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畫和日本AV同樣變態又墮落？你錯了……
撰文： 李維儉 發佈日期：2017-07-24 12:01
港女赴日拍AV引來熱烈討論。日本AV深入民心，人人看過，人人愛看？不曉得，但不少人也受AV印象影響，評論日本人超變態！這可能是評論日本國民性最常用的看法之一。自從日劇熱漸褪色，香港人對日本的觀感相信與8、90年代有很大的轉變。當年阿信堅忍與木村拓哉型格的日本人形象還剩多少份量就不清楚，但一講到變態就心領神會。我就有興趣觸及禁忌，講講我們眼中日本的「變態」文化。
麥紫莉到日本拍AV的消息一出，旋即引發大批網民反感。（資料圖片）
以AV為主的色情業與此不無關係。每年帶來巨大收益，被稱「精子工業」的 AV業界帶來了不少著名女優，蒼井空、波多野結衣的影響力可能已大過木村拓哉，更有媒體把AV女優與多啦A夢、Hello Kitty、玩電等並列為日本流行文化的代表。AV監督對性愛情節細節的執著打造出多種變態的性高潮，當中大多以虐待女性、偷窺、暴力，並以打破人倫關係的常理、在超乎想像的場地拍攝為賣點，難怪連不少日本人也感變態難為情。東京多處滿佈無料案內的招牌、便利店隨手找到性服務指南、變態漫畫，在不少外國人眼裏日本人是好色、變態……總之難以用常理理解。
東京多處滿佈無料案內的招牌、便利店隨手找到性服務指南、變態漫畫。（視覺中國）
旁觀的我也認同日本的確很「變態」，而且至少早在德川時代就已出現。當時已大行其道的浮世繪絕不亞於現代AV，以大膽、露骨的性愛場面為主題的畫作，發展成獨特浮世繪種類——春畫。滿足大眾情欲觀感的春畫固然通俗，但繪製春畫的畫師往往並非無名小卒，而是舉世知名的浮世繪大師，例如風景畫大師葛飾北齋、錦繪始祖鈴木春信、善於柱繪的礒田湖龍齋、役人繪美人繪大師歌川國貞以及繪武者像成名的歌川國芳等，而且別具風格，代表著日本傳統文化。
其中最聞名的是葛飾北齋的野獸襲美女的〈海女と蛸〉中所描繪的獸姦場面，把男性化作巨大的墨魚，以口及巨大的吸管與美女交合，而葛飾筆下的美女也享受被襲，表現被性攻的快感，大膽表達了情欲的一發不可收。 露骨誇張見於刻意誇張描繪滿布血管的男性性具，突顯性具的粗大感，而進行性愛的男女樣貌也同樣清晰可見。 試想像性愛場面要突出粗大性具的同時要顯露男女樣貌，所描繪出來的動作必然是不合現實的性愛動作，帶來極大的性欲刺激感。
再誇張的是以男女性器化為男女主角的樣貌，在眾多性器樣貌圖裏，歌川國貞畫下的夫婦圖就以各自的性器官為樣貌並進行交合，男女樣貌與性器官對調構成一幅獨特的性愛圖，大膽得來也好搞笑。作品裏反映的意識是性欲是平常的，也可當作開玩笑的主題。更甚者是小孩偷窺屏風後男女性行為，或甚描繪男女在小孩前做愛，以今天尺度來看，當時男女關係確實非常開放，隨隨便便追求性有違德道之嫌。不過，江戶時代日本的庶民生活造就了這種 「開放的性愛」。木製小屋無隔音考慮，屋內夫婦性交被小孩聽見也是習以為常的事，浮世繪反映的是日常庶民生活，可能並非刻意誇張。
春畫反映日本古時開放而平等的性觀念。（網上圖片）
現代性愛動漫也是從江戶時代開始。錦畫大師鈴本春信的〈艶色真似ゑもん〉前後兩卷各十二編，以故事方式構成最長編的春畫巨著，故事講述一位精於色道奧義的女神現身指點化成小人的主角四處觀察他人性愛的體驗談，附以性欲對話、評論及技巧分享，好色又搞笑成為當時一部大眾的性愛指南書，大大滿足了江戶時代日本人的娛樂需求，簡直是現代性愛動漫的始祖。
之不過，通俗但富性美學的春畫不應與賣弄性欲的AV相提並論。兩者看似同屬低俗，但春畫背後的美學意識與價值遠遠高於AV。對於性，世界大概存在著兩種看法，一是視之為禁忌避而不談，一是視之為萬物生成的根源而被神聖化。日本春畫研究者早川聞多認為，雖然日本並不是對走上神聖化道路，但日本的性愛觀接近後者。而且春畫所呈現的是男女平等和合的一種性愛觀，性不是男性單方面的性欲發洩，女性也不是男性的性工具，男性主動，女性同樣主動、同樣享受，兩性可以追求性福，是對人與生俱來、平常不過的性欲的一種肯定。
上述以性具為男女樣貌的春畫是德川時代文化文政期（1804－1830）流行於文民的和合神，意表著男女陰陽結合萬物而生的意象，意含不分男女貴賤的平等性愛、健康、幸福的價值觀。所以，春畫的美術價值非常高，葛飾北齋的〈海女と蛸〉更啟發了畢卡索改變了固定不變的觀念，成就了這個偉大的畫家。反觀AV中以男性為中心的性意識，視女人為滿足性欲的被動工具，是徹底的低俗，所以春畫的美學性是值得欣賞。
看似好變態的AV的確很變態，AV裏的性意識無從傳承春畫裏的平等和諧性愛觀才是最最最變態、最最最墮落。今不如古往往也有道理。話日本人變態不無道理，但並非事實的全部，思日考本（有別於思考日本）的確耐人尋味。 【日本文化】春畫和日本AV同樣變態又墮落？你錯了……｜李維儉｜香港01｜博評 - https://goo.gl/uuX2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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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鴛鴦秘譜之二》即是這樣一部極其難得，極為珍貴的畫冊。

