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壢刑場法會 超度北埔事件亡靈

〔自由時報記者蔡孟尚/北埔報導〕日治時代在新竹縣發生的北埔事件受難者家屬二十多人,昨天在宗教人士劉淑鑾、北埔鄉外坪村長楊文國陪同下,重回起掘出受難者骨骸的深壢刑場祭拜,他們還請來安溪城煌爺及普度公超度往生者,希望這些疑遭虐殺的亡靈能夠安息。

 

楊文國表示,發生在西元一九○七年北埔事件,是日治時期台灣首樁武裝抗日事件,傳聞部分台灣受難者的骨骸就埋在北埔鄉內大坪地區的深壢刑場,受難者遺族在二○○六年拜託劉淑鑾和他向官方請求起掘,果然挖出十餘具骨骸。

當地觀音仙水住持陳阿龍,也聽過日本人當時在外坪村內大坪地區殺害台灣人洩憤的歷史傳說,而且傳聞受難者在死前曾遭砍殺虐待或被活埋燒死,他還是小孩時,曾被大人嚴厲警告不准接近這個地方,也不准談論北埔事件,可見地方人士對深壢刑場的恐懼有多深。

楊文國說,對於受難者遺族而言,能找到先人骨骸祭拜,對讓受難者亡靈得到安息,是他們身為後人最欣慰的事,所以從二○○六年起,受難者遺族都會在清明節前後準備供品來祭拜先人,完成他們慎終追遠的心願,昨天就有二十多名遺族共同在深壢刑場舉辦法會,祭拜先人也請神明超度亡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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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埔事件

西元一八九五年中日甲午戰爭,清廷戰敗訂立馬關條約,割讓台灣、澎湖予日本帝國主義者,在日軍進逼侵佔台灣的過程中,雖發生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抗日保衛戰,然「宰相有權能割地,孤臣無力可回天。」在帝國主義堅甲利兵蹂躪下,台灣同胞遂淪為日寇殖民高壓統治下,一方面施行皇民化的教育,圖根絕「漢民族意識」,另一方面以殖民思想驅使台灣同胞(日人佔領台灣初期不許台灣人進入法政等系就讀)以壓抑台灣人才,民族尊嚴遭到無情的踐踏,處此境況下,真是無語問蒼天,國仇家恨的傷慟孰能忍之,民族主義之火種隱然澎湃在台灣同胞的心中。

大地一聲雷,西元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民族解放聖戰-「北埔事件」,點燃台灣同胞抑鬱心中的熊熊怒火,引爆了日人據台以來第一宗武裝抗日鬥爭,北埔遂成全台抗日首役發難地,彼時抗日領導先驅乃蔡清琳烈士。蔡烈士係新竹月眉(今峨眉鄉)人,原籍廣東省陸豐縣,生於西元一八八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其性情剛烈,好打抱不平,頗富俠義之風,故平日素敢與日人爭辯,因此與日警方迭有齟齬,且相互交惡。由於在日本殖民統治下,台灣同胞有志難伸,悲情不可言喻,彼時日人復以高壓殘酷手段對付原住民同胞,使其生機有滅絕之虞,在民族主義激盪下,烈士掌握此時機,密組「復中興會」以救台民為號召,向隘勇及原住民等大肆宣傳,鼓吹民族革命,且稱其行動業獲全台灣望族及清政府支持,若起義定將一舉成功,台灣即可光復。

斯時恰巧烈士有一日籍女友(諸岡)不告而別,復加日警對其個人之壓迫仇視,忿恨幾達臨界,故抗日之決心乃益形堅決。遂與同志密謀起義,起義信號以「新竹舉火」為識別,惟時機尚未成熟之際新竹方面卻突然失火,義軍誤認起義時刻已屆,遂於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深夜,以北埔內大坪為起義基地之隘勇分成二隊,一隊由彭阿石、徐金傳率領,另一隊由何麥榮、何麥賢昆仲率領,其餘如巫新炳、趙明政、葉阿保、張海山、他拉林等人均參與此役,在起義行伍中除隘勇四十五名外,尚有賽夏族原住民及地方百姓合計約百餘人,一行人先行殲滅駐內大坪日警及農墾經營橡膠園之日人(昔日深壢派出所舊址所立「五子碑」即為日人悼念此役中遇難五名日籍幼童之紀念碑),後隨即於翌日清晨手持「安民」、「仁義」、「復中興」旌旗浩浩蕩蕩奔赴北埔市街,於上午八時三十分許義軍即包圍日警「北埔支廳」砍殺正舉辦學術講習之支廳長渡邊龜作等十八名日人,此役從內大坪至此埔共計殺死了日人五十六名及在日方任巡查補之台灣人范永祿一人,僥倖逃過一劫之日人僅時任北埔國小校長之安部手作,因帶領學生旅行及其妻避入埔尾葉宅由學校工友徐石桂與叔父徐阿勝先生將其改扮成台灣民婦而倖免。

至此北埔遂完全置於義軍控制之下,義軍除指派二十餘人留守外,其餘人續向新竹進襲,未幾,日警即展開武力鎮壓,當日(十五日)下午即攻入北埔,十六日績向「番」界(隘勇線)攻擊,進行圍勦、緝捕志士之行動,為了緝捕抗日志士,日方動員軍警及地方保正、甲長、壯丁團等進行全面搜山,且其警視廳長大津麟平亦親自坐鎮北埔下達指示,諭令三日內緝獲參與志士,否則將北埔老少男女全數勦滅之,在風聲鶴唳千鈞一髮之際,幸賴鄉紳姜振乾先生斥資鉅萬元供日寇餐宿及倖免於難之北埔國小日籍校長從中說項,日吏方改策。
功敗垂成,蔡烈士為部眾所害,其餘參與者,在日方嚴刑拷打凌辱之下悉遭殺害,尤有巫新炳烈士為顧全大局,自稱首領,致被日人刑斬斷雙手綁背,在其被解送面對日寇審問,猶答曰:「敢作敢為,死有何惜,唯求速死而已。」壯哉!烈士威武不屈,誠乃天地男子。是役,依日人秋澤次郎所著「台灣匪誌」(大正十二年出版)所載.......「如此被我(日方)官憲天誅(殺害)的匪徒八十一名,自殺或被同黨所殺者十名,被逮捕者九名,而秩序完全恢復。」「公判的結果死刑九名,其行政處分九十七名,不
大坪派出所官佐照片
又據井出李和太所著「台灣治績誌」有關北埔事件部分記載:「被我(日方)以後在北埔的臨時法院,判決全部處死刑。」雖「台灣匪誌」與「台灣治績誌」所載被日人處死人數有所相左,惟誠信以「台灣匪誌」所載較為正確。故在事件中罹難烈士共計一○九名之眾。

