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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襄(1611年-1693年),字辟疆,號巢民。如皋(今屬江蘇)人。明末四公子之一。著名文學家、書法家。
生平
先人為蒙古貴族。忽必烈第九子鎮南王脫歡的後裔,另說則是元朝宰相脫脫的後裔。[1]
冒襄出身文學世家,父冒起宗,崇禎進士,官至湖廣參議。冒襄曾遊學董其昌之門,苦學鍾繇、王羲之、李邕、顏真卿、米芾書法,娶秦淮名妓董小宛為妾。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副貢,入清不仕。
順治三年(1646年),建水繪庵[2],讀書酬唱以終。六十九歲那年遇水繪園的「染香閣」與「降雲樓」大火,致使所藏鼎彝書畫皆化為灰燼[3]。治詩文,筆調秀逸,王鐸贊他早年書法「遒媚圓動、筆筆褚河南(褚遂良)」。陳名夏《重訂朴巢詩文集序》稱:「筆鋒墨秀,玄旨微情。俱在有意無意、可想不可到之境。」晚年多病,雙眼近乎失明[4]。有子冒穀梁、冒青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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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最「幸福」的男人冒辟疆:被十個美女傾慕
2016年02月27日 歷史解密 暫無評論 閱讀 1,003 次
  冒襄(1611-1693年),明萬曆三十九年三月十五日生,名襄,小名繩繩,字辟疆,號巢民,一號樸庵,又號樸巢,晚年自號醉茶老人,私謚潛孝先生。江蘇如皋人,現如城水城園系冒氏故居。明末清初文學家,時與桐城方以智、宜興陳貞慧和商丘侯朝宗並稱「明季四公子」,享年83歲。 冒辟疆一生反清復明,著述頗豐,大節已有一代偉人毛澤東定論。據中央文獻出版社《毛澤東和他的秘書田家英》一書載,1942年1月8日,田家英在延安《解放日報》上發表了一篇題為《從侯方域說起》的文章,毛澤東閱後很是賞識,特地找田談話說:「所謂明末四公子中,真正具在民族氣節的要算冒辟疆,冒辟疆是比較著重實際的,清兵入關後,他就隱居山林,不事清朝,全節而終。」但冒氏和他的前輩唐伯虎等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樣,個性風流倜儻,不拘小節,時有「東南秀影」和「人如好女」之名,其婚姻和情愛生活也是極具傳奇色彩的,這在當時來說亦無可厚非。據筆者考證,冒辟疆一生除「露水夫妻」外,有文獻可考的就有10多位女性與他有過情愛關係。
  冒辟疆19歲成婚,明崇禎二年(1629年),娶中書舍人蘇文韓的三女兒蘇元芳(「芳」亦作「貞」)為妻,後生二男一女。蘇氏為荊(湖北)人,據傳長冒兩歲,為冒氏祖父冒夢齡任江西會昌縣令時與蘇文韓訂下的「娃娃親」,當時冒氏才3歲。蘇氏能畫,有畫作存世。
  王節
  與冒辟疆最早在一起的是秦淮歌妓王節。崇禎三年秋天,20歲的冒辟疆首次到南京秦淮河畔的國子監參加鄉試。十里秦淮南岸武定橋和鈔庫街之間的舊院,與貢院隔河相對,這裡南曲名妓雲集,是當時舉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冒氏在這裡首先結交了「有姿色」名噪秦淮的「王家三胞胎」中的二妹王節娘。這段艷跡在冒氏的文友錫山黃傳祖《奉祝辟疆盟兄暨蘇夫人四十》一詞中曾有提及:「金陵握手錢郎席,王姬勸琖淹遙夕」,詞中的「王姬」即指王節。據余懷《板橋雜記》載,王氏後來從揚州顧不盈和王恆之。
  李湘真
  冒辟疆在與王節交往的同時,又結交了秦淮河桃葉渡上的另一位南曲名妓。李湘真,字雪衣,南曲中稱她為十生、李十娘。她長得娉婷娟好,肌膚如雪,人很慧巧,特別是一雙眼睛靈動有神,「既含睇兮又宜笑」,為另一版本的「秦淮八艷」中人。據載:冒氏在金陵時,在李十娘的「寒秀齋」淹留最久,是「冒公子的紅顏知己」。十娘平日自重聲價,常常稱病,不自妝飾。鴇母憐惜她,順從她的意願,亦時常婉言謝客。而對冒辟疆這樣的知己,十娘則是歡情自接,嬉怡妄倦。自崇禎三年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冒辟疆先後6次赴金陵鄉試,都與李姬有交往,還向她學唱昆腔。崇禎十二年鄉試之前,學使倪三蘭出了30道時文題,讓考生在入闈前交稿。冒辟疆白天忙於應酬,利用午夜與十娘同寢之時,每日打一腹稿,一個月間,竟完成了30篇時文,社友們交口稱讚,十娘也非常欣賞。50多年後,冒氏在《和書雲先生已巳夏寓桃葉渡口即事感懷原韻》一詞中回憶自己年青時的「秦淮風流」往事時說:「寒秀齋深遠黛樓,十年酣臥此芳遊。媚行煙視花難想,艷坐香熏月亦愁。朱雀銷魂迷歲祀,青溪絕代盡荒丘。名嬴薄倖忘前夢,何處從君說起頭。」
  陳圓圓
  據冒辟疆的詞友陳維崧(字其年)在《婦人集》中記載,崇禎十四年春天,冒氏途經蘇州,經同鄉許直推薦慕名去閶門外的橫塘寓所尋訪梨園名伶陳圓圓,兩人一見鍾情,一夜之情,令冒公子自謂「欲仙欲死」。當年秋天冒氏攜母馬恭人赴約再訪陳圓圓,當面與圓圓訂下了「嫁娶之約」並相約來年擇日迎娶。可是到了第二年二月,陳被當朝田貴妃的哥哥田畹(亦說為當朝國丈嘉定伯周奎)強買去京城欲獻給崇禎帝爭寵未果,隨後被當時的明遼東總兵吳三桂納為小妾。李自成進京後,陳又被李的大將劉宗敏掠去,惹得吳三桂「沖桂一怒為紅顏」引清兵入關……否則「冒董姻緣」就要改成「冒陳姻緣」了。陳圓圓(1615?-1681年),名沅,字畹芬,常州武進(亦說為蘇州昆山)人,晚年入道門,法名寂靜,字玉庵,卒於雲南。圓圓本姓邢,因家貧從小被賣給陳家戲班,改姓陳,寓居南京秦淮,當時已是「聲甲天下之聲,色甲天下之色」的金陵名姬,與董小宛同為「秦淮八艷」之一。
  董小宛
  崇禎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冒辟疆早前結識的陳圓圓的「姊妹」、原南京秦淮河上的南曲名妓董小宛從蘇州來到如城從良,開始冒氏將她安頓在「水繪園艷月樓」內闢為「別室」,第二年四月正式立為「如夫人」。這一年,小宛20歲,冒氏33歲。董小宛,名白,字宛君,一字青蓮,明天啟四年(1624年)生於南京(亦說為蘇州半塘街),「秦淮八艷」或「金陵八艷」之一,飲「針神曲聖」之譽,躋身「中國古代十大名廚」之列。據冒氏本人《影梅庵憶語》稱:她與冒氏在亂世中相伴9年,歿於清順治八年正月初二日,享年28歲,葬於如城南郊「影梅庵」側。但後世存疑較大,很可能在1645年(順治二年)在離亂之中死於清兵之手,時年22歲。董小宛一生無嗣。「冒董姻緣」是舊時才子佳人結合的典型,後世劇本和民間傳聞較多,至今不衰,茲不贅述。
  麻姑
  冒辟疆的同時代詞友江都吳綺在《悼董宛君》中云:「麻姑去後小姑閒,獨剩雙成又早還。」推究詩義,冒氏尚有妾室「麻姑」在董小宛之前去世;「雙成」或指當時已歸冒氏後來續納的蔡、金二妾。麻姑事跡不詳。
  吳蕊仙
  名琪(「琪」亦作「淇」),別字佛眉,明末長洲(蘇州)人,世居花岸。其祖父吳挺庵在明朝位居方伯(布政使),父親吳健侯官至孝廉。吳的丈夫管勳,是冒辟疆的復社好友,因反清事敗遇難。吳隻身渡江投靠冒氏,冒將她安置在「洗缽池邊的深翠山房」。吳女來到水繪園的時候,恰巧小宛剛剛去世,冒吳二人同病相憐,日久生情。但後來吳面對冒氏已納婢女吳扣扣這一事實,不願插足其中。為迴避矛盾,她在給冒的詩中寫到「自許空門降虎豹,豈容弱水置鴛鴦」,「綺羅自謝花前影,笠缽聊為雲中人」,表示自己願意遁入空門的想法。冒氏不好強留,便由吳女自己選擇,在城南楊花橋旁蓋了一座小廟,名號「別離廟」,吳自號輝中,從此告別紅塵。吳女死後,冒氏曾只身前往憑弔並有題詞刻石廟中:「別離廟,春禽叫,不見當日如花人,但見今日話含笑。春花有時落復開,玉顏一去難復來。只今荒煙蔓草最深處,愁雲猶望姑蘇台。」
  吳扣扣
  清順治十八年,51歲的冒辟疆擇定當年中秋節後的第二天(八月十六日)正式將貼身丫環吳扣扣升格為妾,不料吳女在六月間突然患病,於中秋節後二天病亡,年方19歲,但「吳如君」的名份已定,事實上她也早已是冒的人了。吳女葬如城南郊影梅庵側「冒家龍壙」。吳扣扣,名湄蘭,字湘逸,小字扣扣。崇禎十六年生,原籍真州(江蘇儀征)人,隨父親流寓如皋,英慧異於常人,且眉眼之間呈淺黛色。順治六年,已嫁給冒辟疆數年的董小宛一見就將其買作婢女,並對冒氏說:「這女孩兒是君他日香奩中物。」後來果為冒氏最寵愛的小妾之一,冒氏在《影梅庵憶語》中亦對吳姬有美言,冒的好友陳維崧還專為她寫一篇《吳扣扣小傳》。
  蔡女蘿、金曉珠
  蔡女蘿(「蘿」亦作「羅」),名含,號圓玉;金曉珠,名玥(「玥」亦作「鑰」),一字玉山。倆人均為蘇州吳縣人,後來如歸冒辟疆,蔡工畫,金治印,時稱「冒氏雙畫史」,現有少量與冒氏合璧的畫作存世。董小宛在世時,二人難得寵,賦閒於「染香閣」作《水繪園圖》等,藝術成就頗高。董卒後,清康熙四年(1665年)和六年,冒辟疆分別在55和57歲時將二人正式納為妾,蔡享年40歲,金卒於其後,傳二女亦先後葬於「冒家龍壙」,世稱「蔡夫人」和「金夫人」。
  張氏
  康熙17年,冒辟疆68歲時續納張氏為妾,後來張還為冒氏生了一個女兒。張氏生卒不詳,傳卒後亦葬於「冒家龍壙」。 另據文獻載:崇禎九年八月朔日,冒辟疆和金沙張明弼、呂兆龍、鹽官陳梁、漳浦劉履丁在歌姬顧媚的眉樓結盟,冒氏與秦淮八艷之一的顧橫波和南曲畫姬范玨(字雙玉)亦有染。崇禎十二年冒氏鄉試再次落第,途經蘇州半塘,每天往來於歌妓沙九畹、楊漪炤之間。又據近人《影梅庵之悲》一文稱,冒辟疆直到75歲時還打算納妾。如上所述,除陳圓圓與冒氏的「婚約」因故未踐外,冒辟疆一生有「名份」的妻妾就有7人。難怪他的好友金壇張明弼在《冒姬董小宛傳》中說冒氏「所居凡女子見之,有不樂為貴人婦,願為夫子妾者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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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襄(1611年~1693年),字辟疆,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人,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西元1611年)三月十五日。 冒襄出生在一個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隨祖父在任所讀書,14歲就刊刻詩集《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撰《巢民詩集》8卷,《文集》6卷,《影梅庵憶語》1卷,另輯《同人集》12冊。 明清時期,如皋城裡的冒氏家族人才輩出,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也是一個文化世家。 冒辟疆一生反清複明,著述頗豐,大節已有一代偉人毛澤東定論。
  
人物生平
冒襄,字辟疆,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人,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西元1611年)三月十五日。 冒襄出生在一個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隨祖父在任所讀書,14歲就刊刻詩集《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撰《巢民詩集》8卷,《文集》6卷,《影梅庵憶語》1卷,另輯《同人集》12冊。 明清時期,如皋城裡的冒氏家族人才輩出,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也是一個文化世家。 當時的明王朝已成潰亂之勢,東北在清兵的鐵蹄之下,川陝湖廣是「流寇」馳騁的戰場,而江浙一帶的士大夫依然過著宴安鴆毒、驕奢淫逸的生活。 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開宴沿賓,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鴛鴦與書生的烏巾紫裘相交錯,文采風流,盛于一時。 辟疆也沾染了一般豪貴子弟的浪漫風習。 一方面,他年少氣盛,顧盼自雄,主持清議,矯激抗俗,喜談經世大務,懷抱著報效國家的壯志;另一方面,又留戀青溪白石之勝,名姬駿馬之游,過著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的生活。
懷才不遇
冒襄在1627年-1642年間,六次去南京鄉試,六次落第,僅兩次中副榜,連舉人也未撈到。 他深感懷才不遇。 明代自萬曆以來已江河日下,特別是太監弄權,朝綱傾頹,已達登峰造極。 面對這種危亡局勢,一般在正義感的知識份子怎不憂心如焚呢? 1636年,冒襄與張明弼結盟,參加複社,同陳貞慧、方以智、侯朝宗過從甚密,人稱「四公子」。 他們年齡相仿,意氣相投,或結伴同游,或詩酒唱和,或抨擊閹党,或議論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國家危亡。 1639年由吳應箕起草、冒襄等複社140余人具名的《留都防亂公揭》 ,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使得阮大鋮之流如過街老鼠。
逃難生活
西元1644年,李自成的農民軍攻入北京,明亡;隨後,清兵入關,建立大清國。
南京的明朝舊臣建立了弘光政權。 閹党餘孽阮大鋮投靠馬士英,當上了南明的兵部尚書兼副都禦史,他要報復複社諸君子。 正巧冒襄因風聞高傑將駐防如皋,舉家逃往南京。 在南京,阮大鋮對冒襄遊說不成後,便派遣錦衣衛逮捕了他,直至第二年,馬、阮逃離南京,始得脫離牢獄之災。 還有一種說法是:他連夜逃往揚州,靠了史可法的蔭庇,才躲掉了這場災難。 西元1645年6月,如城抗清英雄陳君悅組織義兵抗拒清廷官吏。 冒襄再次舉家逃往浙江鹽官。 從夏至冬,輾轉顛沛,在馬鞍山「遇大兵,殺掠奇慘」,「僕婢殺掠者幾二十口,生平所蓄玩物及衣具,靡孑遺矣」。 這一切在他思想上產生了激烈的變化,第二年他從鹽官回歸故里隱居。
不仕滿清
清兵平定全國後,降清的複社成員陳名夏曾從北京寫信給他,信中轉達了當權人物誇他是「天際朱霞,人中白鶴」,要「特薦」他。 但冒襄以痼疾「堅辭」。 康熙年間,清廷開「博學鴻儒科」,下詔征「山林隱逸」。 冒襄也屬應徵之列,但他視之如敝履,堅辭不赴。 這些都充分表現了他以明朝遺民自居,淡泊明志,決不仕清的心態和節操。 與此同時,他緬懷亡友,收養東林、複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遺孤。 如在水繪園內增建碧落廬,以紀念明亡時絕食而死的好友戴建,即其一例。 隨著歲月的流逝,冒襄已是垂垂暮年,生活窮困潦倒,只能靠賣字度日。 他自述道:「獻歲八十,十年來火焚刃接,慘極古今! 墓田丙舍,豪豪盡踞,以致四世一家,不能團聚。 兩子罄竭,亦不能供犬馬之養;乃鬻宅移居,陋巷獨處,仍手不釋卷,笑傲自娛。 每夜燈下寫蠅頭小楷數千,朝易米酒。 」表達了他不事二姓的遺民心態,這一點是冒襄一生中最為閃光的地方。
文學著作
冒襄一生著述頗豐,傳世的有《先世前征錄》、《朴巢詩文集》、《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 其中《影梅庵憶語》洋洋四千言,回憶了他和董小宛纏綿悱惻的愛情生活,是我國語體文字的鼻祖。
  
冒辟疆與董小宛
冒辟疆最早從方以智那裡聽說秦淮佳麗之中有位才色雙絕的董小宛。 吳應箕、侯方域也都向辟疆嘖嘖稱道小宛。 而小宛時時在名流宴集間,聽人講說冒辟疆,知道複社中有這樣一位負氣節而又風流自喜的高名才子。
崇禎十二年鄉試落第,冒辟疆聽說小宛住在半塘,便多次訪尋,小宛卻逗留在太湖洞庭山。 蘇州歌姬沙九畹、楊漪炤名氣與小宛相當,辟疆便每天來往與沙、楊之間。 在離開蘇州前,辟疆又前往董家,小宛醉臥在家,與辟疆相會于曲欄花下。 辟疆見小宛秋波流轉,神韻天然,只是薄醉未消,懶慢不發一言。
崇禎十五年春,小宛從黃山歸來,母親去世,自己又受田弘遇搶奪佳麗的驚嚇,患了重病,閉門不出。 辟疆到時小宛已奄奄一息。 小宛支撐著起身,牽著他的手說:「我十八天來昏沉沉如在夢中。 今天一見到君,便覺神怡氣旺。 」她吩咐家人具辦酒菜,與辟疆在床前對飲。 辟疆好幾次要告別,小宛都苦留辟疆。 在與冒辟疆的戀愛嫁娶中,董小宛處處主動,煥發出嚮往自由、尋覓真情的個性光彩;而冒辟疆事事舉步躊躇,顯露出一個大家公子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格弱點。
小宛入冒氏之門後,與冒家上下相處極其和諧。 馬恭人(辟疆母)和蘇元芳(辟疆妻)特別喜歡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順從。 閒暇時,小宛與辟疆常坐在畫苑書房中,潑墨揮毫,賞花品茗,評論山水,鑒別金石。
小宛初進冒家,見董其昌仿鐘繇筆意為辟疆書寫的《月賦》,非常喜愛,著意臨摹。 接著到處找鐘繇的字帖。 後來覺得鐘繇的字體稍稍偏瘦,又看到他的《戎輅表》將她推崇的關羽稱為賊將,便廢鐘帖而改學曹娥碑,每天幾千字,從不錯漏。
小宛曾替辟疆給親戚朋友書寫小楷扇面,也為蘇元芳登記柴米油鹽的用項及銀錢出入。 小宛畫的小叢寒樹,筆墨楚楚動人。 15歲時作品《彩蝶圖》現收藏在無錫市博物館,上有她的題詞,到如皋後,她保持著對繪畫的特殊愛好,時時展玩新得長卷小軸或家中舊藏。 後來逃難途中,仍把書畫藏品捆載起來,隨身帶走。
小宛最令人心折的,是把瑣碎的日常生活過得浪漫美麗,饒有情致。 小宛天性淡泊,不嗜好肥美甘甜的食物。 用一小壺芥茶溫淘米飯,再佐以一兩碟水菜香豉,就是她的一餐。 辟疆卻喜歡甜食、海味和臘制薰制的食品。 小宛為他製作的美食鮮潔可口,花樣繁多。 她不僅在中間加上適量的食鹽和酸梅調味,還采漬初放的有色有香的花蕊,將花汁滲融到香露中。 這樣制出的花露入口噴鼻,世上少有。 其中最鮮美的是秋海棠露。 海棠本無香味,而小宛做的秋海棠露獨獨是露凝香發。 酒後,用白瓷杯盛出幾十種花露,不要說用口品嘗,單那五色浮動,奇香四溢,就足以消渴解酲。
小宛醃制的鹹菜能使黃者如蠟,綠者如翠。 各色野菜一經她手都有一種異香絕味。 她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風魚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蝦如龍鬚,油鯧如鱘魚,烘兔酥雞如餅餌,一匕一臠,妙不可言。
小宛經常研究食譜,看到哪裡有奇異的風味就去訪求它的製作方法。 現在人們常吃的虎皮肉,即走油肉,就是她的發明,因此,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叫「董肉」,和「東坡肉」相映成趣。 小宛還善於製作糖點,她在秦淮時曾用芝麻、炒麵、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作為原料製成酥糖,切成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的方塊,這種酥糖外黃內酥,甜而不膩,人們稱為「董糖」,現在的揚州名點灌香董糖(也叫寸金董糖)、 卷酥董糖(也叫芝麻酥糖)和如皋水明樓牌董糖都是名揚海內的土特產。
歌妓都能豪飲。 崇禎十五年,鑾江汪汝為在江口梅花亭宴請辟疆和小宛。 也許是洶湧的長江白浪激發起小宛的豪情逸致,她「轟飲巨叵羅,觴政明肅,一時在座諸妓,皆頹唐潰逸」。 這種情景辟疆只見過一次。 因為小宛見辟疆飲酒很少,量不勝蕉葉,也就不怎麼喝。 在喝茶方面,小宛和辟疆都愛喝芥片。 這種芥片煮好後有一股嬰兒肉香。 煮茶當然是小宛的拿手好戲。 他們常常是一人一壺,在花前月下默默相對,細細品嘗茶的色香性情。
