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 
《世說新語·任誕》:    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 顯示整段
《太平御覽·酒下》:    王孝伯云:「名士不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讀《離騷》,便可稱名士也。」 顯示整段

無事,飲酒,讀詩,王恭如此定義「名士」,無事是要常無事,飲酒就要痛飲酒,而讀詩便是熟讀《離騷》之類憂憤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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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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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來聖賢皆寂寞 唯有飲者留其名」的真正意義
2018/09/05 來源:五子粱醬
字面理解就是「好酒也怕巷子深」。
酒之清者為聖、濁者為賢,
古代宣傳手段有限,能不能出名,
全看有沒有名人名家背書和惦記。
沒人喝的酒,再好也只能孤零零的爛在窖里,
所以這是在號召大伙兒多喝多分享,
千萬不要讓美酒白白埋沒。
該句在敦煌殘卷抄本中又作
「古來聖賢皆死盡,惟有飲者留其名」
如果只是以勸酒詩定性,就太膚淺了。
封建衛道者曾批評李白狂妄自大,
認為他貶低先聖先賢如孔子、孟子默默無聞,
覺得只有酒鬼留名於後世。
缺乏藝術修養,自然很老實地,直接就把李謫仙的真實思想曲解了。
李白這是為了誇大飲者,而貶低聖賢的後世之名。
李白可是寫得出《將進酒》、《夢遊天姥吟留別》,
有治國安邦平天下的雄天抱負的,結果遇上了昏君,
和一干蠅營狗苟趨炎附勢唯利是圖的高力士之流;
只好仰天大笑出門去,寂寞對影成三人,
自號為青蓮居士的人豈肯淪落為一般酒鬼?
一生形醉心醒,詩界修煉成仙。
在被「賜金放還」後,李白已對自己仕途絕望。
借酒澆愁,排遣塊壘是必須的,
當時情緒消極,以酒仙之名流傳千古也是想過的。
但從表現手法看,依然是他年少時豪放瀟洒的風格。
初唐士人有三樣必備修養:詩酒劍,
詩魄酒魂劍膽,尤以酒是唐人的魂。
一千多年後的現代,傳承得最廣泛的要數酒了
然而如古人一般真正懂酒的人卻越來越少,
更不用說依靠稀有的美食家去品來分享給大家了。
傳統酒文化的普及任重而道遠,愛酒人士的慷慨分享最是珍貴;
世風浮躁,想要再出現一個李白已經不現實了,但讓更多人了解酒魂還是有很多方法和意義的。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此語出自李白的〈將進酒〉,意思是說:自古以來所有的聖賢無不感到孤獨寂寞,唯有寄情美酒的人才能留下美名。這首詩歌以氣勢豪邁的「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開篇,名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也出自於這一首詩歌。
詩仙李白-文筆超俗,靈感飄逸,有時又氣勢磅礴!詩仙李白超凡脫俗,一生清風,一生逍遙!這一首〈將進酒〉,道出了人生的灑脫與真諦。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其人瀟灑、豪邁"自在"無爭。詩篇傳至後世,興盛至今。
古來聖賢大都孤傲寂寞,克念作聖,制慾成賢---甚至白圭無瑕。
人世間的名、利、色、情與各種娛樂,一般人很容易沉迷其中,但是真正的聖賢之人卻不會同流合污。在紅塵濁世中潔身自好,堅守心靈深處的高貴,有時難免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百雲之感悟----部分整理自網路資料。


君不見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
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
將進酒,君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逕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作者簡介》
李白(公元701-762)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盛唐時期最有名的大詩人,也是中
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詩人之一。他的詩雄奇豪放,飄逸不群,想像豐富,流轉自然,音韻和美,體格多變。
《翻譯》
你們沒看見嗎?
黃河中浩蕩洪流從天上傾瀉下來,頭也不回的一直奔流到進入大海!
你們沒看見嗎?
高堂上的明鏡裡白髮使人多悲哀,早上還是柔黑的絲髮黃昏就雪白!
