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四書《女誡》﹑《內訓》﹑《女論語》﹑《女范捷錄》-是民國初期及以前幾乎所有讀書的女孩子的啟蒙讀物/《列女傳》 @ 姜朝鳳宗族 :: 痞客邦 :: http://bit.ly/2ITSq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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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誡》宣導的“三從四德”,“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義”,“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
《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在「專心」篇中,班昭主要是教導女子事夫之道,也就是對丈夫要一心的敬奉。她認為在《禮記》的典章中有「夫再娶」的禮法,而沒有婦人二嫁的記載,因此女子應該把丈夫當作無可逃避,又不能脫離的「天」來對待。「天」是至高無上的,按照禮儀必須尊敬,並且遵照禮法去做,如果沒有做到應有的禮法,就會遭受到「天」的處罰。班昭說這些話並沒有自貶的意思,只是理性的指出人與天在先天上就有尊卑之分,人是爭不過天的,對於無法爭鬥的事,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認命,臣服於事實,不管有多無奈,事實就是事實。
中國容許男子再娶,卻沒有女子二嫁的禮法,這是個天生不平等,又無法改變或違逆的現象,班昭只能以「天」來稱呼這個不平等現象。在中國的文化中「天」從來就是具有最高權威,不可違逆而必須遵崇的,反抗「天」是徒勞無功只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痛苦,所以女子應該識時務,行為符合「天」所要求的,這是班昭說【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的意思。
班昭要求女子視丈夫為天,並不是李敖所說的「女人看不起自己」,生活在那種男女不平等的禮法之下,不建立阿甘的觀念,能活的自在嗎?在男子可以再娶女子只能一嫁的不平等條件下,女子要過的幸福,只能全心全意的侍奉丈夫,得到丈夫的認同喜愛,如果為丈夫所不喜,女子不可能有幸福。丈夫隨便找個由頭,就可以休妻,女子被休,是件「取恥宗族」的事,被所有親友唾棄,除了自殺外就只能清燈木魚終了一生,是很悲慘的,因此才有【得意一人,是谓永畢;失意一人,是谓永訖】一說。其中「畢」代表圓滿的結束,而「訖」則代表停止的結束,哪種結局完全取決於丈夫的態度。
接下來班昭教導女子要如何得到丈夫發自内心的尊重與信赖,並非一味的妝扮愛嬌,而是要專心正色,也就是說專心在守禮纯淨,耳朵不聽不該聽的言语,眼睛不亂看,不打扮的妖冶出門,在室內也不穿得太随便,不和品行不好的人來往,也不要只看重門第。如果行為舉止輕浮,目光和神情游移不定,在房內披頭散髮,出門又濃妝豔抹,說不恰當的話,看不該看的事物,就是不能專心正色。要知道妻子之所以被敬重,就是因為她端莊穩重,大方懂禮,識大體知進退,是丈夫的門面,這就是「正色」,丈夫要找個漂亮會打扮,會撒嬌,風流妖姣的,可以出門找伎女,也可以娶個小妾,所以正妻必須正色,才能獲得丈夫的敬重。
班昭告誡女子在生活中隨時注重禮節禮儀,不可因為在自己居所而有所放鬆,這與她所說的「婦行」異曲同工,「婦行」靠「專心」來實踐,才能完美,說穿了「專心」篇還是在告誡女子認命認份,這些告誡多少有些無奈。
看了班昭對「正色」的描述,對古時候的女子還真是同情,端莊是端莊了,卻很無趣,連在寢室內都還不能放鬆,不能對丈夫撒撒嬌,還得規規矩矩,目不斜視,守著禮法說話做事,難怪男人對正妻只有敬重,對小妾卻是愛憐,以現代眼光來看這個「正色」會不會有點矯枉過正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男人未免也太自大了,難怪班昭要不停的告誡女子認命認份,還要不停專心的練柔軟、謙順,給自己催眠,否則簡直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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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 班昭 《女誡》:“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
“ 二嫡 ”。兩個正妻。
《春秋·隱公五年》“考 仲子 之宮” 晉 杜預 注:“諸侯無二嫡。” 孔穎達 疏:“諸侯不再娶,於法無二適。”《新唐書·儒學傳下·韋公肅》:“古諸侯一娶九女,故廟無二嫡,自 秦 以來有再娶,前娶后繼,皆嫡也,兩祔無嫌。”
再嫁。
漢 班昭 《女誡》:“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
百科解釋:    
二適,漢語詞匯,亦作“ 二嫡 ”,意思是兩個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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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班昭《女誡》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于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恒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潔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睢》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禦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禦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禦,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為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