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有魔法但我還是做到了:從中輟生到哈佛博士的重生之旅
TNL 編輯 2015/03/15 08:00:00 發表於 • 教育 • 書摘

文:陶德.羅斯

「困難不在於想出新點子,而是逃脫既有窠臼。」——凱因斯(John Maynard Keynes)

七年級的魔鬼
傳說中,你只要聞到燃燒硫磺的味道,就知道魔鬼在附近出沒。我七年級的美術課老師皮巴帝或許並不真的相信,不過在我把臨時拼湊的一顆(嗯,好吧,其實是六顆)臭彈丟向他黑板的那個下午,如果他的腦海閃過上述說法,我一點都不會訝異。

事件發生至今已經二十二年了,我有時會把自己在當時的殘忍頑皮,當成是對他教學方式的正當抗議:總是講課,而不讓我們動手。他骨瘦如柴、眼窩深陷、說話含糊,似乎都在數日子準備退休。或許,我的大膽違抗可視為高貴的公民不服從:對殘破系統的強力反抗。

但也可能不是。幾分鐘之前,我的朋友萊恩才對我挑釁,說我不敢那樣做——而我一向對挑釁沒輒。

炸彈的內容是六小瓶硫化銨,這種混合劑深受世世代代惡作劇者的喜愛,因為它會發出腐爛雞蛋的惡臭。萊恩稍早之前才把那些小瓶子交給我,建議我可以佯裝要削鉛筆而走到黑板前,然後趁皮巴帝先生在黑板前背對同學時出手。

現在回想起來,事情變得比我想像得還要糟,但這其實一點也不令人意外。首先,我若在行動之前先想一下,就應該會意識到這樣做是絕對逃不掉的,更別說要逃過處罰了。第二,萊恩應該要告訴我,他是想要我丟出一瓶,而不是六瓶。

好吧!

好笑的是,在我把那些瓶子猛力砸向黑板,玻璃破碎發出巨響,空氣中迅速瀰漫臭味時,我和其他同學一樣驚訝。那些煙霧讓我們的眼淚奪框而出,迫使皮巴帝先生把我們全趕出教室。他要我們靠牆排排站好,這時不需要偵探出動也能找到罪犯:當其他學生都因為合成臭氣而淚眼婆娑、咳個不停時,只有我捧腹大笑。

老師抓起我背上的衣領,像抓小狗一樣,直奔校長室。在這個當時我已經十分熟悉的領域,我被「羈押」了一個小時,直到七竅生煙的媽媽來接我。再一次,我被禁止到校,直到這星期過完。

我的兩個未來

臭彈事件是我在那年犯的最大過錯,惹惱了我的老師和困惑的雙親,並在我的成長記錄上再添一筆黑帳。在十三歲之前,我已經(看起來也永遠會)被視為闖禍精。我是那種在課堂上讓同學大笑,但吃午飯時旁邊沒同伴的孩子。我也是那種失敗太多次,寧願作業成績拿F,也不願承認聽不懂上課內容的孩子。比起讚美和獎賞,我更常被留校和記過。簡言之,在當地學校系統裡,我適應不良。

我如果在二十歲之前就鋃鐺入獄,當時認識我的人可能一點也不會訝異。反倒是我現在成為哈佛大學教職員,讓每個人都跌破眼鏡。

回首前塵,我知道自己的生命並沒有因為單一事件的干涉而翻轉。沒有很棒的老師對我推心置腹。沒有精心調製的藥物能讓我乖乖坐好、專心一致。我沒有因為觀護人的威嚇而從善。我的父母沒有找到把我養育成正直好人的魔法指南。我也沒有一朝醒來就生命突然翻過新頁。

相反地,我的未來繫於一連串乍看亂無章法,但總是交錯相關的環境與事件。這些包括但不限於:我父親在工作上的升遷,讓我在需要另一次機會時,舉家搬到新的城鎮;我決定模仿某位足球選手,他的社交技巧很好,也有耐心;某個春日午後,我在衝動之下偷藏了一位可愛高中生的教科書。我不確定若是缺乏上述或其他生命經驗,我的人生會變得如何。我只知道,我的內在讓任何人看了都可能懷疑怎麼會如此極端:不是進監獄,就是上哈佛。

