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黑箱課綱/臺大歷史系教授周婉窈表示:「『微調』就像土石流,臺灣史幾乎整個被沖垮,「微調」所更動的數字實際上高達六十‧四%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PIXNET :: - http://goo.gl/AAOdQ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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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綱/政大彭明輝教授:失去真相的台灣史/《中國歷史地圖集》譚其驤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PIXNET :: - http://goo.gl/Xd6f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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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紀錄露餡 調課綱 全程黑箱

2015-08-14

近半課發委員反對 國教院隱匿

〔記者林曉雲、吳柏軒、梁珮綺/綜合報導〕微調課綱從一開始就是黑箱!國教院課程研究發展會去年一月廿四日通過微調課綱的會議紀錄上明白寫著,與會委員提出十點意見,近半反對微調課綱,建議應再作審慎評估;但國教院卻只檢送主席柯華葳院長的四點結論,當成同意案送交教育部課審會議,徹底黑掉了反對委員的意見。

  • 國教院課發會去年1月24日通過微調課綱的會議紀錄,近半與會委員反對微調課綱,國教院卻黑掉,只檢送院長柯華葳的4點結論,當成同意案送交教育部課審會議。(資料照)

    國教院課發會去年1月24日通過微調課綱的會議紀錄,近半與會委員反對微調課綱,國教院卻黑掉,只檢送院長柯華葳的4點結論,當成同意案送交教育部課審會議。(資料照)

  • 高中課綱「黑箱」作業四大焦點。(製表:記者林曉雲)

    高中課綱「黑箱」作業四大焦點。(製表:記者林曉雲)

教育部微調高中國文、社會領域課綱引發社會爭議的最大關鍵就在於一路搞「黑箱」,先是成立「無法源且不專業」十人檢核小組微調課綱,繼而隱匿課發會半數委員反對意見,逕送教育部課審會分組會議,又在課審會分組會議上出現「投票表決」與「鼓掌通過共識決」的矛盾說法。但是教育部面對「黑箱」批評,卻始終堅稱程序合法。

高中教師昨天提供國教院去年一月課發會會議紀錄,內容明顯露餡,因為與會委員提出十點意見,其中第一、五、六、七、八點都對微調課綱有明顯反對或保留意見。有委員質疑:「課綱調整將會影響後續教學及教科用書,建議審慎考量評估。」更有委員指出:「國文及社會領域實施未滿一輪,這次課綱微調的必要性建議再做檢核。」

還有委員認為,課綱微調先決條件應為執行成效不彰或執行有明顯困難,才符調整要求;另有委員強調,目前實際教科書內容,若已具備微調課綱裡欲增加的內容,「可審慎考量有無微調的迫切需要。」更有委員質疑:「課綱要注重事實及多元觀點,避免直接而單一的價值判斷…不應讓課綱限縮教科書編寫的空間。」

主席柯華葳逕做結論 強硬通過

爆料老師指出,明明質疑和反對意見這麼多,國教院卻置之不理,柯華葳逕自作出結論、強硬通過微調案,而且只把主席作的四點結論送到隔天的課審會分組會議,委員十點意見卻全不見,柯華葳應出面講清楚。

柯華葳目前人在國外,國教院主秘武曉霞則坦言,經調出相關資料,當時課發會並未表決,國教院隔天確實只送出四點會議結論,未將委員十點意見都送課審會。但她指出,以往課發會討論課綱亦未投票表決、只送結論,就文字來看,委員的保留意見應算是已歸納在結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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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丞儀:進入正當性危機的時代

2015/07/31
作者: 
黃丞儀
關鍵字: 反課綱 行政命令 民主 一中憲法 權力 政黨政治

反課綱學生於教育部抗議,黃明堂攝。

「課綱」,其實就只是一紙行政命令。一般教科書都會告訴你,行政命令多如牛毛,行政機關的運作幾乎都要靠行政命令。一般廢棄物回收清除處理辦法、電視節目分級處理辦法、連鎖飲料便利商店及速食業之現場調製飲料標示規定,這些都是行政命令。可以說,沒有行政命令,現代國家幾乎無法運作下去。

在民主轉型過程中,為了要改善威權時期行政機關恣意透過行政命令來限制人民基本權利的情形,大法官引進了德國的法律保留原則,要求行政機關在發布行政命令時,如果涉及人民基本權利的限制,就必須要事先取得國會的法律授權。同時,國會的授權不能過於空泛,必須在法律上清楚地寫出授權的目的、範圍和方法。法律保留原則最主要的構想,就是透過具有民主正當性的國會來控制行政機關。這在內閣制國家尤為明顯,畢竟內閣閣員是國會選舉出來的,行政權出於立法權,行政命令不能違反法律,乃當然之理。

不過,日常行政變化多端,國會不可能每事每項都預先透過法律進行細密的授權,行政機關經常會有自己必須進行裁量或解釋的時機,因此,有些行政命令是可以基於行政機關的職權發布,或者只是行政機關內部的作業準則。這樣的規劃,是在運作國家行政組織上,不得不然的理性選擇,否則國會的審議經常曠日費時,勢必拖垮行政運作。而行政機關在法規飢渴的狀況下,反而可能會偷渡恣意的決斷,還不如把這些規範講清楚,至少可以拘束它自己。

然而,我們要明白一點,這些都只是理論上的構想,實際運作上行政機關擁有很大的優勢,而且很多時候它是必須擁有這些優勢。行政權的本質就是決斷,任何一項政策都需要有個決定,不可能一直兩案併陳下去。決斷,就是政治權力的展現行政權的權力特質和立法權不一樣;在立法的場域裡面,各項利益彼此競逐,最後呈現在法條裡面的可能是折衝過數十回、數百回的利益交換,反應了個別不同國會議員的立場或利益。但行政部門經常只有一個首腦,譬如行政院院長、各部會首長、局處首長、科長或組長。最後拍板的就是首長,他的決策權是不可分享的,否則在進行決斷時,會出現互相掣肘的情形,反而無法迅速有效地解決問題。

課綱,是一個行政命令,也是一個行政權力運作下的決斷。在決斷的過程中,政府可以透過專家知識、民眾參與、國會授權來擴大、補充他的決策基礎,但是最終要為這個決斷負責的還是首長,最後要不要發布,權力還是在他手上。倘若行政首長認為不需要專家在旁邊囉哩囉唆,也不需要開放民眾提供意見,既然人民選出了這個總統,總統也任命他作教育部長,他已經具有民主正當性,他就是要硬上,那也的確是有這樣的權力,這就是行政權的特色。但我們可以問,有沒有制衡這種獨斷權力的機制?當然有,國會如果不同意行政機關的蠻幹,可以透過預算審議或另外通過法案,來限制行政機關的權力運作。但是,如果國會多數黨和行政部門屬於同一政黨(或如內閣制底下行政立法合一),要透過國會制衡行政機關,就是難上加難,除非等待下一次選舉的到來。


除了透過政治部門彼此制衡,司法者也可以扮演一定角色。例如前面提到的法律保留原則,就是大法官宣告行政命令違法的一大利器。但是司法審查往往停留在合法性的控制上,如果今天行政部門說,他已經有了法律授權(高級中等教育法第四十三條),也已經踐行了他自己認定足夠的程序,剩下的就是他的決策空間,這時候法院很難去挑戰行政機關決策的實質內容,否則就會變成「法官治國」,行政機關的權力被不具有民主正當性的法官完全取代

課綱,其實就是赤裸裸的權力展現。特定政黨取得行政權之後,依樣畫葫蘆地走完一套程序,雖然其中漏洞百出,雖然沒有專業的台灣史學者參與,但是作為中央主管機關,他有權力發布課綱。你可以批評他不專業,但你不能批評他不民主,因為他是總統任命的,總統是我們透過民主程序選出來的。民主有時候是需要忍耐的,在多數人的意見還沒有轉變前,你只能忍耐,尊重上一次選舉做的選擇。

不過,多數人的意見是什麼?我們在投票的時候,是否特別授權馬英九在擔任總統後去調整課綱嗎?恐怕沒有。但是我們不可能在投票時,區分這件事情我們授權馬總統,那件事情我們不授權。畢竟在只能選出一人的選舉中,選民意見的分流,最後都會匯集到一人身上,由他來代表我們的意志來進行決斷。這是民主政治的正當性來源。在傳統中國的帝制底下,統治正當性的來源不是全國性選舉,而是自我宣稱的天命或是世襲制。在極權國家,統治正當性可能是來自於武力的壟斷,但這種體制很可能會被另外一個強大的武力推翻,陷入以暴制暴的循環,例如北韓。無論哪一種政治體制,都必須宣稱其統治行為具有正當性基礎,不然何以人民要服從?

今天台灣人民可以接受特定政黨上台統治,是因為這個政黨(或它的代表)在全國性選舉中獲得過半數的選票,基於民主治理的原則,我們服從這樣的決定。但是這個政黨上台後,忽然說,我統治你,不只是基於民主選舉的結果,還包括了「一中」憲法,課綱的修改必須遵守中華民國憲法裡面的「一個中國」原則。人民會覺得這種說法很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裡出問題。我們的確是基於憲法來選舉中華民國總統,但是這個中華民國總統不是什麼大陸地區和台灣地區共同選出來的,是台灣人民選出來的。為什麼台灣人民要接受這樣一個虛擬的「一中」憲法?但中國國民黨只會繼續說「一中」憲法是我們的最重要的統治基礎,所有的法律和行政命令都不能夠違反「一中」憲法,所以反對課綱微調的主張是明白抵觸憲法的。

正是這樣極端形式化的說法,讓台灣進入了正當性危機的年代。這樣的說法,讓台灣人民清清楚楚地看到,中華民國憲法的正當性基礎已經被掏空了,它不是建立在台灣人民的民主制度和自我治理之上,它是建立在一個非常形式主義的、不能修改的「法統」之上參與反課綱的年輕學子,他們是在三十年前台灣民主化之後才出生的一代,他們所認知的統治正當性就是台灣的民主自治。(再怎麼說,總統直選也已經二十年了,他們大多還未滿二十歲。)他們當中或許有人認為自己在文化認同是傾慕中國歷史傳統,但你拿「一中」憲法來壓他們,就跟拿「天命」來壓傳統帝制底下的農民一樣,都是虛構的。


統治正當性不是用講的,是出於實質認同而願意接受的。你宣稱「一中」憲法有正當性,講一百遍,它恐怕還是沒有,因為它沒有被實質認同而接受。即便是在美國這個有二百多年立憲傳統的國家,憲法的正當性還是必須透過聯邦最高法院不斷地進行符合當代民主意識的詮釋,才能獲得填補,成為「活的憲法」。更何況台灣的大法官根本無法處理憲法裡面的「一中」問題,只能放著讓它變成殭屍,因為大法官的民主權源也不是來自「一中」,而是來自台灣人民選出來的總統和國會。這整個國家和「一中」就是沒有關係了,認清吧!

