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原西鶴(日語:いはら さいかく、本名平山藤五(ひらやま とうご),1642年(寬永19年) - 1693年9月9日(元祿6年8月10日)),別號是鶴永、二萬翁,晩年所用的名號西鵬[註 1] 。井原西鶴是江戶時代的浮世草子·人形淨瑠璃的作者以及俳人(俳句詩人)。井原西鶴獨創了文學體裁「浮世草子」,從而促使町人文學的誕生,被譽為「日本近代文學大師」。[1]
早年生活
有一種說法提到他是大坂富裕町人之後,但細節並不清楚。他很早就脫離自己的家業,立志從事文藝。一般認為他從青年時就開始學習俳諧。晩年生活窮困潦倒。52歳過世。
俳諧
井原西鶴師事西山宗因,學習談林派的俳諧。談林派原本的風格就是奔放而富機智、然而即使在該派中,他的作品仍然被視為特別自由奔放,所以被人叫做「荷蘭西鶴」。在當時流行的「矢數俳諧(比賽連續吟詠多句)」領域中他也非常活躍、據說曾創下一晝夜吟出23,500句的最高紀錄。但是當時的詩句本身並沒有紀錄留下
由於詩句過於奔放,其他流派的人也曾揶揄他是「阿蘭陀流(荷蘭流)」、「放蕩超群」。
浮世草子的發端
1682年,井原西鶴的師尊西山尊因逝世,當時社會因為幕府五代將軍德川綱吉提倡節儉導致了資本社會停滯不前,俳句也隨著衰落,部分詩人轉而學習松尾芭蕉,社會上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蕉風」潮流,受此影響,於是他潛心創作小說。[1]
從他在1682年(天和2年)寫作『好色一代男』[註 2] 起,他這種雅俗折衷的文體被人歸類為所謂的浮世草子,在此一領域中留下了許多名作。西鶴的浮世草子可以分為「町人物」「好色物」「武家物」等幾種。
晚年生活
井原西鶴34歲時,妻子逝世,為了表達對妻子的懷念和眷戀,他一天就創作了一千首俳諧。[1] 從此之後,他變得鬱鬱寡歡,他將自己的三個孩子安置在鄰家之後,自己剃度開始旅行。[1] 50歲時,他的女兒逝世了,第二年井原西鶴也逝世了,享年51歲。[1] 井原西鶴臨死之時作了最後一首俳句「人生五十年,滄桑閱盡多兩年,雖死無遺憾。[1] 」
文學風格
西鶴的文體非常簡潔,常被認為不容易理解,有一種說法認為這是追求簡潔無贅字的俳諧所造成的影響。也有人指出,要理解其困難的作品,前提是本身必須是擁有知識與好奇心的成熟讀者。
其小說《好色一代男》仿效前輩紫式部的《源氏物語》而作,真切表現了浮世世態和人間愛欲。[1] 他獨創了文學體裁「浮世草子」,從而促使町人文學的誕生,被譽為「日本近代文學大師」。[1]


井原西鶴的好色物與《好色一代男》
文◎林水福(台灣芥川龍之介學會會長 台灣石川啄木學會會長 南台科技大學教授)
*本導讀文收錄於《好色一代男》
一、井原西鶴:走在流行先端的文學大師
井原西鶴(一六四二—一六九三),江戶(一六○三—一八六七)前期俳諧師、浮世草子作者。本名平山藤五,井原或為母姓。三十二歲改號西鶴。
西鶴生於大阪町人之家,十五歲開始學習貞門俳諧,二十一歲成為判其優劣之點者。寬文(一六六一—一六七三)末年西山宗因提倡談林俳諧,西鶴入西山門下,詩風前衛,受貞門嘲罵。延寶三年(西元一六七五年),西鶴為追悼年方二十五病故之愛妻,四月八日從早至傍晚獨吟千句俳諧。延寶五年五月,一夜獨吟一千六百句。重視俳諧的數量與速度,謂之矢數俳諧。亦為後來敘事詩性速吟俳諧流行之先鞭。
矢數俳諧的追隨者有月松軒紀子、大淀三千風,所吟俳諧句數皆超過一千六百句。西鶴於延寶八年(西元一六八○年)五月,在一晝夜之內獨吟四千句,後來的追隨者皆無法超越。
百韻四十卷、一句使用時間約二十一秒的所謂「大矢數」,其題材美的選擇、觀照的深化等,當然不在考慮之內。西鶴將自身至那時為止的生涯見聞、體驗之世相,以聯想方式悉依現實寫出。雖受貞門派譏諷「喜新奇低劣之言語,以戲謔為第一讓人覺得好笑」但相對於要求古風的俳諧,確有新意,談林派因此大為擴張。