人生只要稱心如意就該盡情歡悅,可別讓金盃子空對著朗朗的明月。
老天賦予我才華就必然有其安排,千兩萬兩黃金耗用完了還會再來。
為大家快樂且把整頭牛羊來烹宰,正應該一口氣不停杯喝它個三百。
岑勳啊老夫子,丹丘啊好朋友,
又將送上美酒,你們可別停口。
讓我為你們唱一首歌曲,請你們側耳細聽好理解我的心意。
豪門貴族的奢華生活值不得珍貴,我不願醒來只想在酒中永遠沉醉。
自古以來聖賢人物都不被人理會,倒只有飲酒者留下了他們的名諱。
陳王曹植當年在平樂觀大擺宴席,十千錢買一鬥酒任情的歡樂嬉戲。
主人啊你為甚麼說手上缺少銀錢,只管去把酒買來我和你對飲一盤。
你那五花寶馬,你那千金皮裘,
叫你的娃娃快拿出去市上換美酒,我要與你一同來銷解這萬古憂愁!
《背景/賞析》
大約是公元752年,他與朋友岑勳到嵩山的好友元丹丘的穎陽山居作客。三人登高宴飲,實為人生快事。李白當時正在「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際,便借酒興鼓動詩情,把胸中全部鬱結的塊壘,淋漓盡致的宣洩到這首千古名作之中。
這首詩中有許多地方帶著鮮明的李白獨有的思想和藝術特徵。比如,此詩一開頭就是兩組排比長句,單是這兩個「君不見」就是前無古人。第一組長句形象狀闊、且帶誇張:大河從天而瀉,勢不可擋的到來;然後浩浩蕩蕩奔流入海,勢不可回的一去不返。這一來一去,大有舒捲往復的意味,隱隱象徵著人間乃至宇宙的不可阻擋的變遷。第二組長句主要針對時間,誇張更甚:本來人生短暫,已使人感慨歎息,而李白卻把滿頭黑髮和滿頭銀絲的人生老化過程壓縮成了早晚之間的事情。像這種極端的誇張手法,除了李白以外,別人用不了,用了恐怕也得不到讀者的認同。但偏偏李白能累用累效,讓人們讚歎不絕。兩組排比之間又凸顯出大河的雄壯與人生的渺小之間的對比,加強了悲感,但卻是宏大氣氛中的悲,悲而不戚,沒有小家子氣。
「天生我材必有用」是此詩中的千古名句,是作者對自己人生價值的滿懷信心的肯定。但李白超越常人的天才到底該用在哪裏?這卻不是一個那樣簡單的問題。李白自己曾在「古風五十九首」(之一),也就是自己詩集的第一首中聲明自己的目標是要復振大雅之聲,希望「垂輝映千春」,要開創一代詩風。他作得怎樣,是否達到自己的目標,那是題外話了,但他沒有像其他文人那樣把仕途得失掛在心上,心中至少洗去了不少常人中的塵垢。其次,我們確實相信,李白這樣的人來到這世間是必有其特殊用場的。
「但願長醉不願醒」,讀來使人流淚。寫出這樣的話時,那是怎樣一種感情啊!詩人對自己的生活環境又是一種甚麼感覺啊!聊可自慰的是,我們還明白:任何磨難對於人都是有報酬的,首先它讓人的思想更深刻、內心更善良和慈悲。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句話有著很深的內涵,李白一生落魄,懷才不遇,借酒消愁,此句慨嘆千古聖賢的寂寞,也正是他自己的寂寞也。才高志大,舉世滔滔,聖賢每多不得志於世,寂寞相伴一生,是人生千古之無奈也。故此句是千古以來的聖賢英雄志士們所共有的慨嘆,可用來當作人生不得意時的解嘲和灑脫,也可看做是有大才華者對人世的不平的吶喊。


古來聖賢皆寂寞 唯有飲者留其名將進酒
【大紀元2013年02月03日訊】(希望之聲國際廣播電台)只有在喝醉酒時,徘徊於入世與出世之間的李白,才能真正擺脫劍俠的抱負和執著,感受到自由而清醒的仙家真我!
一談到唐朝的詩人,立即就會想到大名鼎鼎的詩仙李白:「白也詩無敵,飄然思不群。」這是杜甫對李白充滿傾慕的歌頌,清新飄逸卓然不群,正是李白最傳神的寫照,也是他作品的風格。雖然出生在格律詩的全盛的年代,使李白還是最喜歡寫那不拘、字數不拘長短,自在又痛快的古詩或者樂府。
在那山水靈秀的蜀地長大,大詩人李白自幼感染了蜀山飄逸的神仙氣息;他深受道家思想的影響,愈困頓挫折之中,愈見瀟灑超脫;大不了舉起酒杯痛飲一番吧!畢竟「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呀」!今天子晴在節目中要為您介紹的,就是這首大詩人留傳千古的作品 《將進酒》!