我漸漸找到通往光明前途的道路,今天我有幸和美國最聰明的科學家和創業家一起,共同挑戰令人雀躍的難題。經過這些歷程,現在別人看待我的方式已經因為新的環境而改變,我卻不禁要對自己改變幅度之小而大感驚奇。在常春藤聯盟這塊淨土,我中學時的傲慢無禮被視為機智。我以前對權威的缺乏尊敬,如今被視為破除舊勢力的洞見。我的缺乏自制則被詮釋為創意。

然而在二十二年前,有毒的煙霧瀰漫美術教室時,大多數認識我的人,反應多是困惑或驚恐,而非景仰。我在進入幼稚園之前做了智力測驗,結果顯示我聰明絕頂,那為何我卻做出這麼多蠢事?為什麼我這麼熱衷於自我毀滅?為何我的人生看起來就要斷送在自己手裡,而其他似乎較不具天賦的人卻看起來會成功?

我離開沙里基中學之後的日子變得歡樂(對我和倒楣的師長來說都是),但這些問題一直盤據在我心頭。而我不是唯一一個問這些問題的人。

過去幾十年來,研究人員和制定政策的人都在鑽研,想要了解如何讓我這類的孩子變得規矩——而且最好是能安安靜靜地守規矩。

眾人對此有諸多意見。我聽過人們把我的行為歸咎於各種因素,從惡魔本質、懶惰、渴望幫助、看太多電視,到腦部殘缺 —— 有鑑於那年我丟出臭彈,我被診斷為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

但這些包羅萬象的假設,都沒有二○○○年在猶他州的某個下午來得讓我沮喪 —— 那大約是在臭彈事件的十二年後。一位痛苦的母親在報紙上看到我出人意料地東山再起,最近甚至還進到哈佛的研究所,她跑到我岳父母的家要找我。她覺得我應該知道該拿她那掙扎中的兒子怎麼辦。她兒子一樣被診斷出有ADHD,在校的成績不好,行為也很反叛。

我傾聽她的故事,看得出來她已經想盡所有辦法要幫助自己的兒子。她帶著兒子去找醫學專家,拿到診斷書和興奮劑處方箋,並且努力幫他調適在校生活。但孩子還是每況愈下,不但自我感覺悲慘,也讓每個關心他的人有同樣感覺。

這位母親此時傷心地了解到,醫生能幫助她孩子的地方有限,她還需要其他協助。她希望從我這裡得到答案,在那一刻我很確定,如果我告訴她去報名日以繼夜的踢踏舞課,或是只吃小麥草的飲食法,她可能都會照做。雖然我有心,卻無法提供有用的資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人生是如何轉彎的。當我這麼告訴她,她只好雙眼含淚地走出房子,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刻她眼裡的神情。

這個境遇讓我變得謙卑,我發誓等到自己能對這些陷在類似困境的父母提供有用資訊時,才要公開自己的故事。

十年過去了,終於在今天,我有話要說。

這很複雜……
十八歲時,我是個輸家:從中學退學,在百貨公司上架貨品,時薪四.二五美元。十六年後,我成功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哈佛教育研究所教職員。如同我先前提到,要解釋我的轉變並不容易,而且坦白說,我沒有從傳統心理學或主流教育理論得到太多啟發。相對而言,我確信最有價值的啟示是來自全新的科學領域,也就是所謂的複雜系統。

簡單說,複雜系統是在研究:系統裡的不同部分如何相互影響,進而產生不同的結果。如今,科學家已經開始用這角度去檢視一連串的傳統領域學科,從心理學到生物學都有,最近則擴及到人類學習的研究 —— 我任職的哈佛大學「心智、大腦與教育計畫」就是一例。這方面的努力已趨成熟,為家長和老師提供了嶄新且有用的方法,能了解自己照顧的孩子為何常會有令人困惑之舉。

