十四歲。明熹宗天啟年間,了凡的冤案終於真相大白,朝廷追敘了凡征討日寇的功績,贈封他為「尚寶司少卿」的官銜。了凡先生從當學生時,就非常喜歡研究學問,書不論古今,事不分輕重,他都認真研究,並且非常通達。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數,兵備,政治,堪輿等。了凡先生在寶坻縣當縣長時,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寶坻縣當時常有水災氾濫,了凡先生於是積極興辦水利,將三汊河疏通,築堤防以抵擋水患侵襲;並且教導百姓沿著海岸種植柳樹,每當海水氾濫,挾帶沙土衝上岸時,遇到柳樹就積擋下來,久而久之變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督導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溝渠,並鼓勵百姓耕種;因此,荒廢的土地漸漸地開墾,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種種雜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了凡先生家裡並不富有,可是卻非常喜歡布施,家居生活儉樸,每天誦經持咒,參禪打坐,修習止觀。不管公私事務再忙,早晚定課從不間斷。在這當中,了凡先生寫下四篇短文,當時命名為「戒子文」,用來訓誡他兒子,就是後來廣行於世的「了凡四訓」這本書。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賢慧,經常幫助他行善布施,並且依照功過格記下所做的功德,因為她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因此用鵝毛管沾紅墨水,每天在曆書上做記號。有時了凡先生較忙,當天所做功德較少,她就皺眉頭,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為兒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買棉絮做內裡。了凡先生問:「家裡有絲綿又輕又暖和,為什麽還買棉絮呢?」了凡夫人答:「絲綿較貴,棉絮便宜,我想將家裡的絲綿拿去換棉絮,這樣可以多裁幾件棉襖,贈送給貧寒的人家過冬!」了凡先生聽了非常高興說:「你這樣虔誠的布施,不怕我們孩子沒有福報了!」他們的兒子袁儼,後來中了進士,最後以廣東省高要縣的縣長退休。【袁了凡居士傳】【注】(1)代用字:【俊】:如「俊」字形,「人」旁換成「土」旁【環】:取「環」字右側,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試其數,纖悉皆驗。余遂啟讀書之念,謀之表兄沈稱,言:「鬱海谷先生,在沈友夫家開館,我送汝寄學甚便。」余遂禮鬱為師。孔為餘起數:縣考童生,當十四名;府考七十一名,提學考第九名。明年赴考,三處名數皆合。復為卜終身休咎,言:某年考第幾名,某年當補廩,某年當貢,貢後某年,當選四川一大尹,在任三年半,即宜告歸。五十三歲八月十四日丑時,當終於正寢,惜無子。餘備錄而謹記之。自此以後,凡遇考校,其名數先後,皆不出孔公所懸定者。獨算餘食廩米九十一石五斗當出貢;及食米七十一石,屠宗師即批准補貢,餘竊疑之。後果為署印楊公所駁,直至丁卯年(西元1567年),殷秋溟宗師見餘場中備卷,歎曰:「五策,即五篇奏議也,豈可使博洽淹貫之儒,老於窗下乎!」遂依縣申文準貢,連前食米計之,實九十一石五斗也。餘因此益信進退有命,遲速有時,澹然無求矣。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己巳(西元1569年)歸,遊南雍,未入監,先訪雲谷會禪師於棲霞山中,對坐一室,凡三晝夜不瞑目。雲谷問曰:「凡人所以不得作聖者,只為妄念相纏耳。汝坐三日,不見起一妄念,何也?」余曰:「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雲谷笑曰:「我待汝是豪傑,原來只是凡夫。」問其故?曰:「人未能無心,終為陰陽所縛,安得無數?但惟凡人有數;極善之人,數固拘他不定;極惡之人,數亦拘他不定。汝二十年來,被他算定,不曾轉動一毫,豈非是凡夫?」餘問曰:「然則數可逃乎?」曰:「命由我作,福自己求。詩書所稱,的為明訓。我教典中說:『求富貴得富貴,求男女得男女,求長壽得長壽。』夫妄語乃釋迦大戒,諸佛菩薩,豈誑語欺人?」餘進曰:「孟子言:『求則得之』,是求在我者也。道德仁義可以力求;功名富貴,如何求得?」雲谷曰:「孟子之言不錯,汝自錯解耳。汝不見六祖說:『一切福田,不離方寸;從心而覓,感無不通。』求在我,不獨得道德仁義,亦得功名富貴;內外雙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內省,而徒向外馳求,則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內外雙失,故無益。」因問:「孔公算汝終身若何?」餘以實告。雲谷曰:「汝自揣應得科第否?應生子否?」餘追省良久,曰:「不應也。科第中人,有福相,餘福薄,又不能積功累行,以基厚福;兼不耐煩劇,不能容人;時或以才智蓋人,直心直行,輕言妄談。凡此皆薄福之相也,豈宜科第哉。地之穢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無魚;餘好潔,宜無子者一;和氣能育萬物,餘善怒,宜無子者二;愛為生生之本,忍為不育之根;餘矜惜名節,常不能捨己救人,宜無子者三;多言耗氣,宜無子者四;喜飲鑠精,宜無子者五;好徹夜長坐,而不知葆元毓神,宜無子者六。其馀過惡尚多,不能悉數。」雲谷曰:「豈惟科第哉。世間享千金之者,定是千金人物;享百金之產者,定是百金人物;應餓死者,定是餓死人物;天不過因材而篤,幾曾加纖毫意思。即如生子,有百世之德者,定有百世子孫保之;有十世之德者,定有十世子孫保之;有三世二世之德者,定有三世二世子孫保之;其斬焉無後者,德至薄也。汝今既知非。將向來不發科第,及不生子之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此義理再生之身。夫血肉之身,尚然有數;義理之身,豈不能格天。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詩云:『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孔先生算汝不登科第,不生子者,此天作之孽,猶可得而違;汝今擴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積陰德,此自己所作之福也,安得而不受享乎?易為君子謀,趨吉避凶;若言天命有常,吉何可趨,兇何可避?開章第一義,便說:『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汝信得及否?」餘信其言,拜而受教。因將往日之罪,佛前盡情發露,為疏一通,先求登科;誓行善事三千條,以報天地祖宗之德。雲谷出功過格示余,令所行之事,逐日登記;善則記數,惡則退除,且教持準提咒,以期必驗。語余曰:「符錄家有云:『不會書符,被鬼神笑。』此有秘傳,只是不動念也。執筆書符,先把萬緣放下,一塵不起。從此念頭不動處,下一點,謂之混沌開基。由此而一筆揮成,更無思慮,此符便靈。凡祈天立命,都要從無思無慮處感格。孟子論立命之學,而曰:『夭壽不貳。』夫夭壽,至貳者也。當其不動念時,孰為夭,孰為壽?細分之,豐歉不貳,然後可立貧富之命;窮通不貳,然後可立貴賤之命;夭壽不貳,然後可立生死之命。人生世間,惟死生為重,曰夭壽,則一切順逆皆該之矣。至修身以俟之,乃積德祈天之事。曰修,則身有過惡,皆當治而去之;曰俟,則一毫覬覦,一毫將迎,皆當斬絕之矣。到此地位,直造先天之境,即此便是實學。汝未能無心,但能持準提咒,無記無數,不令間斷,持得純熟,於持中不持,於不持中持。到得念頭不動,則靈驗矣。」餘初號學海,是日改號了凡;蓋悟立命之說,而不欲落凡夫窠臼也。從此而後,終日兢兢,便覺與前不同。前日只是悠悠放任,到此自有戰兢惕厲景象,在暗室屋漏中,常恐得罪天地鬼神;遇人憎我毀我,自能恬然容受。到明年(西元1570年)禮部考科舉,孔先生算該第三,忽考第一;其言不驗,而秋闈中式矣。然行義未純,檢身多誤;或見善而行之不勇,或救人而心常自疑;或身勉為善,而口有過言;或醒時操持,而醉後放逸;以過折功,日常虛度。自己巳歲(西元1569年)發願,直至己卯歲(西元1579年),歷十馀年,而三千善行始完。時方從李漸庵入關,未及迴向。庚辰(西元1580年)南還。始請性空,慧空諸上人,就東塔禪堂迴向。遂起求子願,亦許行三千善事。辛巳(西元1581年),生男天啟。餘行一事,隨以筆記;汝母不能書,每行一事,輒用鵝毛管,印一朱圈於曆日之上。或施食貧人,或放生命,一日有多至十馀者。至癸未(西元1583年)八月,三千之數已滿。復請性空輩,就家庭迴向。九月十三日,復起求中進士願,許行善事一萬條,丙戌(西元1586年)登第,授寶坻知縣。餘置空格一冊,名曰治心篇。晨起坐堂,家人攜付門役,置案上,所行善惡,纖悉必記。夜則設桌於庭,效趙閱道焚香告帝。