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因的這張在歐洲喂鴿子的照片深深被驚艷到了!難怪徐志摩為之傾倒,照片拍攝于1920年,林徽因16歲那年,當時她隨父親林長民去歐洲游學,并在羅馬圣馬可廣場和當地友人拍下了這張合影。
這一年,林徽因的父親林長民因為官場失意,決定帶女兒遠赴歐洲,16歲的林徽因跟隨父親旅歐一年多,先后訪問了巴黎、日內瓦、羅馬、法蘭克福、柏林、布魯塞爾等城市。
歐洲之行不僅讓林徽因開闊了眼界,而且使她熟練地掌握了英語,深入地接觸了英國文學。
也就是這一年,林徽因在英國遇見了浪漫主義詩人徐志摩,徐志摩當時有妻子有家室,卻昏了頭一般熱烈追求年僅16歲的林徽因。
年僅16歲,而且青春爛漫的林徽因曾經對徐志摩的情感也有過動搖,兩人之間多有吸引,多有書信往來,徐志摩還曾為林徽因寫下了許多情詩。
可林徽因卻因為無法忍受自己對徐志摩妻子張幼儀的傷害而抽身而退,跟隨父親不辭而別,回到了國內,最終兩人沒有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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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胡適
林徽因——第一代女建築師,對建築、工藝的三大貢獻_百科TA說
與林徽因、冰心齊名的游壽,我們是否早已忘記了她 | 走尋-趣讀 - https://goo.gl/QZdUxR
遊壽(1906-1994),女,字介眉、戒微,漢族。福建省霞浦縣人。著名教育家、考古學家、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詩人和書法家。原黑龍江省政協委員、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黑龍江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等。
遊壽其高祖遊光繹為乾隆進士,翰林院編修。父遊學誠曾為福寧府中學堂監督,一生致力於教學事業,為文教界名儒。遊壽於一九二O年考入福州女子師範學校,一九二八年入南京中央大學文學系,一九三四年考入金陵大學國學研究生班,入胡小石門下。畢業後在四川女子師範大學、中央大學任教。曾在中央博物院籌備處、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國立中央圖書館金石部從事研究工作,並任四川國立女子師範學院、中央大學教授。1949年後歷任南京大學、山東師範學院、哈爾濱師範大學教授。
成就榮譽/遊壽[著名女書法家]
遊壽是李瑞清、胡小石這一金石學派的重要繼承人,是我國學者型書家的代表之一。於甲骨、金文十分用功且運用精熟,並深得漢隸、魏碑的神髓,其回腕執筆取法何紹基。擅大篆、隸書、魏碑,取法高古,章法佈局多為有縱行而無橫行,各行中字數不定,取自商周金文和摩崖造像。融金石澀筆與天真浪漫的佈局為一體,大氣磅礴,奇趣頗多。隸書、篆書為其所擅長的書體,其書作剛柔相濟,拙樸蒼健,生澀醇厚,具秦漢風骨。於創作的同時又長於研究,有書論《論漢碑》、《隨感錄》、《書苑鏤錦》等存世。與江南的蕭嫺並稱為“南蕭北遊”,都是著名的女書法家。
人物故居/遊壽[著名女書法家]
遊壽
遊壽圖冊
遊壽女士的故居在霞浦縣城東的萬賢後街古善裡,門首有遊壽女士手書石刻的“炳燭齋舊廬”匾額。炳燭齋建於清順治年間,建築規模大,雕樑畫柱、曲徑通幽,如今尚存的戲台告訴人們當年遊氏家族的輝煌。由於年代久遠和缺乏應有的保護,“炳燭齋舊廬”毀壞嚴重,門口用水泥重修,已失去原貌,只有大門如舊。
書香門第長/遊壽[著名女書法家]
遊壽作品
遊壽作品圖冊
“炳燭齋舊廬”大門兩側的對聯:“四代詩書今賢古善,滿門桃李塞北江南”。這是現為福州畫院院長、福建省文史館副館長,著名書法家鄭乃光先生題寫的。一副對聯高度概括了“炳燭齋”遊氏的家世。
遊壽先生的高祖遊光繹是乾隆年間進士,授翰林院編修,嘉慶四年升任陝西道監察御史。遊光繹辭官後,回老家福建掌教福州鰲峰書院。留有51歲至56歲之間詩192首,集為對聯《炳燭齋詩手稿》。