無論你面對的是成績很好的學生,或是丟臭彈的叛逆孩子,複雜系統這樣的觀點都可以協助你看見,一個人在特定時刻的舉動不僅僅是因為基因密碼,或是夠不夠努力這麼簡單。相反地,所有行為全源自一個人不同元素之間的立即互動,這些元素包括:生物反應、過去經驗,以及當下環境或者說脈絡。這些互動會發生,是透過科學家所謂的回饋迴路 —— 這是強有力的機制,如果不受抑制,會啟動一連串的動作和反應,小小的差異最後可能會對結果造成莫大衝擊。

回饋迴路可用來解釋有名的「蝴蝶效應」—— 這個概念最早是由數學家和氣候學家勞侖次(Edward Lorenz)在一九六○年代提出(順帶一提,後來有同名電影,由艾希頓.庫奇主演,成績普普),大意是說,巴西的蝴蝶振翅,會引發德州的龍捲風。

……不過你不需要懂數學

孩子和他們所處情境脈絡的互動,都在時時刻刻形塑著他們的行為,一旦你開始思考這點,複雜系統就一點也不複雜了。小強尼和弟弟一起在家時像是苦藥,卻會在朋友家表現得像個甜心。另外,你那情緒化的青春期孩子罵你「白痴」讓你氣炸了,這些都跟遣詞用字沒多少關係,反而跟你記得一九七三年和自己父親的口角,以及前一晚睡不到六小時有關。

事實上,如果你看過棒球賽,可能在直覺上已經了解複雜系統怎麼運作了。為什麼大聯盟投手無法每次都投出一樣的曲球?雖然他技巧出眾,也經過幾千小時的練習,但是他投出每顆球的表現,端視各式各樣他無法控制的情境因子:風速、看台的歡呼或噓聲、壘上是否有人,甚至他對打擊者技巧的評估,這些全都有影響。

回饋迴路也是如此。想像一位在崩潰邊緣的投手,他在前六局的表現不錯,但沒來由地,他投出暴投,接著又是一記暴投,然後又一個,突然間,場上滿壘,觀眾發出嘲笑,雖然投手想專注在下一投,但他還是瞄了一眼選手休息區 —— 經理會把他換下來嗎?腎上腺素瞬時在他血液裡翻滾,他的心跳加速、全身冒汗、雙手開始發抖。不意外地,下一投離好球帶很遠,他立刻被換下場。

管是曲球或臭彈,規則都相同。一個人不會突然就有某種行為,它是個人生理、過往經驗、當下情境互動的產物

我沒有巧克力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英文老師,我後來叫他毒舌先生(這可是完全客觀的描述),他當時拿出了一條特大號士力架巧克力棒,說要送給詩寫得最好的學生。毒舌先生和皮巴帝先生不一樣,他在沙里基中學是很受歡迎的老師,不但擔任休閒籃球隊的教練,偶爾甚至會帶一些孩子去滑雪。我想要他喜歡我,我感覺這是個大好機會。我已經寫詩多年,筆記本裡寫得滿滿的,我偶爾會拿給媽媽和外婆看。她們兩人都很鼓勵我,所以我有相當的把握,自己能輕鬆贏得那個士力架巧克力棒。

截然不同於我之前對家庭作業的態度(那就是,忽視它),我一連好幾個傍晚坐在餐桌上努力。最後,我完成了一整頁歌頌跳台滑雪的抒情詩。

詩的開頭如下,拼法維持原樣:

My eyes are courageous (我的眼神勇敢) 
But my heart fears fate (但我的心害怕命運) 
My legs are like steal [sic] (我的雙腿如鐵) 
As I approached [sic] the gate… (在我靠近閘門時……)

到了今天,我還記得爸媽看到他們的長子終於把學校功課當一回事時的表情。他們期望這是個轉機嗎?


