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聖嚴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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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鼓山創辦人聖嚴法師被譽為近400年來對台灣最具影響力的50位人物之一。圖/法鼓山全球資訊網
「在我身後,不發訃聞、不傳供、不築墓、不建塔、不立碑、不豎像、勿撿堅固子。禮請一至三位長老大德法師,分別主持封棺、告別、荼毘、植葬等儀式。務必以簡約為莊嚴,切勿浪費鋪張,靈堂只掛一幅書家寫的輓額『寂滅為樂』以作鼓勵....。
2009年2月3日,法鼓山創辦人聖嚴法師圓寂,享壽80歲。這名台灣唯一同時承接佛教臨濟、曹洞兩宗法脈的禪學家,宗教學者譽為「當代最具權威禪修者」的宗師辭世,讓信眾無比悲慟、感傷。但一生致力把深邃佛法轉譯、拓展為日常實踐「生活禪」的大師,不僅每每在台灣重大災難時發揮安定人心的作用、也是以宗教教化人心最正向的力量,迄今仍影響台灣社會。
事實上,聖嚴生前長年飽受腎癌之苦,醫師曾建議可進行腎臟移植,但他認為自己來日無多,換腎等於是浪費,應把寶貴的腎臟用在年輕人身上選擇較為痛苦的洗腎。臨終前也未使用特殊維生儀器,「以平常心面對自己的疾病」。連身後事安排與遺囑,都化為一次最後的「傳道」。
來台還俗從軍 創立法鼓山列佛教四大山頭
聖嚴法師俗名張保康(私塾學名張志德),1930年生於中國江蘇南通。一生傳奇,自幼體弱多病,6歲才會走路,14歲在狼山廣教禪寺出家;1949年因戰亂還俗,加入中華民國陸軍,隨軍抵達台灣服役10年後,於東初老人座下再度披剃出家。
聖嚴法師在其自傳《學思歷程》一書中曾提及,1949年選擇加入軍旅從戎,是因為「當時的社會和國家的局面,除了有錢自備機票和船票離開大陸,只有進入軍隊是通往台灣最容易的路。我既無信徒,也沒有積蓄,更不能得到師長的同意和資助,所以考慮再三,只有選擇從軍的路。」但招兵站的軍官知道他和尚的身份,不便上戰場衝鋒陷陣,所以他在軍中擔任後勤通信兵,也在軍隊裡聲明「原來我是和尚,將來還要作和尚!」所以依然在假日時,保有自我信修的空間。
雖然正規學歷僅小學四年級,卻以佛教相關著作進入日本立正大學就讀,最終修完博士學分,成為首位取得博士學位的華人法師,隨後赴美弘法。被《天下》雜誌遴選為「400年來台灣最具影響力的50位人士」之一,被認為是近代佛教大思想家印順之後的第二人。
1978年東初老人圓寂後,聖嚴法師自美返台承繼法務。1989年創建法鼓山,在國內有11處院寺,國外如美國、加拿大、泰國、香港等30餘地設有據點,信眾人數估計超過百萬人,與慈濟、佛光山、中台禪寺並列國內四大佛教山頭。
聖嚴法師10幾年前即有婚姻平權的見解。圖/法鼓山傳燈院粉絲頁
聖嚴法師無論佛法哲理或社會現象的闢見,都展現寬濶的佛家視野與悲憫的胸懷。早在2000年於《民生報》發表的〈從四安看同性戀〉一文,即提及:
「同性戀的現象漸漸成為公開的社會事實,部分人士擔心此一趨勢是否因此愈演愈烈?在此,我並不想評論同性戀是否正常;但是若從社會結構考量,一夫一妻制的家庭結構,才是人類社會安定力的根源。
我們倒可以從安心,安身,安家,安業等四個層面來衡量,如果同性戀者確實可以做到這『四安』....... 我看到許多同性戀者,他們都很優秀,很善良,在各行各業都有傑出的表現,可以說是高品質的人。他們相愛,同居,甚至結婚,改變了兩性結合的家庭結構,他們的身心家業是否能安定?如果可以,那就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了。」
2016年12月3日,正值婚姻平權法案引起台灣社會激辯、甚至有少數人士以宗教之名發出極端言論,法鼓山傳燈院重新分享了聖嚴法師這篇舊文,成為網路熱門分享文章。
此外,即便一生醉心佛法、以發揚漢傳佛教為使命的他,提及其他宗教、甚至「無神論者」,皆能以其「佛法」包容。自陳「無神論者」的作家劉大任,即曾在一篇追悼聖嚴法師風範的文章中提及,兩人曾獲邀在一次電視節目中對談,法師不僅沒有攻擊無神論,也沒有進一步為佛法辯解,而是對他說:「您的理論非常精闢,但我恐怕,世間苦難的人,很不容易接受呢!」 錄影完畢,甚至拉著他的手說:「你知道,最上乘的佛法,也是『無神論』呢!」不放棄任何機會「召喚」每一個人,都能進入「佛法」關照的精神中
致力生活禪 讓現代人應用佛法智慧
聖嚴法師弘法最獨道之處,便是著重以現代人的語言和觀點普傳佛法,陸續提出「心靈環保」、「四種環保」、「心五四運動」、「心六倫」等社會運動,提供現代人具體可行的人生觀念與方法。他曾表示,「為了使得傳統的中印佛教諸宗,如何落實到現代人的一般生活之中,如何使得多數的現代人看懂,而且能應用佛法的智慧,是我畢生的使命和責任。」
聖嚴留下許多言淺意深的法語,令佛法變得簡單又療癒人心,在他過世8週年的今天,重新細讀,感受法師一生啟發眾生的智慧:
「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多聽多看少說話,快手快腳慢用錢。」
「能要、該要的才要;不能要、不該要的絕對不要。」
「用奉獻代替爭取,以惜福代替享福。」
「要把眾生的幸福提起,要把自我的成就放下。」
「多想兩分鐘,你可以不必自殺,還有許多的活路可走。」
「一夜致富是暴富,一夕成名乃虛名,暴富暴發富難守,虛名不實名累人。」
「清楚知道自己的『需要』,化解個人欲望的『想要』。」
「把病交給醫生,把命交給菩薩,如此一來,自己就是沒有事的健康人。」
【歷史上的今天】一代宗師聖嚴圓寂 首位博士法師、支持婚姻平權 https://bit.ly/3mePNj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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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安看同性戀──聖嚴法師 (2000/01/10/民生報)
同性戀的現象漸漸成為公開的社會事實,部分人士擔心此一趨勢是否因此愈演愈烈?在此,我並不想評論同性戀是否正常,但是若從社會結構考量,一夫一妻制的家庭結構,才是人類社會安定力的根源。
從歷史的記載來看,很早就有同性戀的現象,即使低等動物也不例外。同性戀者彼此雖然可以相愛,共組家庭,卻不能親自生育下一代,即使領養了小孩,也是兩個單親組成的雙「單」親家庭。在這種「雙」單親家庭長大的小孩,是否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化解種種的社會壓力,例如他人的排斥,質疑,輕視等等?又其人格,思想是否能夠健全地發展? 假使同性戀者考慮以複製人繁衍下一代,是否會使得人類社會從過去的母系社會演化成為現今的父系社會之後,變成了同性的社會?人類的社會倫理是不是會發生錯亂失序的現象?現在日本,歐美社會開始在反省並且審慎思考同性戀家庭,複製人對人類心理,社會所造成的衝擊。
不過,我們倒可以從安心,安身,安家,安業等四個層面來衡量,如果同性戀者確實可以做到這「四安」,也就是說,他們有足夠的能力「成家立業,安頓身心」,就不會帶給人類任何的社會問題。但如果同性戀者對這「四安」有所保留,那麼就有必要再重新思考一下。
人類社會演化為一夫一妻制,證明了一夫一妻制的兩性家庭結構,是社會安定的力量。我看到許多同性戀者,他們都很優秀,很善良,在各行各業都有傑出的表現,可以說是高品質的人。他們相愛,同居,甚至結婚,改變了兩性結合的家庭結構,他們的身心家業是否能安定?如果可以,那就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了
(4) Facebook https://bit.ly/3Mjd2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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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卷長思涵意深
《枯木開花-聖嚴法師傳》讀後感
◎李雍 (寄自美國)
一個失學的中年學僧在異域苦學的經過,
作者很恰當地把傳主比擬成唐朝鑑真和尚,
六次渡海,終於達成赴日弘法的悲願。
       中國歷史上為高僧立傳的傳統始於南朝梁慧皎的《高僧傳》,而後有《續高僧傳》及《神尼傳》等流傳,但是傳統的傳記十分簡略,有時僅寥寥數百字而已。而因為高僧傳別出於一般的傳記,除了少數學者外,少有人能讀之津津有味,所以流傳不廣。
        晚近,明清以來,少數高僧有《年譜》之作,如《憨山大師年譜》(收入《夢遊集》中),《虛雲和尚年譜》,及近代印順導師編定的《太虛大師年譜》,這些年譜保存了相當多的第一手材料,然而畢竟只是年譜,或許有助於佛教史的研究,卻未必能引起一般讀者的興味。或許有一個例外,便是民初東北高僧倓虛老人的口述自傳──《影塵回憶錄》,是傳記的形式,而且行文之際,「筆下多有感情」,所以傳誦至今。可惜,這也是僅有的一部流傳較廣的近代高僧傳。
以孺慕景仰之心出發
      《枯木開花》一書,副題「聖嚴法師傳」,是近代知名作家施叔青的力作。作者想必是佛教徒,對傳主的著作行誼心儀已久。作者自述:「動筆之前,我先行調理自己的狀態,早晚打坐靜心」,在這種準備工夫之下,才提筆寫作。而後「每天工作十六小時」,把傳主在各種時空中留下的痕跡,濃縮成一本四百頁的書,所以本書中處處能見到一位孺慕者之「同情的了解」,而非僅是事實的舖陳。這樣一本書,應該是值得一讀的。
        本書一開始是以大家記憶猶新的九二一大地震為楔子,把傳主推到讀者生活的舞台之上。然後,回顧歷史,從張保康(傳主的俗家名字)的俗家說起,說到了貧困的童年,樂於助人的母親,出家的因緣,以及在上海當學僧趕經懺的日子。「趕經懺」似乎是當時出家人唯一的營生方式,但是對一個有強烈求知欲的青年學僧,這無異是一種苦刑。正因為痛心佛教末路,促使傳主日後大力提倡正信佛教,而佛教的教育文化事業,是他終生奮鬥的目標。然而,一位未受過完整教育的青年學僧,憑什麼去推動教育文化事業?等待他的,只是茫茫的未來而已。
        一九四九年大陸局勢逆轉,在一片離亂聲中,隨著幾個學僧,傳主參軍赴台。從僧人一變而成軍人,是多麼讓人詫異,但是在顛沛的時代,這也是正常的。
          十年的軍旅生涯,並沒有中斷傳主的志氣,心,始終為再度出家準備著。出家,對他而言應該是回家,十年間,他不斷的苦學,也沒有放棄修行,他自述十年軍旅生涯:「那是一段成長得非常辛苦而又值得回味與珍惜的歷程。」三十歲那年,再度出家。這一次,是真正回家了。
異域留學弘法讓人讚歎
        再度出家後,便是在美濃閉關六年,充實自己的日子。之後,描述「負笈東瀛」這一章,大概是全書中最感人的章節。一個失學的中年學僧在異域苦學的經過,作者很恰當地把傳主比擬成唐朝鑑真和尚,六次渡海,終於達成赴日弘法的悲願。諷刺的是,今日赴日的師父是去「求法」而非「弘法」。求法的開始是在立正大學攻讀學位,這位學僧把家師東初老人所寫的「當作大宗教家,勿作宗教學者」這兩句話置諸案頭,勉勵自己不忘初衷。
          作者訪問了幾位至今仍健在的日本師友,對傳主當年的苦學有生動的描述。指導教授阪(原字土+反)本老師一句:「衣食之中無道心,道心之中有衣食」對在貧困中力學的他,起了震聾發瞶的作用。這些片段,傳主都用感激之情,娓娓細說。他也不諱言在生活學費沒有著落的時候,曾經由人介紹到留日華僑家中為亡者超度,維持生活,「當然,介紹人還得抽取佣金。」如此回憶,沒有憤懣,卻有幽默。
       太虛大師曾經遊歷歐美,回國後說過一句話:「西方有聖人之材而無聖人之學。」這句話深深影響了傳主,也是這一句話,使他發心來美弘法。或許他沒有想到,不會英文而要弘法,只能從指導禪修開始,但即使如此,也非一帆風順。「風雪中的行腳僧」這一章是傳主當初(一九七八年際)在美開始弘法的實錄,這是他一生中最困頓的日子,還好有一位外國出家弟子為伴,每天居無定所,輪流寄宿於信眾家裡,甚至有隨時露宿街頭的準備,這個時期,他堅持的生活原則是:「冬天但求不凍死,平常但求餓不死。」
        事實上,傳主在某一演講中曾經提過,如何在商家打烊後撿拾廢棄的蔬菜,這真是「道心中有衣食」的實踐者!把這一幅圖畫和法師在國父紀念館大開法筵的圖畫放在一起,真是人間絕妙的謔畫。道心之中,豈止有衣食而已。
身行風範好修行
        一九八○年春,傳主以身上僅有的七百美元,加上其他幾位師友、居士之助,以四萬五千美元買下了現在的東初禪寺。經過整修,他開始有了美國的道場,在此說法、教禪修、發行中英文雜誌,接引中外行人。在台灣,傳主也作了一件「生平最大膽的事」,便是法鼓山的籌建,這將是一個現代化、國際化的佛學教育園區,並將成為國內外第一流的禪修道場。
      從此,傳主的行腳,由海內而海外,並且搭起漢傳、南傳、藏傳佛法的橋樑。
      讀完本書,恰巧在台灣有一則新聞發生,是說有一位科技新貴慨捐台幣二億元贊助法鼓山人文社會獎助學術基金會的推廣。這位居士原本想低調處理,不希望捐獻之舉登上報紙。聖嚴師父鼓勵他「拋磚引玉」,大眾才得以知曉這則新聞。
       師父不可能不懂得「空花佛事,水月道場」的道理,事實上,他還常常提起這兩句虛雲老和尚的話。《枯木開花》中寫到,師父在日本取得博士學位後,曾在一位伴鐵牛禪師處打禪七。小參時,伴鐵牛禪師不以為然的質問:「取得博士學位,做什麼喔?」師父表示,學位只是工具,嚇唬人的,沒別的意義。
       在中國佛教幾乎瀕於死亡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來做「嚇唬人」的事,佛教恐怕永遠不再會引人注意,師父何嘗不是在做著「拋磚引玉」的事。
       掩卷長思,這本傳記的背後其實還有更深的涵意……
人間的另一種佛堂寺院 https://bit.ly/3mbn6US


「空花佛事,時時要做;水月道場,處處要建。」
空花和水月都是空幻的、不實際的。從做佛事和建道場有如空花水月;做「佛事」是用佛法來幫助人,不論有形無形,
目的是提昇人的品質、道德和內在的智慧,
使眾生離苦得樂、出離煩惱嗎?