如果硬是要拿「一中」憲法這種不具有實質正當性的名目來推行各種行政,最終將導致國家行政即便具有合法性的外衣,也失去正當性基礎。不只這一代年輕人無法接受,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台灣年輕人也不會接受。你就算給他們唸長江黃河松花江,他們也只能投台灣總統的票,選舉台灣的國會議員,不可能去投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人大代表或中國共產黨的總書記。(除非中國民主化,而且併吞了台灣。) 政治權威只有在正當性和合法性結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有被服從的可能性。失去正當性基礎的行政,隨時都會遭遇挑戰。欠缺正當性的法律和行政命令,只會不斷地刺激、號召一堆革命烈士去挑戰徒具形式合法性的法條和行政決斷。

這個問題不只是馬英九總統要面對,民進黨上台執政,蔡英文也一樣要面對。民進黨如果用行政決斷改回原先的課綱,還是會遭遇「一中」憲法的緊箍咒若要直接忽略「一中」憲法,又會擔心被中國或美國視為搞法理台獨。但是這些國家都沒有意識到,正當性危機將根本摧毀台灣的民主政治,無論哪個黨執政,政府都將疲於奔命、焦頭爛額。(還是說這也是他們的盤算?讓台灣陷於崩盤。)去年三一八退場時,擦槍走火提出「公民憲政會議」的主張,不能不說是比較有可能解決正當性危機的途徑。但是兩黨在去年選後,算計盡出,把這個問題操作成枝枝節節的修憲議程,錯失了解決正當性危機的時間,造成今天台灣民主治理的重大困境。課綱撤廢,只是開端,凡百行政皆會觸發此一危機,還不知伊于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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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史學與史學反思:文本與表徵分析
王明珂:《反思史學與史學反思:文本與表徵分析》

第一章事實與現實
對於歷史學家來說,歷史事實(historical facts)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探尋對象。對社會學家或社會人類學家來說,社會事實(social facts)或文化真相(cultural truth)是他們努力發掘的目標。究竟,什麼是事實?什麼是真相?歷史學家與社會學家所談的事實是否為同一回事?我們如何探索事實、發掘真相?以及,我們是否可以全然瞭解並描述所見事實?這些都是長久以來讓學者經常感到困擾的問題。

在日常生活,我們更經常在探究事實、發掘真相,或與他人爭論事實;似乎,事實指的是一些常被遮掩、扭曲的事物。看來我們生活在一個由許多事實拼組而成的世界裡,整個社會的存在與運作都藉著我們對過去的歷史事實與當前社會事實之理解。正確無誤的認識事實,如員警及法官正確認識一個車禍發生時的事實,能解決人際糾紛、維持社會公義與秩序。正確地重建古代高句麗、釣魚台列島的歷史事實,可以解決國際糾紛。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除了認識事實不容易外,究竟什麼是事實都值得討論。

歷史事實
我們先從「歷史事實」說起。在前言中我曾提及,在中國語文裡「歷史」這個詞至少表達兩個意思:一是,從前曾發生的、存在的所有事件與事務;二是人們記得的、說的、寫的過去。這兩者間的差別十分明白。前者(真正的過去)範圍非常廣,它的性質為一多層面的時間、空間與物質整體;過去一片樹葉落下、一群螞蟻爬過、一場人類戰爭,都成為它的一部分,但因已成為過去所以抽象而難以捉摸。後者(人們記得的過去)範圍狹,它只存在於人們的記憶中,或藉由人們的口述、書寫、繪圖、塑像表達出來。因此,它的內容具體,但卻是片斷、片面的(如唐代史、個人生命歷史、國家的歷史)。為了方便討論,我們且用歷史代表真正發生的過去,以「歷史」代表人們記得的過去。

由此我們可以明白,許多歷史學家研究的是歷史,他們宣稱自己發現了一些歷史事實,但他們所說、所寫的「過去」無論如何仍是「歷史」,也就是人們對「過去」的記憶與陳述。在我所接受的專業歷史教育中,歷史有嚴格的定義,那便是「自有文字記錄以來人們的重要活動」。這表示:第一,歷史學家意識到他們主要根據文字記載來研究過去;第二,他們知道自己研究及重建的只是過去的重要片斷;第三,有文字記錄代表人類文明社會的開始,因此他們研究的是人類文明發展的歷程。無論如何,歷史學家相信他們探索、重建的是重要歷史事實,它們主要被記載、保存於文獻史料之中。歷史學家的專長便是,在這些史料中找尋、辨別歷史事實的片斷,將它們組織起來,以說明人類曾經歷的過去。

究竟什麼是歷史事實?我們以台灣的歷史為例。在台灣,1990 年代以來最典範的台灣史,也就是許多人相信並強調的歷史事實,大致如下。臺灣最早的住民是原住民;數千年前他們便在此生活,有考古遺跡為證。300 多年前鄭成功驅走荷蘭人後,許多閩粵移民與鄭氏所率官兵在此定居,他們是閩南人、客家人的祖先。1949 年前後又有一批大陸軍民隨蔣介石及國民政府來台,他們是外省人的祖先。這個「歷史」,也說明台灣的族群社會現實—廣義台灣人分為四大族群:原住民、閩南人、客家人、外省人。其中,原住民是被征服者,外省人是新住民,閩南人與客家人是真正的臺灣人(狹義台灣人)。以上提及的鄭氏據台的歷史,相關閩粵移民的歷史,國民黨政權及蔣介石來台的歷史,無疑都是歷史事實。然而,這並不表示它們是絕對重要的歷史事實,也不表示它們無論如何都應被選擇、編入台灣歷史之中。譬如,台灣歷史也可以如此書寫—很早以前便有一些英雄先民居住在這個島上,他們是台灣老居民的祖先,後來陸續從大陸遷來許多逃荒、逃難的民眾與官兵,他
們是新移民的祖先,所以現在台灣有兩個主要族群,老居民與新移民。以上所述的過去也是歷史事實,只是將鄭成功、蔣介石等英雄祖先的歷史省略簡化而已。台灣人不如此說歷史,並非因為它不合歷史事實,而是它不符合台灣有「四大族群」這樣的社會現實。

顯然,並不是客觀存在的歷史事實構成我們所信賴的「歷史」,而是當前的社會事實(或社會現實)使得我們選擇某些歷史事實,或創造些對過去的想像,以某種方式來建構我們所相信的「歷史」。我們相信這樣的「歷史」,因為它與社會現實以及相關的社會權力緊密結合在一起。說得更準確些,歷史事實造成某種政治、社會情境;在這樣的情境中,掌握權力者(個人或群體)也掌握「歷史」建構,於是他們以「歷史」來強化有利於己的社會現實情境。這社會現實情境,往往也就是群體中的老居民與新移民,征服者與被征服者,男性與女性,富貴階級與底層群眾等等,涉及社會地位、資源分配有高下階序的人群認同。

歷史學者所關心的歷史事實,經常是過去的人物、事件及相關時間、空間。譬如,大禹、孔子這些歷史人物生於何時、何地,死於何時、何地;如周武王克商、周太伯奔吳,這些歷史事件發生在何時、何地。由於這些歷史人物、事件在構成「歷史」敘事中扮演重要地位,而「歷史」又解釋今日人們的現實處境與身份,因此相關歷史事實便不斷被爭議。僅以大禹出生地來說,山東、安徽、浙江、四川、山西都有人主張大禹出生於本地;在四川,大禹出生地又有汶川、北川之爭。這些對歷史事實的爭執,多少皆與「現在」本地人的鄉土認同與歷史榮耀感有關,或也與歷史文化資源轉換為地方觀光資源有關。如此,無偏頗的認識歷史事實就更不容易了。

近代考古學傳入中國以來,許多學者、民眾皆認為考古文物、遺跡比歷史文獻更能呈現歷史事實─它們的存在本身便說明了歷史事實。是否真是如此?我認為並不盡然。考古遺存固然能增添我們對歷史的認識,但往往,它先被「歷史」所認識─我的意思是,人們在其已有的「歷史」記憶中了解考古遺存。譬如,良渚玉器早在清代已出現在古玉圖錄之類的書中,但清代與民國時期的收藏家大多認為它們是商周之際或晚至漢代的玉。為何如此?那是因為在 1970-80 年代以前,在良渚文化被有系統的發掘、研究及發表以前,人們對於長江下游的人類文明發展程度所知有限,因此他們以其「歷史」知識來理解這些雕工精緻的玉器。

另外,值得我們注意的是,什麼是過去的事實、什麼是考古學知識(或我們一般性知識)之建構。舉例來說,考古學者在陜西某地發現一些距今 4000 年前的古代人類活動遺存,包括各種石製工具。它們毫無疑問能代表一個過去曾存在的事實但考古學家稱之為「一個新石器時代晚期陜西龍山文化之人類居址,還發現有石鐮、石錛等農業生產工具」,這敘述中便有許多考古學(或一般知識)建構(如新石器時代晚期、陜西龍山文化、居址、石鐮、石錛、農業),它們不等同於歷史事實。

這個例子也說明探究與呈現「歷史事實」的另一困難:我們的思考方式與語言、文字表述方式都是「當代的」,都是被當代社會文化所建構的,我們如何以這樣的思考與表述方式來探索「過去」,如何靠它們來描述「過去」?當代社會人類學者也表示同樣的認知焦慮;當然,他們焦慮的不是如何認識、描述過去,而是如何認識與描述異文化中的「他者」。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如果我們用來思考與表達的詞彙都受我們當代社會文化影響,那麼我們如何探索過去的歷史事實?如何探索異文化中的社會事實?