嗚呼!青山依舊在,烈士魂已遠,大坪溪水依舊奔騰在歲月的洪流中,彷彿訴說著幕幕沈痛的史實與悲歌。

在台灣同胞抗日史中,客家民族「硬頸」視死如歸的精神「北埔」曾經閃爍著反抗異族統治,民族解放無比的光輝,撫今追昔,徒令後人無比惆悵與遺憾。八年抗戰,台灣光復,民族從異族的桎梏中得到解放,烈士英靈入祀國民革命台北圓山忠烈祠,俎豆馨香,千秋民族氣節,萬古流方,先烈先賢佑我大隘子民,吾輩自當奮起,庶不負先人遺志。 (附北埔事件碑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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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埔事件抗日義士 疑遭酷刑絕命

中時電子報 陳權欣/北埔報導

http://news.chinatimes.com/Chinatimes/Moment/newfocus-index/0,3687,9509300381+9
5093025+0+154545+0,00.html

發生於1907年的蔡清琳北埔抗日事件,在北埔殺了56位日本人,史稱「北埔事件」,總共
有近百名義士殉難,但因史冊散失,找不到他們埋屍所在,多位殉難家屬與地方人士透過
訪查,認為他們先祖被葬在五子碑前方100公尺處的深壢刑場,昨天前往整地挖出不少骨
骸,其中還挖出疑似鐵絲穿掌與鋼釘穿腦的佐證,讓家屬看了心痛。
依照史料記載,北埔事件發生時間是在1907年十一月十四日,依照客家習俗算起來今年剛
好是100年整,義士後裔們向新竹縣政府申請在懷疑先祖被埋骨之處整理環境,只淺挖兩
尺就發現有許多骨骸,讓義士後裔們震驚。

 五子碑前 深壢刑場挖出骨骸

昨天到場者包括已入祀忠烈祠的北埔事件主事者蔡清琳的侄外孫呂芳榮、呂芳源兄弟以及
林金祥的侄孫林文生姊弟以及陳阿捷的後裔陳阿龍與北埔鄉外坪村長楊文國,還有擁有這
片土地耕種權的農戶吳新欽等人。

根據文史檔案資料,都查不出北埔事件受難者的埋屍場所,後裔們認為他們先祖有一些人
被日本軍警拖到北埔鄉內坪村「深壢刑場」處決,很多都是老人家的口述,再加上現場在
事件發生後,被日人劃為墓地,更加深後裔們的懷疑。

另外一項可資推測的理由是當年北埔事件發生,在現址上方100公尺處,就是日人所設太
平學堂,有5位日本學童在此被殺,也有將這些抗日義士帶到現場採取嚴厲報復手段。

 疑遭受鐵絲穿掌、鋼釘穿腦

昨天義士後裔們請來小山貓怪手在現場整地,僅淺挖就挖出許多已粉碎的骨骸,並挖出幾
副如釣魚鉤狀的鐵絲,同時挖出的頭蓋骨,都同時挖出有長3公分的鋼釘,是否當年日本
軍警處決抗日義士手段殘忍,仍有待專家考證。


根據記者在現場目擊的情況,這些骨骸埋的很淺,骨骸下方有一層焦土,與老一輩口述當
年義士被殺後,日本軍警採取焚燒滅屍方式,這是挖出骨骸都已呈現粉碎狀的原因。
昨天在現場負責超度的安溪城隍劉姓法師說,她從事超度法會工作長久,沒有看過如此淺
埋屍骨的作法,連棺木都沒有,非屬平常,顯示當年日本軍警在處決人犯後的草率作為,
讓她看了也是很難過。


躲避日軍報復 蔡清琳後裔改姓

陳權欣


今年適逢北埔事件義士殉難百年紀念,許多義士後裔思親心切,訪查先祖埋屍處並前往整
地,卻意外挖出先祖遺骸!

許多北埔老一輩有交代,忌談北埔事件,歷史的恩怨情仇,在這個山邊小鄉已逐漸為人淡
忘,但歷史的過往都隨著老人家的過世,沒有留下記錄,這是家屬後代心急的地方。


北埔事件發生,許多義士殉難外,包括許多活著的人,日子同樣不好過,許多北埔人聊起
,總有深深地感慨,歷史恩怨情仇,對所有住在北埔的人,都是沈重的傷心往事,兩次抗
日(1895年姜紹祖抗日、1907年蔡清琳抗日),都曾在這個山城造成整個政經情勢的逆轉

日方軍警1次整肅報復,就是1次人頭落地的大苦難,再1次的整肅,就當時小小山城而言
,豈只是腥風血雨,而是家破人亡了。

撰寫內豐浩劫這本書的前內豐國小校長楊鏡汀說,「北埔事件」是一段悲慘的台灣歷史,
後代很多人說,蔡清琳當年的主導抗日,害了很多北埔人跟著受難,但楊鏡汀卻不作如是
觀。

他說,在殖民時代,蔡清琳以17歲年齡,是大隘3鄉第1位進入日本講習所訓練者,在日本
強權主導之下,蔡清琳還是日本政府清剿全台6萬支清領時代所擁民間槍枝之後,起義抗
日的第1人,這種膽識無人能及,這也是北埔事件能在抗日史上佔一席之地的原因。
蔡清琳的後裔呂芳榮說,蔡清琳留有一子蔡鏡波,生有兩女,他母親袁桂妹就是蔡清波的
大女兒,連父親的蔡姓都不敢姓,就怕日本人報復。

楊鏡汀校長昨天表示,北埔人應該以包容之心,看待北埔事件後裔們的作為,唯有以「愛
」善待自己家鄉,歷史的恩怨情仇才能淡忘!


