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郁溏:霧化女性, 誤化女性,惡化女性,物化女性

2014/04/17
作者:
蕭郁溏
關鍵字: 太陽花學運 新聞龍捲風 物化 性別歧視

太陽花學運暫告段落,轉守為攻,出關播種,我們希望台灣的民主能撥雲見日,再次受到陽光的守護。然而,這次《新聞龍捲風》節目的意外插曲,讓我想起五年前網路遊戲的「殺很大」風波,也在我心中留下陰影,不僅是因「物化女性」此事本身,還有社會輿論對「物化」的觀感沒有前進,這對兩性或性別正義而言還真是「傷很大」。

亙古亙今,男人藉由生物特徵、雄風意志、私有財產制、繼承、宗教,以及法律、經濟等,將這個世界導向父權社會。女人呢?女人沒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除了少數幾位因緣際會下而嶄露頭角的女性偉人和女豪傑外,這個世界的歷史是男人寫的,因為男人是人,是「你」和「他」,是人稱代名詞;而女人是變種,是「妳」和「她」,就如字形本身,是個變體,微弱又從屬,變異而孤立。

男人對女人的喜愛,不亞於男人對女人的恐懼。女人之於男人,好比大自然之於人類,人類愛好大自然,但也畏懼大自然,人類想征服大自然,卻也臣服於大自然,人類歌頌大自然,也誣賴大自然。女人擁有的孕育與分娩能力,是男人最渴望掌控,卻也瞠乎其後的恐懼。女人帶來新生的魔幻魅力,好比大地滋長萬物,生生不息,而男人,在提供種子後,就完全無從干涉,無從參與,那絲毫不得插手干預的領域,成為男人最無力的自卑。

「當自卑成為事實,物化就是手段。」

女人特有的封閉性孕育過程、隱藏式性徵,還有因荷爾蒙調節而產生的善變情緒,對男人而言,簡直神祕莫測,像「霧」一般詭譎難辨。女人的形象從來就不曾取決於女人,而是出於男人之口、男人之手,女人在文學、歷史、哲學、精神學,甚至是宗教裡的角色都是出自於男人的想像,一再重覆和洗腦式的描繪,讓女人的形象,成為一場美麗的「誤」會。女人薄紗裡的輕輕眨眼或回眸的彎曲嘴角,讓男人強健的肌力與爆發力都無法招架,女體的引誘,像迷藥、春藥讓男人流連忘返,女人成了女巫、教母,我們的童話故事也有了虎姑婆的影子,女人可愛又可「惡」,就連各國語言的髒話,必有女人的陪襯。男人善用情色和油腔滑調的字詞闡述女人,盡情調侃、嘲弄,使女人衫裡或裙下風光成為粉紅篇章男人必須將女人「物」化,才能凸顯男人存在的必要,女人必須是附屬物,男人才能成為主體,領導萬物。男人是「人」,而女人頂多只是人的變種,只是根亞當的肋骨。

「禁止物化女性」是常年來深受婦女團體愛戴的抗議用語,如此抗爭的初衷著實令人感動,女人希望女人也能為女人而生,為女人而活,為女人而存。有人認為,高喊禁止物化女性只會讓女人自曝其短,女人愈是抵抗,愈是承認女人嬌弱,就連一同高喊禁止物化女性的男人,也只是以高尚之名,行貶低女人之實。其實,女人不需要因為男人物化女人而生氣,因為每個人都不值得因為他人的自卑而生氣。說穿了,各式的女人形象都只是男人的空想與妄想,女人像面鏡子,再污穢、再色情、再貶損的用語,都只是男人在鏡裡的反射。

(作者為交通大學科技法律研究所研究生,著有《請問貴性?─從「心」別與「生」別談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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