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習慣,以及不自覺於被奴役。除此之外,愚民、造神與利益,也都是統治者悄悄播下的奴役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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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吹哨者」李文亮醫生染病身亡,起初內地網民一片憤怒之聲,紛紛聲討黨國機器壓制言論自由,造成悲劇。但不到三星期,在黨的輿論導向下,民意轉向成為歌頌習帝英明領導下抗疫成功,嘲笑韓國、日本、意大利淪陷,政府抗疫慢三拍,不及「中國模式」優越。內地網民講就兇狠,哪一個敢拿着言論自由四隻大字,在街頭默站抗爭!十多億人,只要每個大城市有十萬人敢站出來,暴政還可以比病毒更肆虐嗎?
【讀書好】《自願為奴》拆解中國人奴性 臣服暴政皆因習慣冇自由 | 即時 | 果籽 | 20200305 http://bit.ly/32T6B5k
習慣成自然
中共獨裁統治之所以如入無人之境,是因為暴政太過兇殘,令人完全不敢反抗?還是人民早以習慣了沒有自由,甘願為奴呢?今天介紹一本16世紀法國政治哲學之父拉.波埃西(Étienne de La Boétie)在大學念書時的論文,傳誦後世的《自願為奴》(Discours de la Servitude volontaire),他比啟蒙運動的大師如伏爾泰、盧梭、孟德斯鳩早200年,是文藝復興時代的人物,那時正值新教與天主教分裂,宗教改革與戰爭紛起。無論是宗教或政治,都處身於混亂緊張的時代中,拉.波埃西一方面捍衞宗教自由、對抗宗教霸權,另一方面則提出了對權力的質疑,探討人為何會屈從於暴君的威權並自願被奴役。他認為自由是人的天性,企圖以此喚醒民眾拒絕服從、反對暴政並奪回自由。《自願為奴》是16世紀歐洲群眾抗爭運動的文宣,堪比今日連儂牆上張貼的《7.1宣言》。
他最鞭辟入裏的分析是人為何自願臣服於暴政勞役下,他認為人天生追求自由,新生的人給他自主選擇奴役還是自由,他們一定選自由。自願為奴很大程度是因為「習慣」,一旦臣服於暴君,必須忘掉自由。他說:「他們那樣輕易自願地臣服,好像他們不是丟掉了自由,而是贏得了奴役。」拉.波埃西說在荷馬史詩《奧德修記》中,西米族住的國度,一年只有半年的光亮,那些習慣了黑暗的人,從來沒有尋找光亮的願望,因為人不會嚮往他從不知道的東西。結果「習慣」就成了自願受奴役的原因。人們生活在不自由中,卻認為事情一直如此。
第二個原因是統治者的愚民政策,特別是以各種享樂、金錢消費,讓人民安逸。第三是個人崇拜,不斷歌頌統治者親民,建立雄才大略的形象,向人民洗腦。至於最後就是「利益」,暴君在身邊建立「小統治集團」,利益一層一層向外推,維持奴役集團的內聚力。拉.波埃西有一個獨特的觀察,就是暴君會把作惡的行為擴大到社會中的大多數人,邪惡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人們就會更甘心受奴役,因為這個奴役成了他生存的安全保障。自己既受奴役,也會奴役其他人。
奴役集團
這個現象今天有個新稱呼,叫做「維穩」,內地人見到香港人爭取自由、民主,不單止沒有聲援,更指摘我們不是為了民主自由,而是別有用心,受外國勢力教唆,內地人包括知識分子在內,甘願同奴役者站在同一陣線,齊聲指摘香港人。他們從來沒有想像過,一個現代公民,並不單單是為了「利益」而行事。
習慣了奴役,自然忘記了自由,包括思想的自由。【讀書好】《自願為奴》拆解中國人奴性 臣服暴政皆因習慣冇自由  http://bit.ly/32T6B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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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願為奴 (豆瓣) http://bit.ly/2IqS3jW
是人民放任暴君橫行,
造成自己被暴政壓制的結果。
為什麼成千上萬的人們,願意容忍一個統治者的暴政?
為什麼人們悲慘地生活在奴役之下,卻不願起身改變?
如果連動物都無法忍受失去自由,
人,為什麼喪失了欲求自由的本能、放棄自由的天性,
無感於支配與順服,甚至終於生而為奴?