我準時把詩交上去,我甚至跟同學吹噓,自己很有把握會贏。但幾天後老師把詩發回來,我不但沒有贏得巧克力棒,他甚至給我個F的成績。

我楞了幾秒才了解那個潦草寫在我詩上大大紅字的意義,回過神之後,我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步走向已回到教師桌的毒舌先生。

「嘿,我為什麼是拿到F?」我質問,聲音之大像是我忘了人在室內。

毒舌先生看著我,表情似乎在說,他對於我還沒搞清楚狀況感到失望。

「這首詩不可能是你寫的。」他說。

我感覺自己的頭要爆炸了。「當然是我寫的。我連續三個晚上都在寫這首詩。」我說:「你可以去問我媽。」

毒舌先生只是搖搖頭,命令我回到座位。隔天,我媽來到學校幫我爭取成績,她作證親眼看到我寫下這首詩,並且提議拿我寫的其他首詩來佐證。但我的老師仍舊拒絕更改成績。當我隨著憤怒的媽媽走出學校,我還記得自己在心裡頭想著:「我放棄了,真的,我真的不玩了。」在此之前,人們總是告訴我,我的失敗是因為我都不努力。但現在我努力了 —— 但同時我也被剝奪了。

就像我接下來要講的其他事情一樣,這個故事並不像一開始聽到那樣簡單。毒舌先生平時行為和善,一點也不毒舌。不過,他要管理一個人數眾多的班級,裡面還有幾個像我一樣難搞的傢伙,而且他也的確有充分理由懷疑我的清白。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竟然在乎起學校課業,或許我最在乎的其實是巧克力棒。

我得聲明一點:我不是在說沒贏得士力架巧克力棒可以合理化我丟臭彈的行為。很顯然它並沒有這樣的效果。不過我還是經常想起,如果毒舌先生相信我寫了那首詩,我的中學生活會有怎樣的改善。或許他會鼓勵我拿出更多之前私底下所寫的詩給他看。或許我會開始想當個作家,擺脫闖禍精的角色。如此一來,英語課堂上的蝴蝶拍了翅膀,將導致截然不同於美術課丟臭彈的龍捲風。

過去幾百件較不那麼戲劇化的災難,形塑了我看這世界以及我自己的方式,然而,這事件卻讓原本就已裝了幾百件不幸的天平失去平衡。從那時候開始,我暗自發下不再努力的誓言並切實遵守。當時,我爸整天工作,晚上還要到學校進修,他和媽媽努力撫養五個小孩長大。接下來四年裡,他們哄騙、賄絡、威脅我,但都徒勞無功。我毅然決然地浪費了每個人的時間,最後在我中學高年級的學期中段,校長通知他們,因為我的平均分數是可怕的○.九,我不可能畢業。所以,在十八歲時,我變成了中輟生。

百萬退學大軍
因為遭到退學,我不但戳破了我可憐父母的夢想,也加入了現代美國潮流——退休的包威爾(Colin Powell)將軍稱之為」道德災難」。

在我寫作本書時,每年有超過四分之一的美國中學生(最新數字是一百二十萬人)輟學。換句話說,每天大約有七千名學生(沒錯,每天!)離開學校,這個數字在工業化國家當中是令人困窘地高。

從中學退學幾乎預告了一輩子的失敗,因此這些學生(和他們的家庭)其實蒙受了巨大損失。

當然,我們都聽過聰明、古靈精怪的中輟生後來在專業上大放光明的傳說,其中有受人愛戴的作家馬克吐溫(山謬.克萊門斯)、著名的攝影師安瑟.亞當斯、十億富翁與商人理查.布蘭森、以及前英國首相約翰.梅傑。但我對這現象的觀點卻沒那麼樂觀。雖然這些堅持到最後而成功的人,為社會提供了巨大貢獻,但我忍不住要想,要幾千人(甚至幾百萬人)才可能出現一位蓋西文(知名作曲家),但其他聰明的年輕中輟生,卻可能只是缺少那些能改變他們人生的韌性、資源或時運。但對我們而言,他們的才華就這樣永遠散失了。

