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學老師陳勤冤獄事件 白色恐怖下堅忍盛綻的母愛
新頭殼newtalk 陳銘城
發布 2018.05.27 17:53
陳勤在綠島照。
陳勤在綠島照。 圖:陳勤/提供
《中央廣播電台》製作推出一系列以轉型正義為主軸的節目--「開放歷史」;透過歷史學者、政治工作者、文史工作者等,以口述的方式,講述威權、白色恐怖時代的感人故事,紀錄台灣人為民主自由奮鬥的經驗與歷史。《新頭殼》取得央廣授權轉載,讓大家進一步了解過去這些鮮為人知的歷史和故事。
講過了白色恐怖的歷史和背景之後,接下來要講具體的受難個案,今天要談的是2017年9月才過世的一位女性受難者陳勤的故事,她在獄中發現懷孕,並且保外生產,她以96歲高齡過世,1999年的《台灣文學評論》曾經刊載她所寫的坐黑牢故事〈天空在屋頂的那一端〉。
陳勤是1922年出生的台北人,畢業於日治時期的第三高女,也就是現在的中山女高,畢業後擔任幼教老師,228事件那一年,她到福興國民學校當老師,雖然她的興趣是音樂及繪畫,但是在台灣的國民學校教育,一個老師要教所有學科,而不是分科來教。228事件時,她親眼見到一些市民,因為不滿一位女性醫生謝娥在電台為台灣省行政長官陳儀說好話,衝進她的醫院搬出醫院裡的東西在路上燒毀,也感受到陳儀政府和台灣社會的不公現象,包括米價一日三漲,激起她身為一位知識分子對社會的關心,並開始閱讀一些與社會關懷、社會主義有關的書籍,引起學校另外一位同事林雪嬌的注意,林雪嬌的丈夫郭琇琮是當時台灣省工作委員會台北市書記,等於是共產黨在台北市的黨部主委,他們計畫要吸收陳勤,但是陳勤一直沒有加入。
可是在郭琇琮與林雪嬌夫妻被抓後,說出學校有一位陳勤老師很優秀,他們想要吸收她入黨,她因此被牽連。有一天她在學校上課時,工友跑來傳達校長找她,結果到校長室後看到一位軍官與幾位士兵,校長無力阻止官兵抓人,陳勤就被帶走羈押、偵訊,除非取得她承認是被吸收的共產黨地下黨員的口供、自白,否則就繼續關押。陳勤極力否認,也不明白為何只是去學校上課就無法再回家。
結果在那個陌生的環境,她不但吃不下裡面的伙食,還發現自己不斷反胃嘔吐,原來才結婚49天就被抓去關的她已經懷孕,很不幸,她沒有選擇的必須讓肚子裡的無辜小生命,只能跟媽媽一起被關在監獄裡成長。而這段在獄中的懷孕期間也非常不方便,不管做什麼都需要別人幫忙,但是牢房內有兩種人,一種是政治犯,這些人比較有理想,也比較會照顧別人。但是另外一種是煙毒犯,或是其它犯罪的人,完全服膺「生存法則」,能夠欺負就欺負。
在那段期間,她也看到好幾位女性受難者,包括一位嫁的先生是從大陸來台灣的台中女性賴瓊煙,她也是在獄中懷孕,出去把小孩生下後,小孩一直在獄中跟著她,結果兩夫妻被槍決前,行刑前她看到賴瓊煙將孩子交給來探監的父親,小孩緊抱母親不放的生離死別情景,給她很大衝擊。她也看到同一牢房因「李朋案」被牽扯的一位護士廖鳳娥,也被判處死刑,一大早被拖去馬場町執行槍決時,遺留下來的一隻拖鞋。這些都給她相當大的精神壓力,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肚子越來越大的她,因為擔心腹中孩子,精神飽受威脅。
1950年12月,她的丈夫找了一位朋友,由兩位保證人做保,使她得以保外生產,早產生下一位女兒,一個月後再回到台北市青島東路的軍法處看守所,等候宣判。手中抱著才一個月大的女兒,一路上被人辱罵「小共產黨」、「匪諜」,令她相當難過,所幸同囚房較年輕的政治難友,彼此相互照顧。在牢房裡帶小孩相當辛苦,獄中都洗冷水澡,所以每個人都盡可能省下熱開水,湊起來讓嬰兒洗澡。與她同囚房的難友還有蘭陽女中的高中生蕭素梅,她出獄後嫁給楊逵的大兒子楊資崩,她也很用心的幫助陳勤。也有監獄裡的科長有同理心,常說「大人有罪,孩子是無辜」讓她辛苦地撐了下去,在監獄裡將小孩帶到一歲半,一直到要被移送綠島前,才將女兒交給丈夫帶回。
1955年年底,她出獄回家,結果5歲多的女兒已經不認得她,更由於女兒念幼稚園時,常因為母親的緣故被欺負,被人罵「小共產黨」,所以,女兒不但不認媽媽,還只喜歡爸爸和阿嬤,這讓她非常失落與遺憾。而為了女兒成長過程中殘缺的母愛,她花了很長的時間與心血,彌補對大女兒的虧欠,甚至後來所領到的白色恐怖補償金,沒有分給自己與其他兒女,全給了大女兒。
白色恐怖年代,不只有母親為被囚禁在綠島的孩子哭泣,也有坐黑牢的母親,為了跟自己一起坐牢的兒女流眼淚。