故鄙諺有雲:“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縱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只,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華;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于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雲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複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勢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于父母。若夫蠢愚之人,于嫂則託名以自高,于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既施,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於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雲:“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作者簡傳: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家學淵源,尤擅文采。她的父親班彪是當代的大文豪,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宮中尊之為師。班昭十四歲嫁給同郡曹世叔為妻,所以人們又把班昭叫做“曹大家”。以個性而論,曹世叔活潑外向,班昭則溫柔細膩,夫妻兩人頗能相互遷就,生活得十分美滿。班昭的文采首先就表現在幫她的哥哥班固修《前漢書》,這部書是我國的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是正史中寫的較好的一部,人們稱讚它言賅事備,與《史記》齊名,全書分紀、傳、表、志幾類。還在班昭的父親班彪的時候,就開始了這部書的寫作工作,她的父親死後,她的哥哥班固繼續完成這一工作。班固,字孟堅,九歲能作文,稍大一點,博覽眾書,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不料就在他快要完成《前漢書》時,卻因竇憲一案的牽連,死在獄中,班昭痛定思痛,接過亡兄的工作繼續前進。好在班昭還在班固活著的時候就參予了全書的纂寫工作,後來又得到漢和帝的恩准,可以到東觀藏書閣參考典籍,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
  《前漢書》出版以後,獲得了極高的評價,學者爭相傳誦,《前漢書》中最棘手的是第七表《百官公卿表》,第六志《天文志》,這兩部分都是班昭在她兄長班固死後獨立完成的,但班昭都謙遜地仍然冠上她哥哥班固的名字。班昭的學問十分精深,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為了請求班昭的指導,還跪在東觀藏書閣外,聆聽班昭的講解呢!班昭還有一個兄弟是班超,我們現在常用的兩個成語“投筆從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他的口語演化而成的,反映出他的智勇過人,他出使西域,以功封定遠侯,拜西域都護,揚漢威直至中亞細亞三十年之久。漢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兒子班勇隨安恩國入貢的使者回到洛陽,帶回他給皇帝的奏章:“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人玉門關。謹遣子勇,隨安西獻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其目見故土。”表達出一種濃郁的葉落歸根的思想,然而奏章送上去之後,三年後朝廷仍不加理會。班昭想到死去的哥哥班固,對年已七十,客居異鄉的哥哥班超,產生一股強烈的的依戀、憐憫心情,於是不顧一切地給皇帝上書:妄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微功得蒙重賞,爵列通候,任二千石,天恩殊絕,誠非小臣所當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軀命,冀立微功,以自陳效。會陳睦之變,道路隔絕,超以一身,轉側絕域,曉譬諸國,固其兵眾,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積三十年,骨詢生離,不復相識;所與相隨時人士眾,皆已物故;超年最長,今且七十,衰老被病,頭髮無黑,兩手不仁,耳目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欲竭其全力,以報答天恩,迫子歲暮,犬馬齒索,為之奈何?蠻夷之性,悼逆侮老,丙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好究之原,生逆亂之心。而卿大夫感懷一切莫肯遠慮,如有卒暴,超之氣力,不能從心,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下棄忠臣竭身之用,誠可痛也!故超萬里歸誠,自陳苦急,延頸踰望,三年於今,未蒙省祿。
  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況超得備候伯之位,故敢觸死為超求哀,乞超餘年,一得生還;複見闕庭,使國家永無勞遠之慮,西域無倉猝之憂,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急。班昭代兄上書,說得合情合理,絲絲人扣,漢和帝覽奏,也為之戚然動容。特別是文中的最後兩句,引用周文王徐靈台,掘地得死人之骨,而更葬之。魏文侯之師田子方,見君棄其老馬,以為少盡其力,老而棄之,非仁也,於是收而養之。兩則故事明諷暗示,漢和帝認為不再有所決定,實在愧對老臣,於是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護,接替班超。
