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篾仔+衛生紙
草紙~古早衛生紙,灰褐色,類似拜拜金紙(比金紙薄),紙張觸感粗糙、有雜質黑點,用鹹草或棉線打結固定一疊,賣時一疊一疊賣,草紙外面沒有任何包裝,像金紙一樣堆放在貨架上。童年,算奢侈品,不是家家戶戶買的得起,我也是小一時,家裏開柑仔店,才看到的。一面光滑,一面是粗糙,有人會問,這擦了不痛嗎?小菊花不會破皮?看了就會痛,哈哈哈‧‧高級貨,擦前是要先搓揉的,軟了再擦。
『竹篾仔』~薄而長的細竹片-大號後,用來刮乾淨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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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益號特製的玉山衛生紙--玉山衛生紙:戰後供應近乎全臺「衛生紙」的家族 | 故事在流傳 | 特別企劃 | 讀.書.人 - https://goo.gl/2YIWc4
玉山衛生紙:戰後供應近乎全臺「衛生紙」的家族 - https://goo.gl/dQpW8j
玉山衛生紙:戰後供應近乎全臺「衛生紙」的家族
2017/01/23 14:59:26 聯合新聞網 文/葉前錦 https://reader.udn.com/reader/story/7923/2247386
文/葉前錦(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助理研究員)
衛生紙是現代人每天必定會使用到的生活用品。然而在紙張發明並普及用來作為衛生用品前,人們如廁後多使用樹葉、稻桿、木竹片等來清潔拭穢。臺灣在日本時代以前,舊時的如廁用紙多用稻草製成,質地粗糙,閩南語稱作「粗紙」,其後隨著造紙技術精進與造紙業興起,戰後初期曾經出現較粗紙輕薄柔軟,但不及現今衛生紙潔白舒適的過渡產品。這了解段鮮為人知的衛生紙發展史,得從臺史博一件不起眼的蒐藏品說起。
身世未明的蒐藏品
2011年間,臺史博獲得臺中民俗收藏家郭双富先生捐贈一批常民生活文物。這批文物類型繁多,其中包括一疊非常不起眼的薄紙。這疊紙外形呈四方型(17x 13x 1.4 cm),紙質薄軟,顏色灰褐,肉眼細看可見許多雜質黑點。其包裝和拜拜用的金銀紙十分相似,分裝成小疊,四面用棉繩綑綁起來,表面附有一標籤,中央印有一藍色山形標誌,山的左右側及下方則印有「玉山」、「衛生紙」、「同益號特製」、「臺北市環河北街二O一号(十四号水門辺)」等字。
臺史博於2011年收藏了一件同益號特製的玉山衛生紙。當時對此文物並未有額外的詮釋訊息。攝影/高菁眉
博物館的研究人員最初收到此件捐贈品時所知有限,只能從標籤上的文字與地址推測為戰後初期的衛生紙,由於館藏當中尚無此類蒐藏,決議先收入典藏,留待後續進一步研究,藏品相關的影像與基本資料也於入庫工作完備後,公開至博物館官網供民眾查詢瀏覽。
網路掀開身世謎
2014年底一位新竹的謝孟真小姐致電臺史博,她說她在網路搜尋到前述文物,謝小姐家中早年是生產此品牌的衛生紙工廠,長輩看到自家產品典藏於博物館,感到十分欣喜,特別來電詢問這件藏品的現況。
隔年一月謝小姐的大哥謝豐益先生又特地到臺史博尋找這件藏品,但在展場沒有看到,因此留下聯絡資訊,並詢問此件藏品未來是否會展出,以及他能否帶家中長輩來館看件。同時,謝先生也表示家人另外想要捐贈衛生紙廠所用的公司印章與家族相片給博物館典藏。於是,典藏人員便安排了文物調閱,邀請謝先生一家來館參訪。