遊家自遊光繹後,世代都教書育人,桃李滿門。遊壽父親遊學誠15歲便開始授徒,光緒十七年中了舉人,從此他開始主持福寧近聖書院。
1920年,15歲的遊壽考入福州女子師範學校。一九二八年入南京中央大學文學系,一九三四年考入金陵大學國學研究生班,入胡小石門下。畢業後在四川女子師範大學、中央大學任教。曾在中央博物院籌備處、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國立中央圖書館金石部從事研究工作,並任四川國立女子師範學院、中央大學教授。1949年後歷任南京大學、山東師範學院、哈爾濱師範大學教授。[1]
遊壽(1906~1994),字介眉、戒微,漢族。福建省霞浦縣人。著名教育家、考古學家、古文字學家、歷史學家、詩人和書法家。原黑龍江省政協委員、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黑龍江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等。
遊壽先生書法藝術亦臻爐火純青之境。熔篆、隸、真、草於一爐,匯數法而歸一家,編眾工以成己妙。點畫於瘦勁生澀之中,偶用豐腴之筆。剛柔相濟,燥潤間出,瘦處如鐵,腴處如玉。結字、章法渾然天成,大巧若拙。格調高古醇厚,風骨凜然,顯出儒雅學者風度和浩然磊落之氣,耐人尋味,時人譽為“秦風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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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壽 八閩四才女中最具才情的一位 書法家萬綠叢中一點紅 而她自己只淡淡一句 我的字,不賣 八十年代,哈爾濱師範大學校園里,常有位個子不高、背有點微駝的南方老太太,留一頭鄉村老婦的齊肩發,青布素衣,手拎黑色布兜,在瑟瑟秋風中快步疾走,踫見熟人,口里不時吐出一口誰也听不懂的閩南話。 她是游壽。 二十世紀中國最杰出的女書法家之一,與江南著名女書法家蕭嫻素有“南肖北游”之稱;同時,她還是八閩四才女中最具才情的一位(其他三位是廬隱、冰心、林徽英);于教育、考古、古文字學、歷史學、詩歌、書法皆有很高的造詣。 盡管游壽向被視為“金石氣”與“書卷氣”並舉的女性書法家,但她的學術造詣卻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她的學術著作也絕少得以出版。一位卓有建樹的學者何以幾乎無專著傳世而僅以書家留名?這里面的細節很耐人尋味,也是本文想要一探究竟的。 1906年游壽出生于福建東部沿海霞浦縣城的一個官宦家庭,高祖游光繹做過清乾隆年間進士,授翰林院編修,去官後掌福州鰲峰書院,林則徐出自于他的門下,自游光繹以下,世代以教書為業,其父游學誠,光緒十七年中舉,主持福寧府近聖書院。在良好的家庭文化燻染下,游壽過早地就對書法、文學產生了濃厚興趣。 20歲時,游壽因參加學生運動,公開抨擊政府,遭到通緝,為躲避軍閥追捕,逃回到霞浦。而就在這一年,父親游學誠去世了,生前執掌的縣女子高等小學被擱置下來,于是鄉親們一致推舉已經成為“閩東四才女”之一的游壽接替父親,留在家鄉做了縣女子高等小學的校長,開始了游壽的教育生涯。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份青春的爛漫,北伐戰爭打響了。于是,游壽第二次赴福州,並于1928年考入中央大學中文系,同學中有後來成為著名考古學家的曾昭橘、杰出的女詞人、學者沈祖芬等。 以中央大學、金陵大學為代表的“金陵學派”,弘揚國學,注重傳統,尤擅小學。游壽潛心書法、國學,獨好胡小石板書,豪邁俊逸。 游壽並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乖乖學生;例如前來為他們上課的教授王曉湘先生,雖博古通今,卻不善言辭,他講到北齊的敕勒歌時,游壽便仿其體例,作詩道︰“中山院,層樓高,四壁如籠,鳥鵲難逃。