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鳳宗族

美國哥倫布動物園大猩猩蘇利，一直被以為是雄性，沒想到竟然生下了寶寶。（圖擷自Columbus Zoo and Aquarium 臉書）
美國動物園嚇傻！「雄性」大猩猩生下寶寶 - 蒐奇 - 自由時報電子報 https://bit.ly/ 
 2023/07/22 09:20
〔即時新聞／綜合報導〕美國俄亥俄州哥倫布動物園與水族館（Columbus Zoo and Aquarium），自2019年接手飼養大猩猩蘇利（Sully）以來，就一直以為牠是雄性，沒想到如今蘇利竟然生下了寶寶，讓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據《BBC》報導，哥倫布動物園管理員透露，他們原先都沒有懷疑蘇利的性別，而且牠身體狀況一直很好，沒有接受過任何檢查，直到最近看到蘇利在為寶寶哺乳，才驚覺牠其實是母的。
 動物園方面表示，蘇利現年8歲，確實到了可以生育的階段，而大猩猩在8歲時公母都不會有明顯的性別特徵，雄性在12歲時背部毛色會變成銀灰色，又稱為「銀背」，這才和雌性有了外觀上的區別。
 另外，由於大猩猩腹部較大，胎兒體型又小於人類嬰兒，因此在懷孕時很難看得出來。動物園指出，蘇利所生活的大猩猩群體，由39歲的「銀背」麥克（Mac）所領導，裡頭還有2隻年輕的雄性大猩猩，將進行DNA測試以確認孩子的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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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與黑猩猩：靈長類社會中的階級與權力慾望
作者 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
2020-08-11
猩猩和人類等靈長類動物，善於利用環境的創意以及充分使用肢體語言。 圖片來源：政治家與黑猩猩：靈長類社會中的階級與權力慾望 ｜ 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 ／ 獨評讀好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1JzQaL
利用環境的創意，以及充分使用肢體語言，本來就是靈長類動物從事政治活動時的拿手好戲，例如坐在高聳的寶座上面對卑躬屈膝的群眾，從扶手梯慢慢走下、進入群眾之中，以及舉起手臂好讓部下能夠親吻自己的腋下，這個充滿費洛蒙氣息的儀式是由薩達姆．海珊（Saddam Hussein）發明的。
我們都知道，在辯論比賽中，得分和辯論者身高有關，身高比較高的一方，得分往往比較高。法國前總統尼古拉斯．薩科吉（Nicolas Sarkozy）參觀一座工廠時，先送了整公車比他矮的人去，這樣在拍照的時候他看起來就比較高。類似例子多得是，但是2016年川普（Donald Trump）參選美國總統之後例子便暴增了。
雄性可以霸凌雄性，但傷害雌性卻是不智之舉
川普霸凌男性競選者的技巧足以載入史冊。在共和黨初選時，他吹捧自己、用低沉的聲音說話，並且用貶低人的綽號稱呼對手，例如「低能量傑布」（Lowenergy Jeb）、「小馬可」（Little Marco），徹底輾壓可憐的同黨候選人。他像是打了腎上腺素的雄性黑猩猩一樣昂首闊步，把初選變成較量陽剛肢體語言的競賽場，這時政治議題已經變成次要的了。我們甚至可以看到新聞比較他們手部大小，以來推測身體其他部位大小。那位領先者把他的雙手舉起來，問在場的觀眾看起來真的小嗎？他保證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也是一樣，這真是美國史上不可思議的一刻。
川普最厲害的招術之一，出現在2012年對共和黨的提名人米特．羅姆尼（Mitt Romney）的批評做出的回應。川普猛烈抨擊羅姆尼，說4年前羅姆尼對他殷勤諂媚。川普對聽眾說：「你們可以看看他有多忠誠。當時他請求我的支持。我那個時候可以說：『跪下吧！』而他真的會跪下。」在一次猛烈攻擊中，川普把羅姆尼說成不值得信賴的傢伙，並且描繪他拜俯在地的樣子，像是地位低的黑猩猩趴在泥地上對首領雄性低頭。
川普的威嚇技術完美而精準，但是大選中如果遇上女性對手，就完全無用武之地。在兩性的競爭中，所有類似的手法都不能使用。