「矢數俳諧」其文學性的要求雖為散文式,然於西鶴而言,是往連句發展的過渡性文學活動。世人譏西鶴一派的俳諧為阿蘭陀流,視為邪道。西鶴不以為然,反駁道:「將所思、所感以輕鬆筆調表現出來,才是俳諧。」他於其著作中說:「阿蘭陀流俳諧,其姿傑出,氣高昂,心深,詞新。」積極主張正是這派俳諧的特質。
天和二年(西元一六八二年),西鶴四十一歲,發表第一部小說《好色一代男》。從西吟的跋文內容看來,當初並無以小說立身處世的意圖,卻意外受到好評。所謂好色或當世風情之意識,假名草子裡並非沒有,然常因教訓性或實用性而模糊。西鶴去除假名草子所含種種雜物,銳利描寫現代世相。《好色一代男》五十四章之構成,仿《源氏物語》五十四帖,但內容聚焦於當時享樂生活。這樣的描寫態度相對於舊有作品,截然不同。
在這之後,西鶴有《諸艷大鑑》(即「好色二代男」)、《好色一代女》、《好色盛衰記》等以好色為題的作品,皆富官能性,大膽筆觸描繪那時代理想的遊女、典型的放蕩兒,以及熱情的街巷之女。
《西鶴一代女》/1952 改編自《好色一代女》
唯《好色五人女》(西元一六八六年出版)係以五個獨立故事所構成。悉以當時世人熟知的實際發生事件寫成,書中人物有阿夏清十郎、樽屋阿險、阿賞茂兵衛、蔬果店阿七、阿滿源五兵衛。書名雖冠上「好色」二字,其意與西鶴其他好色作品不同,亦與現代中文好色意思有別。其中好色女,因身分制度或家庭制度,男女身分懸殊,其愛戀不容於當時社會,除第五卷,皆以悲劇收場。
二、《好色一代男》:劃時代的町人文學巨作
如上述,《好色一代男》是西鶴小說的處女作,成為浮世草子之濫觴。書上並無西鶴之署名或序文,然落月庵西吟於跋文寫道:「有一次,師事西鶴之俳人西吟訪西鶴之庵,出示本書草稿,一讀大為共鳴……」可見作者為西鶴,無可疑處。
《好色一代男》以名叫世之介的異常好色人物為中心,描寫其愛欲生活。世之介是當時富豪與有名遊女所生之子。七歲即解戀情,隨年齡增長,顯現異常性欲之成熟。十一歲起出入遊里,接連與私娼、未亡人等往來。十九歲時,他於江戶之糜爛生活傳入父親耳中,斷絕父子關係,開始漫長的放浪生活。長達十五年到處流浪,出入各地遊里,與各式各樣的女性發生關係。另一方面,為了生活累積種種經驗,精通人生表裡,成為色道達人。三十四歲時,父親去世,世之介被召回老家,繼承龐大財產,成為名實相符的時代寵兒。自京都、江戶、大阪開始,出入各地遊里,以一流名妓為對象,極盡好色生活。六十歲時,遊遍遊女町的世之介與七位友人,從伊豆搭好色丸船朝女護島出發,最後行蹤不明。
《好色一代男》形式上是從世之介七歲到六十歲為止,五十四年之間的好色體驗,以一章描寫一年的長篇小說。五十四年五十四章的構成,顯然西鶴執筆時念頭裡有以光源氏為主角的《源氏物語》,且措辭取自源氏亦不少。然《好色一代男》並非《源氏物語》翻案之作。受源氏影響是事實,但是情節發展與源氏差異甚大,可說未受源氏影響。且西鶴初期作品,源氏之外亦可見《伊勢物語》、《徒然草》或謠曲之投影。
《源氏物語》/SOURCE:WIKI
以世之介為中心人物的《好色一代男》形式雖為長篇小說,但主角的個性並不明顯。換言之,主角性格變化或命運發展,於本作品並不那麼重要,人物的處理並不深刻,似乎未充分考慮各章連貫與整體統一。五十四章可視為獨立章篇,重點置於描寫各地遊里的種種好色生活。尤其是卷五之後描寫名妓性格,筆調簡潔鮮活。
當時針對遊女和演員的評論集、花街柳巷關係書已刊行不少,且西鶴自身亦寫過演員的評論集。西鶴想寫的是新式遊女評論集,藉小說形式,以實際存在的人物為模特兒,具體且鮮活地寫出遊里生活,其結果就是這本《好色一代男》。
就文學史而言,《好色一代男》是假名草子轉移到浮世草子的劃時代作品。所謂假名草子,指的是德川幕府開幕之後到天和(一六八一—一六八四)為止約八十年間,江戶時代初期的散文文藝。富文藝性,具小說的結構,以平近易懂的平假名書寫者為中心。而浮世草子指的是天和二年(一六八二)井原西鶴的《好色一代男》出版之後到寶曆、明和(一七五一—一七七一)為止約八十年間,主要以上方(京都及大阪附近)為中心的流行小說類之總稱。這裡所謂浮世是應享樂的現世之意義,有時好色意義較強,有時當世意義較強。享樂的場所、尤其是對掌握經濟實權的町人而言,是遊里與劇場。