來訪當日的家族成員除了謝豐益、謝孟真兄妹兩人外,共一行12人進到臺史博修護室看到玉山衛生紙。一看,便高興地說「對!這就是我們家生產的衛生紙!」並開始聊起過往的記憶與曾經輝煌的家族事業。
2015年1月27日捐贈者家族到館參訪,中為余玉梅女士說明同益號衛生紙包裝方式。攝影/高菁眉
捐贈者解說同益號紙行公司章為水牛角材質,印面刻有「同益號印」四字。攝影/高菁眉
家業興盛同益號
大姑余玉梅女士回憶說,本家原是開衛生紙行,這件文物上的「同益號特製」指的就是她們家紙行「同益號紙行」,侄子謝豐益名字中的「豐益」二字也與同益號紙行相關。「同益號」是父親余添貴(1910-1979,苗栗公館人)於1946年所創立,父親年輕時到臺北打拼,後來入贅母親謝罔市家,婚後共育有5子2女。
戰後余添貴應友人邀約共同經營衛生紙業,當時紙行就位於衛生紙包裝標籤上印的地址。余添貴的紙廠經營方式,是先向南投竹山經營紙廠的友人購入衛生紙半成品,再由臺北自家工廠將紙張裁切成需要的大小,包裝完畢後,批發給各地零售商販售。
創立初期,全家不分男女老少都得幫忙紙廠事業。除了需聘請三、四名工人專門負責裁紙外,其餘子女負責衛生紙的分裝與包裝。余添貴與長子謝水樹、長孫則負責對外銷售、運送等事務。據說當時同益號紙行主要生產兩類產品,一為「唐山紙」,是一種以竹子為原料所製成的長方型黃色粗紙,經加工撕成細絲狀後,外層包裹棉紙成厚襯墊,為早期婦女所用之衛生棉;另一種為「衛生紙」,為紙行的主要產品,此種紙主要作為廁紙使用,質地較唐山紙柔軟,顏色較淡,但紙漿來源為廢木紙漿,因此紙質多雜質。
家族成員組起的生產線
回憶起在紙行工作數十年的歲月,大姑余玉梅與叔叔余金山對衛生紙的包裝過程,印象特別深刻。兩人回憶說,衛生紙是由他們目測大致厚度,分裝成小疊,再加以包裝,由於分裝時無特別秤重,所以每疊紙張張數不一;不過包久熟練上手後,每疊幾可達到一樣厚度了。販售時,以十疊為一落販賣。
產品包裝也歷經幾次改變:早期多以草繩綑裝,工廠購入曬乾的藺草,切除根部後浸水泡軟,再以人工將草桿剝細、搓碾成細繩。早期衛生紙無特別的外包裝,只在正面放置一張自家設計與印刷的產品標籤,然後用草繩以十字綁縛即告完成,就如館藏的這疊衛生紙一樣。
後來衛生紙逐漸講究清潔,增加了紙包裝來完整包覆,紙包裝也都是手工摺疊與黏合,十分費工;到更晚期塑膠工業興起,便改用塑膠套包裝。
衛生紙業好前景
同益號紙行為了增加產品銷售量,推出多種衛生紙品牌,包括「玉山」、「親親」、「夜來香」等,其中「玉山」為第一代產品,也是最熱銷的商品。紙行生意最興盛的時候,銷售範圍遍及全臺,堪稱戰後初期臺灣最大的衛生紙中盤商。
由於余添貴個性直率,不吝向朋友分享經營衛生紙事業致富的種種優點,大稻埕街上有許多是友人聽從他的建議後而開設的衛生紙行。雖然同行競爭增加,但余添貴並不以為意,主要是因為衛生紙屬於民生必需品,家家戶戶都要購買,消費市場大,當時甚至有人把衛生紙拿來當作禮品饋贈親友,可見衛生紙供不應求的盛況。
捐贈者謝豐益之父母謝水樹與謝黃金鳳1962年結婚時的家族合照,拍攝地點為同益號紙行內廳堂。
玉山衛生紙為何消失了
「同益號紙行如今還在嗎?」典藏人員問到,余玉梅臉色一沉,「當然不在了!這都要怪舒潔衛生紙......」。原來,1970年代臺灣因國際發生石油危機導致通貨膨漲,民眾預期物價持續上漲,因而搶購物資,而商家為了賺取更大的利益開始囤積商品,導致物價上漲得更劇烈。
當時許多衛生紙廠商也因此社會風氣影響趁機大量囤貨,欲從中牟利,但不料1971年後美國史谷脫紙業公司(Scott Paper Company)來臺投資,推出舒潔衛生紙系列產品,由於產品標榜使用原木紙漿(又稱處女紙漿)製造,質地柔軟、潔白無瑕,加上砸下重金拍攝商業廣告,舒潔衛生紙逐漸獲得消費者的青睞,取得代表性品牌的地位。