虛雲大師說:「空花佛事,時時要做;水月道場,處處要建」。「空花」不是事實,「水月」也一樣。水中並沒有月亮,而是空中的月反映在水中,使水中看起來有月亮
眾生汲汲營營,忙著在水中撈月──撈名利的月、撈權勢的月、撈虛榮的月、撈種種的不實在。結果身陷五欲,葬身其中。
虛雲和尚這句話有積極的、正面的作用。「道場」雖是空的,「佛事」雖是假的,但跟追求五欲完全不同,他是從五欲的反面出發。
做「佛事」就是用佛法來幫助人,不論有形無形,不論是語言、文字或物質,其目的是提昇人的品質、心智、道德和內在的智慧,並且增長福報,使眾生離苦得樂、出離煩惱。 
對禪師而言,他對任何求度的人都一視同仁,但對弟子的幫助方式不盡相同,根器互異的人所得到的效果也不太一樣。誰能開悟、誰不能開悟,不是禪師所能決定的,那是修者本身的問題。
虛雲老和尚隨緣度眾生,處處度眾生,凡遇到破敗沒落的道場他都會幫忙重建,一生之中修復了十幾處已成廢墟的古道場。對他而言,「空花佛事時時做,水月道場處處建」是出家人的本分,目的就是為了利益眾生,淨化人間。
三世十二因緣,就是以十二個階段,說明人類生命從過去世到現在世,再從現在世銜接到未來世的連續現象。人類的生命即如此再生再死地一再循環不已,此乃所謂人的生命的三世循環。
因此,佛教徒的人生觀,應該是珍惜生命、積極生活的菩薩行。禪的智慧即是教我們如何實踐積極的人生觀,而又能超越於自我為中心的自私自利。
佛法是在說明人生的根源出自無明,生命的目的是為了成佛,生活的態度是要達到心無罣礙。
因為有無明的煩惱,故而生死不已。如果無明盡,那就能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就是成佛。而欲成佛,一定要在日常生活中做到心無罣礙。目的是提昇人的品質、道德和內在的智慧。
大家都希望有個自我,並且表現自我,凸顯自我,這是正常的。如是先對自我肯定,慢慢才能夠放下自我。一個連自我都無法肯定的人,遑論放下自我了。所以,肯定自我是第一步。
學了佛之後,如要得智慧,那就要把自我放下,放下對自我價值判斷的執著,卻不是什麼都不要了。正如「空花佛事,時時要做;水月道場,處處要建。」
法鼓山心靈環保學習網 空花佛事,時時要做 https://bit.ly/3arpgN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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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故鄉南通狼山廣教寺設有法師的紀念舘(攝於己亥年正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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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神之路(二十)聖嚴 中篇
2020/11/30 18:00
張保康從情報單位退伍之後,在東初老人門下再次出家成為「聖嚴」。雖然這個名字以豐厚的學養與溫和的風格而為人所知,但當時三十歲的聖嚴,可說是除了學佛的意志之外,什麼都沒有。在台灣,他少了特定山頭的蔽護,也缺少信眾的支持,還在寫作過程中得罪了一票佛教界老人。更大的問題是,他的身體也不怎麼好,難以支撐嚴酷的修行。在多個不利的條件的威脅之下,他採取出國留學並試圖在國外打天下的發展路線,這種迂迴進路也獲得意料之外的成功。在本期的內報中,我們就要來觀察聖嚴從孤身一人發展出橫跨台美的法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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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嚴 骨灰植存 3萬人送行
分5袋安置金山園區 馬總統頒褒揚令
更新時間: 2009/02/16 06:00聖嚴 骨灰植存 3萬人送行 | 蘋果新聞網 | 蘋果日報 https://bit.ly/3H3eSrL
聖嚴法師本月三日圓寂,昨法鼓山將他的骨灰植存於金山園區。法鼓山提供
【張勵德╱台北報導】被宗教學者譽為當代最權威的禪修者、法鼓山創辦人聖嚴法師,遺體上周火化後,法鼓山昨舉辦追思暨植存儀式,聖嚴弟子遵循聖嚴遺願,未設墓立碑,骨灰也為破除執著、分五袋安置洞穴中。昨逾3萬人上山送聖嚴最後一程,人龍綿延3公里,前往追思的人潮直至儀式結束5小時後才散去。
聖嚴法師本月3日圓寂,法鼓山昨將聖嚴骨灰植存於法鼓山總本山後方約3公里處的北縣金山環保生命園區。昨有逾3萬人湧入法鼓山位於金山的總本山,很多信眾還從中南部包車北上,除總統馬英九與副總統蕭萬長外,佛光山住持心培法師、天主教台灣區總主教洪山川、前副總統呂秀蓮、中國國家宗教局長葉小文、雲門舞集創辦人林懷民等人也都到場。信眾弟子擠滿法鼓山11個殿堂、會議中心,透過視訊送法師最後一程。
信眾流淚夾道長跪
總統馬英九昨親自頒發褒揚令,表彰聖嚴法師一生為國家及世界的服務與貢獻,由方丈果東法師代表接受。馬致詞時表示,聖嚴法師留給世人不是財力、權力或舍利子,而是困知勉行(艱苦學習中獲取知識,忍耐勉力下加以實踐)、普渡眾生的價值與精神。
昨下午1時追思法會開始,由佛教今能、寬裕、廣慈三位長老主持,在唱誦《心經》後,長老表彰聖嚴一生為佛教及眾生貢獻。法會結束後,聖嚴法師的骨灰由大殿移往生命園區植存,信眾一路長跪在山道兩旁送別,許多人哭紅眼。
植存儀式由方丈果東法師、僧團首座惠敏法師、中外信徒代表及總統馬英九、副總統蕭萬長等15人分5組將5包裝在環保紙袋的骨灰倒入洞穴,再撒花瓣並覆土,最後繞行園區默禱完成植存儀式。過程與在園區植存的一般民眾相同。
總統馬英九(右蹲者)、副總統蕭萬長等15人昨分5組,將聖嚴法師的5包骨灰分存於5個洞穴中。法鼓山提供
總統馬英九(右蹲者)、副總統蕭萬長等15人昨分5組,將聖嚴法師的5包骨灰分存於5個洞穴中。法鼓山提供
馬發願「淨化社會」
儀式於昨下午約3時結束後,隨即開放民眾繞行園區追思,成千上萬的信眾將山道擠得水洩不通,原本上下山共6公里、25分鐘的路程,因人數太多,排隊加走路須近3小時才能完成。從高雄北上的民眾林先生說:「能親自送師父最後一程,一切都足夠。」為實踐聖嚴生前「以願供養」心願,法鼓山昨也請所有與會者寫心願卡掛在許願樹,馬總統發的願是「提昇人品,淨化社會、包容尊重、共建樂土」。
成千上萬的信眾昨將通往金山環保生命園區的山道擠得水洩不通,準備上園區表達對聖嚴法師的追思。廖瑞祥攝
成千上萬的信眾昨將通往金山環保生命園區的山道擠得水洩不通,準備上園區表達對聖嚴法師的追思。廖瑞祥攝
《雪中足跡—聖嚴法師自傳》資訊
◎內容特色:
˙原著為去年10月出版的《Foot Prints in the Snow》(雪中足跡),中文版02/25出版
˙《Foot Prints in the Snow》由西方人士訪談聖嚴、從生活面呈現聖嚴的經歷及東方僧侶如何融入西方社會的歷程
˙另外三本有關聖嚴法師的傳記,其中兩本聖嚴自傳,分別為聖嚴30多歲時寫成的《歸程》及1993年寫成的《聖嚴法師學思歷程》;另一本為2000年時作家施叔青為他寫的《枯木開花─聖嚴法師傳》
◎購買方式:
˙目前僅開放預購,網路書店多為7.9折
˙02/25出版後,一般書店也可買到
◎定價:320元
◎網址:http://www.suncolor.com.tw
資料來源:三采文化
聖嚴 骨灰植存 3萬人送行 | 蘋果新聞網 | 蘋果日報 https://bit.ly/3H3eS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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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共戰亂 聖嚴被迫還俗「張採薇」
台北 報導
發佈時間:2009/02/04 22:58
國共戰亂 聖嚴被迫還俗「張採薇」│聖嚴法師│TVBS新聞網 https://bit.ly/3meiD3K
聖嚴法師享壽80歲,不過其實在他60歲之前的人生之路,是非常崎嶇不平!他出生窮困農村,小時後窮到吃樹根,13歲出家後,又因為國共戰亂,被迫還俗從軍;一直到將近40歲,聖嚴法師才在贊助下,以小學四年級的學歷,到日本留學拿下博士學位。
民國19年,聖嚴法師在,大陸江蘇的貧困農村出生,幼年窮困,身體不好,6歲才會走路,11歲上小學,而且餓到吃樹根,還差點被送給有錢人家收養,當「小女婿」。
聖嚴法師一生困頓,從照片中看的出來,身形比同輩還要瘦弱,13歲出家後,聖嚴法師中途還經歷過,10年的軍旅生涯,國共戰亂時,聖嚴被迫還俗從軍,在軍中取俗名為「張採薇」。聖嚴法師紀錄片旁白:「他選擇加入志願青年軍,隨著軍隊來到台灣,成為軍人『張採薇』。」
民國38年,隨國民黨政府撤退來台,不過10年軍旅生涯,並沒有消磨他,立志一生弘揚佛法的心。;將近40歲時,聖嚴法師獲得贊助,以小學四年級的學歷,到日本留學拿下博士學位,不過當時所有人都反對,認為聖嚴唸完書就會還俗,因此聖嚴只帶著機票以及1千元美金,到日本半工半讀。
聖嚴法師紀錄片旁白:「為提升僧人素質與佛教的學術地位,他選擇了到日本攻讀學位,聖嚴法師以6年的時間,便完成了碩博士學位。」
60歲之前的聖嚴法師,一路走來挫折不斷,不過他卻用「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來看待,而這也正是,許多人一生的座右銘。
國共戰亂 聖嚴被迫還俗「張採薇」│聖嚴法師│TVBS新聞網 https://bit.ly/3meiD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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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4_082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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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育 - 〈系列六〉會痛,但不苦! https://bit.ly/3alXK3Z
「會痛,但不苦!」 
 文:黃靖雅(眾生文化總編輯)
昨天蓮師初十日,我雞婆的揪了一小群人去看聖嚴法師紀錄片《本來面目》,感謝寰宇絲路國際有限公司張慰慈老師公益播放的邀請,這是秋天味道深濃了之後,最值得回味的事,覺得修行人的風骨,真是最美的生命風景。
趁新鮮,分享我印象特別深的一些段落,尤其是「聖嚴法師生命中的四次棒喝」,以下全憑記憶,如果細節有出入,請見諒:
「半個貝果過一天」的紐約流浪漢
片子開始不久,就是一段以動畫呈現的故事,講的是1979年,師父在紐約時,下雪天,像流浪漢一樣居無定所,有時一天只吃一餐。
「給我一個貝果就好…」,畫面外的聲音,不確定是誰去乞討,接著師父和他第一位剃度的美國弟子,師徒倆坐在下雪的公園,共分一個貝果。師父說,那時「冬天但求不凍死,平常但求不餓死。
哭點很低的我,差不多是從這裡開始,一路哭到最後。
這麼苦,師父衣著儀態始終保持整齊清潔,維持僧寶的尊嚴。
這麼苦,還是要弘法,還是要在宛如佛法沙漠的紐約,在嬉痞嗑藥放浪的時代氛圍中,開始教禪修、帶禪七,播下覺醒的種子。
這讓人想起《月藏經》裡說的:
我昔行苦行,為諸眾生故,捨己自身樂,令法久熾然。
《月藏經》裡的「我」,是佛陀,講的是佛陀從「行苦行」開始至解脫度眾的行。一代又一代的修行人,也是這樣效法佛陀的典型,為了讓正法久住世,讓佛法的光熱熾然照亮每顆暫時幽暗的心,而經歷每個時代不同的苦行,走上自覺覺他的路。
▍「好凶」的老師們,四次關鍵性的棒喝
聖嚴法師是一代禪師,但「禪」是什麼?即使我們聽過不少禪宗祖師故事,也讀過一些禪詩公案,但對什麼是「禪風」,恐怕都是一知半解。
那麼,我們從《本來面目》裡,聖嚴法師幾位「好凶」的老師,可以略窺一二。
原來禪門很多好老師,如果看你是可造之材,要幫助你成器,講話都超直接,不只大小聲,還「動手動腳」──這有個大家聽過、但沒領教過的專有名詞,叫「棒喝」!以下就是四個聖嚴法師的棒喝故事。
▍「哪有那麼多問題,放下!」
第一位是靈源法師。
13歲因家貧出家的聖嚴法師,20歲時,中日戰爭加劇,不得已還俗從軍,隨政府來台,連做夢都會夢見自己還是個僧人,心心念念想再出家,但在當時剛撤退來台的緊張氛圍中,一個低階通訊軍官對自己能不能順利退伍出家,心中有很多擔慮