換句話說,美國的中輟生危機,不僅對個人和家庭來說是問題,對我們所有人來說也是個阻力。損失不僅來自於這些散失潛力的價值,也包括照顧這些在過程中被傷害的人生所必須花費的成本。大部分早早就中輟的學生,最後都是從事沒有出路的工作,賺的錢比同儕少得多,甚至最後鋃鐺入獄。一份研究顯示,美國監獄囚犯當中有超過八成都是中輟生。另一份報告則標示出,美國每年針對中輟生需花費的成本,其中大部分是罪犯和失業計畫,金額一年超過兩千四百億美元

我自己的故事不同於一般的中輟生情況。美國大多數退學的青少年都是長期的低成就者,很多來自低收入家庭。相較之下,我在中輟生當中是相對少數出身家庭為新興的中產階級,我父母辛勤工作,非常相信教育價值,對孩子也有較高的期望。還有,我先前提過,在我入學時,測驗顯示我具備成功的智慧。但在成長的路上,事情卻開始出錯,動力不斷累積,終於把我帶上了不歸路。

再次重申,我的故事並非常態,中輟生的情況比你想像得要來得常見。首先,多達三分之一的美國中輟生有學習差異,在傳統學校的情境脈絡中,他們的情況嚴重到必須接受醫療診斷(這議題我在後面會申述),而有百分之五的中學中輟生其實天資聰穎。換句話說,一年有成千上萬的聰明學生最後選擇放棄,從辜負他們的系統中退出。

當然,像我以前那樣的學生不容易教。但我會說,這跟現代教室的狀態比較有關,而不是我們。我是不是說了「現代」兩字?

今天在全世界大多數學校的習慣作法,依舊強調死背硬記,但這套作法其實已經過時,因為它是源自於十九世紀初期的普魯士,當時義務學校體系的設計是要教導出忠心服從的軍人和工廠工人。這種教育模式從來不是為了培養個人潛力和創造力,而是為了灌輸一致性和服從。這種教育觀明顯和美國開國精神相衝突。在這個年代,越來越多工作要求高度自治,以及處理不間斷資訊流的技巧,令人遺憾地,上述的教育觀顯然非常陳腐過時。

此外,神經科學已經告訴我們,孩子學習的方式大相逕庭,而且情境脈絡對結果影響甚鉅,但現在的教育體系事實上並無力處理這些情況。費雪(Kurt Fischer)是我的導師和哈佛同事,現在是哈佛大學「心智、大腦與教育計畫」主持人,他甚至誇張地說,現在的學校基本上辜負了大約八成的學生。當然,孩子撐得過去。但只求過關不是我們的教育體系所應抱持的高標準——遠遠不是。更糟的是,我們的學校長久以來經常直接傷害那些天性易於質疑權威的學生——這些學生總是忍不住會有另類思考、喜歡冒險,正是美國要藉由創新以開創美好未來的最佳人選。

很不幸地,我們沒有致力於改變已經明顯殘破的教育情境,目前反而多在責難已經很辛苦的老師——甚至更多時候是在怪我們的孩子,但數以百萬計的學生會被認為成績不好,只是因為我們的教育體系無能處理天生的學習差異。根據最新統計,美國有超過五百四十萬名孩子被診斷出患有ADHD,其他數百萬名孩子則是面對一種或多種其他診斷,像是閱讀障礙、算術障礙、書寫障礙等等。這些孩子大多數在學校過得辛苦,情況好一點的只是不受管教,情況差的則會搞破壞或犯錯。研究報告指出,高達六成的ADHD孩子將在中學生涯中休學,百分之三十六則會退學。更不用說眾人皆知的一件事:美國監獄裡多是青少年時期適應不良的成年人。根據估計,多達半數的美國監獄囚犯,已經達到學習障礙的標準。