中國推「百校千生」 滲透我中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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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28
化整為零來台 規避我方審查 政府已有掌握
〔記者鍾麗華/台北報導〕中國不僅拉攏台灣青年,近來積極「向下扎根」,中國江蘇省啟動「百校千生」計畫,對我中小學師生有系統的統戰。在教育部放行下,十八所中國學校、二百五十九名師生上週堂而皇之進入我中小學校園,在台舉辦大型交流活動,還以「寄宿家庭」方式,進而連接學生家長。國安人士強調,中方以「化整為零」方式申請來台,規避我方審查,進而滲透我教育系統,政府已有掌握。
中國不僅拉攏台灣青年,近來積極「向下扎根」,中國江蘇省啟動「百校千生」計畫,對我中小學師生有系統統戰。(圖取自台灣國際青少年交流協會網站)
中國不僅拉攏台灣青年,近來積極「向下扎根」,中國江蘇省啟動「百校千生」計畫,對我中小學師生有系統統戰。(圖取自台灣國際青少年交流協會網站)
辦大型活動 採「寄宿家庭」交流
國安人士解釋,對於兩岸常態性教育交流,中方僅須透過我方團體邀請、取得台灣的校長同意函,即可進入中小學校園。中方為了廿一至廿六日在台舉辦大型的「百校千生」活動,以分批方式向移民署送件,也就是分別送出十八所師生來台申請案件,並未連同中國官員一併送審,導致我方審查機關未能窺見活動全貌而核准其來台。
據了解,江蘇省主辦的「蘇台基礎教育發展論壇」,從二一五年起邀請台灣近百名中小學校長與老師出席,至今促成台灣五十五所學校建立「結對合作」。去年中國國台辦交流局副局長王振宇出席論壇致詞表示,交流活動要推展到江蘇以外的其他地區,「要讓兩岸學生培養正確的民族觀和歷史觀」。
據中國官媒「新華社」報導,「百校千生」計畫至二一九年,達成千名兩岸中小學師生互訪交流、百所中小學簽訂結對協議,「將合作模式從一對一交流擴展至區域對區域、校群對校群,逐步實現兩地交流制度化、規範化、長期化」。
國安人士指出,中方去年首次舉辦「百校千生」活動,教育部即核准中方十四所學校、二百二十七名師生來台。不過,十八所參與的台灣學校竟只有桃園市幸福國中、大有國中向教育部申報簽署交流協議,其餘學校並未申報,已違反「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今年也僅兩校先行向教育部申報。
中國去年五月廿三至廿八日來台舉辦活動後,在十一月十五至廿日又邀請我中小學校長、師生、家長「回訪」,透過「一來一回」方式加深統戰力度,他預期今年十一月恐又有一批中小學生赴對岸交流,中國其他各省市也可能推出類似的交流活動。我政府已召開專案會議就此討論,也要求主管機關到「結對合作」的學校重點訪視與追蹤。
------------------ 紀錄片再現白色恐怖:記憶、史實與藝術的多重詮釋 J-media 聚傳媒
一九九三年六月,一個於五年代「白色恐怖」鎮壓左翼運動、肅清左翼份子的時期中,被當年國民黨軍事獨裁政權槍決的受難者--徐慶蘭的墓石,經過他的弟弟四十多年來千辛萬苦的尋找中,在台北市六張犁公墓的亂葬岡被發現。同時在徐慶蘭小而簡陋的墓碑周圍的墓地,陸續發現了同為當年受難人的201個墓石。當年這些受難人的埋骨處之所以不為家屬與社會所知,乃是因為在恐怖肅殺的氣候下,家屬唯恐認屍將引禍上身,也有人因家境貧窮而無法支付昂貴的認屍與喪葬費用,而未能出面處理,任由行刑者草草掩埋。歷經四十餘年後,這些死難者埋骨現場的真實見證,揭開了這一頁飽經執政者塗改、封鎖、掩滅的歷史。
各位聽眾:有一部記錄台灣一九五十年代白色恐怖的紀錄片,叫做《我們為什麼不唱歌》。片子訪問了好幾位當年的"左翼"青年,他們當年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了青春作為代價。他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是在無法自由歌唱的鐵窗內度過的。當片尾的主題歌旋律響起,字幕上打出歌詞:"當嚴冬將要完盡,而人類的想望的春天,被封鎖在冰霜的下面——我們為什麼不歌唱"的時候,已經滿頭白髮的受難者,以手掩面,無聲地痛哭。