月色如水,最為小宛所傾心。 夏夜納涼,小宛喜歡與辟疆的兩個小孩背誦唐人詠月及流螢、紈扇詩。 為領略月色之美,她常隨著月亮的升沉移動幾榻。 半夜回到室內,她仍要推開窗戶,讓月光徘徊于枕簟之間。 月亮西去,她又卷起簾櫳,倚窗而望,戀戀不捨,反復回環地念誦李賀的詩句「月漉漉,波煙玉」。 小宛曾對辟疆說:「我書寫謝莊的《月賦》,見古人厭晨歡,樂宵宴。 這是因為夜之時逸,月之氣靜,碧海青天,霜縞冰靜,比起赤日紅塵,兩者有仙凡之別。 人生攘攘,至夜不休。 有的人在月亮出來以前,已呼呼大睡,沒有福氣消受桂華露影。 我和你一年四季當中,都愛領略這皎潔月色,仙路禪關也就在靜中打通。 」小宛就是這樣在自然平實的日常生活中領略精微雅致的文化趣味,在卑微的生命中企慕超脫和清澄的詩意人生。
小宛和辟疆都喜歡靜坐香閣,細品名香。 小宛最珍愛東莞人視為絕品的「女兒香」。 小宛使用沉香的方法和俗人不同。 俗人是把沉香放在火上燒,煙撲油膩,須臾即滅。 不僅體察不到香的性情,而且煙氣沾染上襟袖還帶有焦腥味。 小宛採用的是隔紗燃香法,講究品香時的情調。 寒夜小室,玉幃四垂,點燃兩三枝紅燭,在幾只宣德爐內燃沉香,靜參鼻觀,就好像進入了蕊珠眾香深處。
李自成攻佔北京,清兵入關南下,江南一帶燃起熊熊戰火。 清軍肆虐無忌,冒家險遭塗毒,家產丟得一乾二淨。 小宛隨夫一路南逃。 順治五年的七夕那天,小宛看見天上的流霞,忽然有了興致,要摹天上流霞製作一對金釧。 她叫辟疆寫了「乞巧」和「覆祥」的字樣,鐫摹在金釧上。 這對製作精妙的黃跳脫在第二年七月忽然從中斷開。 他們又重新做了一對,辟疆寫了「比翼」、「連理」四個字鐫上去。 足見董小宛是把這對金釧兒看作愛情的信物。
小宛最愛晚菊。 有個朋友送給冒辟疆幾盆名為「剪桃紅」的菊花,花繁而厚,葉碧如染,濃條婀娜。 小宛見到「剪桃紅」,非常喜愛,特意將花放在床邊。 每天晚上,高燒綠燭,用白色屏風圍起三面,放一張小椅子在花間,調整好菊花,讓菊影具有參橫妙麗之態,然後身入花間,使人在菊中,菊與人都在影中,此情此景,淡秀如畫。 在董小宛的生命最後時刻,她還叫冒辟疆把「剪桃紅」搬到床前給她看枝葉是否茂盛,可有蟲害。
小宛和辟疆曾住嘉興海鹽水繪閣。 她在南北湖畔雞籠山上面對暮春淒涼景致,感歎江河破碎,一家流離,淚葬殘花。 據說《紅樓夢》林黛玉葬花即改編自小宛葬花。
日子剛剛安穩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 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照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辟疆說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小宛共處的九年中享盡。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已是難飽,小宛的身體又十分虛弱,加上照顧辟疆連續幾場大病,使得小宛身體頃刻間垮了下來,連續二十多天喝不進一口水。 由於體質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診治,終難湊效。 順治八年(西元1651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通徹心扉的哀哭聲中,小宛仙逝,年僅28歲。 臨終之時,她手中緊握著冒辟疆鐫有「比翼」、「連理」四字的那對金釧。 冒家上下恍惚傷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 歷代文人多有憑弔。
  
人物評價
冒辟疆一生反清複明,著述頗豐,大節已有一代偉人毛澤東定論。 據中央文獻出版社《毛澤東和他的秘書田家英》一書載,1942年1月8日,田家英在延安《解放日報》上發表了一篇題為《從侯方域說起》的文章,毛澤東閱後很是賞識,特地找田談話說:「所謂明末四公子中,真正具在民族氣節的要算冒辟疆, 冒辟疆是比較著重實際的,清兵入關後,他就隱居山林,不事清朝,全節而終。 」但冒氏和他的前輩唐伯虎等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樣,個性風流倜儻,不拘小節,時有「東南秀影」和「人如好女」之名,其婚姻和情愛生活也是極具傳奇色彩的,這在當時來說亦無可厚非。 據筆者考證,冒辟疆一生除「露水夫妻」外,有文獻可考的就有10多位女性與他有過情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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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襄(1611年4月27日-1693年12月31日),字辟疆,號巢民,一號朴庵,又號朴巢,明末清初的文學家,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 (今江蘇如皋)人。 康熙三十二年,卒,年八十有三,私諡潛孝先生。 冒襄一生著述頗豐,傳世的有《先世前征錄》、《朴巢詩文集》、《岕茶匯抄》、《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 其中《影梅庵憶語》洋洋四千言,回憶了他和董小宛纏綿悱惻的愛情生活,是我國憶語體文字的鼻祖。
冒襄,字辟疆,南直隸揚州府泰州如皋縣人,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三月十五日(1611年4月27日)。 冒襄出生在一個世代仕宦之家,幼年隨祖父在任所讀書,14歲就刊刻詩集《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撰《巢民詩集》8卷,《文集》6卷,《影梅庵憶語》1卷,另輯《同人集》12冊。 明清時期,如皋城裡的冒氏家族人才輩出,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也是一個文化世家。 當時的明王朝已成潰亂之勢,東北在清兵的鐵蹄之下,川陝湖廣是「流寇」馳騁的戰場,而江浙一帶的士大夫 依然過著宴安鴆毒、驕奢淫逸的生活。 秦淮河畔,妓家所居的河房開宴沿賓,樽酒不空,歌姬的翡翠鴛鴦與書生的烏巾紫裘相交錯,文采風流,盛于一時。 辟疆也沾染了一般豪貴子弟的浪漫風習。 一方面,他年少氣盛,顧盼自雄,主持清議,矯激抗俗,喜談經世大務,懷抱著報效國家的壯志;另一方面,又留戀青溪白石之勝,名姬駿馬之游,過著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的生活。
《清史稿》 冒襄傳
冒襄,字辟疆,別號巢民,如皋人。 父起宗,明副使。 襄十歲能詩,董其昌為作序。 崇禎壬午副榜貢生,當授推官,會亂作,遂不出。 與桐城方以智、宜興陳貞慧、商丘侯方域,並稱「四公子」。 襄少年負盛氣,才特高,尤能傾動人。 嘗置酒桃葉渡,會六君子諸孤,一時名士咸集。 酒酣,輒發狂悲歌,訾詈懷甯阮大鋮,大鋮故奄党也。 時金陵歌舞諸部,以懷甯為冠,歌詞皆出大鋮。 大鋮欲自結諸社人,令歌者來,襄與客且罵且稱善,大鋮聞之益恨。 甲申党獄興,襄賴救僅免。 家故有園池亭館之勝,歸益喜客,招致無虛日,家自此中落,怡然不悔也。 襄既隱居不出,名益盛。 督撫以監軍薦,禦史以人才薦,皆以親老辭。 康熙中,複以山林隱逸及博學鴻詞薦,亦不就。 著述甚富,行世者,有先世前徽錄,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朴巢詩文集,水繪園詩文集。 書法絕妙,喜作擘「白大」字,人皆藏弆珍之。 康熙三十二年十二月五日(1693年12月31日),卒,年八十有三。 私諡潛孝先生。
懷才不遇
冒襄坐像
冒襄坐像
冒襄在1627年-1642年間,六次去南京鄉試,六次落第,僅兩次中副榜,連舉人也未撈到。 他深感懷才不遇。 明代自萬曆以來已江河日下,特別是太監弄權,朝綱傾頹,已達登峰造極。 面對這種危亡局勢,一般在正義感的知識份子怎不憂心如焚呢? 1636年,冒襄與張明弼結盟,參加複社,同陳貞慧、方以智、侯朝宗過從甚密,人稱「四公子」。 他們年齡相仿,意氣相投,或結伴同游,或詩酒唱和,或抨擊閹党,或議論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國家危亡。 1639年由吳應箕起草、冒襄等複社140余人具名的《留都防亂公揭》 ,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使得阮大鋮之流如過街老鼠。
逃難生活
西元1644年,李自成的農民軍攻入北京,明亡;隨後,清兵入關,建立大清國。 南京的明朝舊臣建立了弘光政權。 閹党餘孽阮大鋮投靠馬士英,當上了南明的兵部尚書兼副都禦史,他要報復複社 諸君子。 正巧冒襄因風聞高傑將駐防如皋,舉家逃往南京。 在南京,阮大鋮對冒襄遊說不成後,便派遣錦衣衛逮捕了他,直至第二年,馬、阮逃離南京,始得脫離牢獄之災。 還有一種說法是:他連夜逃往揚州,靠了史可法的蔭庇,才躲掉了這場災難。 西元1645年6月,如城抗清英雄陳君悅組織義兵抗拒清廷官吏。 冒襄再次舉家逃往浙江鹽官。 從夏至冬,輾轉顛沛,在馬鞍山「遇大兵,殺掠奇慘」,「僕婢殺掠者幾二十口,生平所蓄玩物及衣具,靡孑遺矣」。 這一切在他思想上產生了激烈的變化,第二年他從鹽官回歸故里隱居。
不仕滿清
清兵平定全國後,降清的複社成員陳名夏曾從北京寫信給他,信中轉達了當權人物誇他是「天際朱霞,人中白鶴」,要「特薦」他。 但冒襄以痼疾「堅辭」。 康熙年間,清廷開「博學鴻儒科」,下詔征「山林隱逸」。 冒襄也屬應徵之列,但他視之如敝履,堅辭不赴。 這些都充分表現了他以明朝遺民自居,淡泊明志,決不仕清的心態和節操。 與此同時,他緬懷亡友,收養東林、複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遺孤。 如在水繪園內增建碧落廬,以紀念明亡時絕食而死的好友戴建,即其一例。 隨著歲月的流逝,冒襄已是垂垂暮年,生活窮困潦倒,只能靠賣字度日。 他自述道:「獻歲八十,十年來火焚刃接,慘極古今! 墓田丙舍,豪豪盡踞,以致四世一家,不能團聚。 兩子罄竭,亦不能供犬馬之養;乃鬻宅移居,陋巷獨處,仍手不釋卷,笑傲自娛。 每夜燈下寫蠅頭小楷數千,朝易米酒。 」表達了他不事二姓的遺民心態,這一點是冒襄一生中最為閃光的地方。
文學著作
冒襄一生著述頗豐,傳世的有《先世前征錄》、《朴巢詩文集》、《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 其中《影梅庵憶語》洋洋四千言,回憶了他和董小宛纏綿悱惻的愛情生活,是我國憶語體文字的鼻祖。
書畫藝術
冒襄《湖北歸來圖》、《樵唱驚開圖》、《山光水色圖》《松壽圖》,現為金陵天渡樓收藏。
冒襄书画作品-金陵天渡楼收藏系列
冒襄書畫作品-金陵天渡樓收藏系列(4張)
  
人物軼事編輯
冒辟疆(1611-1693年),明萬曆三十九年三月十五日生,名襄,小名繩繩,字辟疆,號巢民,一號朴庵,又號朴巢,晚年自號醉茶老人,私諡潛孝先生。 江蘇如皋人,現如城水繪園系冒氏故居。 明末清初文學家,時與桐城方以智、宜興陳貞慧和商丘侯朝宗並稱「明末四公子」,享年83歲。
冒辟疆一生反清複明,著述頗豐,大節已有一代偉人毛澤東定論。 據中央文獻出版社《毛澤東和他的秘書田家英》一書載,1942年1月8日,田家英在延安《解放日報》上發表了一篇題為《從侯方域說起》的文章,毛澤東閱後很是賞識, 特地找田談話說:「所謂明末四公子中,真正具在民族氣節的要算冒辟疆,冒辟疆是比較著重實際的,清兵入關後,他就隱居山林,不事清朝,全節而終。 」但冒氏和他的前輩唐伯虎等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一樣,個性風流倜儻,不拘小節,時有「東南秀影」和「人如好女」之名,其婚姻和情愛生活也是極具傳奇色彩的,這在當時來說亦無可厚非。 據筆者考證,冒辟疆一生除「露水夫妻」外,有文獻可考的就有10多位女性與他有過情愛關係。 (周高潮/文)
蘇元芳
冒辟疆19歲成婚,明崇禎二年(1629年),娶中書舍人蘇文韓的三女兒蘇元芳(「芳」亦作「貞」)為妻,後生二男一女。 蘇氏為荊(湖北)人,據傳長冒兩歲,為冒氏祖父冒夢齡任江西會昌縣令時與蘇文韓訂下的「娃娃親」,當時冒氏才3歲。 蘇氏能畫,有畫作存世。
王節
與冒辟疆最早發生「婚外情」的是秦淮歌妓王節。 崇禎三年秋天,20歲的冒辟疆首次到南京秦淮河畔的國子監參加鄉試。 十裡秦淮南岸武定橋和鈔庫街之間的舊院,與貢院隔河相對,這裡南曲名妓雲集,是當時舉子們最喜歡去的地方。 冒氏在這裡首先結交了「有姿色」名噪秦淮的「王家三胞胎」中的二妹王節娘。 這段豔跡在冒氏的文友錫山黃傳祖《奉祝辟疆盟兄暨蘇夫人四十》一詞中曾有提及:「金陵握手錢郎席,王姬勸琖淹遙夕」,詞中的「王姬」即指王節。 據余懷《板橋雜記》載,王氏後來從揚州顧不盈和王恒之。
李湘真
冒辟疆在與王節交往的同時,又結交了秦淮河桃葉渡上的另一位南曲名妓。 李湘真,字雪衣,南曲中稱她為十生、李十娘。 她長得娉婷娟好,肌膚如雪,人很慧巧,特別是一雙眼睛靈動有神,「既含睇兮又宜笑」,為另一版本的「秦淮八豔」中人。 據載:冒氏在金陵時,在李十娘的「寒秀齋」淹留最久,是「冒公子的紅顏知己」。 十娘平日自重聲價,常常稱病,不自妝飾。 鴇母憐惜她,順從她的意願,亦時常婉言謝客。 而對冒辟疆這樣的知己,十娘則是歡情自接,嬉怡妄倦。 自崇禎三年至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冒辟疆先後6次赴金陵鄉試,都與李姬有交往,還向她學唱昆腔。 崇禎十二年鄉試之前,學使倪三蘭出了30道時文題,讓考生在入闈前交稿。 冒辟疆白天忙於應酬,利用午夜與十娘同寢之時,每日打一腹稿,一個月間,竟完成了30篇時文,社友們交口稱讚,十娘也非常欣賞。 50多年後,冒氏在《和書雲先生已巳夏寓桃葉渡口即事感懷原韻》一詞中回憶自己年青時的「秦淮風流」往事時說:「寒秀齋深遠黛樓,十年酣臥此芳游。 媚行煙視花難想,豔坐香熏月亦愁。 朱雀銷魂迷歲祀,青溪絕代盡荒丘。 名嬴薄幸忘前夢,何處從君說起頭。 」
陳圓圓
據冒辟疆的詞友陳維崧(字其年)在《婦人集》中記載,崇禎十四年春天,冒氏途經蘇州,經同鄉許直推薦慕名去閶門外的橫塘寓所尋訪梨園名伶陳圓圓,陳為之演唱弋腔曲劇 《紅梅》,冒在《影梅庵憶語》中贊道」咿呀啁哳之調,乃出之陳姬身回,如雲出岫,如珠在盤,令人欲仙欲死。 「 離別時冒牽陳姬之衣,訂下當年八月再見之約,當年秋天冒氏攜母馬恭人路過西湖」訊陳姬,則已為竇霍豪家掠去,聞之慘然。 」後至閶門,失而復得再見陳圓圓,當面與圓圓訂下了「嫁娶之約」並相約來年擇日迎娶。 可是到了第二年二月,冒再去訪陳時,發現陳十日前再次被當朝強權勢竇霍門下客強擄而去。 冒悵惘無極,因為急父母之難而辜負陳圓圓,隨後返鄉。 後陳被掠去京城欲獻給崇禎帝爭寵未果,隨後被當時的明遼東總兵吳三桂納為小妾。 李自成進京後,陳又被李的大將劉宗敏掠去,惹得吳三桂「沖桂一怒為紅顏」引清兵入關...... 否則「冒董姻緣」就要改成「冒陳姻緣」了。 陳圓圓(1615? -1681年),名沅,字畹芬,常州武進(亦說為蘇州昆山)人,晚年入道門,法名寂靜,字玉庵,卒于雲南。 圓圓本姓邢,因家貧從小被賣給陳家戲班,改姓陳,寓居南京秦淮,當時已是「聲甲天下之聲,色甲天下之色」的金陵名姬,與董小宛同為「秦淮八豔」之一。
董小宛
崇禎十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冒辟疆早前結識的陳圓圓的「姊妹」、原南京秦淮河上的南曲名妓董小宛從蘇州來到如城從良,開始冒氏將她安頓在「 水繪園豔月樓」內辟為「別室」,第二年四月正式立為「如夫人」。 這一年,小宛20歲,冒氏33歲。 董小宛,名白,字宛君,一字青蓮,明天啟四年(1624年)生於南京(亦說為蘇州半塘街),「秦淮八豔」或「金陵八豔」之一,飲「針神曲聖」之譽,躋身「中國古代十大名廚」之列。 據冒氏本人《影梅庵憶語》稱:她與冒氏在亂世中相伴9年,歿于清順治八年正月初二日,享年28歲,葬于如城南郊「影梅庵」側。 但後世存疑較大,很可能在1645年(順治二年)在離亂之中死于清兵之手,時年22歲。 董小宛一生無嗣。 「冒董姻緣」是舊時才子佳人結合的典型,後世劇本和民間傳聞較多,至今不衰,茲不贅述。
董小宛(西元1624-1651年) ,名白,又字青蓮,南京人,因父母離異生活貧困而淪落青樓。 她16歲時,已是芳名鵲起,與柳如是、李香君等同為「秦淮八豔」。 1639年鄉試落第的冒
冒襄半身像
冒襄半身像 [1]
襄與小宛偶爾在蘇州半塘相遇。 她對冒襄一見傾心,連稱:「異人! 異人! 」雖然她多次向冒襄表示過傾慕,均未得到他的首肯。 因為冒襄早已屬意吳門名妓陳圓圓,並于1641年「訂嫁娶之約」。 次年冒襄第六次鄉試途經蘇州,重重訪陳圓圓時,已是人去樓空,加上科場失意,情緒沮喪到了極點。 就在這年冬天,在柳如是的斡旋下,由錢謙益出面給小宛贖身,然後從半塘雇船送到如皋。 次年春,冒董結成伉儷。 小宛才藝出眾,能詩善畫,尤其擅長撫琴。 今水明樓內的古琴,就是她當年心系之物。
冒辟疆最早從方以智那裡聽說秦淮佳麗之中有位才色雙絕的董小宛。 吳應箕、侯方域也都向辟疆嘖嘖稱道小宛。 而小宛時時在名流宴集間,聽人講說冒辟疆,知道複社中有這樣一位負氣節而又風流自喜的高名才子。 崇禎十二年鄉試落第,冒辟疆聽說小宛住在半塘,便多次訪尋,小宛卻逗留在太湖洞庭山。 蘇州歌姬沙九畹、楊漪炤名氣與小宛相當,辟疆便每天來往與沙、楊之間。 在離開蘇州前,辟疆又前往董家,小宛醉臥在家,與辟疆相會于曲欄花下。 辟疆見小宛秋波流轉,神韻天然,只是薄醉未消,懶慢不發一言。
崇禎十五年春,小宛從黃山歸來,母親去世,自己又受田弘遇搶奪佳麗的驚嚇,患了重病,閉門不出。 辟疆到時小宛已奄奄一息。 小宛支撐著起身,牽著他的手說:「我十八天來昏沉沉如在夢中。 今天一見到君,便覺神怡氣旺。 」她吩咐家人具辦酒菜,與辟疆在床前對飲。 辟疆好幾次要告別,小宛都苦留辟疆。 在與冒辟疆的戀愛嫁娶中,董小宛處處主動,煥發出嚮往自由、尋覓真情的個性光彩;而冒辟疆事事舉步躊躇,顯露出一個大家公子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格弱點。
小宛入冒氏之門後,與冒家上下相處極其和諧。 馬恭人(辟疆母)和蘇元芳(辟疆妻)特別喜歡小宛,而小宛也很恭敬順從。 閒暇時,小宛與辟疆常坐在畫苑書房中,潑墨揮毫,賞花品茗,評論山水,鑒別金石。 小宛初進冒家,見董其昌仿鐘繇筆意為辟疆書寫的《月賦》,非常喜愛,著意臨摹。 接著到處找鐘繇的字帖。 後來覺得鐘繇的字體稍稍偏瘦,又看到他的《戎輅表》將她推崇的關羽稱為賊將,便廢鐘帖而改學曹娥碑,每天幾千字,從不錯漏。 小宛曾替辟疆給親戚朋友書寫小楷扇面,也為蘇元芳登記柴米油鹽的用項及銀錢出入。 小宛畫的小叢寒樹,筆墨楚楚動人。 15歲時作品《彩蝶圖》現收藏在無錫市博物館,上有她的題詞,到如皋後,她保持著對繪畫的特殊愛好,時時展玩新得長卷小軸或家中舊藏。 後來逃難途中,仍把書畫藏品捆載起來,隨身帶走。 小宛最令人心折的,是把瑣碎的日常生活過得浪漫美麗,饒有情致。 小宛天性淡泊,不嗜好肥美甘甜的食物。 用一小壺芥茶溫淘米飯,再佐以一兩碟水菜香豉,就是她的一餐。 辟疆卻喜歡甜食、海味和臘制薰制的食品。 小宛為他製作的美食鮮潔可口,花樣繁多。 她不僅在中間加上適量的食鹽和酸梅調味,還采漬初放的有色有香的花蕊,將花汁滲融到香露中。 這樣制出的花露入口噴鼻,世上少有。 其中最鮮美的是秋海棠露。 海棠本無香味,而小宛做的秋海棠露獨獨是露凝香發。 酒後,用白瓷杯盛出幾十種花露,不要說用口品嘗,單那五色浮動,奇香四溢,就足以消渴解酲。 小宛醃制的鹹菜能使黃者如蠟,綠者如翠。 各色野菜一經她手都有一種異香絕味。 她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風魚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蝦如龍鬚,油鯧如鱘魚,烘兔酥雞如餅餌,一匕一臠,妙不可言。 小宛經常研究食譜,看到哪裡有奇異的風味就去訪求它的製作方法。 人們常吃的虎皮肉,即走油肉,就是她的發明,因此,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叫「董肉」,和「東坡肉」相映成趣。 小宛還善於製作糖點,她在秦淮時曾用芝麻、炒麵、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作為原料製成酥糖,切成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的方塊,這種酥糖外黃內酥,甜而不膩,人們稱為「董糖」,的揚州名點灌香董糖(也叫寸金董糖)、 卷酥董糖(也叫芝麻酥糖)和如皋水明樓牌董糖都是名揚海內的土特產。