心慌慌,意茫茫,抬頭又見王曉湘”,引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後來沈祖芬在回憶這段歷史時,感懷道︰“猶嘆春風舊講堂,穹廬雅謔意飛揚。南雍尊宿今何在,弟子天涯鬢亦蒼”。 1931年,游壽畢業後,回到福建集美師範學校任教。她和謝冰瑩、謝文炳、方瑋德等幾位文學青年創辦了《燈塔》。 1934年,游壽與陳幻雲結婚,由廈門至南京,這是一樁她日後不願提及的婚姻。這一年,她考入金陵大學文科研究所,與好友曾昭橘、沈祖芬一道求學。她們相約“六朝松”下,在“梅庵”結“梅社”,在玄武湖、雞鳴寺、掃葉樓等地雅集唱酬,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胡小石先生也兼金陵大學教授,在文科研究所首開“書學史”,游壽遵照師訓,循序漸進,奠定了游壽堅實的根基。她的書法,有金石味,有書卷氣,有高古風致。 她曾經說“吾最服膺筆禿千支,不如讀書萬卷”。相比整日整日筆耕不輟的“司墨者”,寫字端的是規規矩矩,卻似“死在紙上”,她認為精通中國古典學識,才能給書法灌注氣韻。 南京求學可以說是游壽踏入學術領域的第一條通道。 1937年,盧溝橋事跡,結束了金陵才女們的求學夢,戰爭改變了國人命運軌跡,戰火驅使她們各奔東西。 曾昭橘留學英國倫敦大學攻讀考古學,沈祖芬鐘情小她四歲的程千帆,只得“新婚別”先行入蜀,游壽獲金陵大學碩士學位,戰事一起,她隨夫宦游江西,陳幻雲在江西臨川地方法院任首席檢察官,游壽在臨川參加了雷潔瓊組織的婦女抗戰救國運動。 隨後,她開始整理《資治通鑒》札記,並續寫《李德裕年譜》,後短暫回福建省立一中執教,再到重慶新成立的國立女子師範學院。 畢竟國外的世界不是我們的世界。曾昭橘在倫敦作了短暫居留後,經德國轉道法國乘海輪回國,應李濟之邀,加盟國立博物院任專門設計委員,1941年國立博物院遷到李莊後,曾昭橘就任國立博物院代理總干事,協助主任李濟,負責日常工作。 因人手不足,曾昭橘想到了同學游壽。游壽是1942年10月到李莊國立博物院的,一年後,調到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改名游戒微。她到這里作善本書庫管理員,是補缺救急的臨時之舉。 當時,大學者傅斯年擔任著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下文簡稱史語所)所長之職,他對圖書管理人員有嚴格要求。史語所的圖書,是戰時大後方最完備的,比三校組成的西南聯大還完備。乃中國人文學術之塔的塔尖,這里的學者,多是某方面專家,因此,圖書管理員要通才。 在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期間,游壽與梁思永、曾昭燏、夏鼐、董作賓等共事。史語所圖書館藏有四萬幅拓片,多屬名家舊藏,其中一大類就是唐代墓志。借用墓志考證史實,是游壽早已籌劃好的治學道路。 按游壽自己的話說︰“在這種情況下,我進入了學術門檻”。這期間游壽著有《金文策命文辭賞賜儀物》《漢魏隋唐金石文獻論叢》《唐代墓志書體》《伐綠萼梅賦》等大量文史書論,而且還整理金石甲骨秘本善本資料,收集了大量戰時流入四川的金石拓片及文物。但是,因為游壽的“少慕狂狷,率性任情”和南北兩個學派的因素,與傅斯年產生了不可化解的矛盾,歷史上的一次次偶然,再回頭看時,就是命定。 《冢墓遺文史事叢考》是游壽在李莊四年最欣慰的事,然而,禍起蕭牆,戰時,四川,李莊,板票坳,史語所房間有限,住處、辦公房等諸事困擾于人,游壽為此貼出小字報,為所有人“鳴不平”,這令傅斯年心生不悅。 1945年,剛開年,連續四個月,游壽多次向所里請假,至7月中旬才回到李莊。她與丈夫陳幻雲的婚姻秘不示人,游壽時走時歸,或逾期不歸,卻不說自己是探親,所里不免微詞。同樣的情況,游壽在次年2月又演繹了一次。她修書一封呈送時任史語所代所長的董作賓向其匯報工作。5天以後,她就匆匆自行離所,之後才寫信向傅斯年請假。 游壽這一先斬後奏的行為並未獲得傅斯年的認同。在此篇呈文的旁邊,傅斯年粗筆備註“寫有刺,使人看見火起”,可見其對游壽的反感之情。 