汝母見所行不多,輒顰蹙曰:「我前在家,相助為善,故三千之數得完;今許一萬,衙中無事可行,何時得圓滿乎?」夜間偶夢見一神人,餘言善事難完之故。神曰:「只減糧一節,萬行俱完矣。」蓋寶坻之田,每畝二分三厘七毫。餘為區處,減至一分四厘六 ​​毫,委有此事,心頗驚疑。適幻餘禪師自五台來,餘以夢告之,且問此事宜信否?師曰:「善心真切,即一行可當萬善,況合縣減糧,萬民受福乎?」吾即捐俸銀,請其就五台山齋僧一萬而迴向之。孔公算予五十三歲有厄,餘未嘗祈壽,是歲竟無恙,今六十九矣。書曰:「天難諶,命靡常。」又云:「惟命不於常」,皆非誑語。吾於是而知,凡稱禍福自己求之者,乃聖賢之言。若謂禍福惟天所命,則世俗之論矣。汝之命,未知若何?即命當榮顯,常作落寞想;即時當順利,常作拂逆想;即眼前足食,常作貧窶想;即人相愛敬,常作恐懼想;即家世望重,常作卑下想;即學問頗優,常作淺陋想。遠思揚德,近思蓋父母之愆;上思報國之恩,下思造家之福;外思濟人之急,內思閒己之邪。務要日日知非,日日改過;一日不知非,即一日安於自是;一日無過可改,即一日無步可進;天下聰明俊秀不少,所以德不加修,業不加廣者,只為因循二字,耽閣一生。雲谷禪師所授立命之說,乃至精至邃,至真至正之理,其熟玩而勉行之,毋自曠也。《第二篇改過之法》春秋諸大夫,見人言動,億而談其禍福,靡不驗者,左國諸記可觀也。大都吉凶之兆,萌乎心而動乎四體,其過於厚者常獲福,過於薄者常近禍,俗眼多翳,謂有未定而不可測者。至誠合天,福之將至,觀而必先知之矣。禍之將至,觀其不善而必先知之矣。今欲獲福而遠禍,未論行善,先須改過。但改過者,第一,要發恥心。思古之聖賢,與我同為丈夫,彼何以百世可師?我何以一身瓦裂?耽染塵情,私行不義,謂人不知,傲然無愧,將日淪於禽獸而不自知矣;世之可羞可恥者,莫大乎此。孟子曰:恥之於人大矣。以其得之則聖賢,失之則禽獸耳。此改過之要機也。第二,要發畏心。天地在上,鬼神難欺,吾雖過在隱微,而天地鬼神,實鑑臨之,重則降之百殃,輕則損其現福,吾何可以不懼?不惟此也。閒居之地,指視昭然;吾雖掩之甚密,文之甚巧,而肺肝早露,終難自欺;被人覷破,不值一文矣,烏得不懍懍?不惟是也。一息尚存,彌天之惡,猶可悔改;古人有一生作惡,臨死悔悟,發一善念,遂得善終者。謂一念猛厲,足以滌百年之惡也。譬如千年幽谷,一燈才照,則千年之暗俱除;故過不論久近,惟以改為貴。但塵世無常,肉身易殞,一息不屬,欲改無由矣。明則千百年擔負惡名,雖孝子慈孫,不能洗滌;幽則千百劫沈淪獄報,雖聖賢佛菩薩,不能援引。烏得不畏?第三,鬚髮勇心。人不改過,多是因循退縮;吾須奮然振作,不用遲疑,不煩等待。小者如芒刺在肉,速與抉剔;大者如毒蛇囓指,速與斬除,無絲毫凝滯,此風雷之所以為益也。具是三心,則有過斯改,如春冰遇日,何患不消乎?然人之過,有從事上改者,有從理上改者,有從心上改者;工夫不同,效驗亦異。如前日殺生,今戒不殺;前日怒詈,今戒不怒;此就其事而改之者也。強制於外,其難百倍,且病根終在,東滅西生,非究竟廓然之道也。善改過者,未禁其事,先明其理;如過在殺生,即思曰:上帝好生,物皆戀命,殺彼養己,豈能自安?且彼之殺也,既受屠割,復入鼎鑊,種種痛苦,徹入骨髓;己之養也,珍膏羅列,食過即空,疏食菜羹,盡可充腹,何必戕彼之生,損己之福哉?又思血氣之屬,皆含靈知,既有靈知,皆我一體;縱不能躬修至德,使之尊我親我,豈可日戕物命,使之仇我憾我於無窮也?一思及此,將有對食痛心,不能下嚥者矣。如前日好怒,必思曰:人有不及,情所宜矜;悖理相干,於我何與?本無可怒者。又思天下無自是之豪傑,亦無尤人之學問;有不得,皆己之德未修,感未至也。吾悉以自反,則謗毀之來,皆磨煉玉成之地;我將歡然受賜,何怒之有?又聞而不怒,雖讒焰薰天,如舉火焚空,終將自息;聞謗而怒,雖巧心力辯,如春蠶作繭,自取纏綿;怒不惟無益,且有害也。其馀種種過惡,皆當據理思之。此理既明,過將自止。何謂從心而改?過有千端,惟心所造;吾心不動,過安從生?學者於好色,好名,好貨,好怒,種種諸過,不必逐類尋求;但當一心為善,正念現前,邪念自然污染不上。如太陽當空,魍魎潛消,此精一之真傳也。過由心造,亦由心改,如斬毒樹,直斷其根,奚必枝枝而伐,葉葉而摘哉?大抵最上治心,當下清淨;才動即覺,覺之即無;苟未能然,須明理以遣之;又未能然,須隨事以禁之;以上事而兼行下功,未為失策。執下而昧上,則拙矣。顧發願改過,明須良朋提醒,幽須鬼神證明;一心懺悔,晝夜不懈,經一七,二七,以至一月,二月,三月,必有效驗。或覺心神恬曠;或覺智慧頓開;或處冗沓而觸念皆通;或遇怨仇而回鎮作喜;或夢吐黑物;或夢往聖先賢,提攜接引;或夢飛步太虛;或夢幢幡寶蓋,種種勝事,皆過消滅之像也。然不得執此自高,畫而不進。昔蘧伯玉當二十歲時,已覺前日之非而盡改之矣。至二十一歲,乃知前之所改,未盡也;及二十二歲,回視二十一歲,猶在夢中,歲復一歲,遞遞改之,行年五十,而猶知四十九年之非,古人改過之學如此。吾輩身為凡流,過惡猬集,而回思往事,常若不見其有過者,心粗而眼翳也。然人之過惡深重者,亦有效驗:或心神昏塞,轉頭即忘;或無事而常煩惱;或見君子而赧然相沮;或聞正論而不樂;或施惠而人反怨;或夜夢顛倒,甚則妄言失志;皆作孽之相也,苟一類此,即須奮發,舍舊圖新,幸勿自誤。《第三篇積善之方》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馀慶。」昔顏氏將以女妻叔梁紇,而歷敘其祖宗積德之長,逆知其子孫必有興者。孔子稱舜之大孝,曰:「宗廟饗之,子孫保之」,皆至論也。試以往事徵之。楊少師榮,建寧人。世以濟渡為生,久雨溪漲,橫流沖毀民居,溺死者順流而下,他舟皆撈取貨物,獨少師曾祖及祖,惟救人,而貨物一無所取,鄉人嗤其愚。逮少師父生,家漸裕,有神人化為道者,語之曰:「汝祖父有陰功,子孫當貴顯,宜葬某地。」遂依其所指而窆之,即今白兔墳也。後生少師,弱冠登第,位至三公,加曾祖,祖,父,如其官。子孫貴盛,至今尚多賢者。鄞人楊自懲,初為縣吏,存心仁厚,守法公平。時縣宰嚴肅,偶撻一囚,血流滿前,而怒猶未息,楊跪而寬解之。宰曰:「怎奈此人越法悖理,不由人不怒。」自懲叩首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而況怒乎? 」宰為之霽顏。家甚貧,饋遺一無所取,遇囚人乏糧,常多方以濟之。一日,有新囚數人待哺,家又缺米;給囚則家人無食;自顧則囚人堪憫;與其婦商之。婦曰:「囚從何來?」曰:「自杭而來。沿路忍飢,菜色可掬。」因撤己之米,煮粥以食囚。後生二子,長曰守陳,次曰守址,為南北吏部侍郎;長孫為 ​​刑部侍郎;次孫為四川廉憲,又俱為名臣;今楚亭,德政,亦其裔也。昔正統間,鄧茂七倡亂於福建,士民從賊者甚眾;朝廷起鄞縣張都憲楷南征,以計擒賊,後委布政司謝都事,搜殺東路賊黨;謝求賊中黨附冊籍,凡不附賊者,密授以白布小旗,約兵至日,插旗門首,戒軍兵無妄殺,全活萬人;後謝之子遷,中狀元,為宰輔;孫丕,復中探花。莆田林氏,先世有老母好善,常作粉糰施人,求取即與之,無倦色;一仙化為道人,每旦索食六七團。母日日與之,終三年如一日,乃知其誠也。因謂之曰:「吾食汝三年粉糰,何以報汝?府後有一地,葬之,子孫官爵,有一升麻子之數。」其子依所點葬之,初世即有九人登第,累代簪纓甚盛,福建有無林不開榜之謠。馮琢庵太史之父,為邑庠生。隆冬早起赴學,路遇一人,倒臥雪中,捫之,半僵矣。遂解己綿裘衣之,且扶歸救蘇。夢神告之曰:「汝救人一命,出至誠心,吾遣韓琦為汝子。」及生琢庵,遂名琦。台州應尚書,壯年習業於山中。夜鬼嘯集,往往驚人,公不懼也;一夕聞鬼雲:「某婦以夫久客不歸,翁姑逼其嫁人。明夜當縊死於此,吾得代矣。」公潛賣田,得銀四兩。即偽作其夫之書,寄銀還家;其父母見書,以手跡不類,疑之。既而曰:「書可假,銀不可假,想兒無恙。」婦遂不嫁。其子後歸,夫婦相保如初。公又聞鬼語曰:「我當得代,奈此秀才壞吾事。」旁一鬼曰:「爾何不禍之?」曰:「上帝以此人心好,命作陰德尚書矣,吾何得而禍之?」應公因此益自努勵,善日加修,德日加厚;遇歲饑,輒捐谷以賑之;遇親戚有急,輒委曲維持;遇有橫逆,輒反躬自責,怡然順受;子孫登科第者,今累累也。常熟徐鳳竹〔木式〕,其父素富,偶遇年荒,先捐租以為同邑之倡,又分谷以賑貧乏,夜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秀才,做到了舉人郎。」相續而呼,連夜不斷。是歲,鳳竹果舉於鄉,其父因而益積德,孳孳不怠,修橋修路,齋僧接眾,凡有利益,無不盡心。後又聞鬼唱於門曰:「千不誆,萬不誆;徐家舉人,直做到都堂。」鳳竹官終兩浙巡撫。喜興屠康僖公,初為刑部主事,宿獄中,細詢諸囚情狀,得無辜者若干人,公不自以為功,密疏其事,以白堂官。後朝審,堂官摘其語,以訊諸囚,無不服者,釋冤抑十馀人。一時輦下咸頌尚書之明。公复禀曰:「輦轂之下,尚多冤民,四海之廣,兆民之眾,豈無枉者?宜五年差一減刑官,核實而平反之。」尚書為奏,允其議。時公亦差減刑之列,夢一神告之曰:「汝命無子,今減刑之議,深合天心,上帝賜汝三子,皆衣紫腰金。」是夕夫人有娠,後生應塤,應坤,應【俊】,皆顯官。嘉興包憑,字信之,其父為池陽太守,生七子,憑最少,贅平湖袁氏,與吾父往來甚厚,博學高才,累舉不第,留心二氏之學。一日東遊泖湖,偶至一村寺中,見觀音像,淋漓露立,即解橐中十金,授主僧,令修屋宇,僧告以功大銀少,不能竣事;復取松布四疋,檢篋中衣七件與之,內〔纟寧〕褶,系新置,其僕請已之。憑曰:「但得聖像無恙,吾雖裸裎何傷?」僧垂淚曰:「舍銀及衣布,猶非難事。只此一點心,如何易得。」後功完,拉老父同遊,宿寺中。