  班昭以她的文采和才情使她的哥哥班超得以回朝。任尚抵達任所,班超一一予以交代完畢,任尚對班超說:“任重慮淺,宜有以海之。”希望班超對他治理西域一些忠告,班超語重心長地說:“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屯;而蠻夷懷鳥獸之心,難養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嚴苛,宜蕩佚簡易,寬小過,總大綱而已。”但班超走後,任尚私下對親信說:“我以班君當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任尚不能借重班超的經驗,竟以嚴急苛虐而失邊和,這是後話。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拜為射聲校尉,他離開西域疏勒時本已有病,來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以旅途勞頓,回家一個月就病逝了,班昭無言以對。班昭以她的文采,完成了哥哥班固的《前漢書》打動漢和帝的心,使哥哥班超回歸洛陽。班昭的文采還表現在她寫的《女戒》七篇上。《七戒》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章。本是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課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漳,生女曰弄瓦。”以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克盡本份。
  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還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也才能永保夫婦之義。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瞎說霸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
  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在她的心目中下堂求去,簡直是不可恩議的悖理行為,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在“曲從”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順受,一切以謙順為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順從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說明與丈夫兄弟姐妹相處之道,端在事事識人體、明大義,即是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
  班昭主要生活在漢和帝時代,漢和帝在班超死後不久就駕崩了,皇子劉隆生下來才一百天,就嗣位為孝殤帝,鄧太后臨朝聽政,不到半年,殤帝又死,於是以清河王劉祜嗣位為孝安帝,孝安帝才十三歲,鄧太后仍然臨朝聽政。東漢皇帝短命,只有開國的光武帝劉秀活過“花甲”,六十二歲時死,其次就是明帝,四十八歲,再次是章帝三十一歲,其他多在二十歲以下,包括一大批娃娃皇帝,造成外戚專權局面。
  鄧太后以女主執政,班昭以師傅之尊得以參予機要,竭盡心智地盡忠。鄧塢以大將軍輔理軍國,是太后的兄長,頗受倚重,後來母親過世,上書乞歸守制,太后猶豫不決,問策于班昭,班昭認為:“大將軍功成身退,此正其時;不然邊禍再起,若稍有差遲,累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鄧太后認為言之有理,批准了鄧塢的請求。
  班昭年逾古稀而逝,皇太后為她素服舉哀。班昭是一位博學多才,品德俱優的中國古代女性,她是位史學家,也是位文學家,還是位政治家。她在曹家有一個兒子,幾個女兒,兒子曹成被封為關內侯。
  附錄:
  女人的罪魁:班昭《女誡》
  作者:趙學儒
  班昭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才女,是東漢女史學家、文學家,還是位政治家。而她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是她所寫的《女誡》一書。
  班昭,字惠班,又名姬,是東漢扶風安陵也就是現在的咸陽市人,生於西元前四十九年,死於西元一二零年。班昭身世顯赫,祖父是廣平太守班稚,他的父親班彪是當時有名的史學和儒學大師;大哥班固,是《漢書》的主要作者,我國繼司馬遷之後又一傑出的史學家和文學家;二哥班超,是一個投筆從戎的志士,兩次出使西域,是打通“絲綢之路”的赫赫功臣。在父兄的影響和鼓勵下,班昭從童年開始就熟讀儒家經典和史書,長大後,又掌握了豐富的天文、歷史、地理等知識,是班氏家族中博學多才的才女。
  班昭本人常被召入皇宮,教授皇后及諸貴人誦讀經史,在宮中被尊稱為老師。
  班昭十四歲嫁給同郡曹世叔為妻,所以人們又把班昭叫做“曹大家”。
  以個性而論,曹世叔活潑外向,班昭則溫柔細膩,夫妻兩人頗能相互遷就,生活得十分美滿,後來生了一個兒子。但好景不長,不久丈夫就病故了,她便早早開始守寡,以後也不曾再嫁,在感情上就一直孤單著。班昭的個人生活是相當不幸的。
  班昭的文采首先表現在幫哥哥班固修《前漢書》上。這部書是我國的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是正史中寫得較好的一部,人們稱讚它言賅事備,與《史記》齊名,全書分紀、傳、表、志幾類。這本書的寫作開始于班昭的父親班彪。她的父親早就對時人所續的《史記》之類的書不滿意,立意收集資料,寫一部上起漢高祖劉邦創業,下至王莽篡權的偉大著作。班彪死後,大兒子班固為了完成父親的未完之志,繼續編著,他奮鬥了30年,就在他快要完成前漢書時,卻因竇憲一案的牽連,死在獄中,這樣編著這部巨著的擔子就落到了班昭的身上。班昭痛定思痛,接過亡兄的工作繼續編者。好在班昭之前就參與了全書的纂寫工作,後來又得到漢和帝的恩准,可以到東觀藏書閣參考典籍。
  班昭在東觀藏書閣、漢代皇家圖書館窮年累月,孜孜不倦地著述,除將父兄所著部分分類整理、修訂外,又補寫“八表”和“天文志”。這樣,中國又一部偉大的史書——《漢書》,在班家三四十年的努力下,終於由班昭整理完成了。
  漢和帝看了該書後極為欣賞,還把她召入皇宮,讓皇后和妃子們奉她為師,請她傳授儒家經典。由於早早開始守寡,結果,班昭去宮廷給皇后和嬪妃們講課的時候,就出現一個麻煩:穿得豔一點,又怕人家說自己春心蕩漾;穿著古板一點,又怕街坊笑話,於是在保守和前衛之間搖擺不定。
  班昭的學問十分精深,當時的大學者馬融,為了得到班昭的指導,還跪在東觀藏書閣外,聆聽班昭的講解呢!