時過一月,游壽再次致信傅斯年、董作賓,要求請長假。這回,完全惹火了所長傅斯年,傅直接致信董作賓︰“游竟自行離所,應將其免職。此人不能再留其在所。”與此同時,傅斯年給游壽回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執事未得董先生同意,自作主張,自行離所,應自離李莊之日起,以停止職務論”。 接信之後的游壽,自恃無錯地先回了傅斯年的信,但同時狠狠地向董作賓發出責問,至此,又惹惱了董作賓,失去了最後被留下的機會。 《伐綠萼梅賦》是游壽在李莊完成的文學作品,業已收進《六同別錄》。《六同別錄》被認為是史語所對中國人文科學做出的最大貢獻,也是中國知識分子人文抗戰的成果展示。然而,因為上述的種種,最終使傅斯年決定將游壽的文章從已經裝訂完畢的《六同別錄》中抽出,甚至不惜“用刀將此四頁割去”,重新粘貼封面、目錄。 可以想見,游壽的文章被強行“抽去”對她意味著什麼,而傅斯年通過此舉表達出的憤怒之情也可見一般。傅斯年甚至叮囑游壽的直接領導那廉君記下、抄下相關信函、文字,以備與游壽“打官司”對證之用,可見,傅斯年與游壽至此已然徹底決裂,彼此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傅斯年1943年借調游壽至史語所,本有培養人才之意,但雙方性格均頗有稜角。傅斯年雄才獨斷,嫉惡如仇,游壽特立獨行。學術路上,傅、游二人也多有不同,傅斯年主張運用西方自然科學的理論和方法,厘清中國的學術材料,建立起“科學的東方學”,游壽畢生走的是金陵舊學之路。以上種種分歧又因書信這種戰時特殊的溝通方式得到強化。此事件之後,游壽離開了史語所。之後的學術生涯中她也對史語所的那段經歷三緘其口。 1946年,游壽回到南京,在恩師胡小石推薦下,進中央圖書館任金石部主任。此階段成果相繼寫出了《唐人卜葬邙洛之風尚》《梁守謙墓志與宦官》《金文武功文獻考》等著作,這些成果的獲得,莫不得益于史語所時的積累。 在五十年代知識分子思想改造中,游壽的家庭出身、社會關系、受學背景、尤其是與史語所的粘連,成了洗不清的罪證。即使李莊那段委曲的經歷,也沒人會理解和同情,反而認為她在隱瞞歷史,以曲求伸。唯一的選擇是告別過去,切割歷史。而這一切割,不僅僅切斷了他與史語所的關系,也讓很多人在下意識里忽略了她的價值存在。 很多年後的一個冬夜,年逾古稀的游壽從哈爾濱師範學院歷史系“政管室”回到家中,一天的疲憊使這位老人感到周身發冷。游壽病了,她發著高燒。 門突然被推開,游壽昔日的同窗知己沈祖芬走了進來,她來探望已經心力憔悴的好姊妹。游壽向前傾著身子,伸手去拉祖芬的手,祖芬忽閃而不見。游壽急忙起身下床,在雪夜中追趕著祖芬恍惚的身影,但不論她多麼快步,始終無法追上祖芬。回到屋來,只見桌上放著祖芬的一首詩。 游壽感到疲倦至極,她的身體開始融化在月光下的雪中。一股憂傷的清冷,使游壽醒來。原來是一場夢。朦朧中,游壽深深一嘆,提筆寫道︰“又見冰花滿窗欞,數盡飛鴻入北溟。唯有故人深入夢,留詩案上意叮嚀。” 時過數年,沈祖芬因車禍去世,四十多年未見面的老友,他們沒有重聚。 1994年游壽靜靜地追隨祖芬而去,享年88歲。 原文網址:https://ifun01.com/8SLGZFB.html
游壽:寫碑的女子
2017-03-08 由 書藝公社 發表于文化
游壽作為學者型女性書法家,在中國書法史上是比較少見的,她的書法有着特殊的歷史地位和審美意義。封建時代的女性談不上讀書寫字,即使到了現當代,女書家的數量在同領域內仍是『萬綠叢中一點紅』,游壽的書法格調之高雅,尤為難能可貴。游壽的書法繼承其師胡小石的金石書風,線條遒勁有力,呈現出雄強剛健的風格,書法界側重於游壽書法的男性氣質的討論,容易忽略其女性書寫的特點。個體的文化習得是隨着社會性別角色一起成長的,女性獨有的心理特質和生理機能都可以對其文化習得施加影響,並在藝術創作中刻下性別符號~~
///游壽(1906—1994)
在她朴茂雄渾、剛健清奇的書作之後的是一位學人的風骨和堅守。外人直道她早已「點墨成金」,而她自己只淡淡一句:「我的字,不賣。」簡單的一句話,看似無奇,實則正是當下學人稀缺的一種態度!