李白天資聰穎,十歲就通詩書,又學習劍術;他還領有道士符□,喜歡四處尋訪名山與仙人。年輕時候的李白,就像個逍遙的十方道士,又像仗義任性的劍俠,而他的一生也在這濟世與出塵的矛盾中交錯成一篇篇精彩的詩文。
李白四十歲才來到長安,當時擔任秘書監的賀知章讀了他的詩,讚歎道:「這詩太感人了,連鬼神聽了也會落淚的!您簡直是天上被貶謫下凡的仙人呀!」從此,李白「詩仙」之名不徑而走。當時的天子唐玄宗非常喜愛李白的才華,封他為翰林院大學士,然而這個人人稱羨的位置,卻不能參與政治,實現救濟百姓的理想,狂傲的個性更讓李白得罪了許多朝臣;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自動請求離開,玄宗皇帝於是厚賞了李白一筆財物,放走這名難以駕馭的高士。
從長安城被「賜金放還」後,李白又恢復了四處雲遊的生活,這一天他與好友岑勳結伴到住在嵩山的好友元丹丘家中作客,三人登高飲宴,盡情歡樂。正覺得自己處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際的李白,便藉著酒興,寫下了《將進酒》一詩。
《將進酒》也就是「勸酒歌」,這本是漢樂府中的曲調。「將」,在此讀做「腔」,是「請」的意思。這首詩正生動表現了一個人醉後的儀態與言行,卻又帶有深沉的人生省思。
《將進酒》 李白
君不見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 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逕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與爾同銷萬古愁!
[語譯]
你們沒看見嗎?那黃河壯闊的水流從天上傾瀉而下,頭也不回的直奔入大海中!
你們沒看見嗎?那高堂上的明鏡裡白髮使人多悲哀,早上還烏黑著,黃昏就成白雪
一般了!
人生如意的時候就該盡情歡樂啊,可別讓金盃子空對著朗朗明月。
老天賦予我才華就必然有其安排,千兩黃金耗用完了也還會再回來。
為了歡慶你快去把牛羊烹宰,一口氣不停地連喝它個三百杯。
岑勳啊老夫子,丹丘啊好朋友,又將送上美酒,你們可別停口。
讓我為你們唱一首歌曲,請你們側耳細聽我的真心意。
豪門奢華的生活不值得珍貴,我不願醒來只想在酒中永遠沉醉。
自古以來聖賢人物都不被人理會,只有那酒徒能夠名聲永垂。
陳王曹植當年在平樂觀大擺宴席,十千錢買一鬥酒任情的歡樂。
主人啊你為何說手上缺少銀錢,只管去買酒來讓我跟你對飲一番。
你那五花寶馬,你那千金皮裘,叫你的娃娃快拿去市集上換取美酒,
讓我與你一同消解這萬古的憂愁!
全詩一開頭就是兩組氣勢宏偉的排比長句,先以大河的壯闊對比出人生的短暫,然後又用誇張的手法,將青絲到白髮的人生老化過程壓縮於早晚之間。藉由空間與時間範疇的誇飾,點出了人類的渺小,與生命無常的悲哀。
接著,詩人歡歌暢飲,大聲喊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表現出對自己人生價值滿懷信心的肯定。金錢只是一種人世間的物質輪轉罷了,何必執著不放呢?
「鐘鼓饌玉」,這些官宦富貴之家才擁有的華貴器樂和飲食,雖能帶來身體的舒適,卻不見得能使心靈自由呢。若是執著於名利,得意時就歡天喜地,失去了一點兒又消沉不已,那還不如當個醉漢來得清醒了。
行文到此,詩人神來一句「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一個思維高出濁世庸祿價值的人,總是曲高和寡的。其實又何只「聖賢」如此呢?任何一個人,甚至在任何一個方面,只要他真正的超越了一般常人,他就至少在那一方面是寂寞的。或許這正是許多常人不願追求和接受真理的原因吧,因為,他沒有走出常人的勇氣。
天寶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亂發生,永王李麟以抗敵平亂為名,請出了原本已隱居在廬山的李白,卻沒想到永王私下存著爭奪皇位的野心,李麟兵敗身亡後,一心救國李白竟因叛國罪被流放夜郎。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當人們因亂事平定而歡天喜地時,李白卻在異鄉淪落著。公元759年,朝廷大赦天下,李白終於返回中原;3年之後,不敵病魔而過世,結束了他62年曲折磨難的一生。
不捨詩仙貧病而逝的現實,世人為李白另安排了一個醉酒撈月而亡的故事。「但願長醉不願醒」啊,這浪漫撈月的詩仙,是否也如「古來聖賢」一樣一生都站在高處,寂寞地遠觀世俗荒謬與己身的不自由呢?「與爾同銷萬古愁」,那橫跨千古的愁苦究竟是甚麼呢?也不得其解了!