導演李安的作品《少年 PI 的奇幻漂流》,其原作 The Life of Pi 中有一段 Pi 與日本海事官員的對話。在 Pi 對他們說了那動物相殘然後他與虎共同在海上漂流的
神奇故事後,日本海事調查官員顯然無法相信。官員追問 Pi 說,他們想知道在海上真正發生了什麼事。Pi 對他們說,「所以,你們是想聽另一個故事。」日本官員說他們想知道真正發生的事,不是故事(story)。Pi 說,「但當我們說什麼,它就一定會變成故事,不是嗎?」日本官員還是堅持,他們要聽的是直接簡單的事實,沒有任何虛構成份的事實。Pi 答道﹕「當我們敘述一些事,無論是以英語或日語,它都會成為一種建構,不是嗎?僅單單察看、認識這個世界,這不也成為一種建構嗎?這世界並非只是它的真實存在,而是我們所認識的它,不是嗎?當我們在認識一些事物時,我們也在裡面添加一些東西,不是嗎?」

這段對話的內容也就是前面提及的,我們的思考方式,以及我們的語言、文字表述,都被當代社會文化所建構,因此我們難以正確無誤的認識與表達「真正發生的事」,無論是當前或是過去發生的事。

新一代的歷史學者而言,他們對於由人物與事件之因果關係所組構的線性歷史事實不甚關心他們關心的是另一種歷史事實;在一特定時代、特定地區,各種人群社會的經濟、社會、宗教與學術思想等等活動以及這些人類活動背後更深層的社會、文化基礎或意涵,如某制度之社會功能,社會制度或集體活動所反映的社會深層結構,古人的時間與空間概念等等。這些都涉及社會科學中的一些概念、理論與社會文化事實。所以,我們便談談什麼是社會學者所稱的「社會事實」,以及人類學者所稱的「民族誌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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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思史學與史學反思:文本與表徵分析 

本書內容為作者結合史學與人類學之作《華夏邊緣》、《羌在漢藏之間》、《英雄祖先與弟兄民族》、《游牧者的抉擇》等書的知識論基礎。透過人類生態、本相/表相、認同/記憶、文本/情境等概念,作者提出一種由表相(文本、圖像、電影、社會事件等等)認識社會現實本相的分析法。稱之為反思史學,作者希望讀者/研究者能因此練就如孫悟空的火眼金睛,能看透被典範知識蒙敝的真實世界及其歷史變化過程,因此對外在世界有真實體認,以及反思與反應。

【關於作者】
王明珂,1952年出生於南台灣黃埔軍校旁的眷村。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碩士(1983),美國哈佛大學博士(1992)。任職於歷史語言研究所30年,目前為該所特聘研究員。2014年當選為中央研究院第30屆人文社會科學組院士。長期從事於結合華夏與華夏邊緣,以及結合人類學田野與歷史文獻的中國民族研究,其多點、移動的田野考察遍及青藏高原東緣羌、藏、彝族地區。主要著作有《華夏邊緣》、《羌在漢藏之間》、《英雄祖先與弟兄民族》、《游牧者的抉擇》,以及《尋羌》、《父親那場永不止息的戰爭》等田野雜記及隨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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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珂:《反思史學與史學反思:文本與表徵分析》前言
作者:文章來源:澎湃新聞點擊數: 64更新時間:2015年07月02日
【編者按】台北中研院史語所特約研究員王明珂先生長期從事中國民族研究,往往結合華夏與華夏邊緣,結合人類學田野與歷史文獻,其田野考察遍及青藏高原東緣羌、藏、彝族地區。新著《反思史學與史學反思》由允晨文化於2015年7月付梓。本文是該書“前言”,原題《為什麼赤腳慣了踩在銳石上不知痛?》。

為什麼一個經常受歧視的人,久而久之,對他人的侮辱性話語行為變得毫無反應?為什麼我們相信一個“歷史”,即使那“歷史”讓我們成為原住民、少數民族、新移民、勞工階級、女性,並成為征服者、主體民族、老居民、男性與資產階級之外的社會邊緣人?為什麼一個赤腳走路已習慣的人,踩在尖銳的礫石上不覺得痛?

人的神經系統具有反射作用,能透過身體末端的感觸神經將外界刺激訊息傳達到腦部,然後讓我們很快地作出反應,避免身體涉入危險。這就是為何我們赤腳踩到太燙或太尖銳的東西,我們的腳會很快地抽回。然而我們的身體也有保護自己、習於外在環境的作用,所以經常赤腳走在銳石上,腳底會生出一層老繭來隔絕外來的刺激與痛楚。經常受歧視辱罵的人,心上也會生出一層老繭,以避免太多外來的侮辱刺激讓心淌血。

更經常的是,我們以知識體系建立起一個虛擬世界,人們生活其中也就是被包在一個大蠶繭裡。在這樣的世界里人們有歡笑、挫折、悲傷、憤怒,但一切都理所當然。人們對於創造及操弄這虛擬世界的真實世界毫無所知,自然對造成自己憤怒與悲傷的根源力量毫無反應;或者更糟的是,我們的反應只是讓這虛擬世界更“真實”而已。

歷史與“歷史”

說得明白點,“歷史”便是建立此虛擬世界的重要知識之一。[注:加上引號的“歷史”指人們對歷史的記憶與言語、文字表述,並以此區隔於真實發生的過去(歷史)。]譬如,若一部美國“歷史”開始於英國移民乘坐“五月花號”來到美洲,以及隨後百餘年更多歐洲移民來到被稱為新英格蘭的美國東岸地區,在此形成美國最早的十三州。若我們將此當作歷史上的一個重要起點,那麼原來居於本地的“印地安人”便成了被征服者,較晚來自非洲、亞洲的人群成了新移民。經過兩三百年後,若人們還相信並強調這樣的“歷史”,自然人們也相信一個10來歲的歐裔美國青少年比一位80歲的美國老華人更有資格自稱是“真正的美國人”。以上“歷史”,哪一點不是歷史事實?我們相信這些歷史事實,因此不得不接受自己邊緣的或優勢的社會身份?

然而,並非如此。那些事件為歷史事實是一回事,但它們被組構成一個“歷史”又是另一回事。譬如,美國“歷史”也可以寫成:原來北美洲有許多土著在此各佔地盤、相互爭戰,他們有些是印地安人的後裔,有些是歐洲移民之後,自從我們的英雄祖先從非洲(或亞洲)來到這兒之後,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這“歷史”也沒有虛構的成份。然而相信這“歷史”,美國的族群關係將與今日不同。所以,並不只是歷史事實造成“現在”,而應是歷史事實造成部分人掌握社會權力及歷史記憶,歷史記憶讓人們生活在“現在”之社會現實中。

這就是以上說的,我們生活在歷史記憶(以及其他知識記憶)造成的虛擬世界中而渾然不知。因為我們活在“歷史”(指人們對過去的記憶與敘事)規劃的社會現實中,而社會現實又是如此真實,因此人們不懷疑“歷史”——我們以為“歷史”便等於歷史事實。這也解釋了一個謎團——無論是中文裡的歷史,或英文裡的history,都是一詞兩義:過去真正發生的歷史,以及人們記得的、敘述的、書寫的“歷史”。法國詮釋學者保羅·理柯(Paul Ricoeur),曾注意此一現象,並以人類普遍的“歷史性”(historicity)來解釋它;他稱,“歷史性只是指一個基本但切要的事實,我們創作歷史,我們沉浸其間,我們也是如此的歷史生成物”。

反思性

今日許多社會科學界所稱的“反思性”(reflexivity),各個學科、個別學者對它常有不同的理解與定義。在這方面,我傾向於接受法國社會學家皮耶·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的見解:我們得自於社會的許多偏見,常讓我們對外界事物缺乏反思性認識。個人的社會認同、社會現實與學術法則等等,均讓我們在認識外在現象、事務上非常遲鈍。這就是前面所說的,腳底生了老繭,我們踩在燙的、尖銳的礫石上,卻沒有抽回腳的反射動作(reflex)。不斷生產缺少反思性的知識,常使得許多不當的社會現實,或負面的社會價值,繼續存在並且被強化。因此反思性研究,便是透過一些新方法、角度、概念,來突破認知的“繭”,來深入發掘隱藏在表相之下的本相。

在其著作《反思社會學引論》(An Invitation to Reflexive Sociology)中,布迪厄指出三種缺乏反思性的學術認知偏見。雖然他批評的主要是社會學中的一些作法、施為,但也因此衍出其對社會科學知識生產之批判。這三種認知偏見,第一是社會性(social)偏見;研究者處於某種社會文化圈中,因他的出身背景,如社會階級、性別、族群等認同,所產生的認知偏見。這是最普遍的,也是許多學者都曾指出的一種學術認知偏見。第二種是學術場域(academic)偏見;這是指一個研究者居於學術圈及學界某位置,因此產生的認知偏見。如一個學術機構的首長,一個寫論文的博士生,各因其在學術場域中的位置,而與他人有利益與權力角逐關係,此皆影響他們的學術認知。第三種,也是他最重視的學術偏見,學究偏見(intellectualist bias)。這是指,學者將現實世界建構成一個有待被解釋的學術圖像,以一大套預設的理論、方法、原則、辭彙來探索描述它,而忘了現實世界中有許多​​待解決的具體問題。

存在於學科自身內的偏見,深深影響我們對現實世界的觀察、描述與理解,或更深化許多原已存在的社會問題。舉例來說,如人類學的田野方法、理論、辭匯所建構的知識,經常因強調“他們”的特殊性,而加深被研究對象(原住民、少數民族)的社會邊緣地位。又如人類學知識強調文化、宗教在人類社會中的特殊價值,使得人們關心政治造成的社會剝削與迫害,卻因尊重宗教、文化,而對由此造成的剝削與迫害視為理所當然,或明知其非但也認為不宜干涉。

以上布迪厄指出的是學者們(特別是社會學者)在進行研究時,因對自身社會背景缺乏反思而產生的認知偏見。事實上,上述幾種認知偏見都更普遍地存在於每一個人心中。我們每個人的社會出身背景,我們在此社會中的位置,以及由學術知識透過社會教育轉化而成的“常識”,都是一層層的帷幕,或腳底的皮繭,屏障著我們對世間一切人、事、物的感觸與認知。

布迪厄的反思性研究見解,與他的習行理論(practice theory)密切相關。我認為,這個理論的精華表現在其名著《區分: 一個對於品味評價的社會批判》(Distinction: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中的一個名句上——“表相造成的本相,與本相造成的表相”(the reality of representations and the representation of reality)。對於這個看來莫明其妙的句子,我的理解是:我們許多的言行表徵(表相)強化了社會現實本相,而在社會現實本相下,我們又自然而然的產生特定言行表徵。