1959年,這位對僧袍魂縈夢牽的阿兵哥張採薇,遇見靈源法師,向法師說了很多自己的修行嚮往和世俗憂心……
出身禪宗臨濟宗虛雲老和尚法脈的靈源法師,先是靜靜聽著,忽然大手在張採薇面前一拍,喝道:
「哪有那麼多問題,放下!」
這個棒喝,是個加持,妄念頓消的張採薇,下定決心,果然順利再次出家,法號聖嚴。
▍「搬房間是磨習氣,放下!」
第二位,是聖嚴法師二度出家的入門師父東初老人。
東初老人人稱「雖是出家眾,卻有帝王之相」,同時傳承曹洞和臨濟二宗,調教弟子,果然有禪師手段。
聖嚴法師30歲二度出家後,帶了一大堆書,住進東初老人寺院農禪寺,東初老人一下說:「你書多,給你住大房間」,又馬上說:「出家人福德不夠,還是去住小房間」,大房間、小房間搬來搬去,他才卸下行囊,總有理由要他再搬,就這樣換了五個房間。
當時年輕的聖嚴法師沈不住氣,要師父說個道理,師父才說:「搬房間是磨習氣,放下!」
「放下形式的抗爭,做實質的提升!」
像聖嚴法師這樣一位仙風道骨的書生,很難想像,骨子裡其實跳動著「憤青」的熱血。
二度出家之後,聖嚴法師眼見當時佛教界文化和教育普遍低落,不為時人敬重,「佛法這麼好,知道的人這麼少,誤解的人這麼多」,聖嚴法師慨嘆於心,就發之於文,以「醒世將軍」等筆名,到處寫稿針砭教界時事,想要「文章救國」,差不多就是今天「憤青」到處打筆仗的樣子。
後來更集結三位志同道合的年經出家眾,歃血為盟,要為「現代中國佛教」努力,結盟書最後還真的刺血落款。
這在今天看來,會覺得「熱血得好可愛」、「就是年輕嘛」,但在當年戒嚴的氛圍中,可要出大事。
那時聖嚴法師在閉關,他二度出家後,發願閉關十年,深入經藏,希望有成而為法所用。有一天關房外來了三位前輩師父,其中一位是已負盛名的印順長老,印老隔著關房的鐵窗,勸誡他有些事可以做但不可以說,「何不放下形式的抗爭,真的做些對實質提升有益的事?」
這關房外隔窗相贈的勸誡,雖然措辭溫和,但用心殷切,守護僧才的心意更不待言,對聖嚴法師而言,也是一次棒喝經驗。從此收斂年輕氣盛、鋒芒畢露的抗爭方式,改以教育作長遠的寧靜革命,他的日本留學之行,內在因緣也是因此促成。
▍「出家人拿學位幹什麼,放下!」
聖嚴法師是第一位拿到正式博士學位的出家眾,本來只有小學學歷的他,在台時透過函授自學,增進語文能力,1969年到日本留學,在立正大學拿到碩士後,1975年再得到博士學位
留學日本這段期間,聖嚴法師依止了一位大禪師伴鐵牛,在他座下打了三次禪七,並得到印可。
但在他拿到博士學位之前,在一次小參中,伴鐵牛曾對他棒喝:「出家人拿學位幹什麼,放下!」
那一個出家人飄洋過海留學拿博士,真正理由到底是什麼?
聖嚴法師說:「其實學位只是工具,是嚇唬人用的……」為什麼?原來早年佛教地位低落,知識份子普遍看不起佛教。要讓人看得起佛教,就要拿出一些服眾的工具,學位就是一種善巧。
聖嚴法師當年留學日本,經濟上會那麼窘困,和時代氛圍有關,據傳當年留日僧伽不少,但似乎沒有人回來,幾乎是全軍覆沒的局面,讓教界對僧人留日非常不看好。加上播遷來台的僧眾,心理上不無中日戰爭的陰影,不少人有討厭日本的情緒,當年國內佛教氣勢不振,但泱泱大國的傲骨還是有的,覺得「去那個佛法衰微的地方求學,有沒有搞錯?」
就在這種懷疑、謠傳與貧窮的困境中,聖嚴法師度過七年求學生涯,中間師父東初老人甚至曾要他寄近照回台,證明自己還是僧人。拿到博士學位那天,聖嚴法師在宿舍房間的觀音像前大哭了一場。為法行苦行,即使意志如鐵,功成之日,仍在觀音面前哭得像個孩子。
▍30年後,遇見那不具名的功德主
我在看紀錄片之前,真沒想到,聖嚴法師是這樣會落淚大哭的性情中人。
在日本留學時,聖嚴法師經常過著一天只吃一個三明治的日子,窮到甚至要打工當導遊,每當日子快過不下去時,總有個不知名的人,從瑞士及時雨般的寄錢給他,尤其是在拿到碩士學位,很想繼續攻讀博士,但身邊幾無餘錢時,他又收到了同樣來自瑞士的一筆贊助,終於可以讀完博士。
聖嚴法師一直不知道那位神秘的贊助者是誰,但隱約可以猜得出是個華人。
30年後,聖嚴法師得知,那就是著名的「當代給孤獨長者」沈家楨居士在一次有影相紀錄的會晤中,聖嚴法師一直緊握著沈老居士的手,思及過往,忽然大哭了起來。
一位會大哭的禪者,讓人鬆了一口氣,覺得感謝──禪風凜冽,也可以不失溫暖親切,一個愛哭的人,也可以「妙高峰上,不許商量」,多好!
▍「把腎留給年輕人,可以用久一點」
2005年,聖嚴法師檢查出左腎長惡性腫瘤,開刀之後,一周要洗三次腎。有人問師父痛嗎,師父說:「會痛,但不苦!」
這段期間,師父進進出出醫院,2007年有一次洗腎時,甚至眼球一翻,就失去了意識,真的命在呼吸間。這時,他也從自己的經驗,說出法友很受用的一段話:「不怕死、不等死、不找死,但隨時準備死。」
2008年,一生中第一次看起來胖胖的、其實是嚴重水腫的聖嚴法師,公開聲明拒絕換腎,「一個腎臟如果給年輕人甚至中年人,都可以用很久,給我這個老年人用就浪費了,是很不慈悲的。」
不換腎,意思是選擇很快面對死亡。
2009年,聖嚴法師80歲那年圓寂。一切都是最樸素的,沒有預知時至、沒有舍利、沒有肉身成佛、沒有各種坐化的神蹟,只留下遺言「不發訃聞、不築墓、不建塔、不立碑、不豎像、勿撿堅固子(舍利子)」,避免弟子們把他神格化。
▍傳我三皈五戒,教我第一次禪修
其實,我並不是在紀錄片上才認識師父的。
多年以前,大學剛畢業,母親過世一年多,和還在讀書的弟妹租屋住在北投,那時就自然的去附近的農禪寺,大喇喇的跟出家眾過堂用齋飯(後來有人笑我是吃霸王餐),過不久師父傳三皈五戒,我就去受戒。
所以聖嚴法師是為我傳授三皈五戒的師父,我第一次聽經,第一次學打坐、禪修,都是師父教的。
那時此生學佛的因緣剛甦醒,正是「學佛如初,成佛有餘」那種歡喜踴躍期。但緊接著我開始邊工作、邊讀研究所,沖淡了學佛蜜月期的幸福感。直到後來學了藏傳,可能此生和藏傳因緣比較深,一路學到了現在。
我對禪法的興趣,乃至恍然大悟,自認為終於讀懂了禪詩和公案,還是在學了大手印之後。雖然禪與大手印都是心性教法,但師父登堂入室的法寶,我並無緣親見,有種當面錯過的感覺。
也許是師父當年預知因緣,也許只是巧合,當年在農禪寺受皈依戒,我領的法名,叫「果密」,密宗的密,多年後看來,還真巧,我果然走上了密續的修行路,再從大手印,去領略禪門味道,有時覺得讀懂了,還一陣驚喜。
就這樣,在一個紀錄片中,想起多年前的初機因緣,覺得有點榮幸,也有點惘然。不管依循哪一個法門,願自己與有情都能解脫自心,直接見到,一如師父在法鼓山手書的這四字:本來面目。
化育 - 〈系列六〉會痛,但不苦! https://bit.ly/3alXK3Z


指導老師坂本幸男教授,與美國的沈家楨居士出現了。
🍀「這時我的指導教授告訴我:『日本的佛教是由中國傳入的,像你這樣的人到我們日本來,是要把日本現代的佛法再傳回中國去。中國目前的佛教已經沒落,需要你這樣的人去振興,所以我們願意支持你。當你沒有飯吃的時候,我會帶你去化緣,你放心。』他說他的老師告訴過他兩句話:『衣食之中無道心,道心之中有衣食。』如果一心只為了生活,那就沒有道心;如果有為佛法的菩提心,可以不必擔心吃飯穿衣的問題。我聽了很感動,每天都念觀世音菩薩。
這個給我一個什麼,安我的心,使我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這個奇怪了,這個沒有多久,就有一筆獎學金來了,這個隱名無名氏,是從瑞士那邊來了一封信,用英文寫的,他說叫我提出,每年度的所需的費用,也要我向他提出一個需求,然後他就按半年,或者是一年給我寄一次,就這樣子我就完成了,我的四年的博士課程,完成了四年,讓我好好讀書,所以這個是一個非常,非常難得的一個因緣。」🍀
今天,很多人看到《本來面目》紀實電影裡,師父與沈家楨居士對話的那一幕,都跟著師父留下了眼淚,而對師父來說,我想,除了「沈老居士是我生命中的一種溫暖,可以說是陽光,我非常珍惜」之外,這個助緣更是讓師父朝向他所發的大願前進的重要動力
佛學資料.智慧庫: 道心與衣食 https://bit.ly/3x3uZ3T


沈家禎(Chia-Cheng Shen、C.T. Shen,1913年12月15日-2007年11月27日)[1],一作沈家楨,生於杭州,祖籍浙江紹興人,[2]:14 後歸化美籍,為中國與美國著名實業家、佛教居士,致力於漢傳佛教在美國的推廣,創立美國佛教會。
革命世家
沈家楨居士之父,名沈鈞葉(1884年-1951年),字馥生,15歲中秀才,入紹興府中學堂。1905年,隨革命先烈徐錫麟赴日留學,就讀日本早稻田大學政治經濟系,並加入光復會。1907年,徐錫麟與秋瑾在安徽、浙江起義失敗,遭逮捕處決,鈞葉公也遭通緝,流亡海外。民國建立後,回國任浙江軍政府教育司長、政務廳長,1921年任浙江省議會議長,此後即回到家鄉,致力於公益。
其母親為虔誠的佛教徒,沈家楨於1913年生於杭州,自幼信仰佛教。[3]
1937年,沈家楨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電機科,進入國民政府的資源委員會工作。蘆溝橋事變爆發後,國民政府派遣他至德國柏林採購機器設備,並擔任中國政府與西門子電機公司的交涉代表。[2]:14
對日抗戰時期
1939年,德國入侵波蘭,歐戰爆發,沈家楨為了讓機器設備順利運到中國,冒險留下,後取道挪威,於1940年才輾轉回到中國,在上海與居和如女士結婚,隨後至昆明擔任中央電工廠工程師,[1]1941年,長女沈梅出生,同年,升任廠長。1942年,為了購買工廠機器,冒險飛往印度加爾各答。[3] 1944年至重慶,任資源委員會副組長,[1]次女沈蕙出生。
1945年,日本投降,至上海任資源委員會協調處代表。1947年,與交大校友成立人人企業公司,自美國及巴基斯坦進口糧食和麻布至中國。他並以自己的房子及財產捐助成立民生實驗所,幫助謝毓縉教授在中國首次研製成功白喉疫苗。1947年,自資源委員會辭職,創辦中國貿易暨工業發展公司。[1]1949年,因國共內戰,他將公司遷至香港。1950年,因公至印度,結識張澄基。1952年,沈家楨全家由香港經英國倫敦,移民美國紐約。
移民美國
移民至紐約後,沈家楨的全部財產皆因為國共內戰而損失,全家擠居在紐約的狹小公寓中,他開始研發製作冰淇淋的機器設備,準備以此謀生。但是因為一個機會,他與三名友人合資二千元美金,成立大西洋信貸公司,[1]與美國懷特律師及他所在的美國凱德沃德大律師事務所合作,為土耳其政府談成一筆預算2000萬美元的輪船購買案,開始跨足航運業。
1955年,懷特律師邀請美國通用汽車公司副總裁羅傑·凱斯(Roger M. Kyes)、美國律師安德森,與沈家楨一同投資成立特利尼提航運公司,由懷特任董事長兼總裁,沈家楨任副總裁。他們與美國海灣石油公司談成一筆為期15年的合約,公司營運步入正軌。
此時安德森受美國艾森豪總統邀請,進入美國政府任財政部長。凱斯邀請當時剛卸任國防部長的威爾遜入股,將公司改名為奧斯維哥船運公司(Oswego Shipping Company),並兼併了美國海運船務公司(MTL)。
1964年,沈家楨建議公司加入北美五大湖航線業務。1967年,美國輪船公司購併奧斯維哥公司,由凱斯擔任執行長。不久懷特及凱斯過世,1970年,沈家楨成為美國輪船公司董事長兼執行長,[1]主導公司走向。當時五大湖航線由加拿大主導,沈家楨以讓美國得到五大湖航線的主導權為提案主軸,向美國聯邦政府要求擔保,向花旗銀行貸款,以建立新船隊。沈家楨在華盛頓奔走,與美國商務部談判,最終成功取得五大湖航運史上第一筆由聯邦政府擔保的銀行貸款。沈家楨以這筆貸款為基礎,購買了兩艘新船,成功打入了五大湖航線。
因為這個案子的成功,美國通用運輸公司(General American Transportation Corporation,GATC)董事長湯普遜決定以5500萬美元加30萬股該公司股票購買MTL集團旗下的所有公司,但是條件是沈家楨必須留任美國輪船公司執行長至少五年。沈家楨宣布將他的部份股票,價值185萬美金,捐助美國佛教會、華美協進社、及世界宗教研究院。
沈家楨留任執行長之後,仍然不斷擴大船隊。他提出了新的計劃,將美國中西部的煤礦,利用船隊運至東部,1974年,沈家楨建議通用運輸公司投資1.25億美元,在海灣造船公司建造巨型船塢,並幫助美國輪船購買新船。1976年,中西部煤碼頭正式啟用,讓每噸煤礦價格減少6美元以上,公司獲利豐厚。但是沈家楨婉謝了通用運輸公司力邀他出任MTL集團董事長的請求。
1973年,沈家楨榮獲美國聖約翰大學名譽博士學位。[2]:14
1980年,沈家楨退休,全力投入佛教的推廣。
佛教推廣
沈家楨居士在1960年開始,致力於佛教修行,並將他們在紐約博南郡肯特鎮擁有的大片土地都被用在佛教推廣之上,稱呼它是莊嚴世界園區
他所建立與推動的宗教組織,有美國佛教會、世界宗教研究院、譯經院、大莊嚴寺等。[2]:15
美國佛教會
沈家楨居士自幼信仰佛教,1960年代,佛學家張澄基至紐約演講,沈家楨與其為舊識,受其啟發,決心投入佛教推廣。1964年,與在舊金山弘法的樂渡法師,組織美國佛教會,由樂渡法師任首屆會長。1965年,其妻子居和如女士在紐約布朗區購買了一棟辦公大樓,捐贈給美國佛教會,建立了大覺寺,成為漢傳佛教在美國弘法的重鎮。聖嚴法師在當時也受到沈家楨居士的邀請,得以至美國弘法。1968年,沈家楨居士任美國佛教會副會長。
