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德邱強芝宗族/福建詔安的客家人,移民到八隻屋/八塊厝邱姓公廳算一算有七間/祭祀公業餘慶堂-八德邱蓮塘公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 https://goo.gl/ve32H2
桃園八德區八塊厝河南堂邱姓宗族-強芝公、乃辛公紀念堂(八德建興街130巷5弄,建興街162號),福建紹安台灣邱氏大宗祠/八德建興街-福建紹安台灣邱氏大宗祠內,與多數邱姓宗祠相同,除歷代祖先外還有供奉邱姓始祖,始祖神姜太公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 https://goo.gl/HbMCYs
八德三元宮-桃園八德區的客家鄉親約有5萬人,佔八德區人口的四分之一/邱垂宗/八德廣福宮/邱氏世居邱強芝+禧文公公業+思可公公業/福建省詔安縣秀篆鄉庵前村乾霞樓,原本是客家人。但籍屬福建,又不便逕稱為廣,剛好附近廣籍人士操持相近語言,尊重族群,向客家認同,乃以“廣福”為名。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 https://goo.gl/H3jbZ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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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與愛】系列五 戰地歸來 七年牢災 ― 邱景耀訪談紀錄(上)
口述/邱景耀 文字整理/曹欽榮 2014-12-22 10:59
圖左起為邱賢農、邱文華、邱景耀。(陳銘城 攝影)
圖左起為邱賢農、邱文華、邱景耀。(陳銘城 攝影)
(二二八受難者簡介)邱景耀,1926年生,臺灣桃園八德人。邱家世居八德超過兩百年,邱景耀有八兄姊,兄弟四人都去當日本兵,他在新幾內亞戰地求生3年;戰後滯留俘虜營半年,回到臺灣,難以適應。之後到八德鄉公所上班,常與朋友相聚批評時政,被牽連。1951年6月「省工委桃園徐木火等案」(八德鄉公所案)判刑7年,關押軍監、綠島。釋放後,於桃園市茄苳溪附近開設米店,養育三名子女長大後,搬回八德老家定居。
邱景耀每日早、晚到八德邱氏公廳餘慶堂上香,他過去不曾正式受訪,這次兩位兒子陪同於公廳受訪。他最愛談新幾內亞當日本兵三年,八德同鄉出征三十人,只有十二人於戰後返鄉;他不多談白色恐怖,卻認識很多難友。邱家在桃園八德綿延超過兩百年,見證八德地方更替。
日治時代出生於大家族
一九二六年四月二十六日我出生。我有八兄姊,三個阿兄、三個阿姊,我第七,一個小弟。其實還有一個大哥出世就沒了,戶籍上面有他的名字。我老爸兩兄弟,當時在這裡作田。我知道時就沒做了,他是忠厚的人,幫姊夫的雜貨店當雇員,老爸幫他抓豬、豬、賣豬肉。聽說我阿伯吃鴉片吃光了家產。
我讀八塊公學校,現在的八德國小,創校超過一百多年了,我是第三十三屆,一九三九年畢業。虛歲八歲入學,讀六年,十四歲畢業。家裡沒錢繼續讀,我去內壢大日本製糖會社吃頭路,在私人製糖廠管倉庫,沒製糖就補布袋、接洽工作。在八塊附近到處都是甘蔗園。小時候,甘蔗折下來吃,吃二節,就飽了。管倉庫兩年多,十八歲就被叫去當日本兵,其實是軍屬。我有兩段歷史,頭一段是當日本軍屬,我比較想講,白色恐怖政治犯的問題,我比較不愛講;以前當軍屬的事,我沒有接受過採訪。
日治時期臺灣原住民高砂義勇隊,出征前合影。(照片來源:取自2003年「戰火浮生臺灣人去打仗:臺灣兵影像文物展」)
兄弟當日本兵 幸運都回來
一九四三年,第四回臺灣特設勤勞團 ,新竹州桃園郡八塊莊三十個人,那不是兵,都是雜工仔。我阿兄那一輩的,很多人去當志願兵。我大兄去海南島,第二阿兄去左營海軍,只有我小弟沒有去,他去以前的「圈仔內」 做勞務工,「圈仔內」就是現在國際機場旁,以前有海軍的飛機場。
我們兄弟去當兵,很幸運都有回來,像我們那一期三十個人去新幾內亞(New Guinea) ,只有十二個人回來。在那裡,船來要搬東西,搬武器,勞務就是做工,沒有經過真正的軍事訓練。