譬如在一社會中,人們歧視女性的言行(表徵或表相),強化男性中心主義這社會現實本相;相對的,在男性中心主義之社會現實本相下,人們也容易產生歧視女性的言行。布迪厄認為,人們這樣的言行常常是在他們的意識之外,因著某種習性(habitus)他們自然而然就這麼說、這麼做。我將布迪厄所稱的practice譯為習行(在中文學術界許多學者譯之為“實踐”),也是為了順應他的這個看法(以及配合將habitus譯作習性)。

我們活在一個充滿表相的社會中,我們說一些話、做一些事,然而我們很少去深究、認識社會本相,更沒有意識到我們所說、所做的經常更深化社會本相。這與前面所說的,“歷史”造成現實社會情境,而在現實社會情境中人們也相信並繼續述說或書寫這樣的“歷史”,是同樣的意思。我們所說與所寫的“歷史” 也是一種表徵、表相,而現實社會情境便是社會本相。所以我們可以把布迪厄那句名言,換個方式來表達——“情境產生於本文,而文本也產生於情境之中”(context in text and text in context)。這文本,特別指的是人們的歷史記憶文本。

既然歷史記憶“文本”與社會“情境”的對應關係,和社會學者所稱的社會“表徵”與社會“本相”的對應關係相類似,這也表示我們可以用同樣一套方法——因研究對像差異而略加些修飾——來研究古代社會(歷史學者的研究對象)與當代社會(社會學者與社會人類學者的研究對象)。

本書的寫作目的

我寫這本書,首先,是為了提出一套分析種種文本、表徵(表相)以探索社會情境(本相)及其歷史變化的方法。這是一種結合多種社會科學的歷史學研究,我且稱之為“反思史學”。這也是我,一個“歷史學家”,對史學的反思。然而讀者也會發現,我從人類學、社會學中得到許多思想泉源,因此這一套分析方法不僅應用於史學,我也希望它能對人類學或對人類社會文化的一般性研究有些貢獻。

在這本書中,我將介紹社會記憶、歷史記憶、文本、文類與歷史心性等概念,透過實際且活生生的例子來說明它們,同時提出一種對歷史與社會研究材料(如歷史文獻、圖像、人們的社會行為、口述歷史與神話傳說等等)的分析法。這樣的分析方法,對我而言並非只是理論,而是近年來在研究著作中的實踐,特別是在《羌在漢藏之間》、《英雄祖先與弟兄民族》與《游牧者的抉擇》這三本書中。這也說明我寫此書的最初動機:在寫作及出版上述各書的過程中,我不斷問自己,為何我認為自己得到的結論是正確的﹖ 為何我的分析邏輯合理﹖ 以及更重要的,為何我認為由此產生的知識有助於促進社會之和諧與公平﹖ 因此本書也是上述幾本書的作者自我剖析,以及向讀者的告白。

這本書除了提供學術界作為一種“研究方法指南”外,我更大的野心是期望它對社會有一般性影響:我希望它可以讓一般讀者從中得到一種觀察、認識周遭世界的方法,讓讀者練就“孫悟空的火眼金睛”,藉以看透凡塵世界變幻萬端的表相,認識表相下的事物真實本相。最後,當然,既然是反思性研究,我也將透過這本書表現自己對歷史、文化、社會以及相關學術的反思。

為了這些寫作目的,在這本書中我將舉出許多實際的、生活化的例子,來說明一些複雜的人類學、社會學理論。這不是為了方便一般讀者的閱讀,而是,我認為學術理論原來便是很簡單的東西,它們只是學者為了解複雜的人類社會文化現象所創造的一種思想導引工具。它們的終極用途是讓我們了解人類複雜的社會文化現象,因此它們的效度(或可靠性),除了在我們的社會生活經驗或田野民族志知識中被檢驗外別無它途。反倒是,講究純學術研究的學者們經常發明(或翻譯出)一些拗口的詞彙,夾雜在文法不通的句子中,讓學生們產生“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的愛慕,卻又捉摸不著其精髓。這樣的學術風氣,也造成學術與社會脫節;學者的精力與關怀大多只放在學術圈與“理論”之中。因此,將學術由雲端拖到塵世間來,讓學術重回社會關懷之中,這也是反思性研究的要務之一。

在這本書中,我引來作為分析對象的文本(如《史記》、《華陽國志》)、圖像(如三國演義之英雄人物繪像)、文類(如正史、方志、族譜)、文化表徵(如少數民族服飾、羌藏族之山神崇拜),以及社會現實本相(如中原帝國、郡縣、家族、少數民族),都是一個中文世界讀者所熟悉的,因此這也是一本為中文讀者所寫的文本、表徵分析著作。

歷史學與人類學的結合:在文獻中作田野

在文獻中作田野(do ethnography in archives),是我過去在台灣一所大學人類學研究所教授“文本分析”課程的副標題。當時有些教授反對,他們認為人類學家的田野就是在某偏遠地區人群中所進行的參與觀察,不能在文獻中作田野。人類學家到實實在在的人群社會中進行田野,的確是他們值得驕傲的學術資產,這也讓許多歷史學家十分羨慕。我常聽歷史學界的朋友說,我們無法進入唐代、宋代人群社會中,像人類學家那樣親身觀察當時的社會,聽每個人鮮活的話語,觀其行為,分析其情感與意圖,發掘隱藏的社會結構。於是,無法進行田野考察成了歷史學家難以深入探究過去社會的普遍藉口。

本書的主要內容,便在於說明如何透過文本、文類、歷史心性、社會表徵(表相)、社會現實(本相)等概念而“在文獻中作田野”,也由此揭露隱藏在文獻中的另一些歷史景象。簡單地說,首先,我將種種歷史文本當作古人在特定社會情境下創作的社會歷史記憶;社會情境與歷史記憶文本有其對應關係。其次,我將說明,社會情境結構(如中原帝國之郡縣體制)與特定文本結構(如方志文類)亦有其對應關係。最後,了解文本與情境以及文本結構與情境結構的對應關係之後,我們可以觀察一古代作者如何選擇符號(如方誌中記載的人、地、事件等等),遵循或違逆一文本結構,以製作其文本。如此,我們便可能經由對歷史文本的分析,深入探索一古代社會情境,了解其各層次的“結構”,以及觀察古人在書寫、行動間流露的個人社會處境、情感與意圖。簡單地說,已成為過去的一社會及其內部結構、個人,都化為種種“密碼”藏在歷史文本與事件之中,我們只要知道如何解碼,便能深入觀察並了解一古代社會的本相。

解遙遠過去的人群社會(歷史學),與了解遙遠空間外的人群社會(人類學),對反思性研究來說都只是整體研究的一半。另一半的研究則是,基於對遙遠時間、空間外的“他者”或“異文化”的理解,來重新認識“我們”與我們所存在的現實情境。如此,我們的現實存在,以及造成我們認知偏見的幃幕,將突然透明地呈現在眼前——像是蝴蝶咬破了蠶繭出來,終於看見以前被自己當作是全部世界的繭,以及自己存在的真正世界。前一半的工作是“化奇特為熟悉”(to make strange familiar),後一半的工作也就是,“化熟悉為奇特”(to make familiar strange)。

最後我要說明,反思性歷史知識並非是要完全推翻、取代我們原來相信的典範歷史;在相當程度上,它仍建立在典範歷史知識的時空架構上。它只是質疑典範歷史的取材、解釋與構成,批判典範歷史簡化了“過去如何造成現在”,因此讓人們難以察見社會現實本相。然而反思性歷史研究也不同於後現代主義下的“歷史解構”。雖然它們都將“歷史”當作人們在現實情境中的建構物,但解構論者大多否定我們有探觸真實歷史的能力,或將造成“現在”的歷史限縮在“近代”,而反思性歷史研究之目的仍在探索真實的過去,並希望因此讓人們對“現在”有更深入透徹的了解。

最後,我希望,反思史學或一般性的反思研究所提供的對歷史與社會現實的新知,可以讓人們對於自身在社會中的處境,以及當前社會情境、本相在歷史長流中的位置,均有深入且透徹的了解——也就是剝去腳底的皮繭,讓人們能深切體認、體驗社會現實本相。我相信,這樣的反思性歷史知識,能創造具反思性認知、認同並有行動能力(如抽回腳的動作)來改變社會的當代人。

