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茶產業殘跡 計算工資「茶籌」走入歷史 | 北北基 | NOWnews 今日新聞
nownews.com · April 6, 2019
一塊塊不起眼的小鐵片、紙票、木片,暗沉斑駁的痕跡,難以想像它曾經是許多人的衣食所託,更少有人知這碩果僅存的幾枚「茶籌」,真實見證了台灣茶葉產業的百年風華;茶籌就像代幣一樣,是早年精製茶行雇用揀茶女工時,依據工人挑揀茶葉數量,發放相對價值茶籌,到了月底總結,手上有多少茶籌就是領取工資的憑證
▲茶產業興盛時期,用來計算工資的「茶籌」,如今已經罕見。(圖/記者常似虎攝)
「好茶好香」茶行老闆楊龍和因為鍾意收藏老茶,連帶也喜歡蒐集珍稀古物,偶然的機會下,得到了這幾片茶籌;楊龍和考究、訪問耆老得知,從清領、日據到光復前期,是台灣茶葉出口外銷的全盛時期,精製茶行各地收購茶葉併堆,需要大量人力檢查、分級篩選,然後才進入焙籠烘焙,茶行便以茶籌暫代充當薪資憑證,定期累計結算薪水。
▲根據耆老記憶,揀茶女工每挑揀篩選50斗茶葉,可以換取一枚鐵製茶籌。(圖/楊龍和提供)
楊龍和手上的6枚茶籌,鐵片以及甘蔗紙製作的屬於「新芳春茶行(王芳春茶行)」,木牌則出自於「文裕茶行」;據耆老記憶所及,揀茶女工每挑揀10斗茶葉,可以換取紙製茶籌一枚,每完成50斗則可換取鐵製茶籌。至於文裕茶行的木製籌碼上,隱約可見「弍仙」字樣,也就是兩分錢,只可惜年久墨色沒入木牌,辨識不易。
▲揀茶女工每挑揀篩選10斗茶葉,可以換取一枚紙製茶籌。(圖/楊龍和提供)
台北市文獻會出版的《台北市路街史》是這樣描繪大稻埕茶業興旺街景:「……每年三月初至十月為春、夏、秋茶上市之製茶旺季,通街充滿茶香與花香,使大稻埕成為最香的城市,揀茶婦女往來絡繹於途……各茶館前之亭仔腳,擠滿揀茶婦女,茶箱、茶簳塞滿亭仔腳每一角落,堆積如山……揀茶女工不足時甚而以長竹篙圍追行路婦女加入趕工。」
▲左:新芳春茶行收藏之茶籌。右:楊龍和持有的茶籌。兩者系出同門。(圖/楊龍和提供)
興建落成於1934年(昭和9年)的新芳春茶行正是上述場景的最佳見證,被列為台北市定古蹟、並精心修復後,座落在民生西路的老茶行變身為大稻埕在地故事的人文展示空間,內部也展示了一塊鐵製茶籌,輔以文字說明:「是精製茶廠給工人用以累計工量,憑領工資的信物。」上面還有前總統馬英九簽名。
▲文裕茶行用來計算薪資的木質茶籌,上面隱約可見「弍仙」字樣。(圖/楊龍和提供)
隔鄰的文裕茶行雖也風光一時,但在戰後熄燈歇業,僅留下華麗身影;到了1964年此處則成為艷名遠播的「杏花閣大酒家」,再一次見證台灣經濟起飛與衰落。影/失落的茶產業殘跡 計算工資「茶籌」走入歷史 | 北北基 | NOWnews 今日新聞 https://www.nownews.com/?p=3298707


古徽州“茶籌”
■ 鄭建新
    這是一堆竹片,小小扁扁,手指長短,筷面粗細。猛看不打眼,細審不一般,厚重包漿訴說悠久年輪,烙燒燙字顯示不凡閱歷。
    這是什麼竹片?