我們從高雄出發,一團一千人同船,是一艘貨物船叫做漢口丸,坐好幾千人,再沒有多久,漢口丸就被炸沉了。那時坐的船好像第四團和第五團一起,第五團臺中,第四團是桃園郡、大溪郡、中壢郡、新竹州,北部的。先到達菲律賓的馬尼拉,在那裡等待,哪裡有需要兵源,再派去那裡。剛到菲律賓,看了很多風俗很奇怪,他們比較自由,當時很開化,樣樣不錯,不曾出外的我們,開了眼界。在菲律賓等一個月,再移到帛琉,再去新幾內亞,還好我們坐的船移動過程很平安。
新幾內亞三年 躲空襲沒東西吃
新幾內亞,東到西長長的本島,馬當(Madang)就在本島偏東的東北邊,沿著海邊往西來到兩、三百公里處,叫漢沙(Hansa),我就待在漢沙。漢沙再往西過來是韋瓦克(Wewak),再往西下一個是艾塔佩(Aitape),再西過來就是查雅普拉(Jayipura),再往西就是現在的西巴布亞,跨海經過幾個島,再西邊就是印尼的婆羅洲,往南就是印尼的爪哇(Jawa)島,西到新加坡、馬來西亞。
前後三年多,我們一千多人,這一隊、那一隊,派來派去,四四散散。在那裡,過了三年的空襲,天未亮就躲在戰壕。一九四一年底珍珠港事件發生後兩年,我才到新幾內亞,在那裡撐了三年,我們都在山上,一年多沒看到米,連看到一粒米都沒有。都是靠山上野生東西,那時候很難過,蛇也吃,老鼠也吃,什麼都吃。
在椰子林有碰過高砂義勇隊 ,我們不認識,但是他們會說:「臺灣Takasao Tomodachi…,たかさお ともだち(Takasao Tomodachi)」,他們爬上椰子樹上採椰子,丟下來,丟得滿地,大家也吃得滿地。那時候椰子吃半熟的,不是足熟。半熟的那種,裡面兩個軟軟的果肉,若肚子餓,很好吃。有什麼吃什麼,沒有任何補給,日本都沒有船來,也沒飛機,幾年沒有補給,全都靠野生活命。三年真正有在做搬運工作的時間沒多久,都在空襲。他們在飛機上,我們在地上跑,炸彈從天空下來,怎麼叫打仗。整日都是轟炸,從天亮到晚上,沒有吃飯,要米也沒有米,講到這些心情歹歹,戰地的事情啊!
八德三十人到南洋當兵 十二人生還
到昭和二十年(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我才能回來臺灣。
日本天皇宣布投降的聲音,我在戰地沒有聽到,我們也不知道。我記得很清楚是怎麼變成俘虜的,八月終戰,九月司令部發布命令,司令官叫安達二十三。他說話的意思,不是日本輸,只說是終戰,他講說九月何時你們的東西都要準備好,要從山上出來到海邊,山上到海邊還有七十公里。一年多沒看到米,都在山上吃野生,人瘦巴巴的。
到了海邊,美軍和澳洲軍在那裡,我們一個一個到美軍衛兵站的地方,東西翻出來給他們看,武器、刀、什麼的…。美國兵看到你的錶、鋼筆、什麼也好,美國兵會拿東西來換,拿罐頭或什麼跟你換,他說那是戰利品。他們最愛的是有日本國旗的手巾Hiromaru。然後我們幾個人,一臺車就載走。我們被移送到韋瓦克(Wewak)對面叫穆舒島(Mushu Island),這是個島上的俘虜營,不只幾千人,總共有一萬多人吧。我們集中在那裡,我的牌子是一萬二千幾號,我有帶牌子回來。
戰爭倖存者抱著戰歿者骨灰回鄉。(照片來源:取自2003年「戰火浮生臺灣人去打仗:臺灣兵影像文物展」展覽手冊)
一個連著一個的帳蓬,睡的床、設備都好了,人很多。編隊之後開始正常生活,一個禮拜領一次糧食,米三合,約衛生紙盒的三分之一,這樣的量不夠吃。也有麥片、罐頭,不一定,有時魚,有時牛肉,有時豬肉,一、兩罐,很少就對了。一個禮拜的糧食,我們正常人三天就吃掉,只好自己去山上找東西吃。雖然那是座島,島很大,有椰子林,在椰子樹下找掉下來好幾個月的椰子,殼都黑掉、裡面發芽了,芽可以吃,殼硬硬的,殼裡的果肉嚼起來像吃生土豆,香香的,很好吃。還有吃木瓜心、香蕉心,香蕉欉的心都吃。
經過戰時,很多人起痟(臺語khí-siáu,發瘋),在現場起痟的也有。大我五、六歲的李傳溪就起痟。一天到晚空襲,煩惱家裡父母、煩惱家裡妻小,煩惱到…,他是同期一起去。
在俘虜營五個多月,到昭和二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日,這一輩子的紀錄,一定記得日期,我們坐一艘巡邏艦叫鹿島丸(shikashima)回臺灣。我們三十個人去,就剩十二個人同船回來,互相都知道,十八個人沒辦法回來。炸死的、餓死的,十個有九個是餓死的。
國民黨接管臺灣 返臺被當敵人
