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20多年育種 「台農23號」芒果鳳梨問世 - 自由財經 「台農23號」芒果鳳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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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20多年育種 「台農23號」芒果鳳梨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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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5-05 19:13
農試所嘉義分所培育出「台農23號」鳳梨新品種,果肉色澤鮮豔,還有芒果香氣農友暱稱為芒果鳳梨。(記者陳建志翻攝)
農試所嘉義分所培育出「台農23號」鳳梨新品種,果型呈圓桶狀,且果粒不會太大,適合現在小家庭。(記者陳建志翻攝)
〔記者陳建志/台中報導〕鳳梨是夏天民眾喜歡的水果之一,農試所嘉義分所歷經20多年的雜交、育種,培育出「台農23號」鳳梨新品種,農友暱稱為芒果鳳梨,不但夏天糖酸比高,黃色的果肉還帶有芒果香氣,且有能適應多雨氣候、耐貯運、不易產生肉聲果及裂果的優點,是未來內外銷市場的明日之星,目前已將品種授權給種苗業者和農民種植。
農試所嘉義分所表示,為了讓鳳梨品種更多元,1994年開始,將「台農19」和「台農21」雜交後進行育種,歷經6年培育才長出第一顆果實,之後又在台東、屏東、高雄、台南等地試種,確認是適合南部氣候的優良品種後,2018年底正式命名為「台農23號」。
嘉義分所表示,「台農23號」新品種帶有芒果香氣,除了在夏季栽培時期,不會有果香變淡的情形,且甜酸適中風味絕佳,果實呈短圓筒形、成熟時果皮為橙黃色,吸睛討喜,果肉黃色或橙黃色,肉質緻密且纖維細,並帶有芒果香氣。
嘉義分所表示,「台農23號」果粒小,平均果重約1.4公斤,適合現在小家庭食用,並有植株矮,方便以機械輔助作業等優點,歡迎有興趣的種苗業者和農民向嘉義分所連繫品種授權事宜。歷經20多年育種 「台農23號」芒果鳳梨問世 - 自由財經 https://bit.ly/2Yxny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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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移工史 大林車站回憶再現
2018年05月12日 04:11 中國時報 張伊珊/嘉縣報導
嘉義縣大林鎮上林村的居民,早期為了要養家餬口,不惜前往日本沖繩群島,擔任約半年的收割甘蔗移工。為重現這段台灣移工史,上林社區發展協會與南華、嘉義大學師生合作,透過訪談及故事繪本,把移工當年滿腹辛酸淚,化作珍貴文史資料,11、12日在大林車站日式站長宿舍展出。
高齡88歲的陳海松阿嬤回憶,當時家境貧苦,又育有3女2男,最小8歲,由於不放心孩子還小,她甚至拜託鄰居幫忙照顧。她透露,每到碼頭搭船,看見無邊無際的海洋,眼眶總是會不禁泛起淚光,又怕家人擔心只好往肚裡吞,心想下次再見又不知是何日。
75歲的江木川指出,那時候要到日本工作,必須經過重重的身分審核,除了良民證之外,也絕對不能有打架滋事等紀錄,因此多半以女性居多,回想起那段過往,他更能體會來台的東南亞移工心境,認為應該「以禮相待」,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掙錢討生活。
南華大學國際事務與企業學系教授邱琡雯多年前開始進行訪談,但因當年移工皆年事已高,她彷彿是在「跟時間賽跑」,希望透過蒐集老故事,促進不同世代之間的對話。


台灣外勞人數失速 衝70萬
By 聯合新聞網, udn.com查看原始檔十二月 30日,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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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2-30 13:12聯合晚報 記者陳素玲/台北報導
今年社福外勞24萬9641人,較去年增加4萬多人,大幅成長79.8%。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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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計顯示,光到11月為止,台灣今年外勞人數較去年增加5萬人,達67.4萬人,較去年成長幅度大增八成,創23年來次高;尤其產業、社福外勞同見雙飆,更是近幾年罕見,顯示我國勞動力失衡狀況持續惡化,外勞衝破70萬大關指日可待。
值得關注的是,2013年開放企業透過多繳就業安定費3000至7000元,增買外勞額度(附加外勞機制)後,五年來光此機制就增加了28.4萬外勞,這也是外勞人數快速衝破50萬、60萬,往70萬大關邁進的關鍵政策。
政府開放外勞來台工作25年來,除了開放第一年驟增5萬餘名外勞外,每年來台外勞人數約新增1-2萬餘人;第二次暴增出現在2013年因為政府為回應企業要求放寬外勞引進,且吸引台商回流,因此新增附加就業安全費可增加進用外勞機制,隔年外勞一舉暴增6.2萬人。今年則出現第三波成長高峰。
根據勞動部公布11月外勞最新人數,外勞總數已達67萬4651人,產業外勞42萬5010人、社福外勞24萬9641人,較去年增加4萬9883人,比起前一年新增3萬6828人,大幅成長79.8%。
不同於往年,近幾年外勞增加以產業外勞為主,但今年整體外勞人數增加近5萬人中,產業及社福外勞竟雙雙飆升,產業外勞新增3萬7533人,也是歷年次高,社福外勞新增1萬2350人,也創12年次高。
觀察42萬產業外勞結構,3K產業仍是主要大宗,3K外勞約30萬人,其次是附加就安費增額外勞8萬8724人,排名第三是船員約1萬2275人;但當初希望藉由增加外勞配額吸引台商回流或新增的國內投資案,外勞人數分別只有2523人、1072人,顯示政策效果有限。
至於社福外勞連續兩年都異常暴增1.2萬,更是近七、八年少見。除了人口老化因素,一般認為也與勞動部兩年前開放85歲以上輕度失能者,即可聘用外籍家庭看護工政策有關。


嘖嘖 × 《海的彼端》代代相傳—院線上映集資計畫 - https://goo.gl/s0OO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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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兩個因素,可能為保衛台灣遭受中國攻擊,第一是日本會延續70年的美日安保條約,對共同危險採取行動,第二,是如果解放軍侵台,進行海上跟空中封鎖,那離台灣東岸只有110公里的與那國島,也會是封鎖區,如此一來,日本自衛隊就會展開行動。 習近平求連任將「強吞」台灣? 專家:日本或被逼參戰 https://bit.ly/2WBLqG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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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名為台一鳳梨罐頭株式會社的鳳梨罐頭工廠。當時台灣的出口商品名列第一的是砂糖,占了出口總額的四成,其次就是鳳梨產業。林發來到石垣島是在一九三三年,日本也在這一年脫離國際聯盟。林發在書中如此說明了自己之所以會捨棄一手創立的公司來到八重山的理由《沖繩走私女王夏子》:她究竟如何籌措到足以買下一整輛貨車的砂糖的資金? - 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網 - https://goo.gl/q89C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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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發(1904年-1978年),歸化日本後改名為林龍雄[3],臺灣臺中石岡梅子社區人,企業家,於臺灣日治時期與臺灣戰後時期帶領臺灣人開拓石垣島鳳梨業
生平
臺灣立業
1904年,林發於台中出生[4],石岡公學校(今石岡國小)畢業,考入臺灣總督府殖產局營林署。1927年往埔里從事自動車業,經營埔里與草屯間的交通運輸。1933年,他成立鳳梨罐頭製造廠,取名「台一鳳梨缶詰株式會社」,將產品行銷日本。[5]
1930年代臺灣,在臺灣總督府殖產局以及高雄州知事的主導下,以效率化為由,合併了臺灣的鳳梨罐頭業,於1935年6月成立台灣合同鳳梨株式會社(今台鳳)。一些臺灣鳳梨罐頭公司拒絕合併,另外尋找出路。在整併時,林發得知了石垣島的紅土適合種鳳梨的消息。合併前全臺有約七十多間工廠,到了1936年只剩下二十多間。[2][6]
開發石垣
二次大戰前,來八重山的台灣移民分成兩系統,一為大正時代集中在西表島礦坑的礦工;另一為昭和初期在石垣島墾荒的農民[7]。早在1916年,石垣島的名藏、嵩田兩村,因瘧疾、瘴疫成為廢村,當地政府遂以低廉的租金租給台灣人墾殖[1]。1935年,欲開發石垣島的林發與他人成立名為「大同拓殖株式會社」的公司,在臺灣中部募集數百餘人前往石垣島墾荒[5][8]。