〈自願為奴〉是少年拉.波埃西一篇探討自由與權力的短論,這篇論文寫成之後未曾正式出版,但自一五七四年開始,卻被許多反對教權與王權的文章不斷引用而流傳後世,可說是法國近現代政治哲學的重要文獻。法國人文主義作家蒙田也因為這篇文章,而與拉.波埃西成為摯友。
拉.波埃西所處的十六世紀法國,正值歐洲文藝復興風起雲湧之時,同時也是一連串宗教改革,教權、君權以及國家主權的討論逐漸展開的時代。不管是面對教會或君主的權力,拉.波埃西相信自由是人的天性,臣服於暴政的壓迫與奴役,只有可能是因為習慣,以及不自覺於被奴役。除此之外,愚民、造神與利益,也都是統治者悄悄播下的奴役的種子。
對拉.波埃西而言,改變無須流血,只要人民收回賦予統治者的權力,只要想起自由的美好,只要有恢復自由的意願,以非暴力與不服從的方式反對暴政,你我就脫離了奴役。而拉.波埃西召喚著人與生俱來的自由天性,也將持續為台灣的公民社會發出「生而為人」的吶喊,開啟一場思想的革新與意志的革命。
本書特色
•原典翻譯:由法文直譯、校訂,選錄三大版本重要箋注,另加入譯者針對原文用典、重要哲學概念之詳細譯註與說明。
•經典導讀:收錄國立中山大學哲學研究所洪世謙老師專文導讀。
•抗爭手冊:國立政治大學社會系黃厚銘老師有關「非暴力抗爭」的深入分析與教戰守則。
挺身推薦
沈清楷(輔仁大學哲學系助理教授、「哲學星期五」策劃人)
人渣文本(網路人氣部落客)
難攻大士(中華科幻學會會長)
作者简介  · · · · · ·
作者簡介
艾蒂安.德.拉.波埃西(Étienne de La Boétie,1530-1563)
拉.波埃西出身於富裕且學養豐富的環境,自幼學習法律、古典文學以及神學。他的父親是法國佩里格地方行政長官的副手,但在拉.波埃西十歲時就英年早逝。因此,拉.波埃西在受到歐洲文藝復興思潮影響甚多的叔父撫養、教育之下,不但對於古希臘、羅馬文學有深入的學習與研究,也沉浸、活躍於當時文藝復興的浪潮中。
擁有豐富學識的拉.波埃西,進入奧爾良大學修讀法律,〈自願為奴〉(Discours de la Servitude volontaire)便是在這個時候所寫下的作品。他畢業後進入波爾多議會工作,正巧法國人文主義作家蒙田也來到波爾多議會擔任地方法官,蒙田早已拜讀過〈自願為奴〉並讚賞不已,也就此與拉.波埃西相識並成為摯友。
這篇法國近現代政治哲學的重要文獻,反映了拉.波埃西所處的文藝復興時代,正值新教與天主教分裂,宗教改革與戰爭紛起之時。無論是宗教或政治,在混亂緊張的時代中,拉.波埃西援引古代歷史進行批判,一方面捍衛宗教自由、對抗宗教霸權,另一方面則提出了對權力的質疑,探討人為何屈從於暴君的威權並自願被奴役。他認為自由是人的天性,企圖以此喚醒民眾拒絕服從、反對暴政並奪回自由,本文也因而流傳後世,成為廣被引用的反抗運動文宣。
導讀者簡介
洪世謙
巴黎第八大學哲學博士,現任國立中山大學哲學所助理教授。研究領域:當代法國哲學、政治哲學、全球化研究、解構主義、馬克思主義。主要關注議題為「去政治與再政治」、「倫理主體、他者與暴力」、「全球民主與正義」、「去疆界與跨國移動」。
校訂者簡介
梁家瑜
高雄人,英國艾塞克斯大學文學與電影碩士,譯著有《邊境國》、《再見非洲》、《論特權》,現任台灣高中哲學教育推廣學會秘書長。
跋者簡介
黃厚銘
國立政治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曾任倫敦大學Goldsmiths學院訪問學人、Georgetown大學訪問教授。主要研究領域為:社會學理論、資訊社會學、文化社會學。長期關注社會學本土化、學術評鑑制度等議題。
譯者簡介
孫有蓉
國立台灣大學哲學系畢業,大學期間創辦台大意識報,探討社會時事。於二○一一年前往法國巴黎繼續研讀哲學,分別於索邦巴黎第一大學以及高等師範學院修習雙哲學碩士,現為法國索邦巴黎第一大學哲學博士生,主修哲學史以及當代哲學,研究範圍包含柏拉圖、笛卡兒以及海德格哲學等。
自願為奴 (豆瓣) http://bit.ly/2IqS3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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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雕像少了底盤,將崩塌傾頹 — — 讀艾蒂安﹒德﹒拉﹒波埃西《自願為奴》 - 小軒窗隨筆 - Medium http://bit.ly/2vIi4bT
「是人民放任暴君橫行,甚至造成了自己被暴政壓制的結果。」
— — 艾蒂安﹒德﹒拉﹒波埃西《自願為奴》
當市民試過各種抗議活動,仍然得不到真正的回應,自然民怨沸騰。政府漠視市民訴求,愈拖愈爛,愈鎮壓愈黑,廣大市民、國際媒體都有目共睹。再這樣下去,全港罷工、罷課、罷市(三罷)的升級行動,將會如箭在弦;不過,對某些人來說,罷或不罷,這是一個問題。
艾蒂安﹒德﹒拉﹒波埃西(Étienne de La Boétie,1530–1563)《自願為奴》(The Politics of Obedience: The Discourse of Voluntary Servitude)這本政治學的小書,對「三罷」行動、「公民不服從」運動、抗議威權政府的暴政,相信會有一定的啟發。
《自願為奴》是一篇簡短而深刻的論文,在作者生前未曾正式出版,也未受人重視,直到後來許多反對教權和王權的文章不斷引用,才成為法國政治哲學的經典文獻。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也賞識這篇文章,與他成為好朋友,也幫助了《自願為奴》的傳播。
拉﹒波埃西認為「自由」是與生俱來的,是來自本能的欲望。可是,有一個疑惑擺在眼前,讓他很想去解答: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這麼多村落、這麼多城市、這麼多國家,會容忍一個暴君?這單單是人民懦弱可以說通嗎?即使是成千上萬的人,也不會去反抗高高在上的人,是甚麼原因呢?