歌妓都能豪飲。 崇禎十五年,鑾江汪汝為在江口梅花亭宴請辟疆和小宛。 也許是洶湧的長江白浪激發起小宛的豪情逸致,她「轟飲巨叵羅,觴政明肅,一時在座諸妓,皆頹唐潰逸」。 這種情景辟疆只見過一次。 因為小宛見辟疆飲酒很少,量不勝蕉葉,也就不怎麼喝。 在喝茶方面,小宛和辟疆都愛喝芥片。 這種芥片煮好後有一股嬰兒肉香。 煮茶當然是小宛的拿手好戲。 他們常常是一人一壺,在花前月下默默相對,細細品嘗茶的色香性情。
月色如水,最為小宛所傾心。 夏夜納涼,小宛喜歡與辟疆的兩個小孩背誦唐人詠月及流螢、紈扇詩。 為領略月色之美,她常隨著月亮的升沉移動幾榻。 半夜回到室內,她仍要推開窗戶,讓月光徘徊于枕簟之間。 月亮西去,她又卷起簾櫳,倚窗而望,戀戀不捨,反復回環地念誦李賀的詩句「月漉漉,波煙玉」。 小宛曾對辟疆說:「我書寫謝莊的《月賦》,見古人厭晨歡,樂宵宴。 這是因為夜之時逸,月之氣靜,碧海青天,霜縞冰靜,比起赤日紅塵,兩者有仙凡之別。 人生攘攘,至夜不休。 有的人在月亮出來以前,已呼呼大睡,沒有福氣消受桂華露影。 我和你一年四季當中,都愛領略這皎潔月色,仙路禪關也就在靜中打通。 」小宛就是這樣在自然平實的日常生活中領略精微雅致的文化趣味,在卑微的生命中企慕超脫和清澄的詩意人生。
小宛和辟疆都喜歡靜坐香閣,細品名香。 小宛最珍愛東莞人視為絕品的「女兒香」。 小宛使用沉香的方法和俗人不同。 俗人是把沉香放在火上燒,煙撲油膩,須臾即滅。 不僅體察不到香的性情,而且煙氣沾染上襟袖還帶有焦腥味。 小宛採用的是隔紗燃香法,講究品香時的情調。 寒夜小室,玉幃四垂,點燃兩三枝紅燭,在幾只宣德爐內燃沉香,靜參鼻觀,就好像進入了蕊珠眾香深處。
李自成攻佔北京,清兵入關南下,江南一帶燃起熊熊戰火。 清軍肆虐無忌,冒家險遭塗毒,家產丟得一乾二淨。 小宛隨夫一路南逃。 順治五年的七夕那天,小宛看見天上的流霞,忽然有了興致,要摹天上流霞製作一對金釧。 她叫辟疆寫了「乞巧」和「覆祥」的字樣,鐫摹在金釧上。 這對製作精妙的黃跳脫在第二年七月忽然從中斷開。 他們又重新做了一對,辟疆寫了「比翼」、「連理」四個字鐫上去。 足見董小宛是把這對金釧兒看作愛情的信物。 小宛最愛晚菊。 有個朋友送給冒辟疆幾盆名為「剪桃紅」的菊花,花繁而厚,葉碧如染,濃條婀娜。 小宛見到「剪桃紅」,非常喜愛,特意將花放在床邊。 每天晚上,高燒綠燭,用白色屏風圍起三面,放一張小椅子在花間,調整好菊花,讓菊影具有參橫妙麗之態,然後身入花間,使人在菊中,菊與人都在影中,此情此景,淡秀如畫。 在董小宛的生命最後時刻,她還叫冒辟疆把「剪桃紅」搬到床前給她看枝葉是否茂盛,可有蟲害。 小宛和辟疆曾住嘉興海鹽水繪閣。 她在南北湖畔雞籠山上面對暮春淒涼景致,感歎江河破碎,一家流離,淚葬殘花。 據說《紅樓夢》林黛玉葬花即改編自小宛葬花。
日子剛剛安穩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 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照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辟疆說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小宛共處的九年中享盡。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已是難飽,小宛的身體又十分虛弱,加上照顧辟疆連續幾場大病,使得小宛身體頃刻間垮了下來,連續二十多天喝不進一口水。 由於體質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診治,終難湊效。 順治八年(西元1651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通徹心扉的哀哭聲中,小宛仙逝,年僅28歲。 臨終之時,她手中緊握著冒辟疆鐫有「比翼」、「連理」四字的那對金釧。 冒家上下恍惚傷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 歷代文人多有憑弔。
清道光以後有人妄言小宛當年未死,被洪承疇計取,送入皇宮,以博帝歡,得順治寵愛,辟疆恐懼,謊稱小宛已死,其實董鄂妃即董小宛,全屬虛談。 董小宛死時28歲,順治才14歲,小宛與辟疆崇尚氣節,誓死不肯降清。 小宛厭惡宮廷的奢侈生活,何況滿漢不通婚,小宛無入宮邀寵之理。 順治所忠愛的是棟鄂妃也非董鄂妃。 棟鄂妃武臣鄂碩之女。 18歲入宮(而小宛19歲嫁辟疆)。 棟鄂妃生得美慧異常,且端靜溫柔,寵冠後宮。 順治十三年8月冊為賢妃,12月進為貴妃。 順治與她形影不離,賦詩作畫,研究佛法。 順治十七年棟鄂妃的兒子不滿百日夭折。 她悲傷過度,不久也得病死去。 順治帝追封她為端敬皇后,罷朝五日,治喪禮儀碑極隆重。 至於傳說順治因董小宛之死看破紅塵到五臺山出家更是謬傳。
董小宛從名妓到賢妾,清宮有四大疑案,第一個是順治出家,據說順治出家是為了一個漢族女子——董小宛。 而董小宛原又本是大名士冒辟疆的小妾,據說冒辟疆因順治從他手中奪走董小宛而悲痛欲絕。 說道:「夢幻塵緣,傷心情動,鶯鶯遠去,盼盼樓空。 倩女離魂,萍蹤莫問。 揚鉤海畔,誰證前盟;把臂林邊,難忘往事。 金蓮舞後,玉樹歌余,桃對無蹤,柳枝何處? 嗟嗟,萍隨水,水隨風,萍枯水盡;幻即空,空即色,幻滅全靈。 能所雙忘,色空並遣;長歌寄意,缺月難圓。 」 並寫下了一閡《金人捧露盤詞》,寄託悲思。
但疑案畢竟是疑案,真實的情況卻與之頗有出入。
蘇州城外有條半塘河,河水清緩;兩岸風景秀麗宜人,在出城不遠的河畔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上竹林幽幽,靜如世外桃源。 山邊原本沒有人家,只有三兩座簡易的亭子,供來此清心的遊人休息。 後來這裡築起了一座小樓,樓雖不大,卻修得別致典雅,樓中住著一對母女和幾個傳婢。 這母女倆日子似乎過得十分悠閒,每日裡沉醉于山水間,看片石孤雲,流水落花,累了便在院中花亭裡彈琴吟詩,品茗對弈,似乎不為生計所累。 是誰家的女眷有這份閒情逸意呢? 她們本是城內「董家繡莊」的女主人和千金小姐。 「董家繡莊」是蘇州小有名氣的一家蘇繡繡莊,因活計做得精細,所以生意一直興隆。 董家是蘇繡世家,到這一代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別看刺繡屬於工藝製造行業,可十分接近于繪畫藝術,所以董家還頗有幾分書香氣息。 女主人白氏是一個老秀才的獨生女兒,老秀才平生不得志,只好把滿腹經綸傳給了女兒。 白氏為董家生了個千金,為寄夫妻融洽之情,取名白,號青蓮,小閨女不但模樣兒俊秀,腦子還十分靈慧,父母視如至寶,悉心教她詩文書畫、針線女紅,一心想調教出一個才德具全的姑娘。
這本是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測風雲,董白十三歲那年,父親在暑天患上了暴痢,藥不湊效,不久便撒手人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董白母女打擊得心神憔悴,料理完丈夫的後事,白氏不願在城中的舊宅中繼續住下去,睹物思人,倍感悲傷;於是花了一筆錢,在半塘河濱築下了幽室,帶著女兒隱居其中,過一種與世相隔的恬淡生活, 繡莊的事則全委託夥計去掌管。 兩年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淡淡流走了,此時已是明朝末年。 朝廷腐敗,梟雄四起,天下陷入戰亂之中。 到了崇禎九年,亂象已迫近蘇州,人們不由得惶惶不安,白氏也打算關閉繡莊的生意,收回資金以備隨時逃難。 誰知繡莊夥計一算帳,不但沒有銀兩剩餘,反而在外面欠下了上千兩銀子的帳。 分明是夥計從中搗鬼,白氏又無法把握,又氣又急,終於病倒在床。 母親倒下,繡莊破產,債務壓頭,生活的重擔猛地壓到了十五歲的董白身上,她仿佛從雲端跌入了冰窖,一時間無法睜開眼睛。
龐大的債務能拖則拖,母親的醫藥費用卻迫在眉睫。 從小隨母親隱居世外的董白已養成一副孤高自傲的性格,那裡肯低三下四地向人借貸。 一急之下使出下策,答應了別人的引薦,來到南京秦淮河畔的畫舫中賣藝,改名小宛。 董小宛秀麗的容貌,超塵脫俗的氣質使她很快就在秦淮河出了名。 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屈意賣笑,但她那清高的脾氣有時不免露了出來,得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然而卻贏得了一些高潔之士的欣賞。 董小宛孤芳自賞,自憐自愛,決不肯任憑客人擺佈,如此一來,影響了鴇母的進帳,鴇母自然對她冷嘲熱諷,董小宛郁怒之下,一跺腳離開南京,回到了蘇州。 可家中母親依然躺在病床上,離不開請醫吃藥,一些債主聽說董小宛回了家,也紛紛上門催債,董小宛無力應付,只好重操舊業,索性將自己賣到半塘的妓院,賣笑、陪酒、陪客人出遊。
在半塘,董小宛依然抱定不賣身的初衷,而為了生存,她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那份清高,把一份毫無實際內容的媚笑賣給客人。 倒是有一種客人,既有閒情、閒暇,又有足夠的財力,便能帶上個中意的青樓女游山逛水,享受自然風情。 對陪客出遊,董小宛是最有興趣的,雖說那些能有此雅舉的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可那時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間,並不覺得白髮雅士有可憎之處。 在旖旎風光的襯托下,她也容易湧動柔情,而真心真意地給客人以嬌媚嬌笑。 因此,她三番五次地受客人之邀,游太湖、登黃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 就在董小宛離開秦淮河不久,卻有一公子慕名到秦淮河去尋訪她,那位公子就是冒辟疆。 這冒辟疆出身于官宦之家,雖無功名,卻胸懷大志,富有正義。 天啟年間,閹党魏忠賢陰謀弄權,惑亂朝綱,冒辟疆聯合一批有志之士結社金陵,伸張正義,其中較有名的是「四公子」。 「四公子」分別是陳貞慧、方密之、侯方域、冒辟疆,皆年少有才之士。 無奈終因勢弱力薄,不但未成氣候,還慘遭閹党摧折,冒辟疆雖免于難,但前途深受影響,只好暫時寄情于山水聲色之中。
這年的秋天,二十九歲的冒辟疆來南京參加鄉試。 說起鄉試,冒辟疆已參加過三次,憑他的才學早該中舉,可在應試作文中,本應循規蹈矩,就經解經,他卻要聯繫時勢,針砭政局,自然違背了主考官的要求,所以屢試屢敗。 此次應試他也並不打算改變自己的風格,只看能否遇上個有眼力的主考官,否則就任其落第。 與冒辟疆抱著同樣心情來應試的還有他的好友方密之,兩人全不把考試放在心上,見考前有點空暇,便相約往秦淮河去散心。 方密之早聽人說起秦淮河來了個冰清玉潔的「冷美人」董小宛,在青樓女子中別樹一格,正合方密之等人的口味,因而與冒辟疆兩人特意前往造訪,不料董小宛卻已睹氣離開了秦淮河。 後來鄉試放榜,冒辟疆又一如既往地名落孫山,他沒有失望。 只是暗歎自己生不逢時,收拾了行裝,便轉往蘇州閒遊去也。 在蘇州,冒辟疆一邊訪勝探幽,一邊打聽董小宛的下落,得知她已在半塘待客,便又興致勃勃地專程拜訪。 偏不湊巧,董小宛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 之後又接連去了好幾次,都無緣見到董小宛,直到準備離開蘇州的前夕,沒抱多大希望地來到半塘,卻終於得以與她相晤。 這是一個深秋的寒夜,董小宛剛剛參加酒宴歸來,正微帶醉意斜倚在床頭。 見來了客人,她想掙扎著起身,無奈酒力未散,坐起來都有些搖晃。 冒辟疆見狀忙勸她不必多禮,讓傳婢在小宛床頭擺了個坐凳,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冒辟疆自我介紹後,董小宛稱讚說:「早聞‘四公子’大名,心中傾佩已久! 」臉上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 冒辟疆沒想到一個風塵女子竟然對他們這劻扶正義的行為大感興趣,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細打量董小宛,素衣淡妝,眉清目爽,果然與一般歡場女子大相徑庭,此時雖醉意朦朧,嬌弱不堪,卻依然思路清晰,談吐不俗,縱談時局,頗有見地。 憐惜伊人酒後神倦,冒辟疆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離去,就是這半個時辰的交談,已使他對董小宛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這時冒辟疆已出遊日久,囊中羞澀,不得不按原計劃離開蘇州回家鄉如皋去了,心裡則暗藏著對小宛的眷戀。 第二年春天,冒辟疆再到蘇州訪董小宛,卻又聽說她陪錢謙益遊覽西湖去了,而且準備游完西湖再轉道黃山觀賞奇峰蒼松,不知何時方能歸來。 冒辟疆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轉眼又是春江水暖的季節,冒辟疆奉母命往襄陽探望在那裡作官的父親,經過蘇州,又禁不住往半塘尋訪董小宛。 這次小宛又陪客人遠遊黃山去了,冒辟疆失望之極,自歎:「竟是如此無緣! 」失望之余,他結識了當地名妓陳圓圓,兩人十分投緣,相攜遊歷了蘇州的山山水水,冒辟疆離去時還約定初夏返鄉時,還來與她同賞虎丘石榴。 到襄陽探望父親,小住一段時間後即如約來到蘇州,這時陳圓圓卻已被嘉定伯周奎聘去京都。 冒辟疆悵然若失,懷著悒郁的心情隻身雇舟前往虎丘。 小舟沿著半塘河緩緩而行,冒辟疆漫無目的地欣賞著兩岸的風景,小舟穿過一座青石小橋,眼前一片綠意融融的柳樹林,抬眼望去,柳絲深處竟隱隱約約透出一幢小樓的簷角,在青山綠樹的映襯下,顯得如詩如畫。 這等僻靜之地還有人家? 那定是什麼方外隱士、世外高人了! 冒辟疆一時來了興趣,便命舟子將船系在了柳樹上,他則登岸向小樓走去。
小樓的院門緊閉,悄無聲息,冒辟疆上去喚了幾次,才有一個小丫鬟來開門,一打聽,此處竟是董小宛的家。 此時董母新喪,剛辦完喪事,查小宛憂傷難持,正病倒床榻。 冒辟疆心中猛地一怔,忙稱自己是董小宛的朋友,特來拜訪。 小丫鬟稟報了主人後,來請客人進屋,並徑直將客人引入了董小宛臥房。 這是冒辟疆第二次見到小宛,與上次一樣,她也是斜臥床頭,只是上次帶著嬌憨的笑容,這次卻是滿臉的悽愴。 冒辟疆滿懷同情地將她寬慰一番,並且說了自己幾次尋訪都吃了閉們羹的經過,董小宛露出一絲歉意和欣慰。 見她病體虛弱,冒辟疆幾次提出早早歸去,董小宛卻殷勤挽留,兩人直談到深夜才分手。 第二天一早,冒辟疆忍不住又雇舟來到小宛家,兩人並沒有約定,小宛卻笑盈盈地站在門外相迎。 一夜之間病竟好了大半,也似乎料定冒辟疆今天會來。 董小宛將冒辟疆迎進了屋,奉上茶,小宛幽幽地自言自語道:「此番公子前來,妾身的病竟然不藥而愈,看來與公子定有宿緣,萬望公子不棄! 」冒辟疆聽了不甚歡喜,又怕對方是一時之興。 便探試道:「小生與姑娘交淺言少,姑娘難道不為此話後悔嗎? 董小宛心意堅定地說:「風塵打滾,閱人不少,如蒙公子不棄,妾身算是跟定公子了! 」冒辟疆興奮得一把摟住她,小宛則在他懷中嚶嚶地抽泣起來。 冒辟疆此行還需到南京參加鄉試後再回家鄉,他與董小宛約好,一等鄉試結束,就馬上返回蘇州為她贖身,再相伴回到如皋。 對考試冒辟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反正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輕輕鬆松做完考卷,便興沖沖地離開闈場,一心想著早日飛到小宛身邊。 他正邊想邊走,忽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抬頭一看,那不是小宛嗎? 她站在闈場對面的旗座旁,帶著燦爛的笑容向他招手。 冒辟疆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小宛的手。 關切地問:「你怎麼來了! 」 「我自己有腳,就怎麼不能來,我已到了三天,怕攪擾公子,未敢來見呢! 」董小宛含嬌帶嗔地訴說著,還告訴說,她所乘的船在江上遇到強盜,幸虧船家機敏,將船藏在蘆葦中躲了三天才脫險,把乘客都嚇得半死。 冒辟疆輕輕撫摸著她的髮際,傳遞著無言的憐愛和安慰。 不久鄉試揭榜,冒辟疆再次落第。 這時他已過而立之年,既然仕途難成,便索性打定主意歸鄉隱居,董小宛對他的決定由衷地贊同,她早就嚮往那種布衣素食、朝夕相依的平淡生活。 什麼夫貴妻榮,她早已看穿了那一套。
冒辟疆帶著小宛回蘇州贖身,不料又遇上了麻煩,因董小宛在半塘名氣太大,不論出多少銀子,鴇母都不想放走這棵搖錢樹。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錢謙益偕同柳如是來游蘇州。 柳如是是董小宛當初賣笑秦淮河時的好姐妹,錢謙益也曾與她有過頗深的交情,他如今雖然免官閒居,但在江南一帶名望甚高,經他出面調排,董小宛贖身之事迎刃而解。 這時已是崇偵十五年隆冬季節,冒辟疆與董小宛頂風冒雪趕往如皋。 一路上,他們不願意放棄觀光賞景的好機會,走走停停,尋幽訪勝,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到達如皋的冒家。
冒家十分通情達理,順利地接受了董小宛這位青樓出身的侍妾。 因為他們相信冒辟疆的眼光。 這時冒辟疆的父親已從襄陽辭官歸家,一家人歡聚一堂,共用天倫之樂。 冒辟疆的原配妻子秦氏體弱多病,董小宛便毫無怨言地承擔起理家主事的擔子來,恭敬柔順地侍奉公婆及大婦,悉心照料秦氏所生二男一女。 冒家的全部帳目出入全由她經手,她料理的清清楚楚,從不私瞞銀兩。 小宛還燒得一手好菜,善做各種點心及臘味,使冒家老少大飽口福,在眾人的交口稱讚中,小宛得到了無限的滿足。 對丈夫,小宛更是關照得無微不至,冒辟疆閒居在家,潛心考證古籍,著書立說,小宛則在一旁送茶燃燭;有時也相幫著查考資料、抄寫書稿;丈夫疲憊時,她則彈一曲古箏,消閒解悶。
戰亂過後,冒家輾轉回到劫後的家園,缺米少柴,日子變得十分艱難,多虧董小宛精打細算,才勉強維持著全家的生活。 就在這節骨眼上,冒辟疆卻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瘧疾發作寒熱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辟疆幾乎沒有一刻能得安寧。 為照顧他,董小宛把一張破草席攤在床榻邊作為自己的臥床,只要丈夫一有響動,馬上起身察看,惡寒發顫時,她把丈夫緊緊抱在懷裡;發熱煩躁時,她又為他揭被擦澡;腹痛則為他揉摩;下痢就為他端盆解帶,從沒有厭倦神色。 經過五個多月的折騰,冒辟疆的病情終於好轉,而董小宛已是骨瘦如柴,仿佛也曾大病了一場。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難飽,董小宛的身體本已虛弱,又加上接連三次照料丈夫的病痛,冒辟疆病癒後,她卻病倒了。 由於體質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診治,終難湊效。 順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賢妾良婦的董小宛終於閉上了疲憊的眼睛,在冒家的一片哀哭聲中,她走得是那樣安詳。