  班昭的二哥班超,就是現在的兩個成語“投筆從戎”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創造者。他出使西域,以功封定遠侯,拜西域都護,揚漢威直至中亞細亞達三十年之久。
  漢和帝永元十二年,班超派他的兒子回到洛陽,替他表達了葉落歸根的思想法,然而奏章送上去3年,朝廷仍不加理會。
  班昭想到死去的哥哥班固,對年已七十、客居異鄉的哥哥班超,產生一股強烈的依戀、憐憫之情,於是不顧一切地給皇帝上書。
  班昭代兄上書,說得合情合理,絲絲入扣,漢和帝覽奏,為之動容,於是派別人接替了班超。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他離開西域時本已有病,來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加之旅途勞累,回家一個月就病逝了。
  在七十多歲高夀之年,班昭寫出了《女誡》,計一千六百字。《女誡》包括:“卑弱”、“夫婦”、“敬慎”、“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七篇。本是用來教導班家女兒的私家教科書,不料京城世家卻爭相傳抄,不久之後便風行全國各地。
  在“卑弱”篇中,班昭引用《詩經·小雅》中的說法:“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認為女性生來就不能與男性相提並論,必須“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和事,不辭劇易。”才能恪盡本份。
  在“夫婦”篇中,認為丈夫比天還大,須敬謹服侍,“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婦不事夫則義理墜廢,若要維持義理之不墜,必須使女性明析義理。”
  在“敬慎”篇中,主張“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無論是非曲直,女子應當無條件地順從丈夫。”一剛一柔,才能並濟,也才能永保夫婦之義。
  在“婦行”篇中,訂定了婦女四種行為標準:“貞靜清閒,行己有恥,是為婦德;不胡說八道,擇辭而言,適時而止,是為婦言;穿戴齊整,身不垢辱,是為婦容;專心紡織,不苟言笑,烹調美食,款待嘉賓,是為婦工。”婦女備此德、言、容、工四行,方不致失禮。
  在“專心”篇中,強調“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
  在“曲從”篇中,教導婦女要善事男方的父母,逆來順受,一切以謙順為主,凡事應多加忍耐,以至於曲意順從的地步。
  在“叔妹”篇中,說明與丈夫的兄弟姐妹相處之道,要事事識大體、明大義,即使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萬萬不可一意孤行,而失去彼此之間的和睦氣氛。在壓抑婦女思想方面,《女誡》是最徹底的,因為這是女性自己宣揚的,影響非常大,可以說班昭的《女誡》影響了後來整個兩千年的中國女性觀。
   班昭主要生活在漢和帝時代,東漢皇帝短命,造成外戚專權的局面。鄧太后以女主執政,班昭以師傅之尊得以參與機要,竭盡心智地盡忠。鄧塢以大將軍輔理軍國,是太后的兄長,頗受倚重,後來母親過世,上書乞歸守制。鄧太后猶豫不決,問策于班昭。班昭認為:“大將軍功成身退,此正其時;不然邊禍再起,若稍有差遲,累世英名,豈不盡付流水?”鄧太后認為言之有理,批准了鄧塢的請求。
  班昭七十一歲的時候去世,鄧太后為她素服舉哀。此後出現了《女史箴》、《女則》、《女孝經》、《女論語》、《內訓》、《閨範》、《女學》等一系列的跟風之作,但都再也達不到《女誡》這樣的高度了。
  班昭自己有所寄託,清心寡欲,沒問題;可是,《女誡》宣導的“三從四德”,“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義”,“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等卻把後面兩千年的女人都搞得像進修道院一樣的嚴肅,極大地禁錮了女性的思想和自由。有人說,中國封建社會一整套的封建道德將中國無數婦女打入無底深淵,婦女無獨立人格,成為男人的依附品。她們從精神到肉體都被弄得畸形了,不僅對著這些封建禮教躬身實踐,而且積極參加對女性自己的奴化教育。最為著名的莫過於班昭,她所寫的《女誡》一書,是中國婦女的行為準則,影響了中國歷史幾千年。如此看來班昭不僅是個受害者,而且還真是一大歷史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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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誡》之所以被多數現代人誤會,下面這兩句話「功不可沒」吧!【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 這兩句話出現在《女誡》第五篇——「專心」。 其實並非班昭個人的言論,而是引用自《禮記》。 她為什麼會引用《禮記》的這段話來做開篇呢? 還是要結合到當時的婚嫁習氣來談。 事實上,秦漢時期的女性再婚是很正常的,後漢光武帝就曾經想幫新寡的姐姐湖陽公主牽線搭橋,為其向臣子說媒,雖然被臣子婉拒了。 只是由此可知,在漢代,皇帝都認為婦可適二夫,那老百姓自然也就覺得婦適二夫是件很正常的事了。 可是,班昭卻認為這種風氣是不值得提倡的,於是她引用了《禮記》的這段話來說明瞭一個事實:「婦無二適之文」——也就是說:我從來沒在哪部禮法典籍中看到過「婦可以適二夫的」。 那麼,班昭認為夫妻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怎樣的呢? 她接下來通過一段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 失意一人,是謂永訖。 」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 】 由此看來,其實,班昭提倡的也不是盲目的「以夫為天」,而是告誡女兒:要在婚姻生活中得到幸福,最重要的是得到丈夫的真心。 那麼要如何做呢? 班昭在「專心」篇中,做了具體的說明。 首先她強調了,要獲得丈夫的真心,不是無節操的討好,她原文是這麼說的:
節選自《女誡》「專心」篇
 班昭在這段話中給女兒做了一個警示:要得到丈夫的真心,不是去討好和遷就。 如果平時的行為舉止不注意禮節,人前就打扮的嬌豔美麗,人後就邋邋遢遢,不知道什麼當說,什麼當看,這樣的女子素養是不可能得到丈夫的真心的。 所以,她給到女兒的建議是:
節選自《女誡》「專心」篇