中央社

台灣歷史上第一個武裝抗日事件「北埔事件」今年第一百年,傳說是事件受難者埋骨之地
的北埔鄉外坪村「深壢刑場」,九月二十八日首度開挖下,挖出十餘具經過焚燒、頭蓋骨
釘有鐵釘、臂骨劈痕歷歷的遺骸。北埔事件起義人士真正埋骨之處何在,百年懸案可能就
此澄清。

「北埔事件」是台灣歷史上第一個武裝抗日事件,但事件現場除了紀念受難的日籍兒童「
五指碑」,並沒有北埔起義人士的紀念碑,他們真正的埋骨之處何在,雖然有前內豐國小
校長楊鏡汀所寫的「內豐浩劫--北埔事件秘聞」勤加考證,但外坪村「深壢刑場」是不是
歷史現場?也有部分文化界人士質疑。


事件領導人蔡清琳外曾孫呂芳華與台北劉(淑鑾)老師工作室等民間人士經過兩年超度事
件亡魂,希望挖掘出受難者的遺骸以確定歷史現場,好為受難者立碑,賦予事件嶄新的意
義。

經過向新竹縣長鄭永金陳情,並與文化局、民政局、北埔鄉公所等單位協調開會,月前,
主張「深壢刑場」就是歷史現場的人士,由北埔鄉外平村楊文國村長以「整地」名義向新
竹縣政府申請挖掘。縣府核准的日期是從九月二十五日到十月十三日,但前日早上八時許
開始挖掘,到中午之前,就挖到第一具屍骸,迄昨晚為止,共挖掘到十餘具屍骸。
現場挖掘到的屍骸,上面都被大石塊壓住,屍骸上下的土地從斷面觀察,並呈現一層暗紅
、一層焦黑的色差,而形成黑色木炭層、白色骨骸層、紅色泥土層的「三色土層」,疑似
土質曾遭受血水滲透並經過焚燒。

仔細觀察遺骸本身,還發現手臂骨輪上佈有遭受銳器劈砍過的痕跡,或者是遭到砍斷的臂
骨。部分頭蓋骨上有直型鐵釘,似可說明當初這些屍骸的主人曾遭到外力以鐵釘敲擊頭部
。現場同時發現一些鉤型鐵釘、連體鋼絲、酒瓶等物。

現場的撿骨師分析,部分屍骸碎骨經過長年積壓掩埋,已呈現腐化、土質化或砂粒狀態。
這些碎骨的形成,極可能與殘留在遺骨上的劈痕有關。

現場出現的證據與文獻記載及當地長輩傳說,北埔事件發生後日本政府報復參與事件嫌疑
犯,叫犯人先挖一個大洞後,將犯人蒙上黑布,命令站在洞邊,行刑者一刀砍下,不管有
死沒死一律踹到洞裡,放入薪柴、淋上汽油、放火燒,並覆蓋泥土及石頭,兩者趨於一致

現場除了蔡清琳的外曾孫呂芳榮、呂芳華兄弟,還有林金祥的侄孫林文生姊弟以及陳阿捷
的後裔陳阿龍。

負責挖掘工作的劉老師工作室和呂芳華等人已經將所有挖掘過程攝錄下來,將擇日召開記
者會正式對外公布。
新竹縣政府包括文化局、民政局等單位正積極準備在明年推出「北埔事件一百週年」系列
紀念活動,這批遺骸的出土,可能使目前進行中的「北埔事件立碑運動」獲得有力的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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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 眉鄉人蔡清琳係大隘地區接受日語教育的第一人,諳日語、膽識過人。時值台灣總督府派遣隘勇征討大嵙崁原住民,北埔地區的隘勇因恐懼而浮動,蔡清琳伺機以 「復中興聯合隊」為號召,擊退日本、光復台灣為最後目的,聚集隘勇及原住民,於1907年11月14日半夜,從內大坪隘勇線各監督所襲擊日警,奪取武器, 擊斃32名日本官民,次日清晨攻擊支廳,殺日人25名。

台 灣總督府急派軍警鎮壓,造成內大坪居民無辜被殺害近百人,而北埔地區居民人心惶惶,產業停擺,冤屈事件頻傳,幸姜振乾先生大散家財,代民慰勞軍警以緩局 面,並獲倖免於難的北埔公學校長安部手作從中說項,局勢漸趨緩和。此事件為日治初期的重要武裝抗日事件,早於羅福興、余清芳等的抗日事件,事後台灣總督府 對於日警欺壓台人的現象亦有改善。


‧左圖 故北埔公校長安部手作先生夫妻像(資料來源:北埔百年影像史/ 邱萬興 編著 / 新竹縣文化局出版) 
‧右圖 「五子碑」北埔事件的僅有遺蹟,用以紀念遭殺害的日童。(資料來源:北埔光景/金廣福文教基金會 編著/允晨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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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15 聯合報】記者林全洲╱新竹報導

北埔事件發生後,獲村民搭救的北埔公學校校長安部手作,曾經寫下「北埔事件之大要」手稿,透過文史工作者黃榮洛全文翻譯,可以了解北埔事件領導者蔡清琳等一行人,從隘勇線起事,攻占到北埔支廳,是在不到8小時內完成。

安部校長在北埔事件發生前,已來台八年,他與地方仕紳相交契合,甚至能說客家話,事件發生時家屬才能獲得營救,事後他查訪求證,才留下「北埔事件之大要」手稿,讓後人對事件發生,有更清楚的認識,在「大要」中,這段「武裝抗日」事件第一天是這麼寫道:

「明治40年11月14日夜半,何麥賢與范阿石,由隘勇線的兩端起事,襲擊各隘勇、分駐所,教唆蕃人襲擊監督所及派出所。在附近居住之日本人家,不論男女老幼皆殺害。」

「於是參與叛亂的隘勇,掠奪了槍械彈藥,糾合大坪庄附近的暴民,其總數100餘名,翌15日黎明,由大坪庄出發,指向北埔庄途中,在尖隘仔附近射殺郵差。」

「上午8時到了北埔,一部分暴徒,固守北埔街的周圍,以防止日本人的逃出,一部分暴徒隘勇裝作報告蕃害的模樣,直向支廳攻擊,因此支廳長渡邊龜作以下之支廳職員全部戰死,支廳職員家族及新竹郵便電信北埔出張所主任姬野氏及家族等,亦遭襲擊而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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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十一年三月,西元1922年,安部手作校長退休,於慈天宮前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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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為一九一○年代。北埔公學校安部手作校長的夫人考子居住在北埔時,熱心學習客家話與庄民相處極為融洽,一九○七年北埔事件發生時,校長夫人在工友的協助下逃入相識葉家(黃國書先生之故居),改扮成客家婦人臥病在床才逃過一劫。北埔事件之後,更得庄民的尊敬與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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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部北埔國小校長夫婦及其幼女攝於天水堂。安部手作校長夫婦來到北埔,入鄉隨俗學習客家話,和地方人士和諧相處,而台灣人向來尊崇教師,北埔事件發生時,安部校長正好帶領學生(姜振驤為其一)前往台北旅行而逃過一劫,而安部夫人被庄民所救實歸功於因為是教師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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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校長安部手作肖像---北埔事件