上方(かみがた・かみかた)是江戶時代稱呼大坂、京都為中心的畿內的名稱。廣義的也指畿內為中心的近畿地方一帶。/SOURCE:WIKI
假名草子之中也有取材自遊女的軼聞或享樂的風俗,但其描寫的方法如上述是敘述性、說明式,而且常被可說是假名草子特質的教訓性或實用性混濁。同樣描寫遊女,西鶴栩栩如生描繪出遊女的風貌。西鶴之所以能偏離傳統,清楚認清現實,是因為他一輩子與町人共同生活,有著以往作家未曾體驗過的生活,使他的作品與舊有假名草子大異其趣。也因此《好色一代男》得以引領後續町人文學的流行,影響後代文人創作,成為日本文學史上江戶時代文學最高峰的代表作之一


《日本現報善惡靈異記》(日語:日本現報善悪霊異記,平假名:にほんげんほうぜんあくりょういき)或稱《日本國現報善惡靈異記》(日語:日本国現報善悪霊異記,平假名:にほんこくげんほうぜんあくりょういき),藥師寺僧景戒所著,成書於日本平安時代初期,亦為日本最早的民間故事集,通常略稱成《日本靈異記》。全書凡上、中、下三卷,以漢文記述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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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日本現報善惡靈異記》寫成的時間並不詳,但就序及本文的記述來看,一般認為成書於弘仁13年(822年)。著作者為奈良右京藥師寺之僧景戒,出身紀伊國名草郡。根據此書下卷第卅八記載,景戒原來與妻子過著俗世生活,由於嚮往「私度僧」[1] 曾經半僧半俗,後來才至藥師寺出家為僧。
故事概述
本書上卷35篇、中卷42篇、下卷39篇,合計共收錄了116篇。故事發生背景多半為奈良時代,最早的故事發生於雄略天皇時期。發生的地點東至上總國、西迄肥後國,範圍非常廣闊;其中以畿內與周邊諸國最多,尤其是紀伊國。至於人物角色則庶民衙役、貴族顯要、高僧名侶,甚至路邊乞食的乞食僧也有。雖然故事本身並非記述事實,而是教化人心,但撇開主題不談,仍然可以此書的人物設定與時代背景窺知當時的風俗世相。譬如向浮浪人搜索課稅之官員(下卷第十四)、在市場銷贓的盜賊(上卷第卅四、第卅五、下卷第廿七)、農夫為了引水入田起糾紛(上卷第三)、士兵長期戍守邊疆之辛勞(中卷第三)、國司命人盜採官營礦山(下卷第十三)、將秤與桝分開使用的欺騙(下卷第廿、第廿六)等橋段,甚至也有描寫母親過度溺愛兒子,臨終時仍為其口交,後來投胎轉世成鄰家女,嫁給兒子的情節(中卷第四十一)。
主題及思想
本書圍繞著因果循環、善惡有報而撰寫,強調「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有可能是現世報,或者在來世承受後果,或者死後下地獄接受責罰。景戒一直在書中推崇佛像及僧侶是尊貴的,所謂的善行有:抄寫佛經、放生、信仰虔誠等;壞事則為:殺人、盜竊或是殺生等行為,故狩獵及捕魚業皆被認為是不好的行業。而此書認為世上最大的惡行,就是對僧人的危害和侮辱。
《日本現報善惡靈異記》的故事以奇蹟、怪異見聞居多,投胎轉世的題材亦不少。在這本書中,動物常被描寫成跟人類一樣具有獨立的思想與情感,至於人類也有可能因為作惡多端而在來生淪為牛、馬等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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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原西鶴,我敢說:此公簡直就是「一個傳說」。我甚至覺得,說此公是一個「傳奇」、乃至是一個「奇蹟」,似乎亦未始不可。