好消息是,情況會有所改觀——而且我也確信,這樣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事實上我認為,謹慎地將科技與現代學習科學的進步融合在一起,將有畢生難得的機會可以改造教育環境,而我們正在這種改變的開端,接下來我將向各位說明。在寫作本書時,全美一些先鋒的學校已經開始採取新的教學方法,它們是根據學習科學的最新進展而發展出來。他們揚棄僵硬、試驗失敗的方法,像是背誦和標準化測驗,轉而採用動態、彈性、個人化、適應性的方案,真正配合孩子入學前就有的天生差異。像我這樣的孩子,在平均教學的傳統裡總是處在邊緣位置,我們這些人的掙扎,啟發了許多這類的嘗試。不過這些新方法特別讓人興奮的地方在於,好處不會只有適應不良的學生獨享,它們還會擴及到所有學生——讓學習更加吸引人,更能激發創意。

當然,光靠這些科技本身不足以解決問題。要讓這個歷史難逢的機會發揮最大功用,你能著力的地方還很多,我會設法詳加說明。因此,這本書不但是回憶錄,也是宣言。我會分享自己的故事,希望讓家長和老師無論在家庭或學校都能幫上孩子的忙。但我更想說的是,多年來科學家(和好老師)已經知道,什麼是最有效的學習和教學方式,現在正是大好時機,應該要求學校跟上這些方式。要讓半空中不再出現另一個臭彈——並讓適應不良的闖禍孩子,那隻握著玻璃瓶的手能從事更有創意和健康的探索,我們需要的是一場學習革命。

一路看下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意思。還有,請不用擔心筆記問題。每個章節後面,我會總結擷取自複雜系統的錦囊妙計,以及一些相關行動寶典,你能用來支持生命中適應不良的孩子。

像這樣:

錦囊妙計

只要混合硫化氫和銨就能做出很酷的臭彈。
要影響孩子的將來,你能做的比你現在相信的還要多;但請不要做你相信的事情。
神經科學與複雜系統的四個觀念,能讓你更了解孩子,以更好的方式支持他們:
人類大腦的變異性大得驚人。
情緒能影響行為的程度比我們之前的認知要來得大,特別是在學習方面。
行為的意義必須放進情境脈絡裡思考。
回饋迴路是很有力的機制,生理和情境脈絡會透過它互動,並彼此增強。你不能控制它們,但有些了解之後,你或許可以影響它們。
美國是工業國家當中每年有最多中學中輟生的國家之一,其中數以千計是天資聰敏的孩子。
以複雜系統(本書會提及)為基礎,一場學習科學的革命正在萌芽,可望能改造教育體系,並且(在過程中)改寫很多聰明但適應不良孩子的生命歷程,讓學校成為對其他數百萬孩子來說,一個更有效率的學習場域。
行動寶典

持續閱讀。
抱抱你的孩子。
從今天開始,透過複雜系統的觀點,環視你的世界,尤其是你孩子的行為,過程中要緊記四個概念:變異性、情緒、情境脈絡、回饋迴路。
書籍介紹:

Photo Credit:親子天下
Photo Credit:親子天下

《翻轉過動人生:從中輟生,到哈佛博士的重生之旅》

是進監獄,就是上哈佛。 一個被貼上過動症標籤的孩子,決心掀起一場學習革命, 將自己送上頂尖的知識殿堂。

本書讓我們清楚看見數百萬聰明的年輕孩子及其受挫的家長和老師所共同面臨到的掙扎。 這些孩子被困在一體適用的學校系統裡,不被視為獨立的個人。

作者羅斯跟我們分享了他從麻煩的孩童時期到哈佛大學的精采旅程,敘述中巧無痕跡地整合進神經科學和心理學的尖端研究,以及教育領域的最新發展。 如果你的孩子是陳舊學校體系的受害者,本書能為家長和老師提供終極的準則。

作者簡介:

陶德.羅斯(L. Todd Rose)

陶德是哈佛大學教育研究院的教職員、國際講師、教育神經科學領域的頂尖思想家。他也是變異性計畫(Project Variability)的共同創辦人,該計畫的發展目標是要在國際上首開風氣之先,研究變異性這門嶄新科學,以及它對學習與教育的影響。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變異性可能用以支援所有的學習者,讓他們發揮各自的潛力。相關資訊請參考:www.projectvariability.org

Photo Credit: Leo BrunvollCC BY SA 2.0

責任編輯:楊士範 
核稿編輯:鄭少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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