北埔公學校校長夫人與北埔望族姜家女眷
北埔公學校安部校長夫人考子與北埔望族姜家滿堂、榮華、振乾等三夫人合影。在北埔時,考子夫人熱心學習客家話,與庄民相處極為融洽,北埔事件之後,更得庄民的尊敬與愛戴。左起滿堂夫人、校長夫人(考子)、榮華夫人、振乾夫人合影於天水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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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ipu.2222.idv.tw【北埔人的原鄉情懷】 - http://goo.gl/4zE2Ct

File:北埔事件五子碑.jpgFile:2006 1006五子碑0021.jpg

北埔事件為1907年(明治40年)11月,發生於台灣新竹北埔的反日事件。
背景
1895年6月,台灣割讓給日本。許多漢人不願接受日本統治而起兵反抗,是為乙未戰爭。北埔姜紹祖也組織「敢字營」義勇軍抗日,但最後仍壯烈成仁。其自輓詩曰:「遑戍孤軍自一支,九迴腸斷事可知,男兒應為國家計,豈可偷生降夷敵?」。此為日本治台後「第一次北埔事件」。

1907年(明治四十年),台灣經日本12年的統治,但仍有許多漢人無法接受高壓統治。峨眉鄉人蔡清琳曾為巡查補(日治時期的基層警員),後因理念不合離職。他對新竹北埔山區的漢人與賽夏族原住民自稱為「聯合復中興總裁」,謊稱清廷大軍即將登陸新竹,並利誘賽夏族大隘社頭目大打祿(漢名趙明政)加入,開出高額獵殺獎金(如「奪一把日本巡查配劍賞二十元」)[1]。

北埔事件
1907年11月14日,由北埔人何麥榮及賽夏族人共150餘人攻打北埔鄉支廳各分遣所。群眾最後攻打日警北埔支廳(即今金廣福公館),並且殺害北埔地區的北埔支廳廳長渡邊龜作[2]、郵電局長、日警與日本人共57名,其中包括屠殺了5位4至10歲的小孩,但蔡清琳方面卻毫無動靜。

台灣總督府聞訊非常震怒,立即派兵從新竹到北埔來鎮壓,進行圍捕,參與武裝起事的台灣人死傷慘重,紛紛退入北埔山區,蔡清琳更跑到五峰鄉避難。當時日軍派駐北埔的人數約有二千人,日軍指揮官口喻當時北埔莊莊長徐泰新[3],如果逮捕不到這些抗日分子,就要把北埔莊民全部殺掉。因此,徐泰新馬上找來北埔望族姜家的負責人姜振乾[4]商討如何安撫日軍,於是姜家願意負責日軍在北埔期間所有的開支費用,另外邀請當時的北埔公學校校長安部手作[5]先生出面向政府請求不要殺害無辜的北埔百姓。同時北埔鄉長也要求何麥榮等抗日人士敢做敢當不要牽連北埔鄉親 [6] 。到了11月底,亂事便已全部平息,而附和的賽夏族人知道受騙,將蔡清琳槍殺,並另行砍下十多名義勇的頭,與蔡清琳的屍骸一起交給日軍。最後,日本軍警就此事逮捕百餘人。

1907年12月在北埔開設臨時法院審理此案,經審判後,該事件的首從共有9人被台灣總督府判處死刑,有期徒刑或行政處分者則為97人。並且秘密處死許多客家人。但由於當時對原住民採「懷柔政策」,對於賽夏族僅沒收其槍械。而趙明政則佯死隱居避禍。1907年12月23日,發起事件的抗日人士全部被日軍處死於內豐地區。

結果與影響
在第二次北埔事件後立有「五子碑」,以紀念事件當中遇害的五位日本兒童。 此反日事件的起事者多為鎮守隘勇線的漢人兵勇或隘勇線外的原住民,台灣總督府以此為借鏡多加整頓該組織,另外,也重新調整與加強理蕃政策。改採不借漢人之手,直接管理原住民的政策。不過,之後卻因此引起更大的霧社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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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埔事件
西元一八九五年中日甲午戰爭,清廷戰敗訂立馬關條約,割讓台灣、澎湖予日本帝國主義者,在日軍進逼侵佔台灣的過程中,雖發生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抗日保衛戰,然「宰相有權能割地,孤臣無力可回天。」在帝國主義堅甲利兵蹂躪下,台灣同胞遂淪為日寇殖民高壓統治下,一方面施行皇民化的教育,圖根絕「漢民族意識」,另一方面以殖民思想驅使台灣同胞(日人佔領台灣初期不許台灣人進入法政等系就讀)以壓抑台灣人才,民族尊嚴遭到無情的踐踏,處此境況下,真是無語問蒼天,國仇家恨的傷慟孰能忍之,民族主義之火種隱然澎湃在台灣同胞的心中。

大地一聲雷,西元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民族解放聖戰-「北埔事件」,點燃台灣同胞抑鬱心中的熊熊怒火,引爆了日人據台以來第一宗武裝抗日鬥爭,北埔遂成全台抗日首役發難地,彼時抗日領導先驅乃蔡清琳烈士。蔡烈士係新竹月眉(今峨眉鄉)人,原籍廣東省陸豐縣,生於西元一八八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其性情剛烈,好打抱不平,頗富俠義之風,故平日素敢與日人爭辯,因此與日警方迭有齟齬,且相互交惡。由於在日本殖民統治下,台灣同胞有志難伸,悲情不可言喻,彼時日人復以高壓殘酷手段對付原住民同胞,使其生機有滅絕之虞,在民族主義激盪下,烈士掌握此時機,密組「復中興會」以救台民為號召,向隘勇及原住民等大肆宣傳,鼓吹民族革命,且稱其行動業獲全台灣望族及清政府支持,若起義定將一舉成功,台灣即可光復。