世界宗教研究院
1970年開始,沈家楨居士在紐約州的威徹斯特郡創立世界宗教研究院,目的在培育發展世界各宗教的學術研究及弘揚其教義。以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猶太教及印度教等五大宗教作為優先研究對象,邀請學者研究及收集珍貴宗教手稿,並加以電腦化,建立目錄、微縮膠卷、及CD-ROM,以利於宗教文獻的研究及保存。1972年,與紐約州立大學合作,把研究院移至州立大學長島石溪校區的梅維爾紀念館五樓。
1987年,居和如女士罹患骨癌,1988年過世。為紀念其妻子,沈家楨將其妻子名下的財產,在莊嚴世界內捐助成立「和如紀念圖書館」。1991年,研究院遷址至紐約州博南郡肯特鎮的「和如紀念圖書館」內。
譯經院
在1970年同時,他開始推動漢傳大乘佛教經典的英譯,經印順導師協助,在台灣福嚴精舍成立譯經院。由沈家楨居士任會長,顧法嚴、戈本捷居士任副院長,李恆戎、許巍文擔任顧問。後由張澄基教授接任會長,英譯《大寶積經》22卷,在美國出版。
1978年,由聖嚴法師出任會長,並將譯經院遷至北投中華佛學研究所內。1979年,譯經院改組,由中華佛學研究所接辦。
大莊嚴寺
1975年,沈家楨夫婦夢見一座莊嚴的寺院,決定將他們在紐約博南郡肯特鎮的土地,撥出一部份捐給美國佛教會,創建大莊嚴寺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2]:15 [3] 1976年由敏智、仁俊、聖嚴三位法師,率領紐約大學的學生,開始闢建寺院。大莊嚴寺由沈家楨夫婦捐助,貝聿銘負責設計,美國佛教會出錢出力,慢慢的出現了規模。
1980年退休之後,沈家楨在紐約博南郡肯特鎮這塊土地建立莊嚴世界,並致力於大莊嚴寺的建造。
佛教電腦資訊庫功德會
1994年,朱斐、沈乃宣、於淩波、鄭振煌等居士在大莊嚴寺聚會,認為應該致力於推動佛經電腦化。在沈家楨的策劃推動下,由佛學專家顧偉康教授及電腦專家張景全碩士主持,首先將丁福保的《佛學大辭典》及各種《金剛經》的版本、註釋加以電腦數位化。洛杉磯大覺蓮社的創辦人沈乃宣居士繼而加入,號召義工,將《蕅益大師全集》全部數位化。
同年,沈乃宣、張景文,陳君珩居士代表世界宗教研究院至台灣訪問,得到中央研究院謝清俊教授、佛光山慈惠法師、謝玲玲居士,大願基金會楊國屏教授等人的支持,組成中華電子佛典協會。1996年後,逐步將大藏經數位化。
逝世
沈家楨居士在2007年11月27日逝世,享壽94歲。
家庭
沈家楨之妻為居和如(1917年-1988年),兩人於1940年結婚。生有三女,沈梅、沈蕙、沈馥,與一子沈傳縉。[1]
貢獻及影響
著作: I, 金剛經的研究,初版由大乘精舍印經會,印行,其中有含吳家齊等諸多大德助印。慧炬機構重編增訂版。 II, 沈家楨演講集。
沈家禎 - 維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書 https://bit.ly/3x4dYq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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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導老師坂本幸男教授,與美國的沈家楨居士出現了

死生契闊-沈家楨和金剛經
2009/11/09 死生契闊-沈家楨和金剛經 - 美佛慧訊 - udn部落格 https://bit.ly/3GOHXH8
第三屆生命故事館「死生契闊」徵文這句開場白:「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生離死別,是最難承受的痛。」讓我有更深的體悟與啟示,生而為人,在生死輪迴的大河裡,只要還沒得到解脫,我們就不斷在這生死巨河裡浮浮沉沉的,從沈家楨居士身上,我看到了在浮沉中,活人的力道與希望,也看到了亡者心靈的安適,藉此徵文因緣我把這則親眼所見供養大眾:
1988年7月3日,莊嚴寺正展開一年一度的佛學夏令營,寺裡安排沈家楨居士講兩節課。
面對癌末的妻子,沈家楨很想留在妻子身邊,而妻子卻堅持要他去授課,沈居士講完課後匆匆趕回,當晚他握著妻子的手,靜靜地念著佛號,這是他們兩人的世界,兩人相愛相知相處五十餘年,在妻子人生最後階段,他必須讓妻子有信心。
微黃柔和燈光中的夏夜,溢顯靜寗,最後沈居士清楚覺知,妻子手脈“浦”的一聲靜止了,這意味著妻子的心跳已停,與他相處半世紀的妻子正要啟程赴另外一個世界。沈居士繼續握著妻子的手,念佛號八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沈居士走進家裡的小佛堂,第一眼就看到妻子念了十八年從未間斷的《金剛經》課誦本。於是他發了一個願,他要繼續妻子的功課,繼續念《金剛經》,並把功德回向給妻子。從此沈居士每日念誦一部《金剛經》,研究各家注解的《金剛經》,其後應邀到紐約僑聲廣播電臺講《金剛經的研究》(註一)時,更是全心投入研究。沈居士說,他過去雖陸續念了四十餘年的《金剛經》,但遠不如妻子走後念得多。
經常掛著笑容的沈家楨居士
沈居士告訴我,他與妻子話別的過程,讓我非常感動,我想沈伯母是有福的!有自己相愛一生的人在旁相送,是一件幸福的事,而這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遇到的!沈居士自妻子離去後,更積極深耕人類心靈工程,他搬到莊嚴寺旁的小屋,積極投入,在他推動下,莊嚴寺完成和如紀念圖書館、太虛齋、印光樓和大佛殿,發行了首片“佛教多媒體光碟-金剛經的研究”,沈居士以他開闊的胸襟和卓越的遠見,為美佛開展許多不可能的任務,造福人群,在大佛殿開光啟用的典禮上,他說,這座大佛殿是屬於每一個人的,希望子子孫孫都能夠在這裡得到法益。
沈居士推動的歐美最大室內坐佛
麗日中的大佛殿及菩提大道
再看沈居士的日常生活,沒有豪宅,家裡沒有豪華擺設,常年穿著夾克,衣服洗得發白,枕巾磨出了洞,吃的是粗茶淡飯,連紙張都得正反兩面都用…。自己節儉渡日,助人時卻從不手軟,而且從不求受益者給予任何回報,還衷心感謝對方給自己機會佈施。
這一切看在眼裡,我知道這股推動沈居士行菩薩道的動力,便是“善行功德回向” ,這也是他回報愛妻最佳的體現,這不但利益了往生者,也利益了娑婆世間的眾生。
(註一)《金剛經的研究》已收編成書,在台灣、美國及中國大陸流通,近年並譯成英文及韓文,而作者-沈家楨居士已於2007年11月27日往生了,雖然沈居士色身已遠,但他的教導和啟示,在我內心歷久而彌堅;在薪火相傳中,如何把沈居士的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正是我們這一代的責任。想到過幾天就是沈居士往生記念日,驛涵寫下了這段與您分享~若是您的淚水也跑出來,抱歉,不是我造成哦~下圖是沈居士與驛涵攝於沈居士家的客廳
死生契闊-沈家楨和金剛經 - 美佛慧訊 - udn部落格 https://bit.ly/3GOHXH8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甚麼意思?《詩三百‧邶風‧擊鼓》中有一段話如此寫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用白話說就是:「無論生死離合多麼遼遠,我都跟妳約定好了,要牽妳的手一起到老。」這是幾千年前先人的浪漫,也是丈夫對妻子深切的思念。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甚麼意思? @ 勤學家 :: 隨意窩 Xuite日誌 https://bit.ly/3x3DsnH


聖嚴法師留日生活71379173388-6815933431379173032-14285851101379173029-29159809081379216700-35437208451379216706-39389344631379216699-41374603311379216699-18797600941379216707-6208639111379216696-17225916621379216712-26824736641379216710-2165425738

不受不施派的坂本幸男教授
【不受不施派的坂本幸男教授】
今日我們以為日本佛教的修行人都是結婚有家室之人,其實在明治維新前,除了淨土真宗之外,其他宗派的僧侶破了淫戒,除了會被趕出僧團外,甚至還會被處以「流刑」-流放外島、永別故土的處罰。😱😱😱
日蓮宗的不受不施派之祖日奧就是在距今快四百年前,因堅持「不受法華信仰以外的供養,也不施不信法華信仰之人」,拒絕出席豐臣秀吉舉辦的千僧供養大會,而觸怒了當時日本最有權力之人。日奧上人持守信仰,不斷違逆當權者,最終被統一日本的德川家康處以流刑,流放到對馬島,圓寂於該地。😢
而聖嚴師父留學日本時,最重要也是影響師父最大的指導教授-坂本幸男教授就是出身累代都是不受不施派信者的家庭,其祖父和平氏更曾為了不受不施派的再興,受岡山藩彈壓入獄兩次,並於明治三年因流刑流放至鹿久居島。🥺
🍀「如說坂本先生也有他自感遺憾的地方,大概是因他從不受不施派,轉入了身延山派,所以往往自稱是不受不施派的不肖子孫,感到很愧疚。其實,此兩派均係出自日蓮宗的系統,只是身延山派由於政治的背景雄厚,形成了主流系,不受不施派則因嚴守淨戒、不婚、素食、不攀緣,所以至今日,僅僅剩下了五、六個僧人,而且有著滅絕的危機。但他轉入身延山派,是由於當時法主的器重栽培,假如不是這樣,能否有坂本先生的成就,很有問題。可是,作為一代大學者的坂本先生的內心,總覺得這是他生命史上的缺陷。在我看來,像先生這樣,念念不忘根本的恩義觀念,正是今人之所缺少的東西。」🍀
《悼念‧遊化》
我們不難想像坂本教授內心中的缺憾,而筆者查詢資料之際,也發現由於長期受到官方打壓,所以不受不施派的相關文獻資料並不是那麼容易取得與研究。而坂本教授雖然後來受到日蓮宗主流派的重用,但也默默的利用他的學術能力與人脈,開創並接引了不少人研究不受不施派,在《大崎學報》第一○五號中,就刊出多篇針對這個宗派的重要研究論文。👍
說明:不受不施派嚴守淨戒、不婚、素食、不攀緣,所謂的不婚主要是該派的僧人,不是壇家,所以不管坂本教授有沒有改宗,都不會有無法結婚的問題。
緣起:作者於圖書館中發現留有大量聖嚴師父翻譯之筆記,再加上僧大畢業製作時收集了許多資料,故與大家分享近半世紀前師父留日的點滴。
🌼文/演禪法師
🌼圖:立正大學佛教學系內的學術誌《大崎學報》內所刊之坂本教授在自家書房照片。他所寫的<由佛教學所見日奧上人之思想>一文是研究不受不施派的文獻。(演禪法師提供)
佛學資料.智慧庫: 不受不施派的坂本幸男教授 https://bit.ly/3teF7pa


敬悼我的指導教授坂本幸男先生
今天參加了坂本先生的追悼會回來,雖然感到有點虛脫的疲倦,但在腦海中浮現著有關坂本先生和我之間的師恩與友情,使我不由自主地鋪下稿紙,來寫這篇紀念性的追悼文字。
照理說,我的人在日本,應該用日文寫了交給日本的報刊發表。可是,我卻覺得,我是中國留學僧,更應該使中國佛教界的關係人,知道一些,我們留學僧和日本教授之間的師生關係,也希望我們的關係人,得到一些安慰,同時也對日本長老學者們,引生若干敬仰心。所以,我還是用中文來寫。何況,日本籍的先生門下,遍及日本全國,自有他們去寫。
我來日本已整整地四年了,在這四年當中,所受先生的教導和照顧,特別是在精神上的鼓勵,實在太多了。先後出身於立正大學的中國系的佛教留學生,自慧嶽法師為始,連香港的覺岸和賢德兩位尼法師在內,到我為止,據我所知,已有十四人之多,這些人無一不是在坂本先生的教導及照顧下,進入立大,畢業於立大的。我敢相信,凡是立大出身的佛教關係留學生,悼念‧遊化 50 https://bit.ly/3PXCj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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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日留學時的宿舍書房
 東方和西方
一、完成了博士論文