 這段話,我的理解就是說:妻子要做個有素養的女人。 具體的要求就是:日常在與丈夫相處互動時,要注意掌握好分寸,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也不要亂打聽。 出外時,打扮不要有失身份,在家裡,服飾穿著也不要太隨意。 聚會的時候不要拉幫結派的聊是非,別人家的事不要去窺探。 總結下來,其實一個沒有素養的女人,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不得人心的。 班昭在文中描述說「入則亂髮壞行,出則窈窕作態」,這樣的女子,在現代也是不少呢? 畢竟現代人享受的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自在感,總認為:在家裡懶散點又不會有人知道,發在朋友圈裡的都是優雅和陽光。 只是,不要忘了,這種裝很容易就真相了。


規範女子言行道德的書籍,以《列女傳》和「女四書」為代表-夫妻關係堪稱人倫之始,正如《史記》所強調的:「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中庸》更講道:「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古人將夫妻關係置於君子修養自身的起點,而它最高深的境界-夫妻各守其道,各守本分,才能讓家庭和睦,家風端正。「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道德理想。齊家在治國之先,欲齊家先正夫妻之道-《白虎通》這本書談到:夫者,扶也;妻者,齊也。[3]丈夫是一家的主心骨,有率導、扶持的責任,由他來支撐家庭生計、規範家庭秩序。而妻子,就是和丈夫肩負同等責任的人,也就是夫妻一體,齊心協力--「男尊女卑」尊卑,並非簡單的高貴與卑賤的定義,而是取法天地得出的生活智慧。天屬陽,在上為尊,意味著男子處事要像天一樣剛毅,自強不息;地屬陰,在下為卑,意味著女子為人應像地一樣謙卑重德,包容萬事。婚禮「昏禮者,禮之本也」比如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等禮節,男方都要在女方的家廟中舉行,在祖先的見證下---夫德-具足仁、義、禮、智、信等賢德的男性,也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兒子、好父親。女德的書籍《內訓》(女四書之一)https://is.gd/gF40yc


教女子法
不和順怒怨誹謗他人不智
女誡婦人五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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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誡
女誡
作者:班昭 東漢        
姊妹計劃姊妹計劃: 百科·數據項
摘自《後漢書》卷84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箒於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黜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穀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爲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閒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勗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牀下,弄之瓦塼,而齋告焉。臥之牀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塼,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絜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御,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爲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爲德,陰以柔爲用,男以彊爲貴,女以弱爲美。故鄙諺有云:「生男如狼,猶恐其尫;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彊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旣生,語言過矣。語言旣過,縱恣必作。縱恣旣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旣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爲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旣行,何義之存?譴呵旣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絜,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絜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爲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絜,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羣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陜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柰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雲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和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己也;舅姑之愛己,由叔妹之譽己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埶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於父母。若夫憃愚之人,於嫂則託名以自高,於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旣施,何和之有!恩義旣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於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云:「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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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誡全文