斯時恰巧烈士有一日籍女友(諸岡)不告而別,復加日警對其個人之壓迫仇視,忿恨幾達臨界,故抗日之決心乃益形堅決。遂與同志密謀起義,起義信號以「新竹舉火」為識別,惟時機尚未成熟之際新竹方面卻突然失火,義軍誤認起義時刻已屆,遂於一九○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深夜,以北埔內大坪為起義基地之隘勇分成二隊,一隊由彭阿石、徐金傳率領,另一隊由何麥榮、何麥賢昆仲率領,其餘如巫新炳、趙明政、葉阿保、張海山、他拉林等人均參與此役,在起義行伍中除隘勇四十五名外,尚有賽夏族原住民及地方百姓合計約百餘人,一行人先行殲滅駐內大坪日警及農墾經營橡膠園之日人(昔日深壢派出所舊址所立「五子碑」即為日人悼念此役中遇難五名日籍幼童之紀念碑),後隨即於翌日清晨手持「安民」、「仁義」、「復中興」旌旗浩浩蕩蕩奔赴北埔市街,於上午八時三十分許義軍即包圍日警「北埔支廳」砍殺正舉辦學術講習之支廳長渡邊龜作等十八名日人,此役從內大坪至此埔共計殺死了日人五十六名及在日方任巡查補之台灣人范永祿一人,僥倖逃過一劫之日人僅時任北埔國小校長之安部手作,因帶領學生旅行及其妻避入埔尾葉宅由學校工友徐石桂與叔父徐阿勝先生將其改扮成台灣民婦而倖免。

至此北埔遂完全置於義軍控制之下,義軍除指派二十餘人留守外,其餘人續向新竹進襲,未幾,日警即展開武力鎮壓,當日(十五日)下午即攻入北埔,十六日績向「番」界(隘勇線)攻擊,進行圍勦、緝捕志士之行動,為了緝捕抗日志士,日方動員軍警及地方保正、甲長、壯丁團等進行全面搜山,且其警視廳長大津麟平亦親自坐鎮北埔下達指示,諭令三日內緝獲參與志士,否則將北埔老少男女全數勦滅之,在風聲鶴唳千鈞一髮之際,幸賴鄉紳姜振乾先生斥資鉅萬元供日寇餐宿及倖免於難之北埔國小日籍校長從中說項,日吏方改策。
功敗垂成,蔡烈士為部眾所害,其餘參與者,在日方嚴刑拷打凌辱之下悉遭殺害,尤有巫新炳烈士為顧全大局,自稱首領,致被日人刑斬斷雙手綁背,在其被解送面對日寇審問,猶答曰:「敢作敢為,死有何惜,唯求速死而已。」壯哉!烈士威武不屈,誠乃天地男子。是役,依日人秋澤次郎所著「台灣匪誌」(大正十二年出版)所載.......「如此被我(日方)官憲天誅(殺害)的匪徒八十一名,自殺或被同黨所殺者十名,被逮捕者九名,而秩序完全恢復。」「公判的結果死刑九名,其行政處分九十七名,不
大坪派出所官佐照片
又據井出李和太所著「台灣治績誌」有關北埔事件部分記載:「被我(日方)以後在北埔的臨時法院,判決全部處死刑。」雖「台灣匪誌」與「台灣治績誌」所載被日人處死人數有所相左,惟誠信以「台灣匪誌」所載較為正確。故在事件中罹難烈士共計一○九名之眾。

嗚呼!青山依舊在,烈士魂已遠,大坪溪水依舊奔騰在歲月的洪流中,彷彿訴說著幕幕沈痛的史實與悲歌。

在台灣同胞抗日史中,客家民族「硬頸」視死如歸的精神「北埔」曾經閃爍著反抗異族統治,民族解放無比的光輝,撫今追昔,徒令後人無比惆悵與遺憾。八年抗戰,台灣光復,民族從異族的桎梏中得到解放,烈士英靈入祀國民革命台北圓山忠烈祠,俎豆馨香,千秋民族氣節,萬古流方,先烈先賢佑我大隘子民,吾輩自當奮起,庶不負先人遺志。 (附北埔事件碑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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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埔事件發生在1907年11月14日深夜,事變的發生原因眾說紛云;不過新竹區大老吳濁流肯定蔡清琳的謀反,與姜紹祖抗日都有相同性格,是義民精神,保衛故土,皆出於自動,故蔡的部下被捕至死不屈,竟使日人審判官感動其態度之凜然。

這起事件發生在日人據台後的11年,為日本明治40年,台灣各地的武裝抗日已告一段落,新竹地區還曾在明治37年,辦過一場酒家女之花的選拔,這樣的社會氛圍,按理說不應該發生武裝抗日行動才對,只是日籍管理階層,並沒有想到台灣社會已蓄積一股不滿的情緒。

首先就主謀者清琳個性來看,竹縣文史工作者楊鏡汀調查,蔡清琳的長相風流倜儻,且是北埔、峨眉、寶山等大隘地區,首位接受日本教育,就讀於設在新竹市國語講習所,畢業時得了三等獎,後來並擔任日本律師事務所翻譯,就日人據台不到10年期間,蔡清琳的如此表現,可以說是台藉第「模範生」。

然而蔡清琳不會是一個乖乖牌,他在翻譯期間,讓日人吃虧,蒙上詐欺罪嫌;在日籍女士鮮少有機會來台時,他竟然交上酒國之花諸岡小姐 (楊鏡汀認為應該稱諸岡敏),還進一步同居。吳濁流在評價蔡清琳時,曾說「此舉豈能不讓日人嫉妒」,所以蔡清琳才會被日人抹黑為混混之流。

而在北埔事件發生的一個多月,日文版的台灣日日新報曾報導「蕃情不穩」的新聞,當時桃園大嵙崁地區的原住民發生暴動,新竹北埔支廳曾指派隘勇前往協助,可是隘勇意願有限,即使前往,也是半途溜走。

新竹廳的里長廳長,還曾就此告誡過北埔支廳長渡邊,要小心蕃情,但醉心於台灣賽夏族田野調查,曾發現台灣特有的「渡邊鳳蝶」的渡邊支廳長並不以為意。

隘勇不願意討伐原住民,除了有生命危險外,月薪過少也是主因,以當時的日籍隘勇伍長三谷久吉說「我們日以繼夜工作,只領到8塊錢,僅夠個人使用,如何養活家小」,要隘勇冒生命危險打戰,可以說是一件苦差事。

因此蔡清琳在10月28日利用何麥賢等隘勇來新竹參拜的機會,假裝清朝要收復台灣的理由,要求何麥賢配合反日,未來就有大官作或賞銀,11月4日還安排所謂的清朝大官張海山、葉阿保接見,提出起事賞銀200元,月薪20元的優厚條件。

為了取信於人,他來到新竹西門街,找日人花井德之助刻了「聯合復中興總裁印」等八字,聲稱是替北埔辦祭典,要向民眾募款之用,瞞過了日人,卻也給花井德之助帶來日後流放韓國的不幸命運。