大同拓殖株式會社是由謝元徳協賛,以林發的台一鳳梨缶詰株式會社、林曾石的昭和鳳梨缶詰株式會社、詹奕候的正春鳳梨缶詰商會、許天徳的大甲鳳梨缶詰商會、吳維水的旗山拓殖株式會社等組成[6]。生產的最初的一千箱鳳梨罐銷往大阪[2]。鳳梨因此成了石垣、乃至整個琉球群島的主農產品之一[1][8]。
化解衝突
台灣的移民村很快就成石垣島上的農業重鎮。大同拓殖株式會社陸續自臺灣招募農民前來島上墾殖,引起當地島民反感,採取各種敵對措施,例如不許台灣水牛入境、不買台灣農產品、不受僱於台灣人、並稱台灣輸入的鳳梨苗有病蟲害而要求銷毀,達20萬株[2]等等。曾有些台灣人上街採購時被島民罩布袋再毒打,有些島民還潛入臺灣村內縱火滋事。[1]
1939年,一位島民入臺灣村偷盜木柴,引發衝突。石垣島民集結近兩千人,預備襲擊台灣村。台灣移民的婦孺們躲藏在大同拓殖株式會社倉庫,而男性則隱蔽在林中,預備和島民展開生死鬥。此刻,林發勇敢跳出,以日語向為首的島民說明事件原委,讓兩方都能將這次衝突事件的肇事者交付法辦,不濫傷無辜,化解即將來的械鬥。[1]
林發不久後便發起台友會,化解對立,教台灣人學日語及了解石垣島風俗民情。台友會的幹部並深入各村落,幫助島民解決農業上,並來村裡做客、見習,使雙方的對立衝突日漸減少。台灣人在石垣島逐漸取得尊敬和認同。[1][2]
1937年因中日戰爭,大同拓殖株式會社的罐頭工廠與農場的年輕男性被徵為兵,人力短缺,謝元徳社長放棄渡海到上海,而留林發苦撐。到了1941年太平洋戰爭,罐頭所需的空罐、砂糖短缺。1943年,鳳梨被日本認為是奢侈品而禁止栽種,加上約一千多六百多名的台灣移工返台、日軍進駐島上,公司倒閉。[2]
獲得表揚
二次大戰後,林發在琉球擴大經營,成立名為「琉球殖業株式會社」的公司,並擔任華僑總會理事長[5]。1960年代起,他以種植鳳梨所需的技術導入名義,陸續引進近千名台灣人[1]。林發等人開闢了八十甲的鳳梨園與大規模農場,年產鳳梨罐頭三萬箱[5]。
林發於1978年去世,姪子林謹正於1984年出版其遺作《沖繩鳳梨產業史》[4],約六百頁[2]。林發因此書榮獲日本政府農業有功人員表揚,成為近代沖繩開發史上的知名人物[5]。
身後
2004年紀錄台灣移民在石垣島奮鬥歷史的書籍《八重山の台湾人》出版,作者是松田良孝[7]。2012年名為「台灣農業者入植顕頌碑」的紀念碑在名蔵村豎立,而大同拓殖株式會社的原址也被標柱,寫著「大同拓殖パイン工場跡 日本パイン産業発祥の地」[2]。2015年7月,紀念他們的影片《はるかなるオンライ[a]山》在該島市民會館上映[8]。2016年7月,前總統李登輝訪問石垣島,參觀該紀念碑,並發表演說[9]。


 

在日本八重山的台灣移民/八重山屬於日本沖繩縣,是離台灣最近的日本領土/鴉片、水牛、瘧疾/八重山的台灣人/1920年代是台灣人移民八重山的起點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PIXNET :: - https://goo.gl/dJvGpf


台灣移工的故事
Jul 4, 2017 · Guanxi
「林劉品女士曾經是一名外勞,在結婚生了三個小孩之後,為了可以賺取2倍工資以改善家庭生活,和另外6名朋友在正青春年華之際,大膽的離鄉背井,到沖繩各島做著勞力密集的工作,她的故事和所有外勞相似,只是當時的臺灣是外勞輸出國,而非輸入國。」
早在1962 年沖繩便以「技術導入」之名,招募台灣農業技術人員前來指導鳳梨栽培及果樹接枝的技法,還引進甘蔗採收與製糖等作業人員,同時,台灣和琉球政府之間也簽訂合約,允許每年引進約兩千名的農業技術人員及季節性移工。
「我奶奶就是那個時期去琉球採甘蔗的偉大女性,身為民國十年出生,接受過日本教育,語言自然不是問題,已經四十幾歲還是想要多賺一點美金養家,一共去了兩次,每次8個月。」
二次大戰後, 沖繩本島、八重山諸島、南北大東島等地的鳳梨罐頭工廠、甘蔗園以及製糖廠,面臨嚴重的人力短缺。因此在台招募女工,才能應付龐大的產量。
以鳳罐業者為例,他們之所以考慮從鄰近的台灣引進勞工,主因是台灣工人的技術精良、任勞任怨的勤奮態度、薪資比本地工人低廉,「沖繩罐頭株式會社」聘僱的台灣女工多以「技術導入」之名引進,她們原本就在台灣當地的鳳罐工廠工作,因此,對於鳳梨加工的流程非常熟稔,挖鳳梨的黑眼、剁鳳梨的頭尾(斬頭尾) 等技巧相當純熟,完全無需再做特別訓練或說明。
「奶奶這輩子始終不肯跟命運低頭,昂首面對每一個日子。另外對於外勞,我不再有民族優越感,畢竟,我是靠外勞犧牲自己而拉拔長大,她那崇高的人格,是我所遠遠不及的。」
林劉品女士生平事略
民國十年七月十四日生於臺灣省嘉義縣,民國一O五年七月十八日卒。在民國五十七年前後兩度前往琉球採甘蔗,每次八個月,為當時少數的台灣輸出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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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島的農業發展 台灣移民貢獻大
by 上下游記者楊鎮宇上下游記者楊鎮宇 on 2014 年 08 月 08 日 in 人物與歷史, 綠生活.旅遊.國際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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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石垣市政府戮力發展觀光、農業,不走大量生產、開發的產業型態,轉而思考如何以設計之力帶動地域經濟,他們策劃農特產品設計再造專案(USIO Design Project),以在地十項農特產品的再設計為目標,廣邀各國設計師參與計畫,石垣島的鳳梨便是其中一項農產品。
即日起到八月十七日,在台東糖廠舉辦的2014台灣設計展,將展出石垣專區,展出USIO Design Project的成果。
垣島立碑 彰顯台灣移民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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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四月,石垣島出版了一本中日文對照的版畫故事《龍之舞─八重山的鳳梨故事》,以阿公對孫子講古的淺顯筆法,講述石垣島的台灣移民對當地農業的貢獻。
八重山群島由三十二個島嶼組成,屬於日本沖繩縣,群島的政治、經濟中心便是此次來台參加設計展的石垣島。東京到石垣島的距離是2000公里,而石垣島距離台北只有250公里。
石垣島上不但有台灣移民,而且與台灣農業的淵源頗深,兩年前石垣島還為此在名藏水庫旁立了「台灣農業者入職顯頌碑」,以及一座水牛銅像。日本佔領台灣時期,台灣與石垣島同屬日本國,一些台灣人因為沒有自己的土地,家境困苦,決定到八重山闖天下,這些台灣移民在八重山帶動了鳳梨產業,也引進水牛促進石垣島的農耕技術。
根據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一日的《台灣日日新報》,石垣市約有一百名台灣移民。一九三五年,臺灣人林發等人在石垣島成立「大同拓殖株式會社」,從事鳳梨生產與加工。一九三七年,有三百三十名台灣人跟大同簽訂定居石垣島十年的契約,到島上種鳳梨。現在石垣島的嵩田一帶還有以「大同」為名的公車站牌,可見台灣對當地鳳梨產業的影響力。
台灣人引進水牛到石垣島 當地人怕農地被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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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島的產業型態與台東相近,都是以觀光、農業為主。 提供/石垣市政府
除了在島上發展鳳梨產業,台灣人也引進水牛,提高當地農耕技術,但也引起台灣人與八重山人的衝突。當時八重山人以鍬耕田,開墾速度慢、面積小,而台灣人引入水牛後,農耕效率提高,引起當地人的擔憂,一九三七年八月六日的當地報導還以「水牛完全沒有原本的食用價值」來批評台灣人「誤用」水牛。一九三八年,沖繩縣官方禁止引進水牛,報紙也以「從台灣帶進四十七頭水牛 沖繩縣斷然禁止輸入」為標題進行報導。
除了禁止輸入水牛,八重山官方也以植物防疫為說法,要求外地帶來的植物幼苗都需接受消毒。台灣移民從台灣帶去的鳳梨幼苗,就被八重山的官方以汽油潑灑後燒毀,通通「消毒」掉了。之後因為戰爭,日本先是徵用裝鳳梨的空罐頭,接著更禁止種植鳳梨,要求改種稻米,增加糧食的生產量。台灣移民在石垣島眼看無法種鳳梨了,決定把鳳梨幼苗埋藏在森林深處,盼留下一絲希望。
當時石垣島居民非常擔心島上的農耕地被台灣移民搶光,因此百般刁難台灣移民。二次大戰日本戰敗後,多數石垣島上的台灣移民返回台灣,但仍有部分台灣人不願放棄努力打拚來的農地,在戰後又回石垣島,卻發現仍要重新開始,他們被迫交出早年開墾的良田,換得遍佈石頭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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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島的海邊 提供/黃孝忠
台灣人帶動石垣島的鳳梨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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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島的鳳梨。 拍攝/楊鎮宇
戰後在石垣島上的台灣移民,種芋頭、花生、香菇、香蕉等作物維生,他們也去森林深處尋找被埋藏的鳳梨幼苗,發現部分幼苗竟然存活,因為戰爭而中斷的鳳梨產業又開始發展了。台灣移民種鳳梨的面積逐步增加,家庭式的鳳梨罐頭工廠也一家家成立,帶動了石垣當地的鳳梨產業,石垣島的台灣人也返台招募女工,才能應付鳳梨採收缺人手、工廠缺工的情況。