由外資大型企業馳援的舒潔衛生紙,從生產到銷售全部自行包辦,一般傳統中小型紙行無法與之匹敵,在囤貨過剩與業績衰退的雙重打擊下紛紛倒閉,同益號紙行也無法倖免,於1973年宣告歇業。
回憶串起的歷史
謝豐益家族的這趟博物館參訪之旅,除了看到久違的家族事業產品保存在博物館內,並捐贈了當時紙行所使用的公司章,以及家人於紙行門口與廳內拍攝的老相片予臺史館典藏,他們所訴說的這段家族事業發展史更充分見證臺灣戰後衛生紙業的發展。
一疊小小的衛生紙,透過網路牽起相隔百里與數十年歷史的人、事與物,每一個物件都是一個回憶,每一個回憶都是一段歷史,捐贈文物背後都有一段動人的故事,讓臺灣歷史文化更有溫度。
謝家來館時捐贈的1970年創辦人余添貴家族合照,拍攝地點就在當時臺北市環河北街的同益號紙行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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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衛生紙已成為台灣衛生紙的收藏品
台灣衛生紙
玉山衛生紙已成為台灣衛生紙的收藏品
衛生紙是現代人每天必定會使用到的生活用品。然而在紙張發明並普及用來作為衛生用品前,人們如廁後多使用樹葉、稻桿、木竹片等來清潔拭穢。台灣在日本時代以前,舊時的如廁用紙多用稻草製成,質地粗糙,閩南語稱作粗紙,其後隨著造紙技術精進與造紙業興起,戰後初期曾經出現較粗紙輕薄柔軟,但不及現今衛生紙潔白舒適的過渡產品。這了解段鮮為人知的衛生紙發展史,得從台史博一件不起眼的搜藏品說起。
身世未明的搜藏品
2011 年間,台史博獲得台中民俗收藏家郭雙富先生捐贈一批常民生活文物。這批文物類型繁多,其中包括一疊非常不起眼的薄紙。這疊紙外形呈四方型(17x 13x 1.4 cm ),紙質薄軟,顏色灰褐,肉眼細看可見許多雜質黑點。其包裝和拜拜用的金銀紙十分相似,分裝成小疊,四面用棉繩綑綁起來,表面附有一標籤,中央印有一藍色山形標誌,山的左右側及下方則印有玉山、衛生紙、同益號特製、台北市環河北街二O 一號等字。
博物館的研究人員最初收到此件捐贈品時所知有限,只能從標籤上的文字與地址推測為戰後初期的衛生紙,由於館藏當中尚無此類搜藏,決議先收入典藏,留待後續進一步研究,藏品相關的影像與基本資料也於入庫工作完備後,公開至博物館官網供民眾查詢瀏覽。
網絡掀開身世謎
2014 年底一位新竹的謝孟真小姐致電台史博,她說她在網絡搜尋到前述文物,謝小姐家中早年是生產此品牌的衛生紙工廠,長輩看到自家產品典藏於博物館,感到十分欣喜,特別來電詢問這件藏品的現況。
隔年一月謝小姐的大哥謝豐益先生又特地到台史博尋找這件藏品,但在展場沒有看到,因此留下聯絡信息,並詢問此件藏品未來是否會展出,以及他能否帶家中長輩來館看件。同時,謝先生也表示家人另外想要捐贈衛生紙廠所用的公司印章與家族相片給博物館典藏。於是,典藏人員便安排了文物調閱,邀請謝先生一家來館參訪。
來訪當日的家族成員除了謝豐益、謝孟真兄妹兩人外,共一行12 人進到台史博修護室看到玉山衛生紙。一看,便高興地說對!這就是我們家生產的衛生紙!並開始聊起過往的記憶與曾經輝煌的家族事業。
家業興盛同益號
大姑余玉梅女士回憶說,本家原是開衛生紙行,這件文物上的同益號特製指的就是她們家紙行同益號紙行,侄子謝豐益名字中的豐益二字也與同益號紙行相關。同益號是父親餘添貴(1910-1979 ,苗栗公館人)於1946 年所創立,父親年輕時到台北打拼,後來入贅母親謝罔市家,婚後共育有5 子2 女。
戰後餘添貴應友人邀約共同經營衛生紙業,當時紙行就位於衛生紙包裝標籤上印的地址。餘添貴的紙廠經營方式,是先向南投竹山經營紙廠的友人購入衛生紙半成品,再由台北自家工廠將紙張裁切成需要的大小,包裝完畢後,批發給各地零售商販售。