緊接著,蔡清琳也預寫遺書,卻在10月下旬被愛妾發現,在事件發生前數天,就逃到台中地區,這件遺書事件也可證明,蔡清琳已有必死的決心。

起事之前,蔡清琳用紅紙寫上「復中興聯合隊」的派令,再蓋上自己找人刻的大印,反日行動就這樣在11月14日深夜完成了部署。

楊鏡汀說,這是抗日史上第一起自籌自劃行動,完全由民間人士主導,雖然行動中有為數不少的日籍婦孺遇害,但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劇。

之一決戰日

日人據台第一起匪徒刑罰案例,發生在100年前的新竹縣大坪、北埔,傳說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原要以舉烽火為令,作為抗日時機,不料當夜十八尖山失火,竹縣內大坪志士一看見火光,以為時機來到,就這樣展開武裝對決。

北埔事件的第一槍,在11月14日深夜發出,當夜內大坪的隘勇由彭阿石、徐金傳率領一隊,自加禮山往南向北走;另一隊由何麥榮、何麥賢兄弟率領,由鵝公髻分遣所進攻,兩隊在15日清晨4時許會師,再攻內大坪隘勇監督所、換蕃所,把警部補德永榮松夫婦槍殺,再到日人住所進攻,據統計殺了32人、殺傷5人。

參與起事的人數,據估計只有45人,不過這時武裝抗日志士,依主謀蔡清琳規劃,只取槍械彈藥,所有日人財物,供參與起事者所奪取,為數不少原住民,在這項號召下加入行列,換取他們所要的財物,於是在天亮前,整軍往北埔街道走的隊伍,已經超過100人,沿線還有部分居民主動加入。

監督所裡受傷生還的橫山武次郎巡查,事後向日警供述,「他躲在甘蔗田裡逃過一劫,回到家時,看到家裡食米代金100多元,連皮包也被拿走了,天亮後看到匪徒從監督所裡搬出大批酒,酒宴開始了,他們開始喊著。喝完酒,一批人繼續掠奪,另一批人往北埔走去。」

內大平距北埔有12公里路,何麥賢、巫新炳帶領上百人,手持1公尺見方的「安民」「仁義」「復中興」的旗幟,浩浩蕩蕩攻向北埔;由於電信早被切斷,北埔地區的日人無從得悉,派出電信人員出來查線時,反在尖隘仔庄附近遭殺害。

一行人進入北埔,兵分三路進攻北埔支廳,渡邊支廳長看到隘勇還很詫異「你們為何下山」?結果卻被一槍了斷生命,此役至少超過22日籍人士遇害。

占領北埔之後,蔡清琳等人派人守在路口,不准庄民外出,但也頒布只殺「日人」的口號,在北埔庄內,確實執行只有「殺」沒有「劫」的動作。

北埔地區耆老們事後留下他們對,抗日志士的印象中,有人說,原住民對日人的砍殺動作殘忍,不時見到拎著人頭的志士,走過他們的窗前;也有人說,志士到北埔姜家,拿出姜家官服,試戴自己當官的威風,尤其首領之一的巫新炳,還奪走馬匹,坐在馬上顯示威風,並率軍隊準備往新竹攻去。

可取的是,這批志士進入北埔後,沒有內大坪的掠奪,顯示出部隊的嚴謹紀律。

之二/攻陷此埔之後

北埔事件發生後,日警在15日晚間奪回北埔,16日攻到內大坪,17日隘勇線重新布防完成,為了澈底剿清義士,警視總長大島久滿次威嚇式的說出「三天為期,否則屠庄」,讓逃入山區的義士們為了親族紛紛現身,卻沒有料到這是比死還慘的報復開始。

新竹廳長里見義正獲報後,15日上午先派高比良警部,率30人回攻北埔,然後向總督府求援,此時台灣總督佐久間左馬太人在東京,才由警視總長大島久滿次轉報民政長官祝辰已,派守備隊竹內少佐率人到新竹,另外還派了120名警察練習生,由森教官帶隊來支援。

奪回北埔支廳後的16日,廳裡外異常忙碌,軍官忙著調查軍情,另一隊人馬在北埔大肆搜捕潛伏的抗日分子,一時之間北埔拘留所人滿為患,當晚包括巫新炳等20多人被關在拘留所內。

由於多數的義軍是逃入山中,過去的經驗,讓日警覺得搜捕行動會是困難的,於是大島警視總長決定親赴北埔。

17日大島一到北埔,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轄區內的區長、保正與庄民,約400多人聚在北埔公學校的操場,聽候他的訓示。

他說,「泰平的今天,竟然在此地發生千古未聞的大慘案,真是愧對天下公眾,這是北埔居民的一大不幸,如此大事既然發生,為什麼沒有一個人,馳向支廳報告呢?」

還說「總督嚴令本官派兵敉平匪徒,可是數千庄民,並非全是暴逆之徒,本官請求總督暫緩採取軍隊行動,為此告示你們,應善體本官之意旨,退而共圖民心歸一,進而檢舉匪情緝捕暴徒,本官明日再度會見你們,你們回去好好考慮。」

這些話,完全震攝了在場庄民。

大島的兩面手法並不只如此,他在恫嚇居民後,馬上回過頭來頒發獎金,鼓勵援救安部校長一家人的庄民徐阿勝等人。

次日,大島再找庄民談話,很清楚的提出3天為限,當時峨眉區長黃流明、寶山區長何永立都不敢答應,只有北埔區長徐泰新上前允諾。徐泰新的看法「答應,可延長3日不死,不答應,即立刻清鄉,好漢不吃眼前虧」。

北埔人的允諾,是真正在執行,加上17日當天,包括為首的蔡清琳、張海山等人,在山區原住民頭目趙明政家中遇害,臉部被砍爛了,都獲得證實。蔡清琳的屍體還被送回北埔,讓被捕的巫新炳等人觀看,要恫嚇巫新炳招出更多的共犯來。

只是巫新炳閉口不談其他事,對於刑求則不改其顏色,甚至於說出「無必要跟你講,要講,到陰間講」的氣魄,結果巫新炳就被帶出北埔支廳拘留所處死,至今未能知曉葬屍處在那裡。

這次參與起義的義士,究竟有多少人?楊鏡汀的在「內豐浩劫」一書中估算,隘勇有48人,其餘一般民眾,大約在100人。

在警視總長大島久滿次的「三天期限下,北埔人紛紛入山勸降,原住民在殺了蔡清琳後,更被日警賦予「將功贖罪」承諾,結果10天內,被捕或被殺的隘勇有41人,「土民」34人,未被捕的隘勇只剩7人,參與的民眾因無可考,加上逃入山區,更莫知所終。