一九五○年到一九七○年代,八重山多數人口都從事鳳梨相關產業,被稱為「鳳梨的盛世」。不過到了一九七二年,沖繩回歸日本後,外國生產的便宜鳳梨罐頭開始進口到石垣島,島上的鳳梨產業因此逐漸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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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石垣市政府戮力發展觀光、農業 提供/石垣市政府
石垣島積極記錄在地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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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山每日新聞》的記者松田良孝寫書記錄石垣島台灣移民的生命史,兩年前台灣出版《八重山的台灣人》這本書。
石垣島的台灣移民最初與當地人有許多糾紛,但如今當地人逐漸認同台灣移民對當地農業的貢獻。《八重山每日新聞》的記者松田良孝長期關注八重山的台灣移民,長期採訪這些台灣移民的生命史,並集結文章出專書,兩年前台灣也翻譯出版此書,書名為《八重山的台灣人》。
今年四月,石垣島出版了一本中日文對照的版畫故事《龍之舞─八重山的鳳梨故事》,以阿公對孫子講古的淺顯筆法,講述石垣島的台灣移民對當地農業的貢獻。
這本書由石垣島出身的記者三木健執筆,他今年七十四歲,當過琉球新報社的記者、總編輯,退休後仍持續筆耕,他在本書後記提到:「在向外賓說明石垣島的台灣移民歷史的同時,深深感受到有必要撰寫一本淺顯易懂的書籍,好讓外來人士,甚至當地居民能夠了解島上的這一段歷史。」
日本石垣島受邀參加今年的台灣設計展,八月八日至十日為石垣祭,石垣市共派出十四人來台參加。日方隨行人員中,原先預計還有一組電影劇組人員,準備來台拍攝石垣人在台灣的行程,後來因為前些日子的颱風而作罷,他們之所以打算來台,是因為這部籌備中的電影以「八重山的台灣人」為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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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台灣300公里外的日本沖繩八重山諸島,有一群日本時代移民而來的台灣人,他們在石垣島、西表島、與那國島等邊陲地帶墾荒,逐漸落地生根。
台人移民日本八重山
1930年代,因台灣總督府將台灣的鳳梨栽培與罐頭產業徹底國營化、並由日本人直接接管台灣各地的鳳梨工廠,本來在台灣擁有大量資產與優勢的台灣鳳梨工廠業者與農民,因在台灣失去謀生手段,不得不往台灣以外的外地尋找發展的新天地。
因為相近的地緣關係,同時又正值沖繩縣政府向台灣等殖民地的人民宣傳「八重山開墾徵召政策」、召集各地農工開墾八重山的未開發而閒置的田野地帶,許許多多的台灣人,篳路藍縷、展開艱辛與苦澀的八重山生活。
石垣島台灣農業貢獻
石垣島上不但有台灣移民,而且與台灣農業的淵源頗深,石垣島還為此在名藏水庫旁立了「台灣農業者入植顯頌碑」,以及一座水牛銅像。(圖:網路)
八重山發展鳳梨產業
根據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一日的《台灣日日新報》,石垣市約有一百名台灣移民。一九三五年,彰化員林出身的實業家—林發先生從彰化、台中一帶地區,一口氣帶了60多戶、共300多位的鳳梨農民家族移居到了八重山的石垣島,在當地田野山區的「名藏」(Nagura)地區創立名為「大同拓殖株式會社」的鳳梨工廠。一九三七年,有三百三十名台灣人跟大同簽訂定居石垣島十年的契約,到島上種鳳梨。
八重山台灣移民
日治時期移民八重山的台灣鳳梨農民。(圖:海的彼端)
石垣島「名藏」地區在這之後的數十年間,便成為了台灣人聚集、移居的「台灣村」。這些台灣移民在八重山帶動了鳳梨產業,也引進水牛促進石垣島的農耕技術。現在在沖繩當地成為地方名產與特色的「鳳梨」與「水牛」,即是此時由台灣人帶進沖繩並落地生根的。而這間「大同拓殖株式會社」,也開啟了此後長達六十年、沖繩的「鳳梨產業風潮」,在戰後沖繩,鳳梨產業一度成為八重山產業的命脈,現在石垣島的嵩田一帶還有以「大同」為名的公車站牌,可見台灣對當地鳳梨產業的影響力。
引進水牛造成衝突
可惜的是,台灣人引進水牛,提高當地農耕技術,但也引起台灣人與八重山人的衝突。當時八重山人以鍬耕田,開墾速度慢、面積小,而台灣人引入水牛後,農耕效率提高,引起當地人的擔憂,一九三七年八月六日的當地報導還以「水牛完全沒有原本的食用價值」來批評台灣人「誤用」水牛。一九三八年,沖繩縣官方禁止引進水牛,報紙也以「從台灣帶進四十七頭水牛 沖繩縣斷然禁止輸入」為標題進行報導。
八重山台灣移民引進水牛
沖繩八重山的台灣農民,引進水牛造成衝突。(圖:行人文化實驗室)
戰後國界失去身分
到了二次世界大戰後,原本屬於同一個國家的八重山與台灣,這距離很近的兩個地方被劃上國界。許許多多已經在此建立基業的台灣人選擇留在八重山,但留下的日子並不全然順遂,當地台灣人頓時從「日本人」變成「中華民國台灣人」,除了被罵:「滾回臺灣去!」之外,由於身分已經是外國人,因此原本戰前從政府單位借用來開墾的土地被要求返還,許多人只得到佈滿石塊的新土地上重新開墾。
台灣人努力爭取日本國籍,自食其力建小學,提供子女良好教育。到了1964年,才有首批八重山的台灣人成功取得日本籍,1971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隔年沖繩回歸日本,台灣人圈出現大舉歸化日本籍的浪潮。
深根日本源遠流長
鳳梨產業是許多移民到八重山的台灣人所從事的工作,事實上沖繩地區最早的鳳梨栽種也是由台灣人所帶過去的。這些台灣人陸陸續續踏上了八重山的土地,從此定居並誕生了第二代、第三代,與沖繩的連結越發深刻,成為了永久的家鄉。
八重山台灣移民
沖繩八重山的台灣移民。(圖:網路)
【影片】八重山移民血淚史


李登輝訪石垣島 推崇台灣移民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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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31
〔特派記者蘇芳禾/日本石垣島報導〕前總統李登輝昨天中午抵達日本石垣島訪問,包括日本前參議員江口克彥、全國青年市長會會長吉田信解、石垣市長中山義隆、駐日代表謝長廷都來接機。李登輝下機後,隨即前往象徵台日友好的「台灣農業者入植紀念碑」參觀,他致詞時表示,「紀念碑是台灣移民與石垣島的融合象徵」,希望這個紀念碑會永久傳達台灣與石垣島的友好。
▲李登輝參訪石垣島,同行的孫女李坤儀(左)與孫婿趙贊凱(右)帥哥美女組合意外成為焦點。身高一八八公分的趙贊凱目前為凱渥香港分公司總經理,穿著合身反摺袖西裝和窄管褲的型男打扮,十分搶鏡。(記者朱沛雄攝)
▲李登輝參訪石垣島,同行的孫女李坤儀(左)與孫婿趙贊凱(右)帥哥美女組合意外成為焦點。身高一八八公分的趙贊凱目前為凱渥香港分公司總經理,穿著合身反摺袖西裝和窄管褲的型男打扮,十分搶鏡。(記者朱沛雄攝)
▲前總統李登輝伉儷昨天抵達日本石垣島訪問,並參觀「台灣農業者入植紀念碑」,與駐日代表謝長廷(左三)、前日本參議員江口克彥(左四)等人合影。(記者蘇芳禾攝)
▲前總統李登輝伉儷昨天抵達日本石垣島訪問,並參觀「台灣農業者入植紀念碑」,與駐日代表謝長廷(左三)、前日本參議員江口克彥(左四)等人合影。(記者蘇芳禾攝)
參觀「台灣農業者入植紀念碑」
九十四歲的李登輝昨天在夫人曾文惠、大女兒李安娜、孫女李坤儀、孫女婿趙贊凱陪同下,於日本時間下午一點四十分左右抵達日本石垣島。李登輝去年七月曾訪問東京、仙台、福島,不過去年底小中風後,體力大不如前,走路、受訪都明顯會喘氣。
吉田信解以流利的中文向記者表示,台灣一九九○年發生野百合學運時,正就讀早稻田大學的他,當時在台灣學習語言,對時任總統的李登輝處理學運方式印象深刻,從那時開始,就非常關注台灣民主化和李登輝的動態,這次特別邀請李登輝來替全國青年市長演講。
李登輝下機後,隨即前往位於石垣島名藏水壩旁的「台灣農業者入植紀念碑」致意,李登輝表示,台灣與石垣島從日本統治時代,就有非常密切的關係。然而回顧過去,過程不是那麼簡單順利。他在此衷心表達最大的敬意,獻給辛苦打拚、努力貢獻石垣島農業的台灣移民,尤其在鳳梨產業的貢獻非常大。作為一個台灣人,他認為這些台灣移民是台灣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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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企劃:八重山物語:台灣人,那些移民的足跡
 
「從日本殖民時代至今,八重山的台灣人在八重山打造出生活的基礎,超越了國家、國籍帶來的變動,偶爾也煩惱『我是誰』這樣的問題。」在《八重山的台灣人》的連載報導裡,作者松田良孝是這麼回憶的。
「來到八重山,我迷路了。八重山是什麼呢?」從西表島開始,到石垣島,追尋著前人移動的軌跡,需要被記錄的不只是你我熟悉的鳳梨跟水牛,還有被深埋在西表炭坑記憶中的「綠色監獄」、山貓棲居的亞熱帶叢林,以及以戰爭為界,在大歷史沖刷下,落地生根的台灣移民們。
「八重山群島儘管邊緣,卻同樣被捲進大歷史裡,經歷自己的命運,繼續在國家勢力間,說著自己的故事——如果有人願意說,如果有人願意聽...」
     
  ▎八重山物語(一):追尋前人移動的軌跡
  ▎八重山物語(二):移民共譜的族群記憶
  ▎八重山物語(三):西表山貓棲居,南方沉睡寶庫
  ▎八重山物語(四):西表炭坑,戰爭解放的綠色監獄
  ▎八重山物語(五):戰爭分界,落地生根石垣島的台灣移民


 

八重山物語(一):追尋前人移動的軌跡
2016/09/14 阿潑
歷史存在之前的人類故事,無所謂族群,更沒有國家,僅僅是人類朝世界擴散的軌跡。 圖...