創立初期,全家不分男女老少都得幫忙紙廠事業。除了需聘請三、四名工人專門負責裁紙外,其餘子女負責衛生紙的分裝與包裝。餘添貴與長子謝水樹、長孫則負責對外銷售、運送等事務。據說當時同益號紙行主要生產兩類產品,一為唐山紙,是一種以竹子為原料所製成的長方型黃色粗紙,經加工撕成細絲狀後,外層包裹棉紙成厚襯墊,為早期婦女所用之衛生棉;另一種為衛生紙,為紙行的主要產品,此種紙主要作為廁紙使用,質地較唐山紙柔軟,顏色較淡,但紙漿來源為廢木紙漿,因此紙質多雜質。
家族成員組起的生產線
回憶起在紙行工作數十年的歲月,大姑余玉梅與叔叔餘金山對衛生紙的包裝過程,印象特別深刻。兩人回憶說,衛生紙是由他們目測大致厚度,分裝成小疊,再加以包裝,由於分裝時無特別秤重,所以每疊紙張張數不一;不過包久熟練上手後,每疊幾可達到一樣厚度了。販售時,以十疊為一落販賣。
产品包装也历经几次改变:早期多以草绳綑装,工厂购入晒干的蔺草,切除根部后浸水泡软,再以人工将草杆剥细、搓碾成细绳。早期卫生纸无特别的外包装,只在正面放置一张自家设计与印刷的产品标签,然后用草绳以十字绑缚即告完成,就如馆藏的这叠卫生纸一样。
后来卫生纸逐渐讲究清洁,增加了纸包装来完整包覆,纸包装也都是手工摺叠与黏合,十分费工;到更晚期塑胶工业兴起,便改用塑胶套包装。
衛生紙業好前景
同益號紙行為了增加產品銷售量,推出多種衛生紙品牌,包括「玉山」、「親親」、「夜來香」等,其中「玉山」為第一代產品,也是最熱銷的商品。紙行生意最興盛的時候,銷售範圍遍及全台,堪稱戰後初期台灣最大的衛生紙中盤商。
由於餘添貴個性直率,不吝向朋友分享經營衛生紙事業致富的種種優點,大稻埕街上有許多是友人聽從他的建議後而開設的衛生紙行。雖然同行競爭增加,但餘添貴並不以為意,主要是因為衛生紙屬於民生必需品,家家戶戶都要購買,消費市場大,當時甚至有人把衛生紙拿來當作禮品饋贈親友,可見衛生紙供不應求的盛況。
玉山衛生紙為何消失了
「同益號紙行如今還在嗎?」典藏人員問到,余玉梅臉色一沉,「當然不在了!這都要怪舒潔衛生紙...... 」。原來,1970 年代台灣因國際發生石油危機導致通貨膨漲,民眾預期物價持續上漲,因而搶購物資,而商家為了賺取更大的利益開始囤積商品,導致物價上漲得更劇烈。
當時許多衛生紙廠商也因此社會風氣影響趁機大量囤貨,欲從中牟利,但不料1971 年後美國史谷脫紙業公司來台投資,推出舒潔衛生紙系列產品,由於產品標榜使用原木紙漿(又稱處|女紙漿)製造,質地柔軟、潔白無瑕,加上砸下重金拍攝商業廣告,舒潔衛生紙逐漸獲得消費者的青睞,取得代表性品牌的地位。
由外資大型企業馳援的舒潔衛生紙,從生產到銷售全部自行包辦,一般傳統中小型紙行無法與之匹敵,在囤貨過剩與業績衰退的雙重打擊下紛紛倒閉,同益號紙行也無法倖免,於1973 年宣告歇業。
回憶串起的歷史
謝豐益家族的這趟博物館參訪之旅,除了看到久違的家族事業產品保存在博物館內,並捐贈了當時紙行所使用的公司章,以及家人於紙行門口與廳內拍攝的老相片予台史館典藏,他們所訴說的這段家族事業發展史更充分見證台灣戰後衛生紙業的發展。
一疊小小的衛生紙,透過網絡牽起相隔百里與數十年曆史的人、事與物,每一個物件都是一個回憶,每一個回憶都是一段歷史,捐贈文物背後都有一段動人的故事,讓台灣歷史文化更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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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衛生紙的奇妙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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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葉前錦(助理研究員)