2015-07-15_073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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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宣導 沒有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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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林俞沛
死亡,應是任何一個生命體都懼怕的事情。但,一個人為了追求信念,連死亡都不再畏懼之時,是不是該好好傾聽他所欲表達之事?死亡雖然是一個過激表達訴求的方式,但最重要的應該是其背後所要表達的價值:「教育,不應該是政治工具。」
在課綱爭議上,行政官員從抗議之初到今日,從不正面回應學生的訴求,每次都以政治語言迴避,大喊政黨操弄學生、大喊學生盲從。這個政府只要人民站在執政者的對立面時,他們就急欲抹上政治顏色。好似台灣就只能有兩種選擇,非藍即綠;就像全台灣都沒有能夠自己獨立思考的人,不能有自己堅守的價值。「已被行政法院判決程序違法」的課綱,教育部仍硬行上路,漠視台灣的法治,更是忽視民意。在程序上,不符合行政法規明文的修訂程序,遑論刪改後的課綱具有濃厚的大中國史觀,在編寫上存在許多已有價值判斷的用語。
我一直以為教育的本質是培養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之後對於大是大非能夠勇敢挺身而出。我以為真正的教育家,就是像野百合、三一八學運時,許多願意與學生站在街頭學習民主、學習獨立思考、學習怎麼親身關心社會的教授一樣,能夠接受質疑、不畏懼強權與願意傾聽。拒絕正面回應學生訴求的政治語言,不是溝通;摀住耳朵,只願意聽自己想聽的話,更絕不是溝通。
(作者為政治大學中文系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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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筱峰專欄〉誰最會操控青年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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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在課綱「微調」的紛爭中,國民黨及其同路人不談黑箱作業的違法,不談暗藏的意識形態,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硬指學生是被政黨操控。尤其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居住在台灣卻強調他「不是台灣人而是中國人」的王曉波,要求蔡英文放過學生,別再利用學生了。(根據他的邏輯,我是不是也可以呼籲習近平,請放過王曉波,別再利用他了!台灣人的歷史課本,就由台灣人自己操心吧!中國人就別來插手了!)
從洪仲丘案的廿五萬人站出來,到三一八學運帶動五十萬人上街頭,到這次高中生的反課綱聯盟,中國國民黨始終無能力自我檢討,卻只會指控民進黨搞「民粹」,利用青年學生。從另一角度看,國民黨這種栽贓無異是替民進黨吹噓說,民進黨還保有驚人的戰鬥力,可以發動他們自己辦都辦不出來的大規模群眾運動!也無異替小英宣傳是一位很有號召力的領袖!真希望國民黨的指控是真的。
反課綱聯盟的高中生林冠華自殺身殉後,國民黨青年團發出聲明稿,把責任又推給民進黨,指控「學生在公共議題上成為被政治力介入操控的政黨打手。…不該把高中生推上第一線當作反課綱戰場的前鋒,讓學生承擔如此大的壓力,進而造成今日的悲劇。」還要求「民進黨主席兼總統候選人蔡英文女士代表民進黨針對此事向台灣社會道歉」、「強烈譴責民進黨,並承諾未來不會再將政治的手伸入校園。」
看到國民黨譴責在野黨操控學生,我彷彿看到私娼寮的老鴇在譴責別人經營色情業。回顧戰後台灣史,哪個黨最會操控學生?哪個黨最會將政治的手伸入校園?
過去很長的時間,在高中以上各學校裡的教官、導師,向學生威脅利誘要求他們入黨的,是入哪一黨?不是中國國民黨嗎?
過去,從小學、中學到大學,有幾位校長敢向天借膽不參加國民黨的?
還記得「中國青年反共救國團」嗎?一九五二年成立後,全國高中以上學生全部被迫成為團員。這個拿台灣人民血汗錢成立的黑機關,被當時雷震主持的《自由中國》雜誌三度痛批:「不要再拿青年耍猴戲,撤銷青年反共救國團,使教育走上正常化的道路」(1958.1.1社論)。
國民黨還在學校設立黨部。又把他們的黨義,透過「三民主義」、「國父思想」課程,向學生灌輸。殷海光教授曾指出:「背後控制台灣教育的原則有兩個:一是黨化教育;二是狹隘的民族精神教育」。
國民黨長期將政治的手全面伸入校園,吳思華、林郁芳、賴士葆、蔡正元、邱毅者流都沒有感覺,還效忠其下,今天怎好意思不實指控在野黨操控學生?若真不要政治操控教育,請撤銷課綱,也好讓從王曉波、馬英九再直通北京的政治黑手伸回去!
(作者為國立台北教育大學文化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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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部愧對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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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張家榮
當教育部對反課綱的學生喊話說要「和平」時,卻忘了自己是以行政「暴力」在處理如此嚴肅而神聖的國家歷史課綱,面對社會輿論質疑與學生激烈陳抗,仍照樣蠻幹、照樣公告、照樣執行,不予暫緩以取得更妥適而圓滿的結果。教育部,你錯了!
當教育部對學生喊話說要「理性」時,卻忘了自己是以「非理性」的方式在處理。法院已經判決敗訴的東西,可以叫施教者與受教者買單,合乎理性嗎?此外,採取通融辦法讓新舊課綱並行,合乎理性?綱要就是唯一,就是定於一尊,我們只有聽過暫行綱要,那是為了要過渡到正式課綱,那也是當時的唯一,兩套規則可以用在一場棒球比賽中嗎?教育部,你錯了!
當教育部對學生訓誡指斥說要「守法」時,卻忘了自己是如何用「不守法」的方式在處理。制定課綱過程遭受嚴重質疑,並已經由高等行政法院判決敗訴的程序,竟然還可以預定施行,這不是公然違法是甚麼!法院所判的當然不會是課綱實質的東西,但法院所維繫的卻是一個公理正義的程序,沒有程序正義,實質就會備受質疑。如此簡單的道理與法律概念都想不通,教育部還有資格教育我們的孩子嗎?學生在容忍你們的不守法,你們還要教育學生遵守法治,這是何等錯亂扭曲的國家!教育部,你真的錯了!
現在檯面上政治人物,除了告訴我們孩子造反不一定有理,除了發表要教育部撤告的聲明外,你們做了甚麼?民進黨沒有及早替學生捍衛力挺,國民黨沒有及早認錯補正,難怪事情會演變至此!課綱爭議如此擴大,問題的根源還不在於史觀如何,而在於教育部本質上就不和平、不理性、不守法,這才是癥結所在。
(作者為高職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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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政府的法西斯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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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一個心智正常的官員,怎麼可能在一位年輕人死諫後,仍然堅持不撤回黑箱課綱?不撤銷對學生的告訴?還不下台?只要稍有人性,都會立刻辭職、撤告、暫緩黑箱課綱。即使他仍然戀棧權位、冷血無情,他的老闆或執政黨也會叫他滾蛋,否則人民就會叫他的老闆或執政黨滾蛋。
悲哀的是,他的老闆跟他是同一類的人,徒有人形卻沒有人性,民主其皮卻整天高喊法治的法西斯。這些進入馬政府當官的學者教授,都是一表人才,溫良恭儉讓,在學術圈與校園備受敬重,甚至學生的愛戴。馬英九曾是政壇小鮮肉、師奶殺手,江宜樺則滿口自由主義,想不到禁不起權力的誘惑,師奶殺手變成民主殺手,小鮮肉變成腐肉,不但惡臭,還有害健康。
一般人很難想像,馬英九怎麼有辦法把學者馴化為冷血的官僚?不管有多優秀,進到馬政府,就等於與浮士德簽下邪惡契約,出賣良心與靈魂來換取榮華富貴,於是一個好端端的人,馬上面目猙獰,變成不是人的人。
這些人最大的武器就是「法治」。馬英九這位在台灣民主改革過程中反對總統直選,反對國會全面改選,始終站在對立面的戒嚴體制化妝師,最懂得法西斯統治的精髓。法治只有含有人性,才有正當性,人民才需要服從,馬英九手中拿的法治權杖,只有權力,沒有人性,那是統治者威嚇人民的武器,人民是有抵抗權的。
吳思華撤不撤告,已經不重要了,至少法官應該不致昧著良心處罰純真的學子;更重要的是,吳思華已經成為歷史法庭的被告,這是不必審判就已經有罪定讞,永遠不會撤告的。
(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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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華你會不會太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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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31 06:00
反黑箱課綱學生林冠華殞落,雙親遭受喪子之痛,教育部長吳思華居然直奔林家,就地開起記者會,公開播放林媽媽的錄音。吳思華,你會不會太猴急?