   一九七五年元月,我把博士論文,向立正大學大學院的辦公室提出而被接受,能否通過不知道。那是親自用鋼筆,筆筆不苟地謄清在每頁五百字標準規格的稿紙 上,共計將近一千頁,裝訂成為三大本,一共影印了好多份,分送給論文審查會議每位相關的教授。審查的方式有兩種:一是由教授會議裡推選出適當的專家三到五人,專案審查,然後在大學院(研究所)的文學院、東洋史、佛教學和日蓮宗宗學的全體教授給予口試通過。另外一種屬於責任制,由正副指導教授簽名推薦證明這 篇論文已有申請博士學位的水準,然後再經過全體教授會議的通過。我是被指定為第二種方式。因為在日本,指導教授對於所指導的論文是負全責的,如果水準不夠 的論文而被證明通過,對於那位指導教授便非常不利。他們也很愛惜羽毛,不會隨便點頭說好。因此一旦被指導教授推薦證明,就算是已經通過了。尤其像我的正指 導教授,前後有兩位,坂本幸男和金倉圓照,都是當時日本學術界權威性的長老,而金倉圓照博士,也是日本學士院的會員,已經被承認為日本國家的文化財,乃是 國寶級的人物。他曾經擔任過國立東北大學的校長,他的專長是印度的外道哲學。但是在他的著作和譯著中,卻有不少是有關於中國佛教的文獻。我的副指導教授野 村耀昌博士,是中國佛學的專家,著作有十多種,他們兩人都對我的論文有相當高的評價。那份審查報告書的初稿,是由野村博士起草,當金倉博士看完之後,又加 上了更多、更強調的嘉評,這在野村先生看來也覺得意外,因為金倉先生的治學態度一向謹嚴,能夠對我如此,這是我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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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的二月十二日上午,整個大學院的氣氛有些緊張,我的同學們、老師們,看到我時,好像是都在為我祈禱,因為有二十來位教授要給我的論文做口試,連金倉 和野村兩位指導教授也有點緊張,因為立正大學也跟一般的大學類似,院系不同,難免會有隔閡,意見亦有出入,就是在同一部系之中的幾位教授,也有由於出身的 學校和研究範圍的不同,或隱或顯地有些你是我非、我是你非的派系現象。特別是為了爭取行政主管領導地位的權力傾軋,也不是沒有。在口試的會議上,只要有幾 位教授說「不」,那就有得麻煩。所幸我是中國人,也從來沒加入他們的派系,因此當我進入論文審查會的會場,出乎意外地,他們並沒有問我問題,接著主席就宣 布說:「大家對於張樣的論文,有意見嗎?」發現沒有人要講話,後來就以不記名投票的結果,主席宣布全數通過。當時最高興的好像不是我,而是我的兩位指導教 授,馬上站起來向大家道謝。接著由主席向我道賀,審查會議就此結束。這項論文口試的會議,竟是如此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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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論文,我寫得並不痛苦,卻很辛苦,花費的時間相當多,被我麻煩的人也不少。每隔一週,拿著我寫好的稿子輪流地去拜訪兩位指導教授,面對面地對讀,經 過三易原稿,花掉兩位教授的時間相當可觀。每次到他們的府上一坐就是半天,害得兩位老教授的夫人忙著倒茶、送點心,有時還到外邊叫了壽司讓我過午,請我晚 餐。經過兩年的時間,我已經等於成了他們家裡的一分子,見面的機會比他們自己的親兒女還多,無怪乎在日本的大學院,博士及碩士班的學生與教授之間,真正被 承認有師生關係的,僅僅是論文的指導者和被指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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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為了我的論文日文文字的潤飾,也麻煩了好多位日本的老師和同學,一共七位,他們都是我的好友,其中的桐谷征一先生,幫忙最多,不僅將整部論文校讀 修正,還幫助我在組織結構文字觀點上的改進,也因此而陪我去箱根風景區日蓮宗關係的度假中心,享受了三天的半價優待;我們兩人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天。我們 不是去欣賞風光,而是去逃避東京的塵囂。那三天之中,除了吃飯、喝水、睡覺,沒有電話,不看電視、報紙,也沒有任何事的打擾,就專心一意地來看我的論文。 想想看,一部四十多萬字的論文,就是看一遍都已夠麻煩的了,何況還要逐句逐章地校正和修改,像這樣的朋友要到那裡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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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後,過了一個月又五天,在同年的三月十七日上午,我在立正大學的校長菅谷正貫博士的辦公室,約了我的兩位指導教授以及學校裡的幾位高級行政人員和大學 院的秘書,舉行了一個茶會,每人一份蛋糕,一杯咖啡,吃過之後就舉行頒授「學位記」(授博士學位證書),從此我的頭銜就變成了「文學博士張聖嚴」。校長沒 有講什麼話,只是宣讀了學位記的內容,最後說了一聲:「恭喜!」把一張文憑交到我的手上,大家鼓掌之後,典禮就算完成。看來當一個日本的文學博士,一點也 不神氣,既沒有盛大的典禮,也沒有博士袍和博士帽穿戴,到了任何場合的儀典之中,誰也不知道你擁有文學博士的身分。我早已知道這一點,所以當天我是以一個 比丘的姿態,盛裝出席,整整齊齊地穿上我的僧袍,披上我的袈裟,以表示對於三寶的感恩和對比丘身分的珍惜。典禮結束之後,看到校長室內掛著一幅日蓮宗的創 始祖,日蓮上人畫像,便深深地向他拜了三拜,感恩在他宗派門下所設的學府,完成了這項最高的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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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日本,當時還沒有哲學博士,只有文學博士。凡是研究歷史、宗教、文學、哲學的,都頒授文學博士,而在所有的博士學位中,以文學博士最難。在他們日本 人,總是需要讀完博士課程之後十年至二十年,才能獲得這項學位。在他們的觀點,博士學位,表示已經到達這位學者治學成績的最高點,所謂登峯造極,才能夠有 這項榮譽。我能夠在四年的博士課程之內,就提出論文,而且獲得學位,這不僅在立正大學沒有前例,就是在日本全國也沒有發生過,所以這項榮譽得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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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我成了海外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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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學位的文憑到手之後,照道理,我已經無事可做了,可是,我的工作並沒有完成,那就是要把論文在日本出版。因此,我必須在東京繼續留下,一邊張羅出版 的經費,同時接洽出版的公司。因為,在日本要出版類似的學位論文,通常可以向文部省申請出版補助費,否則沒有出版商敢於接受。學位的論文,除了專家學者及 學校圖書館收藏之外,不會有多少銷路。到了四月,終於接洽好東京山喜房佛書林,跟它的負責人淺地康平氏談妥,出版五百冊,我必須買下其中的一半。它的訂價 是每冊日幣八千五百圓,打七折,結果我付了他一百五十萬日圓。這一筆錢是從我歷年的生活費節省下來,加上美國沈家楨居士及他的好友沈嘉英先生,還有臺灣的 南亭法師也幫了我一些。可見,書中不僅沒有黃金屋,讀書寫書做乞丐,要出書得化緣。那一陣子,我經常要去出版社,看我正待出世的嬰兒,日本出版社出書的水 準很高,要求相當認真,那本論文總共經過三次的校對,而那一份校對的工作,也不輕鬆,因為我書中所用的繁體漢字特別多,有些還是古字的原文,不能更改,所 以曠日費時,經過半年的時間,直到當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才真正地出版問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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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出版論文的階段,應我國政府之邀,回到臺灣出席了第四屆海外學人國家建設研究會,簡稱「國建會」。那是因為在我獲得博士學位之後,首先向我國政府駐 日代表馬樹禮先生報告,馬代表因此而在三月二十九日,特假東京六本木的中國餐館「隨園」,舉行了一個盛大的慶祝會。不久便收到了教育部、青年輔導委員會、 青年救國團等三個單位聯合邀請的函件,徵詢我的意見,能不能回國出席會議。就這樣我便成了一九七五年被政府邀請回國出席國建會議的一百二十位海外學人中的 一員。
  在我的心理 上,始終以為自己是一個和尚,怎麼在短短的幾天之中就變成了文學博士,又是海外學人?當時我的感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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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對於在國外養成的人才相當重視,古人讀書有所謂 「書生報國」的遺訓,也有「衣錦還鄉」的榮耀,而對於我這樣一個僧侶身分的人來說,個人的榮譽,不足輕重,對國家及佛教的責任,還是有的。尤其在我之前赴 日本攻讀佛學課程的僧尼,得到了學士及碩士學位回臺灣,進入高商教書,均不受政府的承認。如今既是教育部等政府單位,邀我回國,應該算是我的學位資格,已 被政府接受,所以欣然應邀,便於那年的七月二十五日,回到臺北,向大會接待處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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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次會議中,讓我接觸到了不少知名國際的海外學者,像《人子》和《未央歌》的作者鹿橋、張其昀先生的公子張鏡湖博士、夏威夷大學的羅錦棠博士、西雅圖 華盛頓大學的吳興鏞博士、佛羅里達大學的祝咸仁博士、喬治華盛頓大學的黃崑巖博士、哥倫比亞大學的錢熙博士、加州大學的吳允祥、華盛頓州立大學的張鶴琴、 美國田納西大學的楊景華、紐約市立大學的翟文伯、波士頓大學的廖昭雄、德拉瓦州立大學的劉岱、西班牙國立拉固拉大學的陸錦林等,跟我交談較多,而對佛教與 佛學都表示有興趣;其中有幾位,在會後還保持聯繫,他們每次到臺灣,還會給我電話。在會議中也讓我接觸到,並且認識到好多位政府的高層官員,例如當時的總 統嚴家淦先生、行政院長蔣經國先生、教育部長蔣彥士先生、青年救國團主任李煥先生、青輔會主任委員潘振球先生、青輔會的執行秘書姚舜先生、省主席謝東閔先 生等。其中特別是教育部次長陳履安先生,還把我請到他家,約了幾位他的好友,做了一個晚上輕鬆的交談,焦點集中在佛學與學佛的問題。
  我在會議中提出了三個案子,而且是大會主席顧培慕博士指定要我發言,因而使得電視臺的鏡頭,都對準著我。我提出的三個問題是:1.宗教教育應納入大學的教育系統,2.社會教育應注意風化區的整頓和黑社會的疏導,3.注意精神的教育,也就是人文和科技,當並行發展。
  其實這一次的會議,我貢獻的少而獲得的多。一個和尚以海外學人的身分,在國內的電視及報紙等媒體,一連出現了幾天,使得國人對於僧尼的觀感,煥然一新,對於佛教的形象,也是一大轉捩。
   不過佛教界對我的反應,分成兩個極端:若干居士認為僧中出了一位博士,而且是海外學人,佛教可以「出頭天」了。另外一類人士則說:做了和尚還弄一個博士 的虛名,有什麼用呢?他回來會搞什麼名堂!大家倒要小心點了。所以,除了東初老人及少數長老法師和老居士們,對我的回國,表現得相當熱忱之外,一般而言, 都持觀望的態度。
   事實上,我在那個階段,能做的不多,正像當時有一位我在上海讀佛學院時代的同學,寫信對我說的那樣:「你老兄是在國外學會了駕駛技術,也考到了駕駛執照, 可惜我們國內,沒有汽車讓你開,奈何!」雖然我的剃度師東初老人希望我回國辦教育,那又談何容易,因我根本不知道要從那兒著手!