東漢班昭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餘寵,賴母師之典訓。年十有四,執箕帚於曹氏,於今四十餘載矣。戰戰兢兢,常懼絀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勞,而今而後,乃知免耳。吾性疏頑,教道無素,恆恐子谷負辱清朝。聖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男能自謀矣,吾不復以為憂也。但傷諸女方當適人,而不漸訓誨,不聞婦禮,懼失容它門,取恥宗族。吾今疾在沈滯,性命無常,念汝曹如此,每用惆悵。間作《女誡》七章,願諸女各寫一通,庶有補益,裨助汝身。去矣,其勖勉之!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勤也。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潔齊酒食,以供祖宗,是謂繼祭祀也。三者苟備,而患名稱之不聞,黜辱之在身,未之見也。三者苟失之,何名稱之可聞,黜辱之可遠哉!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參配陰陽,通達神明,信天地之弘義,人倫之大節也。是以《禮》貴男女之際,《詩》著《關雎》之義。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賢,則無以御婦;婦不賢,則無以事夫。夫不御婦,則威儀廢缺;婦不事夫,則義理墮闕。方斯二事,其用一也。察今之君子,徒知妻婦之不可不御,威儀之不可不整,故訓其男,檢以書傳。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禮義之不可不存也。但教男而不教女,不亦蔽於彼此之數乎!《禮》,八歲始教之書,十五而至於學矣。獨不可依此以為則哉!
敬慎第三。陰陽殊性,男女異行。陽以剛為德,陰以柔為用,男以強為貴,女以弱為美。故鄙諺有云:「生男如狼,猶恐其尪;生女如鼠,猶恐其虎。」然則修身莫若敬,避強莫若順。故曰敬順之道,婦人之大禮也。夫敬非它,持久之謂也;夫順非它,寬裕之謂也。持久者,知止足也;寬裕者,尚恭下也。夫婦之好,終身不離。房室周旋,遂生媟黷。媟黷既生,語言過矣。語言既過,縱恣必作。縱恣既作,則侮夫之心生矣。此由於不知止足者也。夫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者不能不爭,曲者不能不訟。訟爭既施,則有忿怒之事矣。此由於不尚恭下者也。侮夫不節,譴呵從之;忿怒不止,楚撻從之。夫為夫婦者,義以和親,恩以好合,楚撻既行,何義之存?譴呵既宣,何恩之有?恩義俱廢,夫婦離矣。
婦行第四。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不厭於人,是謂婦言。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專心紡績,不好戲笑,潔齊酒食,以奉賓客,是謂婦功。此四者,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然為之甚易,唯在存心耳。古人有言:「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此之謂也。
專心第五。《禮》,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離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女憲》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居潔,耳無塗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會群輩,無看視門戶,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靜輕脫,視聽陝輸,入則亂髮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說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
曲從第六。夫「得意一人,是謂永華;失意一人,是謂永訖」,欲人定志專心之言也。舅姑之心,豈當可失哉?物有以恩自離者,亦有以義自破者也。夫雖雲愛,舅姑雲非,此所謂以義自破者也。然則舅姑之心奈何?固莫尚於曲從矣。姑雲不爾而是,固宜從令;姑云爾而非,猶宜順命。勿得違戾是非,爭分曲直。此則所謂曲從矣。故《女憲》曰:「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人之得意於夫主,由舅姑之愛已也;舅姑之愛已,由叔妹之譽已也。由此言之,我臧否譽毀,一由叔妹,叔妹之心,復不可失也。皆莫知叔妹之不可失,而不能和之以求親,其蔽也哉!自非聖人,鮮能無過!故顏子貴於能改,仲尼嘉其不貳,而況婦人者也!雖以賢女之行,聰哲之性,其能備乎!是故室人和則謗掩,外內離則惡揚。此必然之勢也。《易》曰:「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此之謂也。夫嫂妹者,體敵而尊,恩疏而義親。若淑媛謙順之人,則能依義以篤好,崇恩以結援,使徽美顯章,而瑕過隱塞,舅姑矜善,而夫主嘉美,聲譽曜於邑鄰,休光延於父母。若夫蠢愚之人,於嫂則託名以自高,於妹則因寵以驕盈。驕盈既施,何和之有!恩義既乖,何譽之臻!是以美隱而過宣,姑忿而夫慍,毀訾布於中外,恥辱集於厥身,進增父母之羞,退益君子之累。斯乃榮辱之本,而顯否之基也。可不慎哉!然則求叔妹之心,固莫尚于謙順矣。謙則德之柄,順則婦之行。凡斯二者,足以和矣。《詩》云:「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其斯之謂也。
譯 文
在下愚昧,接受能力不靈敏,之所以能得到先夫的寵愛,是依賴於母親、師傅的教育訓授。從十四歲時嫁入曹家,到現今已有四十多年了。戰戰兢兢,時常害怕有什麼做得不足的地方而被婆家趕出門,並且使自己的父母為此增添羞辱,使家裡家外增添憂患。早晚勞苦,辛勤而不求功勞,我的品性粗心頑劣,哪懂得教導之方,常害怕孩子們不爭氣,辱沒了家族的名聲。聖恩宏大,大量的金銀,華貴的服飾賞賜於我,實非在下所希望得到的。家裡的男孩能自食其力,我不再為之憂慮。但是家中的女孩子們正當是到了該出嫁的時候,而沒有受過好的教誨的影響,不懂得婦女的禮儀,恐怕會令未來的夫家失面子,辱沒了宗族。我現在身患疾病,性命無常,想想你們這些女孩子,每每因此令我發愁。閒暇時作《女誡》七章,願女孩子們各自抄寫一遍,但願對你們有所幫助。唉,我將離去,你們勉勵吧!