歌聲,往往是自由的象徵,能夠自由地歌唱,是自由人的標誌。當台灣的白色恐怖受難者回憶自己不能歌唱的歲月的時候,在遙遠的波羅的海,一個小國——愛沙尼亞——的人民,卻用歌聲保留了自己的傳統,維護了自己的認同,最終用歌聲發起了一場顏色革命。這,就是正在新北市影展上映的紀錄片《歌唱革命》(見下圖)所講述的故事。
愛沙尼亞的歷史與台灣有頗多相似之處。這個在大國的夾縫之間求生存的小國,自13世紀起就先後被丹麥,日耳曼人騎士團,納粹德國,社會主義蘇聯吞併。但是愛沙尼亞人民從來沒有放棄有一天可以獨立自主的夢想,在高壓統治下,他們找到了一個在民族的顛沛歷史中,延續這個夢想的方式,那就是歌唱。在教堂,在學校,在家中,甚至是在公開的紀念活動上,愛沙尼亞人始終沒有放棄,而且積極地用歌聲緬懷自己的祖先和民族的歷史。這個民族,用傳統愛國歌曲作為歷史記憶的載體,把歷史記憶形象化,生活化地在民族肌體中建構起來,最終成為民族認同的基礎。正如片中的解說人,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琳達。亨特(Linda Hunt)在片中所說:"這是一個用文化拯救一個國家"的故事。
對一個民族來說,主體性的建立到底是什麼?自我認同的建立,它的基礎應在哪裡? 《歌唱革命》所提出的啟示,是具有普遍意義的。當記者採訪愛沙尼亞的歌唱革命的參與者時,他們說:"音樂,讓我們感受到我們是一個國家。"是的,其實文化,才是一個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礎;守護文化,就是守護民族的靈魂。換句話說,對本民族的認同,也應當,或至少應是,首先是,建立在對本民族文化的熱愛與珍惜上。當本民族的音樂,成為這個民族和每個民族成員的生活中的一部分的時候,主體性才能屹立不搖。
《歌唱革命》中最令人感動的一幕是:蘇聯統治時期,愛沙尼亞的國歌是禁歌。在一次音樂節上,當所有規定的曲目都唱完了之後,十萬民眾拒絕離開。在沒有任何指揮帶領的情況下,所有的人眼含熱淚,高唱起了國歌。他們手挽手,高舉過頭,一起高唱:"我們是愛沙尼亞人!"
那一瞬間,幾百年積累的民族感情徹底迸發,人民知道,儘管還是生活在奴役中,但是民族精神還在,這,就是希望。 1986年開始,愛沙尼亞人多次以合唱的方式走上街頭,革命,就這樣爆發,最後成功了。
在此,我向大家推薦這部值得一看的紀錄片。
(文章只代表特約評論員個人的立場和觀點)
――RFA
【附錄】
我們為什麼不唱歌!
致劉曉波及為人權自由受苦受難的弟兄姊妹
當黑暗將要退去
而黎明已在遙遠的天邊
唱起嘹亮的凱歌
我們為什麼不歌唱
當嚴冬將要完盡
而人類嚮往的春天
被封鎖在冰霜的下面
我們為什麼不歌唱
當鎬鏈還鎖住我們的手足
鮮血在淋流
而自由已在窗外向我們招手
我們為什麼不歌唱
當悲哀的昨日將要死去
歡笑的明天已向我們走來
而人們說:「你們只該哭泣」
我們為什麼不唱歌! 紀錄片再現白色恐怖:記憶、史實與藝術的多重詮釋 J-media 聚傳媒
照片取自國家人權記憶庫官方網站
【聚傳媒特約記者陳欣如報導】白色恐怖紀錄片在臺灣的轉型正義進程中扮演著關鍵角色,不僅幫助還原歷史的真相,也讓受難者及 其家屬獲得療癒。
聯合國自2010年倡議「瞭解真相的權利」,並且將3月24日訂為相關紀念日,這呼應了臺灣對白色恐怖歷史的重視。臺灣的第一部白色紀錄片《我們為什麼不歌唱》於1994年發表,是首部全面呈現1950年代白色恐怖的作品。自此之後,更多導演投入製作,陸續推出《血染的青春》等紀錄片,逐步揭開過去不為人知的歷史。
近年來,國家人權博物館積極投入影音紀錄,並將白色恐怖受難者的口述歷史剪輯成影片公開於網路平臺。這些影像讓社會大眾能更容易接觸白色恐怖歷史,進一步落實「瞭解真相的權利」。
白色恐怖紀錄片具有重要影響力,不過國立臺灣藝術大學賴祥蔚教授2024年的研究初稿指出,有些白色恐怖紀錄片雖然直接上網公開,讓大眾觀看,但是也有不少重要作品難以取得,不只付費平臺沒有,甚至連公家機構也沒有典藏,要看也找不到,萬一導致許多珍貴影像消失,更是萬分可惜,他建議國家人權館、國圖與全臺各級圖書館等公部門應該積極洽購以及典藏,最好不只是「家用版」,更有「公播版」,方便教學及推廣。
前述研究初稿是由臺藝大臺灣文化政策智庫中心「2024傾聽與理解——仰望白色希望 白色恐怖紀錄片的解讀」計畫提供經費。 紀錄片再現白色恐怖:記憶、史實與藝術的多重詮釋 J-media 聚傳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