///晚年的游壽
///1948年,胡小石60誕辰,游壽(三排左一)、宗白華、唐圭章、曾昭燏等與胡小石攝於玄武湖
游壽是李瑞清、胡小石這一金石學派的重要繼承人,是我國學者型書家的代表之一。於甲骨、金文十分用功且運用精熟,並深得漢隸、魏碑的神髓,其回腕執筆取法何紹基。擅大篆、隸書、魏碑,取法高古,章法佈局多為有縱行而無橫行,各行中字數不定,取自商周金文和摩崖造像。融金石澀筆與天真浪漫的佈局為一體,大氣磅礴,奇趣頗多。隸書、篆書為其所擅長的書體,其書作剛柔相濟,拙樸蒼健,生澀醇厚,具秦漢風骨。於創作的同時又長於研究,有書論《論漢碑》、《隨感錄》、《書苑鏤錦》等存世。與江南的蕭嫻並稱為「南蕭北游」,都是著名的女書法家。
隨感錄
///游壽
/// 一
福建自古是海口,接觸外來風氣早。我幼年沒有受封建束縛(父親雖是舉人、漢學家),未滿六歲進小學,不穿耳,更不說裹腳。幼年是個頑童,不能正襟危坐寫字,八歲時還從樹上爬到屋脊眺望全城風景,當然不受小學老師歡迎。父親卻是五縣文教領袖,因之雖是頑童,而相當得家庭感染。父親會繪畫,篆、隸、真、草、行五種書體均工,我玩耍睏乏回家,便看父親畫畫,寫篆隸,自己卻從不握筆作書,以兒時略能作短文,思慮速而能安排全文結構,因之老父取其長處,而責其短。
到了中學,是福州省立女師。由於清末福州出了幾位有名科第人物,他們都妙於真楷,而我所讀的是師範,尤着重楷書。女生宿舍,清早研墨、背古文,然後寫一張寸楷,吃早飯上課。(當然有的人梳辮子、粉飾衣服,我這頑童就不好此。)由於小楷寫不好,受語文老師的「關懷」。(1980年回福州,同班老友告訴我,鄧老師一直關懷我。他是鄧拓同志的父親,解放後到北京,活到九十多歲。他是有名舉人,而極接受新文化。)於是第一次暑假回家,就從父親學顏平原(顏真卿)正字,不到二年,就趕上,有時替下一班同學「捉刀」。
到進入大學,由於我有一點古文字家學基礎,對新出青銅時代文獻感興趣,多選修金文、甲骨、音韻課,也隨時觀胡小石師的用筆。這是我的學書過程。由於從幼不好好寫字,我的字是生澀的,不是嫻熟的,但我從來未沾染流俗劣帖,而且執筆是正法,五指全用力,掌虛而直、腕平,大字懸肘,可以說得是書法正宗。
一切學習,都當從正確入手,求「取法上乘」。我曾學顏書,後來學大篆(寫鐘鼎文字)、漢隸,着重學《韓勑》(禮器)、參《倉頡廟》和《流沙墜簡》,行書曾寫黃山谷,後來感到草野,又學鍾繇諸表,雖非原來之跡,但漢人韻味,非唐、宋人之工巧可比。楷書(真書、今隸異名,實為一),對《張猛龍》、《張黑女(張玄)》下一點功,由於流俗都寫顏,我決心學北魏,以變顏的熟。
另外,我曾鈎摹了《甲骨文前編》,大約在大學三年級。當時《前編》一部是三百元銀元,一般學生買不起,只好去鈎,是小石老師借給的,用蟬翼箋。日本軍閥入侵時,在南京被盜去。又曾在兩個收藏豐富的圖書館,參與整理過舊存碑帖,但都只煙雲過眼。
從我自己寫字體會,可恨幼年未肯立下基礎,在十七歲時稍懂,由於中學語文老師啟發。頗自喜,告訴父親,父親說:「你幼少時肯聽語,豈止如此!」但一年之後父親去世了!因之進大學後才努力,補過去錯誤。
以此,我近年在教寫字時,從五六歲小孩教他,他很快就把筆握好,教他看上乘書法,他們即領會上乘字。由於兒童樸素純正,寫字會上正軌。如果已受非真正學習,那他要改去舊陋習較為困難,而且先入為主,眼中無高景,就流為「買賣字」,比館閣也望塵莫及了!
