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鳳宗族

日本人的"縮小"意識
作者：[韓]李御寧著 張乃麗譯　　來源：《書摘》雜志　　整理日期：2007/7/25　　

榻榻米與生活空間

　　
　　這不僅僅是笑話。日本人確實與那些一提到狹窄的空間就馬上聯想到兔子窩或牢房的歐洲人有所不同，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日本人的居住空間意識是由日本特有的榻榻米的形狀決定的。"起來占半張，躺下占一張"這一諺語便說明了所有的一切，另外這也是對一個人在世界上所占最小生活空間的形象描述，即一張榻榻米。這不禁讓人聯想起亞歷山大大帝在與臣下玩摔跤時被摔倒在地上后哇哇大哭的故事，那時面對手足無措祈求原諒的下臣，他是這樣講的："我之所以哭并不是因為我輸給了你，而是因為我想到，即使我征服了天下，而最后我所占有的地盤兒也不過像我摔倒的地方一樣小。"如果把該空間意識運用于現實生活中，那么現在的西方人也許正生活在榻榻米上吧。

　　榻榻米不僅是鋪在房間里的材料，它還是住房空間的一個基本計量單位，早在16世紀末就有按榻榻米分配、修建房子的做法，關西地區的"京間"便是如此。首先腦子里要有一張榻榻米是多大這個概念，然后再設計房子的空間，據說過去在京都，房屋稅的多少是按榻榻米的張數來決定的。古今中外無論在哪兒都有逃稅這一說，所以關西地區的"京間"每張榻榻米的尺寸比農村的榻榻米大的理由就在于此。

　　平安時代，房間里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鋪榻榻米，只是鋪邊上的一圈，而且榻榻米的大小是根據身份規定的。據《延喜式》中記載，最大的為6尺和4尺，其次為5尺和4尺，第三位為4.6尺和4尺……由此可見，榻榻米是日本人生活中占有空間的象征。這一習慣直到江戶時代才有所改變，元文三年(1738年)發布的關于大名建房占地面積的命令中，便以俸祿額為標準確定榻榻米的大小和多少。

【書　名】：日本人的縮小意識
【作　者】：李御寧等著
【叢編項】：無
【裝幀項】：平裝 21cm / 292
【出版項】：山東人民出版社 / 2006.1
【ISBN號】：9787209031363 / 7209031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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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史料記載，榻榻米最初是由我國傳入日本，主要用於書房、臥室、客廳等。榻榻米聽起來似乎簡單，但是它卻是幾千年來數代人智慧凝聚的見證和起居文化的結晶。榻榻米是一種普通的家具，但是它卻是多變的、萬能的，它既可以是夜間用於休息的床，又可以是白天接待賓客的客廳，還可以是閒暇時人們的娛樂場所。
　　【關鍵詞】榻榻米生活方式集團主義
　　據日本世論調查結果顯示，在世界經濟排名第三的當代資本主義發達國家-日本，每個家庭至少有一間房屋鋪設有榻榻米，全國有將近七成的日本人仍舊習慣把被褥鋪在傳統的榻榻米上休息、娛樂、會客。如此發達的國家，仍然保持著古老的傳統，這和日本的神道教儀式及茶道有密切關係，更是日本的固有文化。如果要人們舉出一個最能代表日本人日常生活特點的物品來，也許很多人會回答是塌塌米。
　　一引言-何為榻榻米
　　日式傳統房間的鋪設材料（畳たたみ）是由一張張草墊鋪設而成，草墊由高品質的生態稻草製作而成，並經過了生態淨化、病蟲害防治等一系列處理優化，四周點綴了花邊，是日本傳統工藝精工靠墊，一般音譯為榻榻米。最原始的塌塌米是由多張草蓆重疊縫製成的坐墊，到了平安時代便出現了類似於現代的榻榻米。但和現代的榻榻米相比，當時的榻榻米更薄、更珍貴，而且可隨便移動，只有當客人來訪時才拿出來鋪在地板上當坐墊。如今的榻榻米不僅是鋪設房間的地板材料，還是一個基本的住房面積測量單位。在日本，通常典型的日式房間的大小都是用榻榻米的的塊數來計算的。傳統的店鋪面積為"五張半"榻榻米，約合8.9平方米；客廳一般為四張半，約合7.3平方米。傳統的榻榻米的大小是0.9米寬，1.8米長，0.05米厚，面積約為1.6平方米。還有長、寬尺寸為0.9米的正方形半張榻榻米。在日本傳統的建築中，因為室內均用榻榻米舖設，所以其房間的面積都是0.9米的整數倍。因製作榻榻米的干草新鮮透氣，所以房間有乾草的味道，踩在腳上也很舒服。
　　二榻榻米-日本人身份地位的象徵
　　榻榻米自盛唐是時期傳入日本，到目前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因為它的吸濕放濕、作用，所以梅雨季節就吸收多餘水份；反之，當室內空氣變得乾燥時，能自動保存適量的水分，排出濕氣，從而調節室內的濕度。因此，榻榻米是最適合日本氣候的居住用品。據《延喜式》記載，在平安時代，榻榻米剛開始使用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房間都舖有榻榻米，而是有一定的身份規定的，最大的是6尺和4尺，第二位是5尺和4尺，第三位是4.6尺和4尺。由此可見，榻榻米佔用空間的大小是日本人的身份象徵，即地位越高的人佔的面積越大。到了鎌倉時代，演變成在房間的四周鋪設榻榻米，房屋的中央是地板。而到了室町時代因房屋面積的減少，所以整個房間全都鋪上了榻榻米。這個習慣得到改變是直到江戶時代時候的事情。元文三年（1738年）發布的大名建房佔地面積的命令中，以俸祿額為標準來確定所居住的房屋面積，即通過榻榻米佔地面積的大小便可知曉官職的大小。直到江戶時代，榻榻米只有貴族和官吏家庭才有，屬於高檔家具，普通老百姓家裡的地面都是土的，因此，榻榻米在歷史上是日本人身份地位的象徵。