教育部長吳思華。(記者王敏為攝)
林冠華對抗吳思華及吳所護航的黑箱課綱,但他屍骨未寒,林媽媽強忍悲痛料理愛兒後事之際,吳思華竟如此有心機叫林媽媽為他錄音。吳思華,你會不會太冷血?
吳思華執意要告,林冠華才會懊惱「做對的事為何被起訴?」吳思華卻利用林媽媽的悲天憫人,開脫他自己的罪行。吳思華,你會不會太下流?
反黑箱課綱的學生們,千萬要好好活著,因為想不開的結果,只會讓吳思華有機會直闖你家,叫你媽媽錄一個有利於他的錄音帶;而你因為死了,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教育部先提告,檢察官再指揮警察抓人,以起訴要脅,然後校長拜訪家庭,當著父母的面質疑孩子:你不怕背上前科?以後怎麼找工作?這是一齣連環套。
利用父母愛惜子女的心理弱點,派出校長、警察去家裡施壓,這是慣用技。聲援大埔事件的「樂團人街頭陣線」發言人林羿含,前年警察就直接去她家,告訴家人「她被列管了」。
林冠華力爭高中教科書不受政治污染,但「兩岸課程與教科書發展的回顧與前瞻」研討會,已於六月廿日在中國泉州舉辦完畢。但中國制定的教科書只能歌頌愛國主義包裝的愛黨思想,台灣是要和它研討什麼?向中國學習怎樣奴化學生的腦袋嗎?
教育部搞黑箱課綱,洗高中生的腦袋;大學漲學費,掏大學生的口袋。保不住腦袋、護不了口袋,這是台灣學生的悲哀。
林冠華曾經摺紙飛機,射過鐵絲網,飛向教育部,這架紙飛機還會繼續飛下去。(莊榮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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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你們綁架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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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許乃懿
反課綱學生輕生,在群情譁然之中,洪秀柱說要放下孩子吧!
我非常同意洪參選人的這句話,放下孩子吧!問題是:誰該放下孩子?有誰在操控孩子呢?
其實要放下的不是孩子,而是大人自己的心,你要先放下自己,然後才能與這些孩子溝通,與別人溝通。天下只有主政者聰明,其他人皆白癡乎?為何不能傾聽人民的心聲?人民如果不是忍無可忍、不是四處撞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去衝撞公署,誰要造反?教育部能夠放下孩子,不再提告,並且馬上與孩子就事論事,事情不就化解了?教育部先對學生說不能說不聽你的就不民主,這句話擺明了就是我根本不想聽你的,這怎麼會是民主,怎麼算是溝通?什麼法治教育?根本就是秋後算帳罷了!所以該放下的是教育部以及馬政府這些大人心中的我執才對!馬政府都可放下對共產黨的國仇家恨,與之把酒言歡,甚至威脅民進黨也要友好共產黨,為何獨對自己子弟如此殘忍不放?
(作者為嘉義市民)
◎ 陳弘軒
就一般民眾的角度來看,教育部即便依法行政,但這種攻擊學生的做法,也令人觀感不佳。猶記得去年的太陽花學運,立法院最後也沒對學生提告,可是教育部卻不管如何,就要強行硬推這份具有爭議性的課綱微調版本,甚至最後還對學生提告。無怪乎學生被逼只好反抗,使得原本大人們該解決的問題,要由學生自己來爭取與面對。
回到最源頭,學生的訴求第一個是程序正義,例如,為何法院判教育部敗訴至今,仍不願意公開委員名單?另一個訴求則是內容爭議,例如,是日治還是日據?是多元文化還是中華文化與多元文化的主從關係。雖說史觀說法各不同,但教育部實應肩負起責任,勇於採用開放公開的方式,將課綱爭議回歸歷史專業,切勿淪為意識形態之爭,以避免政黨拿來當作批評的工具。
因此,最終能夠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吳部長的身上,一句「我會負責」並不能代表甚麼。學生固然有其立場,但教育本應讓多元的意見能彼此交流,教育部除了提告之外,更應該站在更高的角度,用平等對待的方式來與學生面對面的溝通,而不是用家父長式的觀點來看待學生的抗議,認為「學生不懂!」「學生被政黨利用!」否則,最後傷害最大的都是學生。
(作者為國立政治大學廣播電視學系碩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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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人再補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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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張世賢
被柯P稱為「打手」的吳思華部長傲慢到底,從課綱爭議發生至今,一直假意敷衍各界,拒做實質正面溝通,學生忍無可忍而衝進部長室,馬政府竟以為天賜良機,企圖一網打盡這些熱血青年,將之逮捕起訴,以殺雞儆猴,不料卻逼出烈士。吾人極為不解,吳部長對活著的林冠華傲慢不理,他以身殉道後還決定如期強推課綱,又大搖大擺前往他家開記者會,有關人員更配合放話說林冠華係因精神問題輕生,不是太過冷血嗎?
其實,馬政府就是一貫如此冷血。近年來竹南大埔的朱阿婆、張森文,和桃園航空城老農呂阿雲都被非法強徵土地,先後憂憤而亡時,馬政府皆立即放話誣指他們罹患憂鬱症,以推諉卸責。一再搬出這種把全民當白癡的拙劣戲碼,真令人倒盡胃口!
交出政權前夕,不顧現行課綱效期到二○一七年的規定,硬要橫柴入灶,強推違法黑箱課綱,對青年學子做釜底抽薪式的洗腦,以配合中國的統一規劃。林冠華選在二十歲生日犧牲自己來喚醒全民,義舉重於泰山,不分男女老幼,無論何黨何派,只要心存台灣,都要一致奮起,完成林冠華遺願。(作者為退休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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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市長令人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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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曾麗珍
我要非常沉痛地說出這段時間以來對柯文哲市長強大的憤怒!過半數的台北市民是為了什麼選你上台的?年輕人是為了什麼當你的志工讓你選上市長的?你承諾給大家建立一個常識可以理解的正常國家、帶新的文化進北市府、政治是良心事業,統統跑到哪裡去了?
張奇文帶隊,用粗暴的手段對付十幾歲未成年的學生,又摔又拖,驅離手無寸鐵的學生,不是槍擊要犯,不是江洋大盜,有必要這樣嗎?你身為市長有獅子吼嗎?沒有!你的台北市府官員對學生及記者做出這種粗暴不文明的舉動,你身為市長,事後有即刻深深屈身向市民賠罪嗎?沒有!你根本只孬在那裡談沒人一哂的SOP,一整個左閃右躲,不敢以市長之姿,直起腰桿向馬政府宣示一個偉大城市應有的文明價值,誠然令人失望。
你當選時多麼意氣風發大言不慚,才當多久的市長,智商最高的市長還自負得起來嗎?這七年來,馬金集團倒行逆施、禍國殃民,我們已深深認知: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但是,看到從國民黨手中接下台北市府的柯市長,避開最重要的為民伸張正義、破除不平冤屈、展現文明價值之事而不為,致令良心與正直文化灰飛煙滅,才是叫人痛心疾首,難以對國家社會未來樂觀!
(作者為財經研究人員)
◎ 郭翰林
教育部長吳思華到林家探視家屬時,遭到反課綱學生的抗議與質疑,過程中出現黑衣人拉扯學生,以致學生流血受傷。當下,學生即要求黑衣人表明身分、出面說明,卻未獲正面回應反遭到優勢警力驅離,也讓黑衣人順利離開現場。
經鄉民肉搜,原來黑衣人乘坐的是台北市警局的偵防車。因此,曾宣稱要讓台北市成為藍綠非戰區的市長柯文哲,該好好查明:黑衣人是台北市警局的員警嗎?如果不是,請問與台北市警局是何關係?是線民?還是便衣警察?便衣警察不須表明身分就可以執勤嗎?整個執勤過程符合台北市警的SOP嗎?還是SOP僅適用於台北市、不及於新北市?
請柯市長說清楚、講明白,一如反課綱學生的疑問:「員警不用穿制服可以執勤嗎?」還是「警察不穿制服就可以打人嗎?」台北市警是「掛牌的打手」嗎?學生要求逮捕現行犯黑衣人,警察卻以優勢警力將學生驅離。請問警察是人民保母?還是縱放現行犯?或者是殺人部長的共犯呢?
做為首善之都的市長,你必須踹共:「白色力量」是否還能守護人民?「改變成真」是否也改變警察執法過當呢?柯P,踹共吧!人民要的不只是「口頭道歉」!
(作者為加拿大台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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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害死的人一張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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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洪世才
在林冠華生前,莊敬高職校長林淑貴以「關心」之名到林同學家教訓林冠華;林同學為理念犧牲後,林校長以情緒障礙將林同學污名化,為自己的不當行為脫罪,這是教育界之恥。
自以為是校長就有資格以自己的認知去教訓人的林淑貴,竟然跑到已經休學的學生家責問學生:「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在幹嘛?」「你有沒有想清楚,真的清楚嗎?真的了解嗎?」「你未來有沒有規劃好,你以後還找不找得到工作,你可能會留下案底的。」這些不是關心,是典型的威脅施壓。
最可惡的是林冠華殉道後,林校長直指林同學有精神障礙,為其不當行為造成的悲劇推卸責任,還間接否定了林同學生前訴求反黑箱課綱的正當性,林校長的行為很可怕。
最讓人作嘔的是人家死了兒子,林淑貴還以「林媽媽很感謝校方這陣子以來的關心,也提及是否能給林冠華一張結業證書或畢業證書了結心願,校方承諾會全力協助」來標榜自己不但無過,反而有功的嘴臉。
林同學為了反黑箱課綱而殉難,死前最後遺願是退回黑箱課綱。如果他死而有靈,應該不想從林淑貴手中拿到畢業證書吧,那是對林同學的遺願和人格最大的羞辱。
(作者為大學兼任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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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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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張勇介
吳思華一連串鬼打牆,重複強調願意溝通,實際作法卻大相逕庭—先前說好的座談會,在中一中辦了第一場後,面對青年學子排山倒海的犀利提問,吳思華毫無招架之力,離開會場時座車被包圍,好不狼狽;在這之後,吳思華彷彿練起隱身術,之後排定的座談會統統取消,如此龜縮的鴕鳥心態,竟是教育界的大家長,也算是大開眼界。
直到最近,吳思華又走了出來,但他針對「撤回課綱」訴求的回應讓人噴飯。他在朝野協商表示「課本已經印好,現在撤回,學生會拿不到課本。」邏輯之荒謬,難以相信是出自一位部長之口;就好像強暴犯冷眼看著受害者:「我褲子已脫下來了,不想穿回去,無論如何你就是要滿足我的私慾」,但強暴犯終究有國家法律制裁,不曉得視法紀於草芥的殺人政府該如何處置?
強暴犯的罪行經過披露後,人人喊打,而犯人內心也多會有強烈道德譴責;教育部今天硬幹,間接扼殺一個人生即將起飛的二十歲熱血鬥士,卻仍不悔改,甚至還有一群不肖份子在幫腔。一個比強暴犯更下流的政府,可恥、悲哀!
(作者為日本南山大學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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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無肉 還怪別人大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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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01 06:00
◎ 康明哲
因為要完成所謂課綱「微調」,教育部長面對一個年輕生命的犧牲卻絲毫無悔。
仔細看「微調」的部份,在在都只是在替泛藍無能的執政成果以及白色恐怖遮羞而已。一句話總結:這「微調」是執政黨「不分黑白,一切為選舉」的手段。
現在藍營口徑一致地說:年輕人是受了民進黨的鼓動,才會「誤入歧途」,希望民進黨不要再操控年輕人了。
我要很誠懇地說:國民黨,有本事的話,你也去操控年輕人,讓他們用選票來表示對你的支持,但絕對不要故技重施,再度請出黑道來對付學生。
如果父母也勸不退他們的子女,請問民進黨給年輕人吃了什麼「失魂藥」,讓他們死心塌地的跟從?
請國民黨不要再說什麼「某某人操控年輕人」的幼稚話了,每次施政出包就怪別人,這是台語說的「自己無肉,還怪別人大屁股」。(作者為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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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區反課綱高校聯盟:不再相信虛偽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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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課綱微調北高學生發言人林冠華30日自殺身亡,北區反課綱高校聯盟晚間發表聲明,強調不能再把希望放在一個多次說謊、敷衍了事的虛偽教育部長身上,將升級行動貫徹「退回黑箱課綱,拒絕洗腦教育」訴求,並盼社會大眾做他們最堅實的後盾。
北區反課綱高校聯盟表示,7月30日是林冠華的生日,他只有一個願望,希望8月1日即將上路的課綱能夠被撤回,能夠讓台灣人的子弟,受一個具台灣主體性的教育,「身為一個台灣人,這是一個很奢侈的願望嗎?身為一個台灣人,想更瞭解自身的歷史與文化,是很困難的請求嗎?」

高校聯盟指出,一直以來林冠華受到太多太多的壓力,直到壓力的臨界點,對外發出「8、5、12、16」的求救訊息卻還是希望大家救救台灣的教育,教育部長吳思華卻一直無視大家的訴求,對課綱「睜眼閉眼」,對學生卻總是「依法行政」,直到壓力炸鍋的那一刻,仍是想著如何敷衍了事。

高校聯盟重申「退回黑箱課綱,拒絕洗腦教育」訴求,並強調不能再把希望放在一個多次說謊、敷衍了事的虛偽部長身上,必須要用更實際的作為來升級行動,並期盼能獲得社會大眾支持,做最堅實的後盾,為行動更添一束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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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學生訴求 綠黨團同意開臨時會 連署反課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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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反課綱學生林冠華30日輕生,上百名民眾晚間10時多聚集在教育部外抗議,對於學生要求召開臨時會的訴求,民進黨團總召柯建銘也帶領立委陳其邁、段宜康等人到現場聲援。柯建銘表示,他同意召開臨時會,31日就會將開會要求送議事處,也會連署即刻撤回違法課綱,並要求教育部長吳思華下台。
反課綱學生原本在教育部前聚集,但之後轉往立法院前抗議,除了在裡面高喊「停止虛偽關懷、部長道歉下台」,學生們也要求立法院「即刻召開臨時會,立委連署廢課綱」。之後雖然中正一分局長張奇文到現場,但雙方並未發生衝突,學生也平安離開立法院。