歷史存在之前的人類故事,無所謂族群,更沒有國家,僅僅是人類朝世界擴散的軌跡。 圖/国立科学博物館「3万年前の航海徹底再現プロジェク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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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年前,有三個進入日本的航路,一是北海道,二是對馬,三是沖繩。其中最難、最具挑戰精神與創造性的,就是經由八重山到沖繩的這條路。
八月底的某個夜晚,我在石垣島上的書店,隨手翻閱當地雜誌,讀到了一個「草舟航海計畫」報導,其中藉著人類學者海部陽介的解釋,表明日本本島與沖繩乃至於八重山群島的關係。
這位在國立科學博物館帶領人類史研究團隊的專家,號召這個實驗航海計畫,為的是徹底再現三萬年前的航海路徑,重演當年祖先的冒險精神。
八重山群島位在日本沖繩與台灣之間,在今日行政區界定中,屬於沖繩縣。這個名字並非一座山或八座山的意思——やえやま(八重山),是やいま的誤稱——就跟所有探險殖民的故事開頭一樣,登陸者問當地人這是哪裡,對方的回答成了誤解,最後竟也成了絕對的答案。
やいま是地方方言,但已無人能確切回答此為何意,某種程度也是種哀傷的符號。
過去,八重山群島各有部落,各有語言文化,十四十五世紀,得到明朝庇護的中山國王成了琉球王朝,諸島諸國只好入貢琉球,成為其從屬。除了韓國歷史文獻中的些微記錄,無人記下他們本來的樣貌——1477年飄流到與那國島的濟州島漁民,他們在順著各島回國後,表述其經歷,後來被記載在《朝鮮王朝實錄》中。
○乙未/濟州漂流人金非衣、姜茂、李正等三人,還自琉球國,言所歷諸島風俗,甚奇異。 上令弘文館, 書其言以啓。 其言曰:「俺等,丁酉二月初一日,與玄世修、金得山、李淸敏、梁成突、曺貴奉,陪受進上柑子,同騎一船, 開洋向楸子島,忽値東風大起,西向漂流。自初發至第六日,海水澄碧,自第七日至八日,行一晝夜,渾濁如泔,第九日,又遭西風,向南漂流,海水澄碧。 第十四日,望一小島,未及泊岸,柁折船毁, 餘人皆溺死,裝載盤纏亦皆渰失..... 」
俺等凡留三朔,語通事請還本國。通事達國王,國王答曰:「日本人性惡,不可保,欲遣爾江南。」俺等前此問於通事,知日本近,江南遠,故請往日本國。 適有日本覇家臺人新伊四郞等,以商販來到,請于國王曰:「我國與朝鮮通好,願率此人,保護還歸。」 國王許之...將俺等,同駕一大船,行四晝夜,至日本薩摩州。 登岸波濤甚惡,僅得而濟海,勢與濟州同。
《隋書》中的《琉求傳》,亦有相關記載,只是這裡的琉球,究竟是沖繩或台灣,尤有爭議。總之,因為台灣與沖繩乃至八重山的距離相近,像這樣的草舟、竹筏或獨木舟,或多或少也與台灣原住民文化相似,是爬梳人類遷移的痕跡與海洋文化的演進。
這篇報導進一步解釋:人類十萬年前從非洲出走,往東移,再分南北,往南的持續朝現今的澳洲走,有一部分則繼續往東進。向東的有到台灣,也有往距離100公里外的與那國島走的。這群人沿著西表島、石垣島、宮古島,而後往日本本島、九州前進。海部表示:
如果從與那國島海岸看,可以看到世界最大的洋流黑潮流過。這距離很長。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困難的冒險之一。
根據這個說法,可推測,海部談的是「港川人」這個熱帶而來的人種——新石垣機場蓋建時發現的史前遺跡,出現日本最古老的人骨,就是南方系的港川人——但這只是其一。琉球弧四散的繩紋文化,可證明沖繩與八重山群島都有北來的人種。換句話說,對這些周圍都是海的島嶼來說,人類的移動並非單向。這個草舟航海計畫,只能表述其一。某位琉球史研究學者便批判,沒有證據可證明琉球弧與台灣的直接關係,這個計畫的推論與牽扯太過:
對兩萬多年前的人類來說,黑潮有著難以跨越的困難。
日本國立科學博物館號召實驗航海計畫,為的是徹底再現三萬年前的航海路徑,重演當年祖...
日本國立科學博物館號召實驗航海計畫,為的是徹底再現三萬年前的航海路徑,重演當年祖先的冒險精神。 圖/国立科学博物館「3万年前の航海徹底再現プロジェクト」 圖/国立科学博物館「3万年前の航海徹底再現プロジェクト」
近代,因洋流、海洋牽帶的關係,琉球弧與台灣產生了關係。像是我們所熟知的牡丹社事件,就是宮古島漁民漂流到台灣南部,而起的歷史紛爭。我還曾在台北一家日式居酒屋,聽來自石垣島的老闆說自己從小就知道台灣:「因為大人時常說有台灣漁民來這裡避颱風。」
近代如此,史前時代人類的移動足跡便可想像。
人類的歷史,是適應的歷史。到西伯利亞的會適應那裡的寒冷,往海的就會發展航海技術。
海部表示,人類到八重山前遇到許多困難,必須克服了這些才能繼續往前移動。從人類學的角度看,這是文字出現之前,歷史存在之前的人類故事,無所謂族群,更沒有國家,僅僅是人類朝世界擴散的軌跡,「所以不能說日本人的祖先來自台灣、中國或是哪裡。」
然而,在今日,國家與族群優先,你我忙著界定彼此,故事的說法,也換了個方向,有了不同的追尋。
在石垣島定居、生活十一年的謝安琪,便是處在遷移軌跡的故事之一。一九七三年出生的她,對於八重山群島的記憶來自祖父,「日治時期,我的阿公為了要做生意,時常到大阪,那個時候,日本到台灣有幾條航線,都要經過沖繩跟八重山群島。」
日本取得台灣的殖民權後,於一八九六年開啟內台定期航線,光是從大阪出發的航線就有五條。大阪商船株式會社社史便有記載:
隨著台灣的發展,來自日本的建材、雜貨,以及還自台灣的砂糖、鹽、米、水果等物品的出貨量遽增,航運業者也都躍躍欲試...。
航線的開闢,令許多日本人前往台灣謀求生活,自也有台灣人往日本從商。但隨著戰爭爆發,許多船隻航線被移為國用,航線也就縮減。從大阪經沖繩到台灣的航路,從沖繩經八重山群島抵達台灣必須耗費長達五日之久的時間。航程間百般難耐。
這樣的經歷,是謝安琪時常聽阿公談起的。這樣的阿公,在謝安琪青春期時,將難以在台灣競爭的孫女送到熟悉的大阪讀書,謝安琪於是一邊打工一邊讀書,考上了大學,甚至考取了研究所。「因為我已經無法回台灣,倒不如留下來,但要做什麼呢?還是唸書吧。」
她進入了人類學研究所,跟著指導老師到石垣島做田野,田野沒做完,人倒是留下來不走了。「我很喜歡這個地方,有時候它讓我想起嘉義老家。」在收割過的田地旁,狹窄的小路上,看著驚人的星空,謝安琪便能找到故鄉的味道。
如果說,八重山隨處可見的文字是日文,成為圖騰意象的鳳梨來自台灣,那在歷史黑潮與人...
如果說,八重山隨處可見的文字是日文,成為圖騰意象的鳳梨來自台灣,那在歷史黑潮與人類移動軌跡下存在的八重山,它自己的主體會是什麼? 圖/USIO Design Project(Public Domain)
一九三○年代,大批台灣人為了求取生存遷移到偏遠且荒蕪八重山群島,為當地帶來了水牛...