雄性之間的戰鬥規則，和雌、雄性之間的戰鬥規則完全不同，因為雄性殺死另一頭雄性是一回事，但是殺死另一頭雌性顯然非常愚蠢。從演化的角度來看，雄性想要提升自己地位的目的，就是要讓雌性生下自己的後代。在人類的政治系統中，女性能夠參與競選、進而居於顯要位置，使得人類的社會階級秩序和其他許多動物大相逕庭，但是爭鬥的規矩卻幾乎沒變。數百萬年來的演化已經讓這些規矩根深柢固，難以消除。雄性在面對雌性時，往往會收斂身體力量。對於馬和獅子來說就是如此，對於猿類和人類也是。這種抑制深深根植在人類的心理層面中，如果有人違背了這個規則，將會激起強烈的反應。舉例來說，在電影裡面，女性賞了男性一個巴掌，觀眾不會覺得怎樣。如果反過來，我們就會覺得這個情節讓人尷尬不已。
這也就是川普所面臨的困境：這次不能使用他以往擊敗男性對手的方式。我從美國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開始，每一場美國總統競選辯論都沒有錯過，從來沒有見過2016年10月9日的第二場電視辯論那樣，發生在川普和希拉蕊之間的奇特場景。川普強調身體優勢以及滿滿的敵意，使得辯論場宛若地獄。川普的肢體語言顯示他的內心受到煎熬，他很想直接擊倒對手，但是知道自己只要有一根手指碰到她，便會喪失候選人資格。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坐在希拉蕊身後的椅子上，不耐煩地前後搖動。
川普的行為並不是憤怒，而是確實的威脅：他說自己當選總統後，特別檢察官可能會把希拉蕊送入大牢。如果他是一頭雄性黑猩猩，就會把椅子丟出去，或是攻擊旁邊無辜的黑猩猩，好展示自己強大的力量。川普退而求其次，陷害了自己的競選伙伴（他因為外交問題背棄了川普），並且批評歐巴馬總統以及前總統柯林頓（希拉蕊的丈夫）。面對男性目標，川普覺得輕鬆多了。
川普在共和黨初選時吹捧自己，把初選變成較量陽剛肢體語言的競賽場。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真正的首領，絕不只是趾高氣昂
在動物學研究中，首領雄性的意思就只是群體中最高階的雄性。最初是瑞士動物行為學家魯道夫．申克爾（Rudolf Schenkel）在1940年代研究狼群行為時所用，之後一直沿用到今日。不過在政治領域中，這個措詞代表著某種類型的人格。甚至在商業指導課程中教導人們如何成為「首領」，強調首領的滿滿自信、趾高氣昂與決心。他們指出，首領不只是贏家，而是擊敗了周圍的每個人，並且還要時時提醒他們誰才是贏家。首領絕不放鬆。面對競爭，一位真正的首領會勇敢面對並且贏得勝利，就像是進入羊群中的獅子。
這些課程推銷膚淺的首領意義，真實沒有那麼單純。在人類社會中如此，在黑猩猩與狼的社會中也是。首領雄性並非天生的，並不是光靠體型與脾氣就能夠得到這個位置。靈長類動物的首領雄性更為複雜，而且並不是靠著霸凌他人得來。
在黑猩猩的世界中，殘酷不仁的暴君有時候會爬上頂端，但是我所認識的首領雄性大部分都恰恰相反。在這個位置上的雄黑猩猩不一定是要身材最魁梧、力量最強大、手段最殘酷，因為首領雄性往往要靠著其他黑猩猩的幫助，才能夠得到這個位置。事實上，如果得到有力的支持者，身材最小的雄性也可以成為首領。大部分的首領雄性要保護地位低的個體，維持群體和平，安慰受到苦難的同伴。
要是分析群體中誰會去擁抱打架打輸那一方，我們發現雖然雌性黑猩猩要比雄性黑猩猩更常彼此擁抱，但是有一個例外，那便是首領雄性。首領雄性就像是主要的療癒者，比群體中其他黑猩猩更常去安慰痛苦的伙伴。只要群體中的成員發生爭鬥，其他成員會馬上看他要如何處理這個狀況。他是最後的仲裁者，會去維持和諧。他會高舉雙手介入爭執的兩方之間，直到牠們都平靜下來為止。
這是川普和真正首領雄性大不相同的地方。他苦苦對抗同理心。他沒有讓國家團結穩定，或是同情受壓迫者與受苦者，而是點燃爭執的火焰。他帶頭嘲笑殘障的記者，在白人至上主義者的絕對支持之下持續如此。對於靈長動物學家而言，川普的行為和首領靈長類個體之間相似的地方很少，只能用來指稱他爬到了頂端，並不能用來開脫他的領導風格。
鬧脾氣的政治家
人類的政治活動由兩種力量所驅動：領導者對於權力的欲望，以及跟隨者對於領導人的渴望。最讓人驚訝的是，我們經常委婉地表示這兩種力量。人類和絕大多數的靈長類一樣，是具有社會階級的物種，我們為什麼會想要努力隱藏社會階級，自己騙自己呢？
我們身邊到處都有例子，在兒童之間很早就出現啄序了（日托中心開園第一天可能看起來就像是戰場）。我們汲汲營營於收入與社會地位、在小團體中彼此授與對方漂亮的頭銜，幼稚地熱衷對跌下高位的人落井下石。但是這個領域依然是禁忌之地。
要觀察人類對於權力的欲望之深，莫過於看一個人失去權力時的反應。成年人可能會像小孩子沒得到預期結果那樣，陷入無法控制的憤怒之中。年輕的靈長類或是人類兒童一注意到自己的願望無法達成，就會大叫、鬧脾氣：我過的生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那使盡全力從喉嚨發出的聲音，足以震撼所有鄰居，讓他們知道自己遭受了極大的不公平待遇。小孩子會滿地打滾、高聲尖叫、頭到處撞、無法站立，有的時候還會嘔吐，吃下去的營養食物全部都白費了。
