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領袖世代 已顛覆多國政權Z世代,如今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政治行動力。他們用滑鼠與手機串聯群眾,讓世界看到一種新的抗議模式「無領袖、去中心、跨洲同步」2025年或許將被歷史記錄為「抗議之年」Z世代的抗議運動已不再依賴政黨、工會等傳統組織網絡,而是以演算法驅動的社群平台為核心,形塑出一種「平台即戰場」的新動員模式。這一代抗議者在街頭行動之外,透過社群媒體、短影音直播與加密聊天群組,建立起靈活的網路協作架構。TikTok短影音、Discord群組與Telegram、WhatsApp等加密訊息應用,便成為許多抗議行動的「臨時指揮所」。
2025/11/06 07:00
全球多地青年「Z世代」對政府治理不善、缺乏機會和不平等現象不滿,是抗議活動的共同點。(美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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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阿拉伯之春」:Z世代點燃全球抗議浪潮
〔財經頻道/綜合報導〕自2010年底「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席捲突尼西亞、埃及、利比亞與敘利亞以來,全球政治舞台再度出現一股跨洲的青年抗議浪潮。如今,從安第斯山脈到喜馬拉雅山脈,年輕一代的怒吼正回蕩於街頭與社群之間,這些自稱為「Z世代」(Gen Z)的年輕人,正以他們的方式挑戰舊有秩序。
根據《美聯》報導,這群Z世代的共同特徵是「無領袖、去中心化」,成員主要為1996年至2010年間出生的年輕人。他們是第一批在網路世界中成長的一代,對政治與社會議題的參與方式也徹底不同。專家指出,14年後的今天,世代力量再度覺醒,但舞台不再侷限於阿拉伯世界,而是跨越非洲、南亞、乃至歐美校園的全球浪潮,社群媒體成為他們的武器,街頭則是他們的舞台。
在非洲,從肯亞到摩洛哥,青年抗議一波接一波。2024年肯亞青年推翻爭議性財政法案後,摩洛哥與馬達加斯加的街頭也燃起了反抗之火。這些行動多透過網路平台如《Discord》協調,以「尊嚴與問責」(dignity and accountability)為核心訴求,展現出新世代組織運動的速度與規模。
以北非摩洛哥為例,2025年9月下旬起,全國多地爆發大規模示威。由新興青年組織「Z世代212」發起的連續抗議行動,聚焦醫療、教育與政府貪腐問題。導火線是政府為迎接非洲盃與2030年世界盃,大量投資體育場建設,卻同時傳出公立醫院8名孕婦待產死亡的悲劇。示威者在首都拉巴特高喊:「要醫院,不要球場!」
抗議遍及拉巴特、卡薩布蘭卡與阿加迪爾等地,造成至少3人死亡、千人受傷,其中326人為執法人員。212組織在致國王穆罕默德六世的公開信中指控政府違反憲法保障的公民權,要求解散內閣並追究貪腐責任。
在東非,肯亞的抗議風暴同樣震撼非洲政壇。2024年,政府推動《財政法案》引爆全國示威,兩個月內發生近百起政治暴力事件,造成82人死亡。Z世代青年批評政府以武力鎮壓,與其「非洲和平調解者」的國際形象形成強烈對比。總統魯托一方面在蘇丹、南蘇丹與海地扮演和平推手,另一方面卻被指依循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稅改方案,使肯亞民生壓力雪上加霜。
分析人士指出,這場抗議反映出肯亞在債務壓力、體制腐敗與尋求西方盟友之間的矛盾。肯亞社會運動家奧吉瓦(Nerima Wako-Ojiwa)形容:「這一代人正在要求他們應得的東西。」
從摩洛哥到馬達加斯加,Z世代抗議者的訴求有共通點,包括電力短缺、醫療與教育體系崩壞、居高不下的青年失業率;其中,摩洛哥城市青年失業率甚至高達近50%,而公共資金流向貪腐網絡的現象,讓年輕人對現狀的忍耐達到極限。對他們而言,「努力就能成功」的社會契約已經破產。