一九三○年代,大批台灣人為了求取生存遷移到偏遠且荒蕪八重山群島,為當地帶來了水牛、鳳梨還有多種作物。 圖/ajari(CC BY 2.0)
她也能在異鄉,感受老一輩人的歷史經驗。
有次,從大阪來石垣島,我刻意搭船,想了解阿公走過的路。啊,真的很難受,很辛苦,受不了,只搭了那次,我就不敢搭了。
謝安琪說的是有村產業經營的遊輪型渡輪「飛龍號」,從名古屋啟程,經大阪、沖繩、八重山群島,再到基隆與高雄。飛龍號重達16494公噸,夜間出港,因票價是飛機票的幾分之一,因此吸引了學生與勞動階層。但因過度虧損,2008年停航。謝安琪想再搭,也搭不到了。
在石垣島定居的她,在此結婚生子,也有了自己的事業,當起了導遊。不能設置工業的沖繩縣,僅能依賴農業與觀光維生,位居日本最南方的其中一個島,石垣島吸引了許多日本觀光客之外,也因直航班機與郵輪的開設,讓台灣觀光客數量激增。但有些旅行經驗不一定為真,因為網路推薦的訊息中有錯誤不實的訊息,讓她覺得必須好好導覽這個地方,於是投身旅遊業。
像是網路盛傳的許多石垣牛餐廳與資訊便有許多錯誤。「因為石垣島氣候溫暖,適合培育牛,許多日本有名的牛都在石垣島育成。」她說,像有名的神戶牛就是,但2000年,美國總統柯林頓參加G20來到石垣島,品嘗當地的牛肉後,驚為天人,盛讚不已,當地政府便決心培育自己品牌的牛,也就是石垣牛。
石垣牛有嚴格的認定標準,必須吃由農業局製造的固定飼料,才能算是石垣牛。
這種牛因被充分餵養,讓脂肪滲進每個肌肉裡,形成雪片一樣的感覺,因而有特殊口感,「其他飼料餵養的牛,只能稱作石垣和牛,不能稱為石垣牛。」
當謝安琪談起石垣牛時,同行友人聽得食指大開,極度想品嘗一番。我卻想起了八重山諸島的身世,尤其許多傳統文化、民俗消失的現在,舉例來說,在餐廳觀賞到的三線,是來自沖繩本島,隨處可見的文字是日文,成為圖騰意象的鳳梨來自台灣...,即使有嶽御這般依然屬於自己的宗教標示,或母性社會的記憶,但八重山的主體究竟是什麼呢?
什麼時候石垣島/八重山群島可以有一個認定屬於自己的品牌,而不是替神戶或其他城市培育牛,掛上的是別人的名字呢?
說是想到八重山,不如說,其實還是想到台灣。
石垣牛有嚴格的認定標準,必須吃由農業局製造的固定飼料,其他飼料餵養的牛,只能稱作...
石垣牛有嚴格的認定標準,必須吃由農業局製造的固定飼料,其他飼料餵養的牛,只能稱作石垣和牛,不能稱為石垣牛。 圖/USIO Design Project(Public Domain)
過去幾年,我花不少時間研究沖繩歷史與問題,理解沖繩之於日本,乃至於與東亞的關係。起點並不難,因為沖繩曾有個琉球王朝,有其歷史地標或定位,由這個出發,便可討論很多事。我可以在沖繩的主體性上思考沖繩的問題,但來到八重山,我卻迷了路:
那八重山是什麼呢?
它相對於台灣、沖繩,甚至日本,又是怎麼樣的地方,有沒有自己的認同與故事呢?如果台灣、沖繩在大歷史敘述下,試著替自己找到一個自己的歷史論述與位置,八重山又如何呢?
「八重山屬於琉球王朝嗎?」我問謝安琪。我曾在一本沖繩的書裡,看到宮古島民過去被琉球王朝課以人頭稅,好向薩摩藩納貢,而其被琉球王國控制,起自1500年。
「本來琉球王朝要控制他們,但有的島聽話,有的島不聽話。」謝安琪說,八重山有很多島,每個島上都有不同的部落勢力,尚且無法統一,更別說聽命於琉球王朝,但同樣是1500年,琉球王朝強兵出征,石垣島民受到驚嚇,發現原來琉球王朝這麼厲害,也就乖乖繳稅,「後來,他們甚至要繳兩份稅,一份給琉球王朝,一份給薩摩藩。」對這個承受貧窮、瘧疾、海嘯或颱風的地區而言,確實是苦不堪言。
接下來,發生在這土地上的故事,與沖繩本島或多或少呈現一致性,但又有些不同,這樣的不同源於八重山群島與台灣的距離與關係。2004年,謝安琪來到石垣島第二天就急著奔向與那國島,因為這島和台灣非常接近,她渴望了解這島和台灣的關連。
過去在與那國島曾經有個儀式,島民會編織大草鞋往台灣的方向流放。
謝安琪說,相傳很久很久以前台灣人會到與那國島獵人頭,於是島上的人為了喝止台灣來的人,於是編了大草鞋,謊稱這種有大巨人,千萬別過來。「這個儀式一直深深吸引著我,現在每逢遇到與那國島人必問,還可以看得到嗎?」
當我向謝安琪提到草編獨木舟,她想起這往事了。
像這樣的地方故事,並不只存在古來的當地人身上,也是新移民的付予。故事是層層疊疊堆上的,不用遠到兩三萬年前,也不需要挑戰黑潮的冒險犯難,然而,卻也值得讓後人以其他方式再現各種遷移之路,訴說自己的故事。
來到八重山,我迷路了。八重山是什麼呢?如果台灣、沖繩在大歷史敘述下,試著替自己找...
來到八重山,我迷路了。八重山是什麼呢?如果台灣、沖繩在大歷史敘述下,試著替自己找到一個自己的歷史論述與位置,八重山又如何呢? 圖/Kentaro Ohno(CC BY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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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重山物語(二):移民共譜的族群記憶
2016/09/21 阿潑
在異鄉,試著打造、還原故鄉的一切,有多麼難。 圖/記錄片《<a href=
在異鄉,試著打造、還原故鄉的一切,有多麼難。 圖/記錄片《海的彼端》歷史照片
(編按:前情提要/八重山物語 (一):追尋前人移動的軌跡)
2003年,謝安琪第一次到石垣島做田野時,一個關於「八重山的台灣人」的系列報導,正在《八重山每日新聞》連載。出身台灣的謝安琪,自然被這個題目吸引,仔細閱讀,才知道原來八重山群島與台灣千絲萬縷的關係。她曾經想過要以此展開自己的研究,但後來怕路線衝突,於是轉而研究八重山民俗與台灣關係和異同。即使如此,日後,她逢人便會說:「松田先生是我的恩人,給我很多幫助。」
謝安琪提到的「松田先生」,就是執筆者松田良孝。這個連載於2004年集結成冊,出版成書,名為《八重山的台灣人》(這本書繁體中文版於2012年由行人出版),此書順著歷史脈絡,有系統地說明1930年代,為了躲避徵兵,又或為了求取生存,遷移到八重山群島的台灣人故事。
在這本書的前言中,松田良孝提到自己自2000年開始這個採訪,甚至從石垣島搭船到台灣,直奔雲林,為了探訪某位台灣移民的故鄉,好描摹他所說的故事。這個連載以「我們都是台灣來的」為標題,他說:「八個字構成的這個標題,是答案,也是提問」。
從日本殖民時代至今,八重山的台灣人在八重山打造出生活的基礎,超越了國家、國籍帶來的變動,偶爾也煩惱「我是誰」這樣的問題。
在同屬日本殖民地的那個時代,移動並不需要經過太多程序,就像東北或九州的日本人來到台灣開墾一樣,他們搭個船也就能往八重山群島而去,儘管當時這些島嶼人少、偏遠且荒蕪,但對台灣人來說,不啻為一個可以開墾的新天地。許多台灣人或跟著台中石岡的林發來此種鳳梨,加入大同拓殖株式會社,或是靠著關係而來。
在同屬日本殖民地的那個時代,許多台灣人或跟著台中石岡的林發(圖)來到八重山開墾,...
在同屬日本殖民地的那個時代,許多台灣人或跟著台中石岡的林發(圖)來到八重山開墾,加入大同拓殖株式會社。 圖/聯合報系圖庫
八月底,我們在石垣島市區閒晃,由著松田良孝與謝安琪引領我們參觀。松田良孝會突然手往前指,說:「這家是台灣人後代。」或者進了熱鬧的市場,走到一家鳳梨酥攤前,說這也是台灣人後代。又或者坐進咖啡店,等待點餐的時候,他們往櫃檯指去:「這是林發大兒子的媳婦。」
若非他們指引,或是店門前面有明顯的台灣文化字樣,我們這些人走在石垣島,其實也無法分辨誰是台灣來的,誰又不是。
當然,這些人都在松田良孝的連載裡出現,尚且不論林發這個地方上最有名的台灣人,那個不起眼的鳳梨酥攤的老闆娘,就是《八重山的台灣人》第一章開頭的那個「芳澤」家族的媳婦,也是2000年松田良孝直奔台灣雲林探訪的故事起點。為了避免兒子被徵召上戰場,這家人先是乘船到了西表島礦區,再來石垣島,於是當這老闆娘簡單說出家族經歷時,眾人立刻啊啊啊地想起了書裡的內容。
腦中宛如有個八重山台灣人系譜與地圖的松田良孝,就跟這群移民一樣,也不屬於這塊土地,一九六九年出生於日本琦玉縣的松田良孝,在北海道讀大學,一九九一年畢業後,即在當地當起記者,兩年後轉赴石垣島,繼續記者之路。
聊起何以從日本最北端,往最南的邊境移動的理由時,他提到了一本書——灰谷健次郎所寫的《太陽之子》,「因為讀了這本書,我對南方小島心生嚮往。」確實,這個島在日本影視作品中,時常以海灘、熱帶風情為人所知,像是《琉璃之島》、《海灘男孩》,或是《HERO》最後飾演雨宮舞子的松隆子拜訪被放逐到小島的久利生公平,都以這裡為背景,在在彰顯樂觀、希望的氣氛,畫面明亮。
但《太陽之子》卻是一本悲哀的兒童文學,以移住神戶的沖繩孩子為主角,描述戰爭對沖繩的影響,及其對沖繩的追尋。但當松田良孝來到沖繩,甚至是沖繩旁邊的小島時,卻又捲入另一種追尋——關於台灣人的——他首先注意到這個理應屬於日本的地區,竟然有一群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話,存在著一種陌生的語言。
這是我探求的契機。
松田良孝(右)腦中宛如有個八重山台灣人系譜與地圖,一路抽絲剝繭,完整耙梳筆中人物...