  所以在會期結束不久,我又返回了東京。正好美國的沈家楨先生,邀請我赴美國弘法講學,就以這樣的因緣,我便在當年的十二月十日,離開了東京,就到了美國。
  三、現實讓我改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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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僑居在美國東海岸的沈家楨先生,原來是一位航業界的鉅子,所以跟東方航運公司的董浩雲先生關係也很好,因此,我的大批圖書,也由該公司免費從東京運到紐 約。不過沈先生公司的船隻,都是走的美國國內航線。由於他篤信了佛教,虔誠地護持,我在東京求學時,從瑞士轉來的獎學金,也可能就是出於他的支援,雖然直 到現在,他還沒有明白的承認,但是我想,除了沈先生之外,沒有其他的人。在資助我之前,他也曾經贊助過另一位已經還俗了的僧人去留學日本,可惜沒有學成。
   沈先生給我的邀請函,是由他所組成的美國佛教會(The Buddhist Associa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出面,原先我希望進入他設於長島紐約大學的世界宗教研究院,再做幾年的研究,不過依沈先生的想法:出家人應該住於寺院。而當時的美國佛教會 也需要有人來推動法務,所以把我安排在該會所屬的紐約市布朗士區大覺寺。
   說來也真荒謬,我在七年前,聽不懂日文就去了日本,現在不懂英文而到了美國。因此,一到紐約住定之後,沈先生就把我送進了語言學校,每天四個小時,每週 五天,為我安排的是個別指導老師,每小時十四塊美金,連續讀了半年,換了三個學校,然後又陸陸續續地補習了半年,花掉了沈先生不少的錢。不過真是被沈先生 說中了:「人過四十歲,才從頭開始學另一種外國語文,比較困難。」後來雖然我把我的一位英文老師,變成了跟我學禪的學生,經常義務地做我的英文家教,而我 直到現在,依舊沒有把英文學好。可以看,看得很慢;可以聽,有時需要人家再說一遍;可以講,詞彙不夠多;也可以寫,必須拜託他人修正。
   不過,我沒有把英文學好的原因很多,到了美國,寺院的生活、寺務的行政、信徒的接引,使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複習,加上美國佛教會的成員,多是華人,常用 華語,沒有練習英語的機會。尤其從一九七八年以後,每三個月,我必須回到臺灣一次,住了三個月,再回美國時,已把所學的英文遺忘得差不多了。
  再進入美國,慢慢又有了一些進步,再次回到臺灣時,又把它們忘了不少。還有一項因素,是我的美國弟子之中,有人會講中國話,中國弟子之中,又有非常好的英語人才,結果,美國人跟我講華語,中國人把我的華語譯成英文,我就不太需要講英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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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覺寺一共住了不到兩年,為了接觸西方人,接引西方人,而把佛法傳播到西方人的社會去的目的,僅僅用口頭說,是沒有吸引力的。美國人重實際,求速效, 最好的辦法是要他們修密持咒、學禪打坐,直到現在,美國的西方人在接觸佛教和修學佛法,還是以西藏的密和日本的禪為主流,東南亞的佛教,也是用 Vipassana的觀法,在西方受到歡迎,因此,我也用我在中國大陸和臺灣山中所用所學的禪修方法,以及在日本所見的禪修形式,在美國開始向西方人傳授 禪的觀念和打坐的方法。就這樣,我便從一位新出道的文學博士,變成了傳授禪法的禪師。如此快速地改行,是我從來沒有想到的事。
 
 四、禪師.學者.教育家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我的剃度師東初老人,在臺灣過世,接到越洋電話後,立即從美國趕回臺灣,料理他的後事,也就奉他的遺命,繼承他的道場,成了中華佛教文化館的負責人,此後,我就在美國和臺灣,兩地奔波,東西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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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紐約也成立了禪中心,成員中以西方人為主,華人較少,我陸續地舉辦了好多次定期禪修活動的「禪七」。為了授課的需要,編成了一本小書《禪的體驗》, 內容包括禪的源流、入門方法、禪風的演變、悟境和魔境等,向跟我學禪的人,指出正確的觀念和安全的方法。這是我寫作有關禪學的第一本書。接著由於我的禪七 開示,平時的授課,陸續地被整理成文,便相繼出版了兩種英文的定期刊物:1.Ch'an Magazine《禪雜誌》季刊,2.Ch'an Newsletter《禪通訊》月刊。到一九九二年年底為止,《禪雜誌》已經發行到五十八期,《禪通訊》也發行到九十六期。發行的地域相當遼闊,包括美 洲、亞洲、歐洲、非洲、澳洲,共三十六個國家地區,所以在禪修道場的世界地圖上,我們紐約的禪中心,已經是一個眾所周知的據點。同時,我們從一九八二年開 始,設立英文的禪學著作出版社,叫Dharma Drum Publication(法鼓出版社),出版我的英文講錄,到今(一九九二)年底,已有八種,並在英國倫敦的Element出版公司,也為我出版了一本禪 七的講錄。使我難以相信的,是義大利的羅馬,有一個出版社Ubaldini Editore-Roma,把我的英文禪學講錄Faith in Mind(《信心銘》)翻成了義大利文,於一九九一年出版,它的書名是Credere Nella Mente。
   正由於我在歐美的英語世界,十六年來,主持了六十多次禪七修行,已被佛教界公認為禪師,所以,除了許多西方人的禪學團體,邀請我指導他們修行及介紹中國 的禪學之外,到我執筆寫這本書為止,已經在以美國為主的歐美各國,應邀在四十多所大學,做了百場以上的演講,其中包括各常春藤聯盟大學。
   從一九七八年開始,我也在臺灣北投中華佛教文化館及農禪寺,舉行大專青年學生及一般社會人士的禪修活動,轉眼之間,迄今已過十五個年頭,辦了四十四次禪 七。其間,有編、有講、有寫,也完成了關於禪的著作七種,其中的《禪門修證指要》及《禪門驪珠集》,是禪宗古資料的新編;《禪的生活》、《拈花微笑》、 《禪與悟》,是我的演講集和論文集。這五本書在國內的反應相當不錯,因此到了一九九一年,便被臺北的圓神出版社,委請散文作家林清玄居士,合編成三本書, 標題為《禪門三要》,而在市場的行情,相當的好。我也因此而被國內的許多人士,當作禪師來看。
  在前面的第三章第一節中曾經提到,我有禪宗臨濟及曹洞兩系的傳承,禪修上亦曾有過體驗,只是我在沒有到達美國之前,從未考慮過將會成為一位指導禪修的禪師,因緣既然做了如此的安排,也就隨順攝化,負起了傳授禪法的責任。
  不過,以我在另一方面的表現,卻又不能說我是一位禪師了。
   一九七八年,當時中國文化學院的創辦人張其昀博士(西元一九○○─一九八五年),聘我擔任該院哲學研究所教授,及其附設中華學術院佛學研究所所長。從 此,使我在國內,進入學府,擔起了教育及研究的工作。雖然我還是每三個月要東西兩地奔走一次,好在有臺北華嚴蓮社的成一法師擔任我的副所長,李志夫教授分 擔若干行政工作。我除了教書,僅張羅出版《華岡佛學學報》年刊,不算過分繁重。由於這項職務,使我有機會一邊跟年輕的學生接觸,教學相長;同時跟當時研究 佛學的學者們保持聯繫,自己也要撰寫研究性的論文。
   到了一九八五年,因為已升格為文化大學的人事及其政策,有了變動,我便辭去了該校的職務,在幾位朋友和學生的期待鼓勵之下,假臺北北投的中華佛教文化 館,創立了「中華佛學研究所」,並且出版《中華佛學學報》年刊。一九八七年七月,奉准教育部立案為乙種研究所,准許我們招收碩士班程度的研究生,但不授與 學位。可是,我們的師資、設備、招生的人數及其報考資格,一律遵照教育部對於甲種研究所的要求,並且經過三年的學程,除了必須選修兩種以上的語文,仍得修 滿三十六個學分,加上一篇論文,才能夠畢業,所以他們具有碩士的實際學力。故在畢業生中,好多位都考取了公費,留學日本的國立大學,如今已有完成東京帝國 大學博士學位回國服務的學僧。
   我在文化學院和後來升格的文化大學、東吳大學,以及中華佛學研究所,任教的學科,曾有華嚴、天臺、淨土、中觀、唯識及禪學,當我教了數年之後,學生摸著 了門,我則因此而懂得比學生要多,所謂水漲船高,是不變的道理。我很感激有這種的機會。例如因為要教《華嚴五教章》,所以讓我去看了華嚴學的許多相關論 作;因為要我教唯識學,所以蒐集到我能夠發現的有關《成唯識論》的註解和研究論文;因為要我教中觀學,使我閱讀古今中外有關於《中觀論》的註釋、研究,以 及各種《中論》的異譯本。這些都是我在以往的學程中所欠缺的。當時,我是抱定這樣的態度:我懂得不多又不精,沒有關係,總是要求我的學生們在聽課之後,能 夠青出於藍;我自己不行沒有關係,但要坦白地告訴學生,不要以我做標準,當以他們自己能夠做到的標準為標準。這也非常有用,例如當年聽我講中觀及唯識的學 生惠敏法師,如今從日本東大完成博士學位回來,已經接替我來教授這兩門課,比我教得更好。文化大學出身的陳英善博士,當年聽我講華嚴和天臺,目前就在我們 所裡擔任這兩門課程。慢慢地,我把禪學及淨土學,也都交給了年輕一代,如日本佛教大學的文學博士慧嚴法師等擔任。對於現代化的佛學教育,我是一個在篳路藍 縷的景況下開出一條小路來的拓荒者,至於寬廣的大道,則有待後起之秀的繼續努力。
  我沒有受過現代化的大學教育,甚至也不曾讀過高中,可見,由我來從事教育工作,並不是最恰當的人選,也不會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不過閩南語中有句俗諺:「沒牛使馬」。沒有牛的時候,像我這樣的一匹瘦馬,勉強可以代用而已。但我正在從事研究所的教育工作,乃為事實。
   又因為我是國際佛教研究協會(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Buddhist Studies)的創始會員之一,每兩年在世界各國輪流召開一次論文發表會,我均受到邀請。同時,我們的佛學研究所,也有一份每年出刊一冊的《中華佛學學 報》,每次容納二十萬到四十萬字,我就必須每年至少要寫一篇富於學術性的研究論文。其中有連貫性的是對於明末佛教的研究,也可以說,那是我博士論文的後續 工作。每篇都以中文撰寫,然後翻成英文。到一九八七年,我將其中的四篇:1.〈明末的禪宗人物及其特色〉,2.〈明末淨土教人物及其思想〉,3.〈明末的 唯識學者及其思想〉,4.〈明末的居士佛教〉,總共近二十萬字,輯成一書,名為《明末佛教研究》。由於這本書的出版,好多人誤以為是我的博士論文的中譯 本。其實,我的學位論文是由關世謙先生譯成中文,於一九八八年交給臺北的學生書局出版,列為他們宗教叢書的第五種。