卑弱第一。古時,女孩子出生多月後,就讓她躺在床下,給她紡錘和磚石,並齋告先祖。躺在床下,以表明她的卑弱,地位低下。給她紡錘磚石,以表明她應該學習勞作家務,齋告先祖,以表明她要承擔祭祀的責任。三者都是女人的尋常道理,禮法的經典教訓。謙虛忍讓,待人恭敬。好事先人後己。做了善事不聲張,做了錯事不推脫。忍辱負重,常表現出畏懼。這就是所謂的謙卑對待他人。晚睡早起勞作,不嫌早晚勞苦。親自操持料理家務,不挑剔勞作的繁重或簡易,做事有始有終,這些都是勤勞的表現。面容端莊品行端正,以服事夫君,清靜自重。不喜好戲笑玩鬧,備以潔凈的酒食,用以祭祀祖宗。這是所謂的祭祀啊。如果這三條都具備,卻還憂慮好名聲不傳揚,身上背負別人的誤解和屈辱,這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事。如果這三條都沒有做到,哪裡還有什麼好名聲。
夫婦第二。夫婦之道,有陰陽參配的道理,通達於天地萬物神明之間,包含了天地間的大義,人倫的大節。這就是為何《禮記》注重男女之間的關係,《詩經》編著《關雎》的道理了。由這些言論看來,不能不重視。丈夫要是沒有賢德品行,則無法駕馭領導妻子,妻子要是不賢惠,則無法事奉丈夫。丈夫駕馭不了妻子,就失去了威嚴,妻子事奉不了丈夫,就失去了道義。剛才所說的這兩件事,它的作用是一樣的。觀察現在的君子,只知妻子婦女不可以不駕馭,威儀不可以不整頓,所以注重男子的教育。殊不知丈夫是主人何以不事奉。禮和義不可以不存在啊。但光教育男的不教育女的,不也是掩蓋彼此的禮數嗎?《禮記》八歲開始教的書,十五歲學成。不可以只依據這些為準則!