　　《鴛鴦秘譜之二》又名《風流絕暢圖》，約成書于明天啟四年（西元１６２４
年），乾隆五十二年（西元１７８８年）被列入《禁書總目》，自此歷朝均嚴飭查
禁，再未開刻，僅以原刻本傳世；因持有人多秘藏不宣，故時至今日有幸一睹者極
少，此次獲准影印出版者，為清大內藏本，于清宮藏書中亦屬珍稀善本之列，上有
明清收藏大家、觀覽諸王、皇子及帝后鈐印，版本價值極高。

　　《鴛鴦秘譜之二》屬中國古代性愛藝術形式“秘戲圖”之一種，且為此類圖冊
中之上品，以藍、紫、朱、黛、黃，再加墨共六色套印；因通帙施以彩墨，其人物
膚色、衣履飾物，窗幃器物均套印極佳，紅花綠葉，亦栩栩如生，為中國古代套色
版畫中屈指可數的珍品；為中國版畫的研究與繼承提供了極富價值的史料，“實為
明代套版之精粹，勝《十竹齋》等畫譜強半，存唐寅（伯虎）、仇英（實父）之筆
意；與清代坊間流布之穢跡不可同日而語。”

　　（高羅佩《秘戲圖考》）除對藝術史研究具有特殊意義外，此畫譜對社會發展
史及文化史均有不同程度的啟發，其內容與“淫詞小說”、“房中畫”等文學形式
均有某種內在關係。

　　其在特定時代的流傳，反映著當時的社會習俗，尤其是兩性風俗的特點；其男
歡女愛、床第之樂的生動描繪，使今人能夠真切地體會正統史書所不載的古代中國
人在兩性觀念上、行為上的實際軌跡。

　　從文化史的角度來說，這些圖畫所提供的，因年代久遠而日漸淹沒的古代社會
生活細節，為有關研究者保留了難能可貴的第一手材料，如日常起居、房屋建築、
器物陳設、裝飾風格、服飾飲食等等，是他類繪畫作品所無法替代的，具有極高的
文物價值。

　　此畫譜的發掘、整理與出版，在新中國成立之後的五十餘年間尚屬首次，無數
專家、學者、藝術家、收藏家、文物工作者為之付出了大量心血，因編者水準有限
，望廣大讀者對於畫中所反映的某些消極因素，能夠持公正的批判態度，令祖國這
一份特殊的文化遺產能夠得到妥善的保存與愛護，把我國的傳統文化事業不斷推向
前進，使之成為全世界人民的寶貴精神、藝術財富之一，也算是中國人民對於世界
文化遺產的一分特別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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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春畫展意外引發日本「春畫潮」

Image copyrightBBC CHINESEImage caption日本的浮世繪現在大部分仍在歐美博物館、美術館和個人收藏家裏保存。無論評價如何，日本浮世繪春畫已實際存在超過500年（資料照片）。

東京目白車站前的巴士總站10月30日中午有某條線路排著40多人的候車人龍。BBC中文網記者目測人數時，一位看來剛收工的老婦人也來數，並自顧自地嘟囔著「每天上不了車」，看到記者望著她，她又補充了一句「都是那個展覽會鬧的」。

老婦人也許不願說出的「那個」，正是現在引起日本議論的春畫展。9月19日起日本史上首次展覽春畫的「永青文庫」在東京文京區交通不便的一隅，本身亦無停車場，最接近的公共交通手段就是在目白地鐵站轉乘巴士，下車還要走5、6分鐘。

交通不便不僅無妨全國各地的「春畫粉」上京參觀，而且這一附帶「18歲以下不得入場」等18項禁止法規的春畫展，至今至少已令日本3份通俗雜誌社因刊登該展部分春畫，遭遇東京警視廳違法控告，其中一份雜誌總編輯還被迫停職。不過此舉倒間接助成無形宣傳效果，日本「骰子眼」網9月出行排行榜上，春畫展高踞首位。