公夢伽藍來曰:「汝子當享世祿矣。」後子汴,孫檉芳,皆登第,作顯官。嘉善支立之父,為刑房吏,有囚無辜陷重闢,意哀之,欲求其生。囚語其妻曰:「支公嘉意,愧無以報,明日延之下鄉,汝以身事之,彼或肯用意,則我可生也。」其妻泣而聽命。及至,妻自出勸酒,具告以夫意。支不聽,卒為盡力平反之。囚出獄,夫妻登門叩謝曰:「公如此厚德,晚世所稀,今無子,吾有弱女,送為箕帚妾,此則禮之可通者。」支為備禮而納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孔目,立生高,高生祿,皆貢為學博。祿生大綸,登第。凡此十條,所行不同,同歸於善而已。若復精而言之,則善有真,有假;有端,有曲;有陰,有陽;有是,有非;有偏,有正;有半,有滿;有大,有小;有難,有易;皆當深辨。為善而不窮理,則自謂行持,豈知造孽,枉費苦心,無益也。何謂真假?昔有儒生數輩,謁中峰和尚,問曰:「佛氏論善惡報應,如影隨形。今某人善,而子孫不興;某人惡,而家門隆盛;佛說無稽矣。」中峰雲:「凡情未滌,正眼未開,認善為惡,指惡為善,往往有之。不憾己之是非顛倒,而反怨天之報應有差乎?」眾曰:「善惡何致相反?」中峰令試言。一人謂「詈人毆人是惡;敬人禮人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一人謂「貪財妄取是惡,廉潔有守是善。」中峰雲:「未必然也。」眾人歷言其狀,中峰皆謂不然。因請問。中峰告之曰:「有益於人,是善;有益於己,是惡。有益於人,則毆人,詈人皆善也;有益於己,則敬人,禮人皆惡也。是故人之行善,利人者公,公則為真;利己者私,私則為假。又根心者真,襲蹟者假;又無為而為者真,有為而為者假;皆當自考。」何謂端曲?今人見謹願之士,類稱為善而取之;聖人則寧取狂狷。至於謹願之士,雖一鄉皆好,而必以為德之賊;是世人之善惡,分明與聖人相反。推此一端,種種取捨,無有不謬;天地鬼神之福善禍淫,皆與聖人同是非,而不與世俗同取捨。凡欲積善,決不可徇耳目,惟從心源隱微處,默默洗滌,純是濟世之心,則為端;苟有一毫媚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愛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憤世之心,即為曲;純是敬人之心,則為端;有一毫玩世之心,即為曲;皆當細辨。何謂陰陽?凡為善而人知之,則為陽善;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陰德,天報之;陽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實不副者,多有奇禍;人之無過咎而橫被惡名者,子孫往往驟發,陰陽之際微矣哉。何謂是非?魯國之法,魯人有贖人臣妾於諸侯,皆受金於府,子貢贖人而不受金。孔子聞而惡之曰:「賜失之矣。夫聖人舉事,可以移風易俗,而教道可施於百姓,非獨適己之行也。今魯國富者寡而貧者眾,受金則為不廉,何以相贖乎?自今以後,不復贖人於諸侯矣。」子路拯人於溺,其人謝之以牛,子路受之。孔子喜曰:「自今魯國多拯人於溺矣。」自俗眼觀之,子貢不受金為優,子路之受牛為劣;孔子則取由而黜賜焉。乃知人之為善,不論現行而論流弊;不論一時而論久遠;不論一身而論天下。現行雖善,其流足以害人;則似善而實非也;現行雖不善,而其流足以濟人,則非善而實是也。然此就一節論之耳。他如非義之義,非禮之禮,非信之信,非慈之慈,皆當抉擇。何謂偏正?昔呂文懿公,初辭相位,歸故里,海內仰之,如泰山北斗。有一鄉人,醉而詈之,呂公不動,謂其僕曰:「醉者勿與較也。」閉門謝之。逾年,其人犯死刑入獄。呂公始悔之曰:「使當時稍與計較,送公家責治,可以小懲而大戒;吾當時只欲存心於厚,不謂養成其惡,以至於此。」此以善心而行惡事者也。又有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如某家大富,值歲荒,窮民白晝搶粟於市;告之縣,縣不理,窮民愈肆,遂私執而困辱之,眾始定;不然,幾亂矣。故善者為正,惡者為偏,人皆知之;其以善心行惡事者,正中偏也;以噁心而行善事者,偏中正也;不可不知也。何謂半滿?易曰:「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滅身。」書曰:「商罪貫盈,如貯物於器。」勤而積之,則滿;懈而不積,則不滿。此一說也。昔有某氏女入寺,欲施而無財,止有錢二文,捐而與之,主席者親為懺悔;及後入宮富貴,攜數千金入寺舍之,主僧惟令其徒迴向而已。因問曰:「吾前施錢二文,師親為懺悔,今施數千金,而師不迴向,何也?」曰:「前者物雖薄,而施心甚真,非老僧親懺,不足報德;今物雖厚,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令人代懺足矣。」此千金為半,而二文為滿也。鍾離授丹於呂祖,點鐵為金,可以濟世。呂問曰:「終變否?」曰:「五百年後,當複本質。」呂曰:「如此則害五百年後人矣,吾不願為也。」曰:「修仙要積三千功行,汝此一言,三千功行已滿矣。」此又一說也。又為善而心不著善,則隨所成就,皆得圓滿。心著於善,雖終身勤勵,止於半善而已。譬如以財濟人,內不見己,外不見人,中不見所施之物,是謂三輪體空,是謂一心清淨,則鬥粟可以種無涯之福,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倘此心未忘,雖黃金萬鎰,福不滿也。此又一說也。何謂大小?昔衛仲達為館職,被攝至冥司,主者命吏呈善惡二錄,比至,則惡錄盈庭,其善錄一軸,僅如筋而已。索秤稱之,則盈庭者反輕,而如筋者反重。仲達曰:「某年未四十,安得過惡如是多乎?」曰:「一念不正即是,不待犯也。」因問軸中所書何事?曰:「朝廷嘗興大工,修三山石橋,君上疏諫之,此疏稿也。」仲達曰:「某雖言 ​​,朝廷不從,於事無補,而能有如是之力。」曰:「朝廷雖不從,君之一念,已在萬民;向使聽從,善力更大矣。」故志在天下國家,則善雖少而大;苟在一身,雖多亦小。何謂難易?先儒謂克己須從難克處克將去。夫子論為仁,亦曰先難。必如江西舒翁,舍二年僅得之束脩,代償官銀,而全人夫婦;與邯鄲張翁,舍十年所積之錢,代完贖銀,而活人妻子,皆所謂難捨處能捨也。如鎮江靳翁,雖年老無子,不忍以幼女為妾,而還之鄰,此難忍處能忍也;故天降之福亦厚。凡有財有勢者,其立德皆易,易而不為,是為自暴。貧賤作福皆難,難而能為,斯可貴耳。隨緣濟眾,其類至繁,約言其綱,大約有十:第一,與人為善;第二,愛敬存心;第三,成人之美;第四,勸人為善;第五,救人危急;第六,興建大利;第七,捨財作福;第八,護持正法;第九,敬重尊長;第十,愛惜物命。何謂與人為善?昔舜在雷澤,見漁者皆取深潭厚澤,而老弱則漁於急流淺灘之中,惻然哀之,往而漁焉;見爭者皆匿其過而不談,見有讓者,則揄揚而取法之。期年,皆以深潭厚澤相讓矣。夫以舜之明哲,豈不能出一言教眾人哉?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轉之,此良工苦心也。吾輩處未世,勿以己之長而蓋人;勿以己之善而形人;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收斂才智,若無若虛;見人過失,且涵容而掩覆之。一則令其可改,一則令其有所顧忌而不敢縱,見人有微長可取,小善可錄,翻然捨己而從之;且為艷稱而廣述之。凡日用間,發一言,行一事,全不為自己起念,全是為物立則;此大人天下為公之度也。何謂愛敬存心?君子與小人,就形跡觀,常易相混,惟一點存心處,則善惡懸絕,判然如黑白之相反。故曰:君子所以異於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所存之心,只是愛人敬人之心。蓋人有親疏貴賤,有智愚賢不肖;萬品不齊,皆吾同胞,皆吾一體,孰非當敬愛者?愛敬眾人,即是愛敬聖賢;能通眾人之志,即是通聖賢之志。何者?聖賢志,本欲斯世斯人,各得其所。吾合愛合敬,而安一世之人,即是為聖賢而安之也。何謂成人之美?玉之在石,抵擲則瓦礫,追琢則圭璋;故凡見人行一善事,或其人誌可取而資可進,皆須誘掖而成就之。或為之獎借,或為之維持;或為白其誣而分其謗;務使成立而後已。大抵人各惡其非類,鄉人之善者少,不善者多。善人在俗,亦難自立。且豪傑錚錚,不甚修形跡,多易指摘;故善事常易敗,而善人常得謗;惟仁人長者,匡直而輔翼之,其功德最宏。何謂勸人為善?生為人類,孰無良心?世路役役,最易沒溺。凡與人相處,當方便提撕,開其迷惑。譬猶長夜大夢,而令之一覺;譬猶久陷煩惱,而拔之清涼,為惠最溥。韓愈雲:「一時勸人以口,百世勸人以書。」較之與人為善,雖有形跡,然對證發藥,時有奇效,不可廢也;失言失人,當反吾智。何謂救人危急?患難顛沛,人所時有。偶一遇之,當如恫【環】在身,速為解救。或以一言伸其屈抑;或以多方濟其顛連。崔子曰:「惠不在大,赴人之急可也。」蓋仁人之言哉。何謂興建大利?小而一鄉之內,大而一邑之中,凡有利益,最宜興建;或開渠導水,或築堤防患;或修橋樑,以便行旅;或施茶飯,以濟飢渴;隨緣勸導,協力興修,勿避嫌疑,勿辭勞怨。何謂捨財作福?釋門萬行,以布施為先。所謂布施者,只是捨之一字耳。達者內舍六根,外舍六塵,一切所有,無不捨者。苟非能然,先從財上布施。世人以衣食為命,故財為最重。吾從而捨之,內以破吾之慳,外以濟人之急;始而勉強,終則泰然,最可以蕩滌私情,〔衤去〕除執吝。