之三/學校逃過一劫

11月15日上午10時許,北埔事件義軍們,佔據北埔後,不到12個小時就敗退,義軍退回隘勇線外的山區,事後讓日人最訝異的是,義軍對於教於設施,如內大坪的「大平學堂」、「北埔公學校」幾乎沒有什麼破壞,還極盡能事的保護周全應與客家人敬惜字紙設「惜字亭」的尊師重道傳統有關。

據多名文史工作者的調查,義軍們起義的前一天,蔡清琳與何麥榮等人在新竹密會,是打算把取得的彈藥,送到新竹市起義的,奈何14日夜,十八尖山的一起無名火,讓起義時間提早。

依原先設想,義軍們會在北埔起事,是因清朝部隊在新竹登岸,新竹處於自顧不瑕的境地,所以義軍們在北埔姜家取得官服、馬匹時,是由巫新炳在馬上,威風凜凜的誓師前往新竹推進時,那料到移動過程中,遇到由新竹回北埔的鄉人,他們都稱「新竹一切平安」,讓義軍未戰就先有迷惑的心理。

反觀日警方面,北埔支廳的巡查補黃雲水、張石生,利用戰事的忙亂,溜出北埔到達樹杞林,立刻以電話,向新竹廳長里見義正報告這件晴天霹靂的消息,於是高比良警部帶著30日警,從新竹往北埔反攻,這是第一批反擊的日軍。

巫新炳與高比良雙方在草山水仙崙相遇,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的義士們,只靠蠻力應敵,根本無法與有武器的日警抗衡;民間流傳,「這場遭遇戰一開始,義士們的領軍者,就因座騎失控,自己摔下馬來,於是義軍士氣渙散,不到數分鐘就鳥獸散。

誰是這名騎馬者,事後文太記載,都說是在姜家取得馬匹,只有他一人騎上去的巫新炳了。

日警在水仙崙一役獲勝後,對於義軍沒有意料中的強大,也不免有些狐疑,不過在幾乎沒有抵抗下,日警在下午5時就進駐北埔,重新取得控制權。

不到10個小時,義軍佔領北埔,接著又棄守,主事者的蔡清琳在逃亡前,曾於自家裡把相關文件堆在一起,依日方的說法是,文件旁有引火線,可能要放火燒,卻不知何故沒有燒成,反而讓日軍取得起事者名冊、復中興聯合隊等旗幟,這些都變成日警憑藉威逼北埔庄長,要求義士在3天內出來投案,否則日方會屠庄的壓力。

棄守北埔的義士們,15日晚蔡清琳、葉阿保、張海山先逃到大坪何麥榮家,接著再往山區逃到原住民趙明政處,同夥的巫新炳則回到大平學堂所在的內大坪。

因出差逃過一劫的北埔公學校校長安部手作,當夜返回學校後,清點財物損失,居然只有損失「掛鐘一個、油印機一台、油印機一切附屬油、大幕幔一枚、桌巾二枚、紅毛氈一枚」其中油印機與附屬油,很明顯是義軍取走作宣傳之用。

再來看內大坪的大平學堂的情況,義軍們幾乎沒有踏進去過,這使得籌辦大平學堂的宮川保之,可以平安的在室內待過一日夜。一直等到16日清晨巫新炳來到苗圃能與宮川會合,事後巫新炳幾乎忘掉自己義軍的「身分」,當宮川的眼線,一直到下午3時,還陪宮川等人與日警增援部隊會回,然後是自己沒有任何抗拒的被捕。

3年過後,宮川保之回到大平學堂舊址,他特別立了一座掌型石碑,碑高約3尺,用楷、行、草、隸四種字體,分別記載五名遇難學童的姓名、年齡、日期,背後並題贈「砍斷五指同血淚,五指山下五子悲」。

義軍們的起義雖迅速彌平,對於學界而言,這真是一場悲劇。

之四/判決

北埔事件發生1個月後,日方法院判決,只有何麥賢、徐金傳、林李福、黃阿水、張阿番、呂阿旺、何景來、王阿義、黃阿漢等9人受絞首或處決,與實際已有上百人受株連慘死,是不成比例的,讓後人遺憾的是,先人遺骸無處可尋。

如本報「重返現場專題之三」所追蹤,大島警視總長的「3天期限」,讓北埔人發動勸降義士,可是他們投降後並沒有回到家裡,而是被送到拘留所內遭毒打,這一點也是後人抱怨區長徐泰新,當初何以要答應配合勸降義士?更慘的是降者日後究竟死在那裡?

文史工作者黃榮洛的耆老訪談,受訪者對於「北埔事件」慘案,大抵上是以「反蔡清琳」案作代替詞,不少人說出先人在被慘殺後,想要替他們收屍,結果看不到屍骨,有的只看到被燒剩下的衣角。

黃榮洛的調查,還有大島等高階日警,恫嚇北埔庄民,每戶出100斤乾柴,他研判北埔至少400戶,提供4萬斤柴,如果只是替死亡的日人57人(判決書漏了義士在路旁還殺了1名郵差)各火化,只需1萬斤柴,多出來的柴薪,應該是焚毀義士遺骸,火化理由應該是義士被凌辱的傷痕累累,只有用火來滅跡。

百年來,後人一直追蹤調查未果,直到今年9月28日總算有了方向。

熱心追查義士遺骸下落的北埔鄉外坪村長楊文國,是在今年請示安溪城隍爺,就他們所懷疑的地點開挖,結果在內大坪的大平學堂附近的掌型五子碑前方100公尺處的深壢刑場,經過3天挖出不少骨骸和行刑工具。

「北埔事件」領導者蔡清琳的侄外孫呂芳榮痛心表示,刑場現場挖出許多如釣魚鉤狀的鐵絲,出土的頭蓋骨上更有長3公分的鋼釘,與耆老相傳,當年義士被以鐵絲穿掌,鋼釘穿腦頭等虐刑方式吻合。此外,日本軍警執行死刑時讓烈士自挖大洞,再蒙上黑布,由行刑者一刀砍下,踹到洞裡,放入薪柴、淋上汽油、放火滅屍,相當殘忍。

今年台灣光復節前夕,楊文國等人在「深壢刑場」舉行憑弔,義士家屬重回現場,踏著先人曾在此受虐的刑場土地,彷彿還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聽到烈士們悲憤的吶喊。

在家屬的祭文中,他們沈痛說,「斯土育斯民,英烈萬古存,倭奴交相逼,誓死不相隨。漢魂捐白骨,碧血灑黃花,肉作飛鳥食,螻蟻穿骨穴,蒙塵一世紀,無人感忠義,睥睨一世紀,赤心遭唾棄,軼事不得雪,含冤九泉下。青天感忠誠,城隍悲憫故,諭劉渡英魂,斯土覆忠骨,立碑向陽光,正氣互輝映,浩然存天地,族群共祈福。」