幼兒在斷奶時期常鬧脾氣，對於猿類來說大約4歲，人類來說是2歲。政治領導者失去權力的反應也非常類似，所以英文有「斷了權力的奶水」（weaned from power）這樣的說法。當美國前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n）了解到自己隔天必須辭職時，雙膝跪地流淚，雙拳打在地板上，哭喊道：「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鮑勃．伍德華（Bob Woodward）和卡爾．伯恩斯坦（Carl Bernstein）在他們於1976年出版的書《最後的日子》（The Final Days）中說，尼克森當時的國務卿亨利．季辛吉（Henry Kissinger）安慰這個下台的領導人，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用手擁抱著他，反覆說明他的政績，直到他完全平靜下來。
雌性黑猩猩會用手擁抱幼兒，安撫小孩的情緒。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微軟公司的執行長史蒂芬．巴爾默（Steve Ballmer）得知了公司的資深工程師要離職，加入競爭對手的公司，就真的抓起一張椅子丟過房間。在發了一頓脾氣之後，他開始長篇大論，說要如何幹爆那些Google的工程師。情緒越是高漲，對於身體的負擔就越大。有謠傳說北韓前「偉大的領導者」金正日在視察水力發電大壩時，因為大發脾氣而去世。他已經下令要整修維護，不料漏水狀況讓他勃然大怒。壞脾氣和心臟病聯手害死了他。
就如同季辛吉所說的，對男性而言，權力是最好的春藥。男性會好好守護權力，如果有人膽敢挑戰，就不顧一切反擊。對於黑猩猩來說也是這樣。我頭一次看到首領黑猩猩丟臉的時候，他的叫聲和情緒都讓我受到震撼。首領雄性通常具備了高貴莊嚴的氣質，但是這時他面對挑戰者時，讓人無法認出他是首領雄性，挑戰者耀武揚威從他身邊走過，拍他的背，並且在他前進的方向上投下巨大的石頭。首領雄性在對抗的時候，挑戰者幾乎不會把路讓開。現在該怎麼辦？
在這樣的對抗中，首領雄性就像是從樹上掉下來的爛蘋果，在地上翻滾，發出痛苦的叫聲，等著群裡其他的黑猩猩來安慰他。他像是個被迫離開母親乳房的幼猿。同時也如幼猿那樣在鬧情緒的時候望著母親，希望能夠看到柔和的眼神。首領雄性會注意接近自己的黑猩猩。當在自己身邊的黑猩猩數量夠多，他馬上就恢復了勇氣，在支持者的跟隨之下，重新和對手較量。
首領雄性一旦失去了寶座，在每次爭鬥之後會坐著看遠方，無法習慣輸的感覺。他的臉上可能會浮現空虛的表情，對於周遭的社會活動毫不在意。他會拒絕進食好幾個星期，以往巨大的身形現在只剩下幽靈般的殘影。對於這頭落敗且氣餒的首領雄性來說，生命中的陽光已經消失了。
社會階級的必要性
在人類社會中，大公司和軍隊這樣最需要密切合作的組織，階級界線最為嚴格分明。每當要下決定時，由上而下的命令鏈是要壓過民主的。這時我們會自動轉移成比較遵守階級的模式，以因應情境需求。
在一項早期的研究中，夏令營中的11歲男孩分成了兩群，彼此競爭。這時候群體向心力會增加，社會規範的力量會加強，領導者和追隨者模式的行為也是。這項實驗顯示了地位階級具有凝聚力的功能，在需要協同行動的時候增強凝聚力。這是權力結構的詭異之處：區分出階級卻又讓人們凝聚在一起。
階級結構一旦建立起來，衝突便會減少。在階級中地位低的個體可能會想要往上爬，但是他們也能安於次一等的選擇：維持和平的現狀。他們還會看周圍是否有地位更低的個體，好用來發洩挫折。溝通中不時彰顯自己的地位，這訊息能確保領導者不需要用武力來強調自己的地位，這樣大家都能得到暫時的喘息。
就算有人相信人類之間的地位要比黑猩猩之間更為平等，也得承認在人類社會中，如果階級秩序沒有受到承認，將會無法運作。我們渴望階級的透明化。想想看如果在人類彼此的關係中，連一點表明地位的線索都沒有，會造成什麼樣的誤會。就像是邀集神職人員開會討論重要決議時，要他們穿著相同的服裝。在無法辨認出誰是主教、誰是教宗時，就會出現不合禮節的騷動，這時地位比較高的「靈長類」在缺乏以顏色標記階級的狀況下，只好被迫展現驚人的威嚇行為，我想大概是抓著吊燈搖晃之類的。
好書推薦：
書名：瑪瑪的最後擁抱：我們所不知道的動物心事
作者：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
譯者：鄧子衿
出版：馬可孛羅
出版時間：2020/07
政治家與黑猩猩：靈長類社會中的階級與權力慾望 ｜ 法蘭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 ／ 獨評讀好書 ｜ 獨立評論 https://bit.ly/31JzQ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