活躍於江戶時期的難波(即今大阪)才人井原西鶴(1642-1693),是自紫式部(約937-約1014,《源氏物語》的作者)以來日本最偉大的小說家。
七步成詩、捷才傲世的陳思王曹植在追念王粲的《王仲宣誄》中極口頌揚這位摯友的文思迅敏,贊他是「文若春華,思若湧泉,發言可詠,下筆成篇」。然則比起王粲的敏才來,西鶴在某種程度上還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西鶴原先是一位著名的「俳諧師」。按「俳諧師」,當時的日人亦稱之為「業俳」,即以「俳諧」為業的文人,借用學者加藤周一的定義就是:「採取連歌形式、以諧謔諷刺為內容,吟詠民眾日常生活之專門家」。「連歌」這種詩歌創作形態或當起源於中國的「聯句」,系由不同的人分別詠誦和歌的「上之句」和「下之句」。二人聯句,一來一往即告成篇、不再戀戰的,叫「短連歌」;多人聯句,如曲水流觴、再三再四續句連篇的,叫做「長連歌」。依據日本學界通說,這種眾人合作、聯句賦歌的文學形態,原本可說是一種文藝遊戲,它始興於鎌倉時代(約1185-1333),大成於室町時代(1335-1573)。而所謂「俳諧」,則不妨說是「連歌」的詼諧搞笑版,謔浪笑傲,平易親民,因其門檻低,便於下里巴人登堂入室,故其普及程度之高,較之於我國的聯句,遠遠不可同日而語。
由此我們可知,俳諧本是一種「集團文藝」,系由多位「業俳」乃至業餘愛好者(當時稱作「游俳」)共同參與、集體創作的文學形態,而這種多人會集一堂、在「點者」(點評人兼主持,由「俳諧師」充任)引導下、仿佛擊鼓傳花一般上家唱下家和的「集團文藝」在整個德川幕府二百六十五年間,就流行程度而言始終雄踞「漢詩」「和歌」(長歌·短歌·連歌·川柳)「狂詩」「狂歌」等各類詩歌形態的盟主寶座而不遑多讓。西鶴自己就曾於寬文13年(1673)6月在大阪的生玉神社南坊召集了一百多人聯句群吟,一氣詠出了「萬首俳諧」,勾勒出江戶文學史上的一道壯觀而別致的風景。事後還結集出版,書題就叫做《生玉萬句》。縱覽大洋東西、赤道南北、華夏歐美,似這等由多人集體參加、咸與創作的「集團文藝」,且能雄踞主流地位、融入日常生活的文學現象,只怕為日本所獨有,鮮見儔類儕偶。作為社會現象,或當目之為日人民族性的發露、體現亦未可知。
事實上「俳諧」還不單單是群舞群飛的「集團文藝」,同時也可以是俳林高手完美展示其個體才華的獨角戲台、「獨擅場」。西鶴之世,出現了一種叫做「矢數(大矢數)俳諧」的創作形式,它並非由多人聯句,而是採取由單獨一位「俳諧師」「獨吟」的方式,連續吟詠一整天甚至一晝夜,競爭吟出句數的多寡。這種玩法其實就是由井原西鶴本人首創的,他曾於延寶5年(1677)3月在生玉的本覺寺當著「指合見(監督有無吟出敗筆拗句的裁判員)」和「執筆(文字記錄員)」的面,一晝夜間獨吟俳諧一千六百句,平均每分鐘作句一首,是為「矢數俳諧」的濫觴。5月里以《俳諧大句數》為題正式結集刊行。然而未過半載,就在當年的9月份里,一位雅號叫做月松軒紀子的俳諧師便在奈良極樂院一晝夜獨吟了一千八百句,打破了西鶴的速吟記錄,而且他也於翌年正式結集出書,題做《俳諧大矢數千八百韻》。繼而在延寶7年(1679)3月間,又有一位仙台的俳諧師大淀三千風,於一晝夜間吟出了三千句,再創新紀錄。他也結集出書,題為《仙台大矢數》。同行們顯然是在叫陣搦戰,更有看笑話者撰文談及此事,對西鶴語多奚落譏諷。西鶴心下自然不平,志在奪回王座,遂於翌年即延寶8年(1680)6月3日,再度在生玉神社南坊招請來多位俳諧宗匠,單是各類勤雜人員就動員了五十五人,這次他於十二個時辰之內完成了獨吟四千句的壯舉,算下來每分鐘連吟兩至三句。才思之迅捷,勝過電光石火,舉世無對,被驚為天人下凡。