吳蕊仙
名琪(「琪」亦作「淇」),別字佛眉,明末長洲(蘇州)人,世居花岸。 其祖父吳挺庵在明朝位居方伯(布政使),父親吳健侯官至孝廉。 吳的丈夫管勳,是冒辟疆的複社好友,因反清事敗遇難。 吳隻身渡江投靠冒氏,冒將她安置在「洗缽池邊的深翠山房」。 吳女來到水繪園的時候,恰巧小宛剛剛去世,冒吳二人同病相憐,日久生情。 但後來吳面對冒氏已納婢女吳扣扣這一事實,不願插足其中。 為回避矛盾,她在給冒的詩中寫到「自許空門降虎豹,豈容弱水置鴛鴦」,「綺羅自謝花前影,笠缽聊為雲中人」,表示自己願意遁入空門的想法。 冒氏不好強留,便由吳女自己選擇,在城南楊花橋旁蓋了一座小廟,名號「別離廟」,吳自號輝中,從此告別紅塵。 吳女死後,冒氏曾隻身前往憑弔並有題詞刻石廟中:「別離廟,春禽叫,不見當日如花人,但見今日話含笑。 春花有時落複開,玉顏一去難複來。 只今荒煙蔓草最深處,愁雲猶望姑蘇台。 」
吳扣扣
清順治十八年,51歲的冒辟疆擇定當年中秋節後的第二天(八月十六日)正式將貼身丫環吳扣扣升格為妾,不料吳女在六月間突然患病,于中秋節後二天病亡,年方19歲,但「吳如君」的名份已定,事實上她也早已是冒的人了。 吳女葬如城南郊影梅庵側「冒家龍壙」。 吳扣扣,名湄蘭,字湘逸,小字扣扣。 崇禎十六年生,原籍真州(江蘇儀征)人,隨父親流寓如皋,英慧異于常人,且眉眼之間呈淺黛色。 順治六年,已嫁給冒辟疆數年的董小宛一見就將其買作婢女,並對冒氏說:「這女孩兒是君他日香奩中物。 」後來果為冒氏最寵愛的小妾之一,冒氏在《影梅庵憶語》中亦對吳姬有美言,冒的好友陳維崧還專為她寫一篇《吳扣扣小傳》。
蔡含
蔡女蘿(「蘿」亦作「羅」),名含,號圓玉;金曉珠,名玥(「玥」亦作「鑰」),一字玉山。 倆人均為蘇州吳縣人,後來如歸冒辟疆,蔡工畫,金治印,時稱「冒氏雙畫史」,現有少量與冒氏合璧的畫作存世。 董小宛在世時,二人難得寵,賦閑于「染香閣」作《水繪園圖》等,藝術成就頗高。 董卒後,清康熙四年(1665年)和六年,冒辟疆分別在55和57歲時將二人正式納為妾,蔡享年40歲,金卒于其後,傳二女亦先後葬于「冒家龍壙」,世稱「蔡夫人」和「金夫人」。
張氏
康熙17年,冒辟疆68歲時續納張氏為妾,後來張還為冒氏生了一個女兒。 張氏生卒不詳,傳卒後亦葬于「冒家龍壙」。
另據文獻載:崇禎九年八月朔日,冒辟疆和金沙張明弼、呂兆龍、鹽官陳梁、漳浦劉履丁在歌姬顧媚的眉樓結盟,冒氏與秦淮八豔之一的顧橫波 和南曲畫姬范玨(字雙玉)亦有染。 崇禎十二年冒氏鄉試再次落第,途經蘇州半塘,每天往來于歌妓沙九畹、楊漪炤之間。 又據近人《影梅庵之悲》一文稱,冒辟疆直到75歲時還打算納妾。 如上所述,除陳圓圓與冒氏的「婚約」因故未踐外,冒辟疆一生有「名份」的妻妾就有7人。 難怪他的好友金壇張明弼在《冒姬董小宛傳》中說冒氏「所居凡女子見之,有不樂為貴人婦,願為夫子妾者無數。 」
歷史存疑編輯
董小宛籍貫
董小宛究竟是那裡人,出生地在何處? 諸多文獻資料中的說法不一:有的說她是金陵(今南京)江甯人;有的說她是姑蘇(今蘇州)城內「董家繡莊」的小姐;還有的說她是泰州如皋或南通如皋人。 其實這些說法都是不准確的,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後來成為其夫君的冒辟疆在《影梅庵憶語》所稱的「籍秦淮,徙吳門。 」再詳細一點說就是董小宛出生于金陵,名隸南京教坊司樂籍,童年和少年時代是在秦淮河桃渡度過的,後來移居蘇州半塘街達6年之久,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十二月 ,19歲的董小宛由禮部侍郎錢牧齋以「三千金」贖身,從蘇州半塘來到如皋從良,第二年四月被時號「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如皋才子冒辟疆納為「如夫人」。 稱董小宛為泰州或通州如皋人,是因為小宛後來的棲身之地在如皋,而如皋明清時期曾先後隸屬于上述二州,但小宛的籍貫並非如皋。 另據相關文獻記載:20世紀30年代初,浙江海鹽澉浦文士吳氏為編纂《澉志補錄》,曾採訪通元淡水裡張世楨(樹屏)先生(南社社員)。 據張氏口述,董小宛老家在淡水村慷慨橋。 父系庠生,曾為塾師,家道清貧。 因父早逝,家益中落,小宛才賣身為妓。 並說董、冒避難於海鹽澉浦一帶,可能與小宛老家相近有關云云。 但現無從考證。
董小宛身份
董小宛是不是妓女,是「歌伎」還是「歌妓」? 有人說前者是「賣藝不賣身的」,後者則是「賣藝又賣身的」。 其實,僅就字義而言,「伎」和「妓」在這裡是相通的,都是指歌女或舞女,兩者並無貴賤之分。 關鍵是看董小宛所在的場所和她除了歌舞之外,還做了些什麼。 先看看當時小宛所在的南京秦淮河上的情景,據清人余懷在《板橋雜記》中記載:十裡秦淮「妓家分別門戶,爭妍獻媚,鬥勝誇奇,淩晨則卯飲淫淫,蘭湯灩灩,衣香一園;停午乃蘭花茉莉,沉水甲煎 ,馨聞數裡;入夜而擫笛搊箏,梨園搬演,聲徹九霄...... 進軒則丫鬟畢妝,捧豔而出;坐久則水陸備至,絲肉競陳;紈絝少年,繡腸才子,無不魂迷色陣...... 南曲衣裳妝束,四方取以為式,大約以淡雅樸素為主,不以鮮華綺麗為工也。 初破瓜者,謂之梳櫳,已成人者,謂為上頭,衣飾皆客為之措辦。 」試想在這樣的環境中,情竇初開的二八佳人董小宛能獨善其身出污泥而不汙嗎? 何況舊時的女戲子並無人身尊嚴。 其實由於她的容貌和才藝出眾,16歲時小宛已是名噪秦淮的南曲名妓,躋身「金陵八豔」之列,還常被嫖客狎友們包出「游太湖、登黃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 」而風流才子冒辟疆更是一把狎妓高手,崇禎十二年冒氏鄉試再次落第,考場失意,途經蘇州半塘,每天往來于歌妓沙九畹、楊漪炤之間,情場得意。 在離開蘇州前,冒氏又慕名前往董家,見小宛醉臥在床,後與她相會于曲欄花下。 冒董的初次見面實質上就是一個名嫖對名妓的拜訪,後來,冒又追名妓陳圓圓也是同理。 再者,崇禎十五年董小宛由曾陪他「滯黃山」的老相好禮部侍郎錢謙益以「三千金贖身」送給冒辟疆,試問董小宛又沒有遭「綁票」,如果不是妓女的話,何須「贖身」? 如果是「官伎」辭職的話,朝庭更應該給她補償,何須他人破費銀兩「倒貼」呢? 此外,冒辟疆的髮妻蘇氏生有二子一女,冒氏在50歲後所納的小妾張氏也生有一女。 因此,說白了,董小宛從良前就是一個妓女,一個色藝雙全的「高級妓女」,和冒辟疆風流不羈一樣,這並不影響她的歷史地位。
鬼妾
清康熙二十一年,年逾古稀的冒辟疆在《答和曹秋岳先生相遇海陵寓館,別後寄贈十首原韻》之八中寫到:「至今望秦海,鬼妾不曾歸」。 「秦海」是鹽官的別稱,並無歧義;至於「鬼妾」,筆者認為當指董小宛,因為冒辟疆一生雖有一妻數妾,但「秦溪蒙難」時冒氏才35歲,身邊只有髮妻蘇元芳和剛納兩年的董小宛一妾,其餘姬妾都是在他50歲以後納的。 但有人提出這裡的「鬼妾」是指跟隨冒氏逃難途中死去的婢女。 據查,《辭源》、《辭海》、《漢語大字典》中關於「妾」字的釋義共有4種:一指「女奴」,孔傳:「役人賤者,男曰臣,女曰妾。 」二指除正妻以外所娶女子;三為婦女的自謙之稱;四是姓氏。 顯然,這裡可以排除第三、四種釋義,但如果採信第一種釋義似有強詞奪理之嫌。 首先,從語法上講,這裡的「鬼妾」是單指,而冒家在秦溪蒙難的「僕婢殺掠者幾二十口」,明顯是複數,是「鬼妾們」;其次,退一步說,婢女可以稱「妾」,但事實上這20幾個「死鬼」中不光有女傭,也有男僕,即有「妾」也有「臣」, 那麼工于詞賦的冒氏應將此句改為「臣妾不曾歸」了;更何況晚年的冒氏妻妾成群,除曾對如夫人小宛念念不忘寫下了兒女情長的《憶語》外,哪還有心事在詩詞中用閒情于賤卑的下人。
年齡
冒辟疆在《憶語》中說:「時余正四十,諸名流咸為賦詩,龔奉常獨譜姬末......」冒氏生於明萬曆三十九年(1611年)三月,其40歲時應是1650年(清順治七年),按冒氏所稱董小宛 果真死于清順治八年的話,那麼此時小宛尚在人世,友人怎敢為活人寫「末」。 但有人提出這裡應按實(足)歲計算,這樣冒氏40歲時便是1651年與小宛的「末年」相吻合了。 此說雖能自圓其說但忽略了一個常識,就是古人的年齡都是按虛歲計算的,所謂「落地一歲」,相關文獻中說冒辟疆(1611-1693年)享年83歲、董小宛(1624-1651年)享年28歲就是這個道理,例如《中國人名大辭典》 中就稱董小宛:「卒年二十八」。 民俗中賀壽也都是賀虛歲,賀實歲別人是要笑話的。 計算實歲是現代人的發明和需要,什麼上半年生的減一歲,下半年生的減兩歲,冒氏當年既不想當官,也無退休早晚之慮,何苦要自我折壽呢。
董小宛衣冠塚
「據專家實地考證,舊時如城南龍游河畔的彭家蕩確有一董小宛墓,但前些年進行文物考古挖掘時,裡面隨葬物有之,卻不見骨殖,原來是一個‘衣冠塚’」。 這句話並非無稽之談更不是造謠惑眾,其主要依據是出自繆依杭先生《名妓董小宛的下落如何? 》一文中所指出的:「現如皋城南中學南面, 龍游河邊彭家蕩舊時確實有個董小宛墓. 筆者至如皋調查與冒襄有關的戲曲史料時, 在冒襄別業水繪園中聽得一位高齡的張老先生說, 發掘董小宛墓時, 穴中隨葬之物有之, 卻不見骨殖, 言之鑿鑿. 」(原載1985年學林出版社《中國文化之謎》)。 注:繆依杭(1936~1994年),南通人,民盟盟員,中共黨員。 曾任《上海戲劇》編輯,上海曲藝劇團(後易名上海滑稽劇團)編劇、藝術室主任、團長、藝術指導等職;兼任上海市藝術科學規劃領導小組成員、中國戲劇家協會上海分會創作委員會委員、中國曲藝家協會會員、上海曲藝家協會第三屆理事、 上海戲劇家協會第四屆理事。 治學態度嚴謹,參與了《辭海》、《中國文化辭典》、《中國戲曲曲藝辭典》有關條目的撰寫以及承擔《中國戲曲志·上海卷》、《中國曲藝志·上海卷》、《上海滑稽戲志》等志書的撰寫、修訂、編纂工作,撰寫條目近10萬字。 國務院頒發「文化事業突出貢獻」證書和政府特殊津貼,表彰他的功績。 筆者所稱「專家」即指繆依杭先生,不知有誤否? 另據冒辟疆的同宗後人冒厚哉先生1993年來如皋時說:「1940年秋某日,族裡有人告訴他父親說,董夫人墓被日本人夜裡將棺材偷扒走了,那時人不敢明講,只有暗中歎息而已。 」(原載徐琛《董小宛墓址探尋》)。 這兩者如果是一回事,更證明繆先生所說不謬;如不是一回事,前者「言之鑿鑿」,後者並無現場目擊者,而且既是盜墓,何況又是三四百年的古墓,棺木還能完好結實嗎? 怎可能一點殘存物都找不到呢? 用DNA檢測技術取土測定也可知是否有屍源啊。
總之,以上所述,僅是筆者一家之管見。 學術問題,可以見仁見智,求同存異,是老人家所謂「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不必刻意為先人諱、為名人諱,為家鄉的名人諱,否則往往欲蓋彌彰。 (文/如皋·周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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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圓圓(1624年-1681年),字畹芬,名沅[1]。李自成進北京後被李自成手下大將劉宗敏擄走,後來下落成謎。
生平
昆明太和宮金殿陳圓圓塑像
陳圓圓的母親早亡,從姨父姓陳。圓圓,傾國傾城,能歌善舞,色藝冠時,時稱「秦淮八艷」之一。崇禎時外戚周奎欲給皇帝尋求美女,以解上憂,遂派遣田貴妃的父親田戚畹下江南選美。後來田戚畹將名妓陳圓圓、楊宛、顧秦等獻給崇禎皇帝。其時戰亂頻仍,崇禎無心逸樂。陳圓圓又回到田府,田戚畹佔為私有。一日吳三桂在田府遇見陳圓圓,一見傾心,後吳三桂納圓圓為妾。據傳義軍闖王李自成攻破北京時,手下劉宗敏擄走陳圓圓,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遂引清兵入關,攻破李自成,孰料一發不可收拾,給了滿清入主中原的良機,吳三桂也因此冠了叛將之名。但陳圓圓的下落卻因此成謎[2][3]。有一說吳三桂為平西王,圓圓隨往,以女道士卒於雲南[4]。1980年代,貴州岑鞏縣水尾鎮馬家寨的居民自稱是吳三桂後人,說陳圓圓避難到此,死後葬於此地,其墓碑碑文經專家考證認為應該是陳圓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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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1623年-1651年),名白,一字青蓮,別號青蓮女史,名字因仰慕李白而起,明末清初蘇州人。
生平
聰明靈秀,明末有名的「金陵八艷」之一。崇禎十一年(1638年),董小宛十六歲,冒辟疆認識了董小宛。又兩年,冒辟疆原屬意陳圓圓,稱其「令人欲仙欲死」,反疏遠了小宛。隔年,陳被李自成虜走,冒辟疆正式納19歲的董小宛為妾,從此小宛「卻管弦,洗盡鉛華,精學女紅」。江南名妓知書,多傾慕東林黨人,如李香君與侯方域、柳如是與錢謙益、卞玉京與吳偉業、顧眉生與龔鼎孳等。
清順治二年(1645年),清豫親王多鐸率軍渡江,攻破南京。冒辟疆在逃難中數度患病,董小宛辛苦侍疾,無微不至。順治八年(1651年),董小宛28歲,病死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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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心多是讀書人——董小宛與冒辟疆
小時候聽說董小宛,初是被各種劇集小說演繹成秦淮名妓變身後宮寵妃的張冠李戴故事,後來發現董小宛跟順治的董鄂妃沒有半點關係,又被植入了滿腦子冒辟疆與董小宛堅貞動人的愛情故事。 長大之後,才發現愛情只是被粉飾過的愛情,扒掉那層文采風流的矯飾,就只剩一地雞毛。
才子與名妓的風流傳說
明朝滅亡的前五年,天下將亂未亂,16歲的少女董小宛遇見了28歲的冒辟疆。 當時的冒辟疆出身仕宦,文采風流——雖然考了好幾次鄉試都沒中舉。 除此之外,他還容貌俊美,有人誇他「美少年」「人如好女」,還有人更浮誇地說他是「秉乾坤之秀,靈氣獨鐘」,又有人愛以實例證明他究竟有多帥,說是「凡女子見之,有不樂為貴人福,願為夫子妾者無數。 」總而言之,就是一位高富帥國民老公,另外還附加才高八斗。
名士多半風流,冒辟疆亦不例外,他每次去南京考試,都捎帶腳去秦淮河上獵一獵豔,有名有姓交往過的名妓就有一打,且不論那些略略招惹過的閑花野草。
董小宛,不過是他獵豔名單中的一名。 得不到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惦記過的。 當日冒辟疆聞名去訪,幾次三番都被老鴇拒之門外,折騰了好幾個月,才終於見上了一面——這一面就是驚鴻照影,冒辟疆不愧一代才子,措辭極為優美,形容微醺時的她「面暈淺春,纈眼流視,香姿玉色,神韻天然」。
负心多是读书人——董小宛与冒辟疆-书啦圈
不過驚鴻一瞥也不過是瞥了瞥而已,冒辟疆了了心願就把她拋諸腦後,繼續風流倜儻,轉眼就是兩年後。 那年春天,冒辟疆又聽聞陳圓圓的美貌,專程去見。 照樣驚鴻照影,照樣措辭優美。 文藝男的傾心誇獎從來不值一提,只因他們對誰都是這般溫情款款。
幾個月後,冒辟疆聽說她被權勢奪了去,「聞之慘然」。 沒過多久又聽說那只是流言,便大喜過望,跑去探視。 當時天下刀兵四起,四處漂泊的陳圓圓想嫁他以託付終身。 冒辟疆笑了——我每每讀到他自己回憶錄裡寫的「笑回」二字便覺不寒而慄,這個男人,面對傾心過又剛纏綿過的美人兒,淡漠得活似一尊雕像。 他直接笑著回答她的一腔熱誠,他說,我來見你,不過是「路梗中無聊閒步耳」。 陳圓圓無奈,宛轉又求,表示願意等他。 冒辟疆無可無不可地說,既然你願意等,那就等著吧。 後來得知陳圓圓真被奪了去,冒辟疆先是「悵惘無極」,轉念一想又覺「負一女子無憾也」。 當天夜裡,他照舊呼朋引伴出門夜遊,將陳圓圓忘了個一乾二淨。
就在那天夜裡,冒辟疆重遇了一別三年的董小宛。
如何消受美人恩
一夜纏綿恩愛之後,冒辟疆第二天一早就渾然忘了昨晚的深情厚誼,頭也不回地踏上了返鄉的歸途。 董小宛跟著上了船,說要一路送他回家。 冒辟疆也沒堅決推辭美人厚恩,半推半就地也就從了。 從蘇州到鎮江,董小宛足足送了他27天,真比千里搭涼棚長亭複短亭還要情深意重,最後還撂下一句——妾此身如江水東下,斷不復返吳門! 簡直將自己的終身如一盆水般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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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與冒辟疆
中國古代的愛情故事裡,從來都是女人烈性痛快,說「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的是女子,說「今當永訣,必為厲鬼」的亦是女子,倒是男人動輒懦弱搖擺,冒辟疆更是個中翹楚。 他見她如此情深,又是害怕,又是糾結,萬般柔情集體打起了退堂鼓,最後唧唧歪歪地跟董小宛算起了賬哭起了窮,又說給你贖身太貴啦,又說要重新辦戶口也很難,又哄她過幾個月後帶她去南京赴那考了幾次都考不上的科考。 總而言之,不肯要她。 董小宛無奈之下,掩面痛哭著離去了,冒辟疆則飄飄然坐著,「如釋重負」。
幾個月後,冒辟疆果然失約不來,董小宛獨自跑去南京找他,路上遭了盜匪,躲在蘆葦裡足足餓了三天。 好不容易到了南京,又怕打擾了他考試,自己在外躲了兩天,等到冒辟疆考完,才去見他。 同考士子都被董小宛感動了,紛紛吟詩作賦——唯獨冒辟疆無動於衷。 他享受著美人的情深和眾人的豔羨,絲毫也不往心裡去。
十幾天後,冒辟疆找了個藉口獨自偷偷溜了,董小宛又一路追了上去,路上遇著風浪,幾番險些罹難。 冒辟疆仍是不為所動,美人送上門來便纏綿一番,該睡就睡該吃就吃,但絲毫不願沾惹董小宛身上的任何麻煩,最後「冷面鐵心」地趕她自己回去贖身料理一切雜務,回來再議。
董小宛孤苦無依,她為了冒辟疆早已不再接客,幾乎快要凍餓而死,旁人紛紛義憤填膺出錢出力,冒大才子卻只是冷冰冰地拿來當個談資,遙遙表示——不是我不想幫忙,在下做不到啊! 最後還是另一位風流才子錢謙益將董小宛救了下來,還自掏腰包把她送去了冒辟疆那兒。 冒辟疆在家喝著茶聊著天,絲毫力氣不費地白得了個美人兒,最後感歎了一句這事真麻煩,是「萬斛心血所灌注而成」,只是這萬斛心血誰的都有,唯獨沒有他的。
從絕色佳人到賢慧婦人
董小宛苦苦纏了冒辟疆大半年,終於得償所願,嫁給了意中人為妾。 從此洗盡鉛華,又當姬妾又當奴婢,伺候冒辟疆及其母親、妻子和兒女,端茶倒水做飯理家,幫冒辟疆校對書稿,最後還當起了家裡的帳房先生,簡直是全能型家政服務員。
冒辟疆既然不需為她花錢花力,也就愉快地消受起了美人深情,筆下生花地寫了一大堆這位全能選手的好處——又漂亮又聰明又賢慧,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會寫詩作畫種花算帳做飯煮茶制香還能陪酒陪睡陪玩,工資則只需吃飽即可, 連衣物首飾都不需怎麼置備。 這樣完美的女朋友哪裡找來! 他不吝詞句,整天翻著花兒地讚美董小宛,話裡話外把自己與她打造成一對情深似海的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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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進京