作者總結歷史事件,歸結出人民「自願為奴」的現象。解決之道,或許就在於人民不再自願為奴、不再服從暴政:
其實我們根本無須去跟這個單獨的暴君搏鬥,也不用扳倒他。只要國家人民對他的奴役感到不滿,他就會擊敗自己。不需要剝奪暴君任何東西,只要停止任何對他的供給即可;不需要整個國家停滯無所作為,只要他對國家本身不造成任何傷害即可。
這樣說來,是人民放任暴君橫行,甚至造成了自己被暴政壓制的結果,因為他們只要停止服從就能脫離奴役。是人民奴役了自己,割斷了自己的喉嚨,他們本來能夠在奴役和自由之間選擇,但卻推開自由,擁抱枷鎖,他們默許甚至是尋求厄運。若恢復自由需要付出沉重代價,那我絲毫不會強求他人,然而,人還有什麼是比起回復自己的自然權利 — — 或是換句話說,從禽獸變回人 — — 更寶貴的?(第53–54頁)
原則上,人民不應害怕政府,政府應該害怕人民;但實際上,人民卻習慣於服從上位者,即使他們施行的政策有多麼不堪、無道、暴虐,仍然樂此不疲地俯首稱臣,給予他們源源不絕的資源和支持。明明暴政的君主和政府的人數那麼少,遠遠低於人民,為甚麼要甘於服從呢?即使是動物,也會渴望自由,不願被奴役,但人對「自由」的欲望,為何會放棄得那麼輕易?我們要做的,不是要重拾這種欲望嗎?《自願為奴》又說:
這個主宰你們的人,如同你們一樣,只有一雙眼睛、一雙手和一個軀體,和你們城裡為數眾多、數之不盡的人當中最小的一個相比,他擁有的並沒有比較多,除了你們所賦予他,卻讓他反過來摧毀你們的這番優勢。
他哪來這麼多雙眼睛來視察你們,若不是你們為他睜圓了雙眼?
他哪來這麼多雙手來鞭打你們,若沒有你們向他出借了雙手?
他哪來這麼多雙腳來踐踏你們的城邦,若不是有你們自己的雙腳?
若不是你們窩藏了搶奪你們的盜賊、砍殺你們的兇手,背叛你們自己,他又能與你何為?
你們自己播下有毒的種子,使他得以反過來傷害你們;家中充塞的傢俱飾品,使他得以搜括為戰利品;
你們養育女兒,使他得以沉溺淫亂;你養育男兒,使他得以有戰場上犧牲的士兵、送進屠宰場的牲畜、專門滿足他貪慾的官員和幫他復仇的劊子手;
你們讓自己承受這麼多的苦難,讓他得以溫存於愉悅、沉溺於那些骯髒卑鄙的享樂中;
你們讓自己日漸削弱,不僅使他得以茁壯,更將鞭策你們的韁繩勒得更緊。
侮辱如此之重,就連畜生都要在對生命徹底麻木,抑或是徹底停止忍受之間做出選擇,而你們只要願意嘗試,就能拯救自己,甚至不需要實際作為,只需要拯救自己的欲望就能達成。
當你們決心不再服從,你們就立即自由。
我並不想你們推倒或動搖奴役你們的人,我只要你們徹底停止對他的支持,你們就能見證到,巨大的雕像少了底盤,將崩塌傾頹。
(第56–58頁)
《自願為奴》提醒我們,要決心不再服從,便可立即自由了。這和「公民不服從」的原理相似,是要停止對暴政的支持。我們甚至不用外在的力量去對抗,只需要徹底終止供應,奴役你的人便會從內部開始瓦解,就像文中的例子:「巨大的雕像少了底盤,將崩塌傾頹。」當香港人已無計可施,走投無路之時,最後的一著,「三罷」就是力量驚人的「公民不服從」運動和非暴力抗爭。
的確有一些人,是為了利益而親近權貴,就像古時候人民服侍僭主。對他們來說,利益就是唯一的價值:
看到這些人以服侍僭主來行自己的暴政並奴役人民,每每讓我對他們的兇惡感到訝異,也偶爾為他們的愚蠢感到同情:因為說實在的,接近僭主而遠離自由,並張開自己的雙手擁抱奴役,還有甚麼比這更加愚蠢?
若他們稍微把野心擺在一旁,並放下一些貪念,相互看看彼此、互相認識一下,他們就會看清,那些被他們踩在腳下蹂躪更甚於苦役犯與奴隸的鄉下人與農人,他們就會明白這些飽受欺凌的人跟他們自己比起來,還比較幸福、自由。
工人與工匠也許服從於奴役,但也在完成他們被授予的任務後卸下奴役;然而那些親近僭主的人,僭主視他們為巴望著好處的無賴和乞丐:他們不但要按照僭主所言行事,還必須揣測僭主的欲求,為了滿足他,還得經常預測他的想法。他們不僅要服從僭主,還得奉承討好他;
他們必須自我鍛鍊、自我折磨、相互殺害,以取得為僭主服務的機會,並以僭主之樂為樂、以僭主之品味為其所好、勉強自己的性格、扭曲自己的天性;隨時注意僭主的一言一行、語調、手勢、眼神;他們沒有眼睛與手腳,因為全部拿去窺探僭主的所有意志,揣測僭主的任何想法。這樣的生活真的幸福嗎?這真的能稱作活著嗎?