敬慎第三。陰陽不同性,陽以剛為德,而陰以柔為用。男女品行相異。男子以剛強為貴,女子以柔弱為美。所以諺語說:「生男如狼,還害怕他懦弱;生女如鼠,還害怕她像老虎般兇猛。」然而修身不過一個敬字,而避強不過一個順字,以敬來修身,以順來避強,女子的敬、順之道,這是婦人的大禮。那麼敬不是別的,敬是一種持久恭敬的態度。順不是別的,是寬和、寬裕。持久,就是知足;寬裕,就是要謙恭。夫婦之間過於親密,終生不分離,在室內周旋,這樣時間長了,容易產生輕薄怠慢。這樣的事一發生,言語就會過分了,放縱恣肆就會產生侮辱丈夫的想法,這是因為不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啊!事有曲直,言有是非,直的不可能不爭論,曲的不可能不辯駁,爭論辯駁一產生,就會有憤怒。這是因為不知道恭順、地位低下的原因啊!侮辱丈夫不節制,就會緊接著有譴責呵斥,憤怒的情緒不停止,就會有鞭打杖擊。作為夫妻本應以禮義相互親善和睦,以恩愛相互親密合作。鞭打杖擊,哪裡有什麼禮義存在;譴責呵斥,哪裡有恩愛存在。禮義恩愛都沒有了,夫妻也就要分離了。
婦行第四。女子有四行,一是婦德,二是婦言,三是婦容,四是婦功。那麼婦德,不一定要聰明絕頂;婦言不一定要伶牙俐齒;婦容不一定要打扮得鮮艷美麗;婦功不一定要技藝精巧過人。嫻靜貞節,能謹守節操,有羞恥之心,舉止言行都有規矩,這就是婦德。言辭和內容都要有所選擇,不說惡劣粗俗的語言。說話選擇時機而說,以免引起他人的反感。污穢骯髒的衣服,及時地清洗乾淨,把衣服晾曬得整齊。按時洗澡沐浴,身體保持乾淨,不存污垢,著裝打扮得體,這是所謂的婦容。專心紡紗織布,不喜歡戲笑打鬧,能做好可口的酒菜,用來招待賓客,這是婦功。此四項,是女人的大德,而不能缺少的啊。然而只要有心,做起來還是很簡單的。古人說:「仁遠乎哉?我欲仁而仁斯至矣。」就是說的這個道理。
專心第五。《禮記》說,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沒有適二夫的道理。所以說,丈夫是妻子的天。天是無法逃離的,所以丈夫也是不能離開的。你的行為要是違背神祗,上天就會懲罰你。你的禮義沒有做到,丈夫就會怠慢你。所以《女憲》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要得到丈夫發自內心的尊重與信賴,妻子莫過於專心正色。守禮義,存純潔,耳朵不聽不該聽到的言語,目不邪視,出門不能打扮得很妖艷,在家不能穿得太隨便。不和品行不好的人來往,不要只看重門第。這就是所謂的專心正色了。如果行為舉止輕浮,目光和神情游移不定。在家披頭散髮,出門就濃妝艷抹,說不恰當的話,看不該看的事物。這就是所謂的不能專心正色。
曲從第六。說「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這是想要人安定心志,專一不二的言論啊。公婆的心是不可以失掉的。事物有因為恩惠而自我離棄的,也有因為道義而自我毀壞的。丈夫對你雖然憐愛,可公婆卻不一定喜歡你,這就是所謂的因道義而對夫妻關係的深重傷害。但公婆的心意就是如此,你奈何不了,所以只能選擇逆來順受。婆婆不說你的好,你最好聽從;婆婆說你的不好,你更要順著,千萬不要爭辯對錯,爭強好勝。這就是曲從。所以《女憲》說:「婦如影響,焉不可賞!」
叔妹第七。婦女能得到丈夫的鐘意,是因為公婆對你的愛,公婆疼愛你,是由於小叔子小姑子對你的喜愛,由此推論,對自己的肯定或否定,推從或詆毀,全在於小叔子小姑子。他們的心喪失了就不可再得到了。都知道小叔子小姑子的心不可喪失,要像親兄妹一樣和睦相處,即使是相處不好也沒有辦法。自己並非聖人,哪能沒有過錯!從前顏子貴在有錯就改,所以孔子誇他為人能始終如一,更何況女人呢。即使具備了賢惠的品行,敏銳的天賦,就能說不會犯錯了嗎!所以說家人和氣才可以遮掩家醜,外姓、內姓相離則會家醜外揚。這是一定會出現的狀況啊。《易經》說:「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臭如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丈夫的兄嫂弟妹,雖和自己沒有血緣之親,但卻有深厚的親緣和情義,應該尊重他們。謙虛柔順的好女子,一定能和婆家的親人和睦相處。倘若你是個賢淑謙遜之人,就能依靠道義而和好,推從恩義而互施援手,有些許美德就能彰顯出來,而一點不好的地方就可以遮掩掉。公婆都稱讚你,丈夫更會嘉獎讚美你,這樣就會好名聲傳於鄰里之間了,父母也會感到光彩。如果你是個愚蠢的人,當著兄嫂自恃清高,對著小姑子持寵示驕,這樣做,哪還有和睦!恩義都沒有了,哪還有什麼美譽可傳!所以說沒有了美德,缺點就會顯現。婆婆憤怒則丈夫就會憋屈,使自己名譽受損,羞恥、侮辱都歸於一身。繼續這樣,就會給父母增添羞恥,離開就會增添丈夫的負擔。這是榮辱的根本,並且是好壞劃分的基本點,不能掉以輕心。然而要得到小叔子小姑子的心,最重要的就是要謙順。「謙」是婦德的根本,「順」是婦女的行為準則。這兩條做好了,就足以家庭和睦。《詩經》說:「在彼無惡,在此無射。」就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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