寫字不止是手寫,有人以指畫,或有雙手同時寫,這是別才,非眾人能事。但有一點當注意的,即是有藝術、學問修養,這就是「買賣字」、「書卷氣」的分野。前人說:「退筆成冢,何如讀書萬卷。」這就說明寫字是從學習的背後襯出來的。即是一個工農,他也有自己專業、樸拙的力量捧出書法。不是道士揮筆畫符咒,草草了了,搖首晃腦自鳴得意。還有一種通病,我自己也有過,正書寫不好,於是亂寫草隸,左右踢跤,故作態嚇人,或是未學正書,而炫耀於「筆飛墨舞」,亂作狂草。這都是學書當知的戒律。
我不是寫字的人,大部分時考研文字,字書是要自己疏放虛浮性格去寫字,另外中年微有肺病和神經衰弱,醫生囑我養魚、看花,但家貧自食其力,便去靜心寫字,果有效果,此足以和同志們一提。
/// 二
「書」,也就是「寫字」。寫字一定要給對方即大眾以美的感觀,所以「字」歷來就講究法度。我以為「法」是在熟練中不斷形成、提高的。前人對你口傳心授,自己親自去實踐,在實踐中熟練,在熟練中提高。如果只有口頭傳授而不去實踐、領會,也無從提高,所以說「書法是實踐中提高」的。
文字是人民大眾的交際工具。作為交際工具,只要寫出來能讓人看懂就可以了。書法作為藝術,體現文化情韻,這就要講究藝術的修養。杜甫有詩云:「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對於書法,亦是此理。多看歷代各書家的筆跡、拓本,廣見鐘鼎、碑帖,增長自己的內在力量。前人曾說「筆頹萬支,何如讀書萬卷」。
這說明「寫字」不只是寫字,而且要加強文化學習。經常看到一些學者或政治家,他們並不常寫字,偶然下筆,卻風神不凡,使人折服。亦有一些「司墨」者,寫一輩子字,寫得也端端正正,卻似「死在紙上」。舊社會賬房先生,成天寫字,可是沒有見出過幾個書法家。他們這種字,人們管它叫「買賣字」。
書法既然有法,就必然要有師傳。可是高明的書法老師,從來不教學生學自己的字。因為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中,可資師法的書法名家多得很,為什麼非要把學生迫促在自己的小藩籬下?
學書人要手、眼並重。一輩子沒見過名家的手跡和好的碑版,所見到的只是一些「買賣字」,還要自詡是「能寫之手」,是很可憐的。要成為書壇高手必須從童年就教他執筆,還要給他看一些上乘的法書(名家的手跡印本和碑刻),使他具有較高的韻致和眼力。
我們要發展書法事業,當然要從童年抓起。童年能書,是難能可貴的,但不能動輒就稱為「家」。少兒學書採用什麼範本最好?應注意一些什麼問題?這些問題《書苑》是否可以組織討論?
我們生長在建設高度文明的時代,領導上積極培育書法人材,出版了許多前人的好的書范,可是由於缺乏真正內行的指導,同時也印行了一些舊時流行的「鐵釘頭」一類的「書范」。對這種東西許多人都說不好,可是卻大量流行。最叫人痛心的是,印了一些普及本,買回一看,卻是某某臨書。由於是描塗上紙的,原來的勁健、韻致都失掉了。
「書」與「畫」,是兩個不同的名詞。過去常常合在一起稱謂「書畫」,那是因為一來書畫同源,二來過去能畫者,必定能書。古時候都是先讀書寫字,如發現有繪畫之才,後來才學畫。
近代有些人只畫畫,不寫字,大概他們以為書法已送進博物館,不必去學了。「書」與「畫」都用指尖執筆、運筆,但「書」的用指要五指並用(有人反對這一點,大概未有練字的實踐),用三指握管,無名指、小指緊跟中指後面。這是寫字執筆的基本知識。我曾看到過一本畫冊,畫中的王羲之在教子執筆作書,王羲之竟三個指頭握在筆桿上端,讓兩指翹起。
還見到一次畫展,有一幅畫,畫面上的懷素作書,大、中二指握管,三個指頭如蓮花瓣翹起。
初看我以為畫的是道士點聖水,細看方知是懷素作書。我們也未見懷素作書,不過,從我個人習書的實踐中認識到,這不是寫字的姿勢。