小樓裏有大浪潮

這次東京春畫展源自2013年倫敦大英博物館「Shunga: Sex and Pleasure in Japanese Art」（春畫：日本藝術裏的性與樂），大英博物館依英國法規禁止16歲以下參觀，但3個月吸引了近9萬觀眾。此不俗反應，令出品的日本一些美術館和收藏者們決心挑戰日本現在色情視覺泛濫，各種通俗雜誌刊登真人裸照、網絡不打格子免費提供性錄像的時代，藝術春畫倒不許公開的現狀。可他們沒料到，2014年起在東京尋求能展出133幅春畫的稍具規模美術館都先後拒絕展出。

Image copyrightBBC CHINESEImage caption浮世繪在西方的高度評價裏，包括它的構圖和捕捉生活瞬間的姿態（資料照片）。

日本社會存在多重世界，色情世界雖泛濫，但也有自詡藝術不屑與「下品」色情為伍的高尚世界，至少在表面。井水不犯河水，兩水之間也沒接點，展覽春畫要面對嚴厲法規限制和嚴峻的高尚世界目光，而且難免「名聲」不佳，所以業者多不想招惹。

挑戰者們幾近絕望時，酷愛藝術的前首相細川護熙提供了他作為理事長的美術館-永青文庫。永青文庫共4層樓、沒電梯、每層面積約80平米，勉強容下133幅春畫。入場券1500日元（約12.5美元），老人、團體客均無折扣。畫展本身沒怎麼宣傳，但因風波迭起，令周末要輪候入場，細川說「9月公共假期裏，每天約3千觀眾入場」。

BBC中文網記者查看10月30日中午永青文庫的「入場晴雨表」是「無須輪候入場」。但館內人頭湧湧，老、中、青男女俱全。工作人員雖呼籲參觀者不要駐足，可平時聽話、自覺的日本人，這時本性畢露、聽而不聞，令後面的人只能踮腳瞥一眼，耐不住的人只有匆匆退場。

五百年藝術震撼

展出的春畫都是日本江戶時代（約1603至1868年間）流行的浮世繪。浮世繪是江戶時代265年期間最具代表性的日本畫鼎盛期，包括版畫和繪畫。浮世繪描繪美女、風景、戲劇等，著名畫師包括鳥居清長、鈴木春信、葛飾北齋、喜多川歌麿、歌川廣重等，並各成流派。當時暢銷的除了名師作品，就是法規禁止、黑市流通的「笑繪」（誇張地描繪性器官等博人一笑），後來稱「春畫」。為了賺錢，名畫師也作春畫，只是通常不署名。但行家從筆觸、畫風就能一眼看出是誰手筆。

Image copyrightBBC CHINESEImage caption展出的春畫都是日本江戶時代（約1603至1868年間）流行的浮世繪。日本社會存在多重世界，色情世界雖泛濫，但也有自詡藝術不屑與「下品」色情為伍的高尚世界，至少在表面（資料照片）。

浮世繪後世先受到西方評價，在日本關注前大部分已流落歐美，並影響了歐美畫風，例如梵高臨摹過浮世繪、畢加索據信收藏過不少。

這次展出的春畫基本都是名師作品，其中約30幅是繪畫，其餘是版畫。其中最成話題的是葛飾北齋的「喜能會之故真通」，描繪一全裸美女身纏兩隻章魚。該畫被形容影響過畢加索，也曾獲得海外畫展最優秀獎。

謀求給春畫平反

最新一期日本綜合雜誌《周刊文春》刊登一篇題為「為什麼現在春畫成潮」的座談記錄，包括細川護熙、收藏家浦上滿、國籍日本文化研究中心特任教授石上阿希。

Image copyrightBBC CHINESEImage caption浮世繪是江戶時代265年期間最具代表性的日本畫鼎盛期。當時暢銷的除了名師作品，就是法規禁止、黑市流通的「笑繪」（誇張地描繪性器官等博人一笑），後來稱「春畫」。為了賺錢，名畫師也作春畫，只是通常不署名（資料照片）。

浦上滿說：「看春畫不僅快樂，而且能感受到幽默等，越看越覺得深奧。但江戶時代稱『笑繪』，到了明治時代卻被貼上『怪畫』和『醜畫』標籤，現代更被形容為猥褻，欠缺正當評價，我想現在該重返『笑與樂』的評價」。細川說「偷偷給人看、藏起來偷偷看了一笑的快樂是春畫魅力，我也是通過這次才改變對春畫認識的其中一人，如果春畫展能造成向現狀投下一石的效果，就完美了」。

細川1993年8月至1994年4月出任首相期間，並沒留下顯著政績。1998年他退出政界，經過從事興趣的陶藝、建築、茶室等，2014年出馬競選東京都知事也落敗。這次春畫展在他支持下得以展出，受到包括《日本經濟新聞》等主流傳媒讚揚，稱他的「俠義心」實現了日本首個春畫展，也許後世對細川突破社會保守觀念的印象將遠大於對他的首相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