只是這樣完美的日子沒過多久,一兩年後便遭遇了明朝滅亡,甲申國變。 冒氏一家逃難,顛沛流離之下把奴僕行李都拋在了半路上,最後只剩了家裡幾個人連夜逃亡。 冒辟疆一手扶著母親,一手拉著妻子,只對董小宛說了一句:「你走快點! 不然跟不上我! 」董小宛獨自踩著三寸金蓮晃晃悠悠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奔逃,所幸沒有走丟,最後對冒辟疆說:「在這種大難之時,你應該先顧著母親、妻子、兒女和兄弟,我哪怕是死在野草之中也無怨無悔。 」現代人如我其實無法想像當日亂世中的董小宛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一段話,她恐怕是完全絕望了吧,畢竟不管她說還是不說,冒辟疆都理所當然地會將她排在末位,甚至騰不出半分目光去多看她一眼。
但冒辟疆一定是欣喜的,他甘之如飴地聽進去了這段話,並且更加理所當然地貫徹了起來。 第二年,又一次戰亂,這回冒辟疆覺得帶著董小宛實在麻煩——也可能是嫌她走得慢,直接決定把她扔在即將陷落的城裡,自己攜家帶口去逃難,臨走時對她說:「如果咱們還能再見,那就繼續在一起,不能再見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這般涼薄言語自他口中說出來,竟是絲毫不覺愧疚。 最後還是冒辟疆的父母看不下去,要求帶上董小宛一起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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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離之中,冒辟疆得了重病,一病就是五個月。 期間從夏入冬,董小宛一直卷著張破席子睡在他床邊,天熱則為他扇風天寒則擁抱取暖,喂湯喂藥,接屎接尿,任勞任怨情深意切。 此時正值清軍破城,聽著外面兵荒馬亂殺聲四起,她握著他的手,說:「異日幸生還,當與君敝屣萬有,逍遙物外。 」此情此景,張愛玲在《傾城之戀》裡也寫過,白流蘇與范柳原在傾城之中成了一對頃刻間心意相通的夫妻,董小宛卻無法在傾城之中得到屬於自己的、真正的愛情。
此後幾年,冒辟疆得了幾次重病,董小宛每次都衣不解帶地全力照顧,最後他痊癒了,她卻勞累過度一病不起,香消玉殞。 後來冒辟疆在《影梅庵憶語》裡一片陶醉地回憶了她的美貌與深情,才華與賢慧,卻隻字不提她如何病,又怎樣死,她從始至終不過是他手邊一份優美又實用的物件,喜歡是喜歡的,但談不上愛,因心中毫無敬重。 董小宛的生與死在他心中只是浮光掠影一般過去了,遺憾是有點遺憾的,但絲毫不妨礙他繼續流連聲色,廣納姬妾。
她的一腔深情,終究是錯付了。
最後
名聯「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的作者曹學佺也是位讀書人,他與冒辟疆算是同時代人,明朝國破之後,自縊殉國。 冒辟疆則如當時許多號稱錚錚鐵骨甯死不降的文人一般,健健康康地活了下來,沒完沒了地納妾納到68歲,八十多歲壽終正寢。
參考書目:
《陶庵夢憶(影梅庵憶語)》,冒襄,文化藝術出版社,2015年,978750396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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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為何要強「嫁」給卑鄙、很齷齪的冒辟疆?
2018-04-09 14:53 往城千年行
推薦:《紅樓夢》裡的探春還真有男兒的膽識和手段
文/陳二虎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 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
三、 董小宛卿須憐我我憐卿
董小宛傳世有許多書畫,被不少博物館收藏,頗見其功底。
當了冒辟疆小老婆之後,其方方面面的優點充分體現出來,幾近眼花撩亂的種種優良品質已經超越了傳統「賢妻良母」的標準。 卻管弦、洗鉛華,以最快捷的速度完成了從「妓」到「妾」的轉換,幾乎集女性生活中該有的角色為一體,十足是男人理想中的女人,是一個「全方位」的保姆。 當冒家老少「享受」生活的時候,她侍候他們比丫鬟還盡職,剝果備茶,還要陪著笑臉,帶給大家愉悅。 當一家人用餐時,她分明就是服務員,在身後垂手站立等待吩咐,只是大家叫她一同吃,她才肯用。 認真學習紡織,又精于刺繡,更是一個優秀的貼身女秘書和知名女作家。
冒辟疆是名噪一時的人物,求他字畫的人趨之若鶩,董小宛就為他代筆應酬。 冒辟疆喜歡收集唐人詩篇,她認真説明稽查與抄錄,經心校訂。 同時自己查索典籍,寫了一本堪稱古代小女人百科全書的《奩豔》,「細字紅箋,類分縷析,極為瑰異精妙」。 將女子從化妝到服飾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一網打盡」,是女性的「教科書」,可惜的是,我們今天讀不到此書,不知從何時就失傳了。 清代陳文述長詩《董小宛像》中雲:「讀遍宮詞又楚詞,手裁玉版寫烏絲。 一編《奩豔》尤新異,千古紅閨絕妙辭。 」可見董小宛這位絕代佳人不但書法精妙,丹青傳神,還是寫書高手呀!
古人講究「相夫教子」,董小宛就是最好的家庭教師,侍候冒辟疆是份內,更耐心教冒辟疆的兩個孩子學習功課......
董小宛最令人稱道的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深譜做菜,挖空心思讓老公冒辟疆吃好,享受美食。 她精研食譜,拜訪名廚,學習手藝,並且舉一反三,形成了具有自己特色的「董菜」。 她製作的糕點,真正達到外焦內酥,甜而不膩,如今被稱之為「董糖」,她創制的「走油肉」,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虎皮肉」...... 無論怎樣的習見之蔬菜雞魚,經董小宛之手,立馬活色生香、與眾不同、勾人垂涎,所謂「蒲藕、筍蕨、鮮花、野菜、枸蒿、蓉菊之類無不采入食品,芳旨盈席」。 最絕的是能把葷菜變素,所謂「肉久者無油,有松柏之味」。
董小宛用今天的話說更是一個「理財」高手,大到投資,小到柴米油鹽的日常費用,她都如數登記,事無巨細、了然于心。 (冒辟疆一家逃難時,冒辟疆的父親正愁沒有零用錢,只見董小宛拿出一個布袋,倒出散碎銀兩,而且每一個重量等級都標準的一清二楚,真是服了! )
董小宛還是家庭保健醫師和一級護工,冒辟疆幾次生病,從用藥到飲食到陪護她都嘔心瀝血。 冒辟疆最重一次,得病幾個月臥床,她裹著一張破席臥在床邊,就是為了及時照顧冒辟疆,他冷就擁抱他,用身體給他取暖;他熱就為他扇風,他痛時就給他按摩,還觀察他的糞便和顏色,推測其病情;他心情不好,就逗他開心,這樣的女人, 神仙一般呀......
另一面,董小宛更是最佳的紅顏知己與床上尤物,極富情調,善解人意,把瑣碎的日子過得浪漫而且詩意。 (董小宛天資巧慧,閱詩無所不解。 其名白號青蓮,又稱青蓮女史,透出對李白的傾慕。 自製香丸讓室內香郁氤氳),還常常月下誦詠詩句,菊叢與菊共淡泊。
四、董小宛空余影梅庵
董小宛,用現代人的視角來分析,似乎十分完美,唯一遺憾的是她「妓女」的身份,這似乎也是她對冒辟疆「低三下四」的原因,一直如婢婦一樣侍候冒辟疆的父母及妻兒,甲申之變,一家逃難,又幸虧小宛周密安排,才少受了不少罪, 但卻在那時差點被冒辟疆拋棄,認為董小宛是累贅、是包袱。 而小宛逆來順受,誓死相從,對冒辟疆講:「君言善,舉室皆倚君為命,覆命不自君出,君堂上膝下,有百倍重于我者,乃以我牽君之臆,非徒無益,而又害之。 我隨君友去,尚可自全,誓間關匍匐以待君回,脫有不測,前與君縱觀大海,狂濤萬頃,是吾葬身處也。 」
冒辟疆對董小宛的薄情幾近絕情,實難以理論,真不知董小宛到底愛冒辟疆什麼? 這社會畢竟太現實,「倒追」的女人實在太少,也讓冒辟疆不把董小宛當回事。 追溯當初,冒辟疆是為了陳圓圓才又「偶遇」小宛,若非陳圓圓被「何處豪家強載歸」,冒氏的集賢巷豔月樓或別業影梅庵中「金屋藏嬌」就不是董小宛。 是小宛的執著追隨,才逢場作戲,冒辟疆總是回避,分明是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在其《影梅庵憶語》中也僅是記載董小宛的好與對他的愛,而自己似乎都是不情願的。 小宛去世,雖有「余不知姬死而余死也」之類悲傷的字眼,但無絲毫懺悔之意,總是大言不慚地顯示自己大丈夫的「君子」之樣,真讓人懷疑那表達愛的千古名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元好問《邁陂塘》)到底有多少水份?!
才子佳人,名士傾城,對於後人看來,這是人間最美好,天造地設,實則花好月圓包裹著女人的幾多血淚與辛酸。 (題外話:據《板橋雜記》載:董小宛還有一個妹妹董年,也是一位豔冶多才藝的秦淮絕色,她連冒辟疆這樣的「絕情郎」都沒有遇到,在歲月的長河中無影無蹤了,歎哉惜哉! )
董小宛是一個追求愛情的人,只要我愛,就不惜一切,這份癡,也讓她在幸福中痛苦,而被無情的風雨折磨倒,唯有內心獨定著那份孤高自傲,只活了二十八歲,就芳齡早逝了。 (董小宛的偉大還有一件事,她二十五歲那年,似乎預感到自己的生命不會長久,就為冒辟疆買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吳扣扣,教她讀詩學藝,當作一件禮物,送給夫君:「此女孩是君他日香奩中物」。 )
董小宛「嫁」給冒辟疆八年,在一味付出中快樂著,董小宛去世後,冒辟疆依舊享受著他的「香豔」生活,活到八十二歲,身邊不缺美貌有才的鮮活女子。 那小宛為他準備的扣扣,在小宛去世後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新鮮水靈,也就自然頂替了小宛的位置...... 冒辟疆五十五歲時娶了蔡氏,五十七歲娶了金氏,六十八歲娶了張氏,據說這蔡氏與金氏都是才女(但論綜合素質,都無法與董小宛比)。
寫到這裡,我感到冒辟疆這個男人很卑鄙、很齷齪。 世間有多少君子翻雲覆雨又到處風光呀! 讓我們讀吳偉業的《題冒辟疆名姬董白小像八首》中的其中兩首來結束此文吧:
念家山破定風波,郎按新詞妾唱歌。
恨殺南朝阮司馬,累儂夫婿病愁多。
江城細雨碧桃村,寒食東風杜宇魂。
欲吊薛濤憐夢斷,墓門深更阻侯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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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從名妓到賢妾
  清宮有四大疑案,第一個是順治出家,据說順治出家是為了一個漢族女子——董小宛。而董小宛原又本是大名士冒辟疆的小妾,据說冒辟疆因順治從他手中奪走董小宛而悲痛欲絕。說道: 
  “夢幻塵緣,傷心情動,鶯鶯遠去,盼盼樓空。倩女离魂,萍蹤莫問。揚鉤海畔,誰證前盟;把臂林邊,難忘往事。金蓮舞后,玉樹歌余,桃對無蹤,柳枝何處?嗟嗟,萍隨水,水隨風,萍枯水盡;幻即空,空即色,幻滅全靈。能所雙忘,色空并遣;長歌寄意,缺月難圓。” 
  并寫下了一閡《金人捧露盤詞》,寄托悲思。 
  但疑案畢竟是疑案,真實的情況卻与之頗有出入。 
  蘇州城外有條半塘河,河水清緩;兩岸風景秀麗宜人,在出城不遠的河畔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上竹林幽幽,靜如世外桃園。山邊原本沒有人家,只有三兩座簡易的亭子,供來此清心的游人休息。后來這里筑起了一座小樓,樓雖不大,卻修得別致典雅,樓中住著一對母女和几個傳婢。這母女倆日子似乎過得十分悠閒,每日里沉醉于山水間,看片石孤云,流水落花,累了便在院中花亭里彈琴吟詩,品茗對弈,似乎不為生計所累。 
  是誰家的女眷有這份閒情逸意呢?她們本是城內“董家繡庄”的女主人和千金小姐。“董家繡庄”是蘇州小有名气的一家蘇繡繡庄,因活計做得精細,所以生意一直興隆。董家是蘇繡世家,到這一代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別看刺繡屬于工藝制造行業,可十分接近于繪畫藝術,所以董家還頗有几分書香气息。女主人白氏是一個老秀才的獨生女儿,老秀才平生不得志,只好把滿腹經綸傳給了女儿。白氏為董家生了個千金,為寄夫妻融洽之情,取名白,號青蓮,小閨女不但模樣儿俊秀,腦子還十分靈慧,父母視如至寶,悉心教她詩文書畫、針線女紅,一心想調教出一個才德具全的姑娘。 
  這本是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不料天有不測風云,董白十三歲那年,父親在暑天患上了暴痢,藥不湊效,不久便撒手人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董白母女打擊得心神憔悴,料理完丈夫的后事,白氏不愿在城中的舊宅中繼續住下去,睹物思人,倍感悲傷;于是花了一筆錢,在半塘河濱筑下了幽室,帶著女儿隱居其中,過一种与世相隔的恬淡生活,繡庄的事則全委托伙計去掌管。 
  兩年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淡淡流走了,此時已是明朝末年。朝廷腐敗,梟雄四起,天下陷入戰亂之中。到了崇禎九年,亂象已迫近蘇州,人們不由得惶惶不安,白氏也打算關閉繡庄的生意,收回資金以備隨時逃難。誰知繡庄伙計一算帳,不但沒有銀兩剩余,反而在外面欠下了上千兩銀子的帳。分明是伙計從中搗鬼,白氏又無法把握,又气又急,終于病倒在床。母親倒下,繡庄破產,債務壓頭,生活的重擔猛地壓到了十五歲的董白身上,她仿佛從云端跌入了冰窖,一時間無法睜開眼睛。 
  龐大的債務能拖則拖,母親的醫藥費用卻迫在眉睫。從小隨母親隱居世外的董白已養成一副孤高自傲的性格,那里肯低三下四地向人借貸。一急之下使出下策,答應了別人的引荐,來到南京秦淮河畔的畫舫中賣藝,改名小宛。 
  董小宛秀麗的容貌,超塵脫俗的气質使她很快就在秦淮河出了名。為生活所迫,她不得不屈意賣笑,但她那清高的脾气有時不免露了出來,得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然而卻贏得了一些高洁之士的欣賞。董小宛孤芳自賞,自怜自愛,決不肯任憑客人擺布,如此一來,影響了鴇母的進帳,鴇母自然對她冷嘲熱諷,董小宛郁怒之下,一跺腳离開南京,回到了蘇州。可家中母親依然躺在病床上,离不開請醫吃藥,一些債主听說董小宛回了家,也紛紛上門催債,董小宛無力應付,只好重操舊業,索性將自己賣到半塘的妓院,賣笑、陪酒、陪客人出游。 
  在半塘,董小宛依然抱定不賣身的初衷,而為了生存,她不得不壓抑住自己的那份清高,把一份毫無實際內容的媚笑賣給客人。倒是有一种客人,既有閒情、閒暇,又有足夠的財力,便能帶上個中意的青樓女游山逛水,享受自然風情。對陪客出游,董小宛是最有興趣的,雖說那些能有此雅舉的多是上了年紀的人,可那時董小宛醉心于山水之間,并不覺得白發雅士有可憎之處。在旖旎風光的襯托下,她也容易涌動柔情,而真心真意地給客人以嬌媚嬌笑。因此,她三番五次地受客人之邀,游太湖、登黃山、泛舟西湖,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就在董小宛离開秦淮河不久,卻有一公子慕名到秦淮河去尋訪她,那位公子就是冒辟疆。這冒辟疆出身于官宦之家,雖無功名,卻胸怀大志,富有正義。天啟年間,閹党魏忠賢陰謀弄權,惑亂朝綱,冒辟疆聯合一批有志之士結社金陵,伸張正義,其中較有名的是“四公子”。“四公子”分別是陳貞慧、方密之、侯方域、冒辟疆,皆年少有才之士。無奈終因勢弱力薄,不但未成气候,還慘遭閹党摧折,冒辟疆雖免于難,但前途深受影響,只好暫時寄情于山水聲色之中。 
  這年秋天,二十九歲的冒辟疆來南京參加鄉試。說起鄉試,冒辟疆已參加過三次,憑他的才學早該中舉,可在應試作文中,本應循規蹈矩,就經解經,他卻要聯系時勢,針貶政局,自然違背了主考官的要求,所以屢試屢敗。此次應試他也并不打算改變自己的風格,只看能否遇上個有眼力的主考官,否則就任其落第。与冒辟疆抱著同樣心情來應試的還有他的好友方密之,兩人全不把考試放在心上,見考前有點空暇,便相約往秦淮河去散心。方密之早听人說起秦淮河來了個冰清玉洁的“冷美人”董小宛,在青樓女子中別樹一格,正合方密之等人的口味,因而与冒辟疆兩人特意前往造訪,不料董小宛卻已睹气离開了秦淮河。 
  后來鄉試發榜,冒辟疆又一如既往地名落孫山,他沒有失望。只是暗歎自己生不逢時,收拾了行裝,便轉往蘇州閒游去也。在蘇州,冒辟疆一邊訪胜探幽,一邊打听董小宛的下落,得知她已在半塘待客,便又興致勃勃地專程拜訪。偏不湊巧,董小宛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之后又接連去了好几次,都無緣見到董小宛,直到准備离開蘇州的前夕,沒抱多大希望地來到半塘,卻終于得以与她相晤。這是一個深秋的寒夜,董小宛剛剛參加酒宴歸來,正微帶醉意斜倚在床頭。見來了客人,她想掙扎著起身,無奈酒力未散,坐起來都有些搖晃。冒辟疆見狀忙勸她不必多禮,讓傳婢在小宛床頭擺了個坐凳,便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冒辟疆自我介紹后,董小宛稱贊說:“早聞‘四公子’大名,心中傾佩已久!”臉上果然露出欣喜的神色。冒辟疆沒想到一個風塵女子竟然對他們這劻扶正義的行為大感興趣,不由得對她肅然起敬,細打量董小宛,素衣淡妝,眉清目爽,果然与一般歡場女子大相徑庭,此時雖醉意朦朧,嬌弱不堪,卻依然思路清晰,談吐不俗,縱談時局,頗有見地。怜惜伊人酒后神倦,冒辟疆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离去,就是這半個時辰的交談,已使他對董小宛留下了深刻的映象。 
  這時冒辟疆已出游日久,囊中羞澀,不得不按原計划离開蘇州回家鄉如皋去了,心里則暗藏著對小宛的眷戀。 
  第二年春天,冒辟疆再到蘇州訪董小宛,卻又听說她陪錢謙益游覽西湖去了,而且准備游完西湖再轉道黃山觀賞奇峰蒼松,不知何時方能歸來。冒辟疆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轉眼又是春江水暖的季節,冒辟疆奉母命往襄陽探望在那里作官的父親,經過蘇州,又禁不住往半塘尋訪董小宛。這次小宛又陪客人遠游黃山去了,冒辟疆失望之极,自歎:“竟是如此無緣!”失望之余,他結識了當地名妓陳圓圓,兩人十分投緣,相攜游歷了蘇州的山山水水,冒辟疆离去時還約定初夏返鄉時,還來与她同賞虎丘石榴。 
  到襄陽探望父親,小住一段時間后即如約來到蘇州,這時陳圓圓卻已被嘉定伯周奎聘去京都。冒辟疆悵然若失,怀著悒郁的心情只身雇舟前往虎丘。小舟沿著半塘河緩緩而行,冒辟疆漫無目的地欣賞著兩岸的風景,小舟穿過一座青石小橋,眼前一片綠意融融的柳樹林,抬眼望去,柳絲深處竟隱隱約約透出一幢小樓的檐角,在青山綠樹的映襯下,顯得如詩如畫。這等僻靜之地還有人家?那定是什么方外隱士、世外高人了!冒辟疆一時來了興趣,便命舟子將船系在了柳樹上,他則登岸向小樓走去。 
  小樓的院門緊閉,悄無聲息,冒辟疆上去喚了几次,才有一個小丫鬟來開門,一打听,此處竟是董小宛的家。此時董母新喪,剛辦完喪事,查小宛憂傷難持,正病倒床榻。冒辟疆心中猛地一怔,忙稱自己是董小宛的朋友,特來拜訪。 
  小丫鬟稟報了主人后,來請客人進屋,并徑直將客人引入了董小宛臥房。這是冒辟疆第二次見到小宛,与上次一樣,她也是斜臥床頭,只是上次帶著嬌憨的笑容,這次卻是滿臉的凄愴。冒辟疆滿怀同情地將她寬慰一番,并且說了自己几次尋訪都吃了閉們羹的經過,董小宛露出一絲歉意和欣慰。見她病体虛弱,冒辟疆几次提出早早歸去,董小宛卻殷勤挽留,兩人直談到深夜才分手。 
  第二天一早,冒辟疆忍不住又雇舟來到小宛家,兩人并沒有約定,小宛卻笑盈盈地站在門外相迎。一夜之間病竟好了大半,也似乎料定冒辟疆今天會來。董小宛將冒辟疆迎進了屋,奉上茶,小宛幽幽地自言自語道:“此番公子前來,妾身的病竟然不藥而愈,看來与公子定有宿緣,万望公子不棄!”冒辟疆听了不甚歡喜,又怕對方是一時之興。便探試道:“小生与姑娘交淺言少,姑娘難道不為此話后悔嗎?] 