作這幅畫的人還是一名名畫家,倘將這樣的執筆方法擴大開去,是要使下一代受到不良影響的。
/// 三
寫字本是社會交際工具,同時又是藝術,它是受社會制約,而又有個性。什麼是社會制約?如三代即青銅時代各種書法,為記述帝王貴族事件,無論頌功、盟會書事,列國與王朝往來,幾乎一千年以上。列國書法即使多種變化,都是莊嚴持重。兩漢隸書,是徒隸工匠記號,從莊嚴中解放出來,它是放達疏縱,是人民大眾共同習用的,體現出人們樸拙豪邁的風格。到東漢末年,儒生的書法,變了典雅流美,以鍾繇為代表,介在真、行之間,而有隸的氣骨。在隸書的末代,鍾書最富有韻味。後來南北政治分裂,北朝多襲隸風,而持獷悍,南朝承鍾書之餘韻,王導、羲獻父子推揚其致,極流暢之趣。隋統一政權,集南北佳書,而着重妙楷。唐初習其流風,奏章重真楷,並以科第餌人,因之楷隸之豪邁,一變為館閣之規矩。
下及清代將千餘年。所以謂書法是受社會制約的。
什麼是個性呢?前人評:「鍾書如鴻戲天衢,王書如虎卧鳳閣。」王書出於鍾繇,而各有個性,當然歷代名家書法,都有個性。倘沒有個性,就不成家了。
近百年來時代特點,個性突出,帝王沒有了,看文件的不問什麼書法了,也不討好權貴了,各從所好。二十世紀的新中國書風,正如唐人詠薔薇花的詩句:「狂蔓及四鄰。」是極端的個性表現,各自命是創造性的時代書法家。
我呢?是什麼都不成的書寫,幼年沒有規矩的訓練,我的學書過程是不足道,更不上法了。由於自己學習專業,便注意書法,經過多次改定。情性所好,初學顏書,後寫漢隸,好看崢嶸之筆。有家學的底子,後來受師友薰陶,略有所悟。中年以後,涉世稍廣。由於多病,學書一是養病,二是養性。摒去萬慮,集中精神,懸臂運腕,全部精神凝聚於五個指端,緊握筆管。這就我寫字的過程,沒有什麼鴻寶、秘訣等欺世宏論。
由於我是治先秦文獻,接觸金石資料,又曾校理二處收藏相當多的金石拓本,多閱些名家書筆法。我的老師輩,胡小石、吳瞿庵、汪辟疆,我都精心看他們的寫字,當然胡老師作書的磅礴之氣給我啟發最多。而在我進中學時,看老父親寫壽序,舊時經師醇篤景象,打下我的書學基礎。因之在大學時,雖字寫不好,一位老經師理學家(王伯沆,周法高岳父)謂我力學,自適名家。現在已是風燭殘年,這許多往事,正自愧無成,卻來相問,實在無以對。
另外我說不是法的道理,如果以書法是藝術,凡是藝術必求「醇」。我幼年未下工學書,而學的碑帖較多,中年以後也未全部精力於寫字,我的字始終是一個「生」,我希冀的「醇」,卻未做到!雖然許多老友以賤書有「金石氣」,非儕輩所及,這不過是專業所影響。
對於學書,卻有新的體會,寫字必定從幼孩學起,因為他天資乾淨,沒有受庸俗干擾,從他執筆開始,坐着端正,緊握五指,以三指為正,後兩指支撐,給他們看端正好字范。到他們會執筆,給他們懸腕寫寸楷,以隋妙楷,或初唐諸名家,上至鍾、王,這樣他們眼中有上乘書法的基礎,以後篆、隸、行、草,隨他們年齒學習前進,當然書法可觀。即使作為交際工具,字也能寫得端正流美,給人以快感,千萬不能教十二三歲小孩寫草書,而又亂吹捧什麼「小書法家」。尤以當父母師長,把兒童作為四方招搖的「奇貨」,實是有失體統。我是中材下愚之人,我體會是這樣的。
對於會寫字的青年,按照前人的話說:
「退筆成冢,何如讀書萬卷」,寫字要有韻味。
樸拙有樸拙之韻、流美有流美之趣。到了俗而且熟,那就無醫可療。我不喜歡發表寫字,可以說我不了解寫字的竅門。有些人往往來問我竅門,使我不知如何回答,由於一些人,不去學,而到處找竅門,終於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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