反課綱學生突襲完立法院廣場後,轉移陣地到教育部前;由於30日是林冠華生日,他們高唱生日快樂歌,並高喊「吳思華,過橋喔!國民黨,過橋喔!黑箱課綱,過橋喔!」

而柯建銘也抵達學生抗議現場,對於學生的訴求,他指出,這是中華民國教育史上最黑暗的一天,必須嚴厲譴責馬總統與教育部長吳思華的顢頇與粗暴行為,他將請求王金平院長立即召開朝野協商,31日就會連署,並送到議事處;他也提出2個要求,包含即刻撤回違法課綱,以及要求吳思華下台。

柯建銘說,黑箱課綱一定要擋下來,民進黨31日就送議事處,希望召開臨時會,以沈重、悲痛的心情面對此事。

另外,台聯黨團總召賴振昌也到現場關心,他強調,召開臨時會、連署反課綱是可行的,只要國、民兩黨願意,暫緩課綱並沒有立即性的危險。

民進黨立院黨團晚間也發出聲明表示,因教育部以黑箱手段竄改課綱,又拒絕停止此項違法行為,執意於8月1日生效,林同學選擇於生日當天結束生命以示抗議,民進黨立院黨團全體成員對他的犧牲致表感佩,但亦呼籲全國同學應愛惜生命。
台聯黨團總召賴振昌也赴現場,並同意召開臨時會退回課綱。圖:劉奕霆/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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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民黨:教部應廢止課綱或交由立院審查
新頭殼newtalk | 翁嫆琄 報導
發布 2015.07.31 | 12:51 AM

社民黨31日表示,教育部長吳思華應立即辭職下台。圖:劉奕霆/攝
針對造成社會極大震盪的黑箱課綱,社民黨聲明,教育部長吳思華應辭職下台。同時,教育部應即刻將屬於法規命令的課綱送立法院審查,立法院也應立即召開臨時會處理課綱的審查議案。或者,教育部主動依行政程序法第151條,將課綱廢止或停止適用。

另外,社民黨指出,下學期的部分,教育部應依其職權在此提前預告,暫時停止依照微調課綱審查通過教科書,若有已完成教科書審查的出版社,僅在變更的部分重新送審,或可沿用舊版教科書。

而具有強制性的課綱,社民黨認為,應由立法院制訂規範,朝向法治化處理。立法院最晚應在立法院第八會期結束前完成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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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力量:立院應審查課綱程序合法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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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課綱學生林冠華30日傳出自殺身亡,晚間有數百名學生及民眾至教育部及立法院前抗議,要求立院即刻召開臨時會退回課綱。對此,時代力量發出聲明表示,立法院應依《立法院職權行使法》規定,就課綱程序合法性進行審查,並予以廢止,並另外訂定專法,讓課綱真正公開透明。
時代力量指出,教育部不願主動撤銷違法課綱,即使立法院做成決議,也無拘束力,無法真正解決問題,因此立院應該對屬於法規命令的黑箱課綱,就程序合法性進行審查,並予以廢止。

此外,時代力量也認為,應該訂定課綱制訂程序的專法,並符合課綱委員會組成委員專業、多元;建立由上而下,老師及學生家長參與機制;程序公開透明、會議記錄上網;針對程序違法課綱設立有效救濟之監督機制等4大原則。

時代力量表示,將持續協助這些遭司法起訴者所將面臨的程序,並籲請承辦此等案件者展現高度,不但藉由此等案件建立良好法治文化,更隨時站在憲法的角度審理此案,讓判決展現與這場運動可以媲美的深刻反省意義,也透過司法讓這場運動對歷史有一個明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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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綱改慰安婦全被強迫 學生: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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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波課綱爭議中,日本在台建設被刪除,改為對台壓迫等,引發學生批評。對此,課綱微調召集人王曉波31日駁斥,連聯合國都提出反殖民地宣言,難道要宣揚殖民的貢獻?他還說,連加慰安婦是「被迫」的都不行,「這樣屈辱台灣婦女,你能忍受嗎?」但反課綱學生林致宇反嗆,如何證明慰安婦全部都是被迫的?
林致宇中午接受廣播節目專訪,並與王曉波對談。針對課綱爭議,林致宇說,根據國教院公布的微調差異,原版提到日本在台的建設,但微調後,把它拿掉了,是否有立場偏頗之疑?

王曉波反駁,新的版本也有日本在台建設,但也提到日本對台的經濟剝削跟壓迫。他強調,1960年12月聯合國提出反殖民地宣言,近代的殖民統治是破壞聯合國和平憲章的,「聯合國是普世價值,難道要宣揚殖民帶來的貢獻?」他還說,課本原稱台灣在日治時期變糖業王國,但事實上是在剝削台灣人民,是否該呈現出來?例如台、日民眾擁有同樣的地位、工作,薪水卻只有日本人的3分之2,連當兵的機會都沒有,是否該把這種殖民地歷史真實的還給台灣歷史、子弟?

他更怒嗆,連課綱加了「強迫」成為慰安婦都不行,一定要是自行去當慰安婦嗎?「101的課綱寫成這樣子,我們才要去微調,這樣汙辱台灣婦女,你能忍受嗎?我不能忍受!」

林致宇則回應,日本是在1960年前統治台灣,而且當時也不是只有日本殖民,為何王曉波只提日本?他也指出,據國教院所提供的資訊,課綱微調確實刪了日本對台貢獻的部份。

林致宇也反問王曉波,慰安婦一定是被迫的嗎?就像性工作者,有可能為了經濟等因素而下海,「你把性工作者看得非常卑賤!」但王曉波駁斥,「慰安婦沒有自由,是被迫的,性工作者可以做,可以不做,有自由選擇,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這一點!」

2人針對慰安婦究竟是全部被迫還是部份被迫吵了許久,林致宇最後追問,王曉波是否有史料證據指出所有慰安婦都是被迫的?「這就跟性工作者有部份是自願的一樣,你了解這種類比嗎?」王曉波則反嗆,「我做研究,我不了解?你不做研究,你就了解?小朋友你太年輕了!」林致宇則指出,慰安婦究竟是否為被迫,教育部一直不願正面回應,「歡迎公開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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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綱改「原住民族」 馬:讓他們有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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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馬英九31日中午前往圓山飯店出席「全國原住民族行政會議」開幕典禮,針對課綱微調將「原住民」改成「原住民族」引發爭議,馬英九說,這是從中華民國憲法及各法律的普遍用語,沒有其他惡意,目的是要讓原住民族有歸屬感。
為了落實總統原住民族政策白皮書及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施政理念,政府召開「全國原住民族行政會議」,建立中央及地方機關協調機制與平台,解決原住民族的迫切問題。會議訂於7月31日至8月1日舉行,馬英九上午也應邀出席開幕典禮,原本欲陪同參加的行政院長毛治國則是臨時取消。

針對課綱微調後,「原住民」將變為「原住民族」,讓不少民眾反彈,原住民族在各殖民政權的墾殖、殖民、鎮壓等暴行下,種種歷史過程都參與在裏頭,且佔有一定的地位,但在國家教育內的社會、歷史課綱中,一直都鮮少被談及,且這次將「原住民」改為一種族群,似乎矮化及忽略原民們的歷史。

對此,馬英九致詞時表示,最近「原住民」和「原住民族」這2個名詞引起爭議,新課綱採用「原住民族」,是從憲法及各法律間的普遍用語,沒有其他惡意。他強調,名詞要能代表現在的原住民族,且要有歸屬感及自主性,這才是最主要的目標,希望透過這樣的改革能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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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生為何要反課綱:我們真的沒那麼容易被洗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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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C.L(國立政治大學一年級學生)

昨晚,反課綱的學生在立法院與教育部前面擴大行動。

►悼念自殺學生,反課綱行動升級》百名學生突襲夜衝立法院、教育部

筆者對這次的反課綱有粗淺了解,但是沒有認真研究,所以也就不多談反課綱的內容。我今天想談的是: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反課綱?這個課綱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筆者的一位親戚是資深教育者,她曾經與我談論新版課綱對學生到底有什麼影響?我當時只是很敷衍的回答:「會被洗腦。」她嗤之以鼻說:「現在的學生有這麼好被洗腦嗎?網路這麼發達,怎麼可能隨便就被洗腦?」

的確,網路發達,我們接觸了很多以前沒有接觸過的知識、領域。但換個角度想:假設你是一個高三學生,面對六冊的歷史課本,裡頭密密麻麻的人物、事件、年代…….,指考只剩下幾個月,你能怎麼辦?不就是把課本給你的東西都背下來,久而久之,背下來的這些課文就成了自己的歷史知識。

除非對這方面有興趣,願意自己再去找額外的史料更深入了解,其他的學生就將學會的東西自然而然視為歷史。

最顯著的例子就是日本,因為在歷史課本裡抹去了慰安婦等部分,現在去問日本的高中、大學生,知道這些事情的只有極少數。這些東西網路都可以搜尋到,二次世界大戰也才剛舉行70週年的紀念儀式,短短70年,就可以將歷史從下一代的認知中抹去,你說,課綱重不重要?


Photo Credit: 關鍵評論網曾傑
有人說學校老師會補充啊,怎麼會因為這樣就讓歷史被遺忘。

我每次跟著家族去掃墓時,都會想:如今我們跟著爸爸媽媽這代,掃著爺爺奶奶的墓,那當初爺爺奶奶帶著爸爸媽媽掃的阿祖的墓呢?我爸爸那邊算是清朝就移居台灣的家族,也就是已經好幾代祖先都定居在台灣,但我卻真的沒有掃過阿祖的墓。

我們會逐漸淡忘一些老的事物,這就是為什麼需要歷史協助我們記憶這些事物。當我們刻意的去抹卻某些歷史,現在的老師會補充,20年後照著新版課綱學習的老師呢?他們真的會繼續補充這些以前老師給他的「補充資料」嗎?

當權者選擇性的讓下一代不接觸某些教材,這些東西終將被遺忘。但被遺忘的東西真的就是不重要的嗎?