何謂護持正法?法者,萬世生靈之眼目也。不有正法,何以參贊天地?何以裁成萬物?何以脫塵離縛?何以經世出世?故凡見聖賢廟貌,經書典籍,皆當敬重而修飭之。至於舉揚正法,上報佛恩,尤當勉勵。何謂敬重尊長?家之父兄,國之君長,與凡年高,德高,位高,識高者,皆當加意奉事。在家而奉侍父母,使深愛婉容,柔聲下氣,習以成性,便是和氣格天之本。出而事君,行一事,毋謂君不知而自恣也。刑一人,毋謂君不知而作威也。事君如天,古人格論,此等處最關陰德。試看忠孝之家,子孫未有不綿遠而昌盛者,切須慎之。何謂愛惜物命?凡人之所以為人者,惟此惻隱之心而已;求仁者求此,積德者積此。周禮,「孟春之月,犧牲毋用牝。」孟子謂君子遠庖廚,所以全吾惻隱之心也。故前輩有四不食之戒,謂聞殺不食,見殺不食,自養者不食,專為我殺者不食。學者未能斷肉,且當從此戒之。漸漸增進,慈心愈長,不特殺生當戒,蠢動含靈,皆為物命。求絲煮繭,鋤地殺蟲,念衣食之由來,皆殺彼以自活。故暴殄之孽,當與殺生等。至於手所誤傷,足所誤踐者,不知其幾,皆當委曲防之。古詩云:「愛鼠常留飯,憐蛾不點燈。」何其仁也!善行無窮,不能殫述;由此十事而推廣之,則萬德可備矣。《第四篇謙德之效》易曰:「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鬼神害盈而福謙;人道惡盈而好謙。」是故謙之一卦,六爻皆吉。書曰:「滿招損,謙受益。」予屢同諸公應試,每見寒士將達,必有一段謙光可掬。辛未(西元1571年) 計偕,我嘉善同袍凡十人,惟丁敬宇賓,年最少,極其謙虛。予告費錦坡曰:「此兄今年必第。」費曰:「何以見之?」予曰:「惟謙受福。兄看十人中,有恂恂款款,不敢先人,如敬宇者乎?有恭敬順承,小心謙畏,如敬宇者乎?有受侮不答,聞謗不辯,如敬宇者乎?人能如此,即天地鬼神,猶將佑之,豈有不發者?」及開榜,丁果中式。丁丑(西元1577年)在京,與馮開之同處,見其虛己斂容,大變其幼年之習。李霽岩直諒益友,時面攻其非,但見其平懷順受,未嘗有一言相報。予告之曰:「福有福始,禍有禍先,此心果謙,天必相之,兄今年決第矣。」已而果然。趙裕峰,光遠,山東冠縣人,童年舉於鄉,久不第。其父為嘉善三尹,隨之任。慕錢明吾,而執文見之,明吾悉抹其文,趙不惟不怒,且心服而速改焉。明年,遂登第。壬辰歲(西元1592年),予入覲,晤夏建所,見其人氣虛意下,謙光逼人,歸而告友人曰:「凡天將發斯人也,未發其福,先發其慧;此慧一發 ​​,則浮者自實,肆者自斂;建所溫良若此,天啟之矣。」及開榜,果中式。江陰張畏岩,積學工文,有聲藝林。甲午(西元1594年),南京鄉試,寓一寺中,揭曉無名,大罵試官,以為瞇目。時有一道者,在傍微笑,張遽移怒道者。道者曰:「相公文必不佳。」張怒曰:「汝不見我文,烏知不佳?」道者曰:「聞作文,貴心氣和平,今聽公罵詈,不平甚矣,文安得工?」張不覺屈服,因就而請教焉。道者曰:「中全要命;命不該中,文雖工,無益也。須自己做個轉變。」張曰:「既是命,如何轉變?」道者曰:「造命者天,立命者我;力行善事,廣積陰德,何福不可求哉?」張曰:「我貧士,何能為?」道者曰:「善事陰功,皆由心造,常存此心,功德無量,且如謙虛一節,並不費錢,你如何不自反而罵試官乎?」張由此折節自持,善日加修,德日加厚。丁酉(西元1597年),夢至一高房,得試錄一冊,中多缺行。問旁人,曰:「此今科試錄。」問:「何多缺名?」曰:「科第陰間三年一考較,須積德無咎者,方有名。如前所缺,皆係舊該中式,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後指一行雲:「汝三年來,持身頗慎,或當補此,幸自愛。」是科果中一百五名。由此觀之,舉頭三尺,決有神明;趨吉避凶,斷然由我。須使我存心製行,毫不得罪於天地鬼神,而虛心屈己,使天地鬼神,時時憐我,方有受福之基。彼氣盈者,必非遠器,縱發亦無受用。稍有識見之士,必不忍自狹其量,而自拒其福也,況謙則受教有地,而取善無窮,尤修業者所必不可少者也。古語云:「有志於功名者,必得功名;有志於富貴者,必得富貴。」人之有志,如樹之有根,立定此志,須念念謙虛,塵塵方便,自然感動天地,而造福由我。今之求登科第者,初未嘗有真志,不過一時意興耳;興到則求,興闌則止。孟子曰:「王之好樂甚,齊其庶幾乎?」予於科名亦然。【袁了凡居士傳】(原文系文言文,為清朝彭紹升撰) 袁了凡先生,本名袁黃,字坤儀;江蘇省吳江縣人。年輕時入贅到浙江省嘉善縣姓殳的人家;因此,在嘉善縣得了公費做縣里的公讀生。他於明穆宗隆慶四年(西元一五七○年),在鄉里中了舉人;明神宗萬曆十四年(西元一五八六年)考上進士,奉命到河北省寶坻縣做縣長。過了七年升拔為兵部「職方司」的主管人,任中剛好碰到日寇侵犯朝鮮,朝鮮向中國求救兵。當時的「經略」(駐朝鮮軍事長官)宋應昌奏准請了凡為「軍前贊畫」(參謀長)的職務,並兼督導支援朝鮮的軍隊。提督李如松掌握兵權,假裝賜給高官俸祿與日寇談和,日寇信以為真,沒有設防;李如鬆發動突擊,攻破形勢險要的平壤,因而打敗了日寇。了凡先生因為這件事當面指責李如松,不應用詭詐的手段對付日寇,這樣有損大明朝的國威;而且李如鬆手下的士兵隨便殺害百姓,並以頭來記功。了凡向李如松據理力爭,李如鬆發怒;不但不接受勸誡,反而獨自帶著軍隊東走,使得了凡所率領的軍隊孤立無援。日寇因而乘機攻擊了凡的軍隊,幸賴了凡機智應對,將日寇擊退。而李如鬆的軍隊,最後終於被日寇擊敗了;他想要脫卻自己的罪狀,反而以十項罪名彈劾袁了凡;了凡很快地被提出審判,終於在「拾遺」(諫官)的仕內,被迫停職返鄉。在家裡,了凡非常懇切,認真地行善直到去世,過逝時享年七十四歲。明熹宗天啟年間,了凡的冤案終於真相大白,朝廷追敘了凡征討日寇的功績,贈封他為「尚寶司少卿」的官銜。了凡先生從當學生時,就非常喜歡研究學問,書不論古今,事不分輕重,他都認真研究,並且非常通達。例如:星象,法律,水利,理數,兵備,政治,堪輿等。了凡先生在寶坻縣當縣長時,非常注重人民的福利,常常想做些有利地方的事情;寶坻縣當時常有水災氾濫,了凡先生於是積極興辦水利,將三汊河疏通,築堤防以抵擋水患侵襲;並且教導百姓沿著海岸種植柳樹,每當海水氾濫,挾帶沙土衝上岸時,遇到柳樹就積擋下來,久而久之變成一道堤防。於是了凡先生又督導百姓在堤防上建造溝渠,並鼓勵百姓耕種;因此,荒廢的土地漸漸地開墾,了凡先生又免除百姓種種雜役以便民,使得百姓安居樂業。了凡先生家裡並不富有,可是卻非常喜歡布施,家居生活儉樸,每天誦經持咒,參禪打坐,修習止觀。不管公私事務再忙,早晚定課從不間斷。在這當中,了凡先生寫下四篇短文,當時命名為「戒子文」,用來訓誡他兒子,就是後來廣行於世的「了凡四訓」這本書。了凡先生的夫人非常賢慧,經常幫助他行善布施,並且依照功過格記下所做的功德,因為她沒有讀過書,不會寫字;因此用鵝毛管沾紅墨水,每天在曆書上做記號。有時了凡先生較忙,當天所做功德較少,她就皺眉頭,希望先生能多做些善事。有一次,她為兒子裁制冬天的大袍子,想買棉絮做內裡。了凡先生問:「家裡有絲綿又輕又暖和,為什麽還買棉絮呢?」了凡夫人答:「絲綿較貴,棉絮便宜,我想將家裡的絲綿拿去換棉絮,這樣可以多裁幾件棉襖,贈送給貧寒的人家過冬!」了凡先生聽了非常高興說:「你這樣虔誠的布施,不怕我們孩子沒有福報了!」他們的兒子袁儼,後來中了進士,最後以廣東省高要縣的縣長退休。【袁了凡居士傳】【注】(1)代用字:【俊】:如「俊」字形,「人」旁換成「土」旁【環】:取「環」字右側,填入「病」中「丙」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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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錢集中燒 獲各大廟宇支持
2015年03月03日 04:10
(洪榮志)
台南:台南市政府環保局推動紙錢集中燒政策奏效,今年春節期間得到市民及各大廟宇支持,從除夕到初九集中燒的數量高達200.6公噸,較去年春節增加46公噸;特別是農曆初九天公生集中燒的紙錢最多,光1天就高達63.9公噸,比去年增加2.6公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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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鹽水蜂炮活動將於4日、5日登場,今年武廟推出為熱帶魚、虱目魚、羊群等花燈造型主炮城,共有5條路線,想追刺激的民眾,一定要穿戴正確的防護裝備。..
台南市副市長顏純左指出,元宵施放蜂炮活動,2013年已被內政部列為台灣宗教百景,並經交通部觀光局獲選2015年至2018年「台灣觀光年曆」、「台灣慶元宵─鹽水蜂炮」國際級民俗活動,近年更是國際媒體報導的焦點,吸引許多國際觀光客前來鹽水現場體驗蜂炮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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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燈會拚創意 水舞光雕亮相
2015年03月03日 04:10
楊宗灝/桃園報導

