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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波曼:光舔拭傷口 不會讓國家前進
猶太才女「建國回顧」鉅作有如以色列反省錄 籲走出仇恨發揮人道關懷

許銘洲/編譯 2015-08-24 07:56

娜塔莉波曼:光舔拭傷口 不會讓國家前進
那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在《愛與黑暗的故事》劇照(截圖取自The Independent網站 )
英國《獨立報》(The Independent)8月21日報導指出,在電影「黑天鵝」(2010) 飾演女芭蕾舞者,獲得83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的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值此演藝聲譽蒸蒸日上之際;近幾年來,這位現年34歲的著名猶太裔女性,逐漸將注意力轉向探索自己的族群出身背景,以及以色列國日愈浮現的「被迫害偏執狂」。她並花費7年時間,突破重重障礙(例如轉化原本不流利的希伯來語),自導自演一部希伯語發音,談論信仰、恐懼,以及揭露以色列殘破國魂的「建國回顧」鉅作

娜塔莉這部片子,將在2016年推出,名為《愛與黑暗的故事》(A Tale of Love and Darkness,改編自以色列名作家阿摩斯·奧茲(Amos Oz)的以色列立國回憶錄,自傳小說)。她接受英國獨立報專訪時,坦率講述自己觀察到以色列的固步自封,以及許多猶太人還停留在1930-1940年代納粹大屠殺(Holocaust)的內在偏執創傷之中,以致看不到(或不願意睜眼看待),其它民族與國際社會的諸多苦難暴行。

波曼生於耶路撒冷,父母親都是猶太人(她的父系曾祖父母皆死於納粹時代,位於波蘭奧斯威辛集中營),3歲時舉家移民到美國。她的求學生涯,一路從華盛頓DC、紐約、長島,都曾就讀猶太人學校,她也一度前往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就讀。她的教育歷程,毫不意外,長期被灌輸猶太人不應忘卻,納粹大屠殺事件。

波曼指出,現在的她,覺得應該質疑以色列在中東地區的蠻橫行動,否則就是(良知上的自我欺瞞)<譯註:以色列在巴勒斯坦土地上,擴大聚落屯墾區,持續擠壓巴勒斯坦人的生存空間>。目前以色列政權,被極右派掌控,她認為應該發出批評聲音;她也認為猶太人把納粹大屠殺無限上綱,這種過度強調族群遭迫害歷史,夢魘般的教育灌輸,讓猶太人看不見,世界上還有其它民族,正遭受一遍又一遍的蹂躪暴行。

她說,猶太人一再強調1930-1940年代納粹大屠殺的灌輸做為,應在猶太人社區得到反省檢討;誠然,該事件,對一個民族是重大的,不過,卻不能無限上綱,以致掩蓋其它民族,也有類似悲慘遭遇的事實。所以,猶太人不應老是抱持,偏執狂觀點,一直認為(或誤解)自己是始終是人類歷史的獨一受害者。

娜塔莉波曼繼續指出,猶太人一直強調這類具有破壞性的「恐懼散播」,好像意在警告世人,另一場納粹大屠殺,就快要來臨了。需知,這類訊息是帶有仇恨性的;也會激起對抗性的反猶太運動(anti-Semitism),同樣會引來另一種仇視反撲。她強調,猶太人對待其它族群,應稟持同理心,而非高舉自己的受迫害偏執狂。

娜塔莉指出,她自己真正領悟到以色列國魂的偏執,始於2007年間,一趟前往非洲盧安達(Rwanda)的旅程,途中她為了瞭解大猩猩,因而跟隨其前進腳步,長途跋涉。這趟旅程,她也到當地博物館參觀,對於這個國家也曾發生種族滅絕事件,大感震驚,就像當年歐洲的納粹大屠殺一般,但是她長期接受的猶太文化教育,卻隻字未提,其它國家,也曾發生類似暴行慘劇。

以色列的極右派統治走向,讓她相當失望,她表示自己未來會持續發聲,對於這類錯誤走向,表達抗議;雖然,這類忠言逆耳發聲,未必能獲廣大共鳴;然而,能夠盡情發聲,本來就是做為人類的一份喜悅。目前,媒體圈裡面,在以色列內部,關於猶太人經驗的廣泛反省,並不常見。她指出,預計於2016年上映的這部電影《愛與黑暗的故事》,希望能夠激發猶太人社區,對於人類真實歷史面貌的反思探討。
                          (圖片:翻攝自The Independent)

娜塔莉波曼2003年畢業於哈佛大學心理系,在校期間,曾參與教授關於控制衝動與訂定計畫能力的腦額葉(frontal lobes),資料處理功能之研究。除了英語之外,她還能說希伯來語、法語、日語、德語,以及阿拉伯語等5項國際語言。

2015年5月間,她應哈佛母校邀請,為應屆畢業生發表演說,曾提出2項經驗分享。其一、假如知道個人侷限所在,我們就不會採取冒險行動;不過,話說回來,冒險卻為我個人及專業生涯,締造莫大成就。其二、她說:接受個人知識不足的事實,並善用這項缺陷,將之扭轉為個人資產(譯註:勉人當謙遜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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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有自傳色彩的作品,常常集中童年的記憶,那些淡了的影子都很個人,彷彿是私隱,不為人知,也和別人無關。但是,總有例外,譬如艾默思.奧茲(Amos Oz)在《愛與黑暗的故事》(A Tale of Love and Darkness)裏記下的,不是一小段青少年的生活,而是整個一生七十多年的整和;既是他個人的,也是他國家的、民族的。因為他是猶太人。從他的出生到少年,他在大街牆上都見到這樣的塗鴉:猶太佬,滾回巴勒斯坦。到了壯年、老年的時候,他聽到的卻是:猶太佬,滾出巴勒斯坦。
一九三九年,奧茲生於耶路撒冷。他的父母、親友本來在東歐居住,受過良好教育,相信耶路撒冷終會成為他們心目中「真正的城市」,雖然,當時仍在英國管治之下。奧茲的父親可以講十一種語言、讀十六種,母親可以講五、六種,但上世紀四十年代,他們堅持只教兒子希伯來文,不讓他學任何歐洲語言,理由是避免兒子長大後受歐洲誘惑,到頭來在那裏被殺害。所以,家中藏書極富,小孩卻只可看一種文字。訪客不少,都是精英份子。這些離開歐洲的猶太人,避過了納粹的大屠殺,來到巴勒斯坦,也沒有好日子過,四周都是敵對的阿拉伯人,戰爭迫在眉睫,人人都儲備食糧、用品。一九四七年,聯合國建議把巴勒斯坦一分為二,建立兩個獨立的國家:阿拉伯國和猶太國並存,耶路撒冷地區則領土國際化。這是一個「政治分立、經濟合一」的方案,詳列各自的邊界、權利,以及經濟的合作方式。但阿拉伯國家拒絕接受,錯失了機緣。如果當年接受了,中東的困局,是否還是這個樣子?
當然,阿拉伯國家各有考量,是否都全心擁護一個獨立的巴勒斯坦國也是問題。結果猶太人復國,建立了以色列,擁有當地最好的土地和水源。而1,200萬的巴勒斯坦人,過半分散各地,許多棲身在別國的難民營,或者留在巴勒斯坦,沒有國籍,沒有學校,一句話:過着非人的生活。我曾經路過這類難民營,令人難過。而以色列人奧茲,有了武力強大的國家,可以上學讀書,長大後到基布茲的集體農莊生活,勞動之餘,還獲得保送到大學專修文學。終於,成為以色列的名作家。想來天才的猶太人實在多不勝數,要上天堂,有耶穌;要遊太空,有愛恩斯坦;要進入夢境,有佛洛依德。至於抒寫猶太人早年在歐洲的生活和遭遇,名作也不少,在耶路撒冷如何生活,出色之作反而不多。奧茲的紀錄是珍貴的,其中地域風貌、人事、家常,基布茲勞集體農莊,都有生動的呈現,值得一讀。如果也讀讀巴勒斯坦人的賽伊德《鄉關何處》,當有更深的感受。巴勒斯坦人的聲音,賽伊德走後,無疑是越來越微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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