要回來的時候,今天要坐船,部隊在海邊集合。剛開始我們不知道,海邊做了一個祭壇,日本師公、道士要祭祀,他們都穿日本道士衣褲,拜一拜、做一做法事,唸經唸一唸,然後用信封袋寫名字,在海邊的海沙埔的沙,一個拿湯匙,就喊這是什麼人的骨灰、這是什麼人的骨灰,寫下名字…。一個信封袋裝著,寫名字,這什麼人的遺骨,其實是海沙埔的沙。大家還是歡歡喜喜拿著,說我拿誰的,我回來時拿了七個人。我當時是分隊長,我回來就分出去,拿去他們的家。
當時從新幾內亞回來,大家都剩一口氣而已,在船上這邊吐,那邊吐,頭尾差不多三、四天,回到基隆上陸。回來的時候是新曆二月,還是冬天。我們下船,碼頭有一些穿棉衣的拿著槍,像在威脅著我們,一直罵,罵什麼我聽不懂,把我們當作敵人吧。回到臺北公會堂,說要發錢給我們,在那裡等到晚上,那時已經都是中國人在管理。
我大兄最先回來,他差不多十六歲就去海南島,他回來的時候我還沒去當兵,我大兄不是兵,他是去山口組(Yamaguchigumi)做營造監視,他去了一、兩年。第二個是我回來。我去了南洋之後,第三個兄弟才去海南島,他在海南島拖了一年多才回來。
我們從新幾內亞回來的十二個人,現在只剩我和許文水。三十個人,我都記得名字,差不多十個去之前已經有太太。十二個人回來後,很少往來,到二二八事件那時,社會沒多好,經濟也沒多好;只好隨人顧自己,隨人顧性命。
回來,天下已經大變了,我們不適合那個時代,他們講的我們聽不懂。我們沒有讀漢語,我們懂的是日語あいうえお(a-i-u-e-o),ㄅㄆㄇ我們不會。我會日本話和河洛話,客語不會。我們本來是客家人,但是都「背祖」了,現在叫河洛客。回來還年輕,除了養身體,就去做粗工,幫人家割稻子。那時候普通農家割稻子、播種,都是請人做。我回來,我老爸已七十幾歲,沒有賣豬肉了,吃好吃壞,我是覺得沒有被餓到,以前厝邊隔壁比較有人情味。
二二八清鄉 家人被兵仔叫出去
二二八,我比較沒有印象。我從海外回來生病到快要死了,顧身體比較要緊,都在家裡,回來一年多都在養病,工作時間少。到二二八清鄉,我才知道發生二二八,清鄉是直接來到我們的家。他們只有歹歹叫,一直唸著:「媽你個B!」罵什麼我們也不知道。清鄉的時候,兵仔、派出所的警察都去人家的厝裡,人家的父子、兄弟,查埔、查某都叫出來。看到我們這麼多兄弟,我們五個兄弟全是查埔,中國兵仔就一直罵,罵我們什麼,都聽不懂。
當時八德鄉長是邱創乾,他是我們的宗親。副鄉長是邱蒼輝,他也是我們自己的宗親,他又是我公學校的老師。他就說:「你沒頭路,不然,公所有成立一個國民兵隊部。」判決書就是這樣寫我的職務,工作就是跟駐在我們地方的部隊聯絡事情。鄉公所要準備稻草、竹子、什麼的,給中國兵仔蓋草寮住,這些都跟公所聯絡。我那老師說:「你們兩個,我們的宗親,沒工作,就來這裡做。」以前若沒有意外,做個兩、三年就升了,我和另一個宗親邱垂意 就去公所工作,邱垂意後來判七年。邱垂意來找我說:「你若要去,我們兩個一起比較有伴。」我想說我沒頭路,他來找就去了。一九四九年進去公所,那時候社會很困難,新社會我們沒有辦法適應。物價漲還不要緊,社會的人際關係,變成新的環境。
我單身,晚上都在公所值班,忽然間,一些什麼第三勢力的來了,都兵仔啦,像遊民一樣,聽說是李宗仁的部隊、金上校,一些宿舍都被他們占光,地方上那些少年的比較不怕死,一天到晚都和他們相罵。
一九五○年六月,韓戰爆發,鄉公所在牆壁貼一張朝鮮地圖,一些少年就說:「今天北韓又戰到哪裡」、「今天到釜山」,大家都好事,整間辦公室鬧轟轟。大家對時局不太了解,那時候少年很幼稚,一看北韓軍戰到哪裡,今天打到那裡…,那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很幼稚。第三勢力的那位金上校,說第三勢力就是毛澤東、蔣介石以外,李宗仁就是第三勢力。他們自己講的,我哪知道,臺灣仔都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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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列五 戰地歸來 七年牢災 ― 邱景耀訪談紀錄(中)
民報編輯部 2014-12-22 11:13
邱景耀的「新生調查表」中,清楚記載他的關押經歷,從1950年11月30日被捕關押於保密局、軍法處、新店看守所、軍人監獄及綠島新生訓導處