燈會將於周三登場,面表示主燈將以水舞光雕形式呈現(見圖,楊宗灝攝),希望外界肯定主辦單位用心。
龍潭燈會將於周三登場,面對民眾質疑舉辦5天時間太短,現場又沒有主燈,市府觀光旅遊局長楊勝評昨駁斥某平面媒體報導,表示主燈將以水舞光雕形式呈現(見圖,楊宗灝攝),希望外界肯定主辦單位用心。

楊勝評坦言,今年桃園燈會的確是在沒有預算情況下,「擠」出經費來辦理。他說,桃園市已爭取主辦明年全國燈會,目前只要等行政院核定,就有機會讓桃園市民就近欣賞大型燈節盛會。

針對有媒體報導桃園燈會沒主燈,楊勝評駁斥說,主場區龍潭大池周邊水舞光雕設備都架設完成,羊年主燈將以光雕意象呈現。周三起連5天燈會期間,每半小時投射,結合特色燈區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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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縣新埔花燈迎天穿系統活動將於4日起登場,縣長邱鏡淳(右二)邀請民眾前來同歡。(陳育賢攝)
北天燈、南蜂炮,新竹縣政府積極打造的新埔花燈暨迎天穿系列活動,4日起登場,6日進入高潮,當晚在田新路主會場將舉辦猜燈謎晚會,邀請陳勢安、李唯楓、羅美玲等歌星藝人輪番上場表演同歡,最熱鬧的踩街7日晚間展開。