三榻榻米-體現了日本人傳統的起居方式
　　傳統的日式房間地面鋪滿了榻榻米，而且是紙糊的格子門，可自由推拉移動，拆卸自如，因此隔音性能差。在春、夏、秋等氣候適宜的季節，障子和隔門一般是開著的，或將隔門全部取下來，形成一個大房間。由於傳統的日式房間裡沒有床，自然也沒有臥室，那麼在這個大房間的任何角落鋪上被褥就是一張床了。這樣的日式房間晚上是床，白天被褥收起來就是餐廳、會客廳，還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喜歡看日劇的朋友可能會經常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場景：辛勞一天回到家的男主人洗完澡，穿著寬鬆的浴衣，光著腳丫神定氣閒地盤腿坐在寬敞的榻榻​​米房間，似乎一日的煩惱和疲乏都頓然消失了，這是一個對清潔要求極為苛刻的起居生活方式，懶惰、不講衛生的人是絕對做不到的。日本人對榻榻米就像對自己的臉蛋一樣每天都精心呵護，因為家庭主婦會花很多時間在這一傳統的生活方式上。因此，清潔維護、門口脫鞋，這是最起碼的要求，進了屋子，你的襪子必須是乾淨的，腳無異味，這是關鍵。然而，襪子是否乾淨，但也要看鞋的清潔。總之，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相互聯繫的系統工程。空氣新鮮、神清氣爽、對室內一目了然的榻榻米是培養日本人潔癖的最佳溫床，亦或是日本人"無可救藥"的潔癖，形成了榻榻米這種獨特的方式生活。在日本，也有嚴格的規則和禮儀，如進門脫鞋，上至帝王大臣貴族，下至普通百姓，無論是誰都不能違反，其來源是就是榻榻米-保持其清潔。
　　四榻榻米-造就日本人的"集團主義"精神 　　漢語裡面的"促膝長談"、"席地而坐"等詞彙所表達的是一種用親切、自然、友善的關係。無論是"席地"的坐式還是"促膝"的談資，毫無疑問都有利於交談人之間產生親密關係。與中國的房間配置相比，日本的榻榻米式起居方式更有利於創造出親密無間的氛圍，坐在榻榻米上談話更容易產生親切感。整個鋪著榻榻米的房間就是一個擴大了的床。。成年人在上面聊天，坐下或躺下，孩子們在上面玩耍、嬉鬧，更容易讓一家人營造和諧的親密氣氛。此外，坐在榻榻米時穿的衣服不能過於緊身，皮帶不能綁得太緊，所以從外面回家，不僅要脫鞋，還要換上寬鬆肥大的和服。因此，當男主人從外面回到家，脫鞋更衣、說話方式也由敬體變成了簡體，給人一種輕鬆的感覺，所以家庭內和家庭外對比中國人感到更加強烈。在日本，即使是有一個獨立的臥室，很多人好像仍然習慣不了一個人待在裡面，而是喜歡和大夥在一起，使集體活動的時間更多。若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如果沒有明顯的理由，會有些不自然，表明人們難以改變的傳統方式生活的影響。大和民族被認為是一個"認生的民族"，這與日本人使用榻榻米即日式房間的配置有密切聯繫。房間是家庭人員活動的場所，房間的配置模式既受文化的製約，又反過來影響著文化和民族心理。傳統的日式房間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將家庭成員的集體活動放在第一位，而不太重視個人的私人場所。這種只有紙糊隔門的達房間格局就很難保障個人的隱私，因而也就難以培養個人主義，從而就造就了日本人的集團主義精神。

　　五結束語
　　"榻榻米化"這個詞是我從日劇《日本人不知道的日語》中得到詞彙，其日文寫法為"畳化"，就是說到長期居住在日本的外國人，受日本生活習慣的影響，自己的生活習性已悄悄發生改變，日本人化了。具體的表現為：見人問好總是低頭；肩膀疼痛時習慣貼膏藥，並且經常手觸摸貼膏藥的地方；吃餃子時只吃煎餃而不吃水餃，順帶加上生啤；愛吃辣豆拌生雞蛋；習慣中午吃冷便當；買書時順帶把書用包書皮包上再看，不包就不看這本書；打電話候不自覺地回應"恩"還要點頭等。透過榻榻米，讓我們對日本有了一定了解。如果對你日本文化感興趣，亦或是想對日本有更加深入的研究，那就不要在"榻榻米上練游泳"了，趕快行動吧。話說"榻榻米上練游泳"是什麼意思呢？翻開字典一看，啊，原來是"紙上談兵"的意思。

泉興榻榻米2015/07/04 06:00

文：記者王姝琇／攝影：記者潘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