邱景耀的「新生調查表」中,清楚記載他的關押經歷,從1950年11月30日被捕關押於保密局、軍法處、新店看守所、軍人監獄及綠島新生訓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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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的災難 不知為何被抓
我們的案件發生什麼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徐木火 ,曾聽過名字不曾見到人,劉鎮國 是八德公所戶籍員,劉長川 是生意人,怎麼牽在一起?要抓人,也不管你怎麼樣。劉登科 說徐木火來八塊好幾次,那是跟他們,他們才會知道。大家都是朋友,少年人比較幼稚,每天一起接觸,這樣牽連的。我在公所兵隊部,單身都在公所,晚上值班有幾塊錢可以領。我們常住公所,跟那些第三勢力的金上校,不時在鬥嘴鼓,講話不投機,就比較大小聲。他們告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亂世的時代,人家說:「做太平狗,不做亂世人。」亂世人一定比較有災難。
那時候的社會,特務隨便抓人,不管你有沒有什麼。我認識劉鎮國,邱垂意是宗親,劉長川在廟邊做豆腐店,我每天去學校都會經過,當然認識他。王昌隆 是一位學生,我不認識,張添石 認識、彭奎松 也認識。蕭國良 是桃園人,我不認識。不只徐木火和劉鎮國被槍殺,還有一個鍾水寶 ,他是鍾桃 的侄仔,鍾水寶在稅捐處,他是鍾桃大兄的兒子,和鍾桃差九歲。
一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晚上十一點,他們來家裡抓人,我正好晚上和人聊天回來,回到家裡準備要睡覺,就被叫出去、銬起來了。八德派出所的管區警察,自己的好朋友游錫德說:「警察、警察來了,開門,開門!」我說:「要做什麼?」我以為有話要講,我一看,哇!兵仔一群,我一出門口隨即被銬起來,送到派出所,我一看,邱垂意、劉長川、鍾桃幾個都在,那一晚就載去桃園後火車站的朝日煤礦。朝日煤礦是游冬山的,去到那裡之後,再載去臺北大橋頭的保密局(北所,高砂鐵工廠)。劉鎮國比較早被抓,十一月初吧。
胡鑫麟、林恩魁醫生是我的恩人
高砂鐵工廠是辜顯榮媳婦的(辜顏碧霞)。在那裡四、五個月,沒被修理。又不是什麼重犯,我被問:「你跟什麼人一起做什麼?有跟劉鎮國組織一個讀書會嗎?」,我說:「沒有。」他說:「有。」他們說:「他(劉)說有,這樣事情不能解決。這也沒什麼事情。」「讀書會又沒什麼事情,你就承認,有就有。兩、三個月沒事情就回去,沒事情啦。」才問了一次,我說叫劉鎮國和我對質,他說:「免啦,不用什麼對質。這又沒什麼事情。」
在那裡,天天好像在吃餿水,上午稀飯,沒看到米粒,一個人才五、六粒土豆,這樣一頓。中午稀飯配冬瓜,冬瓜整鍋,不然就是空心菜,大家吃得都有腳氣,肚子腫。一天兩餐,我就跟他們說:「都吃冬瓜和稀飯,大家都有腳氣,受不了。」有一晚才煮了一些黃豆、沾醬油吃,吃下去,隔天放尿才放得出來。大家沒有營養,餓得要死,要命還是得吃。古早人話:「偷扛古井」,古井哪能扛,官若打下去、摃下去,他沒扛也會說有,被強逼就是冤案。冤案就是冤案,國民黨要甘願來賠償。
在高砂鐵工廠,有印象的人像陳英泰、張火山、涂南山,還有軒轅國權、唐朝雲、黃鼎實、林秋祥、呂沙棠、陳台明、陳德旺,很多啦,說不完 。
之後,送到軍法處判刑,那裡人很多,出出入入,一天來整群,出去整群,在軍法處三、四個月後,就送到軍人監獄。沒多久,被送去火燒島。
綠島人權園區的新生訓導處模型展示區,中央條狀房舍左起第三棟是邱景耀初到綠島編入的第二大隊第七中隊、第四棟是女生分隊;左側是第一大隊,右側是第三大隊。(曹欽榮 攝影)
一九五一年底,我第三批去火燒島,到那裡快要過年了,我編在第二大隊七中隊,後來編到二中隊。大家都會講:我第一批、我第二批。火燒島人多的時候上千人,三大隊還有一些南日島的俘虜。第七中隊隔壁是女生分隊,女生人數最多時有九十幾位,最少也有五、六十個人。一個叫五十九號王孝敏 ,大家公認是綠島美人!我後來看了《流麻溝十五號》這本書,了解更多女生政治犯。
