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山
獻馬圖(畫馬屏風)
膠彩
紙本
131.7 × 200.2cm
1943
Lin Yu-shan
Handing over Horses
Glue color on paper
作 品 賞 析
此作原完成於一九四三年,因二二八事件的關係塵封近六十年,直到一九九九年林玉山先生將其捐贈本館始重見光明,經過修復及重新裝裱後,由作者予以補畫復原。「獻馬圖」畫面結構單純,由寫生入手,借物喻情,簡潔流暢的線條勾畫出軍伕與馬兒因徵召出征別離家園的一抹憂情,渾潤的設色更為單純的構圖烘染得更為傳神。原畫與補畫間的視覺上或許有不協調感,但也記憶了此件作品的歷史記錄。
作者款識(落款簽名年款):獻馬圖原作已遭虫蝕僅存其半片追憶往事補摹略復其舊觀此乃余五十六年前之作己卯秋修後又題桃城人林玉山
作者鈐印(朱文白文):玉山(白文)。桃城散人(朱文)
簽名位置:右下
關鍵字:馬、軍人、國旗
藝 術 家 小 傳
排行家中老三。嘉義美街是人文薈萃之地,父親林耳相在美街開了間裱畫店「風雅軒」,母親是糕餅印模的雕刻高手,林玉山的二哥林英富是當地雕刻家,五弟榮杰後來研習西畫,一家人在藝術方面均各有所長。林玉山七歲時,進嘉義第一公學校就讀,六年級時日本老師發現了他的繪畫天份,早在之前,林玉山已經幫忙父親的裱畫店從事繪畫的工作了。因為裱畫店請來兩位兼擅雕刻神像的畫師 ,一位蔡禎祥,一位蔣才。蔡師傅有本自繪的「萬神圖形」畫稿,內有各種神佛的造型,不足十歲的林玉山一有空就借來臨摹,學習運用毛筆來畫線條,蔡師傅見其認真,乃教其下筆、染色、調色與顏料的製作。後來畫師蔡、蔣相繼辭職,林玉山在幫忙父親裱褙工作之外,亦利用課餘代理畫師。1922年結識陳澄波,堅定其學畫的決心,1926年赴日,先就學於東京川端畫學校研習西畫科,後轉入日本畫科。初以臨摹開始,繼之以寫生,並修習石膏像和人體素描。林玉山刻苦勵學,三年有成。1923年,16歲的林玉山即以〈下山猛虎〉入選嘉義美展活動,1926年入選「台展」第一屆東洋畫部時,不過19歲,與同齡的陳進、18歲的郭雪湖被稱為「台展三少年」。其後林玉山連續入選台展,並與嘉義的畫家共組「春萌畫會」,繪畫之餘,林玉山也熱衷經學、詩文的研習,1930年起,先後加入「鷗社詩會」、「玉峰吟社」、「花果園修會」,與名儒士紳研究詩文,使其繪畫有「詩」的意境。 1946年台灣長官公署舉辦首屆「省展」,林玉山受聘為省展國畫部審查委員,同時參與展出。同年林玉山獲聘擔任嘉義市立中學美術老師,之後任教靜修女中與台北師範學院。林玉山以個人實際創作經驗,指導學生對寫生之研究。他自己亦以「寫生」為基礎訓練,貫注到水墨畫中,從膠彩的精謹穠麗趨向著重筆墨趣味,從1948~1958年的創作,可看出他對於自然題材的選取,與筆法運用之改變。1970年林玉山獲頒教育部文藝繪畫獎,其作品〈鹿苑長春〉、〈密林雙虎圖〉、〈松鷹圖〉、〈柏鷹圖〉,這些中年後的代表作,均被國內、外政府收藏。縱觀林玉山的創作,從膠彩到水墨,從臨摹到寫生,畫過花鳥獸畜,畫過故事與小說插圖,畫過異國情境,也畫過半抽象的東西,勤學不輟是其成功的原因。
在龍旗、虎旗與太陽旗之間
一九四五年前的台中日關係
撰文/陳宏合
過往,台灣人的歷史認識,大多局限在東西向與中國的關係,而忽略了南北向與日本的關係。台灣當代著名畫家林玉山的《獻馬圖》,左掛國旗,右懸太陽旗生動地描繪,台灣的命運,實則是一部擺盪在中國與日本之間的歷史。
- 種類:藝術作品
- 指定/登錄別:一般古物(地方登錄)
- 區域:鼓山區
- 名稱:獻馬圖
- 創建年代:
- 公告文號:高市府四維文博字第1000140520號
- 公告日期:2011/12/20
- 數量:1
- 地址:高雄市鼓山區美術館路80號
- 建造者:
- 保管單位:
- 登錄理由:林玉山(1907-2004)為台灣著名前輩畫家。19歲負笈日本,留學東京川端畫學校,開始接受完整的專業美術教育。一年後暑假返台期間,參加第一回台灣美術展覽會即獲入選,並與郭雪湖、陳進同被譽為「台展三少年」,自此崛起畫壇,壯年時期已是嘉義畫壇的領導人物。林玉山作育英才無數,為人謙遜,淡泊名利,其作品以膠彩畫及水墨畫著稱。