或許,只有在喝醉酒時,徘徊於入世與出世之間的李白,才能真正擺脫劍俠的抱負和執著,感受到自由而清醒的仙家真我吧!
節目最後,就請您欣賞取自台灣天籟詩譜,由郭瑩先生演唱的 《將進酒》。


 李白 《將進酒》
將進酒
〖唐〗李白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須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注解:
⑴將進酒:屬漢樂府舊題。 將(qiāng):願,請。 
《將進酒》選自《李太白全集》。 
這首詩大約作于天寶十一年(752)。 距詩人被唐玄宗「賜金放還」已達八年之久。 當時,他跟岑勳曾多次應邀到嵩山(在今河南登封市境內)元丹丘家裡做客。 
⑵君不見:你沒有看見嗎? 是樂府體詩中提唱的常用語。 君:你,此為泛指。 
天上來:黃河發源于青海,因那裡地勢極高,故稱。 
⑶高堂:在高堂上。 另譯為父母。 
朝:早晨。 青絲:黑髮。 此句意為在高堂上面對明鏡,深沉悲歎那一頭白髮。 
⑷得意:適意高興的時候。 
⑸須:應當。 盡歡:縱情歡樂。 千金:大量錢財。 還複來:還會再來。 且為樂:姑且作樂。 會須:應當。 
⑹岑夫子:指岑(cén)勳。 丹丘生:元丹丘。 二人均為李白的好友。 
⑺杯莫停:一作「君莫停」。 
⑻與君:給你們,為你們。 君,指岑、元二人。 
⑼傾耳聽:一作「側耳聽」。 傾耳:表示注意去聽。 
⑽鐘鼓:富貴人家宴會中奏樂使用的樂器。 
饌(zhuàn)玉:美好的食物[4]。 形容食物如玉一樣精美。 饌,食物。 玉,像玉一般美好。 
⑾不願醒:也有版本為「不用醒」或「不復醒」。 (現高中教材之人民教育出版社---普通高中課程標準實驗教科書---中國古代詩歌詩歌散文欣賞中是----但願長醉不願醒)
⑿陳王:指陳思王曹植。 
平樂:平樂觀,宮殿名。 在洛陽西門外,為漢代富豪顯貴的娛樂場所。 
恣(zì):放縱,無拘無束。 
謔(xuè):玩笑 。 
⒀言少錢:一作「言錢少」。 
⒁徑須:乾脆,只管,儘管。 
沽(gū):通「酤」,買或賣,這裡指買。 
⒂五花馬:指名貴的馬。 一說毛色作五花紋,一說頸上長毛修剪成五瓣。 千金裘:價值千金的皮衣。 將出:拿去。 
⒃爾:你們,指岑夫子和丹丘夫。 
銷:同「消」。 萬古愁:無窮無盡的愁悶。 
⒄聖賢:一般指聖人賢士,又另指古時的酒名。 
翻譯
你難道看不見? 
那黃河之水從天上奔騰而來,
波濤翻滾直奔東海,從不掉頭返回。 
你難道看不見? 
那年邁的父母,對著明鏡悲歎自己的白髮,
早晨的滿頭青絲,怎麼才到傍晚就變成雪白一片。 
人生得意之時應當縱情歡樂,
不要讓這金杯無酒空對明月。 
每個人只要生下來就必有用處,
黃金千兩一揮而盡還能夠再來。 
我們烹羊宰牛姑且作樂,
一次痛飲三百杯也不為多! 
岑夫子和丹丘生啊! 
快喝吧! 不要停下來。 
讓我來為你們高歌一曲,
《將進酒》
請你們為我傾耳細聽:
整天吃山珍海味的豪華生活有何珍貴,
只希望長駐醉鄉而不願清醒。 
自古以來聖賢無不是冷落寂寞的,
只有那喝酒的人才能夠留傳美名。 
陳王曹植當年宴設平樂觀你可知道,
鬥酒萬千也豪飲賓主盡情歡樂。 
主人呀,你為何說錢不多? 
只管買酒來讓我們一起痛飲。 
什麼名貴的五花良馬,昂貴的千金狐裘,
都讓令兒拿去換美酒來吧。 
讓我們共同來消除這無窮無盡的萬古長愁! 