法媒評論指出,曾被貼上「自我中心」標籤的Z世代,如今展現出前所未有的政治行動力。他們用滑鼠與手機串聯群眾,讓世界看到一種新的抗議模式「無領袖、去中心、跨洲同步」
2025年或許將被歷史記錄為「抗議之年」。一場屬於Z世代的「新阿拉伯之春」正在全球展開。
Z世代透過即時影像傳播,創造強烈的「臨場感」與「共感」,將分散的不滿迅速轉化為上街動機。(法新社)
Z世代透過即時影像傳播,創造強烈的「臨場感」與「共感」,將分散的不滿迅速轉化為上街動機。(法新社)
「演算法抗議」 社群平台成為新戰場
現今,Z世代的抗議運動已不再依賴政黨、工會等傳統組織網絡,而是以演算法驅動的社群平台為核心,形塑出一種「平台即戰場」的新動員模式。這一代抗議者在街頭行動之外,透過社群媒體、短影音直播與加密聊天群組,建立起靈活的網路協作架構。
據報導,即時影像能創造強烈的「臨場感」與「共感」,將分散的不滿迅速轉化為上街動機。TikTok短影音、Discord群組與Telegram、WhatsApp等加密訊息應用,便成為許多抗議行動的「臨時指揮所」。
《The New Arab》指出,Discord 是摩洛哥「Z世代212」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該組織在抗議爆發前數小時,即透過平台協調集會、確定會面地點、交換語音與文字訊息,使摩洛哥當局面臨一場難以預測與控制的街頭行動。
根據《路透社》發布的《Digital News Report 2025》,在全球48個市場中,社群平台——特別是短影音平台——的新聞使用率顯著上升。其中,泰國(49%)、馬來西亞(48%)與肯亞(40%) 是TikTok作為新聞來源使用率最高的國家。
在肯亞,反對《財政法案》的示威同樣展現Z世代的數位動員特徵。年輕群體透過TikTok、Instagram、Telegram與WhatsApp組織抗議,並以即時影像與標籤串聯(如#OccupyParliament)擴大聲勢。與此同時,當地政府採取網路封鎖與訊息降速作為反制手段,顯示「平台攻防」已成抗議新戰場。
多項分析指出,Discord與Reddit正逐漸成為Z世代青年抗議的匿名協作空間。除了非洲地區之外,位於東南亞的孟加拉也出現相似模式。2024年7月,當地爆發「學生配額改革抗議」,當地政府為遏止示威擴散,於7月18日起宣布全國性網路封鎖,涵蓋行動網路與主要社交平台。
《路透》報導指出,封鎖導致年輕人出現明顯焦慮,因為他們平時透過Facebook、WhatsApp、Telegram、TikTok與imo等平台獲取資訊與交流意見。當「數位公共空間」被強制下線時,反而加劇了社會緊張。
分析顯示,孟加拉學生抗議者透過「即時影像+個人鏡頭+社群推播」的模式,將街頭現場片段與評論轉製、再傳播,使原本零散的影像在數小時內擴散,形成強烈的共感與集體認同,甚至獲得旅居挪威的孟加拉學生群體聲援,象徵著跨國數位串聯的新形式。
學者將這種現象稱為「數位原生世代的參與式動員」(participatory mobilization via algorithmic platforms)。即Z世代以演算法與社群平台為槓桿,將線上臨場感轉化為線下行動力,重新定義了21世紀的社會運動。
經典日漫中的「草帽海賊團」旗幟,成為Z世代抗議運動新符號。(路透)
「草帽海賊旗」:從冒險故事到政治符號
在Z世代主導的抗議浪潮中,一面印有詭異微笑骷髏的黑旗正悄然成為全球青年團結的象徵。這面旗幟來自日本漫畫《航海王》(One Piece)中主角魯夫領導的「草帽海賊團」,如今已被部分東南亞年輕人重新詮釋為反抗與自由的符號。
根據多家媒體報導,印尼、馬來西亞等地的示威者在街頭高舉「草帽海賊旗」,甚至以貼紙、塗鴉或服飾的形式表達立場,並透過TikTok與其他社群平台擴散影像。這種從漫畫世界借用的符號,在現實政治場景中獲得了新的生命。
《航海王》自1997年開始連載,故事圍繞魯夫與夥伴們航向大海、尋找傳說寶藏「One Piece」,同時對抗腐敗政權與權力壓迫。對許多年輕人而言,草帽旗象徵「不受體制束縛、守護夥伴、挑戰權威」的精神,這些特質正與他們自認的世代使命重疊。