「獻馬圖」係作者林玉山1999年捐贈予高美館的一件屏風作品。該作原完成於1943年,但因二二八事件的關係塵封近60年未曾露面,直到1999年林玉山先生將其捐贈高美館始重見光明,並經修復、重新裝裱、補畫後,於2000年首次公開發表。原作部份,創作時代背景為日治末期,某日作者見十餘名軍伕牽著民間徵調之馬匹,馬背上綁著日本國旗,名之為「獻馬」。作者返家後,心有所感創作成四屏聯作「獻馬圖」,此作可謂真實記錄戰爭末期徵集物資的實況。二二八事件發生後風聲鶴唳,作者為免波及而將原作上的日本國旗改畫為中華民國國旗後藏匿;原作之右邊兩屏因蟲蛀及潮濕而損壞,於1999年捐贈予高美館時,作者林玉山憑記憶重畫,並為重現歷史,恢復原始畫作上日本國旗的面貌。本作品為作者唯一以馬為主題之作,作者畫馬行筆順暢、線條節奏分明,可見作者寫生功力之非凡。此作以「屏風」形式表現,為作者早期作品重要形式之一,亦為日治時期台籍膠彩畫家常用的作品表現形式。在歷史意義上,此作品更反映出日治末期及戰後二二八事件時之特殊時代氛圍,係林玉山該時期重要代表作之ㄧ。本作品無論就林玉山或台灣美術與歷史而言,均顯意義重大,可彰顯一定之時代特色、技術及流派,並在藝術及歷史上具有特殊之價值。 -
林玉山(1907~2004)是台灣畫壇的前輩畫家,成名於日治時期,1935年,二度赴日深造,與陳進、郭雪湖並列為「台展三少年」。
日治末期某日,林玉山見十餘名軍伕牽著民間徵調之馬匹,馬背上綁著日本國旗,名之為「獻馬」,林返家後,心有所感,創作成四屏聯作「獻馬圖」。
林玉山以畫作,真實記錄著戰爭末期徵集民間物資的實況,這也是他唯一以馬為主題的畫作。
「獻馬圖」原完成於1943年,二二八事件發生後,畫壇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林玉山為避免波及,將原作上的日本國旗改畫為中華民國國旗,並塵封藏匿近60年,使致畫作右邊兩屏因蟲蛀潮濕而損壞。
1999年,林玉山將「獻馬圖」捐贈高美館,林憑記憶補修重畫,並為重現歷史,恢復原始畫作上日本國旗的面貌,使得同一畫作裡呈現出兩個不同時空,畫面左側為原始舊作,右側為經歷六十年後的補修,原畫與補畫並列,或許有些不協調,但也記憶了此畫作的歷史意義,更記憶著台灣畫壇曾有的斑斑血跡。
會注意到林玉山的「獻馬圖」,是因為謝里法最近的一本新書《變色的年代》,謝里法以此畫作為本書的封面。
透過謝里法幾十年前與前輩畫家們的訪談記錄,謝在《變色的年代》裡,書寫著從1945年到1947年二二八爆發前的台灣藝壇,台灣的前輩畫家李石樵、郭雪湖、楊三郎、顏水龍、李超然,大陸來台的木刻版畫家朱鳴岡、黃榮燦、麥非等,在書中一一登場,然後,政治陰影悄然掩至,台灣藝壇變色,卻又是突然消失,藝術家們消失噤聲,無人敢問敢言,在短短的一年四個月中。
會注意到林玉山的「獻馬圖」,是因為永康公園北側入口處,有塊石碑,上面刻著「福住台灣」,正是林玉山所題,這是1998年公園整建完工的紀念。
慚愧的是,在沒有詳細端倪這塊石碑之前,在沒有閱讀他的生平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林玉山是台灣的代表畫家之一,更從來不知道他一直在我家附近。
名畫卻左右不協調,為什麼國寶級畫家林玉山「非自願」封箱藏畫一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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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山《獻馬圖》(圖片來源:高雄市立美術館官網)
無論你是不是藝術愛好者,你一定認識達文西的畫作《蒙娜麗莎的微笑》。先撇除這幅名畫命運多舛的身世,最令人好奇的就是蒙娜麗莎為何沒有眉毛?
根據法國工程師 Pascal Cotte 以精細機器掃描,拍出一張 2.4 億像素的照片後發現,《蒙娜麗莎的微笑》最初是包括眉毛和睫毛,推測應是在很久以前的修復工作時被抹去了。因此現在我們看到的蒙娜麗莎是一個無眉毛、有著神秘笑容的女士。
《蒙娜麗莎》(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蒙娜麗莎的微笑》能成為舉世聞名的傑作,除了其背後藏有許多未解謎團,最重要的是「遭竊事件」震驚全世界,當時連畢卡索都被當成偷畫賊了呢!《蒙娜麗莎的微笑》能享有盛名,該歸功於竊賊神之一手嗎?由此可知,一幅畫乘載的歷史,將大大影響它的命運!