縣長邱鏡淳表示,為讓新埔花燈迎天穿更有看頭,縣府爭取企業贊助精心打造踩街巨燈,希望遊客知道新埔的粄條、柿餅、水梨外,也對新埔的文化活動另眼相看。

新埔鎮長林保祿說,新埔花燈遊行在3、40年代盛極一時,在停辦近50年後,2011年復辦,一年比一年更盛大,與其它縣市最大不同,是沿用傳統將花燈置於板車上,由踩街隊伍的人力,同心協力拖行超過300公斤重的板車花燈,是「會移動的花燈」。

縣府也特別製作「天穿女媧」、「千手觀音」、「風雷神」、「火雨神」4個大型巨燈,要讓民眾在欣賞花燈踩街時充滿驚奇。文化局指出,迎天穿的踩街主要活動於7日晚間開始,主舞台設於田新路及廣和路交叉口,各式各樣的踩街團動員超過100組團隊,非常壯觀。6日則有夜祭點燈儀式暨猜燈謎晚會,邀請陳勢安、李唯楓、羅美玲等知名藝人現場同歡,8日有新埔中正路上迎媽祖祈福嘉年華,10日在廣和宮舉辦全國客家日「天穿日祈福迎神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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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人口紅利 寄望新台灣之子
2015年03月03日 04:10
李明賢/台北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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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面臨少子化、高齡化危機,行政院啟動搶救人口紅利大作戰,並寄望20萬名新台灣之子來填補人才真空,初步計畫由政府出資來栽培外配子女,包括利用寒暑假期回國學母語,養成中文與當地國的雙聲道語言技能,藉此強化競爭力。官員形容「不論新台灣之子未來在哪就業,都是國力的延伸」。

行政院長毛治國上周四主持記者會表示,台灣工作人口每年將以18萬減少,10年之內將驟減180萬人,這等同國安問題。而毛揆上周曾為此召集跨部會議,並決定找來前移民署長謝立功擔任政務有給職顧問,首要任務就是整合外配的人力資源。

「外配、移民政策也是人口政策的一部分!」政院祕書長簡太郎表示,毛揆十分重視人口政策,若以工作人口每年減少18萬人,即使短期內看不出太大衝擊,中長期就會出現重大影響,造成國力下滑,因而必須重新調整人口政策。

簡太郎表示,毛揆已指示要強化外配的母語訓練,包括延續移民署先前火炬計畫,培訓外配來教導母語;還有讓補助新台灣之子利用寒暑假回國,透過短期居住生活,讓母國說得更流利。

而根據內政部資料,去年底外配總人數約為49萬9000人,其中除大陸籍,其餘以印尼、越南、泰國與菲律賓等是多數;在新台灣之子部分,外配小孩與本地小孩比率約1:7。

謝立功估算,若以就讀國中、國小的新台灣之子,人數超過20萬人;以補助回到當地國家學母語,包括機票、生活費等,平均每人不會超過10萬元,但實際補助方式、補助哪些國家,仍須進一步討論。

謝立功表示,不少東南亞台商都曾透過管道反應,希望政府提供台越、台泰等雙聲道的人才,因而透過語言強化新台灣之子的競爭力,特別是台灣人口紅利即將消失,新台灣之子「不是負債而是資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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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報該多透明?政府應明訂
2015年03月03日 04:10
洪欣慈/台北報導
社福團體財務該公開到多透明?財務應公布多完整?現行皆無法令規範,全由社福團體自行決定,易生弊端。學者及社福團體指出,台灣相關法制不夠健全,無法有效監督,法令追不上慈善事業發展腳步,除仰賴公益團體自律,政府應訂定明確規範,讓團體有所依循。

台大社會工作學系教授王麗容指出,台灣各類型慈善團體蓬勃發展,但長年來法制卻沒有跟上腳步,慈善團體吸納大量社會善款,是社會公器,「透明化」是最基本要求,但現在仍沒有細緻法律可以依循,政府應效法國外,盡速建立完整監督機制。王麗容也說,除法規要到位,民眾應發揮民間監督力量,「慈善不只是有做就好,更要講究方法。」

伊甸基金會執行長黃琢嵩表示,以慈濟此次事件而言,慈濟並沒有違法,但社會對於一個吸納眾多資源的團體會抱有期待,政府應建立制度,規範公益團體財務需公布到多細,讓團體有參考準則,也避免由主觀判斷公布的訊息是多還是少。

由多個社福團體發起的「台灣公益團體自律聯盟」祕書長陳琬惠表示,除政府部門訂定法令來規範外,公益團體也應展現「自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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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金不如積德
作者︰靜遠
更新: 2015-03-04 00:53:16 AM 標籤 : 積金不如積德 , 善惡一念 , 天道佑善
古語云“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動念已先知”,有人因一念的誠善而得到福報,因天道佑善;有人因一念的邪惡,就明顯遭天譴罰,一切順吉逆兇的感應,就如同響之應聲一樣。


所謂福田就在心田,種什麼因,即獲什麼果,天理昭彰,絲毫無差。

古語還有“福禍無門,唯人自招”,講的都是勸人向善的道理,提醒世人慎重自己的起心動念。
以下為古籍中記載的幾個善惡各報的例子︰

一、積金不如積德

明朝有位王中丞總制兩廣,有一天清查庫帑,有盈餘金三十四萬兩,戶部已經開銷,沒有存賬,在軍餉方面,也都發清,是一筆無主可歸的公帑,乃因國家久無戰爭,軍數少而餉多,日積月累,遂有此筆大盈餘,誰也不能查究,朝廷亦不知。他查到後,打算具疏奏知朝廷。

他的一位老友勸他說:“公一塵不染,朝野共知,但此次查到之銀既非下取民膏,亦非侵占國庫,公有四子,可稍為之計劃,報以三十萬兩,留四萬兩分授四子。於公之忠介無損也。”

王中丞聽了笑著說:“如此有如孀居之婦,守三十年節,一旦為兒孫計而改節,不可惜嗎?”乃盡數奏報,不留錙銖,人們稱讚王中丞是位難得的真君子。後來他歷任郡守,諸孫連中數元或魁,接續相位,家道久興不衰。

紹興府有位布政官,善於搜刮民脂民膏,貪污積財數十萬,被免官後回鄉,買了十萬畝良田,在郡中算得上是首富了。他經常夢到祖父告訴他說:“你要遭到報應的啊!”布政不相信祖父託夢所說的話。

他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子,整天吃喝嫖賭,揮霍錢財,結果都是短命而死。兒孫死後不久,布政就中風癱瘓,此時家中的財產已經全部敗光了。

他臨終時說:“我官做到了布政不能算小,田買了十萬畝也不能算少,都是在我手中置的,如今雙手空空,家道衰落。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啊! ”此乃現報,況且死後還有地獄,則更是可畏的了。

世事紛紜轉頭空,惟有自己積德行善,才是有益的事情。王中丞堅守名節,不僅一生富貴康寧,而且福蔭後人;而這位布政官不擇手段斂財,不僅自己遭了惡報而且貽禍子孫。二人心念不同,結局相去天淵,獎善罰惡,天理在衡量著一切。

--轉載自明慧網


責任編輯:吳雨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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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年生孩子不好? 歷史告訴你真相!