左起︰佐藤先生、邱景耀、佐藤夫人、劉長川,2004年11月23日,佐藤夫婦來臺旅遊於石門水庫合影。(邱文華 攝影)
胡鑫麟 ,他是臺大醫院的眼科主任。我都叫他日文名字:胡鑫麟,我曾經在火燒島手術盲腸,他來幫我看,開刀是林恩魁 外科醫生,他們是我的恩人。
讓戰友進入日本戰亡慰靈塔
將近八年我從火燒島釋放,記得四、五月,我自己一個人坐船回來。回來之後,公所不能回去,做零工,跟三哥做醬油。警察仔會來查戶口,很多事讓它都忘記最好。
日本戰後就有「在鄉軍人會」 ,隨每個人的部隊組織一個小團體。戰後臺灣這麼亂,二二八、白色恐怖,我們這裡沒有戰友的組織。
到了日本昭和天皇死了,我才和以前日本人戰友接觸。開始接觸是臺灣解嚴後,有人組織團體向日本政府要求還我們在戰地的月給儲金,我的寄金當時二百多元,後來日本政府同意還錢,當時臺灣的報紙都有報導,他們還了我新臺幣四萬九千多元。我跟許文燦兩個人一起去日本遊玩,花光了,去日本為了找我們在新幾內亞的部隊戰友,之前透過寫信,找到部隊長。因此,日本有很多戰時的朋友,常常來臺灣,三年、兩年就來。
當時我在東京下飛機時,大家已經不相識了,佐藤先生舉了一張牌子「歡迎老戰友 邱景耀」,五十年後相見,佐藤先生很高興。還帶我們去他在仙台的家,去那裡到處玩。後來我去了好幾趟,有一年的慰靈祭在奈良舉行我去了,每年換地方辦慰靈祭,今年在這裡,明年換那裡。
邱景耀(第2排左1)全家歡迎佐藤先生之長男、長女全家來臺旅遊,兩家人於三義木雕館前合影。(邱文華攝影,2005年7月18日)
有一次我去參加在名古屋三根山的慰靈塔,那座慰靈塔旁有一個「殉國七士之墓」 ,就是東條英機、板垣征西郎、土肥原賢二、木村兵太郎、武藤章、松井石根等人,七個人的慰靈塔,在我們紀念碑旁邊。整座山,這裡一個、那裡一個紀念碑。
我一看,我就說:「佐藤先生,這就不對了。」他說:「怎麼不對?」當時隊員死很多,我們當時的身分也是日本人,我說:「你們有名字,我們都沒有。」他就說:「太久沒聯絡,你知道你們戰友的名字嗎?」我抄了二十個名字,都是我們八德、桃園、大園的戰友。我們從臺灣出門是日本人,回來變成中華民國。我說我們當時是日本人身分,同樣是死了卻沒名字,他就把這二十幾名加入紀念碑、慰靈塔裡。
協助難友寫訴狀 冤獄補償
以前戒嚴,講到白色恐怖的事情,大家都怕死了。我是沒什麼感覺,我人神經很粗,我沒什麼感覺到有什麼,不過一般社會是這樣。別說什麼,厝邊隔壁從做囡仔就是朋友,我一回來,沒有人要跟我相認,過去的朋友都沒了。很無情,人情就是這樣,人情比紙還薄。
互助會 和促進會 我都有參加,兩個月一次去促進會的餐會,還有高齡政治受難的關懷會。以前互助會常常邀去活動,好幾年前互助會要去唐山(中國),說有什麼優待、什麼不要錢,我不要去,唐山我還沒去過。
同案的可能只剩我一個人,其他人都不在了。我記得很多難友,陳英泰六十年前在保密局北所認識,我和他同房,英泰人很感心,很認真記錄難友的事,我家裡有他的書好幾本,楊國宇 的書也都有寄給我。盧兆麟 過世前跟我也很好,火燒島同隊同班呂錫寬 、蘇友鵬 …,還有簡士性 ,李天生 在軍人監獄開鐵工廠。張樹旺 、宋盛淼 被槍斃,宋盛淼,客家人,張樹旺是臺中人,在火燒島跟我一起,他們從火燒島又被調回來槍斃掉。
2014年7月16日,邱景耀於八德邱氏公廳餘慶堂接受採訪時留影。(曹欽榮 攝影)
我多關了三個月,冤獄補償多領三十五萬,我自己寫訴狀,寫我確實有這些事實,軍人監獄開證明,我幾年進去,幾年出來。後來難友叫我幫他寫,有的一天賠五千,我賠四千,我替人家寫了幾張,其中有一個桃園人叫蔡亮 。我們這些政治受難人爭取補償的那十幾年 ,奔波的要命。
我很愛看客家電視臺,認識祖先的過去。我也想再去綠島看看人權園區,可惜我很怕坐船。雖然年紀大,我的記憶算很好。到現在,公學校畢業五十八位,你叫我寫名字,我都寫得出來他們的名字。一起去海外當軍屬的那三十位的名字,到現在我都記得,回來的十二個,只剩兩個人,當時戰地情形,今天已經很少人知道了。
(本文摘自《重生與愛:桃園縣人權歷史口述歷史文集》,桃園縣政府文化局出版。欲購此書請電洽03-332-2592分機8403邱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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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與愛】系列五 戰地歸來 七年牢災 ― 邱景耀訪談紀錄(下)