創作背景:
唐玄宗天寶三年(744年),詩人李白被排擠出長安後,又重新踏上了雲遊祖國山河的漫漫旅途。 本文作于天寶十一年(752年)。 此時距李白被唐玄宗「賜金放還」已有8年之久。 這一時期,李白多次與友人岑勳(岑夫子)應邀到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潁陽山居為客,三人登高飲宴,借酒放歌,以抒發滿腔不平之氣。 
賞析
《將進酒》題目的意思為「勸酒歌」,是漢樂府短簫饒歌舊題,多數寫的是飲酒高歌之事,李白在此借古題「填之以申己意」。 這首詩舊說是李白遭到誹謗離開長安後寫的,時間大概是天寶十一年(752年)。 後經今人考證,應該是開元間李白第一次到長安時所作。 當時李白正和友人岑勳在嵩山潁陽隱居的好友元丹丘家做客,三人經常登山宴飲。 借助酒興和詩意,李白以奔放的激情表現了自己蔑視世俗,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污的高昂氣概和對「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堅定信念。 
本詩以頗有氣勢的排比句開始。 上句寫大河的來勢不可阻擋,去勢不可回轉。 一來一回,有強烈的反復詠歎的味道。 下句悲歎人生短促,但詩人在寫法上別出心裁,用一句「高堂明鏡悲白髮」勾勒出一種搔首顧影、徒呼奈何的情態,從而感歎時光易逝。 另外,詩人將從年少到年老的人生過程比喻成「朝」「暮」之間的事,以此感歎人生的短暫。 上句從空間的角度進行誇張,而下句則從時間的角度進行誇張。 縱觀開篇的這組排比長句,既有比意,又有反襯。 具體而言,以河水一去不復返比喻人生匆匆易逝,此為比意;以黃河的永恆奔騰襯托人生命的脆弱,此為反襯。 從寫作筆法上看,這個開篇雖悲壯,卻具有震懾心魄的藝術力量。 
但下面兩句卻一轉悲涼的情調,變得歡快起來:從「人生得意」到「杯莫停」,詩人的情緒漸漸高昂起來,詩情逐漸變得豪放灑脫。 詩人認為應該盡情歡樂,生命才沒有遺憾。 而行樂必須有酒。 該句的「金樽」、「對月」雖沒有直接寫酒,卻將飲酒詩意化。 雖然沒有寫如何痛飲,但「莫使金樽空對月」中的雙重否定詞,卻使詩意更濃。 從「人生得意須盡歡」一句,讀者可以看出,詩人似乎主張及時行樂,但這並不代表詩人主張沉淪,他堅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這兩句詩透出了詩人樂觀、自信的品格。 接下來,詩人描寫了一場盛大的宴席。 大家都整頭地「烹羊宰牛」,非要喝個「三百杯」才甘休。 而下面「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的一組短句,讓人如聞詩人勸酒高聲的同時,也使詩歌的節奏起了變化,生動別致。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描寫了酒逢知己之時,詩人要對友人高歌的情形。 之後的八句就是詩人的歌中內容。 在詩人看來,「鐘鼓饌玉何足貴」,他還想「但願長醉不復醒」。 到此,詩人開始酒後吐真言,情緒也從豪放轉到激憤。 下面兩句好像詩人在進行自我安慰,其實是通過說古人「寂寞」來說自身的「寂寞」。 所以,他寧願長醉不醒。 接下來,詩人將「陳王」曹植作為「留其名」的「飲者」代表。 雖然曹植的例子看似和政治無關,但其實包含著詩人內心因政治上受挫而產生的沉重憂憤。 
剛剛袒露完心情,詩人又開始說酒,並且越來越狂妄,不僅要慷慨地散盡「千金」,甚至還要用「五花馬」、「千金裘」來換美酒,且「呼兒」的語氣十分之大。 這裡,詩人「不可一世」的情態,不僅表現出了他的「醉意」,也讓讀者看到了他真率的個性及與友人深厚的友情。 之後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在意猶未盡的詩情中又凸現詩人情感的奔流激蕩。 
本詩堪稱千古佳作,起伏跌宕,非大手筆無法成就。