攝影|高菁眉
衛生紙是現代人每天必定會使用到的生活用品。然而在紙張發明並普及用來作為衛生用品前,人們如廁後多使用樹葉、稻桿、木竹片等來清潔拭穢。臺灣在日本時代以前,舊時的如廁用紙多用稻草製成,質地粗糙,閩南語稱作「粗紙」,其後隨著造紙技術精進與造紙業興起,戰後初期曾經出現較粗紙輕薄柔軟,但不及現今衛生紙潔白舒適的過渡產品。這了解段鮮為人知的衛生紙發展史,得從臺史博一件不起眼的蒐藏品說起。
身世未明的蒐藏品
2011年間,臺史博獲得臺中民俗收藏家郭双富先生捐贈一批常民生活文物。這批文物類型繁多,其中包括一疊非常不起眼的薄紙。這疊紙外形呈四方型(17x 13x 1.4 cm),紙質薄軟,顏色灰褐,肉眼細看可見許多雜質黑點。其包裝和拜拜用的金銀紙十分相似,分裝成小疊,四面用棉繩綑綁起來,表面附有一標籤,中央印有一藍色山形標誌,山的左右側及下方則印有「玉山」、「衛生紙」、「同益號特製」、「臺北市環河北街二O一号(十四号水門辺)」等字。
臺史博於2011年收藏了一件同益號特製的玉山衛生紙。當時對此文物並未有額外的詮釋訊息。(館藏號2011.019.0038)(圖/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博物館的研究人員最初收到此件捐贈品時所知有限,只能從標籤上的文字與地址推測為戰後初期的衛生紙,由於館藏當中尚無此類蒐藏,決議先收入典藏,留待後續進一步研究,藏品相關的影像與基本資料也於入庫工作完備後,公開至博物館官網供民眾查詢瀏覽。
網路掀開身世謎
2014年底一位新竹的謝孟真小姐致電臺史博,她說她在網路搜尋到前述文物,謝小姐家中早年是生產此品牌的衛生紙工廠,長輩看到自家產品典藏於博物館,感到十分欣喜,特別來電詢問這件藏品的現況。
隔年一月謝小姐的大哥謝豐益先生又特地到臺史博尋找這件藏品,但在展場沒有看到,因此留下聯絡資訊,並詢問此件藏品未來是否會展出,以及他能否帶家中長輩來館看件。同時,謝先生也表示家人另外想要捐贈衛生紙廠所用的公司印章與家族相片給博物館典藏。於是,典藏人員便安排了文物調閱,邀請謝先生一家來館參訪。
來訪當日的家族成員除了謝豐益、謝孟真兄妹兩人外,共一行12人進到臺史博修護室看到玉山衛生紙。一看,便高興地說「對!這就是我們家生產的衛生紙!」並開始聊起過往的記憶與曾經輝煌的家族事業。
2015年1月27日捐贈者家族到館參訪,中為余玉梅女士說明同益號衛生紙包裝方式(圖/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捐贈者解說同益號紙行公司章為水牛角材質,印面刻有「同益號印」四字。(圖/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家業興盛同益號
大姑余玉梅女士回憶說,本家原是開衛生紙行,這件文物上的「同益號特製」指的就是她們家紙行「同益號紙行」,侄子謝豐益名字中的「豐益」二字也與同益號紙行相關。「同益號」是父親余添貴(1910-1979,苗栗公館人)於1946年所創立,父親年輕時到臺北打拼,後來入贅母親謝罔市家,婚後共育有5子2女。
戰後余添貴應友人邀約共同經營衛生紙業,當時紙行就位於衛生紙包裝標籤上印的地址。余添貴的紙廠經營方式,是先向南投竹山經營紙廠的友人購入衛生紙半成品,再由臺北自家工廠將紙張裁切成需要的大小,包裝完畢後,批發給各地零售商販售。