這世界上,姑且不說對一個有尊嚴的人或一個出身良好的人,而僅僅是對一個具有人的官能,甚至人的面孔的對象來說,這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這更難以忍受的事情嗎?還有什麼比完全失去自我地活著,讓他人掌控自我喜好、自由、身體和生命還更悲慘的生活處境?
然而,他們為了取得利益又願意被人奴役,但他們什麼都無法獲得,因為他們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既然在僭主之下沒有人能保有任何屬於自己的東西,他們想要透過奴役讓自己得到一些好處,但他們卻忘記自己給了僭主權力,讓僭主奪走所有人的所有財產,那些可說是屬於任何人的東西,他一點也不留給臣民。他們看清,沒有什麼比財產更能讓人們臣服於他的殘暴之下。
(第102–104頁)
正所謂「小人喻於利」,為了利益而短暫聚合的烏合之眾,是願意放棄自由的價值。他們甘於被上位者奴役,然後也成為奴役他人的一分子。他們只能看上位者的臉色,揣測上意,丟棄了自己的五官和肢體,成為傀儡或機器。他們完全依從上位者的想法、聲音、行動,失去了自由和活著的價值。作者認為這是十分悲哀的事。他們以為利益和好處十分重要,但卻沒有了解清楚,暴君和暴政的將會吞噬一切,沒有一個人能倖免。
這正因此,每一個人,包括普通市民、為政府工作的官員,甚至是奴役過他人的人,必須及時醒覺,倒戈相向,找回你們心底裡對「自由」的欲望,終止一切對暴君和暴政的支持,以及任何資源上的供應。這才有機會扭轉肆虐無道的政治局面,不再自願為奴,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巨大的雕像少了底盤,將崩塌傾頹 — — 讀艾蒂安﹒德﹒拉﹒波埃西《自願為奴》 - 小軒窗隨筆 - Medium http://bit.ly/2vIi4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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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願為奴」後,還要「甘願為奴」嗎?——再談勞基法修惡
賴伯琦 10 Jan, 2018 
曾懷著「民意為主」夢想下而「自願為奴」的國人,在民進黨的獨裁行徑下,還要「甘願為...
曾懷著「民意為主」夢想下而「自願為奴」的國人,在民進黨的獨裁行徑下,還要「甘願為奴」嗎?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1月10日,這天是生活在台灣的人民最寒冷的一天。寒冷,不只是因為寒流來襲,而是今早民進黨政府近乎冷血無情的作為——強行三讀通過勞基法修正案。
在號稱民主殿堂的立法院裡,民進黨政府完全漠視人民的意見與聲音,要說是民主後的「獨裁」也不為過。不到一年八個月的時間,民進黨政府在提出各項以改革為名的政策與法案之際,始終沒有正視與認清:
為何民眾的抗爭一次比一次激烈?
民進黨政府的施政,如同直立在中央政府機關前的一排排拒馬,民眾的抗爭強度與其形成正比,一次比一次大陣仗。拒馬前,人民的回應與抗爭依然遭到漠視;拒馬後,執政黨依舊蠻橫主導修法方向。如果執政者連民主的精神與價值都摒棄,即使聲稱所推行的政策內容是為民著想,那也不過是與「獨裁」同流。
「啊我選上了,不然要怎樣?」
民進黨兩次執政的經驗,其執政幾乎貫徹了阿扁「啊我選上了,不然要怎樣?」之精神。其中,以一年多前吳秉叡的「反對修法不要投民進黨」一席話最具代表性。
在戒嚴時期長大、解嚴時期成年的我,從沒認同過國民黨的政治理念,也不認為國民黨是一個民主的政黨,因從沒看過他們在執政時有任何「以民為主」的作為。然而,平心而論,過去國民黨執政的時期,即使不願意正視民意,但也從不敢如此強勢違背民意、一意孤行地蠻幹到底。
反觀民政黨執政後的一例一休、年金改革、到這次的勞基法修惡,有多少社會人士提出意見,希望為台灣社會建立合乎「政策該有的精神與原則」之改革與立法。然而,作為號稱「民主」「進步」的民進黨政府,有哪次是真心進行溝通及討論,並尋求最佳的可行方案?
一次都沒有,所有看似溝通的過程,就只是「跑程序」的態度。1
因政府漠視人民聲音,導致怨聲載道,更無管道請求政府傾聽,只好憤而走上街頭表達不滿。民進黨政府這個在街頭成長、茁壯、博暖而獲得全面執政的政黨,卻以強勢警力、史無前例「盛大」的拒馬圍籬,限制及打壓曾經並肩的人民,這才是國人憤而上街抗爭的主因。
民進黨政府的施政,如同直立在中央政府機關前的一排排拒馬,民眾的抗爭強度與其形成正...
民進黨政府的施政,如同直立在中央政府機關前的一排排拒馬,民眾的抗爭強度與其形成正比。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為何人民要「自願為奴」?
今日,民進黨政府的種種作為,無疑是想跟人民宣告:我們是經過一票一票投票選出來的,不論民進黨政府做什麼,都是「來自民意」,都是「符合民意」。如果當年蔣介石被稱為「視人民如草芥」,那麼民進黨政府是否應該被稱為「視人民為奴」?