《蒙娜麗莎》失竊後的牆面(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在台灣,也有一幅神奇的畫,曾經和《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消失匿跡有 60 年之久,從 1943 年完成畫作後,1999 年才重見天日,即是台灣重要畫家──林玉山的畫作《獻馬圖》。
《蒙娜麗莎》的消失是因為失竊,而《獻馬圖》的消失,是因為畫家「非自願地」將《獻馬圖》封存起來,等到他想到的時候,已過了一甲子。
林玉山《獻馬圖》(圖片來源:高雄市立美術館官網)
上圖就是《獻馬圖》,讀者可以輕易發現,這幅畫左右兩邊的底圖顏色截然不同,左半邊明顯有斑駁的痕跡,而右半部卻清晰地如同另一幅新畫。這幅畫之所以帶給人難以言喻的不協調感,並非出自畫家本人意圖(整幅畫是由林玉山所畫沒錯),而是《獻馬圖》本身歷經的歷史所致。
《獻馬圖》的創作背景為日治末期,林玉山遇見十餘名軍伕牽著民間徵調的馬匹,心有所感做成四聯屏風膠彩畫,真實記錄了戰爭末期徵集物資的史實。原畫《獻馬圖》馬背上綁著四幅國旗,畫的都是日本國旗。
1947 年,二二八事件發生後,風聲鶴唳,國民政府動輒搜查民宅。正好帶著學生在外地寫生的林玉山,走了好幾小時的路才回到嘉義。突然想起家裡放著這幅繪有日本國旗的《獻馬圖》,與陳澄波有著友好師生情誼及遠親關係(林玉山的堂妹與陳澄波的堂弟結為夫妻)的林玉山,擔心搜查故趕緊將日本國旗改為中華民國國旗,封箱藏匿。
然而這一藏就是 60 年,《獻馬圖》裡的兩匹馬與馬伕,被深鎖於林玉山的家中長達一甲子。連林玉山的兒子林柏亭先生(前國立故宮博物院副院長),都是到解嚴後才見到這幅畫。
當《獻馬圖》重見天日之時,右邊兩屏因蟲蛀及潮濕而損壞,直到 1999 年林玉山捐贈予高雄市立美術館時,九十歲高齡的他憑著記憶將右邊兩屏缺損繪補復原。當時林玉山的畫室裡並無大畫桌可工作,面臨將屏風立起來作畫之窘境,但他仍堅持完成全幅作品才捐給高美館。
為了重現並保存歷史痕跡,左側的舊作仍維持當年為了躲避二二八被迫修改繪有「中華民國國旗」的畫面,右側則恢復原始畫作上日本國旗的面貌。一舊一新、一中一日,原畫與補畫並列,如此明顯的左右對比,不言而喻地道出大時代變遷的痕跡,林玉山用作品本身無聲地紀錄下台灣的命運,屬於台灣人那段最黑暗,同時也是人性最光明的歲月。
一幅畫的完成,也許歷經了作者無數次修改才得以完成。但畫作的修復很少是由畫家本人所完成,通常都是由修復師所做。《獻馬圖》的繪製、封存以及修復,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都是由林玉山本人所完成。
畜獸畫是林玉山一生創作裡最擅長的畫材之一,從他的畫作裡可看見牛、羊、虎、鹿、熊貓、龍、山豬等動物,然而「馬」唯獨僅出現在《獻馬圖》這幅畫裡,更顯其對林玉山的意義。「屏風」形式表現,為林玉山早期作品重要形式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屏風」為日治時期台籍膠彩畫家常用的作品表現形式。
許多人都會說:「政治是政治,藝術是藝術」,但前輩藝術家林玉山歷經日治、國民政府來台、台灣民主化,身為一名創作者,其身份認同猶如洗三溫暖,深深影響藝術家的思考與其創作。
1950 年,台灣美術界曾爆發「正統國畫之爭」,指的是國民政府來台後,中國來的畫家指責台灣畫家的膠彩畫,是日本畫而不是國畫。
林玉山曾經在公開場合為此辯駁:在日治時期有個名詞就做「灣製畫」,意思是台灣製造的繪畫,「灣製畫」是用來區別與日本畫的不同。林玉山以此證明台灣「灣製畫」不是日本畫,從這點可看出來,林玉山對於「灣製畫」之在意。
「灣製畫」是一種表現南國色彩的畫、表現地域特色的畫。同時也是日本人用來區別日本風格的一種繪畫,表示台灣畫家有著自己的風格,當然也不會是所謂的「正統國畫」。
現在我們所看到的《獻馬圖》上,有著兩幅中華民國國旗與兩幅日本國旗,《獻馬圖》的繪製本身如同濃縮版的台灣近代歷史,從繪製、塵封、蟲蛀、修復,從畫家個人的繪畫歷史的塗抹、覆蓋、修復,看見了一名台灣畫家不斷地思考著「我是哪裡人?」的過程。
如果說《蒙娜麗莎的微笑》代表、乘載了歐洲文藝復興的歷史,若將台灣的近代歷史畫成一幅畫,會長什麼樣子?《獻馬圖》也許可以當作一個美麗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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