    「古來聖賢皆寂寞」,語出李白的〈將進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酘酘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酘酘主人何為言少錢,逕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西元七五二年,李白與朋友岑勳(岑夫子),赴嵩山的好友元丹丘(丹丘生)的穎陽山居作客。友朋三人因之登高暢飲,允為人生快事一樁。時當李白正懷才不遇之際,便極力借酒興以澆胸中鬱結之塊壘,此詩便是酒興之下所迸發的勃然才情。
詩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起首,說明了李白對人生苦短的看法,由此引發暢快飲酒的畫面。而「天生我材必有用」,正是李白對自己人生價值的肯定,但其超越常人的天才,似乎並未讓他一生順遂,是以詩人寫出「但願長醉不願醒」的沉痛心聲;並發出「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樣豪爽的呼喚。
在李白看來,自古以來的聖賢人物都是寂寞的,所以,盡情的飲酒吧,「與爾同銷萬古愁」,李白要他的朋友共飲以銷萬古之愁。
就「古來聖賢皆寂寞」而言,「聖賢」,指的是任何一人,在任何一方面,擁有超越一般常人的傑出表現者,便可以算是了;而這樣秀異的人才往往是寂寞的。此由於聖賢多半立身較高,而陽春白雪之唱和者向來極少,尤其是身處現實社會中,往往因其過人才華而愈加顯出其孤獨。也唯有如詩仙李白之脫凡超俗者,才能徹底領略斗酒詩百篇,以對抗俗世的灑脫與逍遙。
因此,李白飲酒不唯只銷萬古愁,其實更是一個孤獨的靈魂,向世界發聲的表現方法。
置身於人群中的覺者,必然能夠理解李白的孤獨,也必然明瞭孤獨是一個人心靈昇華的必需,更是思想已臻較高境界的一種標的。所有在學術或專業上具有傑出才華者,必然擁有如是孤獨而超脫的氣質。
李白即是。他果然是古來聖賢中,以「飲者」留其名的一位,其逍遙自在的豪邁人生,終究被自己釀成一壺壺芳馨的醇酒,流傳至今,永不衰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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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說新語》:「微言行」中的「名士風流」
2016-06-14 由 枕邊閱讀 發表于文化
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須奇才,但使常得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便可稱名士。」
——《任誕》
無事,飲酒,讀詩,王恭如此定義「名士」,無事是要常無事,飲酒就要痛飲酒,而讀詩便是熟讀《離騷》之類憂憤之作,這是一種忘懷,還是一種堅持?這是一種才氣的無視,還是不遵守禮儀?而這些名士風流在魏晉時代便是標準的「任誕」風格,「指禮法為俗流,目縱誕以清高」,他們任誕的原因便是不滿於舊禮教,便是追求自由之個性和精神的解放,便是任性放達自恃清高。一種反抗,亦是一種逃避,所以在這詆毀禮教、憤世嫉俗中,他們也是自我沉溺於縱酒之中。
痛飲酒是名士風流「任誕」的最多方式,劉伶或者是最放縱者之一,為了喝酒,在妻子把酒倒掉,把酒器毀掉之後,卻騙著說要想鬼神禱告,方能解除酒癮,所以在妻子準備祭祀用的酒肉時,他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酒已經是劉伶的命,即使祭祀鬼神用的酒也不放過,於是便喝酒吃肉,「隗然已醉矣」。不僅是祝誓時騙酒,劉伶甚至以一種裸形的方式醉酒不起,「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諸君何為人我褌中?」天地當房子,屋宇做褲子,但是那些譏笑的人只是跑到我褲子裡來的人而已。這是一種病酒,已全然不顧身體,當然更不會在乎養生。