  我的博士學位論文,以及後續的一本論著,雖然看的人不多,卻已成為世界各國較大的公私立圖書館東方部都會收藏的文獻,凡是研究中國明清問題的學者,也多會參考這兩本書。可見讀的人雖然少,並不是沒有用。因此,我是一個國際公認的學者,應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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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日見聞 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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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掩關時的同樣心境來到了日本,在這六年之中的修學的重心,卻不在禪誦禮拜,而是在於學校課程的攻讀以及論文的準備和撰寫了。在課程方面,幾乎立大為專攻佛教學博士班所開的,我都設法去聽,而我所要的學分,僅選其最有把握的。依照要求,在三個學年中,修完五門即夠,我卻修了六門,並且六門皆「優」,故當我讀到博士二年級時,坂本教授便在給立大出身的學長,臺灣的慧嶽法師寫的信中,預言我有獲得最高學位的希望。當坂本教授於前(一九七三)年春間去世之前,尚在表示著未能見到我的論文完成而感到無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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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楨居士不僅是虔誠的佛教徒,也是佛學家和大企業家,一生成就非凡。沈居士擅長以現代語言、科學新知和淺近譬喻來說明高深的佛理,讓人覺得佛法就在日用平常中,一點也不遙遠。希望讀者能透過他的言語般若和觀照般若,契入諸佛的法身般若。 沈居士苦心孤詣希望每一個人都學佛修行,發願要將佛法傳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他的深宏悲願還未竟全功,便於二○○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離開我們了。這本學佛演講集,曾在《慧炬雜誌》刊登過,有些還用中英文對照的方式出版過單行本,在懷念和無盡的感恩之餘,慧炬出版社決定將《沈家楨演講集》改版重印與大眾結緣,以緬懷長者對佛教的不朽貢獻。慧炬機構 https://bit.ly/38PZW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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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楨居士的學佛經過
2017/04/06沈家楨居士的學佛經過 - 佛弟子文庫 https://bit.ly/392lnOY
沈家楨居士的學佛經過
我現在的心態,是衷心感激這一生中,所有遇到過的法師、長者、大德、善知識、父母妻友。而特別要強調,我昨晚所發覺的一點,是我衷心感激所有見到過的男人女人,不論時間短長,即使僅是見過一面,笑過一笑,說過一句話,批評,讚歎,都對我的學佛,是有影響。甚至於不僅是人,一切有情,一貓一犬,只要有緣遇到,都和學佛有關。甚至於無情的眾生,也不例外!
我舉一個例。幾年前,香港來了一位法師,我很慚愧,此刻連他的法名都想不起來。他送了我一串十八粒的黑色念佛珠。以後既沒有通訊,也沒再見面。可是,各位,我那時怎會想到,這黑色的寶石念珠,竟會是今天各位面對著的千年古觀音的眼珠!
回憶我的學佛經過,我得報告:我母親是極虔誠的觀世音菩薩的信仰者。我的對觀世音菩薩的恭敬信仰,可以說是淵源於我母親。而在中年以前,凡遇到急難的時候,總是祈求觀世音菩薩,也是得之母親一直的熏導。
我到現在為止,佛經中緣最深的,一是楞嚴經,一是金剛經。楞嚴經是我第一本看到的佛經,也是我對佛法發生興趣的開源。而這本佛經,則是我無意中在父親的書架中抽到。我常想假定父親不買佛經,不放在書架上,我什麼時候才會有緣接觸佛法呢?即此一事,我已應十分感激我的父親。
一個人年紀大了,回憶起許多過去的事實,有時真覺得不可思議!十七歲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一個夢,因為講過幾次,至今還顯得十分生動。而這個夢,經過六十多年的事實證明,簡直像是我的自傳的縮影。
那是一九三零年,我夢見我在擠滿了人的一個大圓頂的廣廳中。這大批人中,最令人注目的是許多小孩子都結了紅色的領帶。各位,那時候根本沒有後來所謂紅衛兵的觀念,也沒有在任何書本照片中看到過這種紅領帶的孩子。在夢中,有人對我講,這個地方正在革命,你得趕快離開。
這個大廳有三道門,夢中覺得都有人守著,但終於衝出了這三道門。外面是一條小河,我就躲到河邊很高密的蘆葦中。遠遠的看見有四個背掮著槍在追尋我的人。
隔了一段時候,我走出蘆葦,聽見河的那岸有人在叫我。那是一位中年的女士。她左臂挽著一個竹籃,籃裡有一團淡黃色的絨線,她正在織絨線。各位,請記住這一點,因為下面我還會提到。
當我看到她的時候,心中生起無法形容的舒適感受。她那慈悲、祥和、微笑的臉,竟令我捨不得將眼移開。
「你為什麼要在那邊呢?我這邊要好得多哩!」十分柔和的聲音。
「我怎麼過河呢?」因為我覺得這河太寬,沒法跳過去。既不見有橋,左右也不見有船。忽然,我覺得這位女士即是我母親常講的觀世音菩薩!
「你看!」我跟著她指的方向,看到河中湧出一連串的木樁,可以踏著過河。
當我踏著木樁過河時,看到有許多鴨子在混濁的河水中,以各種姿態戲水。忽然,這許多鴨子都變了裸體的嬰孩,也一樣的以各種姿態在游泳玩耍!我急急過河,也沒有功夫去顧到這些嬰孩。可是鴨子變成嬰兒的這一個念頭,始終忘不了。這個夢之後,我對鴨子就覺得吃不下口,一直沒有再吃。
這時候我已經站在那女士的面前。她指著一個方向,很關心的對我說:「你看!那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
那是一望無際一片黃金色的麥田,麥浪起伏,遠遠的地平線上,太陽正放射著萬道金光。這是一幅永不能忘懷的景色!
我是生長在杭州。小學、初中是在英國人主辦的教會學校念書。我們得讀聖經,得做禮拜。我們有一位很好的教科學的老師。有一天他帶了一個彩色的眼睛模型來上課。他很生動地講解了人眼的結構、功能、效力。最後,他說:「現在你們可以明白,眼睛只是一種工具!工具用得久了,或者用得不小心,它會舊、會破、會壞。正如我們的眼睛也會老,會有病,看的能力會逐漸減退!」
在聽老師講這個結論的時候,忽然心中閃起一個問題:「如果眼睛只是一種工具,那麼誰是使用這工具的主人呢?」
在我讀的教會學校裡,有一位訓導長,他也是牧師。學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去請教他。他是一位很慈祥的老師。所以我就將我心中的問題去請教他。
他聽了之後,很安祥的對我說:「孩子啊!上帝造了您,給您眼睛,當然您是主人翁。還有什麼人是用您的眼睛的主人呢!」
「慈父啊!(我們都稱他為father)可是我又是什麼呢?」
他沒有正面的答覆我這個問題,只叫我好好的去多念聖經。可是我在聖經中找不到答案!
各位!昨晚我整理一下我的學佛經過,覺得應該以父母的緣,十七歲的夢,及眼睛只是一種工具的這個發現,作為我學佛的第一階段。而在這階段中,「用這工具的主人翁是誰呀?」這個疑問,現在想想,實在是學佛的核心。希望各位能放在心中,也許即是這一句話,可以啟發您本具的智能。
本師釋迦牟尼佛告訴我們:智能人人本具,本來圓滿。所以既不是可以求得,也不是任何人能夠給您,要靠您自己啟發。而您遇到的任何人,遇到的任何事,不論這個人、這件事,以您的心態認為是好是壞,都有可能啟發您本具的智能。這種機會,要看您是否抓得住。
回憶學佛經過的第二階段,這可以說是我一生中最動盪的一個階段。從高中、大學、訂婚、抗戰、被派去德國、世界大戰爆發,一九四一年回國,結婚、去昆明參加創辦電話製造廠。一九四五年,抗戰結束,回到上海,創辦私人企業;然後一家六口(這時又添了傳縉及馥兒)遷香港,往倫敦,一直到一九五一年定居美國。這其間千變萬化,艱苦驚恐,舉不勝舉。但現在想想,「用工具的主人翁是誰?」這個問題,卻一直隨著我的生活,在滋長擴大。
在我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已深信不但眼睛是工具,五官四肢,內臟頭腦,這整個肉體,事實上沒有一件不是工具。換句話說,父母所生的所謂我,只是給我的一套工具。這套工具,生下來的時候,就有好有差,會舊會老,要有病痛,在一刻不停的變,終至於會死亡消滅。楞嚴經中佛稱之為「攀緣心」。而稱真真的我為「識精元明」「能生諸緣」「元清淨體」。但在這第二階段,我對這文字上解釋的真我,都還不夠清楚,更不必談有什麼實證了!
在這千變萬化的二十幾年中,有三件事值得向各位報告。也許因緣偶合,有的會引您生起一些啟發。
第一件是有關我這生學佛過程中遇到的重要人物居和如。和如的姊姊和我姊夫的三弟孫祥萌是夫妻,他們都住在上海。從未見過面。我去上海進交通大學的時候,曾因祥萌兄嫂的介紹,和和如見過二面,都是十分匆促,並沒有談過話。知道她父親是中國銀行總行的副經理,家教很嚴。
我進入交大二年級的時候,被選為級長。有一次,我已安排了在星期六下午召開執行委員會。星期四的那天,當我從圖書館做了功課回到宿舍時,同學對我講:「有一位居小姐已經來過三次電話,要請你回她電話。」將號碼給了我。我一時還想不起居小姐是那一位,根本沒想到她會打電話給我。
「這個星期六下午你願不願同我到大光明電影院看個電影?我們二點鐘在那邊會面。」電話接通之後,一種輕鬆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心中立刻想到我有執行委員會開會啊!可是嘴竟不聽我心(攀緣心)的指揮,說:「好啊!我們下午二時在大光明電影院會面。」
一見面,她就開口:「我最近織了一件絨線背心,想送給你,不曉得大小對不對?」那是一件淡黃色的絨線背心。突然,十七歲夢中觀世音菩薩在織絨線的那個鏡頭,在心中一閃。以後的發展,各位也許已猜想得到。她和我在這世上圓滿了五十年夫妻同修的緣
第二件事發生在德國柏林的地下防空室中。
大學畢業後,我參加了資源委員會。一九三八年初,政府派我去德國,和原在求學的三位工程師共同籌備在中國興建電話機製造廠。而我擔任了和合作廠家西門子的連絡人及負責採購必需的機器及工具。
在出國之前,我原想和居和如結了婚一同去德國,可是她的父親不同意。
一九三九年八月三十一日,柏林全市居民都發給了糧食券,高樓上也架起高射炮,情況看得出十分緊張。九月一日,德軍入侵波蘭。
我收到政府的一個急電,訓令我自己決定今後行動。我考慮再三:留在戰地有生命危險,又急想和和如早日結婚。可是電話廠的機器設備,雖已完全訂購,但僅極少數交貨起運;設計圖樣,也僅一小部份已由西門子交來。此時我若離開,不但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抗戰祖國的急需通訊設備,更將受到無可補救的缺乏。我不能走!
這天下午,我和那三位工程師在柏林中央火車站握別,一股強烈的淒涼孤獨的感覺,籠罩了我全身。
回到西門子招待所,已晚上八時左右。一進臥室,即倒在床上,可是不能入眠。正似入睡時,又忽被尖銳的空襲警報聲驚醒。匆匆的抓了一張氈子,走向指定的防空地下室。一到門口,可把我驚住了。所有已在防空室中的人,都已戴上了防毒面具,只有我沒有!