說到這裡,不禁讓我想起約兩年前蔡英文就任總統時,出版界發行過一本法國哲學家艾蒂安波埃西 (Etienne de La Boetie)的重要著作《自願為奴》(Discours De La Servitude Volontaire)中文譯本。
波埃西認為「自願為奴」是將自己所擁有的自由交出(或放棄),以交換某種自認為更重要的價值。比如,在社群中放棄自己的自由,以賦予一小群管理者權利作為交換,讓管理者經由政策管理社群,期望得以獲得社群的穩定與平和。
波埃西指出,在自願為奴之前,人民必定受兩種力量驅使:武力與(自我)欺騙。在專制獨裁的政權下,這兩種力量的確驅使人民「自願為奴」:武力令人民不敢反抗而「甘願為奴」;言論的欺騙讓人民有所期待而「自願為奴」2。
然而,在對抗專制獨裁的政權時,參與的大多數群眾,有無可能是被少數「言論倡議者」所欺騙,而將自己原本的自由交付給他們,成為「自願為奴」的人呢?那麼,群眾要如何才能不被「統治者」與「言論倡議者」欺騙,擺脫「自願為奴」的處境?
波埃西認為只有「存在有德者之間」且「靠美善生活維持而產生之友誼」,才能讓雙方認知到彼此的誠意。因此,要喚醒自己的道德美善,也同時讓周遭人的道德美善被喚醒,一而十、十而百,終於能夠將「所託非人」的權力取回,不再為奴!
面對民主後的獨裁,還要「甘願為奴」嗎?
在《自願為奴》一書的導言中,國立中山大學哲學研究所洪世謙教授提到:
權力不再以具體的(例如暴君、獨裁者)的形式出現,而是以無人稱的形式(部署、意識形態、資本主義)鑲嵌於社會關係之中。因此,抵抗不僅在於是否賦予統治者權力,而是必須更基進地思考,如何拆解整個社會結構中無臉孔、非具形/非具形狀態的意識形態或權力部署。也因此,比非暴力抵抗更急迫的事,是如何徹底改變社會結構,不僅個人獲得解放或自由,而是整個社會獲得解放,終至人能獲得徹底的解放。
民進黨的獨裁,是「民主後」的模式,是建立在民主投票結果下而取得的政治權力,是人民因為相信選前民進黨的政見,才願意將手中的個人權力經由選票交付給民進黨——也就是在民主政治體制下的「自願為奴」——讓民進黨執政之後得以實踐選前政見。
如今,曾懷著民意為主夢想下而「自願為奴」的國人們,在民進黨全面執政的獨裁行徑下,還要「甘願為奴」嗎?
「自願為奴」後,還要「甘願為奴」嗎?——再談勞基法修惡 | 賴伯琦 | 鳴人堂 http://bit.ly/32Tcy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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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在高雄某香蕉煎餅店掀起挺韓、罷韓口角糾紛持續延燒,一名到店內消費的18歲女高中生遭到韓粉楊姓婦人怒嗆,事後更被許多不理性韓粉鋪天蓋地的網路霸凌,原本不想計較的她,決定開始蒐證,於12日正式報案。今(20)日他又在臉書上引用法國哲學家艾蒂安.德.拉.波埃西(Étienne de La Boétie)的言論,表示「人們接受奴役只為了發大財,好像他們連自我意志都不能擁有的時候卻還能保得住財富似的。」
檢視相片
▲韓粉在香蕉煎餅店批評女學生。
該名女高中生先前曾透露,自己遭到韓粉指責謾罵,精神轟炸到幾乎是天天哭著睡著,還一度後悔當初去買煎餅,如今連家人都遭牽扯進來,讓她情緒十分激動,還好當健身教練的男友鼓勵,才有勇氣面對一切,現在她決心要對無理的網友提告,加上資深媒體人王瑞德也留言表示願意幫忙「一定會讓她討回公道」,才讓她心情稍微平復,也只希望能盡快恢復平靜生活。
女高中生13日晚間在臉書PO出報案三聯單,並表示「針對網路謾罵、恐嚇及不堪留言 ,在王瑞德先生的協助下已於7月12號向警方完成報案並製作筆錄,提告十二個人丶已蒐証上百人,將陸續完成報案,分別提出刑事妨害名譽丶恐嚇罪,和民事侵權損害賠償訴訟」。
女高中生說,整個提告過程會很辛苦,時間很冗長,但他一定追究到底不再姑息養奸,感謝每一個支持他、給他加油的人,讓他在害怕、難過之餘還能理智的處理事情,除了家人的支持、律師的幫忙,更感謝網友的力挺,請原諒他無法一一回覆留言,真心感恩。
而今日他又在臉書上引用曾寫過《自願為奴》一書的法國16世紀政治哲學家艾蒂安.德.拉.波埃西(Étienne de La Boétie)的言論,表示「人們接受奴役只為了發大財,好像他們連自我意志都不能擁有的時候卻還能保得住財富似的。自願為奴?女學生引哲學家名言酸韓粉 - Yahoo奇摩新聞 http://bit.ly/3aysa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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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從的順服者是如何生成的?──《自願為奴》&《想像與順服》的出版與實踐
《自願為奴》問世於16世紀文藝復興風起雲湧之際,《想像與順服》出版於1968年學運浪潮席捲之時。這兩部誕生於歐洲的作品,不約而同地在2016年被譯介到中文世界。這樣的選書及出版,能帶給島嶼上的我們什麼樣的刺激與啟發?