  董小宛心意堅定地說:“風塵打滾,閱人不少,如蒙公子不棄,妾身算是跟定公子了!”冒辟疆興奮得一把摟住她,小宛則在他怀中嚶嚶地抽泣起來。 
  冒辟疆此行還需到南京參加鄉試后再回家鄉,他与董小宛約好,一等鄉試結束,就馬上返回蘇州為她贖身,再相伴回到如皋。 
  對考試冒辟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反正也不抱太大的希望,輕輕松松做完考卷,便興沖沖地离開闈場,一心想著早日飛到小宛身邊。他正邊想邊走,忽听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抬頭一看,那不是小宛嗎?她站在闈場對面的旗座旁,帶著燦爛的笑容向他招手。冒辟疆連忙跑上前去,一把握住小宛的手。關切地問:“你怎么來了!” 
  “我自己有腳,就怎么不能來,我已到了三天,怕攪扰公子,未敢來見呢!”董小宛含嬌帶嗔地訴說著,還告訴說,她所乘的船在江上遇到強盜,幸虧船家机敏,將船藏在蘆葦中躲了三天才脫險,把乘客都嚇得半死。冒辟疆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際,傳遞著無言的怜愛和安慰。 
  不久鄉試揭榜,冒辟疆再次落第。這時他已過而立之年,既然仕途難成,便索性打定主意歸鄉隱居,董小宛對他的決定由衷地贊同,她早就向往那种布衣素食、朝夕相依的平淡生活。什么夫貴妻榮,她早已看穿了那一套。 
  冒辟疆帶著小宛回蘇州贖身,不料又遇上了麻煩,因董小宛在半塘名气太大,不論出多少銀子,鴇母都不想放走這棵搖錢樹。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錢謙益偕同柳如是來游蘇州。柳如是是董小宛當初賣笑秦淮河時的好姐妹,錢謙益也曾与她有過頗深的交情,他如今雖然免官閒居,但在江南一帶名望甚高,經他出面調排,董小宛贖身之事迎刃而解。 
  這時已是崇偵十五年隆冬季節,冒辟疆与董小宛頂風冒雪赶往如皋。一路上,他們不愿意放棄觀光賞景的好机會,走走停停,尋幽訪胜,直到第二年初春才到達如皋的冒家。 
  冒家十分通情達理,順利地接受了董小宛這位青樓出身的侍妾。因為他們相信冒辟疆的眼光。這時冒辟疆的父親已從襄陽辭官歸家,一家人歡聚一堂,共享天倫之樂。冒辟疆的原配妻子秦氏体弱多病,董小宛便毫無怨言地承擔起理家主事的擔子來,恭敬柔順地侍奉公婆及大婦,悉心照料秦氏所生二男一女。冒家的全部帳目出入全由她經手,她料理的清清楚楚,從不私瞞銀兩。小宛還燒得一手好菜,善做各种點心及腊味,使冒家老少大飽口福,在眾人的交口稱贊中,小宛得到了無限的滿足。對丈夫,小宛更是關照得無微不至,冒辟疆閒居在家,潛心考證古籍,著書立說,小宛則在一旁送茶燃燭;有時也相幫著查考資料、抄寫書稿;丈夫疲憊時,她則彈一曲古箏,消閒解悶。 
  宁靜和協的家庭生活剛剛過了一年,國家出現了轟轟烈烈的戰亂,李自成攻占北京,清兵入關南下,江南一帶燃起熊熊戰火。清軍肆虐無忌,冒家險遭涂毒,幸虧逃避得快,才得以保住了全家的性命,然而家產卻在戰亂中丟失得一干二淨。 
  戰亂過后,冒家輾轉回到劫后的家園,缺米少柴,日子變得十分艱難,多虧董小宛精打細算,才勉強維持著全家的生活。就在這節骨眼上,冒辟疆卻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瘧疾發作寒熱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辟疆几乎沒有一刻能得安宁。為照顧他,董小宛把一張破草席攤在床榻邊作為自己的臥床,只要丈夫一有響動,馬上起身察看,惡寒發顫時,她把丈夫緊緊抱在怀里;發熱煩躁時,她又為他揭被擦澡;腹痛則為他揉摩;下痢就為他端盆解帶,從沒有厭倦神色。經過五個多月的折騰,冒辟疆的病情終于好轉,而董小宛已是骨瘦如柴,仿佛也曾大病了一場。 
  日子剛剛安穩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伺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董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難飽,董小宛的身体本已虛弱,又加上接連三次照料丈夫的病痛,冒辟疆病愈后,她卻病倒了。由于体質已极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診治,終難湊效。順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賢妾良婦的董小宛終于閉上了疲憊的眼睛,在冒家的一片哀哭聲中,她走得是那樣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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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辟疆與董小宛的愛情:冒辟疆真的愛董小宛嗎
2016-09-14 由 趣歷史 發表于歷史
冒辟疆,生於公元1611,去世於公元1693年,原名冒襄,辟疆是其字,號巢民,一號朴庵,又號朴巢,私諡潛孝先生,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文學家,一生著作頗豐,頗有才名。得文苑巨擘董其昌賞識,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冒辟疆雖然是著名文學家,著有《先世前征錄》、《朴巢詩文集》、《岕茶匯抄》、《水繪園詩文集》、《影梅庵憶語》、《寒碧孤吟》和《六十年師友詩文同人集》等,但最為世人所熟知的便是《影梅庵憶語》。冒辟疆雖然文學成就很高,頗有才名,但是世人提及他最多的,卻是他和「秦淮八艷」董小宛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董小宛,原名董白,號青蓮,是蘇州蘇繡世家「董家繡莊」的女兒。後來家道中落,母親重病,為給母親治病和還清債務,一急之下聽從他人建議,在秦淮河畔賣藝為生,化名小宛。董小宛小的時候生活富貴,且母親對其教養頗為重視,因而悉心教她詩文書畫、針線女紅。清高而多才的小宛,一在秦淮河畔露面,便受到了文人士子的追捧,艷名遠揚。
冒辟疆雖然早就與董小宛相識,但是真正產生感情,卻是在之後。最初冒辟疆認識董小宛,是因為董小宛是另一位名妓陳圓圓的閨中密友。當時冒辟疆與陳圓圓相識相戀,所以並沒有太過重視董小宛,但是董小宛早就對冒辟疆鍾情。她對冒襄一見傾心,連稱:「異人!異人!」雖然她多次向冒襄表示過傾慕,均未得到他的首肯。
冒辟疆與陳圓圓的感情發展很快,沒多久冒辟疆便已經向母親請示納陳圓圓為妾。因為當時時局動亂,便與陳圓圓約定明年迎娶,不過在這之前,陳圓圓便被擄劫進京,兩人的關係自然斷了。
連連的科舉落第和再來到蘇州的人去樓空,讓冒辟疆的,情緒沮喪到了極點。而在柳如是的斡旋,和錢謙益出面的幫助之下,董小宛贖了身,並且從半塘僱船來到如皋。董小宛的陪伴和深情給了冒辟疆很大的慰藉,第二年兩人便結了親。小宛才藝出眾,能詩善畫,尤其擅長撫琴,才子佳人,生活和諧,漸成一段佳話。冒辟疆的母親和妻子都極為喜歡小宛,而小宛待兩人也極為恭順,一時和家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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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說法,當時冒辟疆娶董小宛的時候,隱瞞了董小宛本為秦淮名妓的身份,因而最初董小宛和冒母及其妻相處極為融洽。後來冒辟疆離家,冒母和正妻知道了董小宛的真實身份後,因為氣憤,便將其攆出門外,後來等冒辟疆歸家之時,董小宛已經病重去世了。
自余懷的《板橋雜談》面試之後,人們對此書裡面講述的「秦淮八艷」的女子極感興趣。其中八艷之一的董小宛與大才子冒辟疆的愛情,因為是少見的好結局,因而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一段良緣。就連冒辟疆自己都寫了一篇《影梅庵憶語》,來回憶他與董小宛的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冒辟疆那洋洋洒洒四千字的長文,好似代表了他對董小宛的深情與愛戀,但事實上真的如此嗎?
觀冒辟疆此人與董小宛之間的故事,小編個人認為,在這段愛情中,冒辟疆並沒有我們想的那樣愛董小宛,董小宛在他心中也許並沒有那麼重要。
首先要講的是,在這段愛情中,一直都是董小宛主動,為兩人之間的感情付出較多。冒辟疆一直以來都是用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待董小宛的,儘管這個女人令自己快樂。兩人之間首先存在著地位差距,董小宛的妓女身份,先天就讓她在這段感情中矮一頭。一直以來,兩人的故事,都是董小宛為冒辟疆發明「董肉」、「董糖」,董小宛千里思夫,而沒有看見冒辟疆為董小宛做了什麼事情。
而看冒辟疆寫的《影梅庵憶語》,雖然記述的是兩人之間的愛情生活,但未必沒有帶著一種炫耀的態度。畢竟才子名妓,千古標配,而且董小宛的名氣極大,被這樣一個姑娘倒追,怎麼也有點虛榮心。
所以冒辟疆的確很喜愛董小宛,但未必是真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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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和冒辟疆,一個風流倜儻的才子,一個才貌雙全的佳人,真是一段讓人羡慕嫉妒的天賜奇緣啊! 然而,讀了冒辟疆寫的《影梅庵憶語》之後,才發現二人的關係並非那樣琴瑟和鳴、郎情妾意,倒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和無奈。從千金小姐到破產姐妹明朝末年,蘇州城外有條半塘河,河畔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青山綠水,翠竹成林。 山邊有一座別致的院落,住著一對母女和幾個婢女。 這母女倆每日遊山玩水,累了便在院中花亭裡彈琴吟詩,品茗對弈。原來她們是蘇州城內「董家繡莊」的女眷。 董家是蘇繡世家,因活計做得精細,所以生意一直興隆。 女主人白氏為董家生了個千金,為寄夫妻融洽之情,取名白,小女天生麗質,聰明靈巧,父母視如掌上明珠。 白氏悉心教她琴棋書畫、女紅烹飪,希望把她培養成德才兼備的女子。董白本應該像母親一樣嫁到有錢人家,然後相夫教子,了此一生。 可是命運女神打了個盹兒,董白十三歲那年,父親暴病身亡。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厄運將董白母女打擊得心神憔悴。 白氏料理完丈夫的後事,在半塘河畔蓋了一座院落,帶著女兒隱居其中,繡莊的事則全委託夥計去掌管。當時朝廷腐敗,梟雄四起,民不聊生。 兩年之後,白氏打算關閉繡莊的生意,準備逃難,誰知繡莊夥計一算帳,不但沒有銀兩剩餘,反而欠下了上千兩銀子的帳。 分明是夥計吃裡扒外,白氏又無計可施,一氣之下病倒在床。 繡莊破產,母親病倒,債務壓頭,生活的重擔猛地壓到了十五歲的董白身上,她從傲嬌的千金小姐變成了破產姐妹。龐大的債務能拖則拖,母親的醫藥費用卻迫在眉睫。 董白一籌莫展,只好答應了別人的引薦,來到南京秦淮河畔的畫舫中賣藝,改名董小宛。憑藉超塵脫俗的姿容,藝壓群芳的才氣,董小宛很快就名震秦淮。 鴇母把她當成了搖錢樹,但董小宛賣藝不賣身,得罪了一些庸俗的客人,影響了鴇母的進賬,自然對她冷嘲熱諷,董小宛一氣之下回到了蘇州。 一些債主聽說董小宛回了家,也紛紛上門催債,董小宛無力應付,只好重操舊業,索性將自己賣到半塘的妓院,賣笑、陪酒、陪客人出遊。人生若只如初見冒辟疆與方以智、侯方域、陳貞慧並稱為「複社四公子」。 複社是明末文社,主要任務固然在於揣摩八股,切磋學問,砥礪品行,但又帶有濃烈的政治色彩,反對閹党的腐敗政治。冒辟疆最早從方以智那裡聽說秦淮佳麗之中有位才色雙絕的董小宛,而董小宛在名流宴集間,也聽人說起冒辟疆,知道複社中有這樣一位負氣節而又風流的才子。這年秋天,二十九歲的冒辟疆來南京參加鄉試,特意前去一睹芳容,不料董小宛卻已賭氣離開了秦淮河,回到蘇州。 後來鄉試放榜,冒辟疆名落孫山,心情失落,轉往蘇州遊玩,順便打聽董小宛的下落,得知她已在半塘待客,便又興致勃勃地專程拜訪。 天不作美,董小宛已受人之邀游太湖去了。 之後又接連去了好幾次,都無緣見到董小宛,直到準備離開蘇州的前夕,沒抱多大希望地來到半塘,卻終於得以與她相晤。那是一個深秋的寒夜,董小宛剛剛參加酒宴歸來,正微帶醉意斜倚在床頭。 冒辟疆自我介紹後,董小宛稱讚說:「早聞‘四公子’大名,心中傾佩已久! 」冒辟疆細打量董小宛:面暈淺春,纈眼流視,香姿五色神韻天然,懶慢不交一語。 憐惜伊人酒後神倦,冒辟疆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離去。 董小宛的美麗已經在冒辟疆多情的心裡紮了根,用他的話說——「余驚愛之」。 那一年,董小宛年方十六歲。半路殺出個陳圓圓先爆個猛料,在認識董小宛之後,冒辟疆與蘇州名妓陳圓圓立下海誓山盟,並且陳圓圓見過冒辟疆的母親,並得到母親的接納。「其人淡而韻,盈盈冉冉,衣椒繭時,背顧湘裙,真如孤鸞之在煙霧。 是日演弋腔《紅梅》以燕俗之劇,咿呀啁哳之調,乃出之陳姬身回,如雲出岫,如珠在盤,令人欲仙欲死。 」這是冒辟疆對陳圓圓容貌身姿以及唱功的充分肯定。冒辟疆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嗎? 為什麼兩個絕世美人要死心塌地地跟了他。 也許生逢亂世,藝妓們急切地想為自己找個好的歸宿,而冒辟疆作為又帥又有才又多金的官二代,儘管已經有妻室了,卻也成了藝妓們爭搶的物件了。 然而,陰差陽錯,他與陳圓圓的因緣錯過了一次又一次。陳圓圓極力挽留冒辟疆一起賞梅花,他卻奉母親之命急著回家,等他回來找陳圓圓的時候,她已經被竇霍豪家掠去,發出「佳人難再得」的感歎。 偶然又聽到一個好消息,陳圓圓被贗某救了。 冒辟疆找到陳圓圓,二人悲喜交加,陳圓圓要求拜見冒辟疆的母親,見過之後,便下定決心給冒辟疆當妾。 冒辟疆很驚訝,表示不同意,理由是怕禍害了她。 但是陳圓圓非常堅持,冒辟疆就說「等我秋試之後來接你」。 陳圓圓高興極了,反復叮囑「不要忘了盟約,不要違背誓言」。然而,又一次天意弄人。恰逢明朝末年,冒辟疆的父親在前線任監軍,前線吃緊,冒父有生命之虞。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冒辟疆是冒家獨子,各方奔走,終於把父親調離前線。 