而最最逆天的,還當數貞享元年(1684)的那一次,這年西鶴已經年屆四十有三,6月5日這一天,他再度挑戰自己保持的速吟記錄,在攝津住吉大社前用了一晝夜的時間竟然獨吟出了兩萬三千五百句,創下了空前絕後的歷史最高記錄,平均每三秒鐘便吟出一句來,儘管預備了四位「執筆」,卻也個個手忙腳亂,根本來不及記錄內容,只能劃短線記數了事。當天並有談林派俳人小西來山等數位名家臨場見證,甚至還專程從江戶請來了俳聖松尾芭蕉的高徒寶井其角(即榎本其角)擔任監場人,眾目睽睽不設死角,以示童叟無欺。西鶴從此自號「二萬翁」,顯然將此事視作其人生的一大壯舉,甚為自得。
大約是西鶴磅礴浩蕩的氣場,令眾「業俳」們徹底領教了他排山倒海雷霆萬鈞的實力,由衷折服,自知不敵,可謂「西鶴既出,誰與爭鋒」,自此以後再也無人敢登台叫板,陪西鶴先生玩「矢數」了。只可嘆這「矢數俳諧」就此驚鴻一現,從俳諧史上消蹤匿跡了。固然,如今就連「俳諧」自身,也早已化作歷史陳跡了。
而早在完成這次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之前兩年,西鶴就已自費出版了第一部小說,題為《好色一代男》,獲得如潮佳評,令他聲譽鵲起。再次推出第二部作品、短篇小說集《好色二代男》時,便有書商主動贊助、出資刊行,用不著他自掏腰包了。自此以後,他便遠離了俳諧,專心致志於小說創作,從四十一歲起直至五十一歲去世為止,十年間共計創作小說二十四種,堪謂多產。而令他專注於小說、不再分心旁騖的另一個理由,據說與這位傳奇人物在文學創作上一次罕見的挫折有關。
井原西鶴的「好色物」系列八種,近由學林出版社出版
貞享二年(1685),也就是創造了二萬五千三百句俳諧速吟記錄的第二年,風頭正盛、氣宇軒昂的西鶴接受名重一世的凈琉璃演員宇治加賀掾約請,為他寫一個凈琉璃腳本。此事的緣起乃是因為加賀掾的徒弟竹本義與恩師反目,闖出師門,出走大阪,在道頓堀開了一家凈琉璃戲館,喚作竹本座,請來摯友、大劇作家近松門左衛門為自己寫了一出新戲,叫做《出世景清》,首演大獲成功,聲名大振。忿忿不平的加賀掾急於教訓逆徒,遂也請友人西鶴幫忙寫了個新劇本《暦》,專程從京都西下大阪,對壘搦戰昔日的高足,不承想競演的結果卻是師父敗北、徒兒完勝。這下子形勢逆轉,西鶴領教了近松門左衛門的才華與實力,雖然他隨後又寫了一出凈琉璃《凱陣八島》,但自覺寫戲的才華終究敵不過近松,遂斷了染指戲劇的念頭,從此一心一意埋頭於寫小說了。
西鶴的小說在當時有個專門名稱,叫做「浮世草紙」。所謂「浮世」自然指的就是現下的現實社會,而「草紙」,原系「冊子」一詞的訛音,系用假名書寫的「物語、日記、和歌」之類的總稱——當時日本人把小說就叫做「假名草紙」,因這類作品皆以「假名文」而非漢文寫就的緣故——二者合在一起,意即「描寫當下紅塵俗世男男女女種種生態的小說」。西鶴的浮世草紙按題材不同,習慣上分為「好色物」、「武家物」、「町人物」、「雜話物」等四類。所謂「好色物」,翻譯成現代語言其實就是「戀愛小說」,「武家物」系武士題材小說,「町人物」指商人題材小說,或類乎今天的「經濟小說」,而「雜話物」則將無法納入上述三類的小說統統囊括在內。
西鶴的故事和人物,往往漂移於正統意識形態的邊境,動輒便會游離出界,但卻每每有著真實事件為其粉本,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德川江戶的社會現實,至少可以從中一窺當時社會現實的影子,雖不可——其實也無須——當作歷史書去閱讀,卻也是幫助後人認識、理解那個時代的好讀物。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culture/p58x4np.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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