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首的方法與過程(未滿18歲,勿讀)
首先詳細偵察目的地附近的情況。
在敵人的退路及根據地周圍偷偷地挿些尖竹,讓敵人在慌亂中跌倒,然後潛行到敵地,狙擊對方。
或者對敵人的草寮放火箭,使其著火燃燒,趁敵人驚惶失措之際,將之襲擊。
獵首的對象,不分男女老少,有時候,連嬰孩的頭也取回來。
不過,有時候,對於三、四歲的幼兒不忍殺害,而搶回來養育的情形也偶而可見,他們不是將其當作俘虜,而是找個日子,舉行認養儀式,將其當做自己的兒女養育。
一隊的人數如果足夠,通常會先行分配 務。
粗分爲射擊手、獵首者及警備人員等,再細分時即可分爲牽制隊、正班、副班、預備隊等幾個組。
牽制隊的任務是驚嚇敵人,讓對方產生恐懼慌張的心理;射擊手射擊後,獵首者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近敵人身旁砍其首級;而在這個時候,預備隊或者是副班人員,則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的增援兵或牽制住敵人的退路等任務,隨時注意敵人的動靜。
上述的各組人員,都會臨機應變,更換任務的順序。又有時候射擊手只射傷了敵人,而馘首的工作則讓給未刺青的少年,使他有機會出草成功。或是在回程中將首級交給少年者背負,使其分沾獵首的功勞。
倘若那個少年是獵首者的子弟,當然不必付報酬;但如果是其他人,那麼他的父兄會以豬隻做爲報酬,付給出草的一行人。
如果被害人攜帶有火槍,該火槍就成爲出草隊射擊手之戰利品,而人頭則是獵首者的榮譽。https://www.facebook.com/share/p/15jZ1Y6GXa/
柳腰遺事~緣起。
我年輕時曾追求一個生長在牡鹿棧部落的女孩,她告訴過幾段我她家族傳下的古怪聽聞。多年後,她婚變返鄉,與我重逢期間,又陸續說出更多有關那些聽聞的零星情節,那是她從她外祖父那裡聽來的,我央她帶我去見他,因此聽到一個名為柳約・帖木的老人的曾祖父李亞渥在晚年時一再對年幼的他重覆叨唸的故事。
柳約・帖木出贅之前住故鄉馬大安番社,他建議我到他的故鄉找黃旭如家族,那裡應留有他祖父的故事的詳細筆記。黃旭如先生早已亡故,生前是日治時代當地頗有名氣的文人,原來我所好奇的那個故事曾在六十幾年前由他執筆寫入【柳腰婆洋番人經歷紀】,文章完成寢遏多年後覓得「南國夜談社」」有意出版,不料卻因遇戰爭,印刷廠遭空襲火災而滅失全稿。黃家後人拿出留存的一疊字紙讓我影印,那是黃旭如所寫的序文與幾十頁散亂內文的初稿。
黃旭如先生的原序如此:
「『柳腰人有一次出草,得到兩顆人頭,擄回一個很會捕魚的少年歌手,這個少年娶了最後一個婆洋族女人,他們的子孫如今還住在山下。』如此說法一度在花蓮境內之木瓜番口裡普遍流傳,引起日本始政初年來台人類學者對所謂柳腰番之注意,然於大正二至五年總督府委託人類學者全面性調查花蓮生番期間,得知木瓜山區僅少數老人表示曾聽聞柳腰其名而無人能詳其事矣。
柳腰又名「羅藥」、「六么」,清國同治、光緒時期文獻惟寥寥數筆,略云渠屬太魯閣亞族,人不滿百,如晚清李越州在【域外記聞】云「六么番,大鹵國之一種,白面瘦身,食蛙蛇鹿羊,善鏢,拜熊,獨以小眾居高山」,又如探險家佐藤秀一在其【八月橫斷日記】云「...又聞清國時期有柳腰人者,係居巴都蘭蕃與木瓜蕃間之小種族,人口數十或百,長顱白膚,性強毅而多疑,狩獵為生,鮮與外族往來,以黑熊為祖神,語言近似木瓜蕃。」此皆為十九世紀末葉所錄之口傳資料。另據已故日本種族學者井上流風所遺筆記指出,柳腰人實較太魯閣番更早遷入太魯閣山區,嗣在十九世紀初期又自碧祿大山南遷至木瓜溪中游與木瓜番相鄰,因守舊、封閉,自成一格,尤以其獨特而神祕之咒術為木瓜番所懼,兩族偶有婚媾而相交不洽,柳腰人面貌始終神秘。
經余整理多筆日本理蕃資料顯示,柳腰番社先因爭戰與瘟疫嚴重衰敗,而自明治二十二年左右木瓜內社番人遷與木瓜外社合併後,隨行之柳腰殘群已與大群混同,以往風習消失,孓遺殆已難尋。
視學官小泉美津雄君奉職花蓮港廳時,整理日清兩國昔人所記有關花蓮高山蕃人之見聞,並及上述柳腰情事,又於馬大安番社親訪經歷柳腰生活之阿美族亞渥君,熱情所驅,於公暇之餘勉力完成【早期三種木瓜蕃人故事新編】大作梗概,惜因病輟筆,特囑余以不才續貂。小泉君文筆高妙,敘事清朗,余拙筆纔接,渠竟以英年離世,痛哉。
小泉君遺文稿七百餘頁,因出病中,龐雜漫渙,缺失甚多,經余整理編纂另日或當譯為漢文。今特抽其有關柳腰人部分,補入余對經歷者李亞渥君之再訪所獲,擴充編為漢文【柳腰婆洋番人經歷紀】,有關柳腰人、婆洋人之生活描述及其與鄰族關係之情狀俱在焉。
老人李亞渥君為馬大安阿美族,於十七歲之少年時,遭出草之柳腰人所擄,拘留高山生活近十二年,娶婆洋番女,生一女而妻死,後竟為柳腰人强賣予陶塞部落之太魯閣番,轉而為強賈李阿隆手下,數十年乞命於生熟蕃與清國之間,所知盡為親身經驗者。余二年間,備酒肴,延亞渥君於寒舍,令其暢言所遇而記之,所言多殊方異俗,可歎可怪之事,亦有清國迄本朝始政初期之蕃民官兵種種情事,若有淺薄俾益於學術而為來者參考者,則余足慰也。」
以下是我按當時女友的外祖父柳約・帖木的口述為主所重新整理編寫,關於一個阿美族男人於清治之前到日治前期約六十年間,在北花蓮經歷一連串奇異遭遇的回憶,整個故事的梗概以及一些情節則參考了黃旭如先生所遺殘稿。
……………
我是亞渥・塔里更,漢人姓名李亞渥。八十一歲,住花蓮港廳馬大安番社,阿美族。今昭和四年三月七日起,接受黃旭如君訪問,講述我所親身經歷的阿美族番社與柳腰番社生活、清國及日本時代經商生活與其它往事。
六十多年前,我被出草的柳腰人擄去,被迫在木瓜山高寒地生活,在那裏娶妻生女,居住十二年,因妻子沙韻亡故而被柳腰人欺凌,不得不隻身逃回到馬太鞍。後來為了入山帶回女兒阿婉,又遭遇一連串料想不到的事情,經歷了流轉在柳腰番、太魯閣番、台灣人、清國人、日本人之間多變的生涯,我要講的是這全部的過程。
(2) 【南島學堂–台灣史研究小聚】台灣歷史、海洋神話、平埔族群、原住民傳說、舊社考古遺址、傳統民俗文化、口傳史詩故事等 | Facebook https://bit.ly/3pH5N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