NOWnews.com 今日新聞網
2015年 03月 03日 22:58

羊年生孩子不好?
羊年生孩子不好?
大陸新聞中心/綜合報導
民間很多地方流傳不能生羊年寶寶的迷信思想,原因以『羊年女寶寶命不好』『十羊九不全』『屬羊是勞碌命』等說法為主,那麼,真的是這樣嗎?歷史還原真相。
誤解一:女羊命不好。
根據人民日報報導,認為羊年生一個女寶寶會很不好,寶寶會命苦,而且還會連累家庭遭殃。其實這是從一個傳說開始的曲解。我們都知道慈禧太后屬羊。正因為慈禧太后屬羊,所以慈禧才會糾結屬羊的女人,生怕屬羊的女人也像她一樣能幹到達到頂峰。因此,慈禧是處於嫉妒和害怕的心理,對屬羊的女人嚴加管教,甚至不得升官發財。
另一方面,晚清一部分想推翻慈禧的人反對屬羊的慈禧太后當政,於是便稱她的屬相誤國,所以說羊女不好。如此才導致民間認為屬羊女人命不好。
誤解二:屬羊的就是十羊九不全。
相信羊寶寶命運不好傳聞的人,往往引用一句民間諺語『十羊九不全,一全坐殿前』,大意是十個羊年出生的人中只有一個能找到幸福。
這,又!是!誤!解!據很多民俗專家考證,其實所謂的俗話『十羊九不全』是後來以訛傳訛。因為最開始是『十羊九福全』,後來人們為了書寫方便『十羊九弗全』,恰巧『弗』又有『不』的意思,就是這麼陰差陽錯的造成誤解了,再加上前面那一句,就搞的人心惶惶了。
誤解三:屬羊的一定是勞碌命。
這句話也不對,因為如果說屬羊的一定是勞碌命,那屬牛的不是更勞碌命了?要是羊年不吉利,老祖宗也就不會創造這個生肖了。而且,從古至今,屬羊的皇帝不在少數,一則要推翻慈禧,所以說羊女不好;二則袁世凱也屬羊,屬相羊又成為政治犧牲品。即使到了後來,人們看到林彪也屬羊,老百姓就更加糾結。其實都與屬相自身沒有任何關係。
屬羊的人常因舉止優雅,對人富有同情心而被人稱道。屬羊人們能輕易諒解別人的過錯,理解別人的難處。在時間上慷慨,在金錢上大方。誰說羊年出生的人命不好?從歷代帝王到將相名臣再到娛樂圈明星,羊年屬羊的名人還真不少呢!
歷代帝王
1、北魏道武帝拓跋璉(371——409年)
北魏建立者,鮮卑族拓跋部人。前秦滅代,他被迫流亡於獨孤、賀蘭等部。淝水之戰後,集合舊部,恢復代王稱號,後改稱魏王。+
2、南朝宋文帝劉義隆(407——453年)
南朝宋皇帝,開國皇帝劉裕的第三子。424——453年在位。後因全面防禦北魏進攻,耗費民力,國勢漸衰,為子劉劭所殺,謚文帝。

3、北魏孝文帝元宏(467——499年)
北魏皇帝,鮮卑族政治家。471--499年在位。即位時僅5歲。

4、南朝梁簡文帝蕭綱(503——551年)
南朝梁皇帝。549——551年在位。梁武帝第三子,為太子時提倡淫豔的『宮體詩』,內容多反映糜爛的宮廷生活。大寶二年(551年)為侯景所殺。

5、南朝陳武帝陳霸先(503——559年)
南朝陳的建立者。字興國,小字法生。557——559年在位。
6、唐太宗李世民(599——649年)
唐朝皇帝。李淵次子。627——649年在位,年號貞觀。

7、吳越國王錢元璀(887——941年)
932——941年在位。少年時作為人質住在宣州。天福六年(941年),杭州發生大火災,宮室焚毀殆盡,他驚悸而死。一生好儒學,有詩千首,其中三百首編為《錦樓集》。

8、遼聖宗耶律隆緒(971——1031年)
遼朝皇帝。982——1031年在位。喜讀書,能詩文。12歲即位,數次率軍南下攻宋,又親征高麗。在位期間,曾變更刑法,實行賦稅制。
9、宋孝宗趙脊(1127——1194年)
南宋皇帝,宋太祖七世孫。1162——1189年在位。於1163年發動抗金戰爭,旋即戰敗。後來起用湯思退等人簽訂『隆興和議』,割讓秦商二州,改稱侄皇帝,使宋金處於休戰狀態。

10、宋恭帝趙㬎(1271——1323年)
南宋皇帝。1274——1276年在位。4歲即位,由謝太后主持國政。當時元兵大舉南攻,勢如破竹,南宋滅亡,他被俘至上都(今內蒙古多倫縣),降封瀛國公。
7、賈島(779——843年),唐朝詩人。家境貧寒,一度出家為僧,後受韓愈影響還俗。傳說曾在街頭苦吟『僧推月下門』,擬改『推』為『敲』,誤衝京兆尹韓愈車騎,他俱陳此事,韓愈讚賞之餘,贊成用『敲』字,這就是『推敲』典故的來源。有《長江集》。
8、呂端(935——1000年),北宋大臣。史稱他『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曾讓相位於寇準,自任參知政事。後為太子太保。
9、歐陽修(1007——1072年),北宋文學家、史學家。字永叔,號醉翁,晚年號六一居士。歐陽修是著名的『唐宋八大家』之一,其詩文雄健清新,著名的有《醉翁亭記》。他還是一位傑出的史學家,與宋祁合修《新唐書》,自撰《新五代史》。有《歐陽文忠公集》傳世。
10、司馬光(1019——1086年),北宋史學家。王安石行新法,他竭力反對,認為『祖宗之法不可變』。所著《資治通鑑》凡294卷,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年),下迄後周世宗顯德六年(959年),取材除正史外,尚有野史、文集等200餘種,史實系統而完備,確可為歷代統治者所借鑑。詩文有《司馬文正公集》。
11、沈括(1031——1095年),北宋科學家。改制渾儀、景表、五壺浮漏等儀器,編《奉元曆》、著《使契丹圖抄》。晚年著《夢溪筆談》,在天文學、數學、地理學等方面都有卓越的貢獻。著作40餘種,現僅存《夢溪筆談》、《良方》等數種。
12、岳飛(1103——1142年),南宋抗金名將。『位至將相』。在宋金議和過程中,岳飛遭受秦檜、張俊等人的誣陷,被捕入獄。1142年1月27日,岳飛以『莫須有』的『謀反』罪名為朝廷殺害。後平反昭雪,追謚武穆、追贈太師、追封鄂王,改謚忠武。
13、曾國藩(1811——1872年),清朝大臣,與李鴻章、左宗棠、張之洞並稱『晚
16、袁世凱(1859——1916年),北洋軍閥政府總統。辛亥革命期間逼清帝溥儀退位,以和平的方式推翻清朝,統一國家,並當選為第一任中華民國大總統,選擇建立君主立憲政體。1916年建立年號為洪憲的中華帝國,未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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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李鴻章(1823——1901年),清末大臣,洋務派首領。痛感中國之積弱不振,原因在於『患貧』,得出『富強相因』,『必先富而後能強』的認識,將洋務運動的重點轉向『求富』。他首創中國近代最大的民用企業——輪船招商局。
15、慈禧太后(1835——1908年),葉赫那拉氏,清咸豐帝之妃,同治、光緒兩朝實際最高統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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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家花布登上紐約時裝周 謝謝你們讓更多人看見台灣
2015年03月4日 00:01
點評:謝謝你們讓更多人看見台灣