而與劉伶一樣縱酒的還有阮籍,當步兵校尉的職位空了,阮籍主動要求擔任這一職位,因為「廚中有儲酒數百斛」。而在自己家附近有一紫色美麗的婦女開辦的酒壚,阮籍便和王戎長長前去飲酒,飲酒也只是關乎酒,而非美色,甚至在醉酒之後就直接睡在女子旁邊,女子丈夫以為會有什麼非分行為,但只是「眠其婦側」而已。阮籍最著名的飲酒故事便是喪母時的縱然,安葬母親的時候,他「蒸一肥豚,飲酒二斗,然後臨訣」,肥豬和二斗酒讓他直言「窮矣」,但這「窮」或許是對於自己沒有酒喝的無奈,以致吐血而費頓。而在喪母期間,阮籍其實一直醉酒,裴楷前去弔唁的時候,阮籍就喝醉了酒「散發坐床,箕踞不哭」,只醉酒卻不哭,甚至在裴楷行哭喪之禮後他也沒有離開坐席,按照風俗來說,只有喪家主人哭泣弔唁的客人才可以行禮,而阮籍根本不遵守這禮儀,所以裴楷也是知道阮籍的這一品行,甚至將他作為世俗之外的人來看待:「阮方外之人,故不崇禮制,我輩俗中人,故以禮軌自居。」實際上這種「不崇禮制」還在阮籍扶桑期間,一次在晉文王宴席上還是飲酒吃肉,司隸校尉何曾向晉文王提議,這樣重喪在身的人還飲酒吃肉,實在敗壞風俗教化,應該把他流放到邊遠地區,而晉文王卻說,阮籍是因為悲傷過度而身體毀損精神困頓,而因病飲酒吃肉是符合喪禮的。不管是何曾所說敗壞禮俗,還是晉文王的寬容,對於阮籍來說,似乎都無妨礙,「籍飲啖不輟,神色自若。」
不管是使人忘卻自己,還是把人帶到美妙境地,但實際上這樣的「任誕」也無非是自我麻醉和自我逃避,王恭曾經問王忱,如何比較阮籍和司馬相如,王忱的回答是:「阮籍胸中壘塊,故須酒澆之。」也就是說,因為心中有鬱結的疙瘩,所以需要酒這樣的東西來澆滅心中的不快,所以飲酒只是形式,內在的個性自由和精神解放也只是為了打破舊禮教的束縛。而在魏晉名士風度的外在表現上,除了飲酒之外,還有清談、服藥和隱逸。清談起於漢末,名士群集,臧否人物,評論時事,而在魏晉時期則側重於玄學,《周易》、《老子》和《莊子》便是最受人推崇的清談著作,在這「三玄」之中,他們暢談內聖外王、天人之際的玄遠哲理,暢談「寡以制眾」、「崇本息末」、「知足逍遙」、「自然無為」的思想,「既共清言,遂達三更」,而服藥則是以藥物作為護身符和麻醉劑,何平叔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而隱逸便是無意仕途、隱居賦閒,他們不以功名利祿為務,甘於淡泊,反抗世俗的束或離群索居,或遁跡山林,追求內心世界的滿足。甚至,阮籍好飲酒也是家族傳統,「諸阮皆能飲酒」,阮咸有一次到同族人中聚會,竟然是拿著大瓮勝酒,不僅如此,大家一起圍坐面對面痛飲,「時群豬來飲,直接去上,便共飲之。」家族共集,群豬共飲,好一幅人與動物的和諧飲酒圖,或者這便是一種理想狀態,所以不管是「使我有身後,不如即時一杯酒」的張翰,還是「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杯,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的畢卓,都將一生的快樂變成了痛飲的快樂,而孔群所說「今年田得七百斛秫米,不了麴蘗事」則將釀酒當成是最重要的追求,而把飲酒當成一種人生理想的便是竹林七賢,包括劉伶、阮籍在內的七人「常集於竹林之下,肆意酣暢,故世謂竹林七賢」。肆意酣暢便是痛飲,便是不拘禮節,便是放縱豁達,也無怪病酒,無怪乎「窮矣」,所以對於酒的意義,王光祿云:「酒正使人人自遠。」王衛軍云:「酒正自引人著勝地。」王佛大嘆言:「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
清談、飲酒、服藥和隱逸,這四種名士風流的方法都以傲世獨立的方式回應現實,但是這樣的回應或者是逃避,或者是麻醉,追求物我兩忘的境界中懼禍避世,明哲保身,卻可能在毫無節制中縱慾享樂,從而對自身的身體,甚至生命構成威脅,劉伶病酒便是極度追求中的極端生活,而「遂達三更」的清談也造成了身體的傷害,衛玠與王敦召來的謝鯤清談,整夜不休,竟也「於此病篤,遂不起」,而服藥更是對身體的戕害,服藥主要是五服散,因藥性猛烈,在神明開朗、感官刺激、「美姿容、面至白」的同時也造成了極大的傷害,而隱逸也並非能夠逍遙自在,很多人也只是一時避世,最終也逃不過被殺的厄運。
而其實,在魏晉名士構建的魏晉風骨,也絕非是清談、飲酒、服藥和隱逸這四種極端的逃避方式,《世說新語》所記錄的是一個多元的世界,「記言則玄遠冷峻,記行則高簡瑰奇」,所以言行之中展現的是一個豐富的魏晉名士生活,這裡有周嵩手批刁協、羊忱性貞烈、阮修「論鬼神有無者」的賢良方正,有嵇康「臨刑東市,神色不變」、裴楷「被收,神氣無變」的寬廣胸懷,有韓康伯「火在熨斗中而柄熱,今既著襦,下亦當暖,故不須耳。」的夙惠,有周處、戴淵改過從善、重新做人的自新,甚至也有德才兼備、相夫教子、母儀垂範的賢媛女子。不管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的夏侯玄,還是「朗唐如玉山之將崩」的李豐,不管是「蕭蕭蕭肅,爽朗清舉」的嵇康,還是「婦人遇之莫不連手共縈之」的潘岳,不管是「飄如游雲,矯若驚龍」王羲之,還是「自以形陋裝扮捉刀人」的曹操,都展現了一部豐富的魏晉名士圖。