我勉強擠到離門最遠的屋角上坐了下來,覺得有很多人的眼睛都看著我。心中這時很明瞭,倘若毒氣來襲,我將是唯一的死亡者。各位,一個人在面臨生死絕望的關頭,腦筋會特別敏銳,幼年時母親對我講的話,都記了起來,我趕緊念觀世音菩薩。突然已好多年不想的一個問題,湧上心頭,「誰是用這工具的主人翁呀?」毒氣可以使這套工具失其效用,可是用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我又想起楞嚴經中佛不是說攀緣心是有生有滅,而本清淨體則是一直來恆久不變,沒有生死。那麼,究竟誰是用這套工具的主人翁呢?還是攀緣心及本清淨體都能用這套工具?我忽然又想起,為什麼那天居和如打電話約我去看電影時,我心中在想:「不可以呀!我有執行會議呀!」而嘴裡卻說:「好啊!我們在電影院見面。」我正在沉入深思的時候,忽然覺得防空室中的人都在走動了,原來已是警報解除。走出室外,秋風一陣吹來,將我的沉思吹得煙消雲散,依然故我,仍在柏林!
一九四一年春在德國任務已完,回到上海,結了婚,取道越南,到了昆明,參加創辦電話製造廠。在中央電工廠的總經理惲震,第三廠(即電話廠)廠長黃君可領導之下,真是一草一木,點點滴滴,都是重新做起,日夜忙碌。小夫妻一對,克勤克儉,既沒有假期週末,又得常跑日本飛機來轟炸的警報。我們住的一所小屋,曾一度中彈,全部被毀(包括和如送我的淡黃色絨線背心),所留下的,說來奇怪,只有掛在牆上的一張結婚照片,連玻璃面都沒有碎(現在還掛在我的臥室裡)。這樣忙碌的生活,一直到抗戰結束,一家四口(那時已添了二個女兒,梅兒、蕙兒),回到上海
第三件事發生在上海的浴室中。
上海雖是一個大都市,但那時候還很少整個住宅裝有熱氣設備的。一天,我去浴室洗澡,室內已先放了一盆燒紅的炭。不知何故,我這次去洗澡,竟會忘了將浴室的門鎖住。這間浴室在洗臉盆旁邊有一扇小窗,當時也關著。
進去的時候並不覺得怎樣。可是,正要踏進浴盆的時候,忽然失去了知覺(顯是中了一氧化碳的毒)。可是奇怪的是我還能轉過身來將小窗推開了一些,並且扶住洗臉盆,面對著鏡子,而不跌倒。又竟慢慢的醒了過來。
後來家人對我講:梅兒在浴室門口,說爸爸在做怪臉,又在用手拍腿。
我回憶分析這件事的經過:是梅兒正好此時走過浴室門口,無意中推開了一些浴門,我在失了知覺後又去推開了一些小窗,因此得有少數清鮮空氣的流動,使我稍稍回復了一些知覺。因為在竭力念觀世音菩薩求救,可是沒能念出聲音,只是嘴動及臉部的表情,所以梅兒說我在做怪臉;也因為我在想用手拍後腦以刺激神經,可是手提不起來,所以梅兒說爸爸在拍腿。
當時我看見鏡子中有一個一尺多高的小人,欲進又退。心中在急:「這個小人就是我!不能讓他離開呀!他走了,我就死了!」
這樣進退了至少三次,終於走了前來。小人一消失,我已恢復了知覺,趕緊將門推開,梅兒那時已不在門外
各位,這件事對我的學佛有相當影響。
使我親身體會到,人命隨時可以終了,也即是這套工具隨時可以破壞,真是差不得一點。
什麼人在想這個小人就是我?如果小人是我,那麼在想的就不應該是我。究竟楞嚴經中佛說的攀緣心及本清淨體的區別在那裡?
是什麼力量使我失了知覺之後,還能轉身去推窗,還能曉得要扶住洗臉盆,而不倒在炭盆上?
這一階段,現在回憶起來,應該稱為我學佛的退轉階段,也說明我學佛基礎的浮淺。在那一段時間中,既沒有念經,也沒有拜佛。令我想起那十七歲夢中的衝出三道關門!
在這第二階段中,有二位善知識,我必須提出:一是第一次遇到我學佛過程中的第二位重要人物──張澄基。他那時在印度。我從昆明去印度時,特去拜望他。他那時給我的深刻印象,是後來在美國再遇見他時所以會全心全意跟他學習佛法的主因。二是在香港認識了月溪法師,他是我第一位接近的中國法師。從他那裡,我聽到了不少「空性無限」「真空妙有」的佛理,也懂得了一些參禪的法門。但對於我原有的疑問,似乎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啟發。
初到美國,物質及精神上的生活,都很艱苦。我英語差得太遠,常和美國人講話時,看見對方眉頭一縐,心裡就生起慚愧難過的反應;風俗人情,又十分生疏。所以在貿易公司解散後,一度失業彷徨的期間,眼看著和如帶著四個小孩(我們一直沒有佣人),真是心疲力竭,耐苦耐勞,那種同心協力的熱情,暗中常令我嘗到酸痛愛憐的滋味!
那時,給我助力最多的是貿易公司紐約分公司經理陳棨元及魏重慶和原本是貿易公司的律師H.L.White。一直到進入航運,向美國政府買到戰後剩餘物資的油輪,開始為台灣運從波斯灣至高雄的原油,生活方才安定下來。
五個星期住在紐約市的旅舍中,沒有一次回家,同陳棨元、Mr.White,日日夜夜,和土耳其政府代表團,談判接洽為土耳其購買及定造十五艘船隻。及至這件業務達成,方才透了一口氣,也奠定了我的航業基礎。
我學佛過程的第三階段,形式上要到一九六二年方才真真開始。可是我為什麼跟各位敘述這一番在美創業艱苦的經過呢?因為這兩者實在是息息相關,沒有這一番艱苦,也不可能反映出日後張澄基讓我在佛法中啟發出本性的清淨。
正是中國詩人所說的:
不經一番寒澈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
在這一階段中,對我學佛最有影響的是二件事,也是二個人。這兩位,現在都不在了!您說是觀音使者,或者是善知識,都可以。總之,對我的學佛,影響很大。
第一件事,是一九六四年,我和棨元兄等經營的公司第一次決定發給紅利。那時候對我們講,是一筆很大的金額。
天正好是我和和如結婚的二十三週年。我從公司回去,告訴她將有這筆收入時,兩人都很高興,小夫妻商量應該怎樣去善用這筆錢。
我和和如都是受過基督教會學校的教育。她那時還沒有表示對佛法有興趣。而我則已認識了樂渡法師、張澄基、陳健民等一般佛教人士。平時當她和我討論宗教信仰時,她常說:「您們啊!老是咬文嚼字,只會講不會做。基督教雖然道理講得不多但是辦醫院、辦學校、孤兒院、老人院,做許多人們很需要的事。為什麼佛教不做點這類的事呢?」我那時已稍稍懂得一點佛法,總勸她:「辦醫院、老人院、孤兒院這種的確都是好的,這種是所謂修人天福報。下世也許可以升天,也許更富更貴。但仍免不了墮落的可能,還是在六道之中。所以學佛,一定要修慧,那方是究竟解脫的正路。
那天我們商量怎樣運用這筆錢時,也涉及了宗教信仰。她還是主張修福,我還是主張修慧。可是她很聰明,她說:「好吧!修福、修慧既然都是好的,那末讓我們來分工合作。您去修慧。您有了智能,將來可以將佛法講給我聽。我來修福,福報好,至少可以燒飯給您吃。」我記起佛教中有一個「羅漢托空缽」的故事。覺得她的話也很有道理。於是決定將那筆錢一分為二,每人一半。她的由她作主修福,我的用來修慧。
在這以前,我已因和如的朋友姜大嫂認識了初來美弘法的樂渡法師,已參加了他所領導的美國佛教會。佛教會在紐約市北區租了一處公寓房子,辦了一個佛堂,她很少去。但自從那天分工後,她幾乎每個星期天都去做義工幫忙,燒飯洗掃,一切都做。我看在眼裡,心中很覺得高興。
大概在收到公司的錢不滿二個月,有一個星期日,和如和我從美佛會出來,預備走到停車場去,忽然看見廣告,有一座門面相當大的房子出售,原本是電話公司的辦公廳。和如叫我將電話號碼抄下來。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說:「我們不妨約個時間來看看,也許可以買下來給美佛會做寺址用。」
「那裡來的錢呢?」
「用修福的錢啊!」
您不是說應該辦醫院、辦學校、老人院、孤兒院嗎?」
「這一點點錢,那裡夠辦這類大規模的善事呢?美佛會現在的地方實在太小了!何況樂渡法師說,有三尊大佛像在香港定做,不久將運來。我們需要這麼一個地方,可以多容納一些人,使他們來了解佛法。」她還加了一句:「也使您可以有地方多修一點慧。」
這個電話公司的辦公廳,就是現在的大覺寺。
所以和如修福修得很快,而我的修慧呢,可不容易,慚愧得很,一直到一九六九年,五年之後,方第一次在大覺寺用英語講五眼FiveEyes。
第二件事是在我們的船公司正發展得轟轟烈烈,我事務繁忙的時候。張澄基(他那時已在賓州州立大學教佛學)說服我,跟他去在二所大學的修靜場所教我佛法。一共三次,每次三個星期。和如也很鼓勵我,支持我去。
我們得早上四點起身,我不准說話,可以用筆問問題。他說,他沒有資格傳法,但已經得到他師父貢噶喇嘛(那時已圓寂)的允許,代他傳授,所以可以將所有他在西藏、西康學到的密宗法門講給我聽。他也教我中國的禪宗修法。
我得承認,這種機緣,也可以說是百千萬劫難遭遇。可是我資質太差,有時聽了似懂非懂,有時也容易忘記。每次學習回家,又不能依照習練,但我對於澄基兄的恩緣,永誌不忘。他是我這生學佛過程中第二位影響最大的人!
當第三次完結的那天,他說:「您今天不必打坐,也不必念咒,要一念不生,在山中盲目的經行(即是走),不要認方向,不要想走到什麼地方去,也不要擔心迷路。下午再見。」
等我忽然再看到修靜的那個場所時,大概已經是下午四時。走進廳內,看張澄基坐在那裡,我也不去理會他,一直走到自己住的房間,在打坐的地方坐了下來。面前的矮桌上放著一部大般涅槃經。可能是我走了一天,已頭昏目暈,覺得書上在那兒放光。忽然我注意到窗外在飄白雪(那時是四月),心中閃了一個念頭──是貢噶師父來了。這時方才看到張澄基就站在我邊上,向著我微笑。
各位,一直到後來,我方才聽人講,貢噶的西藏文意義即是白雪!
第二天一早,我仍不講話,收拾了行李,下山去小鋪子中吃早點,侍女給我看菜單,問我要點什麼,我只是點點頭或搖搖頭,還是一句話也不會講,侍女以為我是啞巴。
那天我開車,在紐約州的高速公路上開,心中好像還是一個念頭都沒有。張澄基坐在旁邊,看著我說:「喂!家楨,開車得當心一點。」
「打三百棒」我對他一喝。
「打三百棒」他回了我一句。這一下,可將我打醒了,我就全副精神的慢慢開車回來。
一九六九年,船公司的總經理Mr.White忽然中風去世。我和棨元商量,決定將船公司出售。
一九七零年出賣成功,在經濟上可以說是達到了頂峰。但使我最高興的,還是那天當我將這個消息告訴和如時,她對我講:「我們現在不要一個修慧,一個修福了,我們應該通力合作,兩個人一起來福慧雙修。」
莊嚴寺即是在這個「福慧雙修」的原則下,推動出來。這一階段,我修慧的代表作,應該是一九八二年在夏威夷大學所講的「觀世音菩薩的證悟過程及修行方法」。
我今天的報告到此為止,我學佛的第四階段,尚未終了。第四階段是從一九八八年七月三日晚和如往生、八月四日一早我去佛堂發願繼續替她念金剛經開始,負責莊嚴寺大佛殿的建造、千年古觀音的降臨、寫【金剛經的研究】,及電子佛典的推動,都是這階段中的重要夢境,我還沒有看到地平線上太陽放射著萬道金光。十八歲時,曾在故鄉紹興,一個小山上的觀音廟中,抽到一支籤。那是我第一次在寺廟中見到慈容滿面的觀世音菩薩像。現在將這支籤記在下面,祝各位身心愉快! 死生契闊-沈家楨和金剛經 - 美佛慧訊 - udn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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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三 轉眼四十年_歸程(聖嚴法師自傳) 聖嚴法師著

2022-06-05_1940322022-06-05_1942172022-06-05_194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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