接父親時剛好路過吳門便想向陳圓圓至歉,才知十日前她又被竇霍門下客掠去。冒辟疆「悵惘無極,然以急嚴親患難,負一女子無憾也。 」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陳圓圓被獻給吳三桂,又被李自成搶走。 比起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冒辟疆算得上薄情寡義了。才子佳人終成眷屬崇禎十五年春,小宛的母親病逝,又遭受田弘遇搶奪佳麗的驚嚇,患了重病,數十日閉門不出。 這時,冒辟疆再次登門來探,小宛支撐著虛弱的身體,牽著冒辟疆的手說:「我十幾日昏昏沉沉,如在夢中。 今天一見到君,便覺神怡氣爽。 」冒辟疆的到來,不僅治好了她身體上的病,也給她帶來了活下去的勇氣。 小宛立即吩咐家人具辦酒菜,與冒辟疆對飲談心。 他告辭,董小宛溫存挽留,直到實在不能停留之時,才約他明天再來。可是到了第二天,冒辟疆就想直接走掉算了,朋友和僕人都覺得不合適,於是他們又乘舟來到董小宛家中。 董小宛正趴在視窗等著他呢,一看到他來,她就飛快地跳到他的船上,冒辟疆忙說他即刻就要出發,董小宛回答「我已經收拾好行裝,要乘舟送君一程」。這一送就是二十七天。 冒辟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每天都在勸董小宛回去,她不肯。 到了金山,她回望江流,發誓道:「妾此身如江水東下,斷不復返吳門! 」在接下來的日子,董小宛使出了看家本領來討那個優柔寡斷的男人歡心! 她裝做看不懂冒辟疆的臉色,在眾多名士面前對冒辟疆伏低做小。 然而,她付出的一切,都難以換到冒辟疆的一個承諾。為什麼白白送冒辟疆一個美人,他卻不要? 他提出三點難處:一是科考日近;二是家裡一團亂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董小宛的債務及落籍之事,他沒有辦法幫她。 這是實話,也是藉口。 以他的家世,雖然不能輕鬆拿出幾千兩銀子,卻也並非不能。 在銀子和佳人面前,他選擇了銀子。為董小宛解圍的人是錢謙益。 比起冒辟疆的拈花惹草,逢場作戲,不得不說,錢謙益才是真正憐香惜玉的人。 他替董小宛收回盈尺債券,寫信給他的學生,為她落籍,被冒辟疆描述得千難萬難的問題三日之內全部解決。 董小宛終於如願以償,成了冒辟疆的侍妾,但是她真的可以得到幸福嗎?洗盡鉛華甘做侍妾來到冒家之後,婆婆很喜歡她,一家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 因為她夠謙恭,夠勤快。 人家坐著她站著,人家吃著她看著,端茶倒水,不亦樂乎,好容易老太太開恩賜座,她猶誠惶誠恐,人家強之再三才肯坐下,不大會兒,複又站起,恭立如初。 琴棋書畫那套花架子被她全盤摒棄,她日夜苦學女紅技藝,沒多久,一天就能織出六幅巾裾,件件都精美絕倫。 她的「丈夫」也讚揚她的賢淑。也許,在沒人的時候,董小宛多少次勸導自己,要逆來順受,深明大義,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低賤的地位。 富家千金的出生讓她骨子不同于一般的藝妓,她下定決心要做一個讓別人說出半句閒話的,符合當時道德標準的好侍妾。 也許所有的遷就容忍,是董小宛對自己的救贖,畢竟做了藝妓,連她自己都有點看不起自己了。我們來設想一下董小宛的處境,母親死後,無依無靠,生逢亂世,債務纏身,身患重病,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遭遇這樣的處境,恐怕已經生無可戀了。 冒辟疆的出現,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 與其說她勇敢地追求愛情,不如說這是她求生存的本能使然。從富家千金到秦淮名妓,從亂世浮萍到冒家侍妾,在那樣一個時代,也許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雖然冒辟疆沾花惹草有餘,憐香惜玉不足,但也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而且是有錢有才的官二代,這已經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依附物件了。在那兵荒馬亂的年月,冒家三天兩頭要跑反。 第一次跑反時,冒辟疆一手拉著老母,一手拽著老婆,最多回頭叮囑董小宛跟上點。 冒辟疆的老爹想要盤纏,董小宛馬上拿出一個小布袋,裡面都是細碎銀兩,並且標清了每一塊的重量。第二次跑反,冒辟疆只带了父母加老婆孩子出城避难,对于董小宛则另有任命——让她带着婢妇看家。董小宛没说什么,倒是家里的“婢妇”不干了,奴才的命就不值钱吗?大家争先恐后朝外面跑。冒辟疆对小宛说,这回跑反不同往常,不如先帮你想想办法,我有年友,信义多才,我把你托付给他,以后有缘就团圆,没缘你就看着办吧!董小宛就是悲情剧的女主角,深明大义地说,“嗯,您真是太明智了,要是让我拖了您的后腿,一点意义也没有。我这就跟您的朋友而去,要是能够自全,当匍匐以待君归,要是遇到不测,那汪洋大海,就是我的葬身之处!”冒辟疆正要把董小宛送走,冒辟疆的父母不愿意了,非要把董小宛带上。那么冒辟疆为何急于把董小宛抛弃?“为她着想”之说明摆着就是伪善。董小宛跟着冒辟疆一家颠簸流离,中间冒辟疆又得了大病,董小宛“仅卷一破席,横陈榻旁,寒则拥抱,热则披拂,痛则抚摩”。她甚至连粪便都要观察,随之喜忧。病人脾气大,但是不管冒辟疆怎么骂,董小宛都不吭声,赶上合适的时候,还对他大唱赞歌,说“我敬君之心,实逾于爱君之身。您真是鬼神赞叹畏避之身也”这种高规格的表扬听得冒辟疆大爽,他反过来赞叹董小宛断非人间凡女子,才能懂得他到这一程度。我们用现代人的标准,替她叫屈,也许董小宛并不觉得委屈。在礼教的枷锁之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名分”二字的重量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董小宛被封建礼教催眠了,心安理得地带上男性社会道德枷锁,她的生活似乎也很浪漫美好。同样,对冒辟疆,我们也不能苛求太多。静坐香阁,细品名香若说董小宛与冒辟疆之间有真爱,那么最有利的证据就是他们都爱好品香。“历半夜,一香凝然,不焦不竭,郁勃氤氲,纯是糖结。热香间有梅英半舒,荷鹅梨蜜脾之气,静参鼻观。忆年来共恋此味此境,恒打晓钟尚未著枕,与姬细想闺怨,有斜倚薰篮,拨尽寒炉之苦,我两人如在蕊珠众香深处,今人与香气俱散矣。”此情此景,真的很有感染力,寒夜小室,玉帏四垂,两三支二尺高的蜡烛陈列堂前,大小不等的宣炉宿火常热。馨香满室的香阁,一对璧人相对品香,“如在蕊珠众香深处”,真是羡煞旁人!在《影梅庵忆语》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冒辟疆回想这段往事的万般怀念。中国十大名厨之一——董糖和董肉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董小宛在製作美食上同樣天賦異秉,色香味姑且不論,那做法就風雅得一塌糊塗。 小宛經常研究食譜,看到哪裡有奇異的風味就去訪求它的製作方法。 現在人們常吃的虎皮肉,即走油肉,就是她的發明,因此,它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叫「董肉」,和「東坡肉」相映成趣。冒辟疆喜歡甜食,小宛恰恰善於製作糖點,她在秦淮時曾用芝麻、炒麵、飴糖、松子、桃仁和麻油作為原料製成酥糖,切成長五分、寬三分、厚一分的方塊,這種酥糖外黃內酥,甜而不膩,人們稱為「董糖」,現在的揚州名點灌香董糖(也叫寸金董糖 )、卷酥董糖(也叫芝麻酥糖)和如皋水明樓牌董糖都是名揚海內的土特產。小宛為他製作的美食鮮潔可口,花樣繁多。 她不僅在中間加上適量的食鹽和酸梅調味,還采漬初放的有色有香的花蕊,將花汁滲融到香露中。 其中最鮮美的是秋海棠露。 海棠本無香味,而小宛做的秋海棠露獨獨是露凝香發。 酒後,用白瓷杯盛出幾十種花露,不要說用口品嘗,單那五色浮動,奇香四溢,就足以消渴解酒。小宛醃制的鹹菜能使黃者如蠟,綠者如翠。 各色野菜一經她手都有一種異香絕味。 她做的火肉有松柏之味,風魚有麂鹿之味,醉蛤如桃花,松蝦如龍鬚,油鯧如鱘魚,烘兔酥雞如餅餌,一匕一臠,妙不可言。歌妓都能豪飲。 崇禎十五年,鑾江汪汝為在江口梅花亭宴請辟疆和小宛。 也許是洶湧的長江白浪激發起小宛的豪情逸致,她「轟飲巨叵羅,觴政明肅,一時在座諸妓,皆頹唐潰逸」。 這種情景辟疆只見過一次。 因為小宛見冒辟疆飲酒很少,量不勝蕉葉,也就不怎麼喝。在喝茶方面,小宛和冒辟疆都愛喝芥片。 這種芥片煮好後有一股肉香。 煮茶當然是小宛的拿手好戲。 他們常常是一人一壺,在花前月下默默相對,細細品嘗茶的色香性情。一代佳人身後事順治八年(西元1651年)正月初二,在冒辟疆痛徹心扉的哀哭聲中,積勞成疾的董小宛病逝了,年僅28歲。 臨終之時,她手中緊握著冒辟疆鐫有「比翼」、「連理」四字的那對金釧。 冒家上下恍惚傷痛,葬之于如皋影梅庵,歷代文人多有憑弔。清道光以後有人說,小宛當年未死,被洪承疇計取,送入皇宮,得順治寵愛,辟疆恐懼,謊稱小宛已死,其實董鄂妃即董小宛。 這種說法是不可信的,董小宛死時28歲,順治才14歲,董小宛作為秦淮八豔之一崇尚民族氣節,何況滿漢不通婚,小宛無入宮邀寵之理。 在還不流行炒作的清朝,有人把董小宛與董鄂妃聯繫起來,也從側面證明董小宛的影響力很大。水繪園原是冒辟疆曾祖冒一貫的制業,冒辟疆將舊園重整,精心增飾,融詩、文、琴、棋、書、畫、博古、曲藝等於一園。 如今的水繪園已成為遊覽勝景,唯有水明樓內有董小宛留下的古琴,供我們遙想當年董小宛在月光下撫琴品香的情景。 一代佳人已隨著時代變遷,離我們越來越遠,她把短短的28年活成了一段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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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八艷的兩美女:陳圓圓與董小宛,一個入帝王家、一個尋得愛情
2016-09-10 由 趴趴熊葛 發表于歷史
陳圓圓董小宛
陳圓圓和董小宛喜歡過同一位男子,是當時的才子,位列「明末四公子」之一,名字叫做冒襄。雖然她們兩不是同一時間和冒襄在一起的,但是因為陳圓圓和董小宛均是秦淮八艷之一,所以人們都會將她們放在一起比較。
陳圓圓和冒襄相處的時間很是短暫,當時陳圓圓為梨園歌妓,憑藉動人的美貌和才華引得眾人著迷,冒襄這樣的才子對有才華的美人甚是喜歡,於是和陳圓圓結識,兩人互有情愫,還有婚嫁之約,但是冒襄忙於入仕,兩人並沒有結成姻緣,陳圓圓便被田畹為了鞏固朝廷地位擄走獻給帝王。
而冒襄和董小宛相識在蘇州半塘,董小宛的身世和陳圓圓一樣可憐,從小父母離異,迫於生計淪落青樓,不僅貌美,才藝還十分出眾,尤其擅長撫琴。冒襄喜愛結識這樣的美女子,董小宛也對他表達過愛慕之情,但是當時冒襄與陳圓圓已定情,並沒有回應她。
冒襄因陳圓圓不見加上考試失敗很是失落,與董小宛再次結緣,兩人雖然很是愉快,但是冒襄卻有著一般公子哥的生活習性,就是一邊抱著報效祖國之願,一邊過著美酒美人美景的逍遙生活,並沒有定下心來。
董小宛模擬畫像
董小宛便一直在他身邊處處主動,以她的真性情感染著冒襄。後入冒家,董小宛除去一切風塵習性,專心當著家庭主婦,不僅在衣食上將冒襄一家人照顧的很好,而且擅長詩文,將日子過得很有情趣,其婆家人對她也甚是喜歡。
冒襄雖然很喜歡董小宛,但是也會時常懷念下那個天下美人陳圓圓。
陳圓圓傳
陳圓圓作為明末清初的江南八艷之一,擁有絕世的容顏和一生才氣,但是她的一生卻很是坎坷。先是從小家中貧困,父母早逝,無奈只能由姨夫撫養,但是其姨夫卻是一個貪財之人,陳圓圓無力掌控自己的人生,便只能隨他將自己賣到梨園為歌妓。
陳圓圓模擬畫像在這期間與才子冒辟疆相愛,但是被命運捉弄兩人並沒有修成正果,陳圓圓被國舅相中強搶進獻給皇帝,但是皇帝忙於紊亂的朝綱冷落陳圓圓,於是她回國舅府淪為底層歌妓。
於是在國舅府中與吳三桂相識,陳圓圓表演的身影被吳三桂一眼相中,遂被吳三桂迎娶為妾,對她甚是疼愛。兩人無奈邊關戰事吃緊只能分開,時逢李自成帶兵攻入京城,京城淪陷,李自成自立為王,於是陳圓圓隨同吳三桂家人被俘。而陳圓圓也因此被李自成的部下劉宗敏占位小妾。
吳三桂得知很是生氣便舉兵投降清軍,再來攻擊李自成,救回愛妾陳圓圓,因而吳三桂的全家被殺,加速明朝的滅亡,陳圓圓因此被世人稱為「紅顏禍水」。陳圓圓跟隨吳三桂到雲南,被封為雲南王的吳三桂欲封陳圓圓為王妃,但是陳圓圓拒絕了,還屢次勸說吳三桂反清復明,然吳三桂沉迷眼前利益並不為所動。
陳圓圓漸老,漸失寵,便出家為尼,不問世事。數年後,吳三桂三藩之亂兵敗,陳圓圓便在寺中投井跟隨吳三桂而去。
陳圓圓的故事
陳圓圓為蘇州梨園歌妓,其絕世的容顏加上精湛的技藝成為江南八艷之一,在為歌妓的時候,陳圓圓與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襄互生情愫,雖然兩人最後沒有在一起,但是這段才子佳人的愛情還是值得人回味。
當時冒襄是一位英俊瀟洒的才子,在後來他的寫的《影梅庵憶語》中寫過一段他們結緣的小片段。為明末第一美女的陳圓圓在台上動情的演繹,台下的英俊才子甚是動情,兩人便在台下相約而談,甚是合拍,之後便屢屢相約遊玩。
顏丹晨飾演的陳圓圓劇照
後陳圓圓險被奪走,兩人再次相遇,於是陳圓圓便向冒襄表明心意,托其終身,雖是才子冒襄但是卻也染上貴公子嬌奢好玩的習性,於是聽到這個的冒襄並沒有答應陳圓圓。聽到這含糊回答的陳圓圓並沒有放棄,於是冒襄便勉強答應。
至冒襄再次回來找陳圓圓的時候,陳圓圓已經真的被擄走了,冒襄甚是失意,加上當時考試落選,冒襄整個人非常失落。這段故事在冒襄的記載中,陳圓圓對他的情感甚深,冒襄即使到晚年,談起這段感情很是得意,其中難免沒有冒襄的誇張之言。
而陳圓圓為人熟知的故事便是吳三桂為其引清軍入關的事跡,為了奪回當時被「大順軍」劉宗敏強占的愛妾陳圓圓,吳三桂不惜背叛自己的祖國,還有放棄自己被俘的幾十口家人,毅然投奔清軍攻擊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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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與陳圓圓,為啥會鍾情同一名男子?
2018-08-18 由 每日漢字 發表于歷史
在中國歷史上,能夠留下名姓的美女不多,除了西施,更多的人能記住的名字,可能就是董小宛、陳圓圓了。讓人奇怪的是,董小宛和陳圓圓卻鍾情同一名男子。那麼,這個男子是誰?