學者指出,Z世代選擇以娛樂符號參與政治,有三項關鍵作用,第一是辨識度強、草帽旗在視覺上能立即調動熟悉感,第二是再製成本低,可透過貼紙、塗鴉、數位表情符號輕易擴散。第三是話語轉換靈活,在高壓環境下能以幽默形式傳遞抗議意涵。
據報導,早在2020年泰國的學生抗議運動中,用喜歡的經典飲料「奶茶」來稱呼自己,並稱為「奶茶聯盟」(Milk Tea Alliance)。而動漫旗幟背後的敘事為反抗壓迫、守護友情與追尋自由,這被年輕人轉化為政治語言,使流行文化IP從娛樂象徵轉為跨國抗議語彙。
這股象徵力量早已超越亞洲。2025年以來,尼泊爾抗議者在政府大樓懸掛相同旗幟;印尼、菲律賓、摩洛哥與馬達加斯加的民眾也以草帽旗作為團結標誌。在秘魯的首都利馬(Lima),27歲電工大衛‧塔富爾(David Tafur)高舉這面旗幟站在聖馬丁廣場(Plaza San Martín)的人群中,現在這裡已成為當地年輕人定期聚集的抗議場所。
媒體指出,Z世代以幽默與流行語對抗嚴肅政治,證明了「去中心化、低成本與再創性」的力量,這樣的轉變降低了參與門檻,也讓抗議更具視覺性與情感共鳴。《BBC》評論則指出,「草帽旗」的傳播機制,正是這套邏輯的延伸。
觀察人士指出,這面旗幟的政治生命並非一夜成形。早在2023年,草帽圖案便已零星出現在印尼與紐約的親巴勒斯坦集會中;直到2025年8月印尼爆發大規模抗議,它才真正成為世代政治想像的全球符號。
近期,一場在秘魯利馬舉行的反對總統的經濟和社會政策的集會上,一名反政府抗議者懇求防暴警察封鎖聖馬丁廣場的道路。(美聯)
近期,一場在秘魯利馬舉行的反對總統的經濟和社會政策的集會上,一名反政府抗議者懇求防暴警察封鎖聖馬丁廣場的道路。(美聯)
成效與代價:從政策讓步到血的帳本
2025 年的全球抗議浪潮,已不再只是年輕人的喧鬧或情緒宣洩,而是實質撼動多國政策決策結構的社會力量。專家指出,在由 Z 世代主導的抗議運動中,往往伴隨著政府的暴力鎮壓與大規模拘押。這顯示出,即使政府在壓力下被迫讓步,仍傾向以更嚴苛的治安與司法手段「補位」,以維持政權穩定。
在非洲的肯亞,總統William Ruto 在國會衝擊與多地縱火事件後,於2024年6月宣布撤回《財政法案 2024》,被視為年輕世代「街頭制衡」的象徵性勝利。然而,這場勝利的代價極為慘重
據調查,至少有39 人喪生、數百人受傷、超過1500 人被捕;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進一步指出,部分遺體帶有刑求與虐待痕跡,顯示鎮壓行動的暴力程度遠超外界想像。
南亞的孟加拉,則爆發了更劇烈的「學生革命」。2024 年夏天,反對公職配額制度的示威演變為全國性抗議,孟加拉,最終迫使總理 Sheikh Hasina 辭職流亡。根據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OHCHR)於 2025 年 2 月發布的調查,衝突造成約 1400 人死亡、超過1萬1700人被捕,其中兒童死亡比例約達12–13%。
OHCHR 指出,這場運動促使新政府承諾修憲、調降學費,並廢除長年爭議的 Quota 制度(政府公職優先錄取機制),但社會傷痕與司法追責仍懸而未決
在北非,摩洛哥的「Gen Z 212 抗議」雖規模相對較小,卻同樣以高昂代價換得政治承諾。政府在抗議後宣布擴大教育與醫療支出,但同時造成多名抗議者死亡、數百人被捕,且至少 39 名未成年者遭起訴。這些事件反映出:即使規模不同、訴求各異,Z 世代的抗議幾乎都面臨制度的強烈反彈。
分析人士指出,對於 Z 世代而言,抗議的語言早已超越街頭口號與標語,而是一種結合社群網絡、數位串聯與符號政治的新形式。倘若治理者仍以「示威人數」或「警力部署」的舊框架衡量這場運動,便可能低估其真正的動能與傳播力。
專家認為,Z世代不僅在街頭發聲,也在演算法與社群平台上重新定義「政治參與」,他們的戰場,早已不只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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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地震的救災政治學