受難者家屬建議縣府協助「確認歷史現場」、「徵集遺族遺物」、「還原歷史真相」、「規劃建園立碑」,告慰先人在天之靈。

北埔事件即將滿百年,儘管這段歷史評價兩極,但事過境遷,文史工作者楊鏡汀強調,唯有「愛與寬恕」,才能正面看待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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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北埔英靈 家屬爭取立碑
黃 泥
2006/04/06 第524期
北埔事件領導人外曾孫呂芳華認為,北埔事件立碑的目的應該是訴諸世界和平與族群共和,這才是立碑的意義所在,這是世界各國都應記取的歷史教訓。
二○○六年三月二十七日,新竹縣北埔鄉有一場「紀念北埔事件一百周年暨超度英烈忠魂誦經大法會」,地點就在北埔事件現場-內坪深壢刑場。主辦單位是台北市「安溪城隍廟劉老師工作室」,協辦單位則是外坪村楊文國村長辦公室,參加者有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的外曾孫呂芳榮、呂芳華兄弟。


武裝抗日 留下悲劇


去年三月三十日,他們也曾經在內坪深壢五子碑邊的烈士塚,舉辦過一場「紀念北埔事件九十九年英烈忠魂誦經法會」。同年五月一日,曾經以外坪村村長楊文國為陳情人代表、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的外曾孫呂芳華為受難者家屬代表、安溪城隍廟劉老師工作室代表劉淑鑾和劉麗鳳、客家文化工作者廖景淵等為副署人,向陳水扁總統陳情過,希望以總統名義頒發「北埔事件英烈忠魂褒揚匾狀」立於紀念碑上,肯定事件受難人當年的義舉。距今將近一年,官方尚無正式回應。


比起當前的二二八事件來說,這個台灣歷史上第一個武裝抗日的北埔事件顯然未受到更多的重視,為什麼?重啟北埔事件的歷史記憶,並發起誦經超度法會,進而向總統陳情立紀念碑、頒褒揚狀的行動,意義又在哪裡?


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的外曾孫,目前在兩岸之間開設經營管理顧問公司,訓練台商有關經營管理知識技能的呂芳華認為,北埔事件是一場戰爭的結果,家屬聚會和超度基本上是一件私事,但如何看待這個歷史事件卻值得深思。他說:「台灣史基本上就是一個族群鬥爭史,最早是平地人和山地人,接著是閩客大戰,再下來是台日之戰,民族與民族衝突鬥爭的悲劇如何解決?如何轉變?是一項考驗!」


爭取立碑 訴求和平


身為北埔事件當事人的後代家屬,呂芳華談起前塵往事也不無感慨。


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死後,妻子被迫改嫁,蔡清琳生的兩個兒子裡面,次子改從母姓,長子蔡鏡波曾因身為蔡清琳後代招致日本人斬草除根的威脅,幸因當時的公學校校長氏家楨治以人道的理由反對以暴易暴,才得以倖全,但受到日人仇視,親友也都不予理會。


呂芳華說,過去蔡家人都避談北埔事件,「當時是日本時代,參加抗日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外公、外婆因此還辦了假離婚,外公蔡鏡波並避往中國,以免遭受日本人迫害。」


可是蔡鏡波一去就杳無音訊、生死不明,留下妻子袁細妹茹苦含辛拉拔從母姓的袁桂妹、袁玉嬌長大,袁桂妹後來嫁給呂姓人家,生下呂芳榮、呂芳華等三兄弟,從此蔡家香火無人繼承,袁桂妹也一直無法歸宗,恢復本來的蔡姓。


呂芳華說,為了延續蔡家的香火,他將女兒取名呂蔡君,就是在他的父姓「呂」之後,再加上他的母親原本的父姓「蔡」,一則表示蔡清琳的香煙得以延續,也代表了他不忘先人之志、先人之事的一片心。


「能夠立碑當然是最好,但目的應該是訴諸世界和平與族群共和,這才是立碑的意義所在,北埔事件的歷史意義就是不要再有戰爭,這是世界各國都應記取的歷史教訓。」呂芳華提出他的看法。


歷經兩代 後人噤聲


在一百年前蔡清琳起事時,北埔和內大坪的日本官警多遭殺害,但也有日本平民遭到殺戮,現存的北埔事件唯一歷史遺址-五指碑,正是日本學童受難的明證。但是,當時也有日本人因為受到台灣人庇護而躲過一劫,北埔公學校安部手作校長即是一例,安部夫人也得到後來做到立法院院長的黃國書的母親協助才得以保住一命,安部因此在事件後奔走協調,避免濫殺無辜,基本上保全了北埔。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一個歷史事件,現場出席的家屬卻不多呢?呂芳華認為,從事件當時的一九○七年,到日本結束在台統治的一九四五年,經過三十八年,時間將近兩代,已足以讓後來的人噤聲。當時死的很多是原住民,比較不像閩客族群重視祭祖,何況很多人都在青壯之年死難,也沒有後代,其他親屬大多隱姓埋名,經過這麼久,已不容易再找到後代的人。「除非歷史給予肯定、榮譽感,讓事件本身的意義給世人提供正面的啟示,同時還要政府在戶口調查上積極給予協助,才可能多找一些遺族出來,以後也才會有更多人站出來。」


協助家屬 走出迷障


對於一位發心超濟世的人士而言,劉淑鑾老師所做的是慰藉亡魂的法事,對於某些事件遺族來說,他們心所懸念的可能只是如何找回湮沒在荒煙蔓草之間的先人骨骸,但對於部分基於異族統治挺身而出武裝抗日的先烈後代,他們所重視的毋寧是給個歷史的公道,至於研究台灣史的歷史學家,則試圖要在其間找出一個更能回歸歷史真相的說法。


北埔事件領導人蔡清琳早在一九五七年(北埔事件五十週年)就已經入祀忠烈祠,以台灣當時的政治環境,不可能與中國共產黨「台灣人與『祖國』一同抗日」的革命史觀形成呼應,基本上為這個歷史事件定了調。今人所做,應該還包括為其他參與北埔事件的死難同志爭取相當的歷史肯定,藉著一個官方具備肯定意義的立碑,使當年為了先祖參與抗日招致日本殖民政權持續緝捕、列管、壓迫的後人在隱姓埋名百年之後得以重現天日,並讓死難者家屬的心情和意識得以走出歷史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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