口述/邱景耀 文字整理/曹欽榮 2014-12-22 11:19
2014年7月16日,邱文華於八德邱氏公廳餘慶堂接受採訪時留影。(曹欽榮 攝影)
2014年7月16日,邱文華於八德邱氏公廳餘慶堂接受採訪時留影。(曹欽榮 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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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塊文史另一章— 邱文華訪談紀錄(邱景耀的長子)
有些事很傷感,我曾跟父親去臺北青年公園馬場町參加白色恐怖受難者的秋祭,他們說以前被槍決,血流成河、手和手如何牽在一起,當時我體會不出來,只是聽他們講故事。現在我五十多歲了,聽父親講這些的感觸就不一樣。父親在我四十歲時,才願意帶我出去認識他的難友,我三十幾歲之前他還不太讓我跟去,我也還不知道白色恐怖。我的兄弟姐妹都沒有因為爸爸的關係,在學校、在部隊有什麼影響,這我們要坦白說的。
關注八塊地方文史工作
我是一九六二年生。這本《八德三元宮 一○二歲次癸巳:慶讚中元 合境平安──感謝》是我寫的,讓你帶回去做參考。前段寫我們邱姓祖先來臺,後段寫到我爸爸。我們有兩兄弟,一個妹妹,爸爸喜歡說內孫五個,外孫有十幾個,我爸爸還領養一個大女兒,養女也生四個,他的孫子很多個。
兩年前我開始收集一點資料,趁這兩年工作比較有空,想要做地方的文史工作,我想的工作只有八塊這個地方,把它做好,別人要了解,我就把資料給他。我可以把耆老們的訪談,人事地物,整理成檔案,這樣對地方能有幫助。
這裡地方的人都叫「八塊厝」,八塊厝的名稱怎麼來的?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以前這裡有八大姓,八大姓在這裡起家,就叫「八塊」。另外一種,這裡有建八塊厝,這些地名來自清朝,以前客家話叫「八支屋」(ba-tsu-o)。一般漢文絕對是寫成「八塊厝」。國民黨來臺灣,他們認為難聽,改成「八德」,叫「八德鄉」。不管是八塊厝,是八大姓、還是八間房子。對我來說最基本的認識是,在福建詔安的客家人,移民到八德。
查族譜才知自己是客家人
我們邱姓祖先會來這邊住,因為坐船來到大溪,再走路上來,經過埔頂,來到這裡。住下來以後,大家做田,年節到了,稻也好、雞鴨也好、豬也好,雖然要賣大溪那邊的人比較近,但都是平埔族,所以一定要拿到桃園去賣。去桃園這條路,有蘆葦、竹林,我問過我爸,以前這條路小小的。到了桃園大廟那裡,人家問說:「你從哪裡來?」這裡的人不會講河洛話,而那裡是泉州人,我們這裡是漳州人,我們說客,我說的客叫ba-tsu-o,七八的八、一支兩支的支、房屋的屋,八支屋。我講給你聽,你河洛人也聽不懂,不然用寫的,寫在地上叫「八支屋」,以前沒有筆寫在地上,他們就說:「你們是八塊厝的人哦!」三講四講,就是八塊厝,從客家話的batsu-o,轉換成閩南話的「八塊厝」,日本人來稱「八塊」、國民黨來改為「八德」鄉,所以地名有語言的轉變。我們的族譜裡寫「ba-tsu-o」,奇怪,「ba-tsu-o」和八德市會有相連?一定有脈絡可循嘛,原來這是客家話發音,我們去大陸祭祖,除了說普通語以外,你跟他說客語,可通啊,我才知道我是客家人…。
邱家祖先來八塊逾兩百年
我爸說,太祖有留八甲地,到我阿祖三十九歲過世,留下我伯公跟我阿公兩個人,我伯公很年輕就接下作田工作。之後,我爸他們兄弟和阿姑們稍微知道,又聽厝邊叔侄說,可能就是那個時代吃鴉片、賭博,所以他們才搬到三峽山裡面的墓仔埔。我們住八塊家族的人,就不想要搬去那裡,所以留下我阿公。
我阿公很了不起,雖然沒什麼收入,除了我大伯以外,我爸爸他們五個兄弟,日本時代都讀到公學校畢業。包括我的阿姑都讀,只有二姑沒讀,她從小給人家當童養媳,我大姑和我屘姑都有讀到書。那個時候,我們在八塊,雖然不是很有錢,也不是很有名望,但是他們兄弟在我阿公的領導之下,兄弟都算是滿合的。我爸爸當日本兵回來,過了一陣子,阿嬤才過世,阿公又沒有田地,幫人賣豬肉,戶籍上面是寫「肉攤商」,就是賣豬肉的肉攤。