這兩本書探究了盲從順服(政治上「甘受奴役」、宗教上「放棄自我」)的緣由和機制,並指出了改變現況的方法與可能性。當台灣的公民社會由「沉默大眾」轉為「眾聲喧嘩」,這兩本書的意義便不再只是片面鼓舞人們起身反抗,而是挑戰我們進一步反思:為何反抗、如何反抗,以及反抗背後的各種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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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願為奴〉是少年拉.波埃西一篇探討自由與權力的短論,這篇論文寫成之後未曾正式出版,但自一五七四年開始,卻被許多反對教權與王權的文章不斷引用而流傳後世,可說是法國近現代政治哲學的重要文獻。法國人文主義作家蒙田也因為這篇文章,而與拉.波埃西成為摯友。
拉.波埃西所處的十六世紀法國,正值歐洲文藝復興風起雲湧之時,同時也是一連串宗教改革,教權、君權以及國家主權的討論逐漸展開的時代。不管是面對教會或君主的權力,拉.波埃西相信自由是人的天性,臣服於暴政的壓迫與奴役,只有可能是因為習慣,以及不自覺於被奴役。除此之外,愚民、造神與利益,也都是統治者悄悄播下的奴役的種子。
對拉.波埃西而言,改變無須流血,只要人民收回賦予統治者的權力,只要想起自由的美好,只要有恢復自由的意願,以非暴力與不服從的方式反對暴政,你我就脫離了奴役。而拉.波埃西召喚著人與生俱來的自由天性,也將持續為台灣的公民社會發出「生而為人」的吶喊,開啟一場思想的革新與意志的革命。
作者簡介
拉.波埃西出身於富裕且學養豐富的環境,自幼學習法律、古典文學以及神學。他的父親是法國佩里格地方行政長官的副手,但在拉.波埃西十歲時就英年早逝。因此,拉.波埃西在受到歐洲文藝復興思潮影響甚多的叔父撫養、教育之下,不但對於古希臘、羅馬文學有深入的學習與研究,也沉浸、活躍於當時文藝復興的浪潮中。
擁有豐富學識的拉.波埃西,進入奧爾良大學修讀法律,〈自願為奴〉(Discours de la Servitude volontaire)便是在這個時候所寫下的作品。他畢業後進入波爾多議會工作,正巧法國人文主義作家蒙田也來到波爾多議會擔任地方法官,蒙田早已拜讀過〈自願為奴〉並讚賞不已,也就此與拉.波埃西相識並成為摯友。
這篇法國近現代政治哲學的重要文獻,反映了拉.波埃西所處的文藝復興時代,正值新教與天主教分裂,宗教改革與戰爭紛起之時。無論是宗教或政治,在混亂緊張的時代中,拉.波埃西援引古代歷史進行批判,一方面捍衛宗教自由、對抗宗教霸權,另一方面則提出了對權力的質疑,探討人為何屈從於暴君的威權並自願被奴役。他認為自由是人的天性,企圖以此喚醒民眾拒絕服從、反對暴政並奪回自由,本文也因而流傳後世,成為廣被引用的反抗運動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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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願為奴,為何人們甘願放棄自由? | 故事 StoryStudio http://bit.ly/32Vy9aa
拉.波埃西給人的印象有二,其一是他與蒙田(Michel de Montaigne)的友誼。
(Source:wikipedia)
拉.波埃西(Source:wikipedia)
德希達(J. Derrida)在他的《友愛政治學》一書論及友愛的概念時,有十處援引了拉.波埃西與蒙田為例,德希達分別引用了蒙田的《論友愛》和拉.波埃西的〈自願為奴〉指出,友愛就像是非對稱的禮物,是不可計算且無條件給予,相互為伴而不可分離(indivisibilité),給予者也是接受者。
蒙田在他的隨筆中,如此紀錄著他與拉.波埃西的友誼,他說:
我所謂的友誼,是兩人心靈彼此融合,且融合為一體,再也無法察覺是兩顆心靈密合在一起。若有人逼問我為什麼我喜歡他,我感到很難說清楚,只好回答:「因為是他,因為是我。」[1]
在這種不可分離的友誼關係中,德希達在《友愛政治學》[2]引了本書的一段話:
自然……若它用盡所有方法讓我們緊緊相依且相互擁抱,以此作為我們聯盟與社會的強有力的鏈結。
若它的一切作為都在於顯現其意圖,與其說是讓我們結合在一起,不如說讓我們成為一個人。那麼我們就不需懷疑,我們並非天生自由,因為我們是相互為伴。並且無法想像自然會讓任何人身於奴役之中,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對方的同伴。
藉由這段引言,德希達一方面呼應了亞里斯多德所主張,友愛和正義是城邦的兩大支柱。另方面說明了,自由不僅是屬於個人的,而是包括那些與我們共伴的他者也都是自由的,因此我們並非與他者共組為聯合體,而是一個不可分離的一,是「共伴的獨一性」(la singularité du coup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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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希達(J. Derrida)(Source:wikipedia)
德希達也藉此說明,以友愛為基礎的社會中,我們不可能身處於一個擁有個人自由,卻對另一群處於奴隸的人感到麻木、無動於衷。
一般人對拉.波埃西的第二印象,就是本書最主要的核心問題:為什麼人會服從其主,自願為奴?換言之,拉.波埃西所欲解開之迷,便是人是如何讓自己成為順從之人?