▲一年一度的觀光節慶祝大會,是台灣觀光產業的年度盛事。(圖/記者陳睿中攝,以下同)

記者陳睿中/台北報導

一年一度的「觀光節慶祝大會」,主要是為了獎勵對於台灣觀光產業有重大貢獻、表現優異,或是推廣台灣觀光有功的人士或企業。主要包括了台灣觀光貢獻獎、優良觀光產業獎、熱心觀光事業團體及個人獎等七個不同的獎項。

在2015年3月3日所舉辦的觀光節慶祝大會上,共頒發台灣觀光貢獻獎予18名海內外人士,茲以感謝這些人藉由各種管道與型式,成功地向全世界推廣台灣的美好。其中就包含了日本綜藝節目主持人「小淳」田村淳、艾美獎得主Joseph Rosendo夫婦、服裝設計師暨創意總監Malan Breton等人。

本次獲獎的田村淳(小淳),是日本著名的諧星,其主持的節目《男女糾察隊》以逗趣又辛辣的特色著稱,吸引許多年輕族群觀看。在2014年時,田村淳與搭檔田村亮應觀光局之邀,來台拍攝特別節目,共同行銷台灣觀光。田村淳在節目中體驗了多項台灣特色文化,也介紹了許多台灣B級美食。個人所拍攝的台灣短片在Youtube短時間內也有20多萬人收看。

▲日本藝人田村淳利用電視節目、網站等方式推廣台灣,獲頒觀光貢獻獎。

除此之外,田村淳也個人網站與粉絲團大力推廣觀光局的官方Line帳號,並且合作推出Line貼圖。在本次來台接受觀光節慶祝大會表揚之後,田村淳也在個人臉書上放上與總統馬英九握手合影的照片,並且表示台灣人親切又善良,食物美味、風景漂亮。田村淳還大力讚揚台灣的茶行,表示老闆娘教自己如何泡出美味的茶,而且還可以兌換外幣,真的很方便。

▲田村淳也在個人臉書放上與總統馬英九的合照。(圖/擷取自Atsushi Tamura臉書)

田村淳在受訪時表示,來台灣已經有20幾次,感受到台灣的人情味,而且也推薦大家來台灣可以到超市購買伴手禮,更能夠貼近真實的庶民生活,未來有機會的話,還希望能夠到台東參加熱氣球節。
▲在台灣出生的服裝設計師Malan Breton,讓台灣的花布、原住民服飾成功登上紐約時裝周。

同樣獲得觀光貢獻獎的服裝設計師Malan Breton,其實祖母是台灣人,所以自己是在台北出生,並在天母住到7歲。隨著旗下服裝事業以及電視節目的表現,現居紐約的Malan Breton也獲選為IMBD全球百大最受歡迎娛樂名人第24名。
Malan Breton表示,在2014年時,與觀光局異業合作,將具有台灣意象的故宮瓷瓶、客家花布、原住民紋飾作為元素,設計出多款「Journey to Taiwan」主題的服飾,並且在紐約時裝周上展出,讓紐約時裝圈感受到台灣的魅力,也能藉由服裝把台灣推廣到全世界。

觀光局也表示,今年將會與Malan Breton再度合作,邀請Malan Breton前來參與2015台灣燈會,並且邀請攝影團隊拍攝Malan Breton: A Journey to Taiwan紀錄片,內容將會結合台灣燈會、知名景點及各種啟發靈感的台灣文物。希望藉由紀錄片,能夠更多海外人士欣賞到台灣,並且前來台灣觀光。
▲《Travelscope》的導演兼主持人Joseph Rosendo與製作人Julie Rosendo夫婦。

知名旅遊節目《Travelscope》的導演兼主持人Joseph Rosendo與製作人Julie Rosendo夫婦,本次也共同來台接受觀光貢獻獎的表揚。

《Travelscope》是美國公共電視網的旅遊節目,囊括了3座艾美獎,並獲得8次艾美獎與22次泰利獎提名,擁有25億觀看次數。該製作團隊2010年在台製作的「Taiwan: The Culture of Tea」及「Taiwan’s Aboriginal People」,並於2012年獲得3項日間艾美獎提名。

在2013年,《Travelscope》攝製之「Taiwan Lantern Festival台灣燈會專輯」,讓美國的觀眾能夠認識台灣燈會、布袋戲、新竹的貢丸與米粉等等特色。深入淺出的內容,讓該節目獲得2014日間艾美獎3項提名,更拿下日間艾美獎最佳旅遊及生活節目主持人獎,成功為台灣觀光宣傳影片贏得首座艾美獎獎座。

Joseph Rosendo表示,在2007年第一次前來台灣,針對台灣的天燈、自然生態、城市、茶文化還有原住民進行拍攝。Joseph Rosendo認為,台灣的燈會同時擁有傳統與現代的元素,內容豐富。而且站在台灣的鐵軌上施放天燈,也讓自己擁有獨特的感觸,因此也促成再度來台拍攝鐵道之旅,目前拍攝工作皆已完成,並預計在2015年第二季播出。

曾在原住民部落長居的Joseph Rosendo夫婦,藉由鐵路環繞台灣,並且造訪阿里山線、內灣線等各地的大小支線。Joseph Rosendo認為台灣的鐵路與舊鐵道非常有特色,充滿了吸引力,而且Joseph Rosendo認為,比起大陸,台灣擁有最活生生的中華文化,因此他也總是鼓勵身邊好友前往台灣,親身感受台灣的獨特。未來也會持續協助推廣台灣的燈會、鐵道、原住民部落旅遊與茶文化等特色。


稻盛和夫享耆壽90歲 矢板明夫分享「經營之神」小故事
2022/08/31 11:14
稻盛和夫享耆壽90歲 矢板明夫分享「經營之神」小故事 - 自由財經 https://bit.ly/3CJa9Lq
日本京瓷創始人稻盛和夫。(彭博)
〔即時新聞/綜合報導〕日本「經營之聖」、日本京瓷創辦人稻盛和夫,8月24日在京都的自宅中過世,享耆壽90歲,日本《產經新聞》台北支局長矢板明夫對此感嘆,日本失去了一位非凡的企業家、思想家、哲學家,並分享他的小故事。
矢板明夫在臉書PO文表示,日本在二戰之後出了2位「經營之神」企業家,分別為昭和的經營之神松下幸之助,與平成的經營之神稻盛和夫,這兩位雖然年齡相差38歲,但他們在不同時期開創了各自的企業王國,他們的經營理論影響了許多企業經營者,並為日本戰後的經濟做出了不可抹滅的貢獻。
根據稻盛和夫的回憶錄,他27歲創辦「京瓷」,剛開始經營的不順利,直到有次在松下幸之助的演講中聽到「水庫理論」,「經營企業不能隨波逐流,要為景氣惡化時積蓄資金。如同水庫儲水,企業才能安定」,當稻盛和夫聽到松下回應要如何執行水庫理論「首先,你要努力去想,我要打造一座水庫」。
聽到這句話的稻盛和夫彷彿醍醐灌頂,他理解到想要成功「要在心裡先設定一個目標,還需要有實現目標的強烈意志,然後再通過各種努力去實現。」晚年稻盛和夫發表的「成功的方程式」,就有一條就是「事業的成果等於能力×熱情」。能力値是 0 到 100 ,熱情是負 100 到 100 ,即使能力不是很高,也可以通過熱情來彌補。
雖然稻盛和夫1997年以「重新思考人生意義」為由皈依佛門,他在2010年時被日本請出,挽救已經聲請破產的日本航空,他與部屬同甘共苦,獲得了部屬們的信賴與尊重外,也在接手的一年後轉虧為盈,他帶領日本航空復活的故事,讓很多泡沫經濟崩潰後喪失自信的日本人,看到了日本經濟再生的希望。
矢板明夫在文末表示,稻盛和夫「努力、簡單、利他」的理念,將通過「盛和塾」在世界各地傳播的種子,將會繼續生根、發芽,帶領人們繼續追求幸福。稻盛和夫享耆壽90歲 矢板明夫分享「經營之神」小故事 - 自由財經 https://bit.ly/3CJa9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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