八塊厝有一些我們邱家從詔安同時來臺灣的先人,他們日後買一些田地租給人家,可能我們沒有租到,或是沒有分到公田,還是我們有私人的田已經賣掉了。邱姓祖產是我們祖先留下的公田,像這間公廳(餘慶堂、祭祀公業邱蓮塘管理委員會)也是公家的,每年所分的祭祀金不多,祭祀金是讓我們隔年掃墓、燒金用的,不可能用來補償個人家庭開銷。所以,我爸爸他們兄弟,我小時候所知道的,我阿伯他們大家都很打拚,出去外面做事。
歡迎來拍電影 願提供場地
因為二戰的時候,環境不好,國民黨來臺灣,又發生二二八事件,可以活命算不錯,我們沒有政商什麼關係,算是一般家庭。那時,我想是以活命為第一優先。不然的話,以我爸爸的年紀,在公所吃頭路,家裡同樣也有孩子三、四個,有人不用當兵。我爸爸五兄弟四個去當兵,這就是看人、看環境。不用當兵的,也是我們自己的叔侄,也不是別的姓。但是這是過去他們的往事,畢竟站在八德這個地方,姓邱、姓呂、姓黃、姓游,都好,有人曾經過來跟我們提說,來拍一部有關八塊厝的一部微電影。我說:「你們要來,我們都可以提供場地。」
有一陣子,簡士性來找我爸爸,那時鍾桃也很勇健,他們來找我爸爸都在罵國民黨,那時我三十八、九歲,我想奇怪,你們怎麼一天到晚都在講這些。解嚴後,劉長川,阿川伯,跟我爸那麼好,我也不知道過去的事,鍾桃如果來,我就問阿伯。
家人從未到綠島探望父親
白色恐怖八德鄉公所的案,我問爸爸,你為什麼被抓去關?他說,劉鎮國拿共產主義的書、資本論的書,拿那些書給大家看,講一講,阿川伯、我爸、鍾桃、簡士性這些人,越牽越多人,怎麼會這樣?因為看書,為什麼會被抓去關,我也想不通,又不是關三、五個月,一關七、八年。據我所知,我爸爸同輩,比我爸爸年紀大的都過世了,我沒有機會去訪問,比他少歲的不知道這件事。
等我爸爸從監獄中寄第一封信回來後,差不多過了幾個月了,他那時候在新店監獄。寄信回來說他人現在在那裡,我二伯和三伯去看他,我爸爸請他們拿布鞋、衣褲、什麼的去給他。二伯和三伯回來說,我的祖母就哭得要命,祖母說:「你去南洋戰爭沒戰死,你回來我殺豬公幫你還願,怎麼現在被抓去關?」祖母一直哭啊!我大伯、二伯、三伯和我父親全部去當兵,我祖母才還願殺豬公,既然殺豬公還願了,怎麼現在會被抓去關?再下一次收到信時,他人已經在綠島。家人沒有去綠島探望過他,第一點是遠,講實在也沒有人敢去看,要去那裡要坐船,那時很不方便。
邱景耀每日早晚到餘慶堂燒香祭拜祖先。(曹欽榮 攝影)
兄弟賣醬油為生 辛苦賺錢
我爸爸會講北京話和寫中文,他說去綠島學的。也有外省人被抓去關,他常跟我說的有:上海商業銀行的董事長、臺中一中的校長,什麼名字我忘記了,他就是在那裡學到中文、說北京話。他跟我大姑的養女,兩個人感情最好,常常寫信,她寄信給我爸爸,我爸爸也有寄照片給她,我看過寫:「母舅惠存」的照片。
爸爸回來一直拖到三十六歲才娶,沒人敢嫁給他呀。媽媽二十七歲結婚,隔年生我,媽媽今年八十一歲了,媽媽姓趙。
爸爸從綠島回來後,三伯和我爸爸兩兄弟做醬油,阿伯負責做醬油,我爸爸負責載出去賣,到處去送醬油,做業務。載醬油去桃園後火車站、去鶯歌、去樹林,一直到我們這裡的石門水庫。石門水庫那時正在建設,工人很多,要吃醬油,那時用瓶子裝。當時,醬油不是一罐送出去就能馬上收錢,等下一個月再送一罐去,再收錢,收上一次的錢。
後來我的祖母過世,阿公還在,兄弟說要分家,我爸就分到一隻母豬(大笑),醬油就讓我阿伯去做。母豬寄在我阿嬤的娘家,給我舅妗婆養,我們去茄冬溪,開米店,以前叫土壟間,就是輾米廠。有位丁先生當警察,去合作會社幫父親擔保,父親借錢開米店,我媽媽一直很懷念他。經營米店時,我已經兩歲,我在八塊生、我弟弟一歲,妹妹在米店生的。我去當兵時,米店沒做,都搬回來八德,父母靠那間米店養大我們。
爸爸找到昔日日本軍隊班長
之後,父親常去廟裡幫忙,燒香點燭,在廟裡幫忙那段時間,他身體還很好,他們那一群難友就比較常來找他。二十年前吧,有時候遊覽車在南華街集合,要去臺中、哪裡,就一群人,有南崁、龜山來的。
我爸爸很喜歡去桃園的書局找日文書,他要看二次大戰一些書,找哪一個部隊,後來寫信給他的隊長,有兩個人從日本回信。終於找到他們的班長佐藤先生,他開始跟我爸爸通信,通了一年多。佐藤先生來桃園、第一次來臺灣找我爸爸,我們全家去機場迎接他,我那時三十七、八歲。佐藤先生在戰地被子彈打到腳,不良於行,我爸爸揹他,他們兩個人感情才會那麼好。佐藤先生七、八年前過世了,現在換他兒子、女兒、太太都會來臺灣,我爸爸會陪他們。日本三一一大地震時,我爸爸很緊張,經過六、七天聯絡不上,後來電話通了,爸爸問他們需要什麼,他們說缺吃的東西。我爸爸準備了一、二十公斤的東西寄去仙台,他們收到後,也分給隔壁鄰居。我們跟他們的感情,從這樣的過程累積下來,慢慢的,爸爸才說出以前的事情。