(秦淮八艷)
在中國歷史上,提起秦淮八艷,人們立即就會想到,這是八個大美女。秦淮指的是南京秦淮河畔,明末清初,這裡地商賈聚集之地,更是中國最大的紅燈區。一片繁華中,8個角色美女非常有名,分別是顧橫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門、馬湘蘭, 柳如是、陳圓圓。8人當中,陳圓圓、董小宛的名氣最大。
陳圓圓老家原本是鄉下,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父親後來把她送給了老姨家。陳圓圓本來姓邢,送到老姨家後,隨禮姨父姓,改名叫做陳圓圓。當時,姨父家生活條件很好,經常請來歌妓唱歌,一來二去,陳圓圓也學會了一些。後來,姨父家道中落,姨父起了歪心,就把陳圓圓賣給了妓院。
陳圓圓從小非常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後來成為秦淮八艷之一,名氣非常大。時間一長,陳圓圓就想,自己應該找個人把自己從妓院贖出去,找一個好人嫁了。
(冒辟疆)
這個人叫做冒辟疆。冒辟疆在中國歷史上名氣很大,《清史稿》中還專門為他立傳。他出生於南京一個官宦人家,家族人才輩出,是當地的名門望族,也是一個文化世家。冒辟疆非常有文采,14歲的時候就出了詩集,很多人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冒辟疆身上有兩種特點,一方面,他年少氣盛,顧盼自雄,主持清議,矯激抗俗,喜談經世大務,懷抱著報效國家的壯志;另一方面,又留戀青溪白石之勝,名姬駿馬之游,過著腦滿腸肥的公子哥兒的生活,喜歡風月場所。
冒辟疆的詞友陳維崧在《婦人集》中記載了他結識陳圓圓的經過。崇禎十四年春天,冒辟疆途經蘇州,經同鄉許直推薦慕名來見陳圓圓,兩人交談甚歡。後來,經過幾次接觸,兩人訂下了「嫁娶之約」,相約來年擇日迎娶。
但是,就在陳圓圓等待迎娶的過程中,意外發生,被國戚田弘遇掠走。後來,田弘遇把陳圓圓送給了吳三桂,才有了「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詩句。陳圓圓和吳三桂的愛情,曾經令很多人羨慕,但是到了晚年,夫妻關係非常差,陳圓圓還出家了。
(影視劇中董小宛)
陳圓圓被搶走後,冒辟疆確實傷心了幾天,不過很快就尋到了新歡,這個人就是秦淮八艷中的董小宛。董小宛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十三歲的時候,父親早逝,母親又不會料理生意,加上遭遇夥計使壞,家中欠下很多外債,於是就病倒了。面對母親病倒,還有很多要債的,董小宛就自己把自己賣給了妓院。
因為董小宛生活在文化世家,很有文化底蘊,所以在妓院中名氣非常大,客人也非常多,漸漸成為秦淮八艷中名氣最大的一位。也是因為,冒辟疆認識了董小宛。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冒辟疆交了贖身錢,兩人結為夫妻。
冒辟疆和董小宛過了一年幸福生活,緊接著戰亂來臨,清兵入關南下,肆虐無忌,冒家遭遇不幸,家產丟得一乾二淨,小宛隨夫一路南逃。
戰亂過後,冒家輾轉回到劫後的家園,缺米少柴,日子變得十分艱難,多虧董小宛精打細算,才勉強維持著全家的生活。就在這節骨眼上,冒辟疆卻病倒了,下痢兼虐疾,把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瘧疾發作寒熱交作,再加上下痢腹痛,冒辟疆幾乎沒有一刻能得安寧。為照顧他,董小宛把一張破草蓆攤在床榻邊作為自己的臥床,只要丈夫一有響動,馬上起身察看,惡寒發顫時,她把丈夫緊緊抱在懷裡;發熱煩躁時,她又為他揭被擦澡;腹痛則為他揉摩;下痢就為他端盆解帶,從沒有厭倦神色。經過五個多月的折騰,冒辟疆的病情終於好轉,而董小宛已是骨瘦如柴,仿佛也曾大病了一場。
(董小宛)
日子剛剛安穩不久,冒辟疆又病了兩次:一次是胃病下血,水米不進,董小宛在酷暑中熬藥煎湯,緊伴枕邊伺候了六十個晝夜;第二次是背上生疽,疼痛難忍,不能仰臥,董小宛就夜夜抱著丈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寢,自己則坐著睡了整整一百天。
艱難的生活中,飲食難飽,董小宛的身體本已虛弱,又加上接連三次照料丈夫的病痛,冒辟疆病癒後,她卻病倒了。由於體質已極度虧虛,冒家多方請來名醫診治,終難湊效。順治八年正月,在冒家做了九年賢妾良婦的董小宛終於閉上了疲憊的眼睛,離開了人世。
(冒辟疆)
在董小宛死後,冒辟疆還曾有過三段婚姻,當他68歲時的時候,還娶了一房妾,後來還為冒氏生了一個女兒。一生有「名份」的妻妾就有7人,當他75歲的時候還想納妾。冒辟疆的多戀,曾為很多人詬病。
但是,冒辟疆有著可以圈點的一面,一生都在反清復明,清兵平定全國後,降清的復社成員陳名夏曾從北京寫信給他,信中轉達了當權人物誇他是「天際朱霞,人中白鶴」,要「特薦」他,但冒辟疆以痼疾「堅辭」。與此同時,他緬懷亡友,收養東林、復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遺孤。在水繪園內增建碧落廬,以紀念明亡時絕食而死的好友戴建。
隨著歲月的流逝,冒辟疆已是垂垂暮年,生活窮困潦倒,只能靠賣字度日。1693年12月31日,冒辟疆淒涼離世。【參考資料:《清史稿》、《歷史年輪上的女性足跡》】(作者:每日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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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了明朝末年一位才子冒辟疆的「影梅庵憶語」,這是冒回憶愛妾董小宛的長文。
這年冒辟疆40歲,而董小宛過世時不過28歲。
冒說:「每冥痛沉思姬之一生,與偕姬九年光景,一齊湧心塞眼,雖有吞鳥夢花之心手,莫能追述。 」
他們是這樣開始的。
當年冒辟疆去考科舉,考試之余想去尋花問柳,可是看來看去,都覺得太過俗氣,不喜歡。
直到碰到了董小宛的母親。
董母跟他說,我女兒是在家,不過昨晚喝酒喝過頭了,「薄醉未醒」。
冒就等了一會兒。
等到董小宛終於出現,「面暈淺春,纈眼流視,香姿五色,神韻天然,懶慢不交一語。 」
雖然是一副需要解酒液的樣子,冒卻驚為天人。
只看她一臉疲倦,當場沒有進一步交談。
這一年董小宛十六歲。
兩人再見面已經是三年後,中途冒辟疆還跟陳圓圓有過一段糾纏——就是讓吳三桂怒髮衝冠那位小姐,(冒簡直堪稱是小賤賤的古代版。 秦淮八豔,他一個人就占了倆。 ),不過那是另一段故事。
總之,三年後冒在一次偶然機會,路過董小宛的居所。
他朋友說,董最近生病,母親也剛過世,似乎不願見客。
可是冒說自己「不禁狂喜」,立刻前去敲門。
董小宛知道是他,強而起身見客,忍不著淚眼汪汪。
兩人談了一陣,冒說自己看她生病,就想離開。
可是董小宛卻說,我連日大病,可是一見你精神就好,就強把冒留下來。
然後「姬輒進酒,屢別屢留」,冒最後只好把家人當藉口,說「我今晚若待在你這裡,就沒法跟他們報名平安了。 」(哇靠,有美女留宿還特麼裝逼)然後就逃走了。
董小宛的反應是:「子誠殊異,不敢留。 」(白話:你還真他x的怪啊,去吧去吧。 )
隔天,冒又去找董小宛,想要跟她辭別。
沒想到一進門,董連妝都畫好了,說要「隨路相送」。
冒說自己「卻不得卻,阻不忍阻。 」(白話:我真的是超不得已的。 )
結果,兩人就一路沿著長江玩了二十七天。
冒說自己二十七次要董小宛離開,她都堅持留下來。
最後董小宛跟她說,我就跟這江水東流一下,絕不回去了。
想不到冒辟疆一聽,不是感激涕零,卻是「變色拒絕」。
又說自己忙著考試,老母年事已高。
更重要的是,董小宛欠了一筆債,冒要他先回去處理好,(冒顯然是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
冒說,「此時纏綿,兩妨無益」等明年他考完試了,兩人再來考慮交往之事。
可是董小宛仍不肯走。
正好桌上有骰子,旁邊有人就說,不然讓天意來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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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佳話:冒襄與名妓陳圓圓董小宛情史
作者:夏日新
冒襄(1611—1693),字辟疆,自號巢民,又號朴巢,江蘇如皋人,明末清初的文學家。冒襄生於官僚家庭​​,其父冒起宗為明崇禎朝大臣,官至僉都御史。冒襄自幼聰明,生性敏慧,儀貌出眾,舉止蘊藉,吐納風流,他早負才名,精於音律,長於書法,詩文俱佳,得晚明文壇領袖董其昌、陳繼儒的賞識。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明季他又以風節文章老闆復社,主盟文壇,名列“明末四公子”之目。卓絕的修養,得天獨厚的際遇,使其享有盛譽。
才自清明志自高冒襄有過人的才藝,十歲能作詩文,十四歲刊行詩集,十六歲中秀才。他聰穎勤學,博通經史,下筆千言,但科舉道路都不順利。主要是因為其見解與權貴不合,結果六次參加鄉試,僅兩中副榜。後來“督撫以監軍薦,御史以人才薦,皆以親老辭,康熙中復以山林隱逸及博學鴻詞薦,亦不就”,冒氏負才使氣,輕財高義,剛毅沉穩,疾惡如仇,眼界甚高,終身沒有涉足官場。
冒襄溫文爾雅,崇尚名節,才氣橫溢,風流倜儻,與侯方域、陳貞慧、方以智並稱“明末四公子”。他們年齡相仿,意氣相投,或結伴同遊,或詩酒唱和,或抨擊閹黨,或議論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國家危亡。冒襄雄才大略、英豪氣概領一時之秀,官僚家庭和傳統思想的影響使他與政治結下了不解之緣。他老闆復社、幾社,主持東南文柄,“勵經濟,修名節,不以功名勢利為念”。一心想施展抱負,建功立業。在南京時經常高朋滿座,詩酒唱和,高談闊論,以天下為己任,大有不可一世之概。這也是明末文化的一大特徵。
崇禎三年(1630年)他首赴南京鄉試,因病阻場,結識了復社名流張溥、楊廷樞,由此加入復社,並參與老闆事宜。後在秦淮大會東林遺孤,參加起草《留都防亂公揭》,抨擊阮大鋮,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使得阮大鋮之流如過街老鼠。公元1644年,李自成的農民軍攻入北京,明亡;隨後,清兵入關,建立大清國。南京的明朝舊臣建立了弘光政權。閹黨餘孽阮大鋮投靠馬士英,當上了南明的兵部尚書兼副都御史,他要報復復社諸君子。冒襄連夜逃往揚州,靠了史可法的蔭庇,才躲過了這場災難。清兵平定全國後,降清的複社成員陳名夏曾從北京寫信給隱居的他,信中轉達了當權人物誇他是“天際朱霞,人中白鶴”,要“特薦”他。但冒襄以痼疾“堅辭”。康熙年間,清廷開“博學鴻儒科”,下詔徵“山林隱逸”。冒襄也屬應徵之列,但他視之如敝履,堅辭不赴。這些都充分錶現了他以明朝遺民自居,淡泊明志,決不仕清的心態和節操。他曾自述:“鬻宅移居,陋巷獨處,仍手不釋卷,笑傲自娛。每夜燈下寫蠅頭小楷數千,朝易米酒。”表達了他不事二姓的遺民心態,這一點是冒襄一生中最為閃光的地方。
與此同時,他緬懷亡友,收養東林、復社和江南抗清志士的遺孤。他曾在如皋撫養抗清志士遺孤二十多人,其中包括“明末四公子”陳貞慧的兒子陳其年、方以智的兒子方中通、方中德,安徽戴本孝兄弟,魏大中的孫子魏允楠等,陳其年在如皋冒府生活長達八年之久。他們的生活、交遊費用全出自冒氏。冒襄在秦淮為複社子弟講學,場面可觀,堪稱盛會。冒襄還曾在災年施粥贈藥,接濟災民達九個多月。這既說明冒襄講義氣,重友情,憂國憂民,也說明他擁有豐厚的財富。由於冒氏本人從小養尊處優,缺乏創造財富的本領,父親去世以後,開支不減,家境日漸衰落,以致他晚年靠賣字為生。入清後他不願仕進,終日詩酒自娛,不應鴻博之薦,晚年結廬隱居,是其政治信念的體現。所以他的風節文章在海內深孚重望。他的逝世被世人譽為“東南故老遺民之流風餘韻於是乎歇絕矣”。
才子佳人結良緣冒襄不僅是熱血書生,還是風月場上的翩翩公子,據說其人“姿儀天出,神清徹膚……舉凡女子見之,有不樂為貴人婦,願為夫子妾者無數”。可見冒襄魅力無窮。自古才子佳人的故事不勝枚舉,而大才子冒襄的情感故事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明朝崇禎十二年(1639年),冒襄來到南京參加科舉考試,在閒談中,他聽到方以智、侯方域對董小宛贊不絕口,不禁對這位傳說中的冰清玉潔的“冷美人”大感好奇。他聽說董小宛名白,字青蓮,南京人,因父母離異生活貧困而淪落青樓。她容貌秀麗,氣質超塵脫俗。十六歲時,已是芳名鵲起,與柳如是、李香君等同為“秦淮八艷”。她天資巧慧,自幼學得家傳刺繡之法,在秦淮河上有“針神曲聖”之稱,說的便是她不但曲子唱得好,擅長撫琴,更是擅長刺繡,董小宛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大美女。
風流才子冒襄自然十分渴望結識這樣的佳人,尤其是在科考失意之後,更想舒解心中的鬱悶,於是慕名到秦淮河去尋訪董小宛,可惜她外出了,幾次都沒有見著。直到準備離開金陵的前夕,冒襄由方以智引見,終於得以與董小宛在蘇州半塘相晤。當夜董小宛剛剛參加酒宴歸來,正微帶醉意斜倚在床頭。冒公子只好隔簾相望,稱讚小宛可謂是“香姿玉色,神韻天然”。冒襄自我介紹後,董小宛稱讚說:“早聞四公子大名,心中傾佩已久!冒公子果然是異人!異人!”之後董小宛話語不多,冒襄見她嬌弱不堪,憐惜伊人酒後神倦,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匆匆離去。就是這半個時辰的交談,卻使董小宛對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董小宛其實早已經從李香君處聽說了冒襄的才名,和許多秦淮女子一樣,她心中企慕不已。自從那一次見面後,她便開始了對冒襄的期盼和含而不露的追求。雖然董小宛多次向冒襄表示過傾慕,但均未得到他的首肯。後來眾人​​才知道,風流多情的冒襄早已屬意吳門名妓陳圓圓,並於1641年“訂嫁娶之約”。然而次年冒襄第六次鄉試途經蘇州,重訪陳圓圓時,已是人去樓空,陳圓圓被國丈田弘強買而去,送進了宮中。他遍尋陳圓圓不著,一時心情抑鬱,悵惘無及。於是與朋友一道乘舟夜遊,竟然鬼使神差地又來到了董小宛的門前。
第二次冒董相會,小宛正在病中,也是斜臥床頭,只是上次帶著淡淡的笑容,這次卻是滿臉的淒愴,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冒襄大有同病相憐之感,滿懷同情地將她寬慰一番。見她病體虛弱,冒襄幾次提出早早歸去,董小宛卻殷勤挽留,兩人直談到深夜才分手告別。小宛告訴冒襄:“我十有八日寢食俱廢,沉沉若夢,驚魂不安。今一見君,便覺神怡氣爽。”沒想到冒公子的神采風姿竟然能起到藥石所不及的作用。
這次相會董小宛向冒襄表達委身之意,然而董小宛的這一番款款深情,冒公子確是始料不及的。冒襄借酒醉敷衍過去,第二天匆忙告別。小宛無奈之下只好說:“既然公子要走,我都梳好妝了,就一路送送你吧。”這一送,就一連送了二十七天,從滸關走到北固,冒襄也一連回絕了她二十七次。到了金山的時候小宛指江發誓說:“妾此身如江水東下,斷不復返吳門!”這樣幾次三番,相送相追,加深了彼此的了解,情感愈來愈濃。《影梅庵憶語》中,冒襄偕董小宛同遊金山、蘇州、杭州,登金山時,“山中游人數千,尾餘兩人,指為神仙”,可謂轟動一時。就在這年冬天,在柳如是的斡旋下,由錢謙益出面給小宛贖身,然後從半塘僱船送到如皋。次年春,冒董結成伉儷,他們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九年。夫妻二人時常彈琴和唱,吟詩作對,遊山玩水,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小宛來到冒家後一洗鉛華,盡心盡力服侍冒襄家人,事事親力親為。冒襄的母親和正妻也都很喜歡她,不但如此,小宛還要負責督導冒襄的兩個兒子讀書,算是兼任家庭教師,董小宛雖然生性溫柔,但看來卻是非常有管理才能的女性。她到冒家之後,日常瑣事都是由小宛一手操辦,井井有條。可謂是冒襄的賢內助。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小宛有一手過人的廚藝,據說現在揚州的名小吃“董糖”和“董肉”是小宛發明出來。人們把小宛列為古代十大名廚之一。冒襄自稱在與董小宛共同生活的這九年裡是“折盡一生清福”。
短暫的幸福寧靜生活很快過去了。甲申之變後清軍南下,冒襄一家不得不輾轉逃難。明亡後冒家生活艱難,冒襄大病了三次,全靠董小宛悉心照顧才保住了性命。冒襄患病,都是小宛一路不眠不休地照顧。他後來回憶道:“此百五十日,姬僅卷一破席,橫陳榻旁。寒則擁抱,熱則披拂,痛則撫摸,或枕其身,或衛其足,或欠身起伏,為之左右翼。”董小宛辛苦侍疾、無微不至,這種勞累的生活,最終吞噬了董小宛年輕的生命。在順治八年(1651年)正月初二,一代名妓董小宛病死在水繪園影梅庵家中,年僅二十八歲。冒襄作《影梅庵憶語》二千四百言以哭之,家人和親友都哀悼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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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追了他28回卻屢次被拒絕理由很奇葩
聲明:本文素材來自《大明傳》一書,作者原創,獨家首發,轉載必究,拒絕偽史,保證不涉時政。
明朝末期最出名的女子可以說就是秦淮八艷了,而要說起最有名的男人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說是李自成、吳三桂或者崇禎這類人。但是要知道這對於平民百姓的衝擊並不是特別的大,真正成為了人們飯後談資的應該還是冒辟疆。
為什麼說冒辟疆當時是人們談論最多的男人呢?這還要從他與秦淮八艷的故事來說起。冒辟疆的一生一共與秦淮八艷其二有過關係。一個是董小宛另一個就是陳圓圓。只不過這二者最後只有一個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冒辟疆,那就是董小宛。為什麼說最終是如願以償的嫁給了冒辟疆呢?這是因為冒辟疆這個人對這段故事的描述實在是太臭不要臉了。
當年冒辟疆在趕考之餘便想去尋花問柳,畢竟當時的南部科舉總部與當時最大的煙花之地是隔江相望,絕對算不上遠。但是冒辟疆這個人眼光比較高。所以他對於胭脂俗粉有些看不上,點名要見董小宛。但是當時董小宛有病在身,所以兩人只是淺談即止。也就是說這個時候的冒辟疆和董小宛僅僅是初識而已罷了。
之後兩人有一段長達三年的時光是沒有交集的,因為冒辟疆用這段時間結交了陳圓圓。後來冒辟疆有一次偶然的機會經過了董小宛家,當時董小宛同樣是有病在身,再加上剛剛喪母。而冒辟疆這個時候卻沒有絲毫想要避諱的念頭,然而直接就沖進去找董小宛了。
之後董小宛就想要他留宿,按照常理來說冒辟疆絕對是對這件事趨之若鶩的。但是冒辟疆卻說了一句,如果在這留宿我還怎麼和家裡面報平安?之後逃一樣的就跑了。而董小宛對這件事的反應也和尋常女子一樣,那就是這人可能是有病。
第二天冒辟疆前來辭別,沒想到董小宛已經梳洗完畢,準備送他一程。而冒辟疆也沒有拒絕,於是兩人經歷了長達二十七天的送別時光,據冒辟疆自己說當時拒絕了董小宛二十七次才算是把她給攆走,之後如釋重負。可見按照冒辟疆自己的說法的話,絕對是董小宛死心塌地的想要嫁給他。
其實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當時董小宛僅僅是一個煙花女子,再加上剛剛喪母,是需要一個依靠的。而冒辟疆無論是身份還是年齡都比較適合,所以董小宛追他是非常的有可能的,但這不就說明,冒辟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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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辟疆本屬意陳圓圓 董小宛實乃一廂情願2013年06月05日 17:12 
秦淮八豔之董小宛,嫁與江蘇如皋才子冒辟疆為妾,既不像柳如是嫁了長她36歲的老男人錢謙益令人惋惜,也不像李香君血濺桃花扇那樣不得善終。 世人都道他倆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近日細讀冒辟疆在小宛去世後寫的憶董小宛的萬言長書《影梅庵憶語》,深感二人的關係並非我們熟悉的戲劇作品中描寫的那樣琴瑟和鳴、郎情妾意,倒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和無奈。 冒、董二人之間愛的不平等處處見之于文字,令人對這一對姻緣心生出無限的感慨。
小宛一廂情願嫁入冒家
冒公子當初去蘇州,本是奔著陳圓圓而去。 兩情相悅之下,本已約下盟期,無奈冒家有事,冒辟疆不得不先歸家安頓母親。 待安頓完畢再返,陳圓圓已被豪家掠去。 冒辟疆自曰:「聞之慘然」,一股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這恰恰與接下來董小宛決心跟他時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一方面是董小宛毅然決然的「妾此身如江水東下,斷不復返吳門。 」另一方面是冒辟疆尋找各種理由推諉——「余變色拒絕。 告以期逼科試,年來以大人滯危疆,家事委棄,老母定省俱違,今始歸經理一切。 」後小宛雖然幾經曲折終於入得冒家,但是通篇未看到冒辟疆對她的熱情和呵護,倒處處顯得是董小宛的執意前往和一廂情願了。
洗盡鉛華甘做大戶婢女
董小宛入得冒家,足不出戶,洗盡鉛華,精學女紅,侍奉公婆和大婦(冒稱為「荊人」)。 其謙恭謹讓的姿態,表明了她事事處處不敢忘記自己妾的身份:「當大寒暑,折膠鑠金時,必拱立座隅。 強之坐飲食,旋坐旋飲食旋起。 執役拱立如初。 」這哪裡是那個千嬌百媚、惹人憐愛的秦淮女子? 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婢女,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敢多走一步路,不要多說一句話。 設想一下,如果冒辟疆事事處處都寵著她,任由她琴棋書畫相伴,她又何必要如此放低姿態? 冒辟疆對未能娶回的陳圓圓的感覺是「聞之慘然」,而對於一心送上門來的董小宛,則遠沒有世人想像的那般熱情了。
國難當頭,同裡鄰人俱作鳥獸散,「老母荊人懼,暫避郭外,留姬侍余。 」老母荊人懼,小宛難道說不懼麼? 跟所愛的人在一起的力量顯然戰勝了戰爭帶來的恐懼,她此時的鎮定令人肅然起敬,處事的周到更讓人佩服:「夜半,家君向余曰:‘途行需碎金無從辦。 ’余向姬(小宛)索之,姬出一布囊,自分許至錢許,每十兩,可數百。 」臨行的盤纏,一家上下兩個大男人都無計可施,唯有小宛提前備好了銀兩。 雖然冒辟疆沒有說這錢是冒家的還是小宛的私房錢,若是前者,也可見董小宛平時生活之細緻和用心;若是後者,則更見其大難當頭捨己為人的高風亮節。 然而換來的卻是逃難之時「余即於是夜,一手扶老母,一手曳荊人」。 至於小宛,則「姬一人顛連趨蹶,僕行裡許,始乃得昨所雇輿輛。 」這幅圖景可以看出,董小宛始終都不是他心頭上的肉!
共度九年有多少委屈與不甘
逃難途中,冒辟疆病倒了,很重,歷時近半年,「閱冬春百五十日,病方稍痊。 此百五十日,姬僅卷一破席,橫陳榻旁,寒則擁抱,熱則披拂,痛則撫摩。 或枕其身,或衛其足,或欠伸起伏,為之左右翼。 凡痛骨之所適,皆以身就之。 鹿鹿永夜,無形無聲,皆存視聽。 湯藥手口交進,下至糞穢,皆接以目鼻,細察色味,以為憂喜。 」大約正是這份無微不至,才讓冒辟疆大難不死,在那種兵荒馬亂的年月竟然能夠活到82歲的高齡後老去。
而她,也在這日復一日的操勞之中如燈油耗盡,走到了生命的終點:正值28歲的青春年華。 一朵花兒正盛開的時節,她卻這樣凋落了。 這短短的28年,尤其是跟冒辟疆共同生活的9年,是否有太多的委屈和不甘? 將自己放低到塵埃裡,終於也將自己化作了一片塵埃......
董、冒之間到底有多愛? 或者換句話來問:冒辟疆是否真的愛董小宛? 從《影梅庵憶語》裡來推斷,也許那流傳了幾百年的曠世之愛只是一個傳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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