松田良孝(右)腦中宛如有個八重山台灣人系譜與地圖,一路抽絲剝繭,完整耙梳筆中人物的歷史記憶。圖為松田良孝與玉木玉代阿嬤。 圖/作者提供
當時除了一些學術資料,幾乎沒有什麼關於八重山台灣人的相關資料。起步有點困難。「幸運的是,那些年,石垣市政府很想要吸引台灣旅客,於是非常支持這個計畫。」松田良孝說,書寫這系列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包含老人們雖日漸凋零,但也因年紀大了無所畏懼,不擔心歧視,而放膽地訴說一切,「如果早些年,他們還在職場打拚時,可能就不會說了。」
「第二代的青壯年,沒辦法,幾乎不想說。」他表示,因為過去台灣人在當地被歧視,青壯年在職場上本就有壓力,更不想因為自己台灣人的身分再被欺負或排擠,於是不願表露身分也不想談這件事。
關於台灣人被當地人排擠、歧視的故事,在他書裡也有不少著墨,像是開墾初期,台灣移民就屢遭排擠,特別因是水牛的蓄產力而生的衝突。八重山本無水牛,台灣移民將水牛移入這些地區後,引起極大的爭議,因為一頭水牛能開墾的面積是人力的許多倍,當地人害怕土地遲早都被台灣人佔領去。當時林發是這麼回應的:
雖然是台灣人,但也是天皇陛下之子,現在因為實施日本國民南進政策,政府以台灣為南進基地,從本土過去的人就不用說了,八重山也有很多人去到台灣,台灣人、沖繩人都是自己的同胞…。
然而,終戰之後,台灣不再是日本屬地,沖繩乃至於八重山群島自然也由美軍托管,這個時候,台灣與八重山不僅不再是「同胞」,八重山/沖繩與日本之間也不是,但台灣人更確確實實是被以紅線畫出來,在這個辛苦耕耘十多年的土地上,成為「他者」。「台灣人滾出去!」的吼聲再次響起。
我住在石垣島上,沒有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來到這個島後,我非常非常努力在做事,也真的沒有帶給別人麻煩,我明明沒有做壞事,為什麼會這樣?
松田良孝採訪的第一代移民這麼感嘆。
歷史浪潮的拍打下,國籍轉換削弱台灣移民的權利,這些人不停地在「同胞」、「他者」與...
歷史浪潮的拍打下,國籍轉換削弱台灣移民的權利,這些人不停地在「同胞」、「他者」與「我是誰」之間游走。 圖/記錄片《海的彼端》歷史照片
因為國籍轉換的問題,台灣移民的權利薄弱,要獲得基本的受教權也很辛苦,若要到日本讀大學,首先面臨的就是國籍的問題。除此之外,在當地就學的移民二代,也因遭到歧視,於是不再願意說母語。這些第二代長成後,遇到戀愛婚嫁的問題,仍然因台灣人的身分遭到否定拒絕,甚至必須私奔解決。
相較於第二代、第三代青壯年,第一代比較願意談論往事,但也不見得順遂,松田良孝表示,老人則因記憶曖昧,讓他必須屢屢查證,像是一個老人說自己不能上學,讓他很是懷疑:「不是規定都要接受教育?」實際走訪台灣、查閱資料,才知老人的家鄉確實受教率很低,許多人沒有上學。
這種種問題,在松田良孝的筆下完整耙梳,最後像是有了個比較正向的答案。族群界線似乎消弭了,我卻認為,或許只是從大眾的眼裡消失。
耗費時間精力完成這個專題的松田良孝,對台灣與八重山關係的追尋,並沒有因此停下來。他接連寫了《台灣疎開:「琉球難民」的一年十一個月》及《與那國台灣往来記:在「國境」生活的人們》,皆和台灣相關。
他的最新作品,是本名叫《インターフォン(內線電話)》的小說,主題亦是八重山的台灣人。在完成這些題目後,他來到台灣學中文,想要進一步了解、探訪在台灣讀書生活的石垣島年輕人,想知道他們是否產生變化。他想做的,無非是不斷嘗試連結兩個地區。
這是松田良孝的遷移,他帶著問題,尋找解答。
雖然沖繩和台灣之間存在國界,但我覺得國界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每個人的生命與生活。儘管在異鄉會有衝突,但如何圓滿解決與和平共處,才是最珍貴的。我想傳達的,是人跟人之間的連結與感情。
八重山的老人們雖日漸凋零,但也因年紀大了無所畏懼,不擔心歧視,而放膽地訴說一切過...
八重山的老人們雖日漸凋零,但也因年紀大了無所畏懼,不擔心歧視,而放膽地訴說一切過往的故事。圖為玉木玉代阿嬤。 圖/作者提供
離開石垣島的前一天,我們跟著松田良孝到了班那(バンナ)山,登上展望台,從高處俯瞰名藏灣與名藏地區,這是當初台灣人開墾所在。
名藏位在於茂登岳和嵩田山留下土砂所堆積的平原地帶,屬名藏川流域,自早就是稻米耕種的古村落。琉球王朝時代,名藏人口約有七百人,但1771年的明河大海嘯讓人口迅速減少。1891年出身於德島的中川虎之助,曾帶人來這個地區開辦糖業,但不久便失敗。1930年代由台灣移民取代開墾。戰後,宮古島與沖繩本島的移民填入這塊地區,台灣人被迫離開這個地區。
松田良孝往下東指西指,向我們解釋那是台灣人的學校,那是芒果溫室,另一處三合院樣貌的宅邸則是台灣人的家。我們看到的田園景色,是台灣人闢下的。說起了書中曾提過的種種故事,種種的衝突,松田良孝深有所感。
站在這個高處,往右手邊看,同樣能看到嵩田。嵩田是個被風雨削過的小丘陵,原本被森林覆蓋,很難想像可以成為耕地,但1920年代,有人試著種茶,於是有著茶山的稱號。
1935年,台灣人創立的大同拓殖株式會社在這個地區開墾,闢出鳳梨田與罐頭工廠,然太平洋戰爭末期,工廠被日軍接收,公司也被關閉。台灣人只好移居到カート這個地區,從頭再起。戰後,有一段時間,是鳳梨榮景,更多台灣人往這裡移居、工作。直至1970年代,趨於衰落,但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台灣移民將水牛移入八重山後,引起極大的爭議,因為一頭水牛能開墾的面積是人力的許多...
台灣移民將水牛移入八重山後,引起極大的爭議,因為一頭水牛能開墾的面積是人力的許多倍,當地人害怕土地遲早都被台灣人佔領去。如今,水牛卻成為八重山醒目的風景。 圖/作者提供
我們隨著松田良孝下山,往剛剛看到的「三合院」前進。
說起「三合院」,台灣出身的我們腦海都有個既定的樣貌,但眼前所見的「三合院」,不過就是排成ㄇ字形的三個灰色水泥房,眾人莫不碎碎唸起來:「難怪在山上怎麼也看不到哪裡有三合院。」
然大門一推開,我們的疑惑碎唸頓時平息,內裡陳設確實與我們熟悉的台灣宅邸相同,先是見到神明桌、觀音與王母娘娘相,再來就是祖先牌位,大廳牆壁上掛著裡先人的照片,明顯是第一代移民的父祖輩。
再往兩旁走去,先是三合院主屋會有的房室,再來就是廚房,那帶著綠色防蝿網的櫥櫃,以及鐵製大碗罩,確實是台灣鄉間的必備。另一個小屋,則置有磚頭砌成、升火用的大爐灶,農產收穫、成串香蕉則放在地上,頭一抬,是農民慣穿的白色汗衫掉在竹竿上。分明就是台灣。
「這家姓黃,後來歸化日本籍改成淺野。」松田良孝說,老人家去世後,後代也不在這裡居住,但每天仍會來開啟窗門,讓空氣流通,保養這個父祖留下來的房子。在如今的石垣島,這是最接近台灣特色的建築。我突然可以理解,在異鄉,試著打造、還原故鄉的一切,有多麼難,於是對這其實並非三合院的三合院的建成,有些感悟。
松田良孝在我們到來之前,曾寫過這家人的故事:就在我們到訪的前一個月,尼伯特摧毀台東後,往北走來到石垣島,聽到颱風消息的淺野文雄,急忙趕著採收麻竹葉。淺野文雄是移民第二代,從母親那裡學得了包粽子的方法,而這麻竹葉,就是粽子的材料。他們試著以竹子裝潢自己的家裡,也試著以竹子維繫父母所保留著故土的記憶。
離開這座三合院後,我不免也反省到,所謂的「保留、情感或記憶」,終究是我們作為台灣人的視角與情懷,當我們試著要在這個土地尋找自己熟悉的味道與記憶時,往往忘記這不過就是歷史,而這些人都活在現實裡,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和記憶,不必向誰證明他本來是誰,或者他是誰。
而我們所該做的,不過就是認識這段歷史,而後,理解彼此。
透過八重山的台灣人的故事,我們認識這段歷史,而後,理解彼此。 圖/記錄片《<a ...