創立初期,全家不分男女老少都得幫忙紙廠事業。除了需聘請三、四名工人專門負責裁紙外,其餘子女負責衛生紙的分裝與包裝。余添貴與長子謝水樹、長孫則負責對外銷售、運送等事務。據說當時同益號紙行主要生產兩類產品,一為「唐山紙」,是一種以竹子為原料所製成的長方型黃色粗紙,經加工撕成細絲狀後,外層包裹棉紙成厚襯墊,為早期婦女所用之衛生棉;另一種為「衛生紙」,為紙行的主要產品,此種紙主要作為廁紙使用,質地較唐山紙柔軟,顏色較淡,但紙漿來源為廢木紙漿,因此紙質多雜質。
家族成員組起的生產線
回憶起在紙行工作數十年的歲月,大姑余玉梅與叔叔余金山對衛生紙的包裝過程,印象特別深刻。兩人回憶說,衛生紙是由他們目測大致厚度,分裝成小疊,再加以包裝,由於分裝時無特別秤重,所以每疊紙張張數不一;不過包久熟練上手後,每疊幾可達到一樣厚度了。販售時,以十疊為一落販賣。
產品包裝也歷經幾次改變:早期多以草繩綑裝,工廠購入曬乾的藺草,切除根部後浸水泡軟,再以人工將草桿剝細、搓碾成細繩。早期衛生紙無特別的外包裝,只在正面放置一張自家設計與印刷的產品標籤,然後用草繩以十字綁縛即告完成,就如館藏的這疊衛生紙一樣。
後來衛生紙逐漸講究清潔,增加了紙包裝來完整包覆,紙包裝也都是手工摺疊與黏合,十分費工;到更晚期塑膠工業興起,便改用塑膠套包裝。
衛生紙業好前景
同益號紙行為了增加產品銷售量,推出多種衛生紙品牌,包括「玉山」、「親親」、「夜來香」等,其中「玉山」為第一代產品,也是最熱銷的商品。紙行生意最興盛的時候,銷售範圍遍及全臺,堪稱戰後初期臺灣最大的衛生紙中盤商。
由於余添貴個性直率,不吝向朋友分享經營衛生紙事業致富的種種優點,大稻埕街上有許多是友人聽從他的建議後而開設的衛生紙行。雖然同行競爭增加,但余添貴並不以為意,主要是因為衛生紙屬於民生必需品,家家戶戶都要購買,消費市場大,當時甚至有人把衛生紙拿來當作禮品饋贈親友,可見衛生紙供不應求的盛況。
玉山衛生紙為何消失了
「同益號紙行如今還在嗎?」典藏人員問到,余玉梅臉色一沉,「當然不在了!這都要怪舒潔衛生紙......」。原來,1970年代臺灣因國際發生石油危機導致通貨膨漲,民眾預期物價持續上漲,因而搶購物資,而商家為了賺取更大的利益開始囤積商品,導致物價上漲得更劇烈。
當時許多衛生紙廠商也因此社會風氣影響趁機大量囤貨,欲從中牟利,但不料1971年後美國史谷脫紙業公司(Scott Paper Company)來臺投資,推出舒潔衛生紙系列產品,由於產品標榜使用原木紙漿(又稱處女紙漿)製造,質地柔軟、潔白無瑕,加上砸下重金拍攝商業廣告,舒潔衛生紙逐漸獲得消費者的青睞,取得代表性品牌的地位。
由外資大型企業馳援的舒潔衛生紙,從生產到銷售全部自行包辦,一般傳統中小型紙行無法與之匹敵,在囤貨過剩與業績衰退的雙重打擊下紛紛倒閉,同益號紙行也無法倖免,於1973年宣告歇業。
回憶串起的歷史
謝豐益家族的這趟博物館參訪之旅,除了看到久違的家族事業產品保存在博物館內,並捐贈了當時紙行所使用的公司章,以及家人於紙行門口與廳內拍攝的老相片予臺史館典藏,他們所訴說的這段家族事業發展史更充分見證臺灣戰後衛生紙業的發展。一
一疊小小的衛生紙,透過網路牽起相隔百里與數十年歷史的人、事與物,每一個物件都是一個回憶,每一個回憶都是一段歷史,捐贈文物背後都有一段動人的故事,讓臺灣歷史文化更有溫度。
謝家來館時捐贈的1970年創辦人余添貴家族合照,拍攝地點就在當時臺北市環河北街的同益號紙行大門口。(圖/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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