從8月底印尼雅加達街頭,再到9月初的尼泊爾,以及21日的菲律賓,據BBC記者黃曉恩(Tessa Wong)23日的調查報導,亞洲的Z世代靠著社群串聯,以及AI生成訊息的迅速傳播,掀起了一場又一場反貪腐的大型示威,甚至因此推翻政府。不過,這些示威的無領袖特質,卻也造成人們各吹各的調,阻礙了長期決策,造成長期的貪腐問題無法解決。
菲律賓馬尼拉21日爆發大規模抗爭,抗議防洪工程弊案。(圖/翻攝自X平台 @eN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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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特權寶寶」的共同不滿
報導指出,印尼、尼泊爾和菲律賓,儘管地理位置和衝突導火線,相差十萬八千里,但都苦於貧富極度不均,以及缺乏翻身機會。不少年輕人因此特別關注「特權寶寶」(nepo kids)的議題,黃曉恩直言,對抗議者而言,「特權寶寶」就等同貪腐。
至於何謂「特權寶寶」?簡單講,就是靠著父母等家族關係,享有豐厚資源與權力的政經菁英後代。一名家住蘇門答臘的22歲印尼大學生就表示,他必須開摩托車載客賺外快,才能夠支付學費與生活費,而他父母只有小小橡膠園,還必須在別人家農場打工。
他痛訴:「還有很多人買的生活必需品都有困難,尤其是食物,因為食物價格很高。」
但與此同時,官員卻越來越富有,自肥的津貼也越來越高。印尼8月底爆發的反貪示威,導火線就是國會立法通過,每名議員每月有6000萬印尼盾的住房津貼。
鏡頭轉到尼泊爾,兩年前一名創業家在國會外自焚,並留下社會流動機會不足的控訴,為之後的大規模抗議埋下伏筆,直到近期政府以打擊假消息名義,封禁社群媒體而全面引爆。
尼泊爾抗議者掛《航海王》旗幟。(圖/翻攝vids that go hard X)
尼泊爾抗議者掛《航海王》旗幟。(圖/翻攝vids that go hard X)
TIKTOK與AI的動員力量
尼泊爾政府的封殺社群令,被年輕人認為是要封住他們的聲音。尼泊爾的Z世代因此利用TikTok這些尚未被封鎖的平台,並運用生成式AI快速產出訊息與圖像,再經由網紅的層層轉發,迅速聚集人們關注。像是一條呼籲民眾對抗貪腐的AI短影音,短短一天內,就達到了13.5萬次觀看。尼泊爾海內外團體也加入產製訊息,並在社群散播的陣營,結果TikTok成了群眾討論示威策略,甚至國家臨時領導人的場所。
而社群媒體和AI加乘的動員力量驚人,也展現在菲律賓的示威活動。超過3萬人,一開始都是因為社群Reddit的一條「生活方式檢查」標籤,這當中很多貼文揭露了權貴的豪奢生活。
其實年輕人利用社群力量進行動員,並非新鮮事,但這次不同的是,Z世代對科技的掌握能力更高。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協者費爾德斯坦(Steven Feldstein)指出,這個世代從小就在社群媒體圍繞下長大,這是他們溝通的方式,因此用社群來組織是自然而然的行為。
跨國相互聲援 #SEAblings
除了國內年輕人的相互串聯,社群也讓不同國家群眾相知相惜,相互聲援。比如日本動畫《航海王》的骷髏旗幟,在印尼示威被採用後,很快也為尼泊爾與菲律賓的年輕人效仿。
另外在社群媒體上,#SEAblings的標籤也十分風行,用以表達東南亞抗爭的「兄弟」認同感,讓菲律賓與印尼的抗議參與者,隔空彼此加油打氣。
國立澳洲大學教授普瑞斯通(Ash Presto)觀察,社群也會煽動情緒,人們看到手機傳來的豪車、豪宅等影像,會讓貪腐似乎更是切身相關的議題。
破壞後的下一步
民怨爆發所引發的示威浪潮,同時也帶給社會劇烈傷害。大樓遭燒毀,住宅商店被搶,甚至有政治人物被拖出來打。光是財產損失就達數億美元,印尼和尼泊爾的騷亂,分別出現超過10人與70人的死亡。
對於相關暴亂景象,政府都發出譴責。菲律賓的抗爭爆發後,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出面表示,民眾有權表達擔憂,但他也強調示威必須以和平方式進行。他的內閣官員更警告,會有心懷不軌人士,利用公眾的憤怒,意圖造成政局動盪。印尼總統普拉伯沃(Prabowo Subianto)則稱,破壞行為將視同「叛國」與「恐怖主義」。
不過,尼泊爾的案例中,抗議者反控是政府的鐵腕鎮壓,才造成大量死傷。另外,示威者認為,是有敵方人員潛伏暗中製造暴力。
但不論如何,這些案例中,政府都讓步承認示威者的訴求有理,甚至做出相應調整。像是印尼國會就撤銷了津貼立法,菲律賓總統小馬可仕成立獨立委員會,調查防洪工程弊案。
Z世代抗爭無領導反而難以延續
可是隨著BBC深入挖掘,卻發現過往的抗爭,卻常常並未改善貪汙與裙帶關係的問題。
學者費爾德斯坦對此解釋,社群媒體本來就非設計用來促進長遠改變,它們仰賴的是演算法與社群標籤。至於想要長遠的改變,就必須有人統領線上、線下的不同人,這必須有政治策略,而非零和的激烈對抗。
換言之,現今Z世代抗爭活動的無領導者特點,在幫助人們躲開政治壓制的同時,卻也因缺乏中樞領導,而阻礙了長期決策和長遠改變的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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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甫觀點:尼泊爾地震的救災政治學