透過八重山的台灣人的故事,我們認識這段歷史,而後,理解彼此。 圖/記錄片《海的彼端》歷史照片

1200個移民、270公里的鄉愁:很不日本、超級「台」的石垣島
至今,石垣島上的鳳梨田、甘蔗田依舊生意盎然,這些都是台灣人克服了離鄉背井、種族歧視的艱辛,所打下的基礎。
特約撰稿人 徐銘志 發自台北 2016-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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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島紅瓦傳統建築上的風獅爺正是和台灣的師承一脈。
石垣島紅瓦傳統建築上的風獅爺正是和台灣的師承一脈。攝:徐銘志
從台灣出發的飛機,機組人員行色匆匆,才剛發完裝在紙袋內的簡單餐點,機長就開始廣播:「我們即將降落在石垣島。」不到55分鐘,比台北飛金門、沖繩飛石垣島還要短的時間,讓人大夢初醒,原來台灣與日本石垣島也可以形成所謂的「一日生活圈」。
真正踏上石垣島的土地後,親切感更是油然而生。延着島上雙線道而行,兩旁盡是筆直抽高的甘蔗、尚未結果的鳳梨,「這是台灣人帶來的。」一旁經過的紅瓦屋頂上,則有着風獅爺,也和台南安平的有幾分雷同,同樣師承一脈。或許,隨着移居石垣島的台灣人導遊謝安琪及專門研究台灣和石垣島關係的新聞工作者松田良孝腳步的關係,短短幾天所見所聞得到的結論是:石垣島一點也不日本,還很台。
站在石垣島制高點鳥瞰早期台灣人開墾之地。
站在石垣島制高點鳥瞰早期台灣人開墾之地。攝:徐銘志
離鄉背井開墾石垣島
「這就是過去台灣移民居住的名藏、嵩田地區。」松田良孝領着我來到Banna公園的南島展望台。站在石垣島中央的制高點,望向松田良孝所指之處盡是農地,看得出來,這並非石垣島人口密集的區域。「1930年代到1945年間,約有1200個台灣人來到石垣島。」這個時期台灣屬於日本殖民,當時待開墾的八重山群島(沖繩西南方的島嶼群,以石垣島為政經中心)因有了「八重山振興計畫」,而招募台灣人前往開墾。
松田良孝在《八重山的台灣人》一書中提到,「這些輕聲腳步,踏上八重山,做什麼呢?他們進了煤炭礦坑,他們闢了茶園,他們也在八重山下撒下鳳梨的種子,讓鳳梨成為八重山的重要物產。」至今,石垣島上的鳳梨田、甘蔗田依舊生意盎然,正是台灣人在島上的貢獻。這群人忍受離鄉背井的艱辛、日本人的歧視、國籍身分的認同⋯⋯終究替石垣島打下基礎。為此,當地的新聞工作者、文化人和有力人士,還於2012年在名藏水庫旁蓋了一座紀念碑和一頭水牛,碑上寫着:「台灣農業者入植顯頌碑」。據說,現在還成了不少台灣觀光團指名造訪景點。
雖然隨着1945年日本戰敗,結束對台殖民,不少前去八重山石垣島、西表島的台灣人回到家鄉,但仍有上百人選擇繼續留在八重山落地生根。時至今日,石垣島有將近六、七百人是台灣移民和其後代。
西表島上的煤礦遺址是早期台灣人在島上開墾的見證。
西表島上的煤礦遺址是早期台灣人在島上開墾的見證。攝:徐銘志
紀錄片《海的彼端》主角玉木玉代奶奶就是第一代的台灣農耕移民。高齡88歲的她現在仍和兒子守着市區的青果店,每天摘豆芽菜的蒂頭打發時間。經歷過第一代開墾移民艱辛的她,沒想到一晃眼就是67個年頭,她略帶自豪地以台語和我閒聊說,「兒子女兒有7個,27個孫、40個外孫。」只是即便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兒女,也都不會講台語、中文了,更別說第三代。
土地公、水牛也來自台灣
跨海而來的不僅是台灣人、台灣的農作物,甚至包括文化信仰。玉木玉代的青果店裏擺着一尊台灣人熟悉的彌勒佛,而台灣人敬仰的土地公則是凝聚石垣島台灣人的共通信仰。在島上,你並不會找到一間土地公廟,土地公是輪流供奉於台灣人的家中,直到每年8月15日前後,所有人會聚集在石垣島名藏地區的「御嶽」(古琉球國的宗教設施,相當於神社聖地),殺豬祭拜。這個流傳已久的習俗,也成了當今石垣島一年一度的奇特風景,畢竟日本神社裏出現華人社會才有的敬神儀式,應該是全日本唯一。
由於八重山群島是由數十個小島組成,多數遊客前往石垣島,並不會只在石垣島上逗留,僅十分鐘快速船即達的竹富島、面積比石垣島還大的西表島等都是熱門景點。除了看島上生態、人文風光,搭乘兩個島上的水牛車也是觀光客的熱門行程。
由布島的水牛也是台灣開墾移民從台灣帶去的水牛繁衍的。
由布島的水牛也是台灣開墾移民從台灣帶去的水牛繁衍的。攝:徐銘志
「你們知道,水牛是台灣來的?」從西表島搭牛車前往由布島的過程中,負責掌舵的車手發問。「真的假的?」心中的半信半疑並未脫口而出。原來,早期前來石垣島開墾的台灣人真的把耕田效率比人還高的水牛也帶來,只不過當時在地人擔心土地會因此被搶走,引起不小的反彈,最終日本政府也頒佈禁止輸入水牛的禁令。
當年引進水牛的台灣人應該不曾料到,在數十年後的今日,水牛耕作的效率已不如機械,卻未被淘汰,反而成為招來觀光的一大賣點。在由布島上甚至可以看到水牛的血統祖譜圖,每頭牛都還有自己的名字,身價已不可同日而語。
自成一格的世界
對於日本人來說,整個沖繩縣更像自成一格的世界,更別說距離沖繩還有一小時飛行時間的石垣島。在形容日本各縣民的特色時,多數都是得到讚美,像是京都人很會穿(穿倒京都)、大阪人很會吃(食倒大阪),但沖繩卻是略帶貶損的「沖繩時間」,意思是沖繩人活在自己的世界,相當缺乏時間概念。
在日本第一次吃到豆腐乳,是用地酒泡盛浸泡的。
在日本第一次吃到豆腐乳,是用地酒泡盛浸泡的。攝:徐銘志
就連飽食一頓的餐桌上,也很不日本。台灣人很熟悉、日本人不吃的絲瓜端上了餐桌;生魚片搭配的不是蘿蔔絲,而是當地的青木瓜絲。最令台灣人熟悉的,則是拿來下酒的豆腐乳,這是我這些年來旅行日本數十趟,第一次看到。帶點親切,又有點驚喜,名店边銀食堂的豆腐乳是用當地地酒「泡盛」所浸泡成的,嚐一口,先是酒香濃郁,甘甜綿長的滋味則是迷人的後盾,堪稱日本酒的好朋友。
什麼是國界、邊境?這道人為勾勒出的界線、法令上的屏障,有時或許只是個參考。就像台灣與石垣島,從景觀、文化、歷史來看,更像一家親的親戚。雖然隨着為數不少的石垣島台灣人第二、第三代在當地落地生根,早期他們受到歧視而隱匿台灣人身分,也多半無法說自己的母語,但只要歷史的書寫還在,創造石垣島風貌的這些台灣元素,也會繼續流傳下去。
當地人說,石垣島的海有七種藍色。
當地人說,石垣島的海有七種藍色。攝:徐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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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移民帶進30頭水牛到石垣島開墾,但八重山人恐懼土地會被奪走,開始排斥水牛與台灣人。(行人出版提供)
台灣人經歷了一場悲慘的戰爭,還受到「滾回去」這種排他性話語的重擊。八重山人並沒有讓台灣人從容地享受終戰所帶來的安心與解脫。
曾擔任沖繩縣立藝術大學共同研究員的朱惠足,用閩南語訪談過戰前移居到八重山的台灣移民,她表示「第一代移民深深感受到生活的困苦,他們的共同記憶是,儘管還只是小孩子卻不能去上學,而被迫幫忙做家裡的農事或作工」,並在了解第一代移民在台灣經歷過的困苦生活後,表示「就連小孩子都感受得到生活困苦,是台灣人選擇移居八重山的最大原因。很多移民都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土地,而在透過親友的口耳相傳得知八重山幅員廣大後,決定移居。」
他們之所以能夠移居,極大原因在於因為當時台灣為日本殖民地,而使得台灣和八重山之間少了國界。
移居疏散歸鄉
石垣島上最多台灣移民居住的地區當屬嵩田,由該區地方人士所彙整,西表島約有50名、石垣市名藏約有100名台灣人移入。
八重山最具代表性的農產品鳳梨,也是戰前由台灣人帶入,並扎下基礎。
1935年,來自台中的林發等人,在石垣島成立了「大同拓殖株式會社」。這家公司日後將八重山打造成鳳梨王國,現在在嵩田地區仍還看得到以「大同」為名的公車站牌,由此不難想見其影響力。1937年,約有330名台灣人和大同簽約,並移居到石垣島來。
這些台灣人於1944年前後,因為疏散而返台,只剩下寥寥可數的台灣人留在石垣島上。同年10月12日,石垣島第一次遭受空襲,空襲警報絡繹不絕,土生土長的八重山人當中,也有人被迫疏散到台灣。台灣人移居到八重山的熱潮開始於1920年代,直到1944年出現暫時性的大規模回流潮,大家紛紛回到台灣。林全是一家算是少數派,他們選擇往東到八重山。當時的趨勢是從石垣島西行返鄉或疏散到台灣。