但是魏晉時代畢竟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這種變革不僅在朝代更迭的政治官場上充分展現,也在思想精神領域得到了更深刻地體現,在《世說新語》這一部記錄魏晉風流的故事集裡,千則小故事反映了一個大時代,在這個時代里中國文化的發展受到特別的影響,最突出表現則是玄學的興起、佛教的輸入、道教的勃興及波斯、希臘文化的羼入。所以在魏晉名士的交流中,玄學成為最主要清談的內容,殷仲堪說:「三日不讀《道德經》,便覺舌本間強。」三天不讀《老子》便覺舌頭僵硬,而在這些名士的聚會中,主要就是談論老莊哲學,支道林、許詢、謝安等人共集王濛家,在這場「彥會」的討論中,大家一起讀《莊子·漁夫》,「漁夫勸誡孔子棄絕仁義禮樂,返璞歸真。」所以敘致精麗,才藻奇拔 才峰秀逸,一往奔詣,都變成文人追求老莊哲學的一種境界,王濛與劉惔在分別後相見,王濛對劉惔說:「卿更長進。」而劉惔的回答是:「此若『天之自高』耳。」「天之自高」便是引用《莊子·田子方》:「天之自高,地之自厚,日月之自明,夫何修焉。」意謂像天之自然的高,地自然的厚,日月自然的光明,哪裡需要修飾呢!還有一次殷荊州曾問遠公:「《易》以何為體?」回答是:「《易》以感為體。」殷荊州說:「銅山西崩,靈鍾東應,便是《易》耶?」遠公卻笑而不答。
在這些名士共集的時候,對於《周易》、《老子》和《莊子》的討論往往反映著自身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但是在魏晉時代,玄學的思想得到了加強,但是儒學卻依然占據著主導,《世說新語》的三十六篇中,列於卷首的便是德行、言語、政事、文學,而這四篇便是「孔門四科」,從漢代開始,這四科就一直作為考察和品評士人的重要準則,所以,就有了「仲尼之門,考以四科」的說法。尤其在「德行」篇,篇名即取自鄭玄注《周禮·地官·師氏》:「德行,內外之稱,在心為德,施之為行。」所以內容不外乎儒家所提倡的忠孝節義、仁信智禮等道德規範。李元禮嘆服苟淑、鍾皓的品格是:「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德可師」,陳仲舉禮賢則是「言為士則,行為世范,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王長豫為人謹順,但他覺得最難的是便是「事親盡色養之孝」,「色難」在儒家思想中便是謂侍奉父母以和顏悅色為難。陳寔為什麼把詐稱其母有病的吏殺了,因為他認為:「欺君不忠,病母不孝。不忠不孝,其罪莫大。」而他半路把殺財主的劫賊放於一邊,而去處理生孩子不肯養育的人,也是因為他覺得:「盜殺財主,何如骨肉相殘?」所以兒子元方的總結是:「老父在太丘,強者綏之以德,弱者撫之以仁,恣其所安,久而益敬。」仁和德是他們的標準,而這種仁德卻也和老莊發生了矛盾和衝突。在一次劉尹與桓宣武共聽講《禮記》的時候,桓溫覺得聽了之後「時有入心處,便覺咫尺玄門」,而劉劉尹卻說:「此未關至極,自是金華殿之語。」沒到玄門的最高境界,只不過是儒生的常談而已,充分顯示了一種貶儒的觀點,而在庾亮和齊莊的一則對話中,卻道出了玄學和儒學的共同尷尬之處,「何不慕仲尼而慕莊周?」對曰:「聖人生知,故難企慕。」難以企及孔聖人的境界,實際上是一種諷喻而已。
玄與儒的種種衝突,在反映魏晉時代思想的多元化的同時,也為名士提供了兩條人生之途,但是不管是入世的道德禮儀,還是出世的飲酒隱逸,不管是對社會現實的妥協,還是崇尚自由的逃避,也都是魏晉名士留下的「風流」,而《世說新語》也被魯迅評論為「差不多就可看做一部名士底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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