八德邱氏公廳餘慶堂建築,已有百年歷史,見證八德的變遷。(曹欽榮 攝影)
八塊邱姓宗族及餘慶堂
我們邱姓是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來臺灣,我現在當祭祀公業餘慶堂的管理人。這是由派下兩千多人,每一房兩位委員代表,委員選出來之後,我們再選管理人代表。冬至那一天,我們會有八、九百人來這裡(餘慶堂)拜祖先。我曾召開派下員大會立案,這塊地(餘慶堂)永遠不會變更目前的狀況。這座餘慶堂輩份最高,是我們來臺十三、四世,為了紀念第四世蓋的,雖然第四世沒來臺灣,他們的子孫為了紀念他(第四世),大正十二年,成立了一個祠堂。最近新蓋好的兩個公廳是紀念來臺第二代的兩兄弟,也紀念第一代邱強芝,父親帶著大兒子和二兒子來臺。我們是大兒子這房、還有二房。大房再生四個,我們是第三房。八塊邱姓公廳算一算有七間,冬至祭祖、報告帳目、撥祭祀金給大家。
邱景耀長子邱文華所寫餘慶堂祭祖文「一爐一炷香 求祖保平安 問孫求何事 哎呀已忘然」。(曹欽榮 攝影)
人家說邱家是地方的望族,有三點原因,我認為能自豪的,頭一件是我們一定要有公廳,很多姓沒有公廳,姓邱的也有很多沒有公廳,有公廳表示祖先以前有能力,那時有田有地,所以第一件、一定要有公廳;第二、要有田地,田地不是子孫私人的,是祖先的田地,不能讓你賣,你要做可以做,是公的;第三、一定要人丁興旺,子孫要多。
我們捐的土地,大部分有地盡其利,譬如說瑞祥國小,邱家只得到「功在教育」一塊牌子。國防大學以前是日本時代的輕航空基地,這間餘慶堂曾經是神風特攻隊的招待所,他們要去出征,在這裡吃喝玩樂,然後就到輕航空隊的基地,開飛機往北飛、或往南飛。國防大學沿著大漢溪,因為寬廣,飛機跑道整條沿著大漢溪,以前八塊要去鶯歌那條路是管制的,現在才開通。
救濟院,我們邱家捐了五十甲。現在的國防大學,在日本時代都是田,有一半是我們邱家捐的。我長期在公業裡打轉十多年,如去詔安祭祖,詔安那邊的祖先牌位也會寫,哪一年誰搬到臺灣。八塊這裡全部有二、三十位詔安出來的人,來臺灣就是開臺祖。
祖先在這裡做田兩、三百年,腳下踩的那塊田地,田土深到小腿肚,表示田很肥。但是現在到處蓋房子,怪手一挖,這些田都沒有了。想想要經過兩百年後,才能累積那麼肥沃的土地,但是一夕之間就沒有了,這樣是破壞我們常民的生活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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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詔安縣秀篆鄉大坪村有一座特殊類型的土樓,當地稱之為半月樓。它不同於城堡式的圓樓,而是環繞祖祠呈馬蹄形佈局。
半月樓由四圈馬蹄形土樓組成,外圈連排長達七十多個開間,最內圈也有三十多個開間,圈與圈之間夾著寬約10米的巷道。土樓兩層高,每圈的一個開間就是一個獨立的單元,內部互不相通。各單元面闊近4米,進深約10米。每戶的入口大門都朝向中心的祠堂,入口門廳為單層,兼作廚房,過門廳是兩層的臥室,獨自設樓梯上下。半月樓開口緊靠大路,朝向為東偏北40度。建築隨山勢跌落,前低後高,規模巨大,蔚為壯觀。
安貞堡又名池貫城,位於永安市槐南鄉洋頭村,始建於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此堡坐西朝東,平面略呈長方形,前方後圓,占地約1萬平方米。建築隨地勢前低後高,單簷懸山屋頂層層跌落,氣勢雄偉。堡前有1500平方米的露天廣場,三面以矮牆環護,矮牆外有一半月形水池。
堡牆下半段用石塊壘成,上層為夯土牆。正面牆高8.7米,厚4米,兩側有突出5米的角樓。正面牆設大門,高2.7米,用花崗岩砌成拱券,裝有20多釐米厚的鐵皮大木門,券頂開有防火水孔,以防範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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