1945年8月15日,日本接受了《波茨坦宣言》承認戰敗。台灣、朝鮮等日本殖民地的人,依據「回復原狀」的準則,自動喪失日本國籍。台灣人在喪失日本國籍的同時,也取得了中華民國國籍。另一方面,1945(昭和20)年6月23日「終戰」後,在美軍統治下的八重山沖繩地區,不僅台灣、朝鮮等原殖民地出身的人,就連沖繩人也喪失了日本國民的法定地位。這點和住在日本本島內的日本人大大不同。
於是,琉球列島也被禁止出入境。
不過,像員林的王木永和台中的陳宏發一樣,也有不少台灣人因為戰前已在石垣島打下生活基礎,所以認為返回石垣島居住比較好。這些台灣人為了躲避空襲而返台,再從台灣搭走私船回到八重山。國民政府軍隨著終戰從大陸撤退來台後,以二二八事件為首,政局不安這點也是台灣人向外移出的一大因素,來自彰化縣花壇的吳蒼生,就是因為這樣而逃到沖繩的一人。在美軍統治下的八重山以及在台灣本地迎接終戰的台灣人,似乎也是依照「回復原狀」的準則,恢復到中華民國國籍。
1964年來自彰化北斗的廖秋雄回憶說:「外省人來了之後就開始整理國籍,把我們這些人都用紅線畫了出來。」廖秋雄所說的「我們這些人」,是指終戰當時人不在台灣的台灣人,中華民國政府一一檢查這些台灣人在殖民時代的相關文件。
終戰後,與那國島和台灣之間又重新畫上了國界,但台灣人一時之間還是改不了習慣,總認為「同樣是在日本境內的台灣和沖繩兩地之間移動而已」。所以,當來自彰化縣員林的黃潤身聽到住在石垣島的八重山人罵說:「日本已經戰敗啦,台灣人就滾回台灣去吧!」的時候,感到很意外。
1941年,黃潤身在比他先離開台灣的哥哥黃四郎幫忙下來到石垣島後,並沒有回台躲避空襲,就這樣在島上度過了終戰。黃潤身的親戚當中,有人明明要從石垣島搭船回台灣,卻因為漂流到釣魚台列島而動彈不得,甚至還有人餓死。台灣人經歷了一場悲慘的戰爭,還受到「滾回去」這種排他性話語的重擊。八重山人並沒有讓台灣人從容地享受終戰所帶來的安心與解脫。
宗主國優越感
從「滾回台灣去」這般論調中可以看出,即使經歷過終戰及殖民統治終結這麼大的轉捩點,八重山人內心仍然無法抿除對台灣人的優越感。
不久之後,排他性言論也在行政權上起了作用,政府開始要求台灣人歸還戰前在石垣町所借用的土地。日方的主張是,如今台灣人已成為外國人,當然不可能把公有財產借給台灣人。無論是像廖秋雄、黃潤身這種決定留在石垣島的台灣人,或是為了躲避空襲而返台、再以走私船回到石垣島的陳宏發、王木永這種台灣人,他們都是因為已經在石垣島打下了生活基礎,才會選擇留下或偷渡,現在卻被政府要求歸還他們賴以維生的基礎。
台灣人被分配到的新區域叫作「川道1」,位於現在的嵩田到名藏水壩前端附近的地帶。1947至1951年這段期間逐年進行移居,遷徙到這裡的台灣人必須在布滿石礫的土地上開墾。(待續)


聯合國:美接納全球19%的移民 約近五千萬人
www.epochtimes.com查看原始檔十二月 19日, 2017
聯合國經濟社會事務部於2017年12月18日的國際移民日這一天,公布最新的全球移民統計數據調查報告,數據顯示美國目前仍是全球收容最多外來移民的國家,接受的人數占全球移民總數的19%。本圖為來自危地馬拉的難民,從美墨邊界進入美國要求庇護。
攝像者: GUILLERMO ARIAS/AFP/Getty Images
【大紀元2017年12月19日訊】(大紀元記者黃凱熙報導)聯合國在國際移民日公布了最新的移民數據,報告顯示美國是全世界接受最多移民的國家,人數高達4,980萬人,占全球移民總數的19%。
聯合國經濟社會事務部在12月18日的國際移民日發布兩年一次的移民人口調查報告,報告顯示,目前全球離鄉背井的新移民人數為2.58億人,比2000年的統計增加了49%。
全球接受移民最多的國家是美國,移民人數高達4,980萬人,占全球移民總數的19%;接著的排名分別是沙特阿拉伯、德國和俄羅斯,第二、三、四名接受的移民人數大約在1,200萬人左右;第五名是英國,大約接受了900萬名移民。
今年的新統計顯示,移民人數占全球各國人口平均數的3.4%;而2000年的移民人口僅占各國的2.8%。但高經濟發展國家的新移民人數,在2000年約為總人口的9.6%;2017年更增為14%,這些國家的新移民人口比例遠高於全球平均值四倍。
此報告的數據顯示,全球20個高經濟發展國家在今年接收了全球三分之二的移民,人數為1.65億人,占移民總數的64%。
聯合國經濟社會事務部的副祕書長劉振民表示,公布可靠的移民數據,可提供破除一般人對新移民的錯誤認識,並協助國家制定重要的移民政策。
聯合國的193個會員國在2016年9月通過「紐約難民與移民宣言」,各國同意共同合作執行移民政策,內容包括公平地分擔和收容難民,保護移民人權,排除對新移民的不公待遇或歧視問題。#


中台灣一處鳯梨罐頭工廠
1930年代,中台灣一處鳯梨罐頭工廠,工人們準備用機器生產的情形。由於台灣盛產鳯梨,日本殖民政府大力發展鳯梨加工産業,興盛時期在高雄和台中約有80間鳯梨罐頭工廠,主要輸往日本,以及透過日本大商社銷往世界各地,以賺取利潤。光復後,由於本省民眾經濟能力逐年提高,鳯梨罐頭成為年節的禮品,亦為日常的甜點,消費量大增,鳳梨罐頭生產事業更爲興旺。不過,數十年過後的今天,民間時興吃新鮮蔬果,喝現榨果汁,直接的鳯梨罐頭消費大減,多半是用來做沙拉或搭配料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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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臺灣古寫真上色x今昔時光機交流團 | 我父親早年是業餘攝影家,這張照片曾在台灣省攝影學會沙龍展獲獎,拍攝時間大約1950-1960間 | Facebook

這張照片曾在台灣省攝影學會沙龍展獲獎,拍攝時間大約1950-1960間。
牛車上滿載的是白甘蔗,準備運往糖廠,早年白甘蔗是蔗農和台糖公司契約種植,是製糖專用,1963年政府為了保護蔗糖生產,明訂處罰損害原料甘蔗法省府1月30日府農第2字88934號,「凡損害原料甘蔗者移送法辦」, 因此白甘蔗就成了「禁蔗」,不可任意吃它。 
小時候我住過虎尾和北港,這兩個小鎮都有糖廠,附近種植大面積的甘蔗田,我跟同學或玩伴經常偷偷跑進去「偷吃」,小孩子純粹是好玩,其實白甘蔗並不好吃,根莖較紅甘蔗細,皮很硬,沒什麼汁液也不甜,對了,甘蔗田裡還有很多青綠色、體形較小的蟬。
1950至1960年代,蔗糖為台灣帶來大把外匯,當時台灣到處都種有甘蔗,「跟著台糖五分仔車找甘蔗」更是台灣五年級生的童年回憶,當時的五分仔車不只載運甘蔗,也提供沿路居民搭乘,是當時鄉下除了客運以外另一個方便的交通工具。
每當糖廠的大煙囪冒出濃煙,就知道開始製糖了,附近的水溝都是從糖廠排放出來冒著煙,微熱的糖水甜味,記得北港糖廠外面宿舍區還有公共浴池,也是使用製糖排放的廢水,此外印象最深刻的記憶,就是到糖廠福利社買健素糖和枝仔冰棒。
不過1980年起,蔗糖因生產成本過高,台灣20多個糖廠陸續停產,目前僅剩下小港、虎尾及善化糖廠仍在製糖,小港糖廠以進口原料糖精煉成糖,虎尾及善化糖廠以本土甘蔗製作二砂糖。
如今台灣一年吃掉約 60 萬公噸的糖,其中 30 萬公噸來自台糖,這些糖大多使用進口原料製作,本土甘蔗製作的二砂糖只佔 4 萬多公噸
台灣的製糖歷史其實從荷蘭人佔領時就已開始,早期稱為「糖廓」,日治時期日本政府鼓勵借貸給資本家投資現代化機械建廠製糖,稱為「製糖所」,巔峰時總共有43座製糖所,戰後才改為「糖廠」並收歸為公營事業。
早年「糖」是昂貴的民生物資,只有富裕人家才能消費,所以聽說台南為什麼食物都很甜,是因為台南有錢人多,煮菜時多放一些糖,表示他們買得起也吃得起。現在糖廠雖然沒落,但擁有的土地仍然相當可觀。(部分資料取材自「雲林食通信」)(2) 臺灣古寫真上色x今昔時光機交流團 | 我父親早年是業餘攝影家,這張照片曾在台灣省攝影學會沙龍展獲獎,拍攝時間大約1950-1960間 | Facebook https://bit.ly/3AlYl0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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