拉.波埃西此書有三個閱讀的重點,亦是此書的貢獻。首先是他對人擁有自由天性的論證。其次是,既然人天生享有自由,又為什麼會自願為奴?最後,他提出了以非暴力、不服從的方式,脫離這種奴役狀態。
延續著自由的話題,對拉.波埃西來說,自由是天生自然的,人不僅生而自由,且天生擁有捍衛它的熱情。
他認為即便有再多的好處,都不會有人願意交換自由,因此他悲憫著那些未曾擁有過自由的體驗,而對於自己處於奴役狀態無感、不自知之人。
於是他疑惑,究竟是什麼厄運改變了人的本性,使人忘了真正生而自由,忘了他的原初狀態以及回到此一狀態的欲望呢?
拉.波埃西首先釐清了幾件事情:其一,既然僭主帶給人民的總是苦難,為什麼還是有數不盡的人服從並自願被他奴役?他強調這並非懦弱的問題,因為若一人或十人可能畏懼一人,但不可能千萬人還會畏懼一人。其二,自願為奴並非出於恐懼,而是建立在普遍的同意上;他斷言,所有的統治(包括暴政)都是建立在人民的同意中。
於是他進一步追問,既然知道這些統治是暴力,為什麼人民持續提供這樣的統治同意呢?
對拉.波埃西來說,人作為唯一為了自由而生存的物種,若要他放棄自由是多麼不幸之事。因此,關鍵在於只要讓人民對於自由感到陌生、忘卻自由,那他就完全不會感覺到自己的奴役狀態。拉.波埃西接著指出,暴政在一開始是最困難的,在自願為奴之前,必定為兩種力量所驅使:武力或(自我)欺騙。
一開始,人民因為征戰而提供了僭主統治他們的權力,在飽經戰火和危難之後,人民自我欺騙,認為若不繼續提供這樣的同意,則無法繼續換取生存。於是,後人未曾體驗並無法理解前人是在不得不的情況下才被迫放棄自由,換言之,第二代的人們,生於枷鎖之下,且在奴役中成長,奴役狀態成了他的自然狀態。
因此,拉.波埃西在此提出了兩個小結論,首先,自願為奴的第一個理由是習慣(habitude),如同他們的父輩般,這些受迫者習慣了屈從的日子,並說服自己要習慣這樣的不幸。經年累月後,這些養成的習慣就彷彿是自然天性,人類對於自由的原始衝動被習慣所取代。
其二是人們被以奴隸的方式養育;這種養育的方式讓人失去自由,也同時失去勇氣,因此不敢抵抗,並譴責那些抵抗的人只是想爭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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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被以奴隸的方式養育;
這種養育的方式讓人失去自由,也同時失去勇氣,
因此不敢抵抗(Source:wikipedia)
除了上述二者外,拉.波埃西亦指出了幾個人民自願為奴的原因,首先是愚民,或說過度的安逸。統治者以各種娛樂和享樂,或以金錢的誘惑,或以新奇的消遣,讓人民對統治無感,而安逸於奴役。
其次是造神,也就是透過各種傳說、故事、碑文等方式,傳頌統治者親民、具有特異能力、悲憫、具有雄才大略等形象,並以各種華麗的詞藻訴說著共善、公益,統治者又不忘為自己加上「護民官」的稱號,讓人民歌頌著對其堅定不移的崇拜。這些統治者死後,人民甚至立碑稱其為「人民之父」,除了繼續服從統治之外,還複製了這套對統治者的崇拜及這些話語所型塑的神話/化。
上述四點,拉.波埃西認為是對於中下階層統治的方式,而利益,則是另一群人願意自願為奴的原因。他說:「維護僭主的永遠都只來自四、五個人,也是這四、五個人讓整個國家維持奴役狀態。」
這些人有野心或者貪婪,包括家奴、寵臣、巨賈,聚集在僭主身旁,為了維持他們的利益,在僭主之下,他們會自身再建立小統治集團。這些小集團透過對僭主的忠誠並相互裙帶為龐大的統治集團,再施予小利給社會其他各階層,讓一般百姓誤以為小確幸就是他們的利益,因此就會有上百萬的人通過這些統治集團的連結,捆綁於統治者之手。
這些統治集團並不在乎是否有自由、僭主是否行暴政,他們僅以僭主之樂為樂,揣測僭主的任何嗜好和想法,以便在僭主的厚愛下,靠剝奪別人來豐厚自己的財產。同樣的,為了維護他們的利益,他們會允許下一個階層的人,去壓迫、剝削或排除任何更無力的公眾。
在分析完自願為奴的幾個原因之後,拉.波埃西此書的第三個貢獻,就是說明如何以非暴力、不服從的方式,奪回人民天生的自由。
如何以非暴力、不服從的方式,奪回人民天生的自由(Source:wikipedia)
前面提過,拉.波埃西指出,不論出於什麼理由,所有的統治(包括暴政)都是建立在人民的同意中。他認為僭主,不論是民選的、透過軍事武力還是因血緣繼承的,都不過是一人罷了,若沒有人民自己同意而屈服於他,暴政將迅速滅亡。對他來說,並非以流血的方式推翻暴君,而是只要有自由的意願就夠了,一旦決定不再充當奴役,馬上就自由了。
他說:
我們根本無須去和這個單獨的僭主搏鬥,也無須扳倒他。只要國家人民對他的奴役感到不滿,暴君就會被自己擊敗。重點不在於勇於反抗暴君,而在於停止對他的供給。……讓暴君橫行或誤導,是人民自己的錯,因為他們只要停止服從就能脫離奴役。
又說:
僭主越是掠奪,就越加苛求,而我們越供養他,就越受他奴役。而他們不斷強化自己,讓自己越來越能夠殲滅摧毀一切。反之,若我們對他什麼都不供給、不服從,這樣一來,無須戰鬥或衝撞,他將節節敗退直到一無所有……
更急迫之事
從拉.波埃西提出統治者透過何種策略讓人民自願為奴,包括習慣、欺瞞、愚民、利益,並倡議以非暴力的方式反抗統治者。
然而,正如勒弗、傅科、阿圖塞等人指出,當代所面臨的問題是,統治者不以殺戮或鎮壓的方式運用、展現權力,而是以意識形態的方式進行著柔順的統治,因此,欲思考當代的反抗運動,拉.波埃西所提出的非暴力抵抗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以非暴力的公民不服從、不賦予統治者權力,這樣的想法還在於權力者的權力來自於被統治者的順從與賦予。
然而,當前所面臨的問題是,權力不再以具體的(例如暴君、獨裁者)的形象出現,而是以無人稱的形式(佈署、意識形態、資本主義)鑲嵌於社會關係之中。
因此,抵抗不僅在於是否賦予統治者權力,而是必須更基進地思考,如何拆解整個社會結構中無臉孔(sans visage)、非具形/非具形狀態(l’incorporel/ incorporel)的意識形態或權力佈署。也因此,比非暴力抵抗更急迫的事,是如何徹底改變社會結構,不僅個人獲得解放或自由,而是整體社會獲得解放,終至人能獲得徹底的解放。
關於上述問題的思考和行動策略,或許仍可從勒弗的思考中獲得解答。勒弗強調權力是空場及外在象徵,是各種符號所佈署後再現的一種政體,因此權力不屬於任何人,無法佔有(inapproprier)亦無法收編(incorporer)。
是以,從行動者的角度來說,權力實質上是各種力量匯聚和鬥爭的(空)場域,其顯現了各種差異而無法化約或整編的力量,而這種無法化約為任何大寫的「一」或同一性的多重力量,意味著任何權力不可能宣稱自己是唯一代表(représentation),亦無法宣稱其代表「人民」,而這種強調差異和內在分歧的空場,強調政治內部必然存在壓迫與被壓迫之間的衝突,便讓衝突或不穩定成為一種制度,反抗成為社會生活的一部分,並以此讓體制保有開放性,勒弗將此對「權力的解編」(la désincorporation du pouvoir)定義為民主。
此外,正如同班薩伊德(Daniel Bensaïd)在《景觀,商品拜物教的終極舞台》(Le spectacle, stand ultime du fétichisme de la marchandise)一書的一開始,即引用拉.波埃西在本書的名言:「只要你們願意嘗試,就能拯救自己,當下你們立即自由。甚至無須抵禦或者動搖奴役你們的人,只需要單純瓦解對他的支持,你們就能見證到,巨獸少了底盤,將崩塌傾穨」。班薩伊德於此指出,拉.波埃西所預設關於國家的政治概念,是一種神學政治的概念,亦即國家的權力來自於人民的依賴與順從。
然而,現代國家是一種無人稱的統治(domination impersonnelle),它扎根於社會關係。他特別指出,社會想像與其現實面向不可分離,因此他認為現今要談論解放,不再僅是個人的愉悅,而是必須從整體的(尤其是新形式的資本主義)社會關係中解放,對他而言,每個個人的自由發展是包含在所有人自由的發展之中,因為解放並非孤立的愉悅(un plaisir solitaire)。
因此,終身致力於改變世界,尋求人類徹底解放的班薩伊德,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首先,他強調社會/國際團結的重要性,以召喚另一種可能世界的想像,即便至今我們仍無法給予這樣的全面性抵抗一個很精確的定義和名稱。
此外,他亦提出我們應該思考社會矛盾、社會運動和社會行動的多元性,並思考它們之間的聯合以及政治與社會的互補,深化對政治公民與社會公民關係的理解,並思考權力與政治去專業化(déprofessionnaliser)的方式,以確保職權的輪替,如此,我們才有可能獲得新的鬥爭和組織經驗。
最後,班薩伊德說:
我們應該要持續一種不可減縮的憤怒(indignation)力量,此力量恰恰對立於習慣及屈從(résignation)……憤怒是一個起點,是一個使我們奮起和動身的方法。我們憤怒,我們反抗,並且我們見證/領會(on voit)。
本文摘自前衛出版社之《自願為奴》
為什麼成千上萬的人們,
願意容忍一個統治者的暴政?
為什麼人們悲慘地生活在奴役之下,
卻不願起身改變?
如果連動物都無法忍受失去自由,
人,
為什麼喪失了欲求自由的本能、放棄自由的天性,
無感於支配與順服,
甚至終於生而為奴?
僭主奴隸德希達愚民洪世謙習慣自我欺騙自由自願為奴艾蒂安.德.拉.波埃西造神非暴力反抗自願為奴,為何人們甘願放棄自由? | 故事 StoryStudio http://bit.ly/32Vy9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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