尼泊爾內政部長兼發言人Laxmi Prasad Dhakal日前(6日)向還在各地進行救難的20國家與37個救難隊致謝,以地震已經超過十天,應該沒有生還者為由,請各國救難隊準備回去。這是繼尼泊爾大地震第三天,尼泊爾政府以沒有外交關係與沒有直航飛機為由,拒絕台灣救難隊後,最讓國際救難團隊不解的新聞。先前各政黨才為制定新憲法爭論不休,看似堅強的尼泊爾政府,哪有能力負擔如此艱巨的災區重建工作?

尼泊爾大地震引爆南亞地緣政治的敏感神經。上半場的救災秀已經宣布結束,下半場的地緣政治角力賽才要開始。

尼泊爾地震的救災政治學尼泊爾大地震,政府救災不力,引發示威抗議。(美聯社)

印度與中國是尼泊爾最重的鄰國。過去毛派當權,尼泊爾毛派政府與中國維持友好關係,但是毛派所強調的武裝抗爭、鄉村包圍城市那一套,只有在窮鄉僻野的尼泊爾山地才有效。果然第一次的制憲會議,尼泊爾人民先給毛派機會,卻搞得一事無成,第二制憲會議選舉時,毛派大敗,取而代之的是親印度的尼泊爾國大黨。

地震後六個小時,印度總理穆迪就召開國際記者會,承諾要派救難小組到尼伯爾救災,第二天果然出現印度救難隊在尼泊爾西部展開救援工作。尼泊爾政府大張旗鼓的報導印度救難隊的救難事蹟,但是,隨者更多國家救難隊抵達後,發現先前媒體大肆宣傳的事蹟,跟事實有相當大的落差,不管就裝備與訓練,印度遠遠輸於其他國家,因為印度罕有地震救難的經驗。另外,尼泊爾人發現,印度救難隊只對印度裔居民較多的地區進行救難,根本無視於其他重災區。

相較之下,中國所派出的救難隊並沒有被尼泊爾政府與媒體大肆宣傳,因為中國救難隊只針對東北方靠近中國邊境地方進行救難,這些地區大多是西藏流亡難民、孟加拉或少數族裔所居住的地區,據中國官方傳媒報導,西藏地區沒有人傷亡,也讓國際救難隊難以置信。

尼泊爾地震的救災政治學

媒體報導政府對地震的緊急措施與吹噓其成效,反而讓人民更反感,對政府救災不力的留言已經灌爆推特,類似「媒體跟政府一樣,從來不關心尼泊爾人民怎麼想」、「政府救災不力」、以及「資源分配有問題」的訊息,已經讓這個脆弱的尼泊爾政府不知所措,在台灣,我們也接收到許多來自尼泊爾夥伴的訊息,告誡國外NGO,如果要捐款,請直接捐給受災地區的NGO或人民,不要捐錢給政府。

許多住在西部、上位或高階印度裔地方領袖,更擔憂西方勢力將藉由救災行動與陸續的人道救援,逐漸深入到尼泊爾鄉間。在擔憂危及到國家主權以及自尊心嚴重受損,讓這個根本沒有救災與重建能力的尼泊爾政府,乾脆就關起門來。

這場地震救災秀裡,台灣隊沒有機會上場,卻意外凸顯出在中國周遭國家,存在著一種看不見的「自我審查」(self-censorship)機制,即使中國沒有表態,並沒有不同意台灣派救難隊前往尼泊爾,但是,這些與中國友好的國家,像尼泊爾、斯里蘭卡,都會稱堅持在「一個中國」原則下,拒絕台灣。即使台灣救難隊是全世界地震救援經驗最豐富的國家,從台灣的九二一地震、中國四川的汶川大地震、日本的福島地震,台灣救難隊與人道捐助都不輸給亞洲其他各國。

尼泊爾地震的救災政治學

「一個中國」的自我審查機制經常限縮台灣的國際空間,例如:日本政府就不敢在第一時間,感謝台灣民間對福島地震災民的捐款,還以中國來代表台灣。在中國經濟崛起與強大的外交壓力下,「一個中國」原則的自我審查機制將會越來越強,即使是在這種需要緊急救援或人道救助的地震救災行動。

*作者為尼泊爾國際觀選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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