    茶友長春送此物給我時,明確告訴我,竹片是茶籌,是貴溪村書記家裡的老東西。
    茶籌是什麼?第76期《茶博覽》報導:2009年7月18日,有103枚茶籌首次亮相於中國茶葉博物館。專家認為“這曾是茶館向客人收取茶錢的憑證,上面書有茶館商號和茶名,作用相當於現有的消費券,中國茶籌的歷史由此向前推至清代至民國初年。”
    然而,茶友送我的茶籌並非是都市茶館的茶籌,而應該是徽州鄉村茶號的物件,是徽州茶女在茶號揀茶計量的憑證,具有計酬錢幣的功能。
    茶友說的貴溪在祁門南鄉,屬於平里鎮的小茶村。小是小,輩份和名頭不得了,因為村里出過一位大茶人,名叫胡元龍,是大名鼎鼎的祁門紅茶創始人。
    祁門紅茶創制於清末,全名叫祁門工夫紅茶。這裡說的“工夫”是指手上的工夫,也就是人工操作的意思。尤其早年階段,祁紅製作特別追求和考究工藝,分為初制、精製兩大環節,十幾道工序,繁瑣細緻、要求極高,十分珍貴,如今已被國家批准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撇開初制不說,精製環節有烘乾、篩分、揀剔、補火、均堆五道工序。上海文化出版社的《祁門紅茶》說:“揀剔,因採摘粗放,茶中每每混有梗莖乳花等物,必需人工揀剔。揀剔時看揀的師傅發給揀工茶葉一籮,份量視等級而定,一般一二斤左右。”再如清代徽州著名茶商江耀華在《茶莊竹枝詞》中寫道:“高牆廣廈甚堂皇,斟酌鍋場與揀場。每到新年才過了,竹工磚匠一齊忙。”均說明揀剔是十分重要的工序。
    揀剔需要揀工,揀工幾乎全是女輩,甚至不少還是童工。江耀華的《茶莊竹枝詞》中就有形象描述:“提攜小女當嬉遊,預備朝來接早籌。為要人前充大囡,未乾雛發已梳頭。”祁紅的揀剔方法是將各種級別的茶葉,由男茶工發給女揀工。發出茶葉俗稱“發揀”,揀剔合格收回俗稱“收揀”,發揀和收揀一籮叫做“一籌”,重量通常在二三斤左右。揀剔無疑是道地的手上工夫,全憑人工操作,屬於眼、手、心均要同步到位的細活,其要求眼力之精確,手指之快捷,心神之集中,是屬於令人嘆為觀止的硬工夫。著名教育家胡術五先生有首《揀茶詞》描述得尤其精到:“茶粗茶細不用愁,只愁交去打回頭。憐她貪快終能淨,看揀人偏眼似鉤。 ”胡先生是道地祁門人,從小耳濡目染祁紅茶事,情感深厚,尤其對茶區凡女皆揀茶的習俗記憶幽深,感同身受,所以文字中充滿對辛酸茶女的同情。
   《祁門紅茶》雲:“揀工每每編有號碼,另持茶證一張,由監揀茶工滿場巡視,見茶合格,即在證上蓋一戳記。揀工將茶證連同茶葉交回發揀處,便算合格一籮,即可重新領取新茶再揀。茶證未蓋戳記,必須繼續揀剔,直到合格蓋戳為止。”這裡說的合格蓋戳,是民國時期的事。其實在此早期,祁紅揀剔的“收揀”是以發放竹籌代替蓋戳的。這種竹籌小棒,既是揀工統計揀茶數量的工具,更是揀工結算工資的憑證,也就是說竹質的貨幣,是揀茶女工汗水和心血的結晶。關於收揀嚴峻情景,江耀華的《茶莊竹枝詞》也有生動記載:“先生收揀本無私,公道還防有怨聞。若把揀場方好屋,此公算是大宗師。尖毛秤架兩邊分,四兩何妨當半斤。玉手纖纖親授受,面前小立也銷魂。”
    長春茶友還告訴我,茶籌主人的村書記也姓胡,祖上也開過茶號,家中茶籌不少,足有一大簸箕,他僅僅拿來一部分送我。我細數一遍,足有數百根,基本可分為長、中、短三類,長的約8公分,短的不到6公分。之所以要區分長短,我推測可能是因精製茶類不同的需要。據《祁門紅茶》載:“祁紅精製環節有本身、長身、圓身、輕身、揀頭五條路或本長身、圓身、揀頭三條路。”推測是否準確,不得而知。
    審視這些竹製茶籌,所有青蔑的那面,均帶有黑色烙燙的文字。字不多,也不大,多數無法看清,只有少數能夠辨別,有“求興”、“永盛”等字樣,想必那是茶號的名稱。因為每家精製茶號所揀之茶,基本來自多家初製茶號,為表示區別,抑或是為防止茶籌偽造,於是便在竹片上烙燒文字,這也是完全必要的。依據字體差異,這些茶籌又可分為八種,足見茶號之多。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這些見證先人的智慧、飽蘸茶女心汗水和心血的竹籌,經歲月浸染,已帶有厚重包漿。那紅豔的色澤,分明是歷史滄桑的寫照。


描述:清代蘇州同里古鎮茶館茶籌一堆包漿厚重老道,清代百年老茶館裡用的,有大有小,代表不同面值,是喝茶結賬的憑證,也是掌櫃統計營收的依據,竹質,完整包老包快。長的27根(長:11cm);短的5根(長:9.7cm) 共32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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