白色恐怖,象徵的是台灣曾經對人權的不保障,放眼現在,我們擁有這麼多的自由,會更珍惜。還有很多其他修改課綱的部分,有興趣的人不仿可以去研究看看,我也不再多述。

►幸好有課綱微調,讓我們看見學生的獨立思考:2分鐘了解課綱微調始末

最後,僅以一句話獻給現在認為學生只是一頭熱,或者因為跟自身無關所以對此議題漠不關心的人,
這世界不會被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毀滅,而是冷眼旁觀、選擇保持緘默的人。──愛因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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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捷案後發起「免費擁抱」 那名暖男就是林冠華

反課綱北區發言人林冠華日前以燒炭方式自殺,引發社會震驚。他曾在去年鄭捷案後,主動到江子翠捷運站發起「免費擁抱」活動。(圖擷取自臉書)

2015-08-01  21:38

〔即時新聞/綜合報導〕反課綱北區發言人林冠華日前以燒炭方式自殺,引發社會震驚,不過事發後,卻有媒體報導稱林冠華患有憂鬱症,世新大學中文系教授王曉波更爆自己看過林冠華的病例,發現林生有多次自殺紀錄,引發爭議。針對此事,有網友查出林冠華曾在鄭捷案後,主動到江子翠捷運站做「免費擁抱(free hugs)活動,一點也不像有心理疾病的患者,網友轟:「這麼好的一個人,還要繼續抹黑他嗎?」

  • 林冠華母親則是在昨天下午於臉書寫下:「他是這麼熱忱的孩子,在鄭捷事件時,他在江翠站自發愛的抱抱。我的帥氣兒子。」表達對兒子的深深思念。(圖擷取自臉書)

    林冠華母親則是在昨天下午於臉書寫下:「他是這麼熱忱的孩子,在鄭捷事件時,他在江翠站自發愛的抱抱。我的帥氣兒子。」表達對兒子的深深思念。(圖擷取自臉書)

  • 鄉民認為林冠華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不懂怎麼會被抹黑成因憂鬱症自殺?還有人痛批國民黨知不知恥?竟然害死一個善良的人。還有人感嘆地說:「台灣少了一個有為青年。」(圖擷取自PTT)

    鄉民認為林冠華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不懂怎麼會被抹黑成因憂鬱症自殺?還有人痛批國民黨知不知恥?竟然害死一個善良的人。還有人感嘆地說:「台灣少了一個有為青年。」(圖擷取自PTT)

PTT有鄉民今天在觀看林冠華母親的臉書後,發現林母曾上傳林冠華在去年鄭捷案後,主動到江子翠捷運站「免費擁抱」的相片,鄉民更找出當時的新聞,雖然報導沒寫出完整姓名,但照片中大方給予陌生人擁抱,並洋溢著溫暖笑容的大男孩,就是林冠華。

鄉民認為林冠華真的是個很好的孩子,不懂怎麼會被抹黑成因憂鬱症自殺?還有人痛批國民黨知不知恥?竟然害死一個善良的人。還有人感嘆地說:「台灣少了一個有為青年。」

林冠華母親則是在昨天下午於臉書寫下:「他是這麼熱忱的孩子,在鄭捷事件時,他在江翠站自發愛的抱抱。我的帥氣兒子。」表達對兒子的深深思念。

悼念林冠華晚會 逾300人白玫瑰追思

反課綱群眾持續佔領教育部中庭,人本基金會等民間團體1日晚間於教育部旁舉辦反課綱聲援學生晚會,舞台前擺滿白玫瑰,悼念日前燒炭死諫的反課綱學生林冠華。(記者羅沛德攝)

2015-08-01  21:12

〔記者吳柏軒/台北報導〕「明天會更好嗎?」反課綱學生林冠華7月30日去世,遺願是「退回課綱」。今晚7點半,各界人士在台北市濟南路舉辦追思會,超過300多人手持白玫瑰,獻上最誠摯的哀悼。

  • 反課綱群眾持續佔領教育部中庭,人本基金會等民間團體1日晚間於教育部旁舉辦反課綱聲援學生晚會,舞台前擺滿白玫瑰,悼念日前燒炭死諫的反課綱學生林冠華。(記者羅沛德攝)

    反課綱群眾持續佔領教育部中庭,人本基金會等民間團體1日晚間於教育部旁舉辦反課綱聲援學生晚會,舞台前擺滿白玫瑰,悼念日前燒炭死諫的反課綱學生林冠華。(記者羅沛德攝)

  • 林冠華追思晚會在濟南路舉行,現場聚集超過300人哀悼。(記者吳柏軒攝)

    林冠華追思晚會在濟南路舉行,現場聚集超過300人哀悼。(記者吳柏軒攝)

  • 林冠華追思晚會在濟南路舉行,現場聚集超過300人哀悼。(記者吳柏軒攝)

    林冠華追思晚會在濟南路舉行,現場聚集超過300人哀悼。(記者吳柏軒攝)

「太偉大了!」參與追思會的60歲吳媽媽說,林冠華給人感覺非常陽光,很有想法,她也有兒女,聽聞林冠華為了理想犧牲,感同身受,這孩子質疑自己沒做錯事、為何要被抓,這個社會太讓孩子失望了,希望未來別再發生同樣的悲劇。

作家平路也到場哀悼,她認為,多年來社會上習以為常,總是以單一的大中國史觀洗腦,林冠華的犧牲,真正該痛的是這個社會,「是我們這些被洗腦的大人」,期盼有一天實現沒有課綱的理想未來。

「公民教師行動聯盟」黃益中說,不論老師或學生,教育部從來沒溝通,他直批教育部丟臉,都是教育部導致今天的憾事,但反黑箱課綱不是短跑,是跑一萬公尺,呼籲群眾要「比氣長」,他認為有一天歷史會還公道。他也帶領大家呼喊口號:「拒絕黑箱!公開透明!」

林冠華母親:請不要再說孩子們被政黨操作

反課綱北區發言人林冠華以燒炭自殺的方式離開人世,引發社會震驚。圖為反課綱群眾將弔念林冠華的海報掛在教育部旁的鐵絲網上。(記者張嘉明攝)

2015-08-01  19:01

〔即時新聞/綜合報導〕反課綱北區發言人林冠華日前以燒炭方式自殺,引發社會震驚,面對外界稱反課綱群眾是被政黨操弄的指責。林冠華的母親今(1)日對外界表示,請不要再說孩子們被政黨操作,強調「他們(反課綱學生)就是沒有政黨支持,才如此孤立無援,聲音不被聽到。」

  • 林冠華母親今日表示,請不要再說孩子們被政黨操作。(圖擷取自臉書)

    林冠華母親今日表示,請不要再說孩子們被政黨操作。(圖擷取自臉書)

林冠華的母親說,她發現冠華常一天只吃一餐,讓她一度以為冠華是亂花錢,才會沒錢吃飯,不過到最後才知道,原來冠華是把錢拿去影印反課綱所用的文書用,才會沒錢吃飯。

林冠華的母親呼籲外界,對這群純真的孩子們,請真心地聽聽他們的聲音。

 

自由電子報關心您︰自殺不能解決問題,勇敢求救並非弱者,社會處處有溫暖,一定能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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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華母臉書發文:原諒媽媽誤解你

2015-08-01 17:28:04 聯合報 記者祁容玉╱即時報導

 

反課綱微調團體與學生持續占領教育部前廣場,有學生將支持者送來的白色花束綁上圍籬,悼念逝去的夥伴。 記者鄭清元/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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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課綱學生林冠華7月30日燒炭身亡,今天林母在臉書上發文回憶兒子,提到林冠華智商142,但過去父母總誤會他聰明沒用對地方,並寫下「冠華,原諒媽媽,我誤解你,讓你過去承受壓力把珍寶當蠢才,現在我才知道你對理念的堅持和行動力。

林冠華母親今天下午1點多左右更新臉書,細述林冠華「是特別的孩子」,國小六年級是班上第一名,但國二後覺得為了考試讀書沒意義,偏偏家庭很傳統,因此衝突不斷,做為父母總誤會他聰明沒用對地方,「無法達成傳統要求是他挫折感和內心衝突的來源」。

林母說,這次她和丈夫看到兒子有這麼多好的朋友,願意繼續完成兒子的意志,超過父母和所有人的想像,她充滿驚訝,「現在我才知道他用他的方式,讓自己發光。」她也強調林冠華不是可以被政黨左右的孩子。

林母最後寫下,「有病的是這個社會,是大人,你的使命完成了,讓輿論去沸騰吧,讓我們這些被洗腦過的成人去重新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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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課綱微調」,讓我們看見學生的獨立思考:2分鐘了解課綱微調始末

「教育部將上訴,新版課綱如期推動!」

9日,面對法院敗訴判決,教育部長吳思華做出這樣的回應,無疑為課綱微調的爭議淋上一桶汽油。到如今,已經有超過150所學校連署抗議新版課綱的內容,局面一發不可收拾,行政院甚至以「火燒的有點大」來形容現在的局勢。究竟為什麼官方宣稱的小部分「微調」,卻引起大規模的反彈呢?

 

圖1

課綱的調整有既定的流程,從官方的研究到實務的經驗收集,一步步的研擬、公開、審議,才由教育部施行。然而這一次卻是在一場幾乎無關的會議中,以臨時動議的方式推動。

 

圖6

新版課綱通過的侷促,不僅基層教師搞不清楚狀況,例如宜蘭高中校長王垠更困惑的表示:「看了報紙才知道通過課綱微調」。任職課發會學科中心的學者,也是在開會「當天」才接到電話通知。

 

圖2

教育部甚至因為未公開委員名單、會議內容等資訊,而遭法院判決敗訴,要求公開所有會議資訊。程序問題成為最大的爭議,難怪民間團體大聲疾呼-黑箱課綱、程序不正義。

 

圖3

不但委員會的成員缺少台灣史地相關的研究學者之外,課綱調整的內容著重於歌頌政策、經濟而忽視文化和民間力量在台灣歷史發展的貢獻,更缺乏多元文化觀點,這在台灣當下本土意識高漲的氛圍下,顯得不切實際。

 

圖4

人文學科是一門涉及「觀點差異」的學問,不管是對過去的認識、空間的結構或是社會制度的理解,沒有什麼樣的大綱是全然中立的,即使是對過去歷史事件的認識,也蘊含了對「現在」社會的理解。

 

圖5

我們該慶幸,在這樣僵化的教育體系下,我們仍然教養出許多思路清晰的年輕學生,當高中生一個一個跳進這個國族認同爭鬥與政治角力的競技場中,大聲說出自己對土地、國家和歷史的想像、對抗起政府時